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学习网 52xx.cn我爱学习网菜单按钮
  • 搜索
当前位置:首页 > 阅读 > 蜜蜂的秘密生活

我永远不要回家

发布时间:2021-01-05 栏目:阅读 投稿:英俊的小松鼠

我永远不要回家

第三部分 我永远不要回家

我感到周身麻木。我想,要是我能越变越小多好啊——直到变成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点点。我听见八月在责骂,“六月,你是怎么回事啊?”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遥远。我呼唤着锁链圣母,但是,实际上我也许并没有大声喊出她的名字,只是在内心深处听见我自己的喊声。之后,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名字回响着穿过旷野的空间。当我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八月的床上,床在大厅对面,额头上敷着一块冰冷的毛巾,八月罗萨琳俯身看着我。罗萨琳撩起裙子,正在为我扇着风,大腿几乎都露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头晕的?”她说,一屁股坐到床沿上,我禁不住一骨碌滚到她身边。她把我搂进怀里。不知为什么,我胸中充满了难以承受的伤感,我使劲强忍着,嚷嚷说我要喝杯水。“也许是太热了。”八月说,“我要是把电风扇打开就好了。屋里一定有90华氏度。”“我没事。”我告诉她们,但是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感到偶然间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秘密——人闭上眼睛就可以逃离现实生活,而并不需要真正死去。你只需要昏过去就行。只不过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不知道当我需要昏过去时,怎样才能使自己消失。我的昏厥打断了马利亚女儿们的聚会,还把五月送到了哭墙前。六月已经上楼,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并锁上了门。这时,马利亚的女儿们都挤在厨房里。我们将之归咎于闷热。太热了,我们说。闷热促使人们尽做荒唐事。你们真应该看看那天晚上八月罗萨琳对我是何等的百般呵护。莉莉,你想喝点根啤吗?要枕羽毛枕头吗?来,喝了这勺蜂蜜我们坐在小房间里,我吃了用托盘端来的晚饭。这样用餐是一种特殊待遇。六月还待在她的房间里,任八月在门口怎么喊她也不开门,五月被罚不许看电视,因为今天她在哭墙那儿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她只好待在厨房里剪贴《麦克卡尔》杂志上的菜谱。克伦凯特在电视上说,美国将发射一个火箭飞行器到月球上去。“7月28日,美国将在佛罗里达州肯尼迪宇航中心发射漫游者七号。”他说。漫游者七号将飞行253665英里之后,才会在月球上着陆。这次登月任务是拍摄月球表面的照片并传回地球。“哦,我主耶稣,”罗萨琳说,火箭要上月亮了。”八月摇摇头。接下来,他们还要在月球上行走呢。”当肯尼迪总统宣布我们要送载人飞船登月时,我们都认为他是疯了。当时,西尔万的报纸将这次发射称为“疯月幻影”。我曾剪下这篇文章,贴在教室的时事布告板上。我们都说,人类登月。真棒。但是,你可千万不能小瞧残酷竞争的力量。我们想打败俄国人——让我们成为世界的中心。现在看来,这一天似乎为时不远了。

八月关了电视机。我想出去吹吹风。”我们一起出去散步,罗萨琳和八月挽着我的胳膊,生怕我再跌跟头。此刻正是天色将黑未黑时,也是我从来不敢偏爱的时刻,因为忧愁系留于空间,在来来往往之间徘徊游移。八月凝视着天空,月亮正在冉冉升起,月亮很大,泛着神秘的银光。“莉莉,好好看看它,”她说,因为一会儿你就看不见了。”“是吗?”“没错,是的,因为只要人生活在这个地球上,对于我们来说,月亮就始终是一个谜。想想看,她威力强大,引力可以主宰海洋的潮汐,当她落下去后,总是会再回来的。我母亲常常告诉我,我们的圣母居住在月球上,所以,当她的脸明亮照人时,我应该欢乐起舞,当月色暗淡时,我应该蛰伏冬眠。”八月凝视着天空,看了好久好久,然后扭头转向屋子,说道,“现在,世道再也不会和从前一样了,在人们登上月球,在上面行走之后。研究月球将成为又一个宏大的科研项目。”我想起了那天夜晚我和罗萨琳露宿河边时做的梦,我梦见月亮裂成了碎片。八月回到屋里去了,罗萨琳也朝蜂房里的帆布床走去,但是,我还留在那里望着天空发呆,想象着漫游者七号升空飞向月球的情景。我知道,总有一天四下无人时,我会回到客厅里去触摸圣母的心脏。然后,我会给八月看我母亲的照片,看看月亮会不会裂成碎片,从天空掉下来。

