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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主义的纳谏游戏

发布时间:2013-09-05 栏目:专题 投稿:震动的纸鹤

太宗在历史教科书中,以一代明君的形象广为传颂。其勇于纳谏甚至口头上承诺勇于改过的事迹不绝于史,其“镜鉴理论”和“水舟关系论”更是深入人心。不过,唐太宗善于纳谏只是形式主义的表演,至于所纳之谏是否执行则是另一回事。

贞观二年的夏天,秋雨竟然提前到来,暑热却还未过去。由于长安宫中低矮潮湿,大臣们就联名上奏太宗,请求营建一座干燥避暑的阁楼。太宗道:“朕呼吸有点困难(气疾),当然不适合长期住在下湿的地方。不过若答应诸位的请求,消耗恐怕会更多。当年汉文帝珍惜十户人家的资产,而放弃修建露台。朕德行不及汉文帝(这倒是句大实话),如果耗费比汉文帝还多,又哪里有资格做百姓的父母?”

贞观四年,太宗又对身边的大臣道:“大造宫殿、池苑、台阁,是帝王所喜欢的,同时也是百姓所不喜欢的。朕尊为帝王,富有四海,凡是都取决于朕。但朕确实能够自我控制,只要百姓不喜欢,朕一定会顺从他们。”魏征在旁补充道:“隋炀帝就是个惨痛的教训。”

上述这些例子,一向被传为美谈,赞扬太宗爱惜人民资产,尊重人民意愿。

不过,就在贞观四年,太宗在说完上述那番话后不久,便下诏大兴土木,营建东都洛阳行宫。大臣张玄素看不过去,上奏道:“陛下以前去东都,把那些华丽的宫殿都给拆了,以示节俭,天下人因此称颂陛下。如今又回过头来重建,这算什么呢?陛下天天说巡幸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会白白浪费钱财。如今国库空虚,陛下又要营建宫殿,这又算什么呢?昔日太上皇(李渊)要烧毁东都多余的宫殿,陛下觉得如果不烧,拆下来的瓦木还有用处,可以赐给贫民,虽然太上皇没有采纳,但天下人都因此称赞陛下的仁德。事情才过去五六年,又要大兴土木,这又算什么呢?”张玄素的这番话完全没有任何余地,太宗很尴尬,只好回头对房玄龄道:“朕营建东都的本意,其实是因洛阳处于国家中心,可以方便各地州府前来朝贡。如今玄素既然这么说,日后朕去洛阳,就算露天而坐,也不会觉得受累了!”当然,房玄龄也明白太宗的用意,只好附会道:“陛下圣明!”

但到了贞观五年,刚刚建完仁寿宫的太宗,突然又将营建东都洛阳宫提上了日程。民部尚书戴胄再三劝谏,结果是戴本人得到太宗称赞,并因此提升了官爵。然而洛阳宫终究还是修建起来,而且极为奢华。

按照儒家“内圣外王”的标准,理想的君主必然是寡私欲而好仁德。但在个体的欲望和儒家的标准之间,李世民一直处于一种痛苦的煎熬之中。出于私欲,他一心想修筑洛阳宫;但又为了被人称颂的仁德,他又屡次接受大臣们的劝谏,放弃了修筑。当屈从于个体欲望时,他不顾一切把洛阳宫修建起来之后,似乎又受不了大臣们打量他的眼光,总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所以,洛阳宫的问题就演变成一场闹剧:他狠下心,把负责工程建设的官员找来痛骂了一顿,指责他营造得过于奢华,免了他的官。然后把刚刚建成的宫殿,又给拆毁了。

