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 · 卷六十四 · 列传第二十四 · 郑鲜之 裴松之 何承天

沈约 - [南北朝]

郑鲜之，字道子，荥阳开封人也。高祖浑，魏将作大匠。曾祖袭，大司农。父遵，尚书郎。袭初为江乘令，因居县境。鲜之下帷读书，绝交游之务。初为桓伟辅国主簿。先是，兖州刺史滕恬为丁零、翟辽所没，尸丧不反，恬子羡仕宦不废，议者嫌之。桓玄在荆州，使群僚博议，鲜之议曰：

名教大极，忠孝而已，至乎变通抑引，每事辄殊，本而寻之，皆是求心而遗迹。迹之所乘，遭遇或异。故圣人或就迹以助教，或因迹以成罪，屈申与夺，难可等齐，举其阡陌，皆可略言矣。天可逃乎。而伊尹废君。君可胁乎。而鬻权见善。忠可愚乎。而箕子同仁。自此以还，殊实而齐声，异誉而等美者，不可胜言。而欲令百代之下，圣典所阙，正斯事于一朝，岂可易哉。

然立言明理，以古证今，当使理厌人情。如滕羡情事者，或终身隐处，不关人事。或升朝理务，无讥前哲。通滕者则以无讥为证，塞滕者则以隐处为美。折其两中，则异同之情可见矣。然无讥前哲者，厌情之谓也。若王陵之母，见烹于楚，陵不退身穷居，终为社稷之臣，非为荣也。鲍勋蹇谔魏朝，亡身为效，观其志非贪爵也。凡此二贤，非滕之谕。

夫圣人立教，犹云“有礼无时，君子不行”。有礼无时，政以事有变通，不可守一故耳。若滕以此二贤为证，则恐人人自贤矣。若不可人人自贤，何可独许其证。讥者兼在于人，不但独证其事。汉、魏以来，记阙其典，寻而得者无几人。至乎大晋中朝及中兴之后，杨臻则七年不除丧，三十余年不关人事，温公则见逼于王命，庾左丞则终身不著袷，高世远则为王右军、何骠骑所劝割，无有如滕之易者也。若以缞麻非为哀之主，无所复言矣。文皇帝以东关之役，尸骸不反者，制其子弟，不废婚宦。明此，孝子已不自同于人伦，有识已审其可否矣。若其不尔，居宗辅物者，但当即圣人之教，何所复明制于其间哉。及至永嘉大乱之后，王敦复申东关之制于中兴，原此是为国之大计，非谓训范人伦，尽于此也。

何以言之。父仇明不同戴天日，而为国不可许复仇，此自以法夺情，即是东关、永嘉之喻也。何妨综理王务者，布衣以处之。明教者自谓世非横流，凡士君子之徒，无不可仕之理，而杂以情讥，谓宜在贬裁尔。若多引前事以为通证，则孝子可顾法而不复仇矣。文皇帝无所立制于东关，王敦无所明之于中兴。每至斯会，辄发之于宰物，是心可不喻乎。

且夫求理当先以远大，若沧海横流，家国同其沦溺，若不仕也，则人有余力。人有余力，则国可至乎亡，家可至乎灭。当斯时也，匹妇犹亡其身，况大丈夫哉。既其不然，天下之才，将无所理。滕但当尽《陟岵》之哀，拟不仕者之心，何为证喻前人，以自通乎。且名为大才之所假，而小才之所荣，荣与假乘常，已有惭德，无欣工进，何有情事乎。若其不然，则工进无欣，何足贵于千载之上邪。苟许小才荣其位，则滕不当顾常疑以自居乎。所谓柳下惠则可，我则不可也。

且有生之所宗者圣人，圣人之为教者礼法，即心而言，则圣人之法，不可改也。而秦以郡县治天下，莫之能变。汉文除肉刑，莫之能复。彼圣人之为法，犹见改于后王，况滕赖前人，而当必通乎。若人皆仕，未知斯事可俟后圣与不。况仕与不仕，各有其人，而不仕之所引，每感三年之下。见议者弘通情纪，每傍中庸，又云若许讥滕，则恐亡身致命之仕，以此而不尽。何斯言之过与。夫忠烈之情，初无计而后动。若计而后动，则惧法不尽命。若有不尽，则国有常法。故古人军败于外，而家诛于内。苟忠发自内，或惧法于外，复有踟蹰顾望之地邪。若有功不赏，有罪不诛，可致斯喻尔。无有名教翼其子弟，而子弟不致力于所天。不致力于所天，则王经忠不能救主，孝不顾其亲，是家国之罪人尔，何所而称乎。夫恩宥十世，非不隆也。功高赏厚，非不报也。若国宪无负于滕恬，则羡之通塞，自是名教之所及，岂是劝沮之本乎。

议者又以唐虞邈矣，孰知所归，寻言求意，将所负者多乎。后汉乱而不亡，前史犹谓数公之力。魏国将建，荀令君正色异议，董昭不得枕苏则之膝，贾充受辱于庾纯。以此而推，天下之正义，终自传而不没，何为发斯叹哉。若以时非上皇，便不足复言多者，则夷齐于奭、望，子房于四人，亦无所复措其言矣。至于陈平默顺避祸，以权济屈，皆是卫生免害，非为荣也。滕今生无所卫，鞭塞已冥，义安在乎。昔陈寿在丧，使婢丸药，见责乡闾。阮咸居哀，骑驴偷婢，身处王朝。岂可以阮获通于前世，便无疑于后乎。且贤圣抑引，皆是究其始终，定其才行。故虽事有惊俗，而理必获申。郗诜葬母后园，而身登宦，所以免责，以其孝也。日磾杀儿无讥，以其忠也。今岂可以二事是忠孝之所为，便可许杀儿葬母后园乎。不可明矣。既其不可，便当究定滕之才行，无所多辩也。

滕非下官乡亲，又不周旋，才能非所能悉。若以滕谋能决敌，才能周用，此自追踪古人，非议所及。若是士流，故谓宜如子夏受曾参之词，可谓善矣，而子夏无不孝之称也。意之所怀，都尽于此，自非名理，何缘多其往复。如其折中，裁之居宗。

桓伟进号安西，转补功曹，举陈郡谢绚自代，曰“盖闻知贤弗推，臧文所以窃位。宣子能让，晋国以之获宁。鲜之猥承人乏，谬蒙过眷，既恩以义隆，遂再叨非服。知进之难，屡以上请，然自退之志，未获暂申，夙夜怀冰，敢忘其惧。伏见行参军谢绚，清悟审正，理怀通美，居以端右，虽未足舒其采章，升庸以渐，差可以位拟人。请乞愚短，甘充下列，授为贤牧，实副群望”入为员外散骑侍郎，司徒左西属，大司马琅邪王录事参军，仍迁御史中丞。

性刚直，不阿强贵，明宪直绳，甚得司直之体。外甥刘毅，权重当时，朝野莫不归附，鲜之尽心高祖，独不屈意于毅，毅甚恨焉。义熙六年，鲜之使治书侍御史丘洹奏弹毅曰“上言传诏罗道盛辄开笺，遂盗发密事，依法弃市，奏报行刑，而毅以道盛身有侯爵，辄复停宥。按毅勋德光重，任居次相，既杀之非己，无缘生之自由。又奏之于先，而弗请于后，阃外出疆，非此之谓。中丞鲜之于毅舅甥，制不相纠，臣请免毅官”诏无所问。

时新制长吏以父母疾去官，禁锢三年。山阴令沈叔任父疾去职，鲜之因此上议曰“夫事有相权，故制有与夺，此有所屈，而彼有所申。未有理无所明，事无所获，而为永制者也。当以去官之人，或容诡托之事。诡托之事，诚或有之，岂可亏天下之大教，以末伤本者乎。且设法盖以众苞寡，而不以寡违众，况防杜去官而塞孝爱之实。且人情趋于荣利，辞官本非所防，所以为其制者，莅官不久，则奔竞互生，故杜其欲速之情，以申考绩之实。省父母之疾，而加以罪名，悖义疾理，莫此为大。谓宜从旧，于义为允”从之。于是自二品以上父母没者，坟墓崩毁及疾病族属辄去，并不禁锢。

刘毅当镇江陵，高祖会于江宁，朝士毕集。毅素好摴蒱，于是会戏。高祖与毅敛局，各得其半，积钱隐人，毅呼高祖并之。先掷得雉，高祖甚不说，良久乃答之。四坐倾瞩，既掷，五子尽黑，毅意色大恶，谓高祖曰“知公不以大坐席与人”鲜之大喜，徒跣绕床大叫，声声相续。毅甚不平，谓之曰“此郑君何为者”无复甥舅之礼。高祖少事戎旅，不经涉学，及为宰相，颇慕风流，时或言论，人皆依违之，不敢难也。鲜之难必切至，未尝宽假，要须高祖辞穷理屈，然后置之。高祖或有时惭恧，变色动容，既而谓人曰“我本无术学，言义尤浅。比时言论，诸贤多见宽容，唯郑不尔，独能尽人之意，甚以此感之”时人谓为“格佞”。

自中丞转司徒左长史，太尉咨议参军，俄而补侍中，复为太尉咨议。十二年，高祖北伐，以为右长史。鲜之曾祖墓在开封，相去三百里，乞求拜省，高祖以骑送之。宋国初建，转奉常。

佛佛虏陷关中，高祖复欲北讨，行意甚盛。鲜之上表谏曰“伏思圣略深远，臣之愚管无所措其意。然臣愚见，窃有所怀。虏凶狡情状可见，自关中再败，皆是帅师违律，非是内有事故，致外有败伤。虏闻殿下亲御六军，必谓见伐，当重兵守潼关，其势然也。若陵威长驱，臣实见其未易。若舆驾顿洛，则不足上劳圣躬。如此，则进退之机，宜在熟虑。贼不敢乘胜过陕，远慑大威故也。今尽用兵之算，事从屈申，遣师扑讨，而南夏清晏，贼方惧将来，永不敢动。若舆驾造洛而反，凶丑更生揣量之心，必启边戎之患，此既必然。江南颙颙，倾注舆驾，忽闻远伐，不测师之深浅，必以殿下大申威灵，未还，人情恐惧，事又可推。往年西征，刘钟危殆，前年劫盗破广州，人士都尽。三吴心腹之内，诸县屡败，皆由劳役所致。又闻处处大水，加远师民敝，败散，自然之理。殿下在彭城，劫盗破诸县，事非偶尔，皆是无赖凶慝。凡顺而抚之，则百姓思安。违其所愿，必为乱矣。古人所以救其烦秽，正在于斯。汉高身困平城，吕后受匈奴之辱，魏武军败赤壁，宣武丧师枋头，神武之功，一无所损。况偏师失律，无亏于庙堂之上者邪。即之事实，非败之谓，唯龄石等可念尔。若行也，或速其祸。反覆思惟，愚谓不烦殿下亲征小劫。西虏或为河、洛之患，今正宜通好北虏，则河南安。河南安，则济、泗静。伏愿圣鉴察臣愚怀”

高祖践阼，迁太常，都官尚书。鲜之为人通率，在高祖坐，言无所隐，时人甚惮焉。而隐厚笃实，赡恤亲故。性好游行，命驾或不知所适，随御者所之。尤为高祖所狎，上尝于内殿宴饮，朝贵毕至，唯不召鲜之。坐定，谓群臣曰“郑鲜之必当自来”俄而外启“尚书鲜之诣神虎门求启事”高祖大笑引入，其被亲遇如此。

永初二年，出为丹阳尹，复入为都官尚书，加散骑常侍。以从征功，封龙阳县五等子。出为豫章太守，秩中二千石。元嘉三年，王弘入为相，举鲜之为尚书右仆射。四年，卒，时年六十四。追赠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文集传于世。子愔，位至尚书郎，始兴太守。

裴松之，字世期，河东闻喜人也。祖昧，光禄大夫。父珪，正员外郎。松之年八岁，学通《论语》、《毛诗》。博览坟籍，立身简素。年二十，拜殿中将军。此官直卫左右，晋孝武太元中革选名家以参顾问，始用琅邪王茂之、会稽谢輶，皆南北之望。舅庾楷在江陵，欲得松之西上，除新野太守，以事难不行。拜员外散骑侍郎。义熙初，为吴兴故鄣令，在县有绩。入为尚书祠部郎。

松之以世立私碑，有乖事实，上表陈之曰“碑铭之作，以明示后昆，自非殊功异德，无以允应兹典。大者道勋光远，世所宗推。其次节行高妙，遗烈可纪。若乃亮采登庸，绩用显著，敷化所莅，惠训融远，述咏所寄，有赖镌勒，非斯族也，则几乎僭黩矣。俗敝伪兴，华烦已久，是以孔悝之铭，行是人非。蔡邕制文，每有愧色。而自时厥后，其流弥多，预有臣吏，必为建立，勒铭寡取信之实，刊石成虚伪之常，真假相蒙，殆使合美者不贵，但论其功费，又不可称。不加禁裁，其敝无已”以为“诸欲立碑者，宜悉令言上，为朝议所许，然后听之。庶可以防遏无征，显彰茂实，使百世之下，知其不虚，则义信于仰止，道孚于来叶”由是并断。

