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达与天鹅:这仅仅是一个美女和一只鸟的故事吗?
丽达与天鹅的故事,是古希腊神话中一个经典情节。传说“众神之王”宙斯贪恋斯巴达王后丽达的美貌,化身天鹅与丽达相会,朦朦胧胧中,丽达怀上了身孕,之后生下了两颗蛋,从中孵化出了波吕丢克斯和卡斯托尔这对双子星(后来升上天空成为双子星座),以及吕泰涅斯特拉和大美女海伦这一对姐妹。
这看上去就是很正常的一段古希腊神话故事,大流氓宙斯留下的风流债岂止这一件?宙斯经常幻化成各种形象与凡间女子相会,其中多半都是动物,甚至还会有像金雨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这样的场景,成为后世画家、雕塑家,尤其是文艺复兴时代之后历代的艺术家长久不衰的创作主题。而丽达与天鹅的故事,就是其中最为常见的题材。
许多伟大的艺术家,都创作过丽达与天鹅这一题材的作品,包括文艺复兴时代最有名的“三杰”: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尽管大师们的相关作品基本都遗失了,但是他们的仿品尚在,从中我们得以一窥大师的手笔,和他们对这一题材的钟爱。
文艺复兴之后,一直到现代,丽达与天鹅的故事,都是艺术家最热衷创作的题材,几乎是一股贯穿500年的一股狂潮。那么为什么艺术家对这个题材如此偏爱呢?
一般来说,天鹅是优雅的、圣洁的。但是宙斯这个老流氓变的天鹅,却是怀着猥琐的目的。而宙斯跟丽达生下了美女海伦,无论按照东方还是西方的标准,这都是典型的红颜祸水,倾国倾城(按字面意思理解)。所以,历来这个主题的大师作品中,天鹅往往是粗暴的、色情的,富有侵略性,再加上天鹅长长的脖子和头的形状——这是典型的男性象征。而绝大多数相关画作中,丽达都是以一个裸女的形象存在,往往散发着肉感和淫靡的欲望,正是情欲的象征。所以,尽管达·芬奇的画作中,女主人公更多地传达出母性的光辉,但是后世的艺术家对这一题材的发挥,都指向了这个故事中呼之欲出的情色、性爱的隐喻。
那么,为什么这种隐喻的指向要通过这么曲折的题材来表现?这个题材又为什么会从文艺复兴时期开始爆发,成为一代又一代画家经典的偏爱呢?
文艺复兴是什么?是十五六世纪开始几代欧洲文艺工作者,打着复兴希腊罗马时代文明的旗号,所进行的一个时代的创作。文艺复兴之前是什么时代?是号称黑暗的“中世纪”,是基督教统治的一千年。基督教的精神统治深入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禁欲主义的思想也禁锢人心。文艺复兴打着“复兴”的幌子,以“人文主义”的诉求,倡导着人性的解放。
解放,首先就是从人最本性的内容开始,个性解放,以人为本。在绘画方面的突破,就是这一幅幅散发着人性光芒的巨作。丽达和天鹅的故事,在古希腊时代,可能仅有神话方面的意义,这在发掘出的罗马时代的镶嵌画中,可以窥出一二。但是在文艺复兴时代人文主义大师的手里,这个故事里隐含的性爱隐喻,正是可以突破教会思想钳制的最好题材。何况这个题材表现的只是人和动物的互动,换句话说,不过是一个美女和一只鸟,跟男人和女人直接的性爱题材相比,毕竟只是类似擦边球一样的题材,正可以好好发挥一番。
达·芬奇画的丽达与天鹅,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开始,从他以后的无数文学家、艺术家,都对这一题材表现了浓厚的兴趣。诗人叶芝曾经就这个题材写过诗,米开朗基罗、拉斐尔、鲁本斯……一个个响当当的画家都画过这个美女和这只鸟。时至今日,尽管世情早已与500年前大不一样,有关性爱的主题也不必像几百年前一样面对宗教力量的强大压力,不必处处遮遮掩掩,但艺术家对这一题材的热情仍然是丝毫未减。近现代以来,艺术的流派层出不穷,每个流派都有关于丽达与天鹅的画作传世。
p.s.有关这个题材的画作,有些比较露骨,大家可以自行百度。(嘘……一般人儿我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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