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一刻钟
失眠是件痛苦的事情。每到夜晚,有那么一部分脑细胞便开始异常活跃,犹如黑暗中大洋彼岸的烟花,在这里闪亮一下,然后在那里再闪亮一下,纯粹跳跃性思维,之间全无过渡联系——或者也有过渡,只是大脑的主人已经全然不记得了。一开始只是想一下心事的,可紧接着,思维就开始失控,或者说是主人故意地放纵,脑子里想的事情,可以从明天上班要穿什么衣服跳到某某某在饭局上说的一个笑话,然后再跳到与己毫不相干的人或事上感慨一番。思维如此天马行空,躯壳却在床上辗转反侧,直至深夜,且愈夜愈清醒。这样的跳跃着实累人,直接导致了在本该清醒的白天反而不能清醒,整个人都恹恹的,无精打采,然而,白天的困乏并不能阻止晚上的继续跳跃。
怎么说呢,就好象小婴孩睡颠倒了一样,在某一段时期里,黑白不分。
遭遇这样的失眠夜,通常来说,我会用两种方式应对,一是任由自己躺在床上海阔天空地想,想到哪儿算哪儿,直到把自己累昏过去拉倒;再一种,就是泡网,确切说是泡电脑,很少聊天,但玩游戏,玩到天昏地暗,有聊的无聊的都玩,包括玩单机的幼稚游戏,譬如每台机子上都有的扫雷游戏。两者都是很不好的习惯,是为“恶习”。
从什么时候有这种恶习的呢?一直以来都是以晚上10点作为休息时间的,晚一点点都会觉得困,生活是那么的规律而有节制,可现在是怎么了?问了学医的朋友,她笑:是想他想的吧?继而给出了专业诊断:你现在只是有点轻微失眠,可能是心理压力有点大了,还不能适应他不在身边的日子。我笑着否认,却在心里,暗暗承认,所有的心事,皆由情起。
情为何物?说到“情”字,不由得想到日前“黛玉”晓旭的香销玉殒。始终觉得之所以会发生如此悲剧,与她入戏过深有着密不可分的因果关系,黛玉的性格本就沉静忧郁,一旦困于情,终将难以释怀,乃至最终伤于情,也是早已注定的事情。晓旭和黛玉,她们的生活时代差了几个世纪,生活背景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她们共同的特质,就是把“情”错爱成了性格,凡事与情有关,凡事不能释然。
再想到另一块美玉——张曼玉。张曼玉也是在情海中有过几番挣扎的人,但洗礼过后,她反倒多了几分优雅和从容,遇到爱还是爱,生活依然美好,生活依然继续。情伤了,主体还在,依然对爱情认真而向往,依然对生活认真而负责,这是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性格。
不是每个人都有黛玉的才情,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曼玉的豁达,但相似的感受,或多或少还是有的。比如分离的相思苦,就是人之常情之一,漫长的等待中,黛玉会相思成疾,曼玉会化茧成蝶。
我呢?会怎样?常对朋友说,会爱自己的人才有能力去好好爱别人,这样说了,却难以做到。一直孤单着的时候并不觉得孤单是苦,而一旦重拾,就觉得苦不堪言。如今晚,孤单着,如浮萍,心不知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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