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另一种诠释
听朋友说,在秦岭的深山里住着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很是奇怪;很少和人说话,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自己开垦了一片土地,种着番薯之类的东西,听说老人在这里已经四十多年了。他们去年去的时候正赶着夏天,还和老人住了一个晚上呢。正好今年五一我有去秦岭里的打算,于是就向朋友打听了线路。
我们是一家三口人同去秦岭的;第一天我把他们娘俩放在秦岭山麓的一个小县城里,自己一个人前往去看那位奇怪的老人。也许是过去养成的职业病,也许是我总觉得生命在我这里没有一个很好的诠释和答案。于是我总想从老人那里寻觅点什么。听小县城旅馆的服务员说,那位老人可是当年在朝鲜战场上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多年以前,他就一个人住在了山里,政府好多回派人去叫他进城,可是老人就是不愿意;说自己早就应该回归大地了。
知道了一点背景,我自然就多了一份兴趣。儿子开始还闹着要一同前去,可是我总是觉得一个人去也许更容易和老人沟通和交流;所以说服儿子和他妈妈一起在县城里领略山城的风景。我是下午吃过饭开始出发的;我想,和一位不愿和今天的社会想融合的老人相见,选在黄昏总是能给人一种心理的趋同效应,说不定老人会接纳我的。
我开着车大概走了有一个多小时,在一个山坡下终于看到了老人的那栋用石头砌成的小屋子。我刻意把车子停的离老人很远的地方,徒步走了过去。小屋子门紧闭着,我轻轻叫了了两声,没有人答应;我知道老人就在附近,所以我绕着老人的小石屋走到后边,这时我看到老人正在山坡上蹲着看着什么;我没有惊扰老人,只是轻步走了过去。
只见老人的面前放了不少的鹅卵石,好像上边还刻有字;只见老人用自己一双粗糟的手在一个一个的抚摸着那些石头。我知道老人已经知道我来到了他的身后,不过他没有搭理我;我再走近了一些,原来那些石头上刻的都是人名字;这时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大概我也是从部队中摸爬滚打了几年,能够感受到一种军人的情谊。
这时我发现老人开始老泪纵横,我知道了刻在这些石头上的人是谁了。我没有卖好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时刻,我会情不自禁的举起右手,为那些石头行起了军礼。老人没有动,我也没有动;老人大概觉得站在自己身后的我和平日来这里的人有些不一样,于是就转过头来;当他看到我在行着军礼,眼睛中射出的光马上有了一种奇妙的变化。
“你是军人?”老人说话了,比朋友告诉我的情景要来得容易许多。
“曾经是军人。”我说:“我有亲人也曾战斗在朝鲜战场上。”我之所以说出埋在心里多年不愿说的话,就是想和老人在一瞬间达成一种心灵上的共鸣。
“他在哪个部队?”老人显然很愿意和我说话了。
“在汽车团,是在为上甘岭送弹药的时候牺牲的。”
“是那个著名的钢铁运输团,那团长可就是咱们陕西人。”
“是的,他就是我的姑父。”我说:“不过后来老人受了不少的磨难,最后是在承德的深山里去世的。”
“怎么会……”老人想说什么,可是没有说出来,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刻着战友名字的石头:“到我屋子里去喝茶去。”老人这里也会有茶?我心里这么想着,可是没有敢在一位老军人的面前放肆。
老人说的茶叶原来是自己用山里的草药做成的,虽说没有我平日喝的龙井铁观音那么的醇香,但是它在山泉的浸泡中给了我一种生命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快感:“真好喝。”我说:“你老一个人总住在这里,不感到寂寞吗?”我看老人的心情不错,所以就把话题放开了一些。
“有什么寂寞的,比起我的那些战友来,算得了什么呢。”老人说:“我现在其实早就是另外一个世界里的人了;呆在这里灵魂才有稍微的安宁。我要是每天不去和战友们说说话,晚上就睡不着觉,就是睡着了,梦里也全都是那些牺牲的战友。你是不知道,我们那次战役是多么的惨烈;一个团最后没有留下几个人。对了,巍巍写的那本《谁是最可爱的人》你读过吗?那就是在说我们的那场战斗。”共2页,当前第1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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