高祖北伐，领司州刺史，以松之为州主簿，转治中从事史。既克洛阳，高祖敕之曰“裴松之廊庙之才，不宜久尸边务，今召为世子洗马，与殷景仁同，可令知之”于时议立五庙乐，松之以妃臧氏庙乐亦宜与四庙同。除零陵内史，征为国子博士。

太祖元嘉三年，诛司徒徐羡之等，分遣大使，巡行天下。通直散骑常侍袁渝、司徒左司掾孔邈使扬州，尚书三公郎陆子真、起部甄法崇使荆州，员外散骑常侍范雍、司徒主簿庞遵使南兖州，前尚书右丞孔默使南北二豫州，抚军参军王歆之使徐州，冗从仆射车宗使青、兖州，松之使湘州，尚书殿中郎阮长之使雍州，前竟陵太守殷道鸾使益州，员外散骑常侍李耽之使广州，郎中殷斌使梁州、南秦州，前员外散骑侍郎阮园客使交州，驸马都尉、奉朝请潘思先使宁州，并兼散骑常侍。班宣诏书曰“昔王者巡功，群后述职，不然则有存省之礼，聘眺之规。所以观民立政，命事考绩，上下偕通，遐迩咸被，故能功昭长世，道历远年。朕以寡暗，属承洪业，夤畏在位，昧于治道，夕惕惟忧，如临渊谷。惧国俗陵颓，民风凋伪，眚厉违和，水旱伤业。虽躬勤庶事，思弘攸宜，而机务惟殷，顾循多阙，政刑乖谬，未获具闻。岂诚素弗孚，使群心莫尽，纳隍之愧，在予一人。以岁时多难，王道未壹，卜征之礼，废而未修，眷被氓庶，无忘钦恤。今使兼散骑常侍渝等申令四方，周行郡邑，亲见刺史二千石官长，申述至诚，广询治要，观察吏政，访求民隐，旌举操行，存问所疾。礼俗得失，一依周典，每各为书，还具条奏，俾朕昭然，若亲览焉。大夫君子，其各悉心敬事，无惰乃力。其有咨谋远图，谨言中诚，陈之使者，无或隐遗。方将敬纳良规，以补其阙。勉哉勖之，称朕意焉”

松之反使，奏曰“臣闻天道以下济光明，君德以广运为极。古先哲后，因心溥被，是以文思在躬，则时雍自洽，礼行江汉，而美化斯远。故能垂大哉之休咏，廓造周之盛则。伏惟陛下神睿玄通，道契旷代，冕旒华堂，垂心八表。咨敬敷之未纯，虑明扬之靡畅。清问下民，哀此鳏寡，涣焉大号，周爰四达。远猷形于《雅》、《诰》，惠训播乎遐陬。是故率土仰咏，重译咸说，莫不讴吟踊跃，式铭皇风。或有扶老携幼，称欢路左，诚由亭毒既流，故忘其自至，千载一时，于是乎在。臣谬蒙铨任，忝厕显列，猥以短乏，思纯八表，无以宣畅圣旨，肃明风化，黜陟无序，搜扬寡闻，惭惧屏营，不知所措。奉二十四条，谨随事为牒。伏见癸卯诏书，礼俗得失，一依周典，每各为书，还具条奏。谨依事为书以系之后”松之甚得奉使之议，论者美之。

转中书侍郎、司冀二州大中正。上使注陈寿《三国志》，松之鸠集传记，增广异闻，既成奏上。上善之，曰“此为不朽矣”出为永嘉太守，勤恤百姓，吏民便之。入补通直为常侍，复领二州大中正。寻出为南琅邪太守。十四年致仕，拜中散大夫，寻领国子博士。进太中大夫，博士如故。续何承天国史，未及撰述，二十八年，卒，时年八十。子骃，南中郎参军。松之所著文论及《晋纪》，骃注司马迁《史记》，并行于世。

何承天，东海郯人也。从祖伦，晋右卫将军。承天五岁失父，母徐氏，广之姊也，聪明博学，故承天幼渐训议，儒史百家，莫不该览。叔父肹为益阳令，随肹之官。

隆安四年，南蛮校尉桓伟命为参军。时殷仲堪、桓玄等互举兵以向朝廷，承天惧祸难未已，解职还益阳。义旗初，长沙公陶延寿以为其辅国府参军，遣通敬于高祖，因除浏阳令，寻去职还都。抚军将军刘毅镇姑孰，版为行参军。毅尝出行，而鄢陵县史陈满射鸟，箭误中直帅，虽不伤人，处法弃市。承天议曰“狱贵情断，疑则从轻。昔惊汉文帝乘舆马者，张释之劾以犯跸，罪止罚金。何者。明其无心于惊马也。故不以乘舆之重，加以异制。今满意在射鸟，非有心于中人。按律过误伤人，三岁刑，况不伤乎。微罚可也”出补宛陵令。赵惔为宁蛮校尉、寻阳太守，请为司马。寻去职。

高祖以为太尉行参军。高祖讨刘毅，留诸葛长民为监军。长民密怀异志，刘穆之屏人问承天曰“公今行济否云何”承天曰“不忧西不时，别有一虑尔。公昔年自左里还入石头，甚脱尔，今还，宜加重复”穆之曰“非君不闻此言。顷日愿丹徒刘郎，恐不复可得也”除太学博士。义熙十一年，为世子征虏参军，转西中郎中军参军，钱唐令。高祖在寿阳，宋台建，召为尚书祠部郎，与傅亮共撰朝仪。永初末，补南台治书侍御史。

谢晦镇江陵，请为南蛮长史。时有尹嘉者，家贫，母熊自以身贴钱，为嘉偿责。坐不孝当死。承天议曰“被府宣令，普议尹嘉大辟事，称法吏葛滕签，母告子不孝，欲杀者许之。法云，谓违犯教令，敬恭有亏，父母欲杀，皆许之。其所告惟取信于所求而许之。谨寻事原心，嘉母辞自求质钱，为子还责。嘉虽亏犯教义，而熊无请杀之辞。熊求所以生之而今杀之，非随所求之谓。始以不孝为劾，终于和卖结刑，倚旁两端，母子俱罪，滕签法文，为非其条。嘉所存者大，理在难申，但明教爰发，矜其愚蔽。夫明德慎罚，文王所以恤下。议狱缓死，《中孚》所以垂化。言情则母为子隐，语敬则礼所不及。今舍乞宥之评，依请杀之条，责敬恭之节，于饥寒之隶，诚非罚疑从轻，宁失有罪之谓也。愚以谓降嘉之死，以普春泽之恩。赦熊之愆，以明子隐之宜。则蒲亭虽陋，可比德于盛明。豚鱼微物，不独遗于今化”事未判，值赦，并免。

晦进号卫将军，转咨议参军，领记室。元嘉三年，晦将见讨，其弟黄门郎爵密信报之，晦问承天曰“若果尔，卿令我云何”承天曰“以王者之重，举天下以攻一州，大小既殊，逆顺又异，境外求全，上计也。其次，以腹心领兵戍于义阳，将军率众于夏口一战，若败，即趋义阳以出北境，其次也”晦良久曰“荆楚用武之国，兵力有余，且当决战，走不晚也”使承天造立表檄。晦以湘州刺史张邵必不同己，欲遣千人袭之。承天以为邵意趋未可知，不宜便讨。时邵兄茂度为益州，与晦素善，故晦止不遣兵。前益州刺史萧摹之、前巴西太守刘道产去职还江陵，晦将杀之，承天尽力营救，皆得全免。晦既下，承天留府不从。及到彦之至马头，承天自诣归罪，彦之以其有诚，宥之，使行南蛮府事。

七年，彦之北伐，请为右军录事。及彦之败退，承天以才非军旅，得免刑责。以补尚书殿中郎，兼左丞。吴兴余杭民薄道举为劫。制同籍期亲补兵。道举从弟代公、道生等并为大功亲，非应在补谪之例，法以代公等母存为期亲，则子宜随母补兵。承天议曰“寻劫制，同籍期亲补兵，大功不在此例。妇人三从，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今道举为劫，若其叔尚存，制应补谪，妻子营居，固其宜也。但为劫之时，叔父已没，代公、道生并是从弟，大功之亲，不合补谪。今若以叔母为期亲，令代公随母补兵，既违大功不谪之制，又失妇人三从之道。由于主者守期亲之文，不辨男女之异，远嫌畏负，以生此疑，惧非圣朝恤刑之旨。谓代公等母子并宜见原”故司徒掾孔邈奏事未御，邈已丧殡，议者谓不宜仍用邈名，更以见官奏之。承天又议曰“既没之名不合奏者，非有它义，正嫌于近不祥耳。奏事一却，动经岁时，盛明之世，事从简易，曲嫌细忌，皆应荡除”

承天为性刚愎，不能屈意朝右，颇以所长侮同列，不为仆射殷景仁所平，出为衡阳内史。昔在西与士人多不协，在郡又不公清，为州司所纠，被收系狱，值赦免。十六年，除著作佐郎，撰国史。承天年已老，而诸佐郎并名家年少，颍川荀伯子嘲之，常呼为奶母。承天曰“卿当云凤凰将九子，奶母何言邪”寻转太子率更令，著作如故。

时丹阳丁况等久丧不葬，承天议曰“礼所云还葬，当谓荒俭一时，故许其称财而不求备。丁况三家，数年中，葬辄无棺榇，实由浅情薄恩，同于禽兽者耳。窃以为丁宝等同伍积年，未尝劝之以义，绳之以法。十六年冬，既无新科，又未申明旧制，有何严切，欻然相纠。或由邻曲分争，以兴此言。如闻在东诸处，此例既多，江西淮北尤为不少。若但谪此三人，殆无整肃。开其一端，则互相恐动，里伍县司，竞为奸利。财赂既逞，狱讼必繁，惧亏圣明烹鲜之美。臣愚谓况等三家，且可勿问，因此附定制旨，若民人葬不如法，同伍当即纠言，三年除服之后，不得追相告列，于事为宜”

十九年，立国子学，以本官领国子博士。皇太子讲《孝经》，承天与中庶子颜延之同为执经。顷之，迁御史中丞。时索虏侵边，太祖访群臣威戎御远之略，承天上表曰：

伏见北藩上事，虏犯青、兖，天慈降鉴，矜此黎元，博逮群策，经纶戎政，臣以愚陋，预闻访及。窃寻猃狁告难，爰自上古，有周之盛，南仲出车，汉氏方隆，卫、霍宣力。虽饮马瀚海，扬旍祁连，事难役繁，天下骚动，委兴负海，赀及舟车。凶狡倔强，未肯受弱，得失报复，裁不相补。宣帝末年，值其乖乱，推亡固存，始获稽服。自晋丧中原，戎狄侵扰，百余年间，未暇以北虏为念。大宋启祚，两耀灵武，而怀德畏威，用自款纳。陛下临御以来，羁縻遵养，十余年中，贡译不绝。去岁三王出镇，思振远图，兽心易骇，遂生猜惧，背违信约，深构携隙。贪祸恣毒，无因自反，恐烽燧之警，必自此始。臣素庸懦，才不经武，率其管窥，谨撰《安边论》。意及浅末，惧无可采。若得询之朝列，辨核同异，庶或开引群虑，研尽众谋，短长毕陈，当否可见。其论曰：

汉世言备匈奴之策，不过二科，武夫尽征伐之谋，儒生讲和亲之约，课其所言，互有远志。加塞漠之外，胡敌掣肘，必未能摧锋引日，规自开张。当由往年冀土之民，附化者众，二州临境，三王出藩，经略既张，宏图将举，士女延望，华、夷慕义。故昧于小利，且自矜侈，外示余力，内坚伪众。今若务存遵养，许其自新，虽未可羁致北阙，犹足镇静边境。然和亲事重，当尽庙算，诚非愚短，所能究言。若追踪卫、霍瀚海之志，时事不等，致功亦殊。寇虽习战未久，又全据燕、赵，跨带秦、魏，山河之险，终古如一。自非大田淮、泗，内实青、徐，使民有赢储，野有积谷，然后分命方、召，总率虎旅，精卒十万，使一举荡夷，则不足稍勤王师，以劳天下。何以言之。今遗黎习乱，志在偷安，非皆耻为左衽，远慕冠冕，徒以残害剥辱，视息无寄，故繦负归国，先后相寻。虏既不能校胜循理，攻城略地，而轻兵掩袭，急在驱残，是其所以速怨召祸，灭亡之日。今若遣军追讨，报其侵暴，大剪幽、冀，屠城破邑，则圣朝爱育黎元，方济之以道。若但欲抚其归附，伐罪吊民，则骏马奔走，不肯来征，徒兴巨费，无损于彼。复奇兵深入，杀敌破军，苟陵患未尽，则困兽思斗，报复之役，将遂无已。斯秦、汉之末策，轮台之所悔也。

