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鑑 · 卷一百九十四 · 唐纪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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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ī zhì tōng jiàn juǎn yī bǎi jiǔ shí sì táng jì shí。

资治通鑑 · 卷一百九十四 · 唐纪十。

sī mǎ guāng。

司马光。

qǐ xuán yì zhí xú，

起玄黓执徐，

jǐn qiáng yǔ zuò è sì yuè，

尽强圉作噩四月，

fán wǔ nián yǒu qí。

凡五年有奇。

tài zōng wén wǔ dà shèng dà guǎng xiào huáng dì shàng zhī xià zhēn guān liù nián rén chén，

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上之下 ◎贞观六年壬辰，

gōng yuán liù sān èr nián chūn，

公元六三二年 春，

zhēng yuè，

正月，

yǐ mǎo shuò，

乙卯朔，

rì yǒu shí zhī。

日有食之。

guǐ yǒu，

癸酉，

jìng zhōu liáo fǎn，

静州獠反，

jiāng jūn lǐ zǐ hé tǎo píng zhī。

将军李子和讨平之。

wén wǔ guān fù qǐng fēng shàn，

文武官复请封禅，

shàng yuē qīng bèi jiē yǐ fēng shàn wèi dì wáng shèng shì，

上曰：“卿辈皆以封禅为帝王盛事，

zhèn yì bù rán。

朕意不然。

ruò tiān xià yì ān，

若天下乂安，

jiā jǐ rén zú，

家给人足，

suī bù fēng shàn，

虽不封禅，

yōng hé shāng hū xī qín shǐ huáng fēng shàn，

庸何伤乎！昔秦始皇封禅，

ér hàn wén dì bù fēng shàn，

而汉文帝不封禅，

hòu shì qǐ yǐ wén dì zhī xián bù jí shǐ huáng xié qiě shì tiān sǎo dì ér jì，

后世岂以文帝之贤不及始皇邪！且事天扫地而祭，

hé bì dēng tài shān zhī diān，

何必登泰山之巅，

fēng shù chǐ zhī tǔ，

封数尺之土，

rán hòu kě yǐ zhǎn qí chéng jìng hū qún chén yóu qǐng zhī bù yǐ，

然后可以展其诚敬乎！”群臣犹请之不已，

shàng yì yù cóng zhī，

上亦欲从之，

wèi zhēng dú yǐ wéi bù kě。

魏征独以为不可。

shàng yuē gōng bù yù zhèn fēng shàn zhě，

上曰：“公不欲朕封禅者，

yǐ gōng wèi gāo xié yuē gāo yǐ。

以功未高邪？”曰：“高矣。

dé wèi hòu xié yuē hòu yǐ。

”“德未厚邪？”曰：“厚矣。

zhōng guó wèi ān xié yuē ān yǐ。

”“中国未安邪？”曰：“安矣。

sì yí wèi fú xié yuē fú yǐ。

”“四夷未服邪？”曰：“服矣。

nián gǔ wèi fēng xié yuē fēng yǐ。

”“年谷未丰邪？”曰：“丰矣。

fú ruì wèi zhì xié yuē zhì yǐ。

”“符瑞未至邪？”曰：“至矣。

rán zé hé wéi bù kě fēng shàn duì yuē bì xià suī yǒu cǐ liù zhě，

”然则何为不可封禅？”对曰：“陛下虽有此六者，

rán chéng suí mò dà luàn zhī hòu，

然承隋末大乱之后，

hù kǒu wèi fù，

户口未复，

cāng lǐn shàng xū，

仓廪尚虚，

ér chē jià dōng xún，

而车驾东巡，

qiān shèng wàn qí，

千乘万骑，

qí gōng dùn láo fèi，

其供顿劳费，

wèi yì rèn yě。

未易任也。

qiě bì xià fēng shàn，

且陛下封禅，

zé wàn guó xián jí，

则万国咸集，

yuǎn yí jūn zhǎng，

远夷君长，

jiē dāng hù cóng jīn zì yī luò yǐ dōng zhì yú hǎi dài，

皆当扈从；今自伊、洛以东至于海、岱，

yān huǒ shàng xī，

烟火尚希，

guàn mǎng jí mù，

灌莽极目，

cǐ nǎi yǐn róng dí rù fù zhōng，

此乃引戎狄入腹中，

shì zhī yǐ xū ruò yě。

示之以虚弱也。

kuàng shǎng lài bù zī，

况赏赉不赀，

wèi yàn yuǎn rén zhī wàng gěi fù lián nián，

未厌远人之望；给复连年，

bù cháng bǎi xìng zhī láo chóng xū míng ér shòu shí hài，

不偿百姓之劳；崇虚名而受实害，

bì xià jiāng yān yòng zhī huì hé nán běi shù zhōu dà shuǐ，

陛下将焉用之！”会河南、北数州大水，

shì suì qǐn。

事遂寝。

shàng jiàng xìng jiǔ chéng gōng，

上将幸九成宫，

tōng zhí sàn qí cháng shì yáo sī lián jiàn。

通直散骑常侍姚思廉谏。

shàng yuē zhèn yǒu qì jí，

上曰：“朕有气疾，

shǔ zhé dùn jù，

暑辄顿剧，

wǎng bì zhī ěr。

往避之耳。

cì sī lián juàn wǔ shí pǐ。

”赐思廉绢五十匹。

jiān chá yù shǐ mǎ zhōu shàng shū，

监察御史马周上疏，

yǐ wéi dōng gōng zài gōng chéng zhī zhōng，

以为：“东宫在宫城之中，

ér dà ān gōng nǎi zài gōng chéng zhī xī，

而大安宫乃在宫城之西，

zhì dù bǐ yú chén jū，

制度比于宸居，

shàng wèi bēi xiǎo，

尚为卑小，

yú sì fāng guān tīng，

于四方观听，

yǒu suǒ bù zú。

有所不足。

yí zēng xiū gāo dà，

宜增修高大，

yǐ chēng zhōng wài zhī wàng。

以称中外之望。

yòu，

又，

tài shàng huáng chūn qiū yǐ gāo，

太上皇春秋已高，

bì xià yí zhāo xī shì shàn。

陛下宜朝夕视膳。

jīn jiǔ chéng gōng qù jīng shī sān bǎi yú lǐ，

今九成宫去京师三百馀里，

tài shàng huáng huò shí sī niàn bì xià，

太上皇或时思念陛下，

bì xià hé yǐ fù zhī yòu，

陛下何以赴之？又，

chē jià cǐ xíng，

车驾此行，

yù yǐ bì shǔ tài shàng huáng shàng liú shǔ zhōng，

欲以避暑；太上皇尚留暑中，

ér bì xià dú jū jīng chù，

而陛下独居京处，

wēn qīng zhī lǐ，

温清之礼，

qiè suǒ wèi ān。

窃所未安。

jīn xíng jì yǐ chéng，

今行计已成，

bù kě fù zhǐ，

不可复止，

yuàn sù shì fǎn qī，

愿速示返期，

yǐ jiě zhòng huò。

以解众惑。

yòu，

又，

wáng cháng tōng bái míng dá jiē yuè gōng，

王长通、白明达皆乐工，

wéi pán tí hú sī zhèng zhǐ néng diào mǎ，

韦槃提、斛斯正止能调马，

zòng shǐ jì néng chū zhòng，

纵使技能出众，

zhèng kě lài zhī jīn bó，

正可赉之金帛，

qǐ dé chāo shòu guān jué，

岂得超授官爵，

míng yù yè lǚ，

鸣玉曳履，

yǔ shì jūn zǐ bǐ jiān ér lì，

与士君子比肩而立，

tóng zuò ér shí chén qiè chǐ zhī。

同坐而食？臣窃耻之。

shàng shēn nà zhī。

”上深纳之。

shàng yǐ xīn lìng wú sān shī guān，

上以新令无三师官，

èr yuè，

二月，

bǐng xū，

丙戌，

zhào tè zhì zhī。

诏特置之。

sān yuè，

三月，

wù chén，

戊辰，

shàng xìng jiǔ chéng gōng。

上幸九成宫。

gēng wǔ，

庚午，

tǔ yù hún kòu lán zhōu，

吐谷浑寇兰州，

zhōu bīng jī zǒu zhī。

州兵击走之。

cháng lè gōng zhǔ jiāng chū jiàng，

长乐公主将出降，

shàng yǐ gōng zhǔ huáng hòu suǒ shēng，

上以公主皇后所生，

tè ài zhī，

特爱之，

chì yǒu sī zī sòng bèi yú yǒng jiā cháng gōng zhǔ。

敕有司资送倍于永嘉长公主。

wèi zhēng jiàn yuē xī hàn míng dì yù fēng huáng zǐ，

魏征谏曰；“昔汉明帝欲封皇子，

yuē wǒ zi qǐ dé yǔ xiān dì zi bǐ jiē lìng bàn chǔ huái yáng。

曰：‘我子岂得与先帝子比！’皆令半楚、淮阳。

jīn zī sòng gōng zhǔ，

今资送公主，

bèi yú zhǎng zhǔ，

倍于长主，

dé wú yì yú míng dì zhī yì hū shàng rán qí yán，

得无异于明帝之意乎！”上然其言，

rù gào huáng hòu。

入告皇后。

hòu tàn yuē qiè jí wén bì xià chēng zhòng wèi zhēng，

后叹曰：“妾亟闻陛下称重魏征，

bù zhī qí gù，

不知其故，

jīn guān qí yǐn lǐ yì yǐ yì rén zhǔ zhī qíng，

今观其引礼义以抑人主之情，

nǎi zhī zhēn shè jì zhī chén yě qiè yǔ bì xià jié fà wèi fū fù，

乃知真社稷之臣也！妾与陛下结发为夫妇，

qū chéng ēn lǐ，

曲承恩礼，

měi yán bì xiān hòu yán sè，

每言必先候颜色，

bù gǎn qīng fàn wēi yán kuàng yǐ rén chén zhī shū yuǎn，

不敢轻犯威严；况以人臣之疏远，

nǎi néng kàng yán rú shì，

乃能抗言如是，

bì xià bù kě bù cóng yě。

陛下不可不从也。

yīn qǐng qiǎn zhōng shǐ jī qián sì bǎi mín juàn sì bǎi pǐ yǐ cì zhēng，

”因请遣中使赍钱四百缗、绢四百匹以赐征，

qiě yǔ zhī yuē wén gōng zhèng zhí，

且语之曰：“闻公正直，

nǎi jīn jiàn zhī，

乃今见之，

gù yǐ xiāng shǎng。

故以相赏。

gōng yí cháng bǐng cǐ xīn，

公宜常秉此心，

wù zhuǎn yí yě。

勿转移也。

shàng cháng bà cháo，

”上尝罢朝，

nù yuē huì xū shā cǐ tián shè wēng。

怒曰：“会须杀此田舍翁。

hòu wèn wèi shuí，

”后问为谁，

shàng yuē wèi zhēng měi tíng rǔ wǒ。

上曰：“魏征每廷辱我。

hòu tuì，

”后退，

jù cháo fú lì yú tíng，

具朝服立于庭，

shàng jīng wèn qí gù。

上惊问其故。

hòu yuē qiè wén zhǔ míng chén zhí jīn wèi zhēng zhí，

后曰：“妾闻主明臣直；今魏征直，

yóu bì xià zhī míng gù yě，

由陛下之明故也，

qiè gǎn bù hè shàng nǎi yuè。

妾敢不贺！”上乃悦。

xià，

夏，

sì yuè，

四月，

xīn mǎo，

辛卯，

xiāng zhōu dū du zōu xiāng gōng zhāng gōng jǐn zú。

襄州都督邹襄公张公谨卒。

míng rì，

明日，

shàng chū cì fā āi。

上出次发哀。

yǒu sī zòu，

有司奏，

chén rì jì kū。

辰日忌哭。

shàng yuē jūn zhī yú chén，

上曰：“君之于臣，

yóu fù zǐ yě，

犹父子也，

qíng fā yú zhōng，

情发于衷，

ān bì chén rì suì kū zhī。

安避辰日！”遂哭之。

liù yuè，

六月，

jǐ hài，

己亥，

jīn zhōu cì shǐ fēng dào wáng yuán hēng hōng。

金州刺史酆悼王元亨薨。

xīn hài，

辛亥，

jiāng wáng xiāo hōng。

江王嚣薨。

qiū，

秋，

qī yuè，

七月，

bǐng chén，

丙辰，

yān qí wáng tū qí zhī qiǎn shǐ rù gòng。

焉耆王突骑支遣使入贡。

chū，

初，

yān qí rù zhōng guó yóu qì lù，

焉耆入中国由碛路，

suí mò bì sè，

隋末闭塞，

dào yóu gāo chāng tū qí zhī qǐng fù kāi qì lù yǐ biàn wǎng lái，

道由高昌；突骑支请复开碛路以便往来，

shàng xǔ zhī。

上许之。

yóu shì gāo chāng hèn zhī，

由是高昌恨之，

qiǎn bīng xí yān qí，

遣兵袭焉耆，

dà lüè ér qù。

大掠而去。

xīn wèi，

辛未，

yàn sān pǐn yǐ shàng yú dān xiāo diàn。

宴三品已上于丹霄殿。

shàng cóng róng yán yuē zhōng wài yòu ān，

上从容言曰：“中外又安，

jiē gōng qīng zhī lì。

皆公卿之力。

rán suí yáng dì wēi jiā yí xià，

然隋炀帝威加夷、夏，

xié lì kuà yǒu běi huāng，

颉利跨有北荒，

tǒng yè hù xióng jù xī yù，

统叶护雄据西域，

jīn jiē fù wáng，

今皆覆亡，

cǐ nǎi zhèn yǔ gōng děng suǒ qīn jiàn，

此乃朕与公等所亲见，

wù jīn qiáng shèng yǐ zì mǎn yě xī tū jué sì yè hù kè hán fā bīng jī xuē yán tuó，

