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了“割麦种谷”的啼声
杜鹃鸟,俗称“布谷鸟”。
每当麦子就要成熟的时候,在农村空旷的田野上就会不时的听到它那独特的叫声,看到它翱翔在蓝天白云下的身影。
由于“布谷鸟”总是在农村收割麦子和夏季播种的季节出现,以及它在这段时间的独特叫声,人们形象的把这种叫声喻作“割麦种谷”。
我的生活历程中许多有趣的经历都是与“布谷鸟”的叫声有关的,“布谷鸟”的啼声伴随了我人生历程中的很多年,在我的童年岁月里,有一段时光是在家乡的小镇上度过的,那时每到夏收与播种的季节,我就会和街坊的小伙伴们一起跑到城外的麦地里,在已经收割完了的麦地里捡拾麦穗、捕捉能飞会跳的蚂蚱,尽情的享受大自然赐予我们的一切美好的东西,这时节活跃在田野里的杜鹃鸟的啼声就会给我们带来无限的遐想和好奇,由于年纪幼小,许多无法理解的问题充满了脑袋,比如像“布谷鸟”,它怎么就会知道这个时节要“割麦种谷”的。
当我进到中学学习的时候,由于那个特殊的岁月和年代,学习文化知识被放到了次要的位置,参与社会实践和学工、务农劳动成了在中学学习阶段的重要一环,说来也巧,我们学校选择的学农基地竟是由“抗美援朝”英雄邱少云烈士生前的部队改建的某空降兵部队的农场,每当水稻插秧的时候,我们就会轮流的到部队的农场进行学农劳动锻炼,这时“布谷鸟”的啼声就会伴随着我们度过那段不爽的日子,每当我听到“布谷鸟”的啼声,这时它的啼声已不是“割麦种谷”而是“那天回家”了。
就在我即将结束在中学时期的全部学业,怀着对未来美好憧憬踏入社会时,毛泽东主席亲自倡导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运动席卷全国,上山下乡、到农村、祖国需要的地方去成了我们这代人无法回避的选择,我与那些和我时运一样不济的难兄难弟、难姐难妹们一同到了农村广阔的天地里,尽享大自然对我们的煎熬,早起晚归,披星戴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与土坷垃打着交道。清晨戴帽的山峰,傍晚彩霞环腰的山峦,没让我感到丝丝的美意,每当收割季节,那如期而至的“割麦种谷”的啼声成了“啥时回城”的叹息,终于在翘首的期盼中,在几去几回的“割麦种谷”的啼叫声中我卷起了行囊,告别了面朝黄土背靠天的务农生涯回到了城里,从此再也无法听到那一年一次的“割麦种谷”的啼叫声。
回城后,夹杂在茫茫的人海中,终日为生计奔忙着,只是由冷热感觉着一年一度的变化,一晃就是三十多年,由于多年来上夜班养成的习惯,每到凌晨四、五点钟时就无法再入睡,无奈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坐到了书房展开纸墨无聊的对照着字帖涂写着,打发消磨着时光,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割麦种谷”的清脆啼声,当我听到这久违了的啼声的时候,我感到非常的兴奋,我迫不及待的跑到窗前拉开纱窗循着那“割麦种谷、割麦种谷”的啼声望去,窗前的电线上落着一只黑羽毛的“布谷”鸟,悠闲的抖动着尾巴上的羽毛并发出声声啼叫,那鸟只在电线上作了短暂的停留便啼叫着朝北飞去,看着那鸟远去的影子和消失的啼声,我的记忆闸门洞开,多年前的往事象瀑布般宣泄出来,一幕幕闪现在眼前,就象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割麦种谷、割麦种谷”虽然这啼声的重现不是在骄阳下的乡村田野,而是在高楼林立的都市清晨,但这声音却像一颗掷入清潭的石头,激起层层涟漪,搅乱了我的心绪,这啼声唤起了我未泯的童心,激活了沉淀在心底的往事,使我感觉到自己又像回到了孩提时代,回到了那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岁月,我的血管开始扩张,仿佛自己又奔跑在家乡的田野上,回到了曾经滚一身泥巴练一颗红心的农村,使我又一次有了热血沸腾般的冲动。
自打从农村回城参加工作后,随着年龄的一岁岁增长以及对身边事物渐渐的看淡,我就像一块在激流中长时间滚动的石头,在冲刷与碰撞的作用下已失去了锐气和棱角,鲜有年少时的冲动和激情,那“割麦种谷”的啼声犹如厮杀前的战鼓,唤起了我这只“伏枥”的“老骥”想驰骋疆场的激情,虽说仍心存壮志,但已没风扫残云的雄心了。
“割麦种谷、割麦种谷”愿这啼声长存,愿这啼声永远伴随我们不老的青春,伴随着我们曾经走过的崎岖的山路,伴随着我们留在那片田野上的汗水和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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