安边固守，于计为长。臣以安边之计，备在史策，李牧言其端，严尤申其要，大略举矣。曹、孙之霸，才均智敌，江、淮之间，不居各数百里。魏舍合肥，退保新城，江陵移民南涘，濡须之戍，家停羡溪。及表陵之屯，民夷散杂，晋宣王以为宜从江南以北岸，曹爽不许，果亡柤中，此皆前代之殷鉴也。何者。斥候之郊，非畜牧之地，非耕桑之邑。故坚壁清野，以俟其来，整甲缮兵，以乘其敝。虽时有古今，势有强弱，保民全境，不出此涂。要而归之有四：一曰移远就近。二曰浚复城隍。三曰纂偶车牛。四曰计丁课仗。良守疆其土田，骁帅振其风略。搜猎宣其号令，俎豆训其廉耻。县爵以縻之，设禁以威之。徭税有程，宽猛相济。比及十载，民知义方。然后简将授奇，扬旌云朔，风卷河冀，电扫嵩恒，燕弧折却，代马摧足，秦首斩其右臂，吴蹄绝其左肩，铭功于燕然之阿，飨徒于金微之曲。

寇虽乱亡有征，昧弱易取，若天时人事，或未尽符，抑锐俟机，宜审其算。若边戍未增，星居布野，勤惰异教，贫富殊资，疆场之民，多怀彼此，虏在去就，不根本业，难可驱率，易在振荡。又狡虏之性，食肉衣皮，以驰骋为仪容，以游猎为南亩，非有车舆之安，宫室之卫。栉风沐雨，不以为劳。露宿草寝，维其常性。胜则竞利，败不羞走，彼来或骤，而此已奔疲。且今春逾济，既获其利，乘胜忸忄犬，未虞天诛，比及秋末，容更送死。猋骑蚁聚，轻兵鸟集，并践禾稼，焚爇闾井，虽边将多略，未审何以御之。若盛师连屯，废农必众，驰车奔驲，起役必迟，散金行赏，损费必大，换土客戍，怨旷必繁。孰若因民所居，并修农战，无动众之劳，有捍卫之实，其为利害，优劣相县也。

一曰移远就近，以实内地。今青、兖旧民，冀州新附，在界首者二万家，此寇之资也。今悉可内徙，青州民移东莱、平昌、北海诸郡，泰山以南，南至下邳，左沭右沂，田良野沃，西阻兰陵，北扼大岘，四塞之内，其号险固。民性重迁，暗于图始，无虏之时，喜生咨怨。今新被钞掠，余惧未息，若晓示安危，居以乐土，宜其歌抃就路，视迁如归。

二曰浚复城隍，以增阻防。旧秋冬收敛，民人入保，所以警备暴客，使防卫有素也。古之城池，处处皆有，今虽颓毁，犹可修治。粗计户数，量其所容，新徙之家，悉著城内，假其经用，为之闾伍，纳稼筑场，还在一处。妇子守家，长吏为师，丁夫匹妇，春夏佃牧。寇至之时，一城千室，堪战之士，不下二千，其余羸弱，犹能登陴鼓噪。十则围之，兵家旧说，战士二千，足抗群虏三万矣。

三曰纂偶车牛，以饰戎械。计千家之资，不下五百耦牛，为车五百两。参合钩连，以卫其众。设使城不可固，平行趋险，贼所不能干。既已族居，易可检括。号令先明，民知夙戒。有急征发，信宿可聚。

四曰计丁课仗，勿使有阙。千家之邑，战士二千，随其便能，各自有仗，素所服习，铭刻由己，还保输之于库，出行请以自卫。弓干利铁，民不办得者，官以渐充之，数年之内，军用粗备矣。

臣闻军国异容，施于封畿之内。兵农并修，在于疆场之表。攻守之宜，皆因其习，任其怯勇。山陵川陆之形，寒暑温凉之气，各由本性，易则害生。是故戍申作师，远屯清济，功费既重，嗟怨亦深。以臣料之，未若即用彼众之易也。管子治齐，寄令在民。商君为秦，设以耕战。终申威定霸，行其志业，非苟任强，实由有数。梁用走卒，其邦自灭。齐用技击，厥众亦离。汉、魏以来，兹制渐绝，搜田非复先王之礼，治兵徒逞耳目之欲，有急之日，民不知战，至乃广延赏募，奉以厚秩，发遽奔救，天下骚然。方伯刺史，拱手坐听，自无经略，唯望朝廷遣军，此皆忘战之害，不教之失也。

今移民实内，浚治城隍，族居聚处，课其骑射，长吏简试，差品能不，甲科上第，渐就优别，明其勋才，表言州郡。如此则屯部有常，不迁其业。内护老弱，外通官涂，朋曹素定，同忧等乐，情由习亲，艺因事著，昼战见貌足相识，夜战闻声足相救，斯教战之一隅，先哲之遗术。论者必以古城荒毁，难可修复。今不谓顿便加功，整丽如旧，但欲先定民，营其闾术，墉壑存者，因而即之，其有毁缺，权时栅断。足以御彼轻兵，防遏游骑，假以方将，渐就只立。车牛之赋，课仗之宜，攻守所资，军国之要，今因民所利，导而率之。耕农之器，为府库之宝，田蚕之氓，兼城之用，千家总倍旅之兵，万户具全军之众，兵强而敌不戒，国富而民不劳，比于优复队伍，坐食廪粮者，不可同年而校矣。

今承平未久，边令弛纵，弓竿利铁，既不都断，往岁弃甲，垂二十年，课其所住，理应消坏。谓宜申明旧科，严加禁塞，诸商贾往来，幢队挟藏者，皆以军法治之。又界上严立关候，杜废间蹊。城保之境，诸所课仗，并加雕镌，别造程式。若有遗镞亡刃，及私为窃盗者，皆可立验，于事为长。又钜野湖泽广大，南通洙、泗，北连青、齐，有旧县城，正在泽内。宜立式修复旧堵，利其埭遏，给轻舰百艘。寇若入境，引舰出战，左右随宜应接，据其师津，毁其航漕。此以利制车，运我所长，亦微彻敌之要也。

承天素好弈棋，颇用废事。太祖赐以局子，承天奉表陈谢，上答“局子之赐，何必非张武之金邪”承天又能弹筝，上又赐银装筝一面。承天与尚书左丞谢元素不相善，二人竞伺二台之违，累相纠奏。太尉江夏王义恭岁给资费钱三千万，布五万匹，米七万斛。义恭素奢侈，用常不充，二十一年，逆就尚书换明年资费。而旧制出钱二十万，布五百匹以上，并应奏闻，元辄命议以钱二百万给太尉。事发觉，元乃使令史取仆射孟顗命。元时新除太尉咨议参军，未拜，为承天所纠。上大怒，遣元长归田里，禁锢终身。元时又举承天卖茭四百七十束与官属，求贵价。承天坐白衣领职。元字有宗，陈郡阳夏人，临川内史灵运从祖弟也。以才学见知，卒于禁锢。

二十四年，承天迁廷尉，未拜，上欲以为吏部，已受密旨，承天宣漏之，坐免官。卒于家，年七十八。先是，《礼论》有八百卷，承天删减并合，以类相从，凡为三百卷，并《前传》、《杂语》、《纂文》、论并传于世。又改定《元嘉历》，语在《律历志》。

史臣曰：治边之术，前世言之详矣。夫戎夷狡黠，飘迅难虞，必宜完其障塞，谨其烽柝，使来径可防，去涂易梗，然后乃能禁暴止奸，养威攘寇。汉世案秦旧迹，严塞以限外夷，吴、魏交战，亦以江、淮为疆场，莫不先凭地险，却保民和，且守且耕，伺隙乘衅。高祖受命，王略未远，虽绵河作守，而兵孤援阔，盛衰既兆，用启戎心。盖由王业始基，经创多阙，先内后外，以至于此乎。自兹以降，分青置境，无围守之宜，阙耕战之略，恃寇不来，遂无其备。周、汉二策，在宋顿亡，遂致胡马横行，曾无藩落之固，使士民跼苍天，蹐厚地，系虏俘囚，而无所控告，哀哉。承天《安边论》，博而笃矣，载之云尔。

宋书 · 卷六十四 · 列传第二十四 · 郑鲜之 裴松之 何承天翻译文

宋书 · 卷六十四 · 列传第二十四 · 郑鲜之 裴松之 何承天拼音版/注音版

sòng shū juǎn liù shí sì liè zhuàn dì èr shí sì zhèng xiān zhī péi sōng zhī hé chéng tiān。