人们为何将蜜蜂与性等同起来?蜜蜂本身并没有过着放纵的性爱生活。蜂箱更近似于修道院,而非花街柳巷。——《蜂王必死:蜜蜂与人类轶事》

每次听见警笛声我便会心惊肉跳。那也许是远处驶过的一辆救护车,或者电视上警车追逐逃犯发出的声音——虚惊一场。我一直提心吊胆,担心狄瑞或者“鞋子”加斯顿先生会驾车而来,终止我神仙般的生活。我们来到八月家已经整整八天了。我不知道黑圣母的帷幔能为我们遮掩多久。7月13日,星期一早晨,吃过早饭后,我正走回蜂房。突然,我发现车道上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福特车。刹那间,我紧张得几乎停止了呼吸,然后我想起来,今天是扎克回来工作的日子。从今以后我要和八月、扎克一起干活。我并不以此为荣,我不喜欢受人侵扰。他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讨厌。我发现他在屋子里握着一个蜂蜜漏勺,像拿着一个麦克风,嘴里唱着歌,“在蓝莓山上,我找到了心爱的姑娘。”我躲在走廊上悄悄张望,不弄出一点声响来,但是,当他唱起《拉斯维加斯万岁》,并学着猫王的姿势扭动屁股的时候,我不禁笑出声来。他猛地转过身来,一不小心弄翻了一个巢框,地上顿时一片狼藉。“我只是在唱唱歌。”他说,好像我以为这是什么新鲜事似的。“哦,你是谁啊?”“我叫莉莉,”我说,我和八月她们小住几天。”“我叫扎克里?泰勒。”他说。“曾经有个总统叫扎克里?泰勒。”我告诉他。“是的,我也听说过。”他掏出衬衫里面挂在一条项链上的犬牙坠饰,举到我的眼皮底下,“你看看。扎克里?林肯?泰勒。”然后,他微笑着,我看见他的脸颊一边有个酒窝。这个酒窝使我一直难以忘怀。他拿来一块毛巾擦地板。“八月告诉过我,说你在这里给我们当帮手,但是她只字未提你是个……白人。”“是的,我是白人,一点没错。”我说,“我是一个道道地地的白人。”然而,扎克里?林肯?泰勒身上一块白的地方也没有,就连他的眼白也不完全是白色。他的肩膀很宽,腰身细细的,像大多数黑人男孩一样,留着大平头,但是他的面孔很吸引人,我想不看都不行。如果说他看到我是个白人感到惊讶的话,他的英俊相貌则让我格外震惊。在我读书的学校里,同学们常常取笑黑人的嘴唇和鼻子。我自己也随大流,觉得这些玩笑很好笑。现在,我真想写一封信到学校去在大会上朗读,告诉他们,我们大家过去都大错特错了。我会说,你们应该看看扎克里?泰勒。我不知道八月怎么会忘了告诉他我是个白人。她却对我讲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我知道她是扎克里的教母。他很小的时候,他生父就抛弃了他,他母亲在六月任教的那所学校的餐厅里当女侍。他在一所黑人中学读书,马上要上高二了。他各门成绩都是优,而且是学校橄榄球队的中卫。她说他跑起来快得像一阵风,这也许能成为他去北方某大学念书的砝码。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我也许要去上美容学校。我说:“八月到萨特菲尔德农场检查蜂箱去了。她说让我在这里帮你干活。你想安排我做什么活啊?”“我想,你把那边蜂箱里的一些巢框取出来,再帮我把起刮刀放上去。”“法兹?多米诺和猫王,你最喜欢谁?”我问道,一边放下第一个巢框。“迈尔斯?戴维斯。”他说。“我不知道他是谁。”“你当然不知道啦。但是,他是世界上最棒的小号手。我要是能吹得像他那样好,要我放弃什么都行。”“要你放弃橄榄球呢?”“你怎么知道我打橄榄球啊?”“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哩。”我说,朝他微笑着。“看得出来。”他忍住不对我笑。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好朋友。他按下开关,摇蜜机开始转动,渐渐加速。“你怎么会待在这儿的?”“我和罗萨琳要去弗吉尼亚投奔我姨妈。我爸爸在一起拖拉机事故中死了,我从小就没了母亲,所以,我想去那里找亲戚,以免被送进孤儿院之类的地方。”