勿矜强盛以自满也！” 西突厥肆叶护可汗发兵击薛延陀，

wèi xuē yán tuó suǒ bài。

为薛延陀所败。

sì yè hù xìng cāi hěn，

肆叶护性猜狠，

xìn chán yǒu yǐ lì kè hán，

信谗；有乙利可汗，

gōng zuì duō，

功最多，

sì yè hù yǐ fēi qí zú lèi，

肆叶护以非其族类，

zhū miè zhī，

诛灭之，

yóu shì zhū bù jiē bù zì bǎo。

由是诸部皆不自保。

sì yè hù yòu jì mò hè shè zhī zǐ ní shú，

肆叶护又忌莫贺设之子泥孰，

yīn yù tú zhī，

阴欲图之，

ní shú bēn yān qí。

泥孰奔焉耆。

shè bēi dá guān yǔ nǔ shī bì èr bù gōng zhī，

设卑达官与弩失毕二部攻之，

sì yè hù qīng qí bēn kāng jū，

肆叶护轻骑奔康居，

xún zú。

寻卒。

guó rén yíng ní shú yú yān qí ér lì zhī，

国人迎泥孰于焉耆而立之，

shì wèi duō lù kè hán，

是为咄陆可汗，

qiǎn shǐ nèi fù。

遣使内附。

dīng yǒu，

丁酉，

qiǎn hóng lú shǎo qīng liú shàn yīn lì duō lù wèi xī lì bì duō lù kè hán。

遣鸿胪少卿刘善因立咄陆为奚利邲咄陆可汗。

rùn yuè，

闰月，

yǐ mǎo，

乙卯，

shàng yàn jìn chén yú dān xiāo diàn，

上宴近臣于丹霄殿，

zhǎng sūn wú jì yuē wáng guī wèi zhēng，

长孙无忌曰；“王珪、魏征，

xī wèi chóu chóu，

昔为仇雠，

bù wèi jīn rì dé tóng cǐ yàn。

不谓今日得同此宴。

shàng yuē zhēng guī jìn xīn suǒ shì，

”上曰：“征、珪尽心所事，

gù wǒ yòng zhī。

故我用之。

rán zhēng měi jiàn，

然征每谏，

wǒ bù cóng，

我不从，

wǒ yǔ zhī yán zhé bù yīng，

我与之言辄不应，

hé yě wèi zhēng duì yuē chén yǐ shì wèi bù kě，

何也？”魏征对曰：“臣以事为不可，

gù jiàn ruò bì xià bù cóng ér chén yīng zhī，

故谏；若陛下不从而臣应之，

zé shì suì shī xíng，

则事遂施行，

gù bù gǎn yīng。

故不敢应。

shàng yuē qiě yīng ér fù jiàn，

”上曰：“且应而复谏，

yōng hé shāng duì yuē xī shùn jiè jùn chén ěr wú miàn cóng，

庸何伤！”对曰：“昔舜戒郡臣：‘尔无面从，

tuì yǒu hòu yán。

退有后言。

chén xīn zhī qí fēi ér kǒu yīng bì xià，

’臣心知其非而口应陛下，

nǎi miàn cóng yě，

乃面从也，

qǐ jì qì shì shùn zhī yì xié shàng dà xiào yuē rén yán wèi zhēng jǔ zhǐ shū màn，

岂稷、契事舜之意邪！”上大笑曰：“人言魏征举止疏慢，

wǒ shì zhī gèng jué wǔ mèi，

我视之更觉妩媚，

zhèng wèi cǐ ěr zhēng qǐ，

正为此耳！”征起，

bài xiè yuē bì xià kāi chén shǐ yán，

拜谢曰：“陛下开臣使言，

gù chén dé jǐn qí yú，

故臣得尽其愚，

ruò bì xià jù ér bù shòu，

若陛下拒而不受，

chén hé gǎn shù fàn yán sè hū wù chén，

臣何敢数犯颜色乎！” 戊辰，

mì shū shǎo jiān yú shì nán shàng shèng dé lùn，

秘书少监虞世南上《圣德论》，

shàng cì shǒu zhào，

上赐手诏，

chēng qīng lùn tài gāo。

称：“卿论太高。

zhèn hé gǎn nǐ shàng gǔ dàn bǐ jìn shì chà shèng ěr。

朕何敢拟上古！但比近世差胜耳。

rán qīng shì dǔ qí shǐ，

然卿适睹其始，

wèi zhī qí zhōng。

未知其终。

ruò zhèn néng shèn zhōng rú shǐ，

若朕能慎终如始，

zé cǐ lùn kě chuán rú huò bù rán，

则此论可传；如或不然，

kǒng tú shǐ hòu shì xiào qīng yě。

恐徒使后世笑卿也。

jiǔ yuè，

” 九月，

jǐ yǒu，

己酉，

xìng qìng shàn gōng，

幸庆善宫，

shàng shēng shí gù zhái yě，

上生时故宅也，

yīn yǔ guì chén yàn，

因与贵臣宴，

fù shī。

赋诗。

qǐ jū láng qīng píng lǚ cái bèi zhī guǎn xián，

起居郎清平吕才被之管弦，

mìng yuē gōng chéng qìng shàn lè，

命曰：“《功成庆善乐》，

shǐ tóng zǐ bā yì wèi jiǔ gōng zhī wǔ，

使童子八佾为《九功之舞》，

dà yàn huì，

大宴会，

yǔ pò chén wǔ xié zòu yú tíng。

与《破陈舞》偕奏于庭。

tóng zhōu cì shǐ yù chí jìng dé yù yàn，

同州刺史尉迟敬德预宴，

yǒu bān zài qí shàng zhě，

有班在其上者，

jìng dé nù yuē rǔ hé gōng，

敬德怒曰：“汝何功，

zuò wǒ shàng rèn chéng wáng dào zōng cì qí xià，

坐我上！”任城王道宗次其下，

yù jiě zhī。

谕解之。

jìng dé quán ōu dào zōng，

敬德拳殴道宗，

mù jǐ miǎo。

目几眇。

shàng bù yì ér bà，

上不怿而罢，

wèi jìng dé yuē zhèn jiàn hàn gāo zǔ zhū miè gōng chén，

谓敬德曰：“朕见汉高祖诛灭功臣，

yì cháng yóu zhī，

意常尤之，

gù yù yǔ qīng děng gòng bǎo fù guì，

故欲与卿等共保富贵，

lìng zǐ sūn bù jué。

令子孙不绝。

rán qīng jū guān shù fàn fǎ，

然卿居官数犯法，

nǎi zhī hán péng zū hǎi，

乃知韩、彭菹醢，

fēi gāo zǔ zhī zuì yě。

非高祖之罪也。

guó jiā gāng jì，

国家纲纪，

wéi shǎng yǔ fá，

唯赏与罚，

fēi fèn zhī ēn，

非分之恩，

bù kě shǔ dé，

不可数得，

miǎn zì xiū chì，

勉自修饬，

wú yí hòu huǐ jìng dé yóu shì shǐ jù ér zì jí。

无贻后悔！”敬德由是始惧而自戢。

dōng，

冬，

shí yuè，

十月，

yǐ mǎo，

乙卯，

chē jià hái jīng shī。

车驾还京师。

dì shì shàng huáng yàn yú dà ān gōng，

帝侍上皇宴于大安宫，

dì yǔ huáng hòu gèng xiàn yǐn shàn jí fú yù zhī wù，

帝与皇后更献饮膳及服御之物，

yè jiǔ nǎi bà。

夜久乃罢。

dì qīn wèi shàng huáng pěng yú zhì diàn mén，

帝亲为上皇捧舆至殿门，

shàng huáng bù xǔ，

上皇不许，

mìng tài zǐ dài zhī。

命太子代之。

tū jué xié lì kè hán yù yù bù dé yì，

突厥颉利可汗郁郁不得意，

shù yǔ jiā rén xiāng duì bēi qì，

数与家人相对悲泣，

róng mào léi bèi。

容貌羸惫。

shàng jiàn ér lián zhī，

上见而怜之，

yǐ guó zhōu dì duō mí lù，

以虢州地多麋鹿，

kě yǐ yóu liè，

可以游猎，

nǎi yǐ xié lì wèi guó zhōu cì shǐ xié lì cí，

乃以颉利为虢州刺史；颉利辞，

bù yuàn wǎng。

不愿往。

guǐ wèi，

癸未，

fù yǐ wéi yòu wèi dà jiàng jūn。

复以为右卫大将军。

shí yī yuè，

十一月，

xīn sì，

辛巳，

qì bì qiú zhǎng hé lì shuài bù luò liù qiān yú jiā yì shā zhōu jiàng，

契苾酋长何力帅部落六千馀家诣沙州降，

zhào chù zhī yú gān liáng zhī jiān，

诏处之于甘、凉之间，

yǐ hé lì wèi zuǒ lǐng jūn jiāng jūn。

以何力为左领军将军。

gēng yín，

庚寅，

yǐ zuǒ guāng lù dài fu chén shū dá wèi lǐ bù shàng shū。

以左光禄大夫陈叔达为礼部尚书。

dì wèi shū dá yuē qīng wǔ dé zhōng yǒu dǎng yán，

帝谓叔达曰：“卿武德中有谠言，

gù yǐ cǐ guān xiāng bào。

故以此官相报。

duì yuē chén jiàn suí shì fù zǐ xiāng cán，

”对曰：“臣见隋室父子相残，

yǐ qǔ luàn wáng，

以取乱亡，

dāng rì zhī yán，

当日之言，

fēi wéi bì xià，

非为陛下，

nǎi shè jì zhī jì ěr。

乃社稷之计耳。

shí èr yuè，

” 十二月，

guǐ chǒu，

癸丑，

dì yǔ shì chén lùn ān wēi zhī běn。

帝与侍臣论安危之本。

zhōng shū lìng wēn yàn bó yuē fú yuàn bì xià cháng rú zhēn guān chū，

中书令温彦博曰：“伏愿陛下常如贞观初，

zé shàn yǐ。

则善矣。

dì yuē zhèn bǐ lái dài yú wéi zhèng hū wèi zhēng yuē zhēn guān zhī chū，

”帝曰：“朕比来怠于为政乎？”魏征曰：“贞观之初，

bì xià zhì zài jié jiǎn，

陛下志在节俭，

qiú jiàn bù juàn。

求谏不倦。

bǐ lái yíng shàn wēi duō，

比来营缮微多，

jiàn zhě pō yǒu wǔ zhǐ，

谏者颇有忤旨，

cǐ qí suǒ yǐ yì ěr。

此其所以异耳。

dì fǔ zhǎng dà xiào yuē chéng yǒu shì shì xīn wèi，

”帝拊掌大笑曰：“诚有是事！” 辛未，

dì qīn lù xì qiú，

帝亲录系囚，

jiàn yīng sǐ zhě，

见应死者，

mǐn zhī，

闵之，

zòng shǐ guī jiā，

纵使归家，

qī yǐ lái qiū lái jiù sǐ。

期以来秋来就死。

réng chì tiān xià sǐ qiú，

仍敕天下死囚，

jiē zòng qiǎn，

皆纵遣，

shǐ zhì qī lái yì jīng shī。

使至期来诣京师。

shì suì，

是岁，

dǎng xiàng děng qiāng qián hòu nèi shǔ zhě sān shí wàn kǒu。

党项等羌前后内属者三十万口。

gōng qīng yǐ xià qǐng fēng shàn zhě shǒu wěi xiāng shǔ，

公卿以下请封禅者首尾相属，

shàng yù yǐ jiù yǒu qì jí，

上谕以“旧有气疾，

kǒng dēng gāo zēng jù，

恐登高增剧，

gōng děng wù fù yán。

公等勿复言。

shàng wèi shì chén yuē zhèn bǐ lái jué shì huò bù néng jiē rú lǜ lìng，

” 上谓侍臣曰：“朕比来决事或不能皆如律令，

gōng bèi yǐ wéi shì xiǎo，

公辈以为事小，

bù fù zhí zòu。

不复执奏。

fū shì wú bù yóu xiǎo yǐ zhì dà，

夫事无不由小以致大，

cǐ nǎi wēi wáng zhī duān yě。

此乃危亡之端也。

xī guān lóng páng zhōng jiàn ér sǐ，

昔关龙逄忠谏而死，

zhèn měi tòng zhī。

朕每痛之。

yáng dì jiāo bào ér wáng，

炀帝骄暴而亡，

gōng bèi suǒ qīn jiàn yě。

公辈所亲见也。

gōng bèi cháng yí wèi zhèn sī yáng dì zhī wáng，

公辈常宜为朕思炀帝之亡，

zhèn cháng wèi gōng bèi niàn guān lóng páng zhī sǐ，

朕常为公辈念关龙逄之死，

hé huàn jūn chén bù xiāng bǎo hū shàng wèi wèi zhēng yuē wèi guān zé rén，

何患君臣不相保乎！” 上谓魏征曰：“为官择人，

bù kě zào cì。

不可造次。

yòng yī jūn zǐ，

用一君子，

zé jūn zǐ jiē zhì yòng yī xiǎo rén，

则君子皆至；用一小人，

zé xiǎo rén jìng jìn yǐ。

则小人竞进矣。

duì yuē rán。

”对曰：“然。

tiān xià wèi dìng，

天下未定，

zé zhuān qǔ qí cái，

则专取其才，

bù kǎo qí xíng sāng luàn jì píng，

不考其行；丧乱既平，

zé fēi cái xíng jiān bèi bù kě yòng yě。

则非才行兼备不可用也。

zhēn guān qī nián guǐ sì，

” ◎贞观七年癸巳，

gōng yuán liù sān sān nián chūn，

公元六三三年 春，

zhēng yuè，

正月，

gēng míng pò chén lè yuē qī dé wǔ。

更名《破陈乐》曰《七德舞》。

guǐ sì，

癸巳，

yàn sān pǐn yǐ shàng jí zhōu mù mán yí qiú cháng yú xuán wǔ mén，

宴三品已上及州牧、蛮夷酋长于玄武门，

zòu qī dé jiǔ gōng zhī wǔ。

奏《七德》、《九功》之舞。

tài cháng qīng xiāo yǔ shàng yán qī dé wǔ xíng róng shèng gōng，

太常卿萧瑀上言：“《七德舞》形容圣功，

yǒu suǒ wèi jǐn，

有所未尽，

qǐng xiě liú wǔ zhōu xuē rén guǒ dòu jiàn dé wáng shì chōng děng qín huò zhī zhuàng。