宋书 · 卷六十四 · 列传第二十四 · 郑鲜之 裴松之 何承天。

shěn yuē。

沈约。

zhèng xiān zhī，

郑鲜之，

zì dào zǐ，

字道子，

xíng yáng kāi fēng rén yě。

荥阳开封人也。

gāo zǔ hún，

高祖浑，

wèi jiāng zuò dà jiàng。

魏将作大匠。

zēng zǔ xí，

曾祖袭，

dà sī nóng。

大司农。

fù zūn，

父遵，

shàng shū láng。

尚书郎。

xí chū wèi jiāng chéng lìng，

袭初为江乘令，

yīn jū xiàn jìng。

因居县境。

xiān zhī xià wéi dú shū，

鲜之下帷读书，

jué jiāo yóu zhī wù。

绝交游之务。

chū wèi huán wěi fǔ guó zhǔ bù。

初为桓伟辅国主簿。

xiān shì，

先是，

yǎn zhōu cì shǐ téng tián wèi dīng líng dí liáo suǒ méi，

兖州刺史滕恬为丁零、翟辽所没，

shī sàng bù fǎn，

尸丧不反，

tián zi xiàn shì huàn bù fèi，

恬子羡仕宦不废，

yì zhě xián zhī。

议者嫌之。

huán xuán zài jīng zhōu，

桓玄在荆州，

shǐ qún liáo bó yì，

使群僚博议，

xiān zhī yì yuē míng jiào dà jí，

鲜之议曰： 名教大极，

zhōng xiào ér yǐ，

忠孝而已，

zhì hū biàn tōng yì yǐn，

至乎变通抑引，

měi shì zhé shū，

每事辄殊，

běn ér xún zhī，

本而寻之，

jiē shì qiú xīn ér yí jī。

皆是求心而遗迹。

jī zhī suǒ chéng，

迹之所乘，

zāo yù huò yì。

遭遇或异。

gù shèng rén huò jiù jī yǐ zhù jiào，

故圣人或就迹以助教，

huò yīn jī yǐ chéng zuì，

或因迹以成罪，

qū shēn yǔ duó，

屈申与夺，

nán kě děng qí，

难可等齐，

jǔ qí qiān mò，

举其阡陌，

jiē kě lüè yán yǐ。

皆可略言矣。

tiān kě táo hū。

天可逃乎。

ér yī yǐn fèi jūn。

而伊尹废君。

jūn kě xié hū。

君可胁乎。

ér yù quán jiàn shàn。

而鬻权见善。

zhōng kě yú hū。

忠可愚乎。

ér jī zǐ tóng rén。

而箕子同仁。

zì cǐ yǐ huán，

自此以还，

shū shí ér qí shēng，

殊实而齐声，

yì yù ér děng měi zhě，

异誉而等美者，

bù kě shèng yán。

不可胜言。

ér yù lìng bǎi dài zhī xià，

而欲令百代之下，

shèng diǎn suǒ quē，

圣典所阙，

zhèng sī shì yú yī zhāo，

正斯事于一朝，

qǐ kě yì zāi。

岂可易哉。

rán lì yán míng lǐ，

然立言明理，

yǐ gǔ zhèng jīn，

以古证今，

dāng shǐ lǐ yàn rén qíng。

当使理厌人情。

rú téng xiàn qíng shì zhě，

如滕羡情事者，

huò zhōng shēn yǐn chǔ，

或终身隐处，

bù guān rén shì。

不关人事。

huò shēng cháo lǐ wù，

或升朝理务，

wú jī qián zhé。

无讥前哲。

tōng téng zhě zé yǐ wú jī wèi zhèng，

通滕者则以无讥为证，

sāi téng zhě zé yǐ yǐn chǔ wèi měi。

塞滕者则以隐处为美。

zhé qí liǎng zhōng，

折其两中，

zé yì tóng zhī qíng kě jiàn yǐ。

则异同之情可见矣。

rán wú jī qián zhé zhě，

然无讥前哲者，

yàn qíng zhī wèi yě。

厌情之谓也。

ruò wáng líng zhī mǔ，

若王陵之母，

jiàn pēng yú chǔ，

见烹于楚，

líng bù tuì shēn qióng jū，

陵不退身穷居，

zhōng wèi shè jì zhī chén，

终为社稷之臣，

fēi wéi róng yě。

非为荣也。

bào xūn jiǎn è wèi cháo，

鲍勋蹇谔魏朝，

wáng shēn wéi xiào，

亡身为效，

guān qí zhì fēi tān jué yě。

观其志非贪爵也。

fán cǐ èr xián，

凡此二贤，

fēi téng zhī yù。

非滕之谕。

fū shèng rén lì jiào，

夫圣人立教，

yóu yún yǒu lǐ wú shí，

犹云“有礼无时，

jūn zǐ bù xíng。

君子不行”。

yǒu lǐ wú shí，

有礼无时，

zhèng yǐ shì yǒu biàn tōng，

政以事有变通，

bù kě shǒu yī gù ěr。

不可守一故耳。

ruò téng yǐ cǐ èr xián wèi zhèng，

若滕以此二贤为证，

zé kǒng rén rén zì xián yǐ。

则恐人人自贤矣。

ruò bù kě rén rén zì xián，

若不可人人自贤，

hé kě dú xǔ qí zhèng。

何可独许其证。

jī zhě jiān zài yú rén，

讥者兼在于人，

bù dàn dú zhèng qí shì。

不但独证其事。

hàn wèi yǐ lái，

汉、魏以来，

jì quē qí diǎn，

记阙其典，

xún ér dé zhě wú jǐ rén。

寻而得者无几人。

zhì hū dà jìn zhōng cháo jí zhōng xīng zhī hòu，

至乎大晋中朝及中兴之后，

yáng zhēn zé qī nián bù chú sàng，

杨臻则七年不除丧，

sān shí yú nián bù guān rén shì，

三十余年不关人事，

wēn gōng zé jiàn bī yú wáng mìng，

温公则见逼于王命，

yǔ zuǒ chéng zé zhōng shēn bù zhe jiá，

庾左丞则终身不著袷，

gāo shì yuǎn zé wèi wáng yòu jūn hé piào qí suǒ quàn gē，

高世远则为王右军、何骠骑所劝割，

wú yǒu rú téng zhī yì zhě yě。

无有如滕之易者也。

ruò yǐ cuī má fēi wéi āi zhī zhǔ，

若以缞麻非为哀之主，

wú suǒ fù yán yǐ。

无所复言矣。

wén huáng dì yǐ dōng guān zhī yì，

文皇帝以东关之役，

shī hái bù fǎn zhě，

尸骸不反者，

zhì qí zǐ dì，

制其子弟，

bù fèi hūn huàn。

不废婚宦。

míng cǐ，

明此，

xiào zǐ yǐ bù zì tóng yú rén lún，

孝子已不自同于人伦，

yǒu shí yǐ shěn qí kě fǒu yǐ。

有识已审其可否矣。

ruò qí bù ěr，

若其不尔，

jū zōng fǔ wù zhě，

居宗辅物者，

dàn dāng jí shèng rén zhī jiào，

但当即圣人之教，

hé suǒ fù míng zhì yú qí jiān zāi。

何所复明制于其间哉。

jí zhì yǒng jiā dà luàn zhī hòu，

及至永嘉大乱之后，

wáng dūn fù shēn dōng guān zhī zhì yú zhōng xīng，

王敦复申东关之制于中兴，

yuán cǐ shì wèi guó zhī dà jì，

原此是为国之大计，

fēi wèi xùn fàn rén lún，

非谓训范人伦，

jǐn yú cǐ yě。

尽于此也。

hé yǐ yán zhī。

何以言之。

fù chóu míng bù tóng dài tiān rì，

父仇明不同戴天日，

ér wèi guó bù kě xǔ fù chóu，

而为国不可许复仇，

cǐ zì yǐ fǎ duó qíng，

此自以法夺情，

jí shì dōng guān yǒng jiā zhī yù yě。

即是东关、永嘉之喻也。

hé fáng zōng lǐ wáng wù zhě，

何妨综理王务者，

bù yī yǐ chù zhī。

布衣以处之。

míng jiào zhě zì wèi shì fēi héng liú，

明教者自谓世非横流，

fán shì jūn zǐ zhī tú，

凡士君子之徒，

wú bù kě shì zhī lǐ，

无不可仕之理，

ér zá yǐ qíng jī，

而杂以情讥，

wèi yí zài biǎn cái ěr。

谓宜在贬裁尔。

ruò duō yǐn qián shì yǐ wéi tōng zhèng，

若多引前事以为通证，

zé xiào zǐ kě gù fǎ ér bù fù chóu yǐ。

则孝子可顾法而不复仇矣。

wén huáng dì wú suǒ lì zhì yú dōng guān，

文皇帝无所立制于东关，

wáng dūn wú suǒ míng zhī yú zhōng xīng。

王敦无所明之于中兴。

měi zhì sī huì，

每至斯会，

zhé fā zhī yú zǎi wù，

辄发之于宰物，

shì xīn kě bù yù hū。

是心可不喻乎。

qiě fú qiú lǐ dāng xiān yǐ yuǎn dà，

且夫求理当先以远大，

ruò cāng hǎi héng liú，

若沧海横流，

jiā guó tóng qí lún nì，

家国同其沦溺，

ruò bù shì yě，

若不仕也，

zé rén yǒu yú lì。

则人有余力。

rén yǒu yú lì，

人有余力，

zé guó kě zhì hū wáng，

则国可至乎亡，

jiā kě zhì hū miè。

家可至乎灭。

dāng sī shí yě，

当斯时也，

pǐ fù yóu wáng qí shēn，

匹妇犹亡其身，

kuàng dà zhàng fū zāi。

况大丈夫哉。

jì qí bù rán，

既其不然，

tiān xià zhī cái，

天下之才，

jiāng wú suǒ lǐ。

将无所理。

téng dàn dāng jǐn zhì hù zhī āi，

滕但当尽《陟岵》之哀，

nǐ bù shì zhě zhī xīn，

拟不仕者之心，

hé wéi zhèng yù qián rén，

何为证喻前人，

yǐ zì tōng hū。

以自通乎。

qiě míng wéi dà cái zhī suǒ jiǎ，

且名为大才之所假，

ér xiǎo cái zhī suǒ róng，

而小才之所荣，

róng yǔ jiǎ chéng cháng，

荣与假乘常，

yǐ yǒu cán dé，

已有惭德，

wú xīn gōng jìn，

无欣工进，

hé yǒu qíng shì hū。

何有情事乎。

ruò qí bù rán，

若其不然，

zé gōng jìn wú xīn，

则工进无欣，

hé zú guì yú qiān zǎi zhī shàng xié。

何足贵于千载之上邪。

gǒu xǔ xiǎo cái róng qí wèi，

苟许小才荣其位，

zé téng bù dàng gù cháng yí yǐ zì jū hū。

则滕不当顾常疑以自居乎。

