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学习网 52xx.cn我爱学习网菜单按钮
  • 搜索
当前位置:首页 > 专题 > 历史知识 > 风云人物

秦昭襄王:秦国在位最久功劳最大的国君 奠定了秦国一统六国的基础

发布时间:2014-09-09 栏目:专题 投稿:霸气的蜗牛

秦昭襄王是战国时期秦国国君,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国君之一。早年在燕国为人质,秦武王去世,回国夺位,是为秦昭王。施行“远交近攻”的策略,结束了周朝八百年统治,奠定了秦国统一战争的胜利基础。

公元前325年四月初四,即位已经13年的秦国国君嬴驷举行盛大仪式,会见魏、韩两国君主,同时来朝的,还有众多西戎的小君主和各国使臣。典礼上,秦国继齐、魏之后,也采用了王号,惠文君嬴驷成了秦国的第一个王。而未来秦国在位时间最长的王——秦昭襄王,当时还是个婴儿,称呼还是公子嬴稷。

嬴稷出生于父亲志得意满的时刻。十几年来,秦惠文王承袭秦孝公、商鞅的战略方针,连年伐魏,迫使魏国向东迁徙,让秦国得以“据河山之固,东乡以制诸侯”。公元前332年,魏国献出了阴晋地区向秦国求和。此地自古是秦晋之间的要地,南毗秦岭,北临渭水,东向则为三晋之一的魏,西向则为秦。将近60年前,名将吴起麾下的魏国战士正是在这里以少胜多大破秦军,成就了魏国的霸业,如今时移世易,不得不拱手献给秦人了,秦国随即将这里改名为“宁秦”。从“阴晋”到“宁秦”,地名的转换,向天下昭示着魏国的没落和秦国的兴起。

秦人的胃口并不满足于阴晋一邑。第二年,秦国又发兵两路大举伐魏,一路由绰号“智囊”的樗里疾率领,出函谷关攻取魏国的名城曲沃;另一路由名将公孙衍率领,与魏军主力决战,大战的结果是秦国获得大胜,“斩首八万”,魏国西境边防的精锐被秦国消灭了。

公元前330年,魏国把河西地区献给秦国;公元前328年,秦国又在张仪的策划下将上郡十五县全部揽入怀中。至此,“河西滨洛之地”都被秦国获得。与此同时,秦国也加紧对西北边境义渠国的攻击,到前327年,义渠王向秦称臣。公元前326年12月腊日,秦国在龙门初次举行“腊”礼。自孝公元年立志奋发图强,至此35年,“诸侯卑秦”,将其看作戎狄的岁月毕竟一去不复返了,今后将要开始的是秦国“无敌于天下,立威诸侯”的日子。

称王后,秦惠文王的主要对手,开始从魏国一国转为天下各国。公元前318年,以韩、魏、赵三晋联军为主力发动了“五国伐秦”之役,这是战国时代第一次“合纵”。秦人虽被趁势偷袭的义渠族在背后打败,却坚守住了函谷关,又东出追击三晋的退兵,再次取得大胜。此后秦国连年发动进攻,终于迫使韩、魏屈从。

在五国伐秦之役结束,对韩、魏的战争尚未开始之际,秦国的另一件大事是并吞巴蜀。《史记·张仪列传》详细记载了秦国宫廷的决策过程——张仪认为,韩国所在的中原腹地,毗邻周王室,是“天下之市朝”,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所以应当先暂时和魏、楚交好,全力进攻韩国,进而“据九鼎,索图籍,挟天子以令天下”。名将司马错则认为,攻韩,徒得虚名而无益于实际,蜀国富裕而政治混乱,不如先行灭蜀,既“得其地”,“取其财”,还可以为攻楚做准备,同时又有禁暴止乱之名,“是我一举而名实附也”。秦惠文王认为可行,于是起兵攻灭巴蜀,得到了这个富庶的粮仓。《史记》中说:“秦以益强,富厚,轻诸侯”。

