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 · 定公 · 定公四年

左丘明 - [周]

【经】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吴卒。三月，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五月，公及诸侯盟于皋鼬。杞伯成卒于会。六月，葬陈惠公。许迁于容城。秋七月，至自会。刘卷卒。葬杞悼公。楚人围蔡。晋士鞅、卫孔围帅师伐鲜虞。葬刘文公。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庚辰，吴入郢。

【传】四年春三月，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谋伐楚也。

晋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言于范献子曰：「国家方危，诸侯方贰，将以袭敌，不亦难乎！水潦方降，疾疟方起，中山不服，弃盟取怨，无损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辞蔡侯。吾自方城以来，楚未可以得志，只取勤焉。」乃辞蔡侯。

晋人假羽旄于郑，郑人与之。明日，或旆以会。晋于是乎失诸侯。将会，卫子行敬子言于灵公曰：「会同难，啧有烦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从！」公曰：「善。」乃使子鱼。子鱼辞，曰：「臣展四体，以率旧职，犹惧不给而烦刑书，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隶也。社稷不动，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军行，祓社衅鼓，祝奉以从，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师从，卿行旅从，臣无事焉。」公曰：「行也。」及皋鼬，将长蔡于卫。卫侯使祝佗私于苌弘曰：「闻诸道路，不知信否。若闻蔡将先卫，信乎？」苌弘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卫，不亦可乎？」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德，以蕃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于周为睦。分鲁公以大路，大旗，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使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类丑，以法则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职事于鲁，以昭周公之明德。分之土田倍敦，祝、宗、卜、史，备物、典策，官司、彝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皞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之东都，以会王之东蒐。聃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诰》，而封于殷虚。皆启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密须之鼓，阙巩，沽洗，怀姓九宗，职官五正。命以《唐诰》，而封于夏虚，启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德，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犹多，而不获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启商，惎间王室。王于是乎杀管叔而蔡蔡叔，以车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帅德，周公举之，以为己卿士。见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书云：『王曰：胡！无若尔考之违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卫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为大宰，康叔为司寇，聃季为司空，五叔无官，岂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晋，武之穆也。曹为伯甸，非尚年也。今将尚之，是反先王也。晋文公为践土之盟，卫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犹先蔡。其载书云：『王若曰，晋重、鲁申、卫武、蔡甲午、郑捷、齐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视也。吾子欲覆文、武之略，而不正其德，将如之何？」苌弘说，告刘子，与范献子谋之，乃长卫侯于盟。

反自召陵，郑子大叔未至而卒。晋赵简子为之临，甚哀，曰：「黄父之会，夫子语我九言，曰：『无始乱，无怙富，无恃宠，无违同，无敖礼，无骄能，无复怒，无谋非德，无犯非义。』」

沈人不会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夏，蔡灭沈。

秋，楚为沈故，围蔡。伍员为吴行人以谋楚。楚之杀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犁之孙嚭为吴大宰以谋楚。楚自昭王即位，无岁不有吴师。蔡侯因之，以其子乾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

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左司马戌谓子常曰：「子水公汉而与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还塞大隧、直辕、冥厄，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之，必大败之。」既谋而行。武城黑谓子常曰：「吴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战。」史皇谓子常：「楚人恶而好司马，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独克吴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战，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难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尽说。」

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概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弗许。夫概王曰：「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史皇以其乘广死。吴从楚师，及清发，将击之。夫□王曰：「困兽犹斗，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斗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又败之。楚人为食，吴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澨五战及郢。

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芈畀我以出，涉睢。针尹固与王同舟，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

庚辰，吴入郢，以班处宫。子山处令尹之宫，夫概王欲攻之，惧而去之，夫□王入之。

左司马戌及息而还，败吴师于雍澨，伤。初，司马臣阖庐，故耻为禽焉。谓其臣曰：「谁能免吾首？」吴句卑曰：「臣贱可乎？」司马曰：「我实失子，可哉！」三战皆伤，曰：「吾不用也已。」句卑布裳，刭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楚子涉雎，济江，入于云中。王寝，盗攻之，以戈击王。王孙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郧，钟建负季芈以从，由于徐苏而从。郧公辛之弟怀将弑王，曰：「平王杀吾父，我杀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讨臣，谁敢仇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将谁仇？《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强御。』唯仁者能之。违强陵弱，非勇也。乘人之约，非仁也。灭宗废祀，非孝也。动无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将杀女。」斗辛与其弟巢以王奔随。吴人从之，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实尽之。天诱其衷，致罚于楚，而君又窜之。周室何罪？君若顾报周室，施及寡人，以奖天衷，君之惠也。汉阳之田，君实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吴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己为王，曰：「以我与之，王必免。」随人卜与之，不吉。乃辞吴曰：「以随之辟小而密迩于楚，楚实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难而弃之，何以事君？执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鸠楚竟，敢不听命。」吴人乃退。鑢金初官于子期氏，实与随人要言。王使见，辞，曰：「不敢以约为利。」王割子期之心，以与随人盟。