suǒ wèi liǔ xià huì zé kě，

所谓柳下惠则可，

wǒ zé bù kě yě。

我则不可也。

qiě yǒu shēng zhī suǒ zōng zhě shèng rén，

且有生之所宗者圣人，

shèng rén zhī wèi jiào zhě lǐ fǎ，

圣人之为教者礼法，

jí xīn ér yán，

即心而言，

zé shèng rén zhī fǎ，

则圣人之法，

bù kě gǎi yě。

不可改也。

ér qín yǐ jùn xiàn zhì tiān xià，

而秦以郡县治天下，

mò zhī néng biàn。

莫之能变。

hàn wén chú ròu xíng，

汉文除肉刑，

mò zhī néng fù。

莫之能复。

bǐ shèng rén zhī wèi fǎ，

彼圣人之为法，

yóu jiàn gǎi yú hòu wáng，

犹见改于后王，

kuàng téng lài qián rén，

况滕赖前人，

ér dāng bì tōng hū。

而当必通乎。

ruò rén jiē shì，

若人皆仕，

wèi zhī sī shì kě qí hòu shèng yǔ bù。

未知斯事可俟后圣与不。

kuàng shì yǔ bù shì，

况仕与不仕，

gè yǒu qí rén，

各有其人，

ér bù shì zhī suǒ yǐn，

而不仕之所引，

měi gǎn sān nián zhī xià。

每感三年之下。

jiàn yì zhě hóng tōng qíng jì，

见议者弘通情纪，

měi bàng zhōng yōng，

每傍中庸，

yòu yún ruò xǔ jī téng，

又云若许讥滕，

zé kǒng wáng shēn zhì mìng zhī shì，

则恐亡身致命之仕，

yǐ cǐ ér bù jìn。

以此而不尽。

hé sī yán zhī guò yǔ。

何斯言之过与。

fū zhōng liè zhī qíng，

夫忠烈之情，

chū wú jì ér hòu dòng。

初无计而后动。

ruò jì ér hòu dòng，

若计而后动，

zé jù fǎ bù jìn mìng。

则惧法不尽命。

ruò yǒu bù jìn，

若有不尽，

zé guó yǒu cháng fǎ。

则国有常法。

gù gǔ rén jūn bài yú wài，

故古人军败于外，

ér jiā zhū yú nèi。

而家诛于内。

gǒu zhōng fā zì nèi，

苟忠发自内，

huò jù fǎ yú wài，

或惧法于外，

fù yǒu chí chú gù wàng zhī dì xié。

复有踟蹰顾望之地邪。

ruò yǒu gōng bù shǎng，

若有功不赏，

yǒu zuì bù zhū，

有罪不诛，

kě zhì sī yù ěr。

可致斯喻尔。

wú yǒu míng jiào yì qí zǐ dì，

无有名教翼其子弟，

ér zǐ dì bù zhì lì yú suǒ tiān。

而子弟不致力于所天。

bù zhì lì yú suǒ tiān，

不致力于所天，

zé wáng jīng zhōng bù néng jiù zhǔ，

则王经忠不能救主，

xiào bù gù qí qīn，

孝不顾其亲，

shì jiā guó zhī zuì rén ěr，

是家国之罪人尔，

hé suǒ ér chēng hū。

何所而称乎。

fū ēn yòu shí shì，

夫恩宥十世，

fēi bù lóng yě。

非不隆也。

gōng gāo shǎng hòu，

功高赏厚，

fēi bù bào yě。

非不报也。

ruò guó xiàn wú fù yú téng tián，

若国宪无负于滕恬，

zé xiàn zhī tōng sāi，

则羡之通塞，

zì shì míng jiào zhī suǒ jí，

自是名教之所及，

qǐ shì quàn jǔ zhī běn hū。

岂是劝沮之本乎。

yì zhě yòu yǐ táng yú miǎo yǐ，

议者又以唐虞邈矣，

shú zhī suǒ guī，

孰知所归，

xún yán qiú yì，

寻言求意，

jiāng suǒ fù zhě duō hū。

将所负者多乎。

hòu hàn luàn ér bù wáng，

后汉乱而不亡，

qián shǐ yóu wèi shù gōng zhī lì。

前史犹谓数公之力。

wèi guó jiāng jiàn，

魏国将建，

xún lìng jūn zhèng sè yì yì，

荀令君正色异议，

dǒng zhāo bù dé zhěn sū zé zhī xī，

董昭不得枕苏则之膝，

jiǎ chōng shòu rǔ yú yǔ chún。

贾充受辱于庾纯。

yǐ cǐ ér tuī，

以此而推，

tiān xià zhī zhèng yì，

天下之正义，

zhōng zì zhuàn ér bù méi，

终自传而不没，

hé wéi fā sī tàn zāi。

何为发斯叹哉。

ruò yǐ shí fēi shàng huáng，

若以时非上皇，

biàn bù zú fù yán duō zhě，

便不足复言多者，

zé yí qí yú shì wàng，

则夷齐于奭、望，

zǐ fáng yú sì rén，

子房于四人，

yì wú suǒ fù cuò qí yán yǐ。

亦无所复措其言矣。

zhì yú chén píng mò shùn bì huò，

至于陈平默顺避祸，

yǐ quán jì qū，

以权济屈，

jiē shì wèi shēng miǎn hài，

皆是卫生免害，

fēi wéi róng yě。

非为荣也。

téng jīn shēng wú suǒ wèi，

滕今生无所卫，

biān sāi yǐ míng，

鞭塞已冥，

yì ān zài hu。

义安在乎。

xī chén shòu zài sàng，

昔陈寿在丧，

shǐ bì wán yào，

使婢丸药，

jiàn zé xiāng lǘ。

见责乡闾。

ruǎn xián jū āi，

阮咸居哀，

qí lǘ tōu bì，

骑驴偷婢，

shēn chǔ wáng cháo。

身处王朝。

qǐ kě yǐ ruǎn huò tōng yú qián shì，

岂可以阮获通于前世，

biàn wú yí yú hòu hū。

便无疑于后乎。

qiě xián shèng yì yǐn，

且贤圣抑引，

jiē shì jiū qí shǐ zhōng，

皆是究其始终，

dìng qí cái xíng。

定其才行。

gù suī shì yǒu jīng sú，

故虽事有惊俗，

ér lǐ bì huò shēn。

而理必获申。

xī shēn zàng mǔ hòu yuán，

郗诜葬母后园，

ér shēn dēng huàn，

而身登宦，

suǒ yǐ miǎn zé，

所以免责，

yǐ qí xiào yě。

以其孝也。

rì dī shā ér wú jī，

日磾杀儿无讥，

yǐ qí zhōng yě。

以其忠也。

jīn qǐ kě yǐ èr shì shì zhōng xiào zhī suǒ wéi，

今岂可以二事是忠孝之所为，

biàn kě xǔ shā ér zàng mǔ hòu yuán hū。

便可许杀儿葬母后园乎。

bù kě míng yǐ。

不可明矣。

jì qí bù kě，

既其不可，

biàn dāng jiū dìng téng zhī cái xíng，

便当究定滕之才行，

wú suǒ duō biàn yě。

无所多辩也。

téng fēi xià guān xiāng qīn，

滕非下官乡亲，

yòu bù zhōu xuán，

又不周旋，

cái néng fēi suǒ néng xī。

才能非所能悉。

ruò yǐ téng móu néng jué dí，

若以滕谋能决敌，

cái néng zhōu yòng，

才能周用，

cǐ zì zhuī zōng gǔ rén，

此自追踪古人，

fēi yì suǒ jí。

非议所及。

ruò shì shì liú，

若是士流，

gù wèi yí rú zi xià shòu zēng shēn zhī cí，

故谓宜如子夏受曾参之词，

kě wèi shàn yǐ，

可谓善矣，

ér zi xià wú bù xiào zhī chēng yě。

而子夏无不孝之称也。

yì zhī suǒ huái，

意之所怀，

dōu jǐn yú cǐ，

都尽于此，

zì fēi míng lǐ，

自非名理，

hé yuán duō qí wǎng fù。

何缘多其往复。

rú qí zhé zhōng，

如其折中，

cái zhī jū zōng。

裁之居宗。

huán wěi jìn hào ān xī，

桓伟进号安西，

zhuǎn bǔ gōng cáo，

转补功曹，

jǔ chén jùn xiè xuàn zì dài，

举陈郡谢绚自代，

yuē gài wén zhī xián fú tuī，

曰“盖闻知贤弗推，

zāng wén suǒ yǐ qiè wèi。

臧文所以窃位。

xuān zi néng ràng，

宣子能让，

jìn guó yǐ zhī huò níng。

晋国以之获宁。

xiān zhī wěi chéng rén fá，

鲜之猥承人乏，

miù méng guò juàn，

谬蒙过眷，

jì ēn yǐ yì lóng，

既恩以义隆，

suì zài dāo fēi fú。

遂再叨非服。

zhī jìn zhī nán，

知进之难，

lǚ yǐ shàng qǐng，

屡以上请，

rán zì tuì zhī zhì，

然自退之志，

wèi huò zàn shēn，

未获暂申，

sù yè huái bīng，

夙夜怀冰，

gǎn wàng qí jù。

敢忘其惧。

fú jiàn xíng cān jūn xiè xuàn，

伏见行参军谢绚，

qīng wù shěn zhèng，

清悟审正，

lǐ huái tōng měi，

理怀通美，

jū yǐ duān yòu，

居以端右，

suī wèi zú shū qí cǎi zhāng，

虽未足舒其采章，

shēng yōng yǐ jiàn，

升庸以渐，

chā kě yǐ wèi nǐ rén。

差可以位拟人。

qǐng qǐ yú duǎn，

请乞愚短，

gān chōng xià liè，

甘充下列，

shòu wèi xián mù，

授为贤牧，

shí fù qún wàng rù wèi yuán wài sàn qí shì láng，

实副群望”入为员外散骑侍郎，

sī tú zuǒ xī shǔ，

司徒左西属，

dà sī mǎ láng yá wáng lù shì cān jūn，

大司马琅邪王录事参军，

réng qiān yù shǐ zhōng chéng。

仍迁御史中丞。

xìng gāng zhí，

性刚直，

bù ā qiáng guì，

不阿强贵，

míng xiàn zhí shéng，

明宪直绳，

shén dé sī zhí zhī tǐ。

甚得司直之体。

wài shēng liú yì，

外甥刘毅，

quán zhòng dāng shí，

权重当时，

cháo yě mò bù guī fù，

朝野莫不归附，

xiān zhī jìn xīn gāo zǔ，

鲜之尽心高祖，

dú bù qū yì yú yì，

独不屈意于毅，

yì shén hèn yān。

毅甚恨焉。

yì xī liù nián，

义熙六年，

xiān zhī shǐ zhì shū shì yù shǐ qiū huán zòu dàn yì yuē shàng yán chuán zhào luó dào shèng zhé kāi jiān，