请写刘武周、薛仁果、窦建德、王世充等擒获之状。

shàng yuē bǐ jiē yī shí yīng xióng，

”上曰：“彼皆一时英雄，

jīn zhāo tíng zhī chén wǎng wǎng cháng běi miàn shì zhī，

今朝廷之臣往往尝北面事之，

ruò dǔ qí gù zhǔ qū rǔ zhī zhuàng，

若睹其故主屈辱之状，

néng bù shāng qí xīn hū yǔ xiè yuē cǐ fēi chén yú lǜ suǒ jí。

能不伤其心乎？”瑀谢曰：“此非臣愚虑所及。

wèi zhēng yù shàng yǎn wǔ xiū wén，

”魏征欲上偃武修文，

měi shì yàn，

每侍宴，

jiàn qī dé wǔ zhé fǔ shǒu bù shì，

见《七德舞》辄俯首不视，

jiàn jiǔ gōng wǔ zé dì guān zhī。

见《九功舞》则谛观之。

sān yuè，

三月，

wù zǐ，

戊子，

shì zhōng wáng guī zuò lòu xiè jìn zhōng yǔ，

侍中王珪坐漏泄禁中语，

zuǒ qiān tóng zhōu cì shǐ。

左迁同州刺史。

gēng yín，

庚寅，

yǐ mì shū jiān wèi zhēng wèi shì zhōng。

以秘书监魏征为侍中。

zhí tài shǐ yōng rén lǐ chún fēng zòu líng tái hòu yí zhì dù shū lüè，

直太史雍人李淳风奏灵台候仪制度疏略，

dàn yǒu chì dào，

但有赤道，

qǐng gèng zào hún tiān huáng dào yí，

请更造浑天黄道仪，

xǔ zhī。

许之。

guǐ sì，

癸巳，

chéng ér zòu zhī。

成而奏之。

xià，

夏，

wǔ yuè，

五月，

guǐ wèi，

癸未，

shàng xìng jiǔ chéng gōng。

上幸九成宫。

yǎ zhōu dào héng jūn zǒng guǎn zhāng shì guì jī fǎn liáo，

雅州道行军总管张士贵击反獠，

pò zhī。

破之。

qiū，

秋，

bā yuè，

八月，

yǐ chǒu，

乙丑，

zuǒ tún wèi dà jiàng jūn qiáo jìng gōng zhōu fàn zú。

左屯卫大将军谯敬公周范卒。

shàng xíng xìng，

上行幸，

cháng lìng fàn yǔ fáng xuán líng jū shǒu。

常令范与房玄龄居守。

fàn wéi rén zhōng dǔ yán zhèng，

范为人忠笃严正，

jí shén，

疾甚，

bù kěn chū wài，

不肯出外，

jìng zhōng yú nèi xǐng，

竟终于内省，

yǔ xuán líng xiāng bào ér jué yuē suǒ hèn bù huò zài fèng shèng yán xīn wèi，

与玄龄相抱而诀曰：“所恨不获再奉圣颜！” 辛未，

yǐ zhāng shì guì wèi gōng zhōu dào héng jūn zǒng guǎn，

以张士贵为龚州道行军总管，

shǐ jī fǎn liáo。

使击反獠。

jiǔ yuè，

九月，

shān dōng hé nán sì shí yú zhōu shuǐ，

山东、河南四十馀州水，

qiǎn shǐ zhèn zhī。

遣使赈之。

qù suì suǒ zòng tiān xià sǐ qiú fán sān bǎi jiǔ shí rén，

去岁所纵天下死囚凡三百九十人，

wú rén dū shuài，

无人督帅，

jiē rú qī zì yì cháo táng，

皆如期自诣朝堂，

wú yī rén wáng nì zhě shàng jiē shè zhī。

无一人亡匿者；上皆赦之。

dōng，

冬，

shí yuè，

十月，

gēng shēn，

庚申，

shàng hái jīng shī。

上还京师。

shí yī yuè，

十一月，

rén chén，

壬辰，

yǐ kāi fǔ yí tóng sān sī zhǎng sūn wú jì wèi sī kōng，

以开府仪同三司长孙无忌为司空，

wú jì gù cí yuē chén tiǎn yù wài qī，

无忌固辞曰：“臣忝预外戚，

kǒng tiān xià wèi bì xià wèi sī。

恐天下谓陛下为私。

shàng bù xǔ，

”上不许，

yuē wú wèi guān zé rén，

曰：“吾为官择人，

wéi cái shì yǔ。

惟才是与。

gǒu huò bù cái，

苟或不才，

suī qīn bù yòng，

虽亲不用，

xiāng yì wáng shén fú shì yě rú qí yǒu cái，

襄邑王神符是也；如其有才，

suī chóu bù qì，

虽仇不弃，

wèi zhēng děng shì yě。

魏征等是也。

jīn rì zhī jǔ，

今日之举，

fēi sī qīn yě。

非私亲也。

shí èr yuè，

” 十二月，

jiǎ yín，

甲寅，

shàng xìng fú róng yuán bǐng chén，

上幸芙蓉园；丙辰，

xiào liè shǎo líng yuán。

校猎少陵原。

wù wǔ，

戊午，

hái gōng，

还宫，

cóng shàng huáng zhì jiǔ gù hàn wèi yāng gōng。

从上皇置酒故汉未央宫。

shàng huáng mìng tū jué xié lì kè hán qǐ wǔ，

上皇命突厥颉利可汗起舞，

yòu mìng nán mán qiú zhǎng féng zhì dài yǒng shī，

又命南蛮酋长冯智戴咏诗，

jì ér xiào yuē hú yuè yī jiā，

既而笑曰：“胡、越一家，

zì gǔ wèi yǒu yě dì fèng shāng shàng shòu yuē jīn sì yí rù chén，

自古未有也！”帝奉觞上寿曰：“今四夷入臣，

jiē bì xià jiào huì，

皆陛下教诲，

fēi chén zhì lì suǒ jí。

非臣智力所及。

xī hàn gāo zǔ yì cóng tài shàng huáng zhì jiǔ cǐ gōng，

昔汉高祖亦从太上皇置酒此宫，

wàng zì jīn dà，

妄自矜大，

chén suǒ bù qǔ yě。

臣所不取也。

shàng huáng dà yuè。

”上皇大悦。

diàn shàng jiē hū wàn suì。

殿上皆呼万岁。

dì wèi zuǒ shù zǐ yú zhì níng yòu shù zǐ dù zhèng lún yuē zhèn nián shí bā，

帝谓左庶子于志宁、右庶子杜正伦曰：“朕年十八，

yóu zài mín jiān，

犹在民间，

mín zhī jí kǔ qíng wěi，

民之疾苦情伪，

wú bù zhī zhī。

无不知之。

jí jū dà wèi，

及居大位，

qū chǔ shì wù，

区处世务，

yóu yǒu chà shī。

犹有差失。

kuàng tài zǐ shēng zhǎng shēn gōng，

况太子生长深宫，

bǎi xìng jiān nán，

百姓艰难，

ěr mù suǒ wèi shè，

耳目所未涉，

néng wú jiāo yì hū qīng děng bù kě bù jí jiàn。

能无骄逸乎？卿等不可不极谏。

tài zǐ hǎo xī xì，

”太子好嬉戏，

pō kuī lǐ fǎ，

颇亏礼法，

zhì níng yǔ yòu shù zǐ kǒng yǐng dá shù zhí jiàn，

志宁与右庶子孔颖达数直谏，

shàng wén ér jiā zhī，

上闻而嘉之，

gè cì jīn yī jīn，

各赐金一斤，

bó wǔ bǎi pǐ。

帛五百匹。

gōng bù shàng shū duàn lún zòu zhēng qiǎo gōng yáng sī qí，

工部尚书段纶奏征巧工杨思齐，

shàng lìng shì zhī。

上令试之。

lún shǐ xiān zào kuǐ lěi。

纶使先造傀儡。

shàng yuē dé qiǎo gōng shù gōng guó shì，

上曰：“得巧工庶供国事，

qīng lìng xiān zào xì jù，

卿令先造戏具，

qǐ bǎi gōng xiāng jiè wú zuò yín qiǎo zhī yì xié nǎi xuē lún jiē。

岂百工相戒无作淫巧之意邪！”乃削纶阶。

jiā líng zhōu liáo fǎn，

嘉、陵州獠反，

mìng hán jiāng fǔ tǒng jūn niú jìn dá jī pò zhī。

命邗江府统军牛进达击破之。

shàng wèn wèi zhēng yuē qún chén shàng shū kě cǎi，

上问魏征曰：“群臣上书可采，

jí zhào duì duō shī cì，

及召对多失次，

hé yě duì yuē chén guān bǎi sī zòu shì，

何也？”对曰：“臣观百司奏事，

cháng shù rì sī zhī，

常数日思之，

jí zhì shàng qián，

及至上前，

sān fēn bù néng dào yī。

三分不能道一。

kuàng jiàn zhě fú yì chù jì，

况谏者拂意触忌，

fēi bì xià jiè zhī cí sè，

非陛下借之辞色，

qǐ gǎn jǐn qí qíng zāi shàng yóu shì jiē qún chén cí sè yù wēn，

岂敢尽其情哉！”上由是接群臣辞色愈温，

cháng yuē yáng dì duō cāi jì，

尝曰：“炀帝多猜忌，

lín cháo duì qún chén duō bù yǔ。

临朝对群臣多不语。

zhèn zé bù rán，

朕则不然，

yǔ qún chén xiāng qīn rú yī tǐ ěr。

与群臣相亲如一体耳。

zhēn guān bā nián jiǎ wǔ，

” ◎贞观八年甲午，

gōng yuán liù sān sì nián chūn，

公元六三四年 春，

zhēng yuè，

正月，

guǐ wèi，

癸未，

tū jué xié lì kè hán zú。

突厥颉利可汗卒。

mìng guó rén cóng qí sú，

命国人从其俗，

fén shī zàng zhī。

焚尸葬之。

xīn chǒu，

辛丑，

xíng jūn zǒng guǎn zhāng shì guì tǎo dōng xī wáng dòng fǎn liáo，

行军总管张士贵讨东、西王洞反獠，

píng zhī。

平之。

shàng yù fēn qiǎn dà chén wèi zhū dào chù zhì dà shǐ，

上欲分遣大臣为诸道黜陟大使，

wèi dé qí rén lǐ jìng jiàn wèi zhēng。

未得其人；李靖荐魏征。

shàng yuē zhēng zhēn guī zhèn shī，

上曰：“征箴规朕失，

bù kě yī rì lí zuǒ yòu。

不可一日离左右。

nǎi mìng jìng yǔ tài cháng qīng xiāo yǔ děng fán shí sān rén fēn háng tiān xià，

”乃命靖与太常卿萧瑀等凡十三人分行天下，

chá zhǎng lì xián bù xiào，

“察长吏贤不肖，

wèn mín jiān jí kǔ，

问民间疾苦，

lǐ gāo nián，

礼高年，

zhèn qióng fá，

赈穷乏，

qǐ zhì yān，

起滞淹，

bǐ shǐ zhě suǒ zhì，

俾使者所至，

rú zhèn qīn dǔ。

如朕亲睹。

sān yuè，

” 三月，

gēng chén，

庚辰，

shàng xìng jiǔ chéng gōng。

上幸九成宫。

xià，

夏，

wǔ yuè，

五月，

xīn wèi shuò，

辛未朔，

rì yǒu shí zhī。

日有食之。

chū，

初，

tǔ yù hún kè hán fú yǔn qiǎn shǐ rù gòng，

吐谷浑可汗伏允遣使入贡，

wèi fǎn，

未返，

dà lüè shàn zhōu ér qù。

大掠鄯州而去。

shàng qiǎn shǐ ràng zhī，

上遣使让之，

zhēng fú yǔn rù cháo，

征伏允入朝，

chēng jí bù zhì，

称疾不至，

réng wèi qí zi zūn wáng qiú hūn shàng xǔ zhī，

仍为其子尊王求婚；上许之，

lìng qí qīn yíng，

令其亲迎，

zūn wáng yòu bù zhì，

尊王又不至，

nǎi jué hūn，

乃绝婚，

fú yǔn fù qiǎn bīng kòu lán kuò èr zhōu。

伏允复遣兵寇兰、廓二州。

fú yǔn nián lǎo，

伏允年老，

xìn qí chén tiān zhù wáng zhī móu，

信其臣天柱王之谋，

shù fàn biān yòu zhí táng shǐ zhě zhào dé kǎi，

数犯边；又执唐使者赵德楷，

shàng qiǎn shǐ yù zhī，

上遣使谕之，

shí fǎn yòu yǐn qí shǐ zhě，

十返；又引其使者，

lín xuān qīn yù yǐ huò fú，

临轩亲谕以祸福，

fú yǔn zhōng wú quān xīn。

伏允终无悛心。

liù yuè，

六月，

qiǎn zuǒ xiāo wèi dà jiàng jūn duàn zhì xuán wèi xī hǎi dào héng jūn zǒng guǎn，

遣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为西海道行军总管，

zuǒ xiāo wèi jiāng jūn fán xìng wèi chì shuǐ dào héng jūn zǒng guǎn，

左骁卫将军樊兴为赤水道行军总管，

jiāng biān bīng jí qì bì dǎng xiàng zhī zhòng yǐ jī zhī。

将边兵及契苾、党项之众以击之。

qiū，

秋，

qī yuè，

七月，

shān dōng hé nán huái hǎi zhī jiān dà shuǐ。

山东、河南、淮、海之间大水。

shàng lǚ qǐng shàng huáng bì shǔ jiǔ chéng gōng，

上屡请上皇避暑九成宫，

shàng huáng yǐ suí wén dì zhōng yú bǐ，

上皇以隋文帝终于彼，

è zhī。

恶之。

dōng，

冬，

shí yuè，

十月，

yíng dà míng gōng，

营大明宫，

yǐ wéi shàng huáng qīng shǔ zhī suǒ。

以为上皇清暑之所。

wèi chéng ér shàng huáng qǐn jí，

未成而上皇寝疾，

bù guǒ jū。

不果居。

xīn chǒu，

辛丑，

duàn zhì xuán jī tǔ yù hún，

段志玄击吐谷浑，

pò zhī，

破之，

zhuī bēn bā bǎi yú lǐ，

追奔八百馀里，

qù qīng hǎi sān shí yú lǐ，

去青海三十馀里，

tǔ yù hún qū mù mǎ ér dùn。

吐谷浑驱牧马而遁。

jiǎ zǐ，

甲子，

shàng hái jīng shī。

上还京师。

yòu pú yè lǐ jìng yǐ jí xùn wèi，

右仆射李靖以疾逊位，

xǔ zhī。

许之。

shí yī yuè，

十一月，

xīn wèi，

辛未，

yǐ jìng wèi tè jìn，

以靖为特进，

fēng jué rú gù，

封爵如故，

lù cì lì zú bìng yī jiù gěi，

禄赐、吏卒并依旧给，

qí jí xiǎo chōu，

俟疾小瘳，

měi sān liǎng rì zhì mén xià zhōng shū píng zhāng zhèng shì。

每三两日至门下、中书平章政事。

jiǎ shēn，

甲申，

tǔ bō zàn pǔ qì zōng nòng zàn qiǎn shǐ rù gòng，

吐蕃赞普弃宗弄赞遣使入贡，

réng qǐng hūn。

仍请婚。

tǔ bō zài tǔ yù hún xī nán，

吐蕃在吐谷浑西南，

jìn shì jìn qiáng，

近世浸强，

cán shí tā guó，

蚕食它国，

tǔ yǔ guǎng dà，

土宇广大，

shèng bīng shù shí wàn，

胜兵数十万，

rán wèi cháng tōng zhōng guó。

然未尝通中国。

qí wáng chēng zàn pǔ，

其王称赞普，

sú bù yán xìng，

俗不言姓，

wáng zú jiē yuē lùn，

王族皆曰论，

huàn zú jiē yuē shàng。

宦族皆曰尚。

qì zōng nòng zàn yǒu yǒng lüè，

弃宗弄赞有勇略，

sì lín wèi zhī。

四邻畏之。

shàng qiǎn shǐ zhě féng dé xiá wǎng wèi fǔ zhī。

上遣使者冯德遐往慰抚之。

dīng hài，

丁亥，

tǔ yù hún kòu liáng zhōu。

吐谷浑寇凉州。

jǐ chǒu，

己丑，

xià zhào dà jǔ tǎo tǔ yù hún。

下诏大举讨吐谷浑。

shàng yù de lǐ jìng wèi jiāng，

上欲得李靖为将，

wèi qí lǎo，

为其老，

zhòng láo zhī。

重劳之。

jìng wén zhī，

靖闻之，

qǐng xíng shàng dà yuè。

请行；上大悦。

shí èr yuè，

十二月，

xīn chǒu，

辛丑，

yǐ jìng wèi xī hǎi dào héng jūn dà zǒng guǎn，

以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

jié dù zhū jūn。

节度诸军。

bīng bù shàng shū hóu jūn jí wèi jī shí dào xíng bù shàng shū rèn chéng wáng dào zōng wèi shàn shàn dào liáng zhōu dū du lǐ dà liàng wèi qiě mò dào mín zhōu dū du lǐ dào yàn wèi chì shuǐ dào lì zhōu cì shǐ gāo zèng shēng wèi yán zé dào héng jūn zǒng guǎn，

