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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良相陈俊卿 清忠亮直 举贤荐能 不畏权势 有仁者之勇 造就了南宋的全盛时代

发布时间:2014-09-06 栏目:专题 投稿:无情的大叔

陈俊卿南宋一代贤相,为官四十余年,仕途起起跌跌,但陈俊卿堂堂正正,清忠亮直,始终不改襟怀坦白心怀和一颗坚毅正直的心。纵观陈俊卿一生,他仕途起伏,直至离朝外放,都跟他刚正不阿、耿直不屈的性情有关。

陈俊卿少年老成,严肃持重,幼年丧父时,他像成年人一样主办丧事。但偶尔也书生意气,不失自负。据民间传说,绍兴八年,他赴京赶考前,曾到仙游九鲤湖祈梦,仙公赐梦说:“在黄公度口。”按照迷信的说法是,寻所见之人说的第一口话即是对其后天履历的应验。黄公度陈俊卿的同窗好友,于是他回去后直奔黄家,并将仙公的话如实转告,黄公度说:“我状元,子榜眼。”他不屑地说:“君何尊己而卑人?”黄公度感叹他的自信,谦让地说:“夫然则状元尔,榜眼我。”

不久,绍兴八年戊午科省试,进士总数293人,兴化举子16人榜上有名。其中,黄公度为进士第一,陈俊卿为第二;73岁的林邓为年纪最大的进士,18岁的龚茂良为年纪最小的进士。地处偏僻的福建路兴化军竟然魁、亚联登,四异同科,轰动京城。此科因高宗没有举行殿试,省元黄公度被赐状元及第,陈俊卿为榜眼。

当时莆田流传说:“枌榆未三里,魁亚占双标。”发榜后,光禄寺摆宴,高宗亲临祝贺,对兴化人才辈出很感兴趣,就问状元和榜眼:“卿土何奇?”黄公度答说:“披绵黄雀美,通印子鱼肥。”陈俊卿对未举行殿试深感遗憾,想乘此机会胜过黄公度,就说:“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高宗听罢连连点头称赞:“公度不如俊卿,陈俊卿应是状元。”陈俊卿借机谢主隆恩,高宗也赐他状元。陈俊卿此联因高度概括仕子逆境成才的哲理而流传千古。这个插曲竟然与祈梦意境高度吻合,令人称奇。

金兵南侵,南宋抗战派与投降派对立尖锐,秦桧为首的投降派以“莫须有”罪名杀害抗金名将岳飞。陈俊卿步入官场后,痛恨秦桧弄权卖国,不肯依附秦桧,被派往泉州当观察推宫。但他兢兢业业,品性正直,对于同僚的聚宴,他一概谢绝,不愿因无益的应酬而浪费宝贵的时间。

陈俊卿虽然洁身自好,但也谦逊稳重,以自己的睿智与担当处理好与同僚的关系。有一天,郡中失火,郡守汪藻前来巡视,而众官员正在别处饮酒作乐。陈俊卿自己的轿夫借给别人,当自己跟往日一样因迟到而被诘问,他只是深表歉意。众人得知实情后询问其中原由,陈俊卿说:我不能阻止同僚的行为,又借给他们仆人,怎么能说自己没有过错?当时汪公正在气头上,他能容忍我为自己开脱而加重别人的罪过吗?汪藻为此非常佩服陈俊卿,自认为比不上他。

陈俊卿任满后,当权的秦桧因他不依附自己,派任南外睦宗院教授,不久加职南剑州通判。但尚未上任秦桧即已病死,陈俊卿以校书郎之职被朝廷重新起用。因性情敦厚、稳重,被任命为普安郡王赵伯琮的著作郎兼普安郡王教授。他并没有因为侍奉的是未来国君而阿谀奉迎,相反,在授课时常含有规诫之意。郡王喜好踢球,经常耽误学习和作息,陈俊卿便在授课时朗诵韩愈的《谏张建封书》,婉转规劝。郡王知其用意,开始注意克制一些不良嗜好。

因政绩出色,陈俊卿累迁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他在任职后第一次上言中便说:君主以兼听为美德,必然从根本上处事公正;人臣以不欺骗君主为忠诚,必然对大事通达。驾驭下属的办法,应该是恩威并施,抑制骄将,振作士气,那么纲纪端正而号令得以通行。陈俊卿任职后直至为相,一直以至公为己任,对攀附权势、营私结党者,往往直言力除。

