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前方
零点过一分,宏发短信说:“记住,不许看其他女的,只能看书睡觉。”她其实大可不必担心,同室的虽有一老一少两女,但我除了时常看我和她的合影,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卧铺上读满妹的《思念依然无尽——回忆父亲胡耀邦》一书。列车从武昌站发车时,已经是夜晚八九点,车窗外是一片漆黑,特别是远离城市的时候,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对于第二天早上即达的目的地北京,如果换在好几年前或者更遥远的时间,我或许会有许多憧憬,因为这毕竟是我的首次北京之旅。然而,从我踏上旅程的那一刻,想得更多的却是十一的杭州之行。在西子湖畔,在断桥之上,有我六千年的执着等待,想象中那是一种旷世之恋。列车在夜色之中前行,它的目标很明确,只不过到达目的地需要时间,坐在车上的人更需要耐心。从一个“起点”到另一个“终点”,并非一个过程的完结,而是一段新航程的开始,譬如我的北京之旅,我的杭州之行,我的千年之恋,还有我的旷世之思……天安门广场太小了从北京西站背着行李出来,才早上七点多钟,让我想起十多年前的一部电影,名叫《北京,你早》。是啊,你早,北京!我终于踏上了你的土地,这座据说有上千年的历史古都。郁达夫说你是故都,是过去之都之意呢,还是故土乡情之都之意?我便不得而知了。我用很寻常的眼光看你,直至站在安定门大桥上,回望过往的车辆连绵不绝,象一群甲壳虫有序地行进着。过德胜门时拍了一张相片,我认为那城楼便是你的旧影,其余的与别处的城市大抵没什么两样。安定门外大街一片,聚集了古迹与四合小院,走进去依然车水马龙,没有老北京的感觉。老北京或许只是一个意象,先人眼中的北京城,原本是他们居住的城池,从来没有新老之别,要说真正老去的,也就是那一代加一代的人。在柴棒胡同驻京办事处落脚后,同事小方热情地带我去天安门广场玩。他来京已经半个月了,我则是来接替他的,算是一趟公差。沿着中南海红墙走来,宽阔的长安大街映入眼帘,第一感觉这是一条很普通的街道,人行道砖还没有黄石杭州路铺的好呢!过新华门便到了天安门,眼界虽然开阔了许多,可是人山人海、车来车往,到底也望不了多远。凡是第一回来此国之中心的人,不拍照留念的绝无仅有,这大抵也可以看出来,绝大多数中国人是热爱祖国的。央央大国,上下五千年,绵绵不绝的华夏文明,仿佛都定格在这座昭示天下安定的城楼上,供过去来往的人们尽情瞻仰和留连。我平静地走过金水桥,仰望了一眼毛主席画像:红墙金顶之上,一片湛蓝的天空,很纯净也很深远,如同老人家那对深邃的目光,饱含了太多太多的期望。我没想登上城楼,也没想步入故宫,因为计划的下一步是逛广场。有资料说,天安门广场是世界各都中最大的广场,仅次于它的是莫斯科克林姆林宫前的红场。红场我不知哪年能见到,可天安门广场却真切地展现在我眼前。理论上说,它的确应该很大很宽阔,因为它的外延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然而,我用眼睛和双脚测量下来,切身的感受是它太小了,全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广阔。我没能从头走到尾,或者绕广场一圈,便急匆匆赶去排队,好进毛主席纪念堂瞻仰他老人家的遗容。小方这是第二次瞻仰,自然与我的心情不一样。之前弟弟就发短信,说到了北京没进纪念堂,等于白来一趟。毛泽东同志在国人心中的位置,丝毫不亚于耶稣之于西方人,那种朝圣似的心境是大部分国人所具有的,包括一些外国朋友。从前厅进到后厅出,总共不到五分钟,我唯一的感受是:应该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了。别人的家园第一次坐上地铁,从安定门到前门,说实话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对面坐的一位老人给我印象极深。老人一副农民打扮,衣服又黑又脏,背的包很破旧,与宽敞、明亮的车厢和穿着时尚的其他乘客,形成了十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他目光黯然、呆滞地望着我,眼睛一眨都不眨,让我有点茫然了,甚至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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