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竟向3岁小孩征人头税，逼得百姓“生子辄杀”，险些亡国
“改革家系列”之四：汉武帝（7，大结局）
核心提示：史书是这样记载的：“武帝征伐四夷，重赋于民。民产子三岁则出口钱，故民重困。”3岁小孩根本没有劳动能力，一个子儿也挣不到，还要交税。汉武帝太过分了，逼得老百姓“生子辄杀”。
接着上回书说，汉武帝后期对匈奴用兵，居然输了个0:3，完全失去了漠北决战等战役的锐气、虎气和霸气。为什么会这样？
汉武帝霸气十足（图注）
两个因素很重要。
一是地理因素。漠北决战后，西汉国力大损，已不能再组织漠北决战那样几十万人规模的的后勤保障。因此，匈奴“诱敌深入”的战略开始发挥作用，不但经常使用伏兵拦击北进之汉军，还屡屡截杀回师途中的汉军。
二是骑兵因素。西汉骑兵严重不足，进退均失去机动性。以燕然山之战为例，3路汉军中，一路全是步兵，另外两路是步骑混编，且步兵数量超过骑兵（李广利一路是7：6，公孙敖一路是3：1）。步兵在进攻中难有用武之地，在撤退时又往往成为累赘。
汉军威武万分（图注）
汉匈大战，从第一仗到最后一仗的43年里（公元前133年～前90年），23年都在打仗，大战不下10场，汉武帝一个人前后对付了7任匈奴单于①。汉匈战争前期，汉军屡战屡胜，后期屡战屡败，仅仅从军事上找原因，不能得到完美解释，必须扩大视野。简单地说，就是“四多”（钱、粮、人、马）变成了“四少”。
在汉武帝之前，西汉每年支出军费约为10亿，汉匈战争期间，每年增至数十亿甚至上百亿。汉武帝不只对北方的匈奴开战，还对东之朝鲜、西之西域、南之南越三个方向全面出击，光打匈奴就花掉军费1000亿以上！这是什么概念？相当于汉朝20年的财政总收入。②到公元前116年（元鼎初年），国库状况惨不忍睹，“陈臧（藏）钱”告罄。③以至于财政部长哭穷：“税赋既竭，不足以奉战士。”结果，“财匮，战士颇不得禄。”④
汉武帝采取的所有措施，几乎都是围绕军事运转，经济也被纳入战时轨道。最影响民生的一个措施，就是“重税”政策。在诸多征税名目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口钱”。汉初只对15-60岁的人征税，每人120钱。汉武帝则把征税对象扩大，3-15岁要交“口钱”，每人23钱。史书是这样记载的：“武帝征伐四夷，重赋于民。民产子三岁则出口钱，故民重困。”（见尾注⑤）3岁小孩根本没有劳动能力，一个子儿也挣不到，还要交税。汉武帝太过分了，逼得老百姓“生子辄杀”（见尾注⑥）。
汉武帝不是只欺负小老百姓，交税的事，人人有份，而且富人交得更多。如果你有房产，交税；如果你有车，交税；如果你做生意赚了钱，交税……有钱人想偷税漏税，汉武帝早有对策：如果被告发，没收其财产，一半归公，一半分给告发者。⑦结果，全国中产阶级以上家庭，财富基本都被汉武帝以“全民运动”的方式给夺走了。⑧这是变相抢钱，竭泽而渔。
连续几十年穷兵黩武，还导致人口数量由4000万剧减到2000万。史载：“天下虚耗，户口减半。”（见尾注⑨）汉武帝时期，对外作战27次（其中对匈奴19次），参战总兵力总计350万人次（其中对匈奴200万）。汉匈战争后期，由于国家缺钱，立下军功也难以得到相应赏赐；当平民则要背负沉重的税赋。结果，老百姓只有一个选择——造反，以致“寇盗满山，天下动摇”（见尾注⑩）。他险些成为亡国之君，绝非危言耸听。
汉武帝的罪己诏“轮台诏”
公元前89年（征和四年），汉武帝在临死前两年终于清醒过来，下《轮台诏》11，其实就是罪己诏，表示不再征伐，要与民休息、减轻赋税。他在有生之年，总算踩住了军国主义的刹车。
汉武帝与隋炀帝的情况很相似，都从祖宗那里继承了殷实的家底，都好大喜功，都不断对外征伐，都面临国内崩盘的险境……但是，隋炀帝的危机处置能力显然不如汉武帝。汉武帝悬崖勒马，避免了秦、隋两朝短命而亡的悲剧。对此，朱熹评价很高：“天资高，足以有为……末年天下虚耗，其去亡秦无几。然它自追悔，亦其天资高也。”12
换个角度看，如果没有汉匈战争，又是什么结果呢？
汉武帝若承袭文景时代的对外政策，继续对匈奴卑躬屈膝，固然能富民自保，却不能威军强国，历史上不过提前出现一个“经济巨人，军事侏儒”的北宋而已。不难想见，汉武帝恐怕亦同样遭后人诟病。
汉武帝的两难，充分证明了农耕民族对游牧民族的无奈。
汉武帝系列连载7天，结束了。下一个改革家是唐太宗和唐玄宗，明日开始，梦回大唐。
下集预告：唐太宗在哪一点上不如隋炀帝？
尾注：
①根据匈奴世系表，汉武帝在位期间（公元前140～87年）的匈奴单于依次是：军臣（公元前161～126年）、伊稚斜（公元前126～114年）、乌维（公元前114～105年）、乌师庐儿（公元前105～102年）、呴犁湖（公元前102～101）、且鞮侯（公元前101～96年）、狐鹿姑（远前96～85年）。见林榦：《匈奴史》，呼和浩特：内蒙古出版社，1979年，第193页。
②刘娜娜：《论汉武帝的矛盾性格与是非功过》，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1年，第11页。
③庄春波：《汉武帝评传》，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18页。
④（汉）班固：《汉书》（卷24下·食货志下），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第972、976页。
⑤（汉）班固：《汉书》（卷72·王贡两龚鲍传第42），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第2304页。
⑥（汉）班固：《汉书》（卷72·王贡两龚鲍传第42），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第2304页。
⑦（汉）班固：《汉书》（卷6·武帝纪），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第130页。原文如下：“令民告缗者以其半与之。”
⑧（汉）班固：《汉书》（卷24下·食货志下），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第979页。原文为：“商家中家以上大氐破。”
⑨（汉）班固：《汉书》（卷7·昭帝纪第7），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第163页。这句
话被引用得很频繁，但很少有人注明出处。另外，有论著作“人口减半”，不符当时用语习
惯，疑为误解，此从《汉书》。
⑩（西汉）刘向著、马达译注：《新序译注》，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362
页。
⒒轮台昭：大臣桑弘羊上书建议向新疆轮台移民实边屯田。汉武帝未立即答复，经过深思
熟虑之后没有同意。他批示道：“当今务在禁苛政，止擅赋，力务本，修马复令以补缺，毋
乏武备而已。”
⒓（宋）黎靖德编：《朱子语类》（第3册·卷43·论语25·子路篇·不得中行而与之章），北京：中华书局，1988年，第1109页。原文为“它”，疑为“他”之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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