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南皮
(一)南皮的黑夜
在南皮的日子是美好的,想起那里,总是让人想到淡紫的梧桐花和煦暧的阳光。
南皮隶属于河北省沧州市的一个小县城,地图上只有一枚芝麻大一个小圆点点,我从来没想到,我竟会在那里工作生活了一个多月。
那年三月末,乍暖还寒的季节,我孤身一人背负一只大大的黑旅行包,踏上了前往南皮的列车。我不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只知道沧州是《水浒传》里林冲的发配地,按小说理解,应该多匪多霸,故此,人未至而心先悸了。
夜行的火车厢里灯光昏黄,面前是旅客们一张张疲倦的脸,我裹了下身上的红格呢大衣,低头望着我带的大大的包,思前想后,没有一丝睡意。
火车不紧不慢的晃荡着,凌晨三点多终于到了沧州站,下车的只有零星的三两个人,黑黑的夜空没有一点月光,星星也隐了。出了月台,便有两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走来,寻问要不要坐车,他们的目光既有真诚,也有生意人的狡猾。其实我真的是要坐车到南皮的,可是想想,漆黑的凌晨,没有来往的人,两个大男人让我坐他们的车,我没有林冲风雪山神庙的胆量,心里旋即敲起鼓来。但是我努力装作镇定地摇头说:我等警署的朋友来接,然而他们是不信的,就在后面跟着我解释说,他们不是坏人,只是做客运的,做了好多年了,附近的人都认识他们。我不管他们怎样表白,立马找了一家离出站口最近的小饭馆,进去,要了一碗馄饨,我的本意是找个有人有灯光的地方,以消除我的恐惧,他们执着地在我身边的桌子边坐下来,继续推销他们的生意。虽然这里多了店主人,可我依旧害怕着。馄饨被胡乱地吃完了,他们看我还是执意不肯,也就讪讪地走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可也不能总在人家小饭馆坐着呀,结帐提包,进候车室,在冰冷的椅子上坐下捱天明。打联系人的电话,提示为关机。候车室零零星星散落着几个候车的乘客,初春的河北竟也有这样的寒意,我在地上来回走动着取暖。
早晨七点钟,终于打通了联系人的手机,对方说马上来车接我。不过要两个小时才能到这里,我疑惑,什么地方到车站要这么长时间?我不知我去的会是怎样偏僻的小镇。终于,车来了,一路上,关内的景色迎面扑来,大片大片返青的冬小麦染绿了我的目光,而我们东北这时正是残雪未消融,地里不见一丝绿色的时节。几乎一夜未眠又经历了寒冷和担惊的我,此时倚在坐椅上,感到异常的安静和祥和。车外的人们更见质朴,说话声、着装、房屋建筑、摆投的物什……所有的对于我都是新鲜的,而我竟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温暖的阳光里,一切都感觉那么亲切和温馨。
(二)南皮的秀景
我工作的地方前面就是大片的冬小麦地,满眼绿色让人心旷神怡,微风掠过的瞬间,,麦浪荡起层层绿色的涟漪,田地里自动喷灌扬起银色水珠,点点滴落泥土。出了门向西走,就是所说的乡下,往东是一条小小的街。只一条主街道,便齐全了商店、医院、邮局、信用社等,有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的工作不是很忙,这让我有更多的时间注意身边的花草树木,我去的时节正好,春花依次开放。透过窗,就能望见不远处的一片梨树林。起初并没惹起我的注意,闲闲的,走过而已。可是不记得哪一天,清晨起来,一树树的梨花就如半空中飘然不落的雪花,一夜便定格成画,宛如美女曳裙舞蹈,笑面盈盈,风过,枝摇,送花香。想起清代诗人赵蜚声的诗句:千树梨花千树雪,一溪杨柳一溪烟。那些日子,低头写字,抬头看花,赏心悦目。然而我终究挽留不住它们娇嫩的容颜,每天看这些仙子一个个的谢幕而去,失落渐渐袭来。
南皮自然疼爱我,在我黯然神伤时,满街的梧桐花急急地赶来安慰我了。一个晴朗的上午,同事折了花枝来,插在桌上的瓶中,告诉我这是梧桐花。它没有梨花的妩媚和娇柔,敦厚而朴素,串串挂在枝上,如小喇叭,紫白相映。然而,梧桐花终究也要落,落得满街都是,那时应是街道最美丽的年华,一身盛装。人走在街上,就如踏在花毯上,而且是鲜花,真是太奢侈了。共2页,当前第1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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