虽然秦国一直被视为贪得无厌的“虎狼之国”,不过,要在攫取“实”利的同时仍然猎取嘉“名”,一举而名实兼得,却也是秦人相沿已久的行事风格。北宋时曾发现战国时代中期的石刻《诅楚文》,今人多认为此文作于楚怀王大举攻秦,秦人兴兵反击之际。文章先追述秦穆公、楚成王时代戮力同心,两国就像一家人的史实,随后谴责当今楚王暴虐无道,犯有像商纣王那样的罪过,竟然“倍十八世之诅盟,率诸侯之兵,以临加我,欲刬伐我社稷,伐灭我百姓”,如今又“悉兴其众”进逼秦国,“将欲复其凶迹”,因此要请求皇天上帝大显威灵,帮助秦人击败楚军。

公元前312年,秦楚双雄在丹阳、蓝田等地的大战,是两国盛衰的转折点。战争的发动,本是由于张仪以诡计欺骗楚怀王,可是若只读《诅楚文》,却似乎是秦国处处占理。战争的结局,果然也是秦人名实兼得,双管齐下,以武力和诈术并施的手段击破楚国,取地六百里,设立了汉中郡。

对“名”与“实”关系的把握,既是战国诸子时有涉及的思想课题,也是列国的王侯将相们在现实政治中日常处理的策略问题。秦人自商鞅变法以来,便深知名实相应、实至名归的道理,用后来韩非子的话来总结,便是王者要“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操生杀之柄,课群臣之能”,如鼓和鼓槌,车和马一般配合无间,才能无往而不胜。这是一种在杀伐不休、诈谋百出、瞬息万变的战国时势中养成的冷峻而清醒的现实主义。在这种氛围中成长的少年嬴稷,默默地理解着周遭的现实,学习着这种观察、思考、实践的方式,虽然,此时他还只是秦宫中一个姬妾所生的普通公子,在现实中还没有留下丝毫属于自己的印记。

秦惠文王末年,秦人东望函谷关外,所看见的天下大势是:韩、魏衰弱,不得不与秦连横;燕国偏居北隅,实力较弱,而且刚刚发生过内乱,勉强复国,无力南顾;赵国在与秦国的几次战役中负多胜少,但实力尚强;楚国虽然刚刚被打败,然而毕竟是家底丰厚的大国;齐国则是春秋以来的强国,与秦国东西并峙,夹持中原。

秦国自身,经过秦孝公、秦惠文王两代的经营,时而蚕食,时而鲸吞,得到了大片领土。荀子曾总结说:“兼并易能也,唯坚凝之难焉。”意思是,吞并某地比较容易,但稳固这里却很难,也就是我们通俗理解的“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秦人稳固一地的方法是在新得的土地上设“郡”,从三晋得到的河西郡、上郡,从楚得到的汉中郡,向西南开拓的蜀郡、巴郡,这些领土,或者占有地利天险,或者民众殷富,或属名都大邑,成为秦继续推进的跳板。东方诸侯,面对如此张牙舞爪、咄咄逼人的秦国,已经开始感到了西北风疾吹而来的巨大恐惧。

公元前311年,在位27年、称王14年的秦惠文王死去,太子嬴荡即位,是为秦武王。武王初掌政权,立刻逐走对秦有大功、前一年还为秦平定蜀郡变乱的张仪,改以樗里疾、甘茂为左右丞相。秦国政坛的人事变动,与国策的变化相关联。武王一心想“车通三川,以窥周室”,去古老周王朝的权力中心宣示自己的威严。

据考证,秦国新任的两位丞相,此时都为武王的这一野心而奔走。樗里疾负责外交,带着一百辆兵车出访周地,探听虚实;甘茂负责军事,联合魏国军队攻击韩国重镇宜阳,打通去周都的路途。宜阳是韩国经营多年的大城,易守难攻,秦军长期围城攻城,伤亡惨重,后来骁勇的秦国士兵竟厌战到“三鼓而不上”。甘茂将宜阳的外城闢为墓地,宣示义无反顾的决心,又拿出自己的私财赏赐战士,终于在秦武王四年攻下宜阳,将韩国的国土截为两段。韩国自此如同被秦人扼住咽喉一般难以喘息,不能自主,秦“灭人家国”的野心显露无遗。