兵部尚书侯君集为积石道、刑部尚书任城王道宗为鄯善道、凉州都督李大亮为且末道、岷州都督李道彦为赤水道、利州刺史高甑生为盐泽道行军总管，

bìng tū jué qì bì zhī zhòng jī tǔ yù hún。

并突厥、契苾之众击吐谷浑。

dì pìn suí tōng shì shè rén zhèng rén jī nǚ wèi chōng huá，

帝聘隋通事舍人郑仁基女为充华，

zhào yǐ xíng，

诏已行，

cè shǐ jiāng fā，

册使将发，

wèi zhēng wén qí cháng xǔ jià shì rén lù shuǎng，

魏征闻其尝许嫁士人陆爽，

jù shàng biǎo jiàn。

遽上表谏。

dì wén zhī，

帝闻之，

dà jīng，

大惊，

shǒu zhào shēn zì kè zé，

手诏深自克责，

mìng tíng cè shǐ。

命停册使。

fáng xuán líng děng zòu chēng xǔ jià lù shì，

房玄龄等奏称：“许嫁陆氏，

wú xiǎn zhuàng，

无显状，

dà lǐ jì xíng，

大礼既行，

bù kě zhōng zhǐ。

不可中止。

shuǎng yì biǎo yán chū wú hūn yīn zhī yì。

”爽亦表言初无婚姻之议。

dì wèi zhēng yuē qún chén huò róng xī hé shuǎng yì zì chén，

帝谓征曰：“群臣或容希合；爽亦自陈，

hé yě duì yuē bǐ yǐ bì xià wèi wài suī shě zhī，

何也？”对曰：“彼以陛下为外虽舍之，

huò yīn jiā zuì qiǎn，

或阴加罪谴，

gù bù dé bù rán。

故不得不然。

dì xiào yuē wài rén yì huò dāng rú shì。

”帝笑曰：“外人意或当如是。

zhèn zhī yán wèi néng shǐ rén bì xìn rú cǐ xié zhōng mù chéng huáng fǔ dé cān shàng yán xiū luò yáng gōng，

