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骑定荆州的一代能臣刘表
最初看《三国演义》和易中天教授《品三国》时，对刘表最初印象就是一个漂亮的草包，内制于蔡氏，外制于权臣，昏庸无能。不过在看过太多史料之后，或许我应该对刘表进行一次重新的定义了。
一、儒林学宗
刘表，作为皇亲国戚之后，长相也很帅气①，作为一代高富帅年纪轻轻成为了一代儒林学宗②，不过刘表显然是没有遇到好时候，由于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等人除奸未果，反而身死。显然，宦官们是不会放弃这个报复士大夫和儒林学子好机会的，建宁二年冬十月丁亥，“中常侍侯览讽有司奏有司奏前司空虞放、太仆杜密、长乐少府李膺、司隶校尉朱儁、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昱、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皆为钩党”，③这也开启第二次党锢之祸之祸的大幕，相对于第一次党锢宦官还未和士大夫儒林学子撕破脸皮④，这一次宦官显然是想把党人置于死地。三君中刘淑下狱自杀；八俊中李膺荀翌考死，杜密魏朗自杀；八顾中宗慈范滂被害。不过我们本文大帅哥刘表显然是不想成为烈士，“亡走得免”。直到重见光明的一天，然而刘大帅哥后面命运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①刘表字景升，山阳高平人，鲁恭王之后也。姿貌温伟《后汉书袁绍刘表列传第六十四下》
②一说张俭、岑晊、刘表、陈翔、孔昱、苑康、檀敷、翟超为“八及”。及者，言其能导人追宗者也。另一说
田林、张隐、刘表、薛郁、王访、刘诋、宣靖、公绪恭为“八顾”《后汉书党锢列传第五十七》
③《后汉书孝灵帝纪第八》
④膺等颇引宦官子弟，宦官多惧，请帝以天时宜赦，于是大赦天下。《后汉书党锢列传第五十七》
二、单骑进荆
党锢之事解后，刘表从大将军何进佐官升到了荆州刺史。不过此时的荆州显然并非一块平安乐土。宗贼猖獗，袁术对荆州虎视眈眈，更何况前任刺史王睿，南阳太守张咨都被长沙太守孙坚所杀。刘表单骑入宜城后，面对如此复杂形势，首先找到当地门阀士族代表“延中庐人蒯良、蒯越、襄阳人蔡瑁与谋”，而蒯良、蒯越却给出不同的意见，对于这俩种截然不同观点，刘表评价是“子柔之言，雍季之论也。异度之计，臼犯之谋也”。或许我们这里需要解释下神马是“雍季之论”和“臼犯之谋”。韩非子·难一第三十六章中，晋文公将与楚人战，召舅犯问之，曰：“吾将与楚人战，彼众我寡，为之奈何？”舅犯曰：“臣闻之，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君其诈之而已矣。”文公辞舅犯，因召雍季而问之，曰：“我将与楚人战，彼众我寡，为之奈何？”雍季对曰：“焚林而田1，偷2取多兽，后必无兽；以诈遇民，偷取一时，后必无复。”文公曰：“善。”辞雍季，以舅犯之谋与楚人战以败之。归而行爵，先雍季而后舅犯。群臣曰：“城濮之事，舅犯谋也。夫用其言而后其身，可乎？”文公曰：“此非君所知也。夫舅犯言，一时之权也；雍季言，万世之利也。”。不难看出，显然刘表对蒯良的建议评价更高。在想好对策之后，刘表胡萝卜和大棒并举，一方面“遂使越遣人诱宗贼，至者五十五人，皆斩之。袭取其众，”一方面又对拥众据襄阳的江夏贼张虎、陈生进行说服，一时间江南遂悉平。然而整个荆州是不是就此太平了，且听下回分解。