这件震动天下的大事发生时,公子嬴稷正在偏僻的燕国充当人质。他自小的玩伴、母亲芈八子的亲族向寿,此刻正在甘茂军中服役,任右将;另一位母家的亲族,芈八子的同母异父弟弟魏冉,也在武王宫廷中任事。相比起更接近权力中枢的他们,咸阳的庙堂风云,中原的战场金鼓,似乎距离嬴稷都很遥远。然而,世事的无常变幻,即将把他推向历史的前台。

公元前307年8月,刚刚实现了自己一生梦想,来到周都王城的秦武王嬴荡暴死,历史记载是因为和力士孟说比赛举鼎,力有不足,折断了自己的腿骨,因伤致命。武王死时不过23岁,身后没有留下子嗣。秦惠文王的诸多公子中,哪一位来继承?解答这一问题的,是一个看似与之无关的人——赵国的武灵王。《史记·赵世家》记载,武灵王令代相赵固“迎公子稷于燕,送归,立为秦王”。返回秦国后,公子嬴稷登上了秦国的君位。这一年,他19岁。公元前306年,成了秦昭襄王元年。

襄王即位后一段时间内,惠文王的诸位公子对于这位小兄弟并未心悦诚服。秦国内部的权力斗争迁延数年,相当激烈。正在魏国作战前线的丞相甘茂,竟然因为害怕政治斗争危及自己,临阵脱逃跑到了齐国。前305年,担任庶长,掌握一部分军队的公子壮在惠文王后、武王后的支持下发动叛乱,自称“季君”。在这个关键时刻,昭襄王娘舅魏冉的作用显现了出来。他此时正任将军守卫咸阳,领兵诛杀了公子壮和惠文后,将武王后逐回娘家魏国,又将昭襄王“诸兄弟不善者”全部杀掉。骨肉之间争权夺利以至白刃相见,战国时人们已经司空见惯,再也不会像《左传》里所记载的春秋时代那样遣使责难甚至发兵来讨伐了。

在昭襄王初年的政治斗争中涌现的秦国政界新星,除了魏冉,便是昭襄王儿时的玩伴,少则同衣,长则同车,甚至可以披着昭襄王的衣服跟昭襄王一起听大臣汇报政事的向寿。此时,惠文朝的老臣樗里疾只是空有丞相之名,为的是镇定中枢,实际管事的是魏冉和向寿,两人都是昭襄王母亲宣太后的亲族。

秦国的朝政逐渐稳定下来后,不知是否因为宣太后出身楚国的缘故,在一段时期内秦楚之间出现了亲善的局面。先是从楚国为昭襄王迎娶了王后,又与楚怀王在黄棘会盟,把上庸还给楚国。这种友好的另一面,便是秦国急攻韩、魏,连续夺取了魏国的蒲坂、阳晋、封陵,然后又夺取了韩国的武遂,迫使两国国君在公元前302年入秦朝见。

初登王位的昭襄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吕氏春秋·不侵》和《战国策·齐策》都记载了一个故事:昭襄王初年,齐国孟尝君田文策划发动各国合纵攻秦,先派公孙弘去秦国拜见昭襄王打探情况。昭襄王故意装作孤陋寡闻,仿佛不知道孟尝君已经当上了齐国丞相一样问公孙弘:“孟尝君的封邑薛大小如何?”公孙弘回答:“幅员百里。”

襄王大笑说:“寡人的国家,纵横数千里,尚且不敢自作高明。孟尝君的土地这么少,为何敢来为难我呢?”公孙弘于是讲了一番孟尝君如何能“得士”的议论,表示孟尝君门下有上士三人,中士五人,还有出使大国、宁愿自杀而义不受辱的下士七人,自己就是这七人之一。昭襄王于是笑着说:“先生何必如此。我很愿意与孟尝君亲善,你回去后请代我向他致意。”