之后陈俊卿便弹劾以狱事冤陷无辜附会秦桧的韩仲通及私党、剖剥军士的镇江军统帅戚方及京口总领刘宝,并上奏孝宗查处主管戚方的官吏;乾道二年,他弹劾太子妃之父、参知政事钱端礼倚仗贵戚、觊觎相位他以《宝训》上奏“……本朝若以戚属为宰相者,必造成外戚干预内政,局面将不可收拾,此例断不可开”;他弹劾结党营私的曾觌、龙大渊及奸险狡诈的洪迈;他弹劾越位举荐、诈传圣旨的殿前指挥使王琪;龙大渊死后,孝宗同情曾觌,欲召回朝,陈俊卿上奏说:希望陛下去除个人的私情,伸张正义。最后曾觌外任浙东总管。

高宗时,金国完颜亮毁盟入侵,准备亲征南侵。那时,论将才武略无人能及张浚,而张浚因奸臣诬陷遭贬,闲置已久。陈俊卿便上疏举荐张浚,极力为之辩诬,但奏疏并未得回音,他请求入宫召对,竭力陈说利弊。高宗开始醒悟,数月后,高宗张浚出守建康府。

孝宗即位后陈俊卿上书说:治国的要领有三方面:用人、赏功、罚罪,这些方面之所以能推行下去就在于公正而已,希望陛下留意。当时孝宗立志振兴、恢复国土,正把天下大事交付张浚张浚不顾陈俊卿反对大举北伐,因兵败上疏等待定罪,陈俊卿也乞求跟随受罪,孝宗诏令降职二级。

谏臣尹穑附会宰相汤思退,欲罢除张浚的都督之职,陈俊卿上奏反对: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只知道厌恶张浚而想杀掉他,不是为恢复国家大业考虑,希望陛下下诏警告内外将领协调一致,使张浚自建成效。孝宗醒悟,令张浚为都督,又召为宰相,但终被汤思退、尹穑所排挤,被派往江、淮视察军队。

陈俊卿很敬重朱熹的人品,推崇其理学思想,他担任宰相后多次向朝廷荐举朱熹,使朱熹之才为国所用。当陈俊卿听说朱熹欲到莆田讲学时,极为欣喜,特地为其提供方便,特意在自己旧府第东侧建了一座学馆,作为朱熹的栖身之处与讲学之所。以后,朱熹讲学或游览路经莆田,都居住学馆内,起居如归。

在举贤荐能的同时,陈俊卿自身也展现出卓越的治军理政才华。张浚出守建康府后,陈俊卿也被高宗任命为兵部侍郎,到浙西整顿水军。他选将招兵,加紧训练,修造船只,为之后的抗金打下基础。胶西之捷后,高宗陈俊卿治理淮东堡砦的屯田,安抚流民。金世宗完颜雍刚即位时,派使者议和,朝臣多附会同意和议。

陈俊卿上奏说:和议,本就是不得已的事情,如果把得到过去的疆土当作实利,那么得到了未必能守住,这也只是一纸空文罢了。如今不如先端正名份,名份正则么国家威强,岁币就可以减少。陈俊卿陈述选将练兵、屯田减租的策略,建议挑选文臣中有胆略的人为参佐,让他们考察军政,学习军务以储备将才。孝宗即位后,陈俊卿以中书舍人充当江、淮宣抚判官兼管建康府事,陈俊卿经常就两淮形势、用兵策略上奏朝廷

乾道四年,陈俊卿担任尚书右仆射,后升任右相、左相,并与经由自己举荐的枢密使虞允文同朝为相。可惜二人对是否遣使前往金朝索回北宋诸帝陵墓寝庙等事意见相左,陈俊卿深思远虑,认为以目前南宋的实力不足以使金人做出让步,建议等待国力稍强时再议此事。当时,吏部尚书汪应辰与虞允文议事时意见不合,请求离朝,陈俊卿多次奏说,汪应辰刚强正直,可以出任执政。孝宗最初与陈俊卿意见相同,但最终还是任命汪应辰为平江郡守。从此,孝宗偏向了虞允文。

朱熹记述,陈俊卿担任孝宗一朝宰相后,致力于其曾经奏陈的十件事,即制定规划,振兴纲纪,劝勉风俗,严明赏罚,重视名份,遵从祖宗之法,蠲免无名之赋。他选贤任能,加强吏治,每次接见远道来京的牧守等地方官,必定询问当地时政之得失以及人才贤良与否。出类拔萃的相才与政绩使得陈俊卿与北宋李纲,都成为有宋一代之名相。