朕之言未能使人必信如此邪？” 中牟丞皇甫德参上言：“修洛阳宫，

láo rén shōu dì zū，

劳人；收地租，

hòu liǎn sú hào gāo jì，

厚敛；俗好高髻，

gài gōng zhōng suǒ huà。

盖宫中所化。

shàng nù，

”上怒，

wèi fáng xuán líng děng yuē dé cān yù guó jiā bù yì yī rén，

谓房玄龄等曰：“德参欲国家不役一人，

bù shōu dòu zū，

不收斗租，

gōng rén jiē wú fā，

宫人皆无发，

nǎi kě qí yì xié yù zhì qí bàng shàn zhī zuì。

乃可其意邪！”欲治其谤讪之罪。

wèi zhēng jiàn yuē jiǎ yì dāng hàn wén dì shí shàng shū，

魏征谏曰：“贾谊当汉文帝时上书，

yún kě wèi tòng kū zhě yī，

云‘可为痛哭者一，

kě wèi liú tì zhě èr。

可为流涕者二。

zì gǔ shàng shū bù jī qiè，

’自古上书不激切，

bù néng dòng rén zhǔ zhī xīn，

不能动人主之心，

suǒ wèi kuáng fū zhī yán，

所谓狂夫之言，

shèng rén zé yān，

圣人择焉，

wéi bì xià cái chá。

唯陛下裁察。

shàng yuē zhèn zuì sī rén，

”上曰：“朕罪斯人，

zé shuí fù gǎn yán nǎi cì juàn èr shí pǐ。

则谁复敢言？”乃赐绢二十匹。

tā rì，

他日，

zhēng zòu yán bì xià jìn rì bù hǎo zhí yán，

征奏言：“陛下近日不好直言，

suī miǎn qiǎng hán róng，

虽勉强含容，

fēi nǎng shí zhī huō rú。

非曩时之豁如。

shàng nǎi gèng jiā yōu cì，

”上乃更加优赐，

bài jiān chá yù shǐ。

拜监察御史。

zhōng shū shè rén gāo jì fǔ shàng yán wài guān bēi pǐn，

中书舍人高季辅上言：“外官卑品，

yóu wèi dé lù，

犹未得禄，

jī hán qiè shēn，

饥寒切身，

nán bǎo qīng bái，

难保清白，

jīn cāng lǐn jìn shí，

今仓廪浸实，

yí liàng jiā yōu gěi，

宜量加优给，

rán hòu kě zé yǐ bù tān，

然后可责以不贪，

yán shè kē jìn。

严设科禁。

yòu，

又，

mì wáng yuán xiǎo děng jiē bì xià zhī dì，

密王元晓等皆陛下之弟，

bǐ jiàn dì zi bài zhū shū，

比见帝子拜诸叔，

shū jiē dá bài，

叔皆答拜，

wěn luàn zhāo mù，

紊乱昭穆，

yí xùn zhī yǐ lǐ。

宜训之以礼。

shū zòu，

”书奏，

shàng shàn zhī。

上善之。

xī tū jué duō lù kè hán zú，

西突厥咄陆可汗卒，

qí dì tóng é shè lì，

其弟同娥设立，

shì wèi shā bō luó xì lì shī kè hán。

是为沙钵罗咥利失可汗。

zhēn guān jiǔ nián yǐ wèi，

◎贞观九年乙未，

gōng yuán liù sān wǔ nián chūn，

公元六三五年 春，

zhēng yuè，

正月，

dǎng xiàng xiān nèi shǔ zhě jiē pàn guī tǔ yù hún。

党项先内属者皆叛归吐谷浑。

sān yuè，

三月，

gēng chén，

庚辰，

táo zhōu qiāng pàn rù tǔ yù hún，

洮州羌叛入吐谷浑，

shā cì shǐ kǒng zhǎng xiù。

杀刺史孔长秀。

rén chén，

壬辰，

shè tiān xià。

赦天下。

yǐ yǒu，

乙酉，

yán zé dào héng jūn zǒng guǎn gāo zèng shēng jī pàn qiāng，

盐泽道行军总管高甑生击叛羌，

pò zhī。

破之。

gēng yín，

庚寅，

zhào mín zī fēn sān děng wèi jǐn qí xiáng，

诏：民赀分三等未尽其详，

yí fēn jiǔ děng。

宜分九等。

shàng wèi wèi zhēng yuē qí hòu zhǔ zhōu tiān yuán jiē zhòng liǎn bǎi xìng，

上谓魏征曰：“齐后主、周天元皆重敛百姓，

hòu zì fèng yǎng，

厚自奉养，

lì jié ér wáng。

力竭而亡。

pì rú chán rén zì gǎn qí ròu，

譬如馋人自敢其肉，

ròu jǐn ér bì，

肉尽而毙，

hé qí yú yě rán èr zhǔ shú wèi yōu liè duì yuē qí hòu zhǔ nuò ruò，

何其愚也！然二主孰为优劣？”对曰：“齐后主懦弱，

zhèng chū duō mén zhōu tiān yuán jiāo bào，

政出多门；周天元骄暴，

wēi fú zài jǐ suī tóng wèi wáng guó，

威福在己；虽同为亡国，

qí zhǔ yóu liè yě。

齐主尤劣也。

xià，

” 夏，

rùn sì yuè，

闰四月，

guǐ yǒu，

癸酉，

rèn chéng wáng dào zōng bài tǔ yù hún yú kù shān。

任城王道宗败吐谷浑于库山。

tǔ yù hún kè hán fú yǔn xī shāo yě cǎo，

吐谷浑可汗伏允悉烧野草，

qīng bīng zǒu rù qì。

轻兵走入碛。

zhū jiàng yǐ wéi mǎ wú cǎo，

诸将以为“马无草，

pí shòu，

疲瘦，

wèi kě shēn rù。

未可深入。

hóu jūn jí yuē bù rán。

”侯君集曰：“不然。

xiàng zhě duàn zhì xuán jūn hái，

向者段志玄军还，

cái jí shàn zhōu，

才及鄯州，

lǔ yǐ zhì qí chéng xià。

虏已至其城下。

gài lǔ yóu wán shí，

盖虏犹完实，

zhòng wèi zhī yòng gù yě。

众为之用故也。

jīn yī bài zhī hòu，

今一败之后，

shǔ táo niǎo sàn，

鼠逃鸟散，

chì hòu yì jué，

斥候亦绝，

jūn chén xié lí，

君臣携离，

fù zǐ xiāng shī，

父子相失，

qǔ zhī yì yú shí jiè。

取之易于拾芥。

cǐ ér bù chéng，

此而不乘，

hòu bì huǐ zhī。

后必悔之。

lǐ jìng cóng zhī。

”李靖从之。

zhōng fēn qí jūn wèi liǎng dào jìng yǔ xuē wàn jūn lǐ dà liàng yóu běi dào，

中分其军为两道：靖与薛万均、李大亮由北道，

jūn jí yǔ rèn chéng wáng dào zōng yóu nán dào。

君集与任城王道宗由南道。

wù zǐ，

戊子，

jìng bù jiàng xuē gū ér bài tǔ yù hún yú màn tóu shān，

靖部将薛孤儿败吐谷浑于曼头山，

zhǎn qí míng wáng，

斩其名王，

dà huò zá chù，

大获杂畜，

yǐ chōng jūn shí。

以充军食。

guǐ sì，

癸巳，

jìng děng bài tǔ yù hún yú niú xīn duī，

靖等败吐谷浑于牛心堆，

yòu bài zhū chì shuǐ yuán。

又败诸赤水原。

hóu jūn jí rèn chéng wáng dào zōng yǐn bīng xíng wú rén zhī jìng èr qiān yú lǐ，

侯君集、任城王道宗引兵行无人之境二千馀里，

shèng xià jiàng shuāng，

盛夏降霜，

jīng pò luó zhēn gǔ，

经破逻真谷，

qí dì wú shuǐ，

其地无水，

rén hé bīng，

人龁冰，

mǎ dàn xuě。

马啖雪。

wǔ yuè，

五月，

zhuī jí fú yǔn yú wū hǎi，

追及伏允于乌海，

yǔ zhàn，

与战，

dà pò zhī，

大破之，

huò qí míng wáng。

获其名王。

xuē wàn jūn xuē wàn chè yòu bài tiān zhù wáng yú sì hǎi。

薛万均、薛万彻又败天柱王于寺海。

shàng huáng zì qù qiū dé fēng jí，

上皇自去秋得风疾，

gēng zǐ，

庚子，

bēng yú chuí gǒng diàn。

崩于垂拱殿。

jiǎ chén，

甲辰，

qún chén qǐng shàng zhǔn yí gào shì jūn guó dà shì，

群臣请上准遗诰视军国大事，

shàng bù xǔ。

上不许。

yǐ sì，

乙巳，

zhào tài zǐ chéng gān yú dōng gōng píng jué shù zhèng。

诏太子承乾于东宫平决庶政。

chì shuǐ zhī zhàn，

赤水之战，

xuē wàn jūn xuē wàn chè qīng qí xiān jìn，

薛万均、薛万彻轻骑先进，

wèi tǔ yù hún suǒ wéi，

为吐谷浑所围，

xiōng dì jiē zhòng qiāng，

兄弟皆中枪，

shī mǎ bù dòu，

失马步斗，

cóng qí sǐ zhě shén liù qī，

从骑死者什六七，

zuǒ lǐng jūn jiāng jūn qì bì hé lì jiāng shù bǎi qí jiù zhī，

左领军将军契苾何力将数百骑救之，

jié lì fèn jī，

竭力奋击，

suǒ xiàng pī mǐ，

所向披靡，

wàn jūn wàn chè yóu shì de miǎn。

万均、万彻由是得免。

lǐ dà liàng bài tǔ yù hún yú shǔ hún shān，

李大亮败吐谷浑于蜀浑山，

huò qí míng wáng èr shí rén。

获其名王二十人。

jiāng jūn zhí shī sī lì bài tǔ yù hún yú jū rú chuān。

将军执失思力败吐谷浑于居茹川。

lǐ jìng dū zhū jūn jīng jī shí shān hé yuán，

李靖督诸军经积石山河源，

zhì qiě mò，

至且末，

qióng qí xī jìng。

穷其西境。

wén fú yǔn zài tū lún chuān，

闻伏允在突伦川，

jiāng bēn yú tián，

将奔于阗，

qì bì hé lì yù zhuī xí zhī。

契苾何力欲追袭之。

xuē wàn jūn chéng qí qián bài，

薛万均惩其前败，

gù yán bù kě。

固言不可。

hé lì yuē lǔ fēi yǒu chéng guō，

何力曰：“虏非有城郭，

suí shuǐ cǎo qiān xǐ，

随水草迁徙，

ruò bù yīn qí jù jū xí qǔ zhī，

若不因其聚居袭取之，

yī zhāo yún sàn，

一朝云散，

qǐ dé fù qīng qí cháo xué xié zì xuǎn xiāo qí qiān yú，

岂得复倾其巢穴邪！”自选骁骑千馀，

zhí qù tū lún chuān，

直趣突伦川，

wàn jūn nǎi yǐn bīng cóng zhī。

万均乃引兵从之。

qì zhōng fá shuǐ，

碛中乏水，

jiàng shì cì mǎ xuè yǐn zhī。

将士刺马血饮之。

xí pò fú yǔn yá zhàng，

袭破伏允牙帐，

zhǎn shǒu shù qiān jí，

斩首数千级，

huò zá chù èr shí yú wàn，

获杂畜二十馀万，

fú yǔn tuō shēn zǒu，

伏允脱身走，

fú qí qī zǐ。

俘其妻子。

hóu jūn jí děng jìn yú xīng xiù chuān，

侯君集等进逾星宿川，

zhì bǎi hǎi，

至柏海，

hái yǔ lǐ jìng jūn hé。

还与李靖军合。

dà níng wáng shùn，

大宁王顺，

suí shì zhī shēng fú yǔn zhī dí zǐ yě，

隋氏之甥、伏允之嫡子也，

wèi shì zi yú suí，

为侍子于隋，

jiǔ bù dé guī，

久不得归，

fú yǔn lì tā zi wèi tài zǐ，

伏允立它子为太子，

jí guī，

及归，

yì cháng yàng yàng。

意常怏怏。

huì lǐ jìng pò qí guó，

会李靖破其国，

guó rén qióng cù，

国人穷蹙，

yuàn tiān zhù wáng shùn yīn zhòng xīn，

怨天柱王；顺因众心，

zhǎn tiān zhù wáng，

斩天柱王，

jǔ guó qǐng xiáng。

举国请降。

fú yǔn shuài qiān yú qí táo qì zhōng，

伏允帅千馀骑逃碛中，

shí yú rì，

十馀日，

zhòng sàn shāo jǐn，

众散稍尽，

wèi zuǒ yòu suǒ shā。

为左右所杀。

guó rén lì shùn wèi kè hán。

国人立顺为可汗。

rén zǐ，

壬子，

lǐ jìng zòu píng tǔ yù hún。

李靖奏平吐谷浑。

yǐ mǎo，

乙卯，

zhào fù qí guó，

诏复其国，

yǐ mù róng shùn wèi xī píng jùn wáng jué gù lǚ wū gān dòu kè hán。

以慕容顺为西平郡王、趉故吕乌甘豆可汗。

shàng lǜ shùn wèi néng fú qí zhòng，

上虑顺未能服其众，

réng mìng lǐ dà liàng jiāng jīng bīng shù qiān wèi qí shēng yuán。

仍命李大亮将精兵数千为其声援。

liù yuè，

六月，

jǐ chǒu，

己丑，

qún chén fù qǐng tīng zhèng，

群臣复请听政，

shàng xǔ zhī，

上许之，

qí xì wù réng wěi tài zǐ，

其细务仍委太子，

tài zǐ pō néng tīng duàn。

太子颇能听断。

shì hòu shàng měi chū xíng xìng，

是后上每出行幸，

cháng lìng jū shǒu jiān guó。

常令居守监国。

qiū，

秋，

qī yuè，

七月，

gēng zǐ，

庚子，