①江南宗贼大盛，又袁术阻兵屯鲁阳《后汉书袁绍刘表列传第六十四下》刘表之初为荆州也，江南宗贼盛，袁术屯鲁阳，尽有南阳之众。吴人苏代领长沙太守，贝羽为华容长，各阻兵作乱。《司马彪战略》
②荆州刺史王睿素遇坚无礼，坚过杀之。比至南阳，众数万人。南阳太守张咨闻军至，晏然自若。以牛酒礼咨，咨明日亦答诣坚。酒酣，长沙主簿入白坚：“前移南阳，而道路不治，军资不具，请收主簿推问意故。”咨大惧欲去，兵陈四周不得出。有顷，主簿复入白坚：“南阳太守稽停义兵，使贼不时讨，请收出案军法从事。”便牵咨於军门斩之。《三国志孙破虏讨逆传第一》
三、鏖战荆州
当讨董浪潮过去之后，几乎所有军阀们都主动或者被动卷进争夺天下浪潮当中。如果大致分析下前期诸侯争霸形势，可以认为是袁绍和袁术俩兄弟内战。各大军阀之间尔虞我诈，远交近攻，互定攻守同盟。荆州，作为重要军事战略要地，显然也不可能做到独善其身。上章我们谈到袁术和孙坚对于荆州虎视眈眈，显然刘表是不可能和袁术结盟。因此与袁绍结盟也成为自然而然事情。当然远水解不了近渴，袁绍此时正和公孙瓒全力争夺河北等地，显然一时难以顾及远在荆州刘表。而刘表军队在袁术孙坚联军双重打压下也是难以对付的。不过孙坚英雄一世，却被一箭射中了膝盖。②而袁术野心虽大，但独自难以吞下荆州，同时偷鸡不成蚀把米，在曹操袁绍连番打击下，也不得不打消对荆州的垂涎，而改为占据淮南③作为根据地，而刘表人生中第三次大危机也悄然度过。不过他是否能成为一方有为之主呢，且听下回分解。
①表袁术与其从兄绍有隙，而绍与表相结，故术共孙坚合从袭表。《后汉书袁绍刘表列传第六十四下》
②初平三年，术使坚征荆州，击刘表。表遣黄祖逆於樊、邓之间。坚击破之，追渡汉水，遂围襄阳，单马行岘山，为祖军士所射杀。典略曰；坚悉其众攻表，表闭门，夜遣将黄祖潜出发兵。祖将兵欲还，坚逆与战。祖败走，窜岘山中。坚乘胜夜追祖，祖部兵从竹木间暗射坚，杀之。吴录曰：坚时年三十七。英雄记曰：坚以初平四年正月七日死。又云：刘表将吕公将兵缘山向坚，坚轻骑寻山讨公。公兵下石。中坚头，应时脑出物故。其不同如此也。《三国志吴书孙破虏讨逆传第一》
③三月，袁术杀杨州刺史陈温，据淮南。《后汉书孝献帝纪第九》，引军入陈留。太祖与绍合击，大破术军。术以馀众奔九江，杀扬州刺史陈温，领其州《魏书六董二袁刘传第六》四年春，军鄄城。荆州牧刘表断术粮道，术引军入陈留，屯封丘，黑山馀贼及於夫罗等佐之。术使将刘详屯匡亭。太祖击详，术救之，与战，大破之。术退保封丘，遂围之，未合，术走襄邑，追到太寿，决渠水灌城。走宁陵，又追之，走九江《魏书一武帝纪第一》
四、沃野千里