先秦的这一类故事,虚虚实实,多为战国游说之士造作,不过据今人考证,这个故事却可能是真实的。文辞中透露出的信息,公孙弘是典型的齐国策士,喜欢说大话,而一言不合,也敢于轻易拼上自家性命。以口舌而论,公孙弘似乎在这场小交锋中占了上风。不过,他所担负的根本任务——窥测昭襄王的为人,却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昭襄王轻描淡写地开了一个玩笑又加以化解,便摸清对方的底蕴,自己却显得高深难测。此后几十年间,这种灵活而诡谲的风格,关东列国的君臣将会慢慢领教。

公元前303年,当秦兵正在韩、魏取得胜利,赵国正在忙于攻打中山,齐国正在讨伐楚国之时,天空中出现了巨大的彗星。这颗明亮的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如扫帚一般辉耀于夜晚的天际。在当时的人看来,这是天下将要大变的征象。第二年,正在秦国当人质,后来成为楚顷襄王的太子熊横,竟然在私斗中杀了秦国的大夫,逃回楚国。秦楚之交由此破裂。再下一年,年老的齐宣王病死,齐湣王即位,国政尽由孟尝君执掌。秦昭襄王的几位新对手,从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秦楚决裂,秦人先是坐视齐、韩、魏的联军渡过楚国重兵防守的沘水,大破楚军,继而趁机伐楚,也在重丘、新城击破楚军。楚国在此役丢失了方城以北的膏腴之地,国力大挫。秦楚交恶的同时,秦与齐的关系密切起来。秦国把昭襄王的同母弟弟,也就是宣太后芈月的另一个儿子泾阳君派去齐国为人质,又将当时名动天下齐国丞相孟尝君请入秦国,接替病逝的丞相樗里疾。

孟尝君秦国丞相一年,并没有留下什么业绩,却留下了流传后世的“鸡鸣狗盗”的故事。

孟尝君爱才,人称门客三千。入秦时,他就带了众多门客来到咸阳。见到秦昭襄王后,孟尝君献上一件纯白色的狐狸皮袍子作为见面礼,昭襄王很是喜欢,把袍子收藏起来。后来,孟尝君发现,昭襄王根本是想软禁他,不想让他回齐国,于是请昭襄王的宠妃帮忙让自己逃离秦国,那位妃子说:“这不难,但是我要一件白色狐皮袍。”

孟尝君为难了,仅有的一件已经送给秦王了,哪来第二件呢?有个门客说:“我有办法。”当天夜里,这个门客从狗洞潜入秦王宫,被护卫发现后,这个门客赶紧模仿狗叫声,护卫以为是宫里养的狗,未加怀疑。于是这个门客盗出了那件白色狐皮袍送给秦王的爱妃,孟尝君在那位宠妃的帮助下,急忙带领门客连夜逃离秦国

半夜时分他们逃到秦国边界的函谷关。这关口要到鸡叫的时候才许出入,如果等到那时候,一旦秦王发现孟尝君逃走了,很可能派兵追赶到这里。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忽然有个门客学起了公鸡叫。一声跟着一声,附近的公鸡全都叫了起来。守关的人听到鸡叫开了城门,孟尝君等人顺利出了关。等到秦昭王派人追到函谷关时,孟尝君和他的门客已经走远了。

孟尝君返回齐国后重登相位,秦国齐国的关系也再度疏远。而另一位被扣留在秦国、形同人质的大人物,秦国的老对手楚怀王,运气便没有孟尝君这么好了。自从被昭襄王诱入秦国的武关,楚怀王滞留在秦国三年,尽管“楚人皆怜之”,却终于“客死于秦,为天下笑”。秦人的诡谲无信,从此深深留在了六国诸侯的记忆里。

公元前298年,以齐国为主导的齐、韩、魏攻秦之战展开。这场战争,齐师精锐尽出,韩、魏为了自己的生存,也奋力作战。函谷关下的战事绵延三年,到了前296年,秦国不得不将封陵还给魏国,武遂还给韩国,以换取联军的退兵。函谷之役是秦国的挫折,关东诸国的胜利,此后,齐国成为秦国霸业最大对手的形势十分明朗。