初，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德无厌，若邻于君，疆埸之患也。逮吴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辞焉，曰：「寡人闻命矣。子姑就馆，将图而告。」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

左传 · 定公 · 定公四年翻译文

左传 · 定公 · 定公四年拼音版/注音版

zuǒ zhuàn dìng gōng dìng gōng sì nián。

左传 · 定公 · 定公四年。

zuǒ qiū míng。

左丘明。

jīng sì nián chūn wáng èr yuè guǐ sì，

【经】四年春王二月癸巳，

chén hóu wú zú。

陈侯吴卒。

sān yuè，

三月，

gōng huì liú zi jìn hóu sòng gōng cài hóu wèi hóu chén zi zhèng bó xǔ nán cáo bó jǔ zi zhū zi dùn zi hú zǐ téng zi xuē bó qǐ bó xiǎo zhū zi qí guó xià yú shào líng，

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

qīn chǔ。

侵楚。

xià sì yuè gēng chén，

夏四月庚辰，

cài gōng sūn xìng shuài shī miè shěn，

蔡公孙姓帅师灭沈，

yǐ shěn zi jiā guī，

以沈子嘉归，

shā zhī。

杀之。

wǔ yuè，

五月，

gōng jí zhū hóu méng yú gāo yòu。

公及诸侯盟于皋鼬。

qǐ bó chéng zú yú huì。

杞伯成卒于会。

liù yuè，

六月，

zàng chén huì gōng。

葬陈惠公。

xǔ qiān yú róng chéng。

许迁于容城。

qiū qī yuè，

秋七月，

zhì zì huì。

至自会。

liú juǎn zú。

刘卷卒。

zàng qǐ dào gōng。

葬杞悼公。

chǔ rén wéi cài。

楚人围蔡。

jìn shì yāng wèi kǒng wéi shuài shī fá xiān yú。

晋士鞅、卫孔围帅师伐鲜虞。

zàng liú wén gōng。

葬刘文公。

dōng shí yǒu yī yuè gēng wǔ，

冬十有一月庚午，

cài hóu yǐ wú zǐ jí chǔ rén zhàn yú bǎi jǔ，

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

chǔ shī bài jī。

楚师败绩。

chǔ náng wǎ chū bēn zhèng。

楚囊瓦出奔郑。

gēng chén，

庚辰，

wú rù yǐng。

吴入郢。

chuán sì nián chūn sān yuè，

【传】四年春三月，

liú wén gōng hé zhū hóu yú shào líng，

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

móu fá chǔ yě。

谋伐楚也。

jìn xún yín qiú huò yú cài hóu，

晋荀寅求货于蔡侯，

fú dé。

弗得。

yán yú fàn xiàn zǐ yuē guó jiā fāng wēi，

言于范献子曰：「国家方危，

zhū hóu fāng èr，

诸侯方贰，

jiāng yǐ xí dí，

将以袭敌，

bù yì nán hū shuǐ lǎo fāng jiàng，

不亦难乎！水潦方降，

jí nüè fāng qǐ，

疾疟方起，

zhōng shān bù fú，

中山不服，

qì méng qǔ yuàn，

弃盟取怨，

wú sǔn yú chǔ，

无损于楚，

ér shī zhōng shān，

而失中山，

bù rú cí cài hóu。

不如辞蔡侯。

wú zì fāng chéng yǐ lái，

吾自方城以来，

chǔ wèi kě yǐ dé zhì，

楚未可以得志，

zhǐ qǔ qín yān。

只取勤焉。

nǎi cí cài hóu。

」乃辞蔡侯。

jìn rén jiǎ yǔ máo yú zhèng，

晋人假羽旄于郑，

zhèng rén yǔ zhī。

郑人与之。

míng rì，

明日，

huò pèi yǐ huì。

或旆以会。

jìn yú shì hū shī zhū hóu。

晋于是乎失诸侯。

jiāng huì，

将会，

wèi zi xíng jìng zi yán yú líng gōng yuē huì tóng nán，

卫子行敬子言于灵公曰：「会同难，

zé yǒu fán yán，

啧有烦言，

mò zhī zhì yě。

莫之治也。

qí shǐ zhù tuó cóng gōng yuē shàn。

其使祝佗从！」公曰：「善。

nǎi shǐ zǐ yú。

」乃使子鱼。

zǐ yú cí，

子鱼辞，

yuē chén zhǎn sì tǐ，

曰：「臣展四体，