坐拥荆州时期，刘表显然并不如某些人形容那样只是漂亮的傻瓜，在民政方面，相较于同为皇室宗亲的刘焉“欲立威刑以自尊大，乃托以佗事，杀州中豪强十余人，士民皆怨①”以及袁术“初，术在南阳，户口尚数十百万，而不修法度，以抄掠为资，奢恣无厌，百姓患之②”，刘表无疑是一名出色的主君，于是开土遂广，南接五领，北据汉川，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初，荆州人情好扰，加四方骇震，寇贼相扇，处处麋沸。表招诱有方，威怀兼洽，其奸猾宿贼更为效用，万里肃清，大小咸悦而服之。关西、兖、豫学士归者盖有千数，表安尉赈赡，皆得资全。遂起立学校，博求儒术，綦母闿、宋忠等撰立《五经》章句，谓之《后定》。爱民养士，从容自保③。
①《蜀书1刘二牧传第一》
②《后汉书刘焉袁术吕布列传第六十五》
③《后汉书袁绍刘表列传第六十四下》
然而在一派安定祥和背后，却隐藏着一个巨大危机。要说荆襄人才，文有诸葛亮庞统庞德公马良司马徽刘廙桓阶等人，而武则有魏延文聘黄忠等人。再加上南下避时乱的韩暨和洽杜袭韩崇等人，其人才之盛，可见一斑。然而坐拥如此多优秀人才资源的刘表却只能自保，何也？
第二章我们谈到刘表在荆州崛起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蒯家和蔡家，一个地方政权建立显然是需要得到地方士族的支持的，我们可以从孙吴政权建立中窥见一斑，然而我们可以看到蒯蔡两家对于刘表所建立地方政权拥有巨大的话语权。
读过《三国演义》的童鞋或许知道，刘表疼爱小儿子刘琮。然而真实历史中，刘表却更喜欢大公子刘琦①，而且刘琦刘琮也并非后母蔡氏所生。然而刘琮娶其后妻蔡氏之侄，蔡氏遂爱琮而恶琦，毁誉之言日闻于表。②而蔡瑁、张允为之支党，刘表不久改刘琮为后。表面上看是刘表惑于内宠，然而细究其原因，却未必没有被强宗所控的意味于此。而孙吴政权当中，虽然大皇帝孙权对地方强宗士族相当包容，甚至有纵容意味于其中③，然而大帝刚即位不久，就果于杀掉其哥孙策深忌却未敢动大名士盛宪④。一辈子将军权兵权牢牢掌握于手，也可看出俩人能力之高低。
而刘表显然自身也缺乏争夺天下的雄心壮志，当袁绍和曹操为了北方霸权拼死鏖战，天下风云变换之际，刘表却只是坐观成败，而太祖之始征柳城，刘备说表使袭许，表不从。及太祖还，谓备曰：“不用君言，故失此大会也。”备曰：“今天下分裂，日寻干戈，事会之来，岂有终极乎？若能应之於后者，则此未足为恨也⑤。
或许正是由于这俩方面原因，尽管刘表爱民养士，然而荆襄其他大士族代表大多对刘表的橄榄枝采取了消极观望的态度，而乐于观其成败。如庞公者，南郡襄阳人也。居岘山之南，未尝入城府。夫妻相敬如宾。荆州刺史列表数延请，不能屈，乃就候之。谓曰：“夫保全一身，孰若保全天下乎？”庞公笑曰：“鸿鹄巢于高林之上，暮而得所栖；鼋鼍穴于深渊之下，夕而得所宿。夫趣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且各得其栖宿而已，天下非所保也。”因释耕于垄上，而妻子耘于前。表指而问曰：“先生苦居畎亩而不肯官禄，后世何以遗子孙乎？”庞公曰：“世人皆遗之以危，今独遗之以安。虽所遗不同，未为无所遗也。”表叹息而去。后遂携其妻子登鹿门山，因采药不反⑥。而另一位大名士司马德操则将自己俩位最得意门生推荐给了刘备⑦，
而南下避时乱的韩暨和洽杜袭韩崇等人，或被迫应命，如韩暨韩嵩⑧，而和洽，虽然“表以上客待之”，然而和洽却以“昏世之主，不可黩近，久而阽危，”
⑨南度武陵而去，而杜袭则认为“吾所以与子惧来者，徙欲龙蟠幽薮，待时凤翔。岂谓刘牧当为拨乱之主而规长者委身哉？子若见能不已，非吾徒也。吾其与子绝矣！”