yán zé dào héng jūn fù zǒng guǎn liú dé mǐn jī pàn qiāng，

盐泽道行军副总管刘德敏击叛羌，

pò zhī。

破之。

dīng sì，

丁巳，

zhào shān líng yī hàn cháng líng gù shì，

诏：“山陵依汉长陵故事，

wù cún lóng hòu。

务存隆厚。

qī xiàn jì cù，

”期限既促，

gōng bù néng jí。

功不能及。

mì shū jiān yú shì nán shàng shū，

秘书监虞世南上疏，

yǐ wéi shèng rén báo zàng qí qīn，

以为：“圣人薄葬其亲，

fēi bù xiào yě，

非不孝也，

shēn sī yuǎn lǜ，

深思远虑，

yǐ hòu zàng shì zú wèi qīn zhī lèi，

以厚葬适足为亲之累，

gù bù wéi ěr。

故不为耳。

xī zhāng shì zhī yán shǐ qí zhōng yǒu kě yù，

昔张释之言：‘使其中有可欲，

suī gù nán shān yóu yǒu xì。

虽锢南山犹有隙。

liú xiàng yán sǐ zhě wú zhōng jí ér guó jiā yǒu fèi xìng，

’刘向言：‘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

shì zhī zhī yán，

释之之言，

wèi wú qióng jì yě。

为无穷计也。

qí yán shēn qiè，

’其言深切，

chéng hé zhì lǐ。

诚合至理。

fú wéi bì xià shèng dé dù yuè táng yú，

伏惟陛下圣德度越唐、虞，

ér hòu zàng qí qīn nǎi yǐ qín hàn wèi fǎ，

而厚葬其亲乃以秦、汉为法，

chén qiè wèi bì xià bù qǔ。

臣窃为陛下不取。

suī fù bù cáng jīn yù，

虽复不藏金玉，

hòu shì dàn jiàn qiū lǒng rú cǐ qí dà，

后世但见丘垄如此其大，

ān zhī qí zhōng wú jīn yù xié qiě jīn shì fú yǐ yī bà líng，

安知其中无金玉邪！且今释服已依霸陵，

ér qiū lǒng zhī zhì dú yī cháng líng，

而丘垄之制独依长陵，

kǒng fēi suǒ yí。

恐非所宜。

fú yuàn yī bái hǔ tōng wèi sān rèn zhī fén，

伏愿依《白虎通》为三仞之坟，

qì wù zhì dù，

器物制度，

lǜ jiē jié sǔn，

率皆节损，

réng kè shí lì zhī líng páng，

仍刻石立之陵旁，

bié shū yī tòng，

别书一通，

cáng zhī zōng miào，

藏之宗庙，

yòng wèi zǐ sūn yǒng jiǔ zhī fǎ。

用为子孙永久之法。

shū zòu，

”疏奏，

bù bào。

不报。

shì nán fù shàng shū，

世南复上疏，

yǐ wéi hàn tiān zǐ jí wèi jí yíng shān líng，

以为：“汉天子即位即营山陵，

yuǎn zhě wǔ shí yú nián jīn yǐ shù yuè zhī jiān wéi shù shí nián zhī gōng，

远者五十馀年；今以数月之间为数十年之功，

kǒng yú rén lì yǒu suǒ bù dǎi。

恐于人力有所不逮。

shàng nǎi yǐ shì nán shū shòu yǒu sī，

”上乃以世南疏授有司，

lìng xiáng chù qí yí。

令详处其宜。

fáng xuán líng děng yì，

房玄龄等议，

yǐ wéi hàn cháng líng gāo jiǔ zhàng，

以为：“汉长陵高九丈，

yuán líng gāo liù zhàng，

原陵高六丈，

jīn jiǔ zhàng zé tài chóng，

今九丈则太崇，

sān rèn zé tài bēi，

三仞则太卑，

qǐng yī yuán líng zhī zhì。

请依原陵之制。

cóng zhī。

”从之。

xīn hài，

辛亥，

zhào guó chū cǎo chuàng，

诏：“国初草创，

zōng miào zhī zhì wèi bèi，

宗庙之制未备，

jīn jiāng qiān fù，

今将迁祔，

yí lìng lǐ guān xiáng yì。

宜令礼官详议。

jiàn yì dài fū zhū zi shē qǐng lì sān zhāo sān mù ér xū tài zǔ zhī wèi。

”谏议大夫硃子奢请立三昭三穆而虚太祖之位。

yú shì zēng xiū tài miào，

于是增修太庙，

fù hóng nóng fǔ jūn jí gāo zǔ bìng jiù shén zhǔ sì wèi liù shì。

祔弘农府君及高祖并旧神主四为六室。

fáng xuán líng děng yì yǐ liáng wǔ zhāo wáng wèi shǐ zǔ。

房玄龄等议以凉武昭王为始祖。

zuǒ shù zǐ yú zhì níng yì yǐ wéi wǔ zhāo wáng fēi wáng yè suǒ yīn，

左庶子于志宁议以为武昭王非王业所因，

bù kě wèi shǐ zǔ shàng cóng zhī。

不可为始祖；上从之。

dǎng xiàng kòu dié zhōu。

党项寇叠州。

lǐ jìng zhī jī tǔ yù hún yě，

李靖之击吐谷浑也，

hòu lù dǎng xiàng，

厚赂党项，

shǐ wèi xiāng dǎo。

使为乡导。

dǎng xiàng qiú zhǎng tuò bá chì cí lái，

党项酋长拓跋赤辞来，

wèi zhū jiàng yuē suí rén wú xìn，

谓诸将曰：“隋人无信，

xǐ bào lüè wǒ。

喜暴掠我。

jīn zhū jūn gǒu wú yì xīn，

今诸军苟无异心，

wǒ qǐng gōng qí zī liáng rú huò bù rán，

我请供其资粮；如或不然，

wǒ jiāng jù xiǎn yǐ sāi zhū jūn zhī dào。

我将据险以塞诸军之道。

zhū jiàng yǔ zhī méng ér qiǎn zhī。

”诸将与之盟而遣之。

chì shuǐ dào héng jūn zǒng guǎn lǐ dào yàn xíng zhì kuò shuǐ，

赤水道行军总管李道彦行至阔水，

jiàn chì cí wú bèi，

见赤辞无备，

xí zhī，

袭之，

huò niú yáng shù qiān tóu。

获牛羊数千头。

yú shì qún qiāng yuàn nù，

于是群羌怨怒，

tún yě hú xiá，

屯野狐峡，

dào yàn bù dé jìn chì cí jī zhī，

道彦不得进；赤辞击之，

dào yàn dà bài，

道彦大败，

sǐ zhě shù wàn，

死者数万，

tuì bǎo sōng zhōu。

退保松州。

zuǒ xiāo wèi jiāng jūn fán xìng dòu liú shī jūn qī，

左骁卫将军樊兴逗遛失军期，

shì zú shī wáng duō。

士卒失亡多。

yǐ mǎo，

乙卯，

dào yàn xìng jiē zuò jiǎn sǐ xǐ biān。

道彦、兴皆坐减死徙边。

shàng qiǎn shǐ láo zhū jiàng yú dà dǒu bá gǔ，

上遣使劳诸将于大斗拔谷，

xuē wàn jūn pái huǐ qì bì hé lì，

薛万均排毁契苾何力，

zì chēng jǐ gōng。

自称己功。

hé lì bù shèng fèn，

何力不胜忿，

bá dāo qǐ，

拔刀起，

yù shā wàn jūn，

欲杀万均，

zhū jiàng jiù zhǐ zhī。

诸将救止之。

shàng wén zhī，

上闻之，

yǐ ràng hé lì，

以让何力，

hé lì jù yán qí zhuàng，

何力具言其状，

shàng nù，

上怒，

yù jiě wàn jūn guān yǐ shòu hé lì，

欲解万均官以授何力，

hé lì gù cí，

何力固辞，

yuē bì xià yǐ chén zhī gù jiě wàn jūn guān，

曰：“陛下以臣之故解万均官，

qún hú wú zhī，

群胡无知，

yǐ bì xià wéi zhòng hú qīng hàn，

以陛下为重胡轻汉，

zhuǎn xiāng wū gào，

转相诬告，

chí jìng bì duō。

驰竞必多。

qiě shǐ hú rén wèi zhū jiàng jiē rú wàn jūn，

且使胡人谓诸将皆如万均，

jiāng yǒu qīng hàn zhī xīn。

将有轻汉之心。

shàng shàn zhī ér zhǐ。

”上善之而止。

xún lìng sù wèi běi mén，

寻令宿卫北门，

jiǎn jiào tún yíng shì，

检校屯营事，

shàng zōng nǚ lín táo xiàn zhǔ。

尚宗女临洮县主。

mín zhōu dū du yán zé dào héng jūn zǒng guǎn gāo zèng shēng hòu jūn qī，

岷州都督、盐泽道行军总管高甑生后军期，

lǐ jìng àn zhī。

李靖按之。

zèng shēng hèn jìng，

甑生恨靖，

wū gào jìng móu fǎn，

诬告靖谋反，

àn yàn wú zhuàng。

按验无状。

bā yuè，

八月，

gēng chén，

庚辰，

zèng shēng zuò jiǎn sǐ xǐ biān。

甑生坐减死徙边。

huò yán zèng shēng，

或言：“甑生，

qín fǔ gōng chén，

秦府功臣，

kuān qí zuì。

宽其罪。

shàng yuē zèng shēng wéi lǐ jìng jié dù，

”上曰：“甑生违李靖节度，

yòu wū qí fǎn，

又诬其反，

cǐ ér kě kuān，

此而可宽，

fǎ jiāng ān shī qiě guó jiā zì qǐ jìn yáng，

法将安施！且国家自起晋阳，

gōng chén duō yǐ，

功臣多矣，

ruò zèng shēng huò miǎn，

若甑生获免，

zé rén rén fàn fǎ，

则人人犯法，

ān kě fù jìn hū wǒ yú jiù xūn，

安可复禁乎！我于旧勋，

wèi cháng wàng yě，

未尝忘也，

wèi cǐ bù gǎn shè ěr。

为此不敢赦耳。

lǐ jìng zì shì hé mén dù jué bīn kè，

”李靖自是阖门杜绝宾客，

suī qīn qī bù dé wàng jiàn yě。

虽亲戚不得妄见也。

shàng yù zì yì yuán líng，

上欲自诣园陵，

qún chén yǐ shàng āi huǐ léi jí，

群臣以上哀毁羸瘠，

gù jiàn ér zhǐ。

固谏而止。

dōng，

冬，

shí yuè，

十月，

yǐ hài，

乙亥，

chù yuè chū qiǎn shǐ rù gòng。

处月初遣使入贡。

chù yuè chù mì，

处月、处密，

jiē xī tū jué zhī bié bù yě。

皆西突厥之别部也。

gēng yín，

庚寅，

zàng tài wǔ huáng dì yú xiàn líng，

葬太武皇帝于献陵，

miào hào gāo zǔ yǐ mù huáng hòu fù zàng，

庙号高祖；以穆皇后祔葬，

jiā hào tài mù huáng hòu。

加号太穆皇后。

shí yī yuè，

十一月，

gēng xū，

庚戌，

zhào yì yú tài yuán lì gāo zǔ miào。

诏议于太原立高祖庙。

mì shū jiān yán shī gǔ yì，

秘书监颜师古议，

yǐ wéi qǐn miào qìng zài jīng shī，

以为：“寝庙庆在京师，

hàn shì jùn guó lì miào，

汉世郡国立庙，

fēi lǐ。

非礼。

nǎi zhǐ。

”乃止。

wù wǔ，

戊午，

yǐ guāng lù dài fu xiāo yǔ wèi tè jìn，

以光禄大夫萧瑀为特进，

fù lìng cān yù zhèng shì。

复令参预政事。

shàng yuē wǔ dé liù nián yǐ hòu，

上曰：“武德六年以后，

gāo zǔ yǒu fèi lì zhī xīn ér wèi dìng，

高祖有废立之心而未定，

wǒ bù wéi xiōng dì suǒ róng，

我不为兄弟所容，

shí yǒu gōng gāo bù shǎng zhī jù。

实有功高不赏之惧。

sī rén yě，

斯人也，

bù kě yǐ lì yòu，

不可以利诱，

bù kě yǐ sǐ xié，

不可以死胁，

zhēn shè jì chén yě yīn cì yǔ shī yuē jí fēng zhī jìng cǎo，

真社稷臣也！”因赐瑀诗曰：“疾风知劲草，

bǎn dàng shí chéng chén。

板荡识诚臣。

yòu wèi yǔ yuē qīng zhī zhōng zhí，

”又谓瑀曰：“卿之忠直，

gǔ rén bù guò rán shàn è tài míng，

古人不过；然善恶太明，

yì yǒu shí ér shī。

亦有时而失。

yǔ zài bài xiè。

”瑀再拜谢。

wèi zhēng yuē yǔ wéi zhòng gū lì，

魏征曰：“瑀违众孤立，

wéi bì xià zhī qí zhōng jìn，

唯陛下知其忠劲，

xiàng bù yù shèng míng，

向不遇圣明，

qiú miǎn nán yǐ tè jìn lǐ jìng shàng shū，

求免难矣！” 特进李靖上书，

qǐng yī yí gào，

请依遗诰，

yù cháng fú，

御常服，

lín zhèng diàn fú xǔ。

临正殿；弗许。

tǔ yù hún gān dòu kè hán jiǔ zhì zhōng guó，

吐谷浑甘豆可汗久质中国，

guó rén bù fù，

国人不附，

jìng wèi qí xià suǒ shā。

竟为其下所杀。

zi yàn wáng nuò hé bō lì。

子燕王诺曷钵立。

nuò hé bō yòu，

诺曷钵幼，

dà chén zhēng quán，

大臣争权，

guó zhōng dà luàn。

国中大乱。

shí èr yuè，

十二月，

zhào bīng bù shàng shū hóu jūn jí děng jiāng bīng yuán zhī xiān qiǎn shǐ zhě yù jiě，