yǐ lǜ jiù zhí，

以率旧职，

yóu jù bù gěi ér fán xíng shū，

犹惧不给而烦刑书，

ruò yòu gòng èr，

若又共二，

jiǎo dà zuì yě。

徼大罪也。

qiě fú zhù，

且夫祝，

shè jì zhī cháng lì yě。

社稷之常隶也。

shè jì bù dòng，

社稷不动，

zhù bù chū jìng，

祝不出竟，

guān zhī zhì yě。

官之制也。

jūn yǐ jūn xíng，

君以军行，

fú shè xìn gǔ，

祓社衅鼓，

zhù fèng yǐ cóng，

祝奉以从，

yú shì hū chū jìng。

于是乎出竟。

ruò jiā hǎo zhī shì，

若嘉好之事，

jūn xíng shī cóng，

君行师从，

qīng xíng lǚ cóng，

卿行旅从，

chén wú shì yān。

臣无事焉。

gōng yuē xíng yě。

」公曰：「行也。

jí gāo yòu，

」及皋鼬，

jiāng zhǎng cài yú wèi。

将长蔡于卫。

wèi hóu shǐ zhù tuó sī yú cháng hóng yuē wén zhū dào lù，

卫侯使祝佗私于苌弘曰：「闻诸道路，

bù zhī xìn fǒu。

不知信否。

ruò wén cài jiāng xiān wèi，

若闻蔡将先卫，

xìn hū cháng hóng yuē xìn。

信乎？」苌弘曰：「信。

cài shū，

蔡叔，

kāng shū zhī xiōng yě，

康叔之兄也，

xiān wèi，

先卫，

bù yì kě hū zǐ yú yuē yǐ xiān wáng guān zhī，

不亦可乎？」子鱼曰：「以先王观之，

zé shàng dé yě。

则尚德也。

xī wǔ wáng kè shāng，

昔武王克商，

chéng wáng dìng zhī，

成王定之，

xuǎn jiàn míng dé，

选建明德，

yǐ fān píng zhōu。

以蕃屏周。

gù zhōu gōng xiāng wáng shì，

故周公相王室，

yǐ yǐn tiān xià，

以尹天下，

yú zhōu wèi mù。

于周为睦。

fēn lǔ gōng yǐ dà lù，

分鲁公以大路，

dà qí，

大旗，

xià hòu shì zhī huáng，

夏后氏之璜，

fēng fù zhī fán ruò，

封父之繁弱，

yīn mín liù zú，

殷民六族，

tiáo shì xú shì xiāo shì suǒ shì cháng sháo shì wěi sháo shì。

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

shǐ shuài qí zōng shì，

使帅其宗氏，

jí qí fēn zú，

辑其分族，

jiāng qí lèi chǒu，

将其类丑，

yǐ fǎ zé zhōu gōng，

以法则周公，

yòng jí mìng yú zhōu。

用即命于周。

shì shǐ zhī zhí shì yú lǔ，

是使之职事于鲁，

yǐ zhāo zhōu gōng zhī míng dé。

以昭周公之明德。

fēn zhī tǔ tián bèi dūn，

分之土田倍敦，

zhù zōng bo shǐ，

祝、宗、卜、史，

bèi wù diǎn cè，

备物、典策，

guān sī yí qì。

官司、彝器。

yīn shāng yǎn zhī mín，

因商奄之民，

mìng yǐ bó qín，

命以《伯禽》，

ér fēng yú shǎo hào zhī xū。

而封于少皞之虚。

fēn kāng shū yǐ dà lù shǎo bó qiàn fá zhān jīng dà lǚ，

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

yīn mín qī zú，

殷民七族，

táo shì shī shì fán shì qí shì fán shì jī shì zhōng kuí shì fēng zhěn tǔ lüè，

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封畛土略，

zì wǔ fù yǐ nán，

自武父以南，

jí pǔ tián zhī běi jìng，

及圃田之北竟，

qǔ yú yǒu yán zhī tǔ，

取于有阎之土，

yǐ gòng wáng zhí。

以共王职。

qǔ yú xiāng tǔ zhī dōng dōu，

取于相土之东都，

yǐ huì wáng zhī dōng sōu。

以会王之东蒐。

dān jì shòu tǔ，

聃季授土，

táo shū shòu mín，

陶叔授民，

mìng yǐ kāng gào，

命以《康诰》，

ér fēng yú yīn xū。

而封于殷虚。

jiē qǐ yǐ shāng zhèng，

皆启以商政，

jiāng yǐ zhōu suǒ。

疆以周索。

fēn táng shū yǐ dà lù，

分唐叔以大路，

mì xū zhī gǔ，

密须之鼓