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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中梁山好汉的生财之道

发布时间:2017-09-14 栏目:专题 投稿:纯真的大山

梁山好汉都是喜欢花钱的主。

宋江柴进在江湖上挥金如土,属于仗义疏财的先进典型。鲁智深和史进,本来闻名不相识,初见面就要下馆子。三阮口袋里一文钱没有,也要请吴用到乡村酒店喝上一杯。好汉见面必喝酒,必吃“花膏也似的牛肉”,买单时往往很爽快地不要找零,一个一个派头大。喝酒吃肉花的还是小钱,大哥遇上对眼的小弟,出手更阔绰。宋江遇上李逵的前三天,花了不下80两银子,搁在现在不下20000元,难怪李逵赞不绝口:“还是这个哥哥知道我的鸟意。”鲁智深做好事,李忠不太情愿地摸出2两银子,就被斥责为“不爽利的人。”

好汉喜花钱,会花钱,那么,钱从哪里来?我们先说梁山上的大款。要是为梁山一个富豪排行榜,排名第1的应该是卢俊义,此人一出场有50个主管和1名都主管向他汇报工作,可见生意之大。谁排名第2,李应和柴进有一争。柴进是周世宗的后人,靠着太祖分封的庄园收地租接纳天下好汉,平日里养着三五十闲汉,碰到宋江、林冲这些名人花起钱来从来不心疼。李应不像柴进这样张扬,但是庄园的规模更大,有主管、副主管帮忙打理,到祝家庄讨要时迁时一下子点起300名庄客,看来实力只比祝家庄稍微差一点点。江湖地位不如柴进的李应上山后能够参与分管梁山财权,与他把全部家产带上梁山有关。

除了上述三位大富豪,还有一些比较殷实的地主,他们都有地租收入,如晁天王、史大郎、孔明孔亮等好汉都有比较殷实的祖产。关胜、呼延灼等朝廷降将,虽然未必有庄园,但是靠着丰厚的俸禄,应该也不缺钱。没有祖产也没有俸禄的好汉,一部分有自己的固定职业,如金大坚会篆刻,皇甫端会医马,这些技术型的好汉赚钱的机会也不少。上述好汉在体制内奉公守法,他们的钱或做生意赚来,或继承祖产,或来源于一技之长,干干净净,没得话讲。此外的好汉,大多数都是靠从事黑道生意赚不干不净的钱。

宋江作为水泊梁山的领路人,出手素来大方。宋江在路上看到病死的阎公,施舍了一口棺材后,又给了阎婆十两银子。阎婆一半出于感恩,一半为了找一张长期饭票,让女儿做了宋江的“别宅妇”,大概类似于现在的二奶。宋江租了房子,“没半月之间,打扮得阎婆惜满头珠翠,遍体绫罗。”这样的好事宋江经常做,如许给卖汤药的王公一副棺材钱,经常给市井贫困少年唐牛儿几贯钱,等等。

刺配江州时,宋江看到李逵耍赖抢赌资时,就大包大揽地说:“贤弟但要银子使用,只顾问我来讨。”从书中的描写来看,宋太公虽然也有一些家业,但显然还不能与柴进、李应等大财主相比,家里不可能拿钱给宋江搞慈善。那么,宋江挥金如土,钱从何而来呢?宋江杀阎婆惜前,在体制内有个小职务,是郓城县的押司,级别不会超过现在的科级干部,俸禄估计不会太高。但这样的工作经常能够接触到一些机密,或者有机会帮人摆平一些麻烦,善于用权的人不难从中搞到一些灰色收入。书中没有写到这一方面的详情,但从阎婆惜被杀前的几句话还是能看出端倪。比如,“公人见钱,如蝇子见血”,“做公人的,哪个猫儿不吃腥”,等等。

如果说,宋江在犯事之前主要靠灰色收入支撑疏财仗义,那么逃命途中的宋江则主要靠有钱人的赠予。宋江一只手把钱送给李逵等穷好汉,一只手又从柴进、孔太公处拿钱,其中孔太公一次就赠送宋江路费50两银子宋江左手拿钱,右手花钱,成了银子的中转站,在这过程中凝聚了人气,也把自己打造成仗义疏财的偶像。

军师吴用是乡村小学的老师,但经常让班上的学生自习,跑出去与晁天王商量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吴用身为文化人,手里不拿把折扇,腰里却挂两条打架用的铜链,满脑门子想的是到哪里发一笔横财,换来半世快活。可见,吴用对自己的教师身份不太认同,只要有人有机会抢劫生辰纲之类的事他也敢想敢干。当然,文化人做这种事要有好名目,比如“杀富济贫”、“替天行道”之类。事实上,晁盖、吴用等人抢劫得手以后,也并没有拿出来救济穷人,而是用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了。

领导班子的情况如此,武艺高强的首领们也类似。关胜、呼延灼等降将做军官时拿的是朝廷俸禄,上梁山后分的是抢劫来的金银,来源都是老百姓的劳动成果。鲁智深在渭州做提辖,一个中下层军官,工资不太高,为了节约开支,在小酒店里吃饭记账,资助金翠莲时却拿出了随身携带的5两银子,不排除有吃霸王餐的嫌疑。

武艺高强的好汉有的是力气,但没有人愿意种地、打工,而是总想逮着机会不劳而获,鲁智深在桃花山把金银酒器踩扁了偷走,武松杀人后顺走了张都监家的金银酒器。好汉干掉对手后首先找值钱的东西,这是不成文的惯例。

落难好汉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找一处“猛恶林子”剪径,做着做着就上山当了大王。没了路费的鲁智深在瓦罐寺附近的赤松林准备抢劫时,碰到了同样无路可走而抢劫的史进。矮脚虎王英,一个赶大车的,看着客户东西多,就杀了客户,抢了东西上了山。在书中,像王英这样一出场就是山大王的好汉,有几十名,王伦、宋江这类中途加入的就更多,这说明,在当时做强盗是热门行业。

做强盗需要一座山头,还要一群喽啰,起步阶段的投入比较大。不少好汉先从开黑店做起,比如孙二娘在十字坡,朱贵在梁山脚下,李立在揭阳岭,都有黑店。选址都在人迹罕至的偏僻地方,酒店虽小,利润不薄。店里必有蒙汗药,放在酒里,拌在牛肉或者饭里,都可以麻翻人。杀了,瘦肉冒充牛肉,肥肉剁成包子馅。黑店对普通人来说是神秘而又恐怖的所在,对好汉来说却是联络站,黑店老板们源源不断地把林冲、鲁智深、武松等好汉介绍到梁山、二龙山等山头。

还有不少好汉横跨体制内外,金眼彪施恩在快活林收保护费,穆弘兄弟在揭阳镇收保护费,前者是官二代,后者是富二代,都属于体制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干的却是黑社会的勾当。

在《水浒传》中,做官的体面,为匪的快活,最窝囊的是普普通通的劳动者。农民李达在家里辛辛苦苦种地,动不动被官府抓去打一顿。其弟李逵一天农活儿不干,跟着宋江、戴宗学做强盗,一不小心成了润州都统制。抱有勤劳致富梦想的城市贫民武大郎,因为老婆长得漂亮,死得不明不白,到现在还是人们鄙视的对象。其弟武松却因为会杀人,成了朝廷封赏的清忠祖师,活到八十而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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