诏兵部尚书侯君集等将兵援之；先遣使者谕解，

yǒu bù fèng zhào zhě，

有不奉诏者，

suí yí tǎo zhī。

随宜讨之。

zhēn guān shí nián bǐng shēn，

◎贞观十年丙申，

gōng yuán liù sān liù nián chūn，

公元六三六年 春，

zhēng yuè，

正月，

jiǎ wǔ，

甲午，

shàng shǐ qīn tīng zhèng。

上始亲听政。

xīn chǒu，

辛丑，

yǐ tū jué tà shè ā shǐ nà shè ěr wèi zuǒ xiāo wèi dà jiàng jūn。

以突厥拓设阿史那社尔为左骁卫大将军。

shè ěr，

社尔，

chù luó kè hán zhī zǐ yě，

处罗可汗之子也，

nián shí yī，

年十一，

yǐ zhì lüè wén。

以智略闻。

kè hán yǐ wéi tà shè，

可汗以为拓设，

jiàn yá yú qì běi，

建牙于碛北，

yǔ yù gǔ shè fēn tǒng chì lēi zhū bù，

与欲谷设分统敕勒诸部，

jū guān shí nián，

居官十年，

wèi cháng yǒu suǒ fù liǎn。

未尝有所赋敛。

zhū shè huò bǐ qí bù néng wéi fù guì，

诸设或鄙其不能为富贵，

shè ěr yuē bù luò gǒu fēng，

社尔曰：“部落苟丰，

yú wǒ zú yǐ。

于我足矣。

zhū shè cán fú。

”诸设惭服。

jí xuē yán tuó pàn，

及薛延陀叛，

gōng pò yù gǔ shè，

攻破欲谷设，

shè ěr bīng yì bài，

社尔兵亦败，

jiāng qí yú zhòng zǒu bǎo xī chuí。

将其馀众走保西陲。

xié lì kè hán jì wáng，

颉利可汗既亡，

xī tū jué yì luàn，

西突厥亦乱，

duō lù kè hán xiōng dì zhēng guó。

咄陆可汗兄弟争国。

shè ěr zhà wǎng jiàng zhī，

社尔诈往降之，

yǐn bīng xí pò xī tū jué，

引兵袭破西突厥，

qǔ qí dì jǐ bàn，

取其地几半，

yǒu zhòng shí yú wàn，

有众十馀万，

zì chēng dá bù kè hán。

自称答布可汗。

shè ěr nǎi wèi zhū bù yuē shǒu wèi luàn pò wǒ guó zhě，

社尔乃谓诸部曰：“首为乱破我国者，

xuē yán tuó yě，

薛延陀也，

wǒ dāng wèi xiān kè hán bào chóu jī miè zhī。

我当为先可汗报仇击灭之。

zhū bù jiē jiàn yuē xīn dé xī fāng，

”诸部皆谏曰：“新得西方，

yí qiě liú zhèn fǔ。

宜且留镇抚。

jīn jù shě zhī yuǎn qù，

今遽舍之远去，

xī tū jué bì lái qǔ qí gù dì。

西突厥必来取其故地。

shè ěr bù cóng，

”社尔不从，

jī xuē yán tuó yú qì běi，

击薛延陀于碛北，

lián bīng bǎi yú rì。

连兵百馀日。

huì xì lì shī kè hán lì，

会咥利失可汗立，

shè ěr zhī zhòng kǔ yú jiǔ yì，

社尔之众苦于久役，

duō qì shè ěr táo guī。

多弃社尔逃归。

xuē yán tuó zòng bīng jī zhī，

薛延陀纵兵击之，

shè ěr dà bài，

社尔大败，

zǒu bǎo gāo chāng，

走保高昌，

qí jiù bīng zài zhě cái wàn yú jiā，

其旧兵在者才万馀家，

yòu wèi xī tū jué zhī bī，

又畏西突厥之逼，

suì shuài zhòng lái jiàng。

遂帅众来降。

chì chù qí bù luò yú líng zhōu zhī běi，

敕处其部落于灵州之北，

liú shè ěr yú cháng ān，

留社尔于长安，

shàng huáng mèi nán yáng cháng gōng zhǔ，

尚皇妹南阳长公主，

diǎn tún bīng yú yuàn nèi。

典屯兵于苑内。

guǐ chǒu，

癸丑，

xǐ zhào wáng yuán jǐng wèi jīng wáng，

徙赵王元景为荆王，

lǔ wáng yuán chāng wèi hàn wáng，

鲁王元昌为汉王，

zhèng wáng yuán lǐ wèi xú wáng，

郑王元礼为徐王，

xú wáng yuán jiā wèi hán wáng，

徐王元嘉为韩王，

jīng wáng yuán zé wèi péng wáng，

荆王元则为彭王，

téng wáng yuán yì wèi zhèng wáng，

滕王元懿为郑王，

wú wáng yuán guǐ wèi huò wáng，

吴王元轨为霍王，

bīn wáng yuán fèng wèi guó wáng，

豳王元凤为虢王，

chén wáng yuán qìng wèi dào wáng，

陈王元庆为道王，

wèi wáng líng kuí wèi yàn wáng，

魏王灵夔为燕王，

shǔ wáng kè wèi wú wáng，

蜀王恪为吴王，

yuè wáng tài wèi wèi wáng，

越王泰为魏王，

yàn wáng yòu wèi qí wáng，

燕王祐为齐王，

liáng wáng yīn wèi shǔ wáng，

梁王愔为蜀王，

tán wáng yùn wèi jiǎng wáng，

郯王恽为蒋王，

hàn wáng zhēn wèi yuè wáng，

汉王贞为越王，

shēn wáng shèn wèi jì wáng。

申王慎为纪王。

èr yuè，

二月，

yǐ chǒu，

乙丑，

yǐ yuán jǐng wèi jīng zhōu dū du，

以元景为荆州都督，

yuán chāng wèi liáng zhōu dū du，

元昌为梁州都督，

yuán lǐ wèi xú zhōu dū du，

元礼为徐州都督，

yuán jiā wèi lù zhōu dū du，

元嘉为潞州都督，

yuán zé wèi suì zhōu dū du，

元则为遂州都督，

líng kuí wèi yōu zhōu dū du，

灵夔为幽州都督，

kè wèi tán zhōu dū du，

恪为潭州都督，

tài wèi xiāng zhōu dū du，

泰为相州都督，

yòu wèi qí zhōu dū du，

祐为齐州都督，

yīn wèi yì zhōu dū du，

愔为益州都督，

yùn wèi ān zhōu dū du，

恽为安州都督，

zhēn wèi yáng zhōu dū du。

贞为扬州都督。

tài bù zhī guān，

泰不之官，

yǐ jīn zǐ guāng lù dài fu zhāng liàng，

以金紫光禄大夫张亮，

xíng dū dū shì。

行都督事。

shàng yǐ tài hǎo wén xué，

上以泰好文学，

lǐ jiē shì dài fū，

礼接士大夫，

tè mìng yú qí fǔ bié zhì wén xué guǎn，

特命于其府别置文学馆，

tīng zì yǐn zhào xué shì。

听自引召学士。

sān yuè，

三月，

dīng yǒu，

丁酉，

tǔ yù hún wáng nuò hé bō qiǎn shǐ qǐng bān lì，

吐谷浑王诺曷钵遣使请颁历，

xíng nián hào，

行年号，

qiǎn zǐ dì rù shì bìng cóng zhī。

遣子弟入侍；并从之。

dīng wèi，

丁未，

yǐ nuò hé bō wèi hé yuán jùn wáng wū dì yě bá qín dòu kè hán。

以诺曷钵为河源郡王、乌地也拔勤豆可汗。

guǐ chǒu，

癸丑，

zhū wáng zhī fān，

诸王之籓，

shàng yǔ zhī bié yuē xiōng dì zhī qíng，

上与之别曰：“兄弟之情，

qǐ bù yù cháng gòng chǔ xié dàn yǐ tiān xià zhī zhòng，

岂不欲常共处邪！但以天下之重，

bù dé bù ěr。

不得不尔。

zhū zǐ shàng kě fù yǒu，

诸子尚可复有，

xiōng dì bù kě fù dé。

兄弟不可复得。

yīn liú tì wū yè bù néng zhǐ。

”因流涕呜咽不能止。

xià，

夏，

liù yuè，

六月，

rén shēn，

壬申，

yǐ wēn yàn bó wèi yòu pú yè，

以温彦博为右仆射，

tài cháng qīng yáng shī dào wèi shì zhōng。

太常卿杨师道为侍中。

shì zhōng wèi zhēng lǚ yǐ mù jí qiú wèi sàn guān，

侍中魏征屡以目疾求为散官，

shàng bù dé yǐ，

上不得已，

yǐ zhēng wèi tè jìn，

以征为特进，

réng zhī mén xià shì，

仍知门下事，

cháo zhāng guó diǎn，

朝章国典，

cān yì dé shī，

参议得失，

tú liú yǐ shàng zuì，

徒流以上罪，

xiáng shì wén zòu qí lù cì lì zú bìng tóng zhí shì。

详事闻奏；其禄赐、吏卒并同职事。

zhǎng sūn huáng hòu xìng rén xiào jiǎn sù，

长孙皇后性仁孝俭素，

hǎo dú shū，

好读书，

cháng yǔ shàng cóng róng shāng lüè gǔ shì，

常与上从容商略古事，

yīn ér xiàn tì，

因而献替，

bì yì hóng duō。

裨益弘多。

shàng huò yǐ fēi zuì qiǎn nù gōng rén，

上或以非罪谴怒宫人，

hòu yì yáng nù，

后亦阳怒，

qǐng zì tuī jū，

请自推鞫，

yīn mìng qiú xì，

因命囚系，

qí shàng nù xī，

俟上怒息，

xú wèi shēn lǐ，

徐为申理，

yóu shì gōng hú zhī zhōng，

由是宫壶之中，

xíng wú wǎng làn。

刑无枉滥。

yù zhāng gōng zhǔ zǎo sàng qí mǔ，

豫章公主早丧其母，

hòu shōu yǎng zhī，

后收养之，

cí ài yú yú suǒ shēng。

慈爱逾于所生。

fēi pín yǐ xià yǒu jí，

妃嫔以下有疾，

hòu qīn fǔ shì，

后亲抚视，

chuò jǐ zhī yào shàn yǐ zī zhī，

辍己之药膳以资之，

gōng zhōng wú bù ài dài。

宫中无不爱戴。

xùn zhū zǐ，

训诸子，

cháng yǐ qiān jiǎn wèi xiān，

常以谦俭为先，

tài zǐ rǔ mǔ suì ān fū rén cháng bái hòu，

太子乳母遂安夫人尝白后，

yǐ dōng gōng qì yòng shǎo，

以东宫器用少，

qǐng zòu yì zhī。

请奏益之。

hòu bù xǔ，

后不许，

yuē wèi tài zǐ，

曰：“为太子，

huàn zài dé bù lì，

患在德不立，

míng bù yáng，

名不扬，

hé huàn wú qì yòng xié shàng dé jí，

何患无器用邪！” 上得疾，

lěi nián bù yù，

累年不愈，

hòu shì fèng，

后侍奉，

zhòu yè bù lí cè。

昼夜不离侧。

cháng xì dú yào yú yī dài，

常系毒药于衣带，

yuē ruò yǒu bù huì，

曰：“若有不讳，

yì bù dú shēng hòu sù yǒu qì jí，

义不独生！”后素有气疾，

qián nián cóng shàng xìng jiǔ chéng gōng，

前年从上幸九成宫，

chái shào děng zhōng xī gào biàn，

柴绍等中夕告变，

shàng huàn jiǎ chū gé wèn zhuàng，

上擐甲出阁问状，

hòu fú jí yǐ cóng，

后扶疾以从，

zuǒ yòu zhǐ zhī，

左右止之，

hòu yuē shàng jì zhèn jīng，

后曰：“上既震惊，

wú hé xīn zì ān yóu shì jí suì shén。

吾何心自安！”由是疾遂甚。

tài zǐ yán yú hòu yuē yī yào bèi jǐn ér jí bù chōu，

太子言于后曰：“医药备尽而疾不瘳，

qǐng zòu shè zuì rén jí dù rén rù dào，

请奏赦罪人及度人入道，

shù huò míng fú。

庶获冥福。

hòu yuē sǐ shēng yǒu mìng，

”后曰：“死生有命，

fēi zhì lì suǒ yí。

非智力所移。

ruò wéi shàn yǒu fú，

若为善有福，

zé wú bù wéi è rú qí bù rán，

则吾不为恶；如其不然，

wàng qiú hé yì shè zhě guó zhī dà shì，

妄求何益！赦者国之大事，

bù kě shǔ xià。

不可数下。

dào shì yì duān zhī jiào，

道、释异端之教，

dù guó bìng mín，

蠹国病民，

jiē shàng sù suǒ bù wéi，

皆上素所不为，

nài hé yǐ wú yī fù rén shǐ shàng wèi suǒ bù wéi hū bì xíng rǔ yán，

奈何以吾一妇人使上为所不为乎？必行汝言，

wú bù rú sù sǐ tài zǐ bù gǎn zòu，

吾不如速死！”太子不敢奏，

sī yǐ yǔ fáng xuán líng，

私以语房玄龄，

xuán líng bái shàng，

玄龄白上，

shàng āi zhī，

上哀之，

yù wèi zhī shè，

欲为之赦，

hòu gù zhǐ zhī。

后固止之。

jí jí dǔ，

及疾笃，

yǔ shàng jué。

与上诀。

shí fáng xuán líng yǐ qiǎn guī dì，

时房玄龄以谴归第，

hòu yán yú shàng yuē xuán líng shì bì xià jiǔ，

后言于上曰：“玄龄事陛下久，

xiǎo xīn shèn mì，

小心慎密，

qí móu mì jì，

奇谋秘计，

wèi cháng xuān xiè，

未尝宣泄，

gǒu wú dà gù，

苟无大故，

yuàn wù qì zhī。

愿勿弃之。

qiè zhī běn zōng，

妾之本宗，

yīn yuán jiā fú，

因缘葭莩，

yǐ zhì lù wèi，

以致禄位，

jì fēi dé jǔ，

既非德举，

yì zhì diān wēi，

易致颠危，

yù shǐ qí zǐ sūn bǎo quán，

欲使其子孙保全，

shèn wù chù zhī quán yào，

慎勿处之权要，

dàn yǐ wài qī fèng cháo qǐng zú yǐ。

但以外戚奉朝请足矣。

qiè shēng wú yì yú rén，

妾生无益于人，

bù kě yǐ sǐ hài rén，

不可以死害人，

yuàn wù yǐ qiū lǒng láo fèi tiān xià，

愿勿以丘垄劳费天下，

dàn yīn shān wèi fén，

但因山为坟，

qì yòng wǎ mù ér yǐ。

器用瓦木而已。

réng yuàn bì xià qīn jūn zǐ，

仍愿陛下亲君子，

yuǎn xiǎo rén，

远小人，

nà zhōng jiàn，

纳忠谏，

píng chán tè，

屏谗慝，

shěng zuò yì，

省作役，

zhǐ yóu tián，

止游畋，

qiè suī méi yú jiǔ quán，

妾虽没于九泉，

chéng wú suǒ hèn ér nǚ bèi bù bì lìng lái，

诚无所恨！儿女辈不必令来，

jiàn qí bēi āi，

见其悲哀，

tú luàn rén yì。

徒乱人意。

yīn qǔ yī zhòng dú yào yǐ shì shàng yuē qiè yú bì xià bù yù zhī rì，

”因取衣中毒药以示上曰：“妾于陛下不豫之日，

shì yǐ sǐ cóng shèng yú，

誓以死从乘舆，

bù néng dāng lǚ hòu zhī dì ěr。

不能当吕后之地耳。

jǐ mǎo，

”己卯，

bēng yú lì zhèng diàn。

崩于立政殿。

hòu cháng cǎi zì gǔ fù rén dé shī shì，

后尝采自古妇人得失事，

wèi nǚ zé sān shí juǎn，

为《女则》三十卷，

yòu cháng zhe lùn bó hàn míng dé mǎ hòu yǐ bù néng yì tuì wài qīn，

又尝著论驳汉明德马后以不能抑退外亲，

shǐ dāng cháo guì shèng，

使当朝贵盛，

tú jiè qí chē rú liú shuǐ mǎ rú lóng，

徒戒其车如流水马如龙，

shì kāi qí huò bài zhī yuán ér fáng qí mò liú yě。

是开其祸败之源而防其末流也。

jí bēng，

及崩，

gōng sī bìng nǚ zé zòu zhī，

宫司并《女则》奏之，

shàng lǎn zhī bēi tòng，

上览之悲恸，

yǐ shì jìn chén yuē huáng hòu cǐ shū，

以示近臣曰：“皇后此书，

zú yǐ chuí fàn bǎi shì zhèn fēi bù zhī tiān mìng ér wèi wú yì zhī bēi，

足以垂范百世！朕非不知天命而为无益之悲，

dàn rù gōng bù fù wén guī jiàn zhī yán，

但入宫不复闻规谏之言，

shī yī liáng zuǒ，

失一良佐，

gù bù néng wàng huái ěr nǎi zhào fáng xuán líng，

故不能忘怀耳！”乃召房玄龄，

shǐ fù qí wèi。

使复其位。

qiū，

秋，

bā yuè，

八月，

bǐng zǐ，

丙子，

shàng wèi qún chén yuē zhèn kāi zhí yán zhī lù，

上谓群臣曰：“朕开直言之路，

yǐ lì guó yě，

以利国也，

ér bǐ lái shàng fēng shì zhě duō jié rén xì shì，

而比来上封事者多讦人细事，

zì jīn fù yǒu wéi shì zhě，

自今复有为是者，

zhèn dāng yǐ chán rén zuì zhī。

朕当以谗人罪之。

dōng，

” 冬，

shí yī yuè，

十一月，

gēng wǔ，

庚午，

zàng wén dé huáng hòu yú zhāo líng。

葬文德皇后于昭陵。

jiāng jūn duàn zhì xuán yǔ wén shì jí fēn tǒng shì zhòng chū sù zhāng mén。

将军段志玄、宇文士及分统士众出肃章门。

dì yè shǐ gōng guān zhì èr rén suǒ，

帝夜使宫官至二人所，

shì jí kāi yíng nèi zhī zhì xuán bì mén bù nà，

士及开营内之；志玄闭门不纳，

yuē jūn mén bù kě yè kāi。

曰：“军门不可夜开。

shǐ zhě yuē cǐ yǒu shǒu chì。

”使者曰：“此有手敕。

zhì xuán yuē yè zhōng bù biàn zhēn wěi。

”志玄曰：“夜中不辨真伪。

jìng liú shǐ zhě zhì míng。

”竟留使者至明。

dì wén ér tàn yuē zhēn jiāng jūn yě dì fù wéi wén kè zhī shí，

帝闻而叹曰：“真将军也！” 帝复为文刻之石，

chēng huáng hòu jié jiǎn，

称“皇后节俭，

yí yán báo zàng，

遗言薄葬，

yǐ wéi dào zéi zhī xīn，

以为‘盗贼之心，

zhǐ qiú zhēn huò，

止求珍货，

jì wú zhēn huò，

既无珍货，

fù hé suǒ qiú。

复何所求。

zhèn zhī běn zhì，

’朕之本志，

yì fù rú cǐ。

亦复如此。

wáng zhě yǐ tiān xià wéi jiā，

王者以天下为家，

hé bì wù zài líng zhōng，

何必物在陵中，

nǎi wèi jǐ yǒu。

乃为己有。

jīn yīn jiǔ zōng shān wèi líng，

今因九嵕山为陵，

záo shí zhī gōng cái bǎi yú rén，

凿石之工才百馀人，

shù shí rì ér bì。

数十日而毕。

bù cáng jīn yù，

不藏金玉，

rén mǎ qì mǐn，

人马、器皿，

jiē yòng tǔ mù，

皆用土木，

xíng jù ér yǐ，

形具而已，

shù jī jiān dào xī xīn，

庶几奸盗息心，

cún méi wú lèi。

存没无累。

dāng shǐ bǎi shì zǐ sūn fèng yǐ wéi fǎ。

当使百世子孙奉以为法。

shàng niàn hòu bù yǐ，

” 上念后不已，

yú yuàn zhōng zuò céng guān yǐ wàng zhāo líng，

于苑中作层观以望昭陵，

cháng yǐn wèi zhēng tóng dēng，

尝引魏征同登，

shǐ shì zhī。

使视之。

zhēng shú shì zhī yuē chén hūn mào，

征熟视之曰：“臣昏眊，

bù néng jiàn。

不能见。

shàng zhǐ shì zhī，

”上指示之，