鲜之使治书侍御史丘洹奏弹毅曰“上言传诏罗道盛辄开笺，

suì dào fā mì shì，

遂盗发密事，

yī fǎ qì shì，

依法弃市，

zòu bào xíng xíng，

奏报行刑，

ér yì yǐ dào shèng shēn yǒu hóu jué，

而毅以道盛身有侯爵，

zhé fù tíng yòu。

辄复停宥。

àn yì xūn dé guāng zhòng，

按毅勋德光重，

rèn jū cì xiāng，

任居次相，

jì shā zhī fēi jǐ，

既杀之非己，

wú yuán shēng zhī zì yóu。

无缘生之自由。

yòu zòu zhī yú xiān，

又奏之于先，

ér fú qǐng yú hòu，

而弗请于后，

kǔn wài chū jiāng，

阃外出疆，

fēi cǐ zhī wèi。

非此之谓。

zhōng chéng xiān zhī yú yì jiù shēng，

中丞鲜之于毅舅甥，

zhì bù xiāng jiū，

制不相纠，

chén qǐng miǎn yì guān zhào wú suǒ wèn。

臣请免毅官”诏无所问。

shí xīn zhì zhǎng lì yǐ fù mǔ jí qù guān，

时新制长吏以父母疾去官，

jìn gù sān nián。

禁锢三年。

shān yīn lìng shěn shū rèn fù jí qù zhí，

山阴令沈叔任父疾去职，

xiān zhī yīn cǐ shàng yì yuē fū shì yǒu xiāng quán，

鲜之因此上议曰“夫事有相权，

gù zhì yǒu yǔ duó，

故制有与夺，

cǐ yǒu suǒ qū，

此有所屈，

ér bǐ yǒu suǒ shēn。

而彼有所申。

wèi yǒu lǐ wú suǒ míng，

未有理无所明，

shì wú suǒ huò，

事无所获，

ér wèi yǒng zhì zhě yě。

而为永制者也。

dāng yǐ qù guān zhī rén，

当以去官之人，

huò róng guǐ tuō zhī shì。

或容诡托之事。

guǐ tuō zhī shì，

诡托之事，

chéng huò yǒu zhī，

诚或有之，

qǐ kě kuī tiān xià zhī dà jiào，

岂可亏天下之大教，

yǐ mò shāng běn zhě hū。

以末伤本者乎。

qiě shè fǎ gài yǐ zhòng bāo guǎ，

且设法盖以众苞寡，

ér bù yǐ guǎ wéi zhòng，

而不以寡违众，

kuàng fáng dù qù guān ér sāi xiào ài zhī shí。

况防杜去官而塞孝爱之实。

qiě rén qíng qū yú róng lì，

且人情趋于荣利，

cí guān běn fēi suǒ fáng，

辞官本非所防，

suǒ yǐ wéi qí zhì zhě，

所以为其制者，

lì guān bù jiǔ，

莅官不久，

zé bēn jìng hù shēng，

则奔竞互生，

gù dù qí yù sù zhī qíng，

故杜其欲速之情，

yǐ shēn kǎo jī zhī shí。

以申考绩之实。

shěng fù mǔ zhī jí，

省父母之疾，

ér jiā yǐ zuì míng，

而加以罪名，

bèi yì jí lǐ，

悖义疾理，

mò cǐ wèi dà。

莫此为大。

wèi yí cóng jiù，

谓宜从旧，

yú yì wèi yǔn cóng zhī。

于义为允”从之。

yú shì zì èr pǐn yǐ shàng fù mǔ méi zhě，

于是自二品以上父母没者，

fén mù bēng huǐ jí jí bìng zú shǔ zhé qù，

坟墓崩毁及疾病族属辄去，

bìng bù jīn gù。

并不禁锢。

liú yì dāng zhèn jiāng líng，

刘毅当镇江陵，

gāo zǔ huì yú jiāng níng，

高祖会于江宁，

cháo shì bì jí。

朝士毕集。

yì sù hǎo chū pú，

毅素好摴蒱，

yú shì huì xì。

于是会戏。

gāo zǔ yǔ yì liǎn jú，

高祖与毅敛局，

gè dé qí bàn，

各得其半，

jī qián yǐn rén，

积钱隐人，

yì hū gāo zǔ bìng zhī。

毅呼高祖并之。

xiān zhì dé zhì，

先掷得雉，

gāo zǔ shén bù shuō，

高祖甚不说，

liáng jiǔ nǎi dá zhī。

良久乃答之。

sì zuò qīng zhǔ，

四坐倾瞩，

jì zhì，

既掷，

wǔ zǐ jǐn hēi，

五子尽黑，

yì yì sè dà è，

毅意色大恶，

wèi gāo zǔ yuē zhī gōng bù yǐ dà zuò xí yú rén xiān zhī dà xǐ，

谓高祖曰“知公不以大坐席与人”鲜之大喜，

tú xiǎn rào chuáng dà jiào，

徒跣绕床大叫，

shēng shēng xiāng xù。

声声相续。

yì shén bù píng，

毅甚不平，

wèi zhī yuē cǐ zhèng jūn hé wéi zhě wú fù shēng jiù zhī lǐ。

谓之曰“此郑君何为者”无复甥舅之礼。

gāo zǔ shǎo shì róng lǚ，

高祖少事戎旅，

bù jīng shè xué，

不经涉学，

jí wèi zǎi xiàng，

及为宰相，

pō mù fēng liú，

颇慕风流，

shí huò yán lùn，

时或言论，

rén jiē yī wéi zhī，

人皆依违之，

bù gǎn nán yě。

不敢难也。

xiān zhī nán bì qiē zhì，

鲜之难必切至，

wèi cháng kuān jiǎ，

未尝宽假，

yào xū gāo zǔ cí qióng lǐ qū，

要须高祖辞穷理屈，

rán hòu zhì zhī。

然后置之。

gāo zǔ huò yǒu shí cán nǜ，

高祖或有时惭恧，

biàn sè dòng róng，

变色动容，

jì ér wèi rén yuē wǒ běn wú shù xué，

既而谓人曰“我本无术学，

yán yì yóu qiǎn。

言义尤浅。

bǐ shí yán lùn，

比时言论，

zhū xián duō jiàn kuān róng，

诸贤多见宽容，

wéi zhèng bù ěr，

唯郑不尔，

dú néng jìn rén zhī yì，

独能尽人之意，

shén yǐ cǐ gǎn zhī shí rén wèi wèi gé nìng。

甚以此感之”时人谓为“格佞”。

zì zhōng chéng zhuǎn sī tú zuǒ zhǎng shǐ，

自中丞转司徒左长史，

tài wèi zī yì cān jūn，

太尉咨议参军，

é ér bǔ shì zhōng，

俄而补侍中，

fù wèi tài wèi zī yì。

复为太尉咨议。

shí èr nián，

十二年，

gāo zǔ běi fá，

高祖北伐，

yǐ wéi yòu zhǎng shǐ。

以为右长史。

xiān zhī zēng zǔ mù zài kāi fēng，

鲜之曾祖墓在开封，

xiāng qù sān bǎi lǐ，

相去三百里，

qǐ qiú bài shěng，

乞求拜省，

gāo zǔ yǐ qí sòng zhī。

高祖以骑送之。

sòng guó chū jiàn，

宋国初建，

zhuǎn fèng cháng。

转奉常。

fú fú lǔ xiàn guān zhōng，

佛佛虏陷关中，

gāo zǔ fù yù běi tǎo，

高祖复欲北讨，

xíng yì shén shèng。

行意甚盛。

xiān zhī shàng biǎo jiàn yuē fú sī shèng lüè shēn yuǎn，

鲜之上表谏曰“伏思圣略深远，

chén zhī yú guǎn wú suǒ cuò qí yì。

臣之愚管无所措其意。

rán chén yú jiàn，

然臣愚见，

qiè yǒu suǒ huái。

窃有所怀。

lǔ xiōng jiǎo qíng zhuàng kě jiàn，

虏凶狡情状可见，

zì guān zhōng zài bài，

自关中再败，

jiē shì shuài shī wéi lǜ，

皆是帅师违律，

fēi shì nèi yǒu shì gù，

非是内有事故，

zhì wài yǒu bài shāng。

致外有败伤。

lǔ wén diàn xià qīn yù liù jūn，

虏闻殿下亲御六军，

bì wèi jiàn fá，

必谓见伐，

dāng zhòng bīng shǒu tóng guān，

当重兵守潼关，

qí shì rán yě。

其势然也。

ruò líng wēi cháng qū，

若陵威长驱，

chén shí jiàn qí wèi yì。

臣实见其未易。

ruò yú jià dùn luò，

若舆驾顿洛，

zé bù zú shàng láo shèng gōng。

则不足上劳圣躬。

rú cǐ，

如此，

zé jìn tuì zhī jī，

则进退之机，

yí zài shú lǜ。

宜在熟虑。

zéi bù gǎn chéng shèng guò shǎn，

贼不敢乘胜过陕，

yuǎn shè dà wēi gù yě。

远慑大威故也。

jīn jǐn yòng bīng zhī suàn，

今尽用兵之算，

shì cóng qū shēn，

事从屈申，

qiǎn shī pū tǎo，

遣师扑讨，

ér nán xià qīng yàn，

而南夏清晏，

zéi fāng jù jiāng lái，

贼方惧将来，

yǒng bù gǎn dòng。

永不敢动。

ruò yú jià zào luò ér fǎn，

若舆驾造洛而反，

xiōng chǒu gēng shēng chuāi liàng zhī xīn，

凶丑更生揣量之心，

bì qǐ biān róng zhī huàn，

必启边戎之患，

cǐ jì bì rán。

此既必然。

jiāng nán yóng yóng，

江南颙颙，

qīng zhù yú jià，

倾注舆驾，

hū wén yuǎn fá，

忽闻远伐，

bù cè shī zhī shēn qiǎn，

不测师之深浅，

bì yǐ diàn xià dà shēn wēi líng，

必以殿下大申威灵，

wèi hái，

未还，

rén qíng kǒng jù，

人情恐惧，

shì yòu kě tuī。

事又可推。

wǎng nián xī zhēng，

往年西征，

liú zhōng wēi dài，

刘钟危殆，

qián nián jié dào pò guǎng zhōu，

前年劫盗破广州，

rén shì dōu jǐn。

人士都尽。

sān wú xīn fù zhī nèi，

三吴心腹之内，

zhū xiàn lǚ bài，

诸县屡败，

jiē yóu láo yì suǒ zhì。

皆由劳役所致。

yòu wén chǔ chù dà shuǐ，

又闻处处大水，

jiā yuǎn shī mín bì，

加远师民敝，

bài sàn，

败散，

zì rán zhī lǐ。

自然之理。

diàn xià zài péng chéng，

殿下在彭城，

jié dào pò zhū xiàn，

劫盗破诸县，

shì fēi ǒu ěr，

事非偶尔，

jiē shì wú lài xiōng tè。

皆是无赖凶慝。

fán shùn ér fǔ zhī，

凡顺而抚之，

zé bǎi xìng sī ān。

则百姓思安。

wéi qí suǒ yuàn，

违其所愿，

bì wèi luàn yǐ。

必为乱矣。

gǔ rén suǒ yǐ jiù qí fán huì，

古人所以救其烦秽，

zhèng zài yú sī。

正在于斯。

hàn gāo shēn kùn píng chéng，

汉高身困平城，

lǚ hòu shòu xiōng nú zhī rǔ，

吕后受匈奴之辱，

wèi wǔ jūn bài chì bì，

魏武军败赤壁，

xuān wǔ sàng shī fāng tóu，

宣武丧师枋头，

shén wǔ zhī gōng，

神武之功，

yī wú suǒ sǔn。

一无所损。

kuàng piān shī shī lǜ，

况偏师失律，

wú kuī yú miào táng zhī shàng zhě xié。

无亏于庙堂之上者邪。

jí zhī shì shí，

即之事实，

fēi bài zhī wèi，

非败之谓，

wéi líng shí děng kě niàn ěr。

唯龄石等可念尔。

ruò xíng yě，

若行也，

huò sù qí huò。

或速其祸。

fǎn fù sī wéi，

反覆思惟，

yú wèi bù fán diàn xià qīn zhēng xiǎo jié。

愚谓不烦殿下亲征小劫。

xī lǔ huò wèi hé luò zhī huàn，

西虏或为河、洛之患，

jīn zhèng yí tōng hǎo běi lǔ，

今正宜通好北虏，

zé hé nán ān。

则河南安。

hé nán ān，

河南安，

zé jì sì jìng。

则济、泗静。

fú yuàn shèng jiàn chá chén yú huái gāo zǔ jiàn zuò，

伏愿圣鉴察臣愚怀” 高祖践阼，

qiān tài cháng，

迁太常，

dōu guān shàng shū。

都官尚书。

xiān zhī wéi rén tōng lǜ，

鲜之为人通率，

zài gāo zǔ zuò，

在高祖坐，

yán wú suǒ yǐn，

言无所隐，

shí rén shén dàn yān。

时人甚惮焉。

ér yǐn hòu dǔ shí，

而隐厚笃实，

shàn xù qīn gù。

赡恤亲故。

xìng hǎo yóu xíng，

性好游行，

mìng jià huò bù zhī suǒ shì，

命驾或不知所适，

suí yù zhě suǒ zhī。

随御者所之。

yóu wéi gāo zǔ suǒ xiá，

尤为高祖所狎，

shàng cháng yú nèi diàn yàn yǐn，

上尝于内殿宴饮，

cháo guì bì zhì，

朝贵毕至，

wéi bù zhào xiān zhī。

唯不召鲜之。

zuò dìng，

坐定，

wèi qún chén yuē zhèng xiān zhī bì dāng zì lái é ér wài qǐ shàng shū xiān zhī yì shén hǔ mén qiú qǐ shì gāo zǔ dà xiào yǐn rù，