陈俊卿品性清严,不务虚名,但是过于耿直的性格让他既得罪不少同僚,也让政敌清楚他的弱点,作为皇帝的孝宗,也需权衡重臣,使得陈俊卿离朝外任。同时因性格使然,陈俊卿也多次请求离朝。孝宗让他以观文殿大学士之职出知福州,与孝宗告别时,陈俊卿仍劝其远奸邪,亲贤才,修明朝政,抵御外敌,泛使不能轻易派遣。可是陈俊卿离朝后,虞允文最终遣使出使金朝,最后不得要领。曾觌也被召回朝廷,出领节钺、位登保傅,朝中士大夫们也未敢多言。

陈俊卿到福州后,因功进升官职。转运判官陈岘建议在福州改行钞盐法,陈俊卿写信给宰执,极力说明福建盐法与淮、浙二地之不同,钞盐法最终未在福建施行。任职一年后,陈俊卿请求担任宫祠官,孝宗让他“提举洞霄宫”。淳熙二年,孝宗再次诏命陈俊卿为福州知州。陈俊卿接连上章告归,孝宗拜他为特进,起授为通判建康府兼江东安抚使。

途经临安,孝宗陈俊卿到垂拱殿赐茶问话。陈俊卿说:将帅应当由公选产生,臣听说诸将多因贿赂得官。曾觌、王抃揽权受贿,选用人都按御批行事。赃吏已调查清楚,而陛下亲自改正,这将如何劝惩人们?辞行时,陈俊卿再次表示了自己的担忧:臣去国多年,今天,看到士大夫们的风气大变,令人忧心。

孝宗问其原因,陈俊卿回答说:以前士大夫投靠觌门下的,只有十几个,而这些人还怕别人知道。如今,公然攀附的快二十个了,而且没有什么顾忌,这种人才进退皆由私门的状况,我觉得不是朝廷的好事。陈俊卿忧虑地说:这些人的声势现已很大,因而没人敢对你说真话。臣恐怕这样一来,势必会破坏朝廷纲纪和有司法度……一席忠言直语再次令孝宗默然无语。

孝宗淳熙八年,陈俊卿年近古稀,再次请求告老还乡,终得孝宗批准,并封少保、魏国公。陈俊卿返乡后,孝宗常念其为股肱大臣国之栋梁,特手书《赐少傅陈俊卿扎》一份以示恩典。五年后,陈俊卿病重,去世之前手书“勿祈恩泽,勿请溢树碑”,告示诸子,享年七十三岁,留有《陈正献集》等文章数十卷。孝宗罢朝,以示哀悼,追赠太保,并谥“正献”,下诏在陈俊卿故乡阔口村建造陈丞相里第,莆田陈氏一世祖、二世祖和三世祖分别被封为太师和国公,因而有了“一门二丞相,九代八太师”的美誉。

陈俊卿去世后,莆田乡贤祠设立牌位,年年祭祀。明代成化年间,当地知府岳正为他建立“陈家二相祠”。之后御史尹仁把陈俊卿和蔡襄一起并称为“二贤”,设立牌坊纪念。后来,又和林攒一起被成为“莆田三贤”。据后人发现,陈俊卿之墓在今常太镇龙汲山上,由南宋的儒学大师朱熹亲笔书写行状,诗人杨万里题写墓志铭。陈俊卿生前与朱熹友谊深厚,朱熹获知讣告后,悲痛万分,当即从数百里之外的武夷山赶赴莆田阔口玉湖陈家吊唁,亲自为他撰写传略,哀悼生前好友。陈俊卿去世时,“家无余财、库无余帛”,可谓一生清廉。

陈俊卿一生志向清远高雅,与林枅,杨万里、朱熹、林光朝等人为友,彼此感情深厚,互为师生,常在一起探讨天下国事及纲常伦理。朱熹、林光朝等多是理学代表人物,理学对陈俊卿的执政为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正如收在《全宋诗》中、他告老还乡时在《过木兰陂》诗中写的那样,那是他一生出仕与为人的真实写照:裴公沿海筑长堤,灌溉无潴苦病畦!钱氏女娲虚补石,林君精卫枉卸泥。三山来募诸家宝,十载成陂万壑溪。我窃余波尝自阔,谩栽击垠播群黎。明代思想家王夫之也高度评价他:“故孝宗立,奋志有为,而四顾以求人,远邪佞,隆恩礼,慎选而笃信之,乃其所得者,大概可睹矣。陈康伯、叶颙、陈俊卿、虞允文,皆不可谓非一时之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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