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噢,你指的是八月家啊。我们搭便车来到蒂伯龙,敲开了八月家的门,她便留下了我们。事情就是这样。”他点了点头,似乎这个回答合情合理。“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我问他,很高兴赶紧换个话题。“一上高中就在这里干活了。在没有橄榄球赛的时候,放学后我就到这里来,每个星期六和暑假都来工作。我用去年挣的工钱买了辆汽车。”“就是停在那边的福特吗?”“正是,那是59年产的福特菲尔兰。”他说。他又按了一下开关,摇蜜机吱吱嘎嘎地停了。“走,我带你去看看。”车身亮得能映出我的脸庞。我想他一定好几个晚上没睡觉,用内衣擦车。我绕着汽车走了一圈,仔细察看。“你能教我开车吗?”我问。“不能用这辆车。”“那是为什么呀?”“因为你看上去像个一定会弄坏东西的女孩。”我向他转过脸,想为自己辩解一番,却发现他在窃笑,又露出了那个酒窝。“我敢肯定,”他说,你肯定会把东西弄坏的。”我和扎克每天都在蜂房里一起工作。八月和扎克已经从蜂场提取了大部分蜂蜜但是,载货托板上还有几摞蜂箱。

我们开启加热盘,让融化的蜂蜡流进白铁管里,然后将巢框倒进摇蜜机里,接着用崭新的尼龙软管过滤蜂蜜八月喜欢在她的蜂蜜里保留一些花粉,因为花粉对人体有益,所以我们也照着这样做。有时候,我们弄碎一些蜂巢,将它们放进蜂蜜罐里,然后再把蜂蜜装进去。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确定它们是新蜂巢,里面没有孵化的蜂卵,因为没有人希望他们食用的蜂蜜中夹杂着蜜蜂幼虫。不干这些活的时候,我们就把蜂蜡倒进模子里制作蜡烛,或者清洗玻璃瓶。最后,我的双手在清洁剂中泡得像玉米壳一样僵硬。一天之中我最害怕的就是晚餐时间,因为在那时我必须和六月坐在同一张餐桌上。你也许会以为,为弥留之际的灵魂演奏音乐的人一定是个比较善良的人。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怨恨我。就算我是个白人,就算我利用了她们的好客之道,这似乎也不足以成为她怨恨我的理由吧。“莉莉,你的事情进展如何?”每天晚餐时,在饭桌上她都会询问。好像此前她已经在镜子前练习过一样。我会说,事情进展还算顺利。六月,你呢?”六月就会看着八月八月便好像饶有兴致似的听着我们说话。“还好。”六月会说。每天晚上演完这段餐桌开场白之后,我们便各自摊好餐巾,在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里,都尽量无视对方的存在。我知道八月竭力想弥补六月我的无礼,但我想对她说,你以为我和六月?波特莱特相互关心对方的事吗?你就别操那份心了。一天晚上,我们做完晚祷后,八月说:“莉莉,如果你想触摸我们圣母的心,你就去吧。六月,是不是啊?”我连忙朝六月瞥了一眼,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以后再说吧。”我说。

相关推荐:

一条心灵的通道

记忆依然历历在目

她是在开玩笑

引起人们的关注

生活是一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