谓群臣曰“郑鲜之必当自来”俄而外启“尚书鲜之诣神虎门求启事”高祖大笑引入，

qí bèi qīn yù rú cǐ。

其被亲遇如此。

yǒng chū èr nián，

永初二年，

chū wèi dān yáng yǐn，

出为丹阳尹，

fù rù wèi dōu guān shàng shū，

复入为都官尚书，

jiā sàn qí cháng shì。

加散骑常侍。

yǐ cóng zhēng gōng，

以从征功，

fēng lóng yáng xiàn wǔ děng zǐ。

封龙阳县五等子。

chū wèi yù zhāng tài shǒu，

出为豫章太守，

zhì zhōng èr qiān dàn。

秩中二千石。

yuán jiā sān nián，

元嘉三年，

wáng hóng rù wèi xiāng，

王弘入为相，

jǔ xiān zhī wèi shàng shū yòu pú yè。

举鲜之为尚书右仆射。

sì nián，

四年，

zú，

卒，

shí nián liù shí sì。

时年六十四。

zhuī zèng sàn qí cháng shì jīn zǐ guāng lù dài fu。

追赠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

wén jí chuán yú shì。

文集传于世。

zi yīn，

子愔，

wèi zhì shàng shū láng，

位至尚书郎，

shǐ xīng tài shǒu。

始兴太守。

péi sōng zhī，

裴松之，

zì shì qī，

字世期，

hé dōng wén xǐ rén yě。

河东闻喜人也。

zǔ mèi，

祖昧，

guāng lù dài fu。

光禄大夫。

fù guī，

父珪，

zhèng yuán wài láng。

正员外郎。

sōng zhī nián bā suì，

松之年八岁，

xué tōng lún yǔ máo shī。

学通《论语》、《毛诗》。

bó lǎn fén jí，

博览坟籍，

lì shēn jiǎn sù。

立身简素。

nián èr shí，

年二十，

bài diàn zhōng jiàng jūn。

拜殿中将军。

cǐ guān zhí wèi zuǒ yòu，

此官直卫左右，

jìn xiào wǔ tài yuán zhōng gé xuǎn míng jiā yǐ cān gù wèn，

晋孝武太元中革选名家以参顾问，

shǐ yòng láng yá wáng mào zhī kuài jī xiè yóu，

始用琅邪王茂之、会稽谢輶，

jiē nán běi zhī wàng。

皆南北之望。

jiù yǔ kǎi zài jiāng líng，

舅庾楷在江陵，

yù de sōng zhī xī shàng，

欲得松之西上，

chú xīn yě tài shǒu，

除新野太守，

yǐ shì nán bù xíng。

以事难不行。

bài yuán wài sàn qí shì láng。

拜员外散骑侍郎。

yì xī chū，

义熙初，

wèi wú xīng gù zhāng lìng，

为吴兴故鄣令，

zài xiàn yǒu jī。

在县有绩。

rù wèi shàng shū cí bù láng。

入为尚书祠部郎。

sōng zhī yǐ shì lì sī bēi，

松之以世立私碑，

yǒu guāi shì shí，

有乖事实，

shàng biǎo chén zhī yuē bēi míng zhī zuò，

上表陈之曰“碑铭之作，

yǐ míng shì hòu kūn，

以明示后昆，

zì fēi shū gōng yì dé，

自非殊功异德，

wú yǐ yǔn yīng zī diǎn。

无以允应兹典。

dà zhě dào xūn guāng yuǎn，

大者道勋光远，

shì suǒ zōng tuī。

世所宗推。

qí cì jié xíng gāo miào，

其次节行高妙，

yí liè kě jì。

遗烈可纪。

ruò nǎi liàng cǎi dēng yōng，

若乃亮采登庸，

jī yòng xiǎn zhù，

绩用显著，

fū huà suǒ lì，

敷化所莅，

huì xùn róng yuǎn，

惠训融远，

shù yǒng suǒ jì，

述咏所寄，

yǒu lài juān lēi，

有赖镌勒，

fēi sī zú yě，

非斯族也，

zé jī hū jiàn dú yǐ。

则几乎僭黩矣。

sú bì wěi xìng，

俗敝伪兴，

huá fán yǐ jiǔ，

华烦已久，

shì yǐ kǒng kuī zhī míng，

是以孔悝之铭，

xíng shì rén fēi。

行是人非。

cài yōng zhì wén，

蔡邕制文，

měi yǒu kuì sè。

每有愧色。

ér zì shí jué hòu，

而自时厥后，

qí liú mí duō，

其流弥多，

yù yǒu chén lì，

预有臣吏，

bì wèi jiàn lì，

必为建立，

lēi míng guǎ qǔ xìn zhī shí，

勒铭寡取信之实，

kān shí chéng xū wěi zhī cháng，

刊石成虚伪之常，

zhēn jiǎ xiāng méng，

真假相蒙，

dài shǐ hé měi zhě bù guì，

殆使合美者不贵，

dàn lùn qí gōng fèi，

但论其功费，

yòu bù kě chēng。

又不可称。

bù jiā jìn cái，

不加禁裁，

qí bì wú yǐ yǐ wéi zhū yù lì bēi zhě，

其敝无已”以为“诸欲立碑者，

yí xī lìng yán shàng，

宜悉令言上，

wèi cháo yì suǒ xǔ，

为朝议所许，

rán hòu tīng zhī。

然后听之。

shù kě yǐ fáng è wú zhēng，

庶可以防遏无征，

xiǎn zhāng mào shí，

显彰茂实，

shǐ bǎi shì zhī xià，

使百世之下，

zhī qí bù xū，

知其不虚，

zé yì xìn yú yǎng zhǐ，

则义信于仰止，

dào fú yú lái yè yóu shì bìng duàn。

道孚于来叶”由是并断。

gāo zǔ běi fá，

高祖北伐，

lǐng sī zhōu cì shǐ，

领司州刺史，

yǐ sōng zhī wèi zhōu zhǔ bù，

以松之为州主簿，

zhuǎn zhì zhōng cóng shì shǐ。

转治中从事史。

jì kè luò yáng，

既克洛阳，

gāo zǔ chì zhī yuē péi sōng zhī láng miào zhī cái，

高祖敕之曰“裴松之廊庙之才，

bù yí jiǔ shī biān wù，

不宜久尸边务，

jīn zhào wèi shì zǐ xiǎn mǎ，

今召为世子洗马，

yǔ yīn jǐng rén tóng，

与殷景仁同，

kě lìng zhī zhī yú shí yì lì wǔ miào lè，

可令知之”于时议立五庙乐，

sōng zhī yǐ fēi zāng shì miào lè yì yí yǔ sì miào tóng。

松之以妃臧氏庙乐亦宜与四庙同。

chú líng líng nèi shǐ，

除零陵内史，

zhēng wèi guó zǐ bó shì。

征为国子博士。

tài zǔ yuán jiā sān nián，

太祖元嘉三年，

zhū sī tú xú xiàn zhī děng，

诛司徒徐羡之等，

fēn qiǎn dà shǐ，

分遣大使，

xún xíng tiān xià。

巡行天下。

tōng zhí sàn qí cháng shì yuán yú sī tú zuǒ sī yuàn kǒng miǎo shǐ yáng zhōu，

通直散骑常侍袁渝、司徒左司掾孔邈使扬州，

shàng shū sān gōng láng lù zǐ zhēn qǐ bù zhēn fǎ chóng shǐ jīng zhōu，

尚书三公郎陆子真、起部甄法崇使荆州，

yuán wài sàn qí cháng shì fàn yōng sī tú zhǔ bù páng zūn shǐ nán yǎn zhōu，

员外散骑常侍范雍、司徒主簿庞遵使南兖州，

qián shàng shū yòu chéng kǒng mò shǐ nán běi èr yù zhōu，

前尚书右丞孔默使南北二豫州，

fǔ jūn cān jūn wáng xīn zhī shǐ xú zhōu，

抚军参军王歆之使徐州，

rǒng cóng pú yè chē zōng shǐ qīng yǎn zhōu，

冗从仆射车宗使青、兖州，

sōng zhī shǐ xiāng zhōu，

松之使湘州，

shàng shū diàn zhōng láng ruǎn zhǎng zhī shǐ yōng zhōu，

尚书殿中郎阮长之使雍州，

qián jìng líng tài shǒu yīn dào luán shǐ yì zhōu，

前竟陵太守殷道鸾使益州，

yuán wài sàn qí cháng shì lǐ dān zhī shǐ guǎng zhōu，

员外散骑常侍李耽之使广州，

láng zhōng yīn bīn shǐ liáng zhōu nán qín zhōu，

郎中殷斌使梁州、南秦州，

qián yuán wài sàn qí shì láng ruǎn yuán kè shǐ jiāo zhōu，

前员外散骑侍郎阮园客使交州，

fù mǎ dū wèi fèng cháo qǐng pān sī xiān shǐ níng zhōu，

驸马都尉、奉朝请潘思先使宁州，

bìng jiān sàn qí cháng shì。

并兼散骑常侍。

bān xuān zhào shū yuē xī wáng zhě xún gōng，

班宣诏书曰“昔王者巡功，

qún hòu shù zhí，

群后述职，

bù rán zé yǒu cún shěng zhī lǐ，

不然则有存省之礼，

pìn tiào zhī guī。

聘眺之规。

suǒ yǐ guān mín lì zhèng，

所以观民立政，

mìng shì kǎo jī，

命事考绩，

shàng xià xié tōng，

上下偕通，

xiá ěr xián bèi，

遐迩咸被，

gù néng gōng zhāo zhǎng shì，

故能功昭长世，

dào lì yuǎn nián。

道历远年。

zhèn yǐ guǎ àn，

朕以寡暗，

shǔ chéng hóng yè，

属承洪业，

yín wèi zài wèi，

夤畏在位，

mèi yú zhì dào，

昧于治道，

xī tì wéi yōu，

夕惕惟忧，

rú lín yuān gǔ。

如临渊谷。

jù guó sú líng tuí，

惧国俗陵颓，

mín fēng diāo wěi，

民风凋伪，

shěng lì wéi hé，

眚厉违和，

shuǐ hàn shāng yè。

水旱伤业。

suī gōng qín shù shì，

虽躬勤庶事，

sī hóng yōu yí，

思弘攸宜，

ér jī wù wéi yīn，

而机务惟殷，

gù xún duō quē，

顾循多阙，

zhèng xíng guāi miù，

政刑乖谬，

wèi huò jù wén。

未获具闻。

qǐ chéng sù fú fú，

岂诚素弗孚，

shǐ qún xīn mò jǐn，

使群心莫尽，

nà huáng zhī kuì，

纳隍之愧，

zài yǔ yī rén。

在予一人。

yǐ suì shí duō nàn，

以岁时多难，

wáng dào wèi yī，

王道未壹，

bǔ zhēng zhī lǐ，

卜征之礼，

fèi ér wèi xiū，

废而未修，

juàn bèi máng shù，

眷被氓庶，

wú wàng qīn xù。

无忘钦恤。

jīn shǐ jiān sàn qí cháng shì yú děng shēn lìng sì fāng，

今使兼散骑常侍渝等申令四方，

zhōu xíng jùn yì，

周行郡邑，

qīn jiàn cì shǐ èr qiān dàn guān zhǎng，

亲见刺史二千石官长，

shēn shù zhì chéng，

申述至诚，

guǎng xún zhì yào，

广询治要，

guān chá lì zhèng，

观察吏政，

fǎng qiú mín yǐn，

访求民隐，

jīng jǔ cāo xíng，

旌举操行，

cún wèn suǒ jí。

存问所疾。

lǐ sú dé shī，

礼俗得失，

yī yī zhōu diǎn，

一依周典，

měi gè wèi shū，

每各为书，

hái jù tiáo zòu，

还具条奏，

bǐ zhèn zhāo rán，

俾朕昭然，

ruò qīn lǎn yān。

若亲览焉。

dài fū jūn zǐ，

大夫君子，

qí gè xī xīn jìng shì，

其各悉心敬事，

wú duò nǎi lì。

无惰乃力。

qí yǒu zī móu yuǎn tú，

其有咨谋远图，

jǐn yán zhōng chéng，

谨言中诚，

chén zhī shǐ zhě，

陈之使者，

wú huò yǐn yí。

无或隐遗。

fāng jiāng jìng nà liáng guī，

方将敬纳良规，

yǐ bǔ qí quē。

以补其阙。

miǎn zāi xù zhī，

勉哉勖之，

chēng zhèn yì yān sōng zhī fǎn shǐ，

称朕意焉” 松之反使，

zòu yuē chén wén tiān dào yǐ xià jì guāng míng，

奏曰“臣闻天道以下济光明，

jūn dé yǐ guǎng yùn wèi jí。

君德以广运为极。

gǔ xiān zhé hòu，

古先哲后，

yīn xīn pǔ bèi，

因心溥被，

shì yǐ wén sī zài gōng，

是以文思在躬，

zé shí yōng zì qià，

则时雍自洽，

lǐ xíng jiāng hàn，

礼行江汉，

ér měi huà sī yuǎn。

而美化斯远。

gù néng chuí dà zāi zhī xiū yǒng，

故能垂大哉之休咏，

kuò zào zhōu zhī shèng zé。

廓造周之盛则。

fú wéi bì xià shén ruì xuán tōng，

伏惟陛下神睿玄通，

dào qì kuàng dài，

道契旷代，

miǎn liú huá táng，

冕旒华堂，

chuí xīn bā biǎo。

垂心八表。

zī jìng fū zhī wèi chún，

咨敬敷之未纯，

lǜ míng yáng zhī mí chàng。

虑明扬之靡畅。

qīng wèn xià mín，

清问下民，

āi cǐ guān guǎ，

哀此鳏寡，

huàn yān dà hào，

涣焉大号，

zhōu yuán sì dá。

周爰四达。

yuǎn yóu xíng yú yǎ gào，

远猷形于《雅》、《诰》，

huì xùn bō hū xiá zōu。

惠训播乎遐陬。

shì gù lǜ tǔ yǎng yǒng，

是故率土仰咏，

chóng yì xián shuō，

重译咸说，

mò bù ōu yín yǒng yuè，

莫不讴吟踊跃，

shì míng huáng fēng。

式铭皇风。

huò yǒu fú lǎo xié yòu，

或有扶老携幼，

chēng huān lù zuǒ，

称欢路左，

chéng yóu tíng dú jì liú，

诚由亭毒既流，

gù wàng qí zì zhì，

故忘其自至，

qiān zǎi yī shí，

千载一时，

yú shì hū zài。

于是乎在。

chén miù méng quán rèn，

臣谬蒙铨任，

tiǎn cè xiǎn liè，

忝厕显列，

wěi yǐ duǎn fá，

猥以短乏，

sī chún bā biǎo，

思纯八表，

wú yǐ xuān chàng shèng zhǐ，

无以宣畅圣旨，

sù míng fēng huà，

肃明风化，

chù zhì wú xù，

黜陟无序，

sōu yáng guǎ wén，

搜扬寡闻，

cán jù bīng yíng，

惭惧屏营，

bù zhī suǒ cuò。

不知所措。

fèng èr shí sì tiáo，

奉二十四条，

jǐn suí shì wèi dié。

谨随事为牒。

fú jiàn guǐ mǎo zhào shū，

伏见癸卯诏书，

lǐ sú dé shī，

礼俗得失，

yī yī zhōu diǎn，

一依周典，

měi gè wèi shū，

每各为书，

hái jù tiáo zòu。

还具条奏。

jǐn yī shì wèi shū yǐ xì zhī hòu sōng zhī shén dé fèng shǐ zhī yì，

谨依事为书以系之后”松之甚得奉使之议，

lùn zhě měi zhī。

论者美之。

zhuǎn zhōng shū shì láng sī jì èr zhōu dà zhōng zhèng。

转中书侍郎、司冀二州大中正。

shàng shǐ zhù chén shòu sān guó zhì，

上使注陈寿《三国志》，