zhēng yuē chén yǐ wéi bì xià wàng xiàn líng ruò zhāo líng，

征曰：“臣以为陛下望献陵若昭陵，

zé chén gù jiàn zhī yǐ。

则臣固见之矣。

shàng qì，

”上泣，

wèi zhī huǐ guān。

为之毁观。

shí èr yuè，

十二月，

wù yín，

戊寅，

zhū jù bō gān táng qiǎn shǐ rù gòng。

硃俱波、甘棠遣使入贡。

zhū jù bō zài cōng lǐng zhī běi，

硃俱波在葱岭之北，

qù guā zhōu sān qiān bā bǎi lǐ。

去瓜州三千八百里。

gān táng zài dà hǎi nán。

甘棠在大海南。

shàng yuē zhōng guó jì ān，

上曰：“中国既安，

sì yí zì fú。

四夷自服。

rán zhèn bù néng wú jù，

然朕不能无惧，

xī qín shǐ huáng wēi zhèn hú yuè，

昔秦始皇威振胡、越，

èr shì ér wáng，

二世而亡，

wéi zhū gōng kuāng qí bù dǎi ěr。

唯诸公匡其不逮耳。

wèi wáng tài yǒu chǒng yú shàng，

” 魏王泰有宠于上，

huò yán sān pǐn yǐ shàng duō qīng wèi wáng。

或言三品以上多轻魏王。

shàng nù，

上怒，

yǐn sān pǐn yǐ shàng，

引三品以上，

zuò sè ràng zhī yuē suí wén dì shí，

作色让之曰：“隋文帝时，

yī pǐn yǐ xià jiē wèi zhū wáng suǒ dùn zhì，

一品以下皆为诸王所顿踬，

bǐ qǐ fēi tiān zǐ ér xié zhèn dàn bù tīng zhū zǐ zòng héng ěr，

彼岂非天子儿邪！朕但不听诸子纵横耳，

wén sān pǐn yǐ shàng jiē qīng zhī，

闻三品以上皆轻之，

wǒ ruò zòng zhī，

我若纵之，

qǐ bù néng shé rǔ gōng bèi hū fáng xuán líng děng jiē huáng jù liú hàn bài xiè。

岂不能折辱公辈乎！”房玄龄等皆惶惧流汗拜谢。

wèi zhēng dú zhèng sè yuē chén qiè jì dāng jīn qún chén，

魏征独正色曰：“臣窃计当今群臣，

xīn wú gǎn qīng wèi wáng zhě。

心无敢轻魏王者。

zài lǐ，

在礼，

chén zǐ yī yě。

臣、子一也。

chūn qiū wáng rén suī wēi，

《春秋》：王人虽微，

xù yú zhū hóu zhī shàng。

序于诸侯之上。

sān pǐn yǐ shàng jiē gōng qīng，

三品以上皆公卿，

bì xià suǒ zūn lǐ，

陛下所尊礼，

ruò jì gāng dà huài，

若纪纲大坏，

gù suǒ bù lùn shèng míng zài shàng，

固所不论；圣明在上，

wèi wáng bì wú dùn rǔ qún chén zhī lǐ。

魏王必无顿辱群臣之理。

suí wén dì jiāo qí zhū zǐ，

隋文帝骄其诸子，

shǐ duō xíng wú lǐ，

使多行无礼，

zú jiē yí miè，

卒皆夷灭，

yòu zú fǎ hū shàng yuè，

又足法乎？”上悦，

yuē lǐ dào zhī yǔ，

曰：“理到之语，

bù dé bù fú。

不得不服。

zhèn yǐ sī ài wàng gōng yì，

朕以私爱忘公义，

xiàng zhě zhī fèn，

向者之忿，

zì wèi bù yí，

自谓不疑，

jí wén zhēng yán，

及闻征言，

fāng zhī lǐ qū。

方知理屈。

rén zhǔ fā yán hé dé róng yì hū shàng yuē fǎ lìng bù kě shǔ biàn，

人主发言何得容易乎！” 上曰：“法令不可数变，

shù biàn zé fán，

数变则烦，

guān zhǎng bù néng jǐn jì yòu qián hòu chà wéi，

官长不能尽记；又前后差违，

lì dé yǐ wéi jiān。

吏得以为奸。

zì jīn biàn fǎ，

自今变法，

jiē yí xiáng shèn ér xíng zhī。

皆宜详慎而行之。

zhì shū shì yù shǐ quán wàn jì shàng yán xuān ráo èr zhōu yín dà fā cǎi zhī，

” 治书侍御史权万纪上言：“宣、饶二州银大发采之，

suì kě de shù bǎi wàn mín。

岁可得数百万缗。

shàng yuē zhèn guì wèi tiān zǐ，

”上曰：“朕贵为天子，

suǒ fá zhě fēi cái yě，

所乏者非财也，

dàn hèn wú jiā yán kě yǐ lì mín ěr。

但恨无嘉言可以利民耳。

yǔ qí duō de shù bǎi wàn mín，

与其多得数百万缗，

hé rú dé yī xián cái qīng wèi cháng jìn yī xián，

何如得一贤才！卿未尝进一贤，

tuì yī bù xiào，

退一不肖，

ér zhuān yán shuì yín zhī lì。

而专言税银之利。

xī yáo shùn dǐ bì yú shān，

昔尧、舜抵璧于山，

tóu zhū yú gǔ，

投珠于谷，

hàn zhī huán líng nǎi jù qián wèi sī cáng，

汉之桓、灵乃聚钱为私藏，

qīng yù yǐ huán líng qí wǒ xié shì rì。

卿欲以桓、灵俟我邪！”是日。

chù wàn jì，

黜万纪，

shǐ huán jiā。

使还家。

shì suì，

是岁，

gèng mìng tǒng jūn wèi zhé chōng dū wèi，

更命统军为折冲都尉，

bié jiāng wèi guǒ yì dū wèi。

别将为果毅都尉。

fán shí dào，

凡十道，

zhì fǔ liù bǎi sān shí sì，

置府六百三十四，

ér guān nèi èr bǎi liù shí yī，

而关内二百六十一，

jiē lì zhū wèi jí dōng gōng liù lǜ。

皆隶诸卫及东宫六率。

fán shàng fǔ bīng qiān èr bǎi rén，

凡上府兵千二百人，

zhōng fǔ qiān rén，

中府千人，

xià fǔ bā bǎi rén。

下府八百人。

sān bǎi rén wéi tuán，

三百人为团，

tuán yǒu xiào wèi wǔ shí rén wéi duì，

团有校尉；五十人为队，

duì yǒu zhèng shí rén wéi huǒ，

队有正；十人为火，

huǒ yǒu zhǎng。

火有长。

měi rén bīng jiǎ liáng zhuāng gè yǒu shù，

每人兵甲粮装各有数，

jiē zì bèi，

皆自备，

shū zhī kù，

输之库，

yǒu zhēng xíng zé gěi zhī。

有征行则给之。

nián èr shí wèi bīng，

年二十为兵，

liù shí ér miǎn。

六十而免。

qí néng qí shè zhě wèi yuè qí，

其能骑射者为越骑，

qí yú wèi bù bīng。

其馀为步兵。

měi suì jì dōng，

每岁季冬，

zhé chōng dū wèi shuài qí shǔ jiào zhàn，

折冲都尉帅其属教战，

dāng gěi mǎ zhě guān yǔ qí zhí shì zhī。

当给马者官予其直市之。

fán dāng sù wèi zhě fān shàng，

凡当宿卫者番上，

bīng bù yǐ yuǎn jìn gěi fān，

兵部以远近给番，

yuǎn shū jìn shù，

远疏、近数，

jiē yī yuè ér gèng。

皆一月而更。

zhēn guān shí yī nián dīng yǒu，

◎贞观十一年丁酉，

gōng yuán liù sān qī nián chūn，

公元六三七年 春，

zhēng yuè，

正月，

xǐ kuài wáng yuán yù wèi dèng wáng，

徙郐王元裕为邓王，

qiáo wáng yuán míng wéi shū wáng。

谯王元名为舒王。

xīn mǎo，

辛卯，

yǐ wú wáng kè wèi ān zhōu dū du，

以吴王恪为安州都督，

jìn wáng zhì wèi bīng zhōu dū du，

晋王治为并州都督，

jì wáng shèn wèi qín zhōu dū du。

纪王慎为秦州都督。

jiāng zhī guān，

将之官，

shàng cì shū jiè chì yuē wú yù yí rǔ zhēn wán，

上赐书戒敕曰：“吾欲遗汝珍玩，

kǒng yì jiāo shē，

恐益骄奢，

bù rú dé cǐ yī yán ěr。

不如得此一言耳。

shàng zuò fēi shān gōng。

” 上作飞山宫。

gēng zǐ，

庚子，

tè jìn wèi zhēng shàng shū，

特进魏征上疏，

yǐ wéi yáng dì shì qí fù qiáng，

以为：“炀帝恃其富强，

bù yú hòu huàn，

不虞后患，

qióng shē jí yù，

穷奢极欲，

shǐ bǎi xìng kùn qióng，

使百姓困穷，

yǐ zhì shēn sǐ rén shǒu，

以至身死人手，

shè jì wèi xū。

社稷为墟。

bì xià bō luàn fǎn zhèng，

陛下拨乱返正，

yí sī suí zhī suǒ yǐ shī，

宜思隋之所以失，

wǒ zhī suǒ yǐ dé，

我之所以得，

chè qí jùn yǔ，

撤其峻宇，

ān yú bēi gōng ruò yīn jī ér zēng guǎng，

安于卑宫；若因基而增广，

xí jiù ér jiā shì，

袭旧而加饰，

cǐ zé yǐ luàn yì luàn，

此则以乱易乱，

yāng jiù bì zhì，

殃咎必至，

nán de yì shī，

难得易失，

kě bù niàn zāi fáng xuán líng děng xiān shòu zhào dìng lǜ lìng，

可不念哉！ 房玄龄等先受诏定律令，

yǐ wéi jiù fǎ，

以为：“旧法，

xiōng dì yì jū，

兄弟异居，

yìn bù xiāng jí，

廕不相及，

ér móu fǎn lián zuò jiē sǐ zǔ sūn yǒu yìn，

而谋反连坐皆死；祖孙有廕，

ér zhǐ yīng pèi liú。

而止应配流。

jù lǐ lùn qíng，

据礼论情，

shēn wèi wèi qiè。

深为未惬。

jīn dìng lǜ，

今定律，

zǔ sūn yǔ xiōng dì yuán zuò zhě jù pèi yì。

祖孙与兄弟缘坐者俱配役。

cóng zhī。

”从之。

zì shì bǐ gǔ sǐ xíng，

自是比古死刑，

chú qí tài bàn，

除其太半，

tiān xià chēng lài yān。

天下称赖焉。

xuán líng děng dìng lǜ wǔ bǎi tiáo，

玄龄等定律五百条，

lì xíng míng èr shí děng，

立刑名二十等，

bǐ suí lǜ jiǎn dà pì jiǔ shí èr tiáo，

比隋律减大辟九十二条，

jiǎn liú rù xǐ zhě qī shí yī tiáo，

减流入徙者七十一条，

fán xuē fán qù dù，

凡削烦去蠹，

biàn zhòng wèi qīng zhě，

变重为轻者，

bù kě shèng jì。

不可胜纪。

yòu dìng lìng yī qiān wǔ bǎi jiǔ shí yú tiáo。

又定令一千五百九十馀条。

wǔ dé jiù zhì，

武德旧制，

shì diàn yú tài xué，

释奠于太学，

yǐ zhōu gōng wèi xiān shèng，

以周公为先圣，

kǒng zǐ pèi xiǎng xuán líng děng jiàn yì tíng jì zhōu gōng，

孔子配飨；玄龄等建议停祭周公，

yǐ kǒng zǐ wèi xiān shèng，

以孔子为先圣，

yán huí pèi xiǎng。

颜回配飨。

yòu shān wǔ dé yǐ lái chì gé，

又删武德以来敕格，

dìng liú qī bǎi tiáo，

定留七百条，

zhì shì bān xíng zhī。

至是颁行之。

yòu dìng jiā chǒu qián suǒ zhàng chī，

又定枷、杻、钳、锁、杖、笞，

jiē yǒu cháng duǎn guǎng xiá zhī zhì。

皆有长短广狭之制。

zì zhāng yùn gǔ zhī sǐ，

自张蕴古之死，

fǎ guān yǐ chū zuì wèi jiè shí yǒu shī rù zhě，

法官以出罪为戒；时有失入者，

yòu bù jiā zuì。

又不加罪。

shàng cháng wèn dà lǐ qīng liú dé wēi yuē jìn rì xíng wǎng shāo mì，

上尝问大理卿刘德威曰：“近日刑网稍密，

hé yě duì yuē cǐ zài zhǔ shàng，

何也？”对曰：“此在主上，

bù zài qún chén，

不在群臣，

rén zhǔ hǎo kuān zé kuān，

人主好宽则宽，

hǎo jí zé jí。

好急则急。

lǜ wén shī rù jiǎn sān děng，

律文：失入减三等，

shī chū jiǎn wǔ děng。

失出减五等。

jīn shī rù wú gū，

今失入无辜，

shī chū gèng huò dà zuì，

失出更获大罪，

shì yǐ lì gè zì miǎn，

是以吏各自免，

jìng jiù shēn wén，

竞就深文，

fēi yǒu jiào shǐ zhī rán，

非有教使之然，

wèi zuì gù ěr。

畏罪故耳。

bì xià tǎng yī duàn yǐ lǜ，

陛下倘一断以律，

zé cǐ fēng lì biàn yǐ。

则此风立变矣。

shàng yuè，

”上悦，

cóng zhī。

从之。

yóu shì duàn yù píng yǔn。

由是断狱平允。

shàng yǐ hàn shì yù zuò shān líng，

上以汉世豫作山陵，

miǎn zǐ sūn cāng cù láo fèi，

免子孙苍猝劳费，

yòu zhì zài jiǎn zàng，

又志在俭葬，

kǒng zǐ sūn cóng yù shē mí èr yuè，

恐子孙从欲奢靡；二月，

dīng sì，

丁巳，

zì wèi zhōng zhì，

自为终制，

yīn shān wèi líng，

因山为陵，

róng guān ér yǐ。

容棺而已。

jiǎ zǐ，

甲子，

shàng xíng xìng luò yáng gōng。

上行幸洛阳宫。

shàng zhì xiǎn rén gōng，

上至显仁宫，

guān lì yǐ quē chǔ zhì，

官吏以缺储偫，

yǒu bèi qiǎn zhě。

有被谴者。

wèi zhēng jiàn yuē bì xià yǐ chǔ zhì qiǎn guān lì，

魏征谏曰：“陛下以储偫谴官吏，

chén kǒng chéng fēng xiāng shàn，

臣恐承风相扇，

yì rì mín bù liáo shēng，

异日民不聊生，

dài fēi xíng xìng zhī běn yì yě。

殆非行幸之本意也。

xī yáng dì fěng jùn xiàn xiàn shí，

昔炀帝讽郡县献食，

shì qí fēng jiǎn yǐ wéi shǎng fá，

视其丰俭以为赏罚，

gù hǎi nèi pàn zhī。

故海内叛之。

cǐ bì xià suǒ qīn jiàn，

此陛下所亲见，

nài hé yù xiào zhī hū shàng jīng yuē fēi gōng bù wén cǐ yán。

奈何欲效之乎！”上惊曰：“非公不闻此言。

yīn wèi zhǎng sūn wú jì děng yuē zhèn xī guò cǐ，

”因谓长孙无忌等曰：“朕昔过此，

mǎi fàn ér shí，

买饭而食，

jiù shě ér sù jīn gōng dùn rú cǐ，

僦舍而宿；今供顿如此，

qǐ dé yóu xián bù zú hū sān yuè，

岂得犹嫌不足乎！” 三月，

bǐng xū shuò，

丙戌朔，

rì yǒu shí zhī。

日有食之。

gēng zǐ，

庚子，

shàng yàn luò yáng gōng xī wǎn，

上宴洛阳宫西宛，

fàn jī cuì chí，

泛积翠池，

gù wèi shì chén yuē yáng dì zuò cǐ gōng yuàn，

顾谓侍臣曰：“炀帝作此宫苑，

jié yuàn yú mín，

结怨于民，

jīn xī wèi wǒ yǒu，

今悉为我有，

zhèng yóu yǔ wén shù yú shì jī péi yùn zhī tú nèi wèi chǎn yú wài bì cōng míng gù yě，

正由宇文述、虞世基、裴蕴之徒内为谄谀、外蔽聪明故也，

kě bù jiè zāi fáng xuán líng wèi zhēng shàng suǒ dìng xīn lǐ yī bǎi sān shí bā piān bǐng wǔ，

可不戒哉！” 房玄龄、魏征上所定《新礼》一百三十八篇；丙午，

zhào xíng zhī。

诏行之。

yǐ lǐ bù shàng shū wáng guī wèi wèi wáng tài shī，

以礼部尚书王珪为魏王泰师，

shàng wèi tài yuē rǔ shì guī dāng rú shì wǒ。

上谓泰曰：“汝事珪当如事我。

tài jiàn guī，

”泰见珪，

zhé xiān bài，

辄先拜，

guī yì yǐ shī dào zì jū。

珪亦以师道自居。

zi jìng zhí shàng nán píng gōng zhǔ。

子敬直尚南平公主。

xiān shì，

先是，

gōng zhǔ xià jià，

公主下嫁，

jiē bù yǐ fù lǐ shì jiù gū，

皆不以妇礼事舅姑，

guī yuē jīn zhǔ shàng qīn míng，

珪曰：“今主上钦明，

dòng xún lǐ fǎ，

动循礼法，

wú shòu gōng zhǔ yè jiàn，

吾受公主谒见，

qǐ wèi shēn róng，

岂为身荣，

suǒ yǐ chéng guó jiā zhī měi ěr。

所以成国家之美耳。

nǎi yǔ qí qī jiù xí zuò，

”乃与其妻就席坐，

lìng gōng zhǔ zhí biàn，

令公主执{弁}，

xíng guàn kuì zhī lǐ。

行盥馈之礼。

shì hòu gōng zhǔ shǐ xíng fù lǐ，

是后公主始行妇礼，

zì guī shǐ。

自珪始。

qún chén fù qǐng fēng shàn，

群臣复请封禅，

shàng shǐ mì shū jiān yán shī gǔ děng yì qí lǐ，

上使秘书监颜师古等议其礼，

fáng xuán líng cái dìng zhī。

房玄龄裁定之。

xià，

夏，

sì yuè，

四月，

jǐ mǎo，

己卯，

wèi zhēng shàng shū，

魏征上疏，

yǐ wéi rén zhǔ shàn shǐ zhě duō，

以为：“人主善始者多，

kè zhōng zhě guǎ，

克终者寡，

qǐ qǔ zhī yì ér shǒu zhī nán hū gài yǐ yīn yōu zé jié chéng yǐ jǐn xià，

岂取之易而守之难乎？盖以殷忧则竭诚以尽下，

ān yì zé jiāo zì ér qīng wù jǐn xià zé hú yuè tóng xīn，

安逸则骄恣而轻物；尽下则胡、越同心，

qīng wù zé liù qīn lí dé，

轻物则六亲离德，

suī zhèn zhī yǐ wēi nù，

虽震之以威怒，

yì jiē mào cóng ér xīn bù fú gù yě。

亦皆貌从而心不服故也。

rén zhǔ chéng néng jiàn kě yù zé sī zhī zú，

人主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

jiāng xìng shàn zé sī zhī zhǐ，

将兴缮则思知止，

chù gāo wēi zé sī qiān jiàng，

处高危则思谦降，

lín mǎn yíng zé sī yì sǔn，

临满盈则思挹损，

yù yì lè zé sī zǔn jié，

遇逸乐则思撙节，

zài yàn ān zé sī hòu huàn，

在宴安则思后患，

fáng yōng bì zé sī yán nà，

防壅蔽则思延纳，

jí chán xié zé sī zhèng jǐ，

疾谗邪则思正己，

xíng jué shǎng zé sī yīn xǐ ér jiàn，

行爵赏则思因喜而僭，

shī xíng fá zé sī yīn nù ér làn，

施刑罚则思因怒而滥，

jiān shì shí sī，

兼是十思，

ér xuǎn xián rèn néng，

而选贤任能，

gù kě yǐ wú wéi ér zhì，

固可以无为而治，

yòu hé bì láo shén kǔ tǐ yǐ dài bǎi sī zhī rèn zāi。

又何必劳神苦体以代百司之任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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