类似的煎熬一直伴随着李世民。贞观六年,太宗准备到新落成的“避暑圣地”九成宫居住。九成宫距离京城三百多里,大臣姚思廉觉得皇帝跑到那儿居住,对处理政务极其不便,于是极力劝阻。太宗却坚持要去,理由竟然是“朕呼吸有点困难,每逢夏季就会加重,所以要去九成宫避暑。”回想贞观二年他曾表示为了不损耗百姓的资产,自己忍受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因而拒绝其他大臣们的建议————兴建避暑阁!现在他拿自己的“气疾”作为辩护,多少有点自食其言的味道。更重要的是,当时是正月初春,离夏季还遥遥无期,“避暑”的理由恐怕也难以成立。太宗之所以如此迫切地想去九成宫,无非是因为那地方新落成,而且居住条件比京城的皇宫要好罢了。姚思廉的劝谏暂时挽留了太宗。不过到了三月份,太宗还是迫不及待地去了九成宫“避暑”。一直在那里待到这年十月份,冬季快要来临了,实在无“暑”可避了,太宗才回到京城。

贞观年间漫长的进谏纳谏游戏中,太宗与他的臣僚们正变得越来越形式主义了。大臣们想极力塑造一位“内圣外王”去私欲、爱百姓的伟大圣君,想法设法地压抑太宗的个人欲望,于是频繁进谏太宗则看起来几乎是逢谏必纳,对进谏者无不大加赏赐。但实际行动上却是违背进谏者的期望。奖赏过后,想去游猎,仍然会去;想要兴建新的行宫,还是会建。

当然,一个人程序化生活久了,偶尔也会宣泄一下。比如贞观八年,有位叫皇甫德参的官员进谏批评太宗,说皇帝修筑洛阳宫,耗费民力;收取地租,又过分征敛;还说民间女子都向宫中学习梳高髻,有损风化。太宗闻说后大怒,对房玄龄道:“这个皇甫德参,是不是希望国家不征用一个劳动力,不用征收地租,然后让朕把宫女们的头发剃光,他才满意?”至于他对长孙皇后说要杀了魏征这个“田舍汉”,自然更有名。也正是在这一年,魏征敏感地察觉到太宗的心理变化,他只好直言不违地说道:“陛下如今不再喜欢听正直的言语了。虽然还勉强接受,但早已没有往日的豁达。”

时间越往后,太宗越感到厌倦。贞观十一年,太宗就对魏征发牢骚道:“进谏的人都指责朕游猎过于频繁。如今天下无事,但武备不能松懈,朕时常与左右之人在后苑游猎,又没有劳民伤财,这又有什么不对?”魏征听罢,无奈地说道:“陛下既然让大家进谏,也应该让大家畅所欲言。如果说得对,陛下采纳了,对国家自然有好处;如果说得不对,陛下不予理会,也没有什么损失。”太宗道:“你说得太对了!”

魏征的回答流露出强烈的悲观情绪。从太宗的牢骚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抗拒“进谏”的情绪。这种抗拒,在同年发生的另一件事,表现得更加充分。

这年十月,御史柳范弹劾吴王李恪(李世民第三子)频繁游猎。结果李恪被免除了官职。事后,太宗却责备权万纪辅佐吴王不力,欲将权处死。柳范梗着脖子回答太宗:“房玄龄辅佐陛下,也未能阻止陛下四处游猎,可见该死的不止权万纪一人!”太宗听罢,拂袖而去。

后来,太宗还说什么百姓无事则骄逸,劳役则易使”的话,遭到魏征强烈批评,说太宗滥用民力!从早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路走到贞观十三年的“百姓无事则骄逸,劳役则易使”,太宗爱惜民力的表现,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李世民的真面目终于浮出了水面。

反观贞观年间的历史,不难发现李世民那些浓厚的表演痕迹。这位“千古圣君”对自己日后留在史书中的形象如此强烈地关注,以致于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做出了刻意的修饰(在房玄龄帮助下,太宗阅览了自己的起居注,并对此作出了“公正的指示性修改”)。他不止一次通过与臣僚们的对话方式,塑造和强调自己生活简朴、爱惜民力的光辉形象。

然而,在这些令人感动不已的对话背后,九成宫、大明宫、襄城宫也同时破土而起;因为九成宫修建得过于华丽,他又为下令将其摧毁;襄城宫同样被摧毁,但原因却是因为修筑出来之后不符合自己的心意。二者的对比,很容易看出,哪一场是表演,哪一场是属于太宗的真正本意。千古圣君,不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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