这时还不到20岁的青年书生荀子,多年后在《荀子·王霸》篇中总结说,当年的齐国“南足以破楚,西足以诎秦,北足以败燕”,齐湣王的声势一时为天下所瞩目。出乎意料地,在这种形势下,齐、秦反而再次联合起来,个中奥妙在于,两国各自怀有不同的目的,秦国想继续攻略韩、魏的土地,齐国则想创造时机消灭自己身边的宋国。

前294年,齐湣王逐走孟尝君田文,任秦人吕礼为相,后来又用秦昭襄王的好友韩珉为相。孟尝君被赶走,有没有秦国的阴谋策划,今天已暧昧难明,然而事后看来,却潜伏着齐国的危机。同年,秦国两路出兵伐韩,一路由掌权十几年的重臣向寿率领,攻占了韩国的武始;带领另一路秦军的,是开始崭露头角的青年将领白起。

第二年,两路秦军会合,攻向韩国的伊阙。这里两山对峙,洛水中流,如同洛阳南面天然的楼阙,当年是韩国的重要关塞。此地一失,韩国就不再有地利可守,因此势在必争。魏国为了自己的安全,也命八年前曾会合齐军大破楚国的大将公孙喜统率魏军来援助韩国秦国以白起为主将,他先设疑兵迟滞韩军的行动,趁机出其不意击破魏军,又追击退却的韩军,以少胜多,“斩首二十四万”。这是韩、魏伤亡最为惨重的战事,也是白起一生的关键战役之一,他由此踏上了通往昭襄王时代战功最辉煌的名将之路。

此后数年间,虽然在各国谋臣说客的策划下,齐、秦之间一直暗流涌动,但大体上关系并未破裂。秦国不停侵吞韩、魏的土地,到了前286年,连魏国的旧都安邑也被秦人夺取。齐湣王则终于实现了自己多年来的野心,在这一年灭宋,将“五千乘之劲宋”收入自己手中。至此,两国已经各自完成结盟之初的目标,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了。

前285年,秦昭襄王二十二年,齐湣王十六年,秦昭襄王先是与楚顷襄王在宛会面,约定和亲,又与赵惠文王赵何在中阳相会。秦军开始向齐国边境出动。前284年,秦昭襄王又和魏昭王在宜阳相会,与韩厘王在新城相会。秦昭襄王天下解释会合诸侯伐齐的缘故说:“当今的齐王曾经四次和秦国结盟,四次都背信弃义而使盟约破裂,三次策划邀集各国攻打秦国。从今以后,‘有齐无秦,有秦无齐’。”

秦人所讲的齐国阴谋不失为事实。不过,如果考虑到秦昭襄王与各国君主会盟的这些地点,全都恰恰是秦国从这些国家夺取的城邑,秦人冠冕堂皇的说辞恐怕就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说服力了。尽管如此,加上燕国,五国攻齐的车轮已经开始隆隆转动,齐国危难的形势无法扭转了。当年,齐军主力在济西决战大败,残兵退守国都临淄,再次大败,齐湣王丢弃国都,逃亡到邹、鲁,被当地人赶走,又惶惶然逃到莒,最终被楚将淖齿在齐国宗庙里杀死。

破齐之后,秦国的兵锋再次南下伐楚,天下已没有国家可以援救楚国了。主持伐楚的,是此时已因伊阙之战的战功升为大良造的白起。前279年,秦军攻入楚国腹地,“一战而举鄢郢,再战而烧夷陵”,西起夷陵,东至云梦、西陵,楚国的根本重地都成了秦的国土。秦以斩首计功,历次大战皆有斩首数万的详细记录,而唯独此次伐楚之役未见有类似记载,研究者多认为,这可能说明楚军已彻底崩溃,楚人“自战其地,咸顾其家,各有散心”,失去了斗志,因此并没有激烈的抵抗。

楚顷襄王熊横逃到陈,向庄辛询问“亡羊补牢”的方法。庄辛举了蜻蛉、黄雀、黄鹄、蔡侯等一系列自以为与世无争,可以“无患”而不知危难临近的例子,最后说:“这些例子都太小,君王你才是最好的例子,你和宠臣驰骋于楚国的大泽云梦之中,却不知道秦人此时正从昭襄王那里受命,要把你捉将回去。”楚顷襄王听了,不禁吓得浑身颤抖——他的整个人生几乎都是在秦国的威压下度过的,数十年来内心已深植对秦昭襄王的畏惧。楚国从此让出数百年前先王若敖﹑蚡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开闢的疆土,迁都于陈。秦国于是在楚国故地设立南郡,白起则以军功受封为武安君。

