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之死
大伯死了,用一根短短的布条挂在门框上,踮着脚尖,背靠着门,头套在布条里,神态安详地死去了。
也有人说大伯他太孤独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的话。
他大儿子说他乱吃药毒死的,他睡不着觉,便吃些安眠药,一粒不够就两粒、三粒、四粒地加,最后,药也没有用了。
他大媳妇说:神经坏掉了,自己折磨成那样的。没有人要逼他死啊!
老伴说:这世上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偏偏不死你啊!
就这样,65岁的大伯最后还是走了,一个人孤单地走了。对于他来讲,这个世界已没有他留恋的东西了。连他最爱护最喜欢的两个儿子,如今也都听不进他的一个字半句话了。想当年,他是如何养家糊口发家致富,现如今,人老了,嫌他多余了,自己的一片好心都被儿子媳妇当作是啰嗦烦人的,最后被赶出生活了一辈子的家,说是让老人在外面清静自在,颐养千年,其实老人是孤单无助,寂寞啊!老伴隔三差五地被媳妇叫回来帮忙洗衣烧饭,丢下他一人住在城里,整天形单影只的,这不,这次刚刚回来,没出两天,便闹成这样了。可悲,真是可悲哦!
大伯是公公的堂兄,他一辈子才高气傲,但是,头脑灵活,年轻时便做生意,把一个原本穷困的家翻了个身,为两个儿子打下了坚定的经济基础,如今做的是军用品加工生意。前几年大伯身体还算健壮,但因为太过操劳,担心儿子当不好自己的接班人,又对儿子在管理方面不够放心,所以,自己只好充当全职监管员。日夜严阵以待,终于,年老的身体经不住冬天风霜雨雪的侵蚀,病倒了,这一病,还病得不轻,中风了。儿子们尽全力极时抢救,还算乐观,康复得有九成好了。只是老人的思想上仍然放不下心,总是担心儿子的生意做大了,怕人从中使坏:比如怕请的工作从中搞鬼,怕成品被人盗走、转移等;以及加工棉絮的工厂怕被人放火等等。也可能是中风的后遗症,思想过度操劳,变得有些神经质了。总是怀疑甲工作或乙工人偷取了比较贵重的半成品等等。就这样,大媳妇被公公这样疑神疑鬼闹得焦头烂额,工人总是很难做久,影响生产加工,工人不稳定自然影响产量。就这样,媳妇决定让公公搬出去,在城郊租了一套房子让两位老人安享晚年去。可是过不久,家里还是少不了两位老人的照管,虽说年岁大了管不来事,但是有个人坐在那儿,他总是会替你操操心,也多多少少为你分担点吧。所以,媳妇又决定还是把婆婆接回来,帮忙做做家务,做做杂活,反正家里总是需要杂工,如其请人来做,不如让婆婆在闲暇之余帮帮忙,再说,自个人也放心。就这样,大伯和大婶分开了,留下大伯一人隔离了。他每天要自个儿做饭自己吃,衣服要自己洗,又没个人说说话儿,心里绝对是有些寂寞的,加上有点儿后遗症,这样时间久了,老人难免会出毛病。
听说这次回来只是想看看家里的情况的,因为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嘛。回来的时候都高高兴兴的,当与儿子谈起生产加工的事儿的时候,大伯又开始担心了,总是觉得应该将加工厂搬回来为好,但是儿子觉得搬回来不方便,因为工商局总是突然袭击检查“黑心棉”,这年头,不昧点良心,哪儿有钱赚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间,大伯与儿子的意见自然没能合上,末了,儿子烦了说:“算了,这事儿,我自己会看住的,您老就不必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媳妇脾气比较泼辣,比较干练,是个做生意的料,当然也很霸气,对老人的过于“迂腐”的思想早已接受不来。而且长期对于他们生意上的事情过多地操心与干涉早引得她不痛快了。最后媳妇也说了些过激的话,例如:烦死人,这老人这喜欢管闲事,活着做么事等等。加上老伴也雪上加霜,看着儿子媳妇与老伴吵起来,只好充当恶人,极力维护儿子媳妇,使劲数落老伴。本来,要是大家都不当一回事,做儿子与媳妇的就算敷衍一下自己的父亲,就当接受他的意见,就算哄他一下也好,再说了,父亲也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他当真会去干涉你生意上具体的事务,不可能吧,而且他此次回来也只是看看,没其他别的事,就让他过几天快乐的日子,他心情舒畅了,再回城里去,这样,自然不会闹成这样吧!没想到,这一回来,便是自己的死期!共2页,当前第1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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