⑩
①②《后汉书袁绍刘表列传第六十四下》
③桓出，不见综，知左右所为，因斫杀之。桓佐军进谏，刺杀佐军，遂讬狂发，诣建业治病。权惜其功能，故不罪。孙盛曰：书云臣无作威作福，作威作福，则凶于而家，害于而国。桓之贼忍，殆虎狼也，人君且犹不可，况将相乎？语曰，得一夫而失一国，纵罪亏刑，失孰大焉！《三国志吴书十一》
④孙策平定吴、会，诛其英豪，宪素有高名，策深忌之。。。由是征为骑都尉。制命未至，果为权所害。《会稽典录》
⑤《汉晋春秋》
⑥《襄阳记》
⑦刘备访世事於司马德操。德操曰：“儒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伏龙、凤雏。”备问为谁，曰：“诸葛孔明、庞士元也”《襄阳记》
⑧州牧刘表礼辟，遂遁逃，南居孱陵界，所在见敬爱，而表深恨之。暨惧，应命，除宜城长。《魏书韩暨传》黄巾起，嵩避难南方，刘表逼以为别驾，转从事中郎。《先贤行状》
⑨《三国志魏书和洽传》
⑩《三国志魏书杜袭传》
五、为人作嫁
从上章看来，刘表政权并不被荆襄其他大士族代表以及南下避时乱士人所看好，其地方政权虽然可在乱世偷得一时之安，但当一代奸雄曹操腾出手后，其冲击力显然是刘表政权所无法抵抗的，何也？虽然荆州也曾经历过袁术和孙坚等人攻击，然而从袁术军队“不修法度，以抄掠为资，奢恣无厌，百姓患之”而“时孙坚举兵讨董卓，以南阳太守张咨不给军粮，杀之。祥与同心，南阳士民由此怨祥，举兵攻之，与战，败亡”①来看，孙坚袁术并不得荆州士民之心而且孙坚轻佻果躁，陨身致败，因此对于刘表来说其威胁性都是在承受范围之内，然而曹操，世之雄杰，对于刘表来说，其威胁性也就最大。
其实刘表对于曹操威胁也采取一定防御措施，比如收留张绣于宛②抵御曹操，然而张绣不过是一个待价而沽的政客，如果不是曹老板过于逼人③，或许也不会痛失长子和爱将。然而张绣在一番衡量之后，终于还是投入曹操的怀抱。当刘表收用刘备抵御曹操时，其抵御曹操前线也由宛城变成新野。然而刘备毕竟是一代人杰，在积极抵御北方曹操同时，一方面结交群雄④，刘表虽然暗中防御刘备，但也不得不借助刘备之力来抵御曹操。而刘备得到众多荆州士族帮助之后，也很快恢复了元气。然而刘表能迈过自己人生第四道难关吗，且听下回分解
①《零陵先贤传》
②张济引兵入荆州界，攻穰城，为流矢所中死。荆州官属皆贺，表曰：“济以穷来，主人无礼，至于交锋，此非牧意，牧受吊，不受贺也。”使人纳其众；众闻之喜，遂服从。《汉晋春秋》
③祖纳济妻，绣恨之。太祖闻其不悦，密有杀绣之计。《三国志二公孙陶四张传第八》
④荆州豪杰归先主者日益多《三国志先主传》
六、人之将死
在曹操步步紧逼之下，江东孙权虎视眈眈之下，刘表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而骨肉之间却为谁能成为荆州之主而上演一幕幕闹剧。①在刘表弥留之际，或许他想起给袁谭谏书，“初闻此问，尚不谓然，定闻信来，乃知阏伯、实沈之忿已成，弃亲即仇之计已决，旃旆交于中原，暴尸累于城下。闻之哽咽，若存若亡，昔三王、五伯，下及战国，君臣相弑，父子相杀，兄弟相残，亲戚相灭，盖时有之。然或欲以成王业，或欲以定霸功，皆所谓逆取顺守，而徼富强于一世也。未有弃亲即异，兀其根本，而能全于长世者也”②，袁氏兄弟如此，自己儿孙又何尝不是如此。而魏书中曾记载刘表弥留之际欲托国于刘备③，虽然其可信度并不是很高。但如果此事是真，大可以做俩种揣度，一则是试探刘备，二则则是不想看到自己子孙像袁氏兄弟自相残杀。然而刘表的结局如何了