白起率大军向楚开进的时候,赵军正在廉颇的带领下攻齐,两国的君主则相见于西河外的渑池。因为有楚怀王入秦不返的先例在前,列国君主对于和秦人会盟,都怀有隐忧。赵国内部秘密做好了赵惠文王“三十日不还,则请立太子为王”的准备。

在渑池之会上,赵王终于全身而退。当然,获得这一结果,不仅是由于蔺相如不惜“以颈血溅大王”的力争,也是因为赵国事先“盛设兵以待秦”,更由于双方此时都另有所图,才使得秦赵外表上维持了平等的体面。赵国自武灵王变更风俗以来,军势颇盛,成为六国中能够改变形势轻重的一国。自齐、楚被破后,昭襄王还剩下的大敌,便是赵国了,这一点,赵国君臣大概也有清醒的判断,因此才对渑池之会如此紧张。

公元前325年秦称王,开始以天下为敌手以来,秦国的策略一直是在“远交近攻”与“近交远攻”之间灵活调整。远交近攻,可以从邻国得到土地,直接扩张自己;近交远攻,则以破齐为典范,秦国虽然没有获得土地,却获得了最有利的战略形势。

楚国得到南郡以后,秦兵略作停顿,又开始向中原进发了。前276年,秦军伐魏。第二年,穰侯魏冉亲自率军攻到魏都大梁城下,击败韩国的援军。第二年,秦军索性越过韩国,攻取了魏国邻近韩境的捲、蔡、中阳等地,击败魏、赵联军后,再次围攻大梁。魏国被迫征发全国兵丁聚守大梁,又把南阳割让给秦,以换取和平。前270年,在魏冉的谋划下,秦军跨国攻取齐国的刚、寿两地。魏冉这样做,主要不是为了秦国的利益,而是想扩大自己的封地陶邑。陶在战国时期,工商极为发达,是可以为大国首都的名城。魏冉希望通过攻齐,将自己的封地扩大为诸侯国。这几年里,秦军越过他国,远出为战,战则必胜,几乎已经习以为常。然而,这一战法即将遇到强劲的对手。

前269年,秦军越过韩国的上党,向赵国的阏与进攻。阏与一带,路远险狭,赵国以赵奢为大将。赵奢出邯郸后,装作不敢迎战,在国都附近驻扎28天;继而出其不意,以两天一夜的急行军赶到阏与前线,以奇兵1万人屯北山,居高临下,大破秦军。这是秦军数十年来少有的惨败,锋芒一时大为受挫。从此,秦国将要准备以全力对付赵国了。

前266年,昭襄王听取范雎的建议,废宣太后,并将魏冉、芈戎、公子悝、公子巿等四贵驱逐出秦国。依《史记》中范雎、魏冉两人列传的叙述,这是因为范雎提醒昭襄王,宣太后、魏冉等人权势过重,将要危及昭襄王的地位,应该将权力收回自己手中。威权自上,不可下移的道理,当时的君王差不多人人奉为准则。逐四贵几乎没有在秦国内部引起什么波澜,也可看出已即位多年的昭襄王对于权力的掌握是牢固的,范雎的言辞,大概只是在秦国决策转变中起了某种推动作用。

随后,范雎代为秦国丞相,改变魏冉执政末期的战略,返回到全力进攻韩、魏的路在线来。前265年,秦夺取韩国的少曲和高平。这里是太行山脉的西南地带,正是韩国的上党郡通往首都新郑的要道所在。经过4年连续进攻,到前262年,秦军终于切断上党与韩国其他领土的联系。上党郡守冯亭不愿降秦,改与赵孝成王联络,将上党献给赵国,秦赵之间已酝酿多年的决战,终于被引发了。

