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青岛
如果想睡了,来青岛……那个周末躺在床上,窗外是城市的烟灰,睡意昏沉。有人邀约,如青岛。涤荡心气郁结,重展笑颜。那是个名副其实的岛城,公路就修在海边上,一出火车站,不出几百米,便看见那茫茫的天青色大海冲破地平线,可惜的是我没有仔细看,便被友人带着七转八转,完全没有计划地匆匆走完这一段海岸线。两个人沿着海边走,想不起要说什么,只一味低着头看鞋尖有规律地错动。仿佛走了很久,没有人愿意打破这静谧,最终还是他说:回吧。我们便原路返回。上公交车的时候,回头瞟了一眼大海,波澜不惊,像一片湖,不知深浅……青岛最大的特点是坡多,因为是岛城,依势而就,自然地势起伏多变,百年前的老房子就打车窗前溜过,再回头时只有幽灵般的窗户闪过一星光华。“在看什么?”友人侧过身问我。“老房子,有点欧洲风味的老房子。”“没啥好看的,我带你去开发区的布鲁克林街区看看吧,特别现代化。”我笑笑,未置可否。对于现代化,我向来是不排斥的,整洁精致的东西总合人的胃口。这也是为什么我特别喜欢工笔画的原因,细腻精巧,华丽优雅。可眼下,穿越了北回归线,一千多公里的旅途困顿只想换一杯微甜醇厚的清酒,有时候真想去那门楣上写着1899的老房子里转悠一下,坐在别人家的厅堂里看写着德文的门把手擦得铮亮,直到一个示微的老太太打扮得如同过去一样可笑而优雅,一把蒲扇在半空里挥啊挥:你是谁家的孩子?躲在在这里做什么?车越开越慢,天色渐晚 ,麦德龙,沃尔玛,世贸一个接一个的闪过,眼皮快要困乏了,要知道,在这一片中国大地上哪个城市都一样。在老式公交车里晃阿晃。快要到终点时,一些破败不堪的老厂房和可怜兮兮的居民楼引起了我的兴趣。十几年前,我就像那些五六十年代红砖房里的小孩子一样趴在千篇一律的水泥栏杆上,透过千篇一律的花纹孔洞望着窗外千篇一律的过往。时间过得真快!远处四楼那个黑乎乎的小男孩子满不在乎的吹着泡泡,孤独而匮乏的童年……让我回想起那时得到溜冰鞋的狂喜,迫不及待的穿上去,想要一试身手,却发现脚下的土地还未开化,坑洼不平,间或杂草丛生,那是一个时代的写照,烂泥塘的大鳄鱼终于要下水了,河岸归于平静,可是他入水前尾巴还要在岸上扫一扫,以证明他的存在和影响。次日,他有事脱不开身,只好一个人来到海边闲逛,小贩拿着一大串刚刚烧好的鱿鱼串在我眼前晃,口水都流出来了,临到付钱的时候,猛然看见他脏兮兮的手指正紧紧地掐着那一串“呼之欲出”的鱿鱼尾巴。心里面直闹腾。“不要了,不要了。”连连摆手。他懊恼,我更懊恼,到了嘴的美食却不敢吃。换句话说,假如你做得冠冕堂皇一点,貌似干净一点我兴许就不那么计较了。再往前走,不是照相的,便是游艇拉客,一拨又一拨的游人卡擦卡擦个不停,仿佛要全方位多角度将这一湾浅浅的海水收入小小的胶片里。我从小就不喜欢照相,影集里我的照片最少,而且仅有的几张也是龇牙咧嘴,笑容僵硬。这是个坏习惯,我想,眼前这一拨人笑得多甜美,仿佛这光景便是人间天堂了。有时候,那恣意渲染的快乐也是一种快乐,这种快乐如同催化剂催生出许多平凡的喜悦和感动。人的一辈子有多少时候能够喜极而泣?我想少得可怜,更何况“乐极生X”,尽管有许多的母子或父女为了争夺一块奇异的礁石而吵得面红耳赤,等到他们一旦入主中原之后,那璀璨的笑容让刚刚愠怒变形的脸晴转多云,大人是开心的,因为他为自己和孩子争到了碧海蓝天的一席之地,可以笑看众生,好不自在。小孩子更是高兴,现在可以高高在上,仰着眉毛对刚才争强礁石而扭打在一起的手下败将不屑一顾,骄傲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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