sōng zhī jiū jí zhuàn jì，

松之鸠集传记，

zēng guǎng yì wén，

增广异闻，

jì chéng zòu shàng。

既成奏上。

shàng shàn zhī，

上善之，

yuē cǐ wèi bù xiǔ yǐ chū wèi yǒng jiā tài shǒu，

曰“此为不朽矣”出为永嘉太守，

qín xù bǎi xìng，

勤恤百姓，

lì mín biàn zhī。

吏民便之。

rù bǔ tōng zhí wèi cháng shì，

入补通直为常侍，

fù lǐng èr zhōu dà zhōng zhèng。

复领二州大中正。

xún chū wèi nán láng yá tài shǒu。

寻出为南琅邪太守。

shí sì nián zhì shì，

十四年致仕，

bài zhōng sàn dài fū，

拜中散大夫，

xún lǐng guó zǐ bó shì。

寻领国子博士。

jìn tài zhōng dài fū，

进太中大夫，

bó shì rú gù。

博士如故。

xù hé chéng tiān guó shǐ，

续何承天国史，

wèi jí zhuàn shù，

未及撰述，

èr shí bā nián，

二十八年，

zú，

卒，

shí nián bā shí。

时年八十。

zi yīn，

子骃，

nán zhōng láng cān jūn。

南中郎参军。

sōng zhī suǒ zhe wén lùn jí jìn jì，

松之所著文论及《晋纪》，

yīn zhù sī mǎ qiān shǐ jì，

骃注司马迁《史记》，

bìng xíng yú shì。

并行于世。

hé chéng tiān，

何承天，

dōng hǎi tán rén yě。

东海郯人也。

cóng zǔ lún，

从祖伦，

jìn yòu wèi jiāng jūn。

晋右卫将军。

chéng tiān wǔ suì shī fù，

承天五岁失父，

mǔ xú shì，

母徐氏，

guǎng zhī zǐ yě，

广之姊也，

cōng míng bó xué，

聪明博学，

gù chéng tiān yòu jiàn xùn yì，

故承天幼渐训议，

rú shǐ bǎi jiā，

儒史百家，

mò bù gāi lǎn。

莫不该览。

shū fù xī wèi yì yáng lìng，

叔父肹为益阳令，

suí xī zhī guān。

随肹之官。

lóng ān sì nián，

隆安四年，

nán mán xiào wèi huán wěi mìng wèi cān jūn。

南蛮校尉桓伟命为参军。

shí yīn zhòng kān huán xuán děng hù jǔ bīng yǐ xiàng cháo tíng，

时殷仲堪、桓玄等互举兵以向朝廷，

chéng tiān jù huò nán wèi yǐ，

承天惧祸难未已，

jiě zhí hái yì yáng。

解职还益阳。

yì qí chū，

义旗初，

cháng shā gōng táo yán shòu yǐ wéi qí fǔ guó fǔ cān jūn，

长沙公陶延寿以为其辅国府参军，

qiǎn tōng jìng yú gāo zǔ，

遣通敬于高祖，

yīn chú liú yáng lìng，

因除浏阳令，

xún qù zhí hái dōu。

寻去职还都。

fǔ jūn jiāng jūn liú yì zhèn gū shú，

抚军将军刘毅镇姑孰，

bǎn wèi xíng cān jūn。

版为行参军。

yì cháng chū xíng，

毅尝出行，

ér yān líng xiàn shǐ chén mǎn shè niǎo，

而鄢陵县史陈满射鸟，

jiàn wù zhōng zhí shuài，

箭误中直帅，

suī bù shāng rén，

虽不伤人，

chù fǎ qì shì。

处法弃市。

chéng tiān yì yuē yù guì qíng duàn，

承天议曰“狱贵情断，

yí zé cóng qīng。

疑则从轻。

xī jīng hàn wén dì shèng yú mǎ zhě，

昔惊汉文帝乘舆马者，

zhāng shì zhī hé yǐ fàn bì，

张释之劾以犯跸，

zuì zhǐ fá jīn。

罪止罚金。

hé zhě。

何者。

míng qí wú xīn yú jīng mǎ yě。

明其无心于惊马也。

gù bù yǐ shèng yú zhī zhòng，

故不以乘舆之重，

jiā yǐ yì zhì。

加以异制。

jīn mǎn yì zài shè niǎo，

今满意在射鸟，

fēi yǒu xīn yú zhōng rén。

非有心于中人。

àn lǜ guò wù shāng rén，

按律过误伤人，

sān suì xíng，

三岁刑，

kuàng bù shāng hū。

况不伤乎。

wēi fá kě yě chū bǔ wǎn líng lìng。

微罚可也”出补宛陵令。

zhào tán wèi níng mán xiào wèi xún yáng tài shǒu，

赵惔为宁蛮校尉、寻阳太守，

qǐng wèi sī mǎ。

请为司马。

xún qù zhí。

寻去职。

gāo zǔ yǐ wéi tài wèi xíng cān jūn。

高祖以为太尉行参军。

gāo zǔ tǎo liú yì，

高祖讨刘毅，

liú zhū gě zhǎng mín wèi jiān jūn。

留诸葛长民为监军。

zhǎng mín mì huái yì zhì，

长民密怀异志，

liú mù zhī píng rén wèn chéng tiān yuē gōng jīn xíng jì fǒu yún hé chéng tiān yuē bù yōu xī bù shí，

刘穆之屏人问承天曰“公今行济否云何”承天曰“不忧西不时，

bié yǒu yī lǜ ěr。

别有一虑尔。

gōng xī nián zì zuǒ lǐ hái rù shí tou，

公昔年自左里还入石头，

shén tuō ěr，

甚脱尔，

jīn hái，

今还，

yí jiā chóng fù mù zhī yuē fēi jūn bù wén cǐ yán。

宜加重复”穆之曰“非君不闻此言。

qǐng rì yuàn dān tú liú láng，

顷日愿丹徒刘郎，

kǒng bù fù kě de yě chú tài xué bó shì。

恐不复可得也”除太学博士。

yì xī shí yī nián，

义熙十一年，

wèi shì zǐ zhēng lǔ cān jūn，

为世子征虏参军，

zhuǎn xī zhōng láng zhōng jūn cān jūn，

转西中郎中军参军，

qián táng lìng。

钱唐令。

gāo zǔ zài shòu yáng，

高祖在寿阳，

sòng tái jiàn，

宋台建，

zhào wèi shàng shū cí bù láng，

召为尚书祠部郎，

yǔ fù liàng gòng zhuàn cháo yí。

与傅亮共撰朝仪。

yǒng chū mò，

永初末，

bǔ nán tái zhì shū shì yù shǐ。

补南台治书侍御史。

xiè huì zhèn jiāng líng，

谢晦镇江陵，

qǐng wèi nán mán zhǎng shǐ。

请为南蛮长史。

shí yǒu yǐn jiā zhě，

时有尹嘉者，

jiā pín，

家贫，

mǔ xióng zì yǐ shēn tiē qián，

母熊自以身贴钱，

wèi jiā cháng zé。

为嘉偿责。

zuò bù xiào dāng sǐ。

坐不孝当死。

chéng tiān yì yuē bèi fǔ xuān lìng，

承天议曰“被府宣令，

pǔ yì yǐn jiā dà pì shì，

普议尹嘉大辟事，

chēng fǎ lì gé téng qiān，

称法吏葛滕签，

mǔ gào zi bù xiào，

母告子不孝，

yù shā zhě xǔ zhī。

欲杀者许之。

fǎ yún，

法云，

wèi wéi fàn jiào lìng，

谓违犯教令，

jìng gōng yǒu kuī，

敬恭有亏，

fù mǔ yù shā，

父母欲杀，

jiē xǔ zhī。

皆许之。

qí suǒ gào wéi qǔ xìn yú suǒ qiú ér xǔ zhī。

其所告惟取信于所求而许之。

jǐn xún shì yuán xīn，

谨寻事原心，

jiā mǔ cí zì qiú zhì qián，

嘉母辞自求质钱，

wèi zi hái zé。

为子还责。

jiā suī kuī fàn jiào yì，

嘉虽亏犯教义，

ér xióng wú qǐng shā zhī cí。

而熊无请杀之辞。

xióng qiú suǒ yǐ shēng zhī ér jīn shā zhī，

熊求所以生之而今杀之，

fēi suí suǒ qiú zhī wèi。

非随所求之谓。

shǐ yǐ bù xiào wèi hé，

始以不孝为劾，

zhōng yú hé mài jié xíng，

终于和卖结刑，

yǐ páng liǎng duān，

倚旁两端，

mǔ zǐ jù zuì，

母子俱罪，

téng qiān fǎ wén，

滕签法文，

wèi fēi qí tiáo。

为非其条。

jiā suǒ cún zhě dà，

嘉所存者大，

lǐ zài nán shēn，

理在难申，

dàn míng jiào yuán fā，

但明教爰发，

jīn qí yú bì。

矜其愚蔽。

fū míng dé shèn fá，

夫明德慎罚，

wén wáng suǒ yǐ xù xià。

文王所以恤下。

yì yù huǎn sǐ，

议狱缓死，

zhōng fú suǒ yǐ chuí huà。

《中孚》所以垂化。

yán qíng zé mǔ wèi zi yǐn，

言情则母为子隐，

yǔ jìng zé lǐ suǒ bù jí。

语敬则礼所不及。

jīn shě qǐ yòu zhī píng，

今舍乞宥之评，

yī qǐng shā zhī tiáo，

依请杀之条，

zé jìng gōng zhī jié，

责敬恭之节，

yú jī hán zhī lì，

于饥寒之隶，

chéng fēi fá yí cóng qīng，

诚非罚疑从轻，

níng shī yǒu zuì zhī wèi yě。

宁失有罪之谓也。

yú yǐ wèi jiàng jiā zhī sǐ，

愚以谓降嘉之死，

yǐ pǔ chūn zé zhī ēn。

以普春泽之恩。

shè xióng zhī qiān，

赦熊之愆，

yǐ míng zǐ yǐn zhī yí。

以明子隐之宜。

zé pú tíng suī lòu，

则蒲亭虽陋，

kě bǐ dé yú shèng míng。

可比德于盛明。

tún yú wēi wù，

豚鱼微物，

bù dú yí yú jīn huà shì wèi pàn，

不独遗于今化”事未判，

zhí shè，

值赦，

bìng miǎn。

并免。

huì jìn hào wèi jiāng jūn，

晦进号卫将军，

zhuǎn zī yì cān jūn，

转咨议参军，

lǐng jì shì。

领记室。

yuán jiā sān nián，

元嘉三年，

huì jiāng jiàn tǎo，

晦将见讨，

qí dì huáng mén láng jué mì xìn bào zhī，

其弟黄门郎爵密信报之，

huì wèn chéng tiān yuē ruò guǒ ěr，

晦问承天曰“若果尔，

qīng lìng wǒ yún hé chéng tiān yuē yǐ wáng zhě zhī zhòng，

卿令我云何”承天曰“以王者之重，

jǔ tiān xià yǐ gōng yī zhōu，

举天下以攻一州，

dà xiǎo jì shū，

大小既殊，

nì shùn yòu yì，

逆顺又异，

jìng wài qiú quán，

境外求全，

shàng jì yě。

上计也。

qí cì，

其次，

yǐ fù xīn lǐng bīng shù yú yì yáng，

以腹心领兵戍于义阳，

jiāng jūn lǜ zhòng yú xià kǒu yī zhàn，

将军率众于夏口一战，

ruò bài，

若败，

jí qū yì yáng yǐ chū běi jìng，

即趋义阳以出北境，

qí cì yě huì liáng jiǔ yuē jīng chǔ yòng wǔ zhī guó，

其次也”晦良久曰“荆楚用武之国，

bīng lì yǒu yú，

兵力有余，

qiě dāng jué zhàn，

且当决战，

zǒu bù wǎn yě shǐ chéng tiān zào lì biǎo xí。

走不晚也”使承天造立表檄。

huì yǐ xiāng zhōu cì shǐ zhāng shào bì bù tóng jǐ，

晦以湘州刺史张邵必不同己，

yù qiǎn qiān rén xí zhī。

欲遣千人袭之。

chéng tiān yǐ wéi shào yì qū wèi kě zhī，

承天以为邵意趋未可知，

bù yí biàn tǎo。

不宜便讨。

shí shào xiōng mào dù wèi yì zhōu，

时邵兄茂度为益州，

yǔ huì sù shàn，

与晦素善，

gù huì zhǐ bù qiǎn bīng。

故晦止不遣兵。

qián yì zhōu cì shǐ xiāo mó zhī qián bā xī tài shǒu liú dào chǎn qù zhí hái jiāng líng，

前益州刺史萧摹之、前巴西太守刘道产去职还江陵，

huì jiāng shā zhī，

晦将杀之，

chéng tiān jìn lì yíng jiù，

承天尽力营救，

jiē dé quán miǎn。

皆得全免。

huì jì xià，

晦既下，

chéng tiān liú fǔ bù cóng。

承天留府不从。

jí dào yàn zhī zhì mǎ tóu，

及到彦之至马头，

chéng tiān zì yì guī zuì，

承天自诣归罪，

yàn zhī yǐ qí yǒu chéng，

彦之以其有诚，

yòu zhī，

宥之，

shǐ xíng nán mán fǔ shì。

使行南蛮府事。

qī nián，

七年，

yàn zhī běi fá，

彦之北伐，

qǐng wèi yòu jūn lù shì。

请为右军录事。

jí yàn zhī bài tuì，

及彦之败退，

chéng tiān yǐ cái fēi jūn lǚ，

承天以才非军旅，

dé miǎn xíng zé。

得免刑责。

yǐ bǔ shàng shū diàn zhōng láng，

以补尚书殿中郎，

jiān zuǒ chéng。

兼左丞。

wú xīng yú háng mín báo dào jǔ wèi jié。

吴兴余杭民薄道举为劫。

zhì tóng jí qī qīn bǔ bīng。

制同籍期亲补兵。

dào jǔ cóng dì dài gōng dào shēng děng bìng wèi dà gōng qīn，

道举从弟代公、道生等并为大功亲，

fēi yīng zài bǔ zhé zhī lì，

非应在补谪之例，

fǎ yǐ dài gōng děng mǔ cún wéi qī qīn，

法以代公等母存为期亲，

zé zi yí suí mǔ bǔ bīng。

则子宜随母补兵。

chéng tiān yì yuē xún jié zhì，

承天议曰“寻劫制，

tóng jí qī qīn bǔ bīng，

同籍期亲补兵，

dà gōng bù zài cǐ lì。

大功不在此例。

fù rén sān cóng，

妇人三从，

jì jià cóng fū，

既嫁从夫，

fū sǐ cóng zǐ。

夫死从子。

jīn dào jǔ wèi jié，

今道举为劫，

ruò qí shū shàng cún，

若其叔尚存，

zhì yīng bǔ zhé，

制应补谪，

qī zǐ yíng jū，

妻子营居，

gù qí yí yě。

固其宜也。

dàn wèi jié zhī shí，

但为劫之时，

shū fù yǐ méi，

叔父已没，

dài gōng dào shēng bìng shì cóng dì，

代公、道生并是从弟，

dà gōng zhī qīn，

大功之亲，

bù hé bǔ zhé。

不合补谪。

jīn ruò yǐ shū mǔ wéi qī qīn，

今若以叔母为期亲，

lìng dài gōng suí mǔ bǔ bīng，

令代公随母补兵，

jì wéi dà gōng bù zhé zhī zhì，

既违大功不谪之制，

yòu shī fù rén sān cóng zhī dào。

又失妇人三从之道。

yóu yú zhǔ zhě shǒu qī qīn zhī wén，

由于主者守期亲之文，

bù biàn nán nǚ zhī yì，

不辨男女之异，

yuǎn xián wèi fù，

远嫌畏负，

yǐ shēng cǐ yí，

以生此疑，

jù fēi shèng cháo xù xíng zhī zh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