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长征时被扣留的英国传教士,来听听他的奇遇吧
以湘鄂川黔边区为 据地的红二、六军团,在转战中对所经之处的外国教会采取了坚决取缔的态度,先后抓获了四个国籍的八名外国教会人员。除有三人被认为罪行确凿予以判刑扣押外,其余五人即被释放。对于被押人员,红军在与教会方面的谈判中采取了灵活策略,告知教会方面能以红军所急需的药品、盐、电 等物资为其抵赎刑期。1936年11月,红二、六军团由湘赣边区向西突围,踏上了长征之路。
1936年4月12日,他们由云南北上川康时,释放了英国基督教会牧师勃沙特,同年11月,勃沙特即出版了其记录长征亲历记的《神灵之手》(此书于1989年2月由昆仑出版社出版中文版时,定名为《一个被扣留的传教士的自述》)一书,而斯诺介绍长征的著作《西行漫记》则是1937年10月才出版的。
勃沙特第一次会面时任红六军团军团长、红二方面军副总指挥的萧克时便颇具戏剧性。勃沙特被请到设在一间庙中的军团司令部,萧克让他翻译了一份刚刚缴获的法文版贵州省地图。
萧克将军后来的一篇题为《红二、六军团的长征》的回忆录(见《亲历长征》,山西人民2006年9月版)中并未提及抓获外国传教士的事件,但勃沙特翻译地图一事从萧克1984年的一次回忆里还是得到了证实:“对我来说,这是一件不能遗忘的军事活动,我们从湖南进入贵州,用的只是旧中国中学生课本上的地图,图中只有省会、县城、大市镇和大河流、大山脉,只有20平方厘米大,得到这 1平方米大的贵州省地图,我们多么高兴啊。虽然在那以前,我们对传教士的印象不佳,但这位传教士帮我们译出了这张地图,而且在口译时,边译边谈,提供了不少情况,使我在思考部队行动方向时,有了一定的依据。在合作之后,固有的隔膜情形消除了不少,尤其令人难忘的是,我们后来转战贵州东部直到进入湖南,其间全是靠这份地图。”
勃沙特在其《神灵之手》中写道:“年仅25岁的萧克将军,相当热情开朗,是一个充满追求精神的共产党将领,他正希望在贵州东部建立一个共产党的政权。”1986年,中国驻外使馆人员在《长征——前所未有的故事》一书作者索尔兹伯里先生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居住在英国曼彻斯特市国王路、年逾九十的勃沙特,其间他还不断问讯着萧克将军。
对一项历史重大事件的叙述,不乏概念性的界定,缺少的往往是细节的记事,对长征的缕陈也是如此。回忆录的价值便在于能以不同的视角、不同的立场阐发与申说所要追忆的事件,琐屑中的趣味、情节中的可读,对于后人了解真实的历史,起到的是旁注与释疑的作用。萧克将军的回忆录与勃沙特的记述显然站在了不同的位置,将军的襟怀与教士的视野毕竟有别,若是两厢结合起来阅读,对于一个事件的清晰凸显,显然是有帮助的。
红四方面军曾于1936年4月4日晚攻下了西康省的瞻化县城,之后任命当地的藏族土司巴顿多吉为瞻化革命委员会主任,同年6月16日,红二、六军团抵达瞻化与红四方面军会合时,巴顿多吉便为红军解决了28万斤粮食及牛羊、鞋子、帐蓬若干,晚上还邀请萧克等团营以上干部吃饭,席间有牛羊肉及杂碎汤、大饼等。这一事件同 在萧克的回忆录中未予提及,它记录在洪学智将军一篇名曰《接应中央红军》(同见《亲历长征》一书)的回忆录中,“六军团的同志说,好久没有这样吃过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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