战役初期,秦将王龁率军攻打赵国的长平,赵国则以廉颇为将拒守。前260年,从春末直到夏天,秦、赵集合的近百万兵力在长平以东丹水流域的山谷地带筑垒对峙。数百年后的汉唐年间,长平古城南北50余里,东西20余里,还都是当年的残墙断壁。

这是战国时代空前的大战,两国都倾尽全力。在双方相持之际,赵国以“纸上谈兵”的赵括代替老成持重的廉颇为将,这是一个毁灭性的决策。赵括轻易出击,被秦国名将白起指挥的秦军分割包围,陷于绝境。秦昭襄王亲自赶到河内,把15岁以上的男子全部征发到长平前线,阻击赵国的援军。到9月间,赵军已被围困46天,饥饿乏食,最终全军复灭。《史记·白起列传》载,秦军只释放了赵军中年幼的240人,而将其余的赵国兵卒全部杀死,“前后斩首俘虏四十五万人”。

长平之战后,秦军略作停顿,巩固对上党等地的占领,随后进围邯郸。赵国几乎是在顷刻之间,从能与秦国对敌的强国沦落到濒临灭亡的境地。前257年,赵人在被围已经三年的邯郸城内坚守苦战。楚国主持国政的春申君虽有意援救,但楚、赵之间有魏国阻隔,楚军无法马上赶到。魏安厘王一面应允赵国求援的请求,派将军晋鄙率军进入赵国,一面又与秦军联络,命令晋鄙按兵不动观望战局,坐待赵国灭亡。正在这一关头,形势突然又发生变化。魏安厘王的幼弟信陵君无忌率领门客劫杀晋鄙,夺取魏军的统帅之权,与楚军会合,在邯郸城下击退秦军赵国终于得以保存。

公元前257年,秦昭襄王已经即位50年,年近70岁,虽然屡战屡胜,打垮了所有潜在的敌手,将秦国的疆土扩张到前所未有的地步,但迄今还未曾正式吞并过列强中的任一国。秦人虽然已经几乎可以看到消灭六国、统一天下的前景,但这一野心显然是难以在昭襄王的统治下实现了。

似乎是感到了时代转变的气息,昭襄王朝堂上的大人物们开始纷纷退场。穰侯魏冉早已死在被放逐的陶邑;武安君白起也因抗命被迫自杀于咸阳西门外十里的杜邮;应侯范雎比他们多活了几年,前255年被免去相位,不明不白地死去。

与此同时,十几岁的口吃少年韩非正在韩国宫廷里默观群书;韩非日后的同学,比他缺少天赋才华,却更明了生存之道的李斯,正在楚国上蔡的吏舍中发出“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的感喟,准备动身去当时最有名望的大儒荀子门下投师;日后将为秦国开凿沟渠,沟通泾水与洛水,化关中为沃野的水工郑国,正在中原某地审视土方;六国的最后一位名将李牧,正在雁门一带畜牧;主持救赵、名满天下的魏公子无忌,则因为无法回国滞留在邯郸,深知事不可为,日夜饮酒大醉;而下一个时代里最重要的人物,昭襄王的曾孙、将要最终完成统一事业的始皇帝嬴政,已经在天下的目光心力都投向长平的那一年,毫不惊人地降生于赵国首都邯郸的人质馆舍。

襄王末年,仿佛是为了给这个激荡的时代做一个总结,荀子西入秦国。他看到,秦国风俗质朴,人民敬畏官府,大小官吏认真对待公事,不敢稍有懈怠,也不敢化公为私,秦廷决策果断迅速,毫无迟滞——秦国“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

荀子观察的是秦政的大体,也就是自孝公以来秦国以“法”立国所建立的制度。另一方面,昭襄王在完备法令的基础上,灵活地变换战术,在纷纭的内外形势变幻中居高临下,时时占据先机。公元前251年,在位半个多世纪的昭襄王去世,漫长的战国之世,还剩下最后的30年。

相关推荐:

富兰克林

祭祀狩猎涂朱牛骨刻辞是怎样的?祭祀狩猎涂朱牛骨刻辞介绍

高枫《好好努力》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