风抒情
清晨,踏着朝阳的舞步,我又行走在乡间。那是一条美丽的水泥路,因为这路给了我最甜蜜的歌谣,摇曳着最熟悉的风景。
一路轻歌,山间的路是静谧的,特别是没有尘埃的空气,装帧了夏虫的呼吸。我像一只山雀,在密林里穿梭,向着深涧群山的深处飞驰。山村,除却了现代前卫,永远都是最美好的。
风抒情,引领我飘逸到曾经熟悉的河床;可是潇洒的我却无法踏进河床半步。因为,水库已经蓄水了。那库地的芦苇,小溪,小湖,还有岸边高地上的小松,通通都在水的世界里安睡了,静静地安躺在秀水的怀里温暖做梦。不过,我相信它们不会孤单,水底肯定有可爱的鱼儿给它们唱歌,还有那柔美的水藻在它们身边招摇。随我同来的伙计正在路上奔驰,我凭借娴熟的车技老早就抛开他一段距离了。于是,我有了闲适的时间。安放好车子,我沿着堤坝的云梯,往下行走。但是,当我走到第三级阶梯的时候,我放弃了一直走到水边的奢想。因为,眼前的只是一片碧绿的湖,一层重彩的静谧,还有那远处感动的黛青。挨着水库的高山,似乎一下子失去了颜色,失去了高峻的姿态,就像一个爱撒娇的孩子乖巧地偎依在水的边缘。
水中央,原先我们嬉戏闲聊追梦的沙洲、高地、小坡,以前没了踪影,都在水里放歌了。唯独,剩下一座最高点的土皋独独站在水的中央,静静地展现属于自己的舞台。它微笑着迎接每一个朝阳,它微笑着迎接每一个停留的小鸟,它微笑着迎接每一个飘飞的苇絮。也许,10立方米的它可能在等待,等待那两个美丽的符号。可是,这符号却在遥远的空气里漂移,不再回来。随手摘下身边的一个草杆咬着,咬着,咬着,越发甘美!我不得不佩服草的生命力如此茂盛,能在水泥面上凭借尘埃和雨露而坚强地存活。带着草杆的鲜美汁儿,我依着台阶坐下,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湖,湖边的芦苇,以及围湖的山。
奔流的溪水,倒入宽阔的湖面,失去了活泼的动感。那平静的模样,好像一个顽皮的小伙儿突然遇见他心仪的姑娘,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羞涩和安分,乖乖地立在原地偷偷瞟瞟不远处的风景。山风拂面,停留在鼻子上,带来清爽甜美的气息,我微笑着把目光投向靠岸的芦苇。招展的姿态,似乎在宣告它们乔居的惊喜。是的,有水的地方,芦苇是生长最美的;也因为水的滋润,才让它们更好地张扬自我的个性。家,何处为佳?多少年来,人们在岁月的长河里奔波,都是为了心中维系一个家而奔走,都是为了寻找一个更好的家而奔走,都是为了家的发展延续而努力地奔走。其实,家就在眼前,就在人们认可安放灵魂的美妙境地。那山,那水,那海,都是家。因为,我们拥有同一片天空,我们都生活在家的天空里。只要我们不舍对生命的热爱、尊重和关切,就可以不分天南地北,不分种族肤色,不分高贵贫贱,抛弃无畏的争端,抛弃无情的杀戮,抛弃无理的强权,手牵着手一起享受人类美丽大同和平的家。正如苏大学士所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围湖的山随着升腾的朝阳一起升腾,由于水的浸泡,山的部分肌体早已躲藏在水里,已经失去了它高峻险要的辉煌。原先雨水冲刷成的沟壑,再经历了今年的台风狂雨打击,已经没了原来的沧桑,坍塌的地方,翻新出了新的条条痕迹。极目远眺,我无法辨认我们曾经攀岩遗留的脚印。但是我很释然,因为这山依然挺立,依然每天随着太阳升腾,依然能从剩下的半高山边缘寻找到那些牵手时刻的点点滴滴。早上的阳光是透明的,它能够让我更清晰地看到身边每一个美丽的音符。在我极目的山顶,我意外发现山顶那颗唯一的青松,郁郁葱葱,拔指蓝天。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笑着回忆那个关于与松树有关的故事。世间的种种,好像都有缘分的待定,都在每一个生命个体的阐释里存在。假如那青松,没有我们的出现,没有我们的徒手除藤蔓,也许它活不到今天,也许我今天看到的将是另外一幅萧条的枯树风景。
伙计蹩脚的车技,终于赶上了我停留的地方。他嗔骂我:“好小子,这可是羊肠小道,你开得可爽快哟!”我“呵呵”一笑,“路,只要在心里,就可以轻松驰骋了。”前路旁的芦苇再次摇曳起来,我知道那是风儿在抒情。拉响汽锚,我们继续上路,继续在山的深处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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