①及表病甚，琦归省疾，素慈孝，允等恐其见表而父子相感，更有托后之意，乃谓琦曰：“将军命君抚临江夏，其任至重。今释众擅来，必见谴怒。伤亲之欢，重增其疾，非孝敬之道也。”遂遏于户外，使不得见。琦流涕而去，人众闻而伤焉。遂以琮为嗣。琮以侯印授琦。琦怒，投之地，将因奔丧作难。《后汉书刘表传》
②《后汉书刘表传》
③英雄记曰：表病，上备领荆州刺史。魏书曰：表病笃，讬国於备，顾谓曰：“我儿不才，而诸将并零落，我死之后，卿便摄荆州。”备曰：“诸子自贤，君其忧病。”或劝备宜从表言，备曰：“此人待我厚，今从其言，人必以我为薄，所不忍也。”臣松之以为表夫妻素爱琮，舍适立庶，情计久定，无缘临终举荆州以授备，此亦不然之言。
七、终局
建安十三年秋七月，在曹操决定大举南征同月，刘表闭上自己的眼睛，而自己少子刘琮也在无可奈何之中投降了曹操①。而荆州和避乱荆州士大夫们，或北上投曹操，或南下投刘备②。却很少有人愿意为了一个死去老人停下自己的脚步，或许他们也只是“龙蟠幽薮，待时凤翔”而已。
①会曹操军至新野，琦走江南。蒯越、韩嵩及东曹掾傅巽等说琮归降。琮曰：“今与诸君据全楚之地，守先君之业，以观天下，何为不可？”巽曰：“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以人臣而拒人主，逆道也；以新造之楚而御中国，必危也；以刘备而敌曹公，不当也。三者皆短，欲以抗王师之锋，必亡之道也。将军自料何与刘备？”琮曰：“不若也。”巽曰：“诚以刘备不足御曹公，则虽全楚不能以自存也。诚以刘备足御曹公，则备不为将军下也。愿将军勿疑《后汉书刘表传》
②曹公征荆州。先主奔江南，荆、楚群士从之如云，《蜀书刘巴传》
③言自（中兴）〔中平〕以来，荆州独全，及刘表为牧，民又丰乐，至建安八年九年当始衰。始衰者，谓刘表妻死，诸将并零落也。十三年无孑遗者，表当又死，因以丧破也。是时，华容有女子忽啼呼云：“荆州将有大丧。”言语过差，县以为妖言，系狱月馀，忽于狱中哭曰：“刘荆州今日死。”《搜神记》
表曰：“宗贼甚盛，而众不附，袁术因之，祸今至矣！吾欲徵兵，恐不集，其策安出？”良曰：“众不附者，仁不足也，附而不治者，义不足也；苟仁义之道行，百姓归之如水之趣下，何患所至之不从而问兴兵与策乎？”表顾问越，越曰：“治平者先仁义，治乱者先权谋。兵不在多，在得人也。袁术勇而无断，苏代、贝羽皆武人，不足虑。宗贼帅多贪暴，为下所患。越有所素养者，使示之以利，必以众来。君诛其无道，抚而用之。一州之人，有乐存之心，闻君盛德，必襁负而至矣。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可传檄而定。术等虽至，无能为也。《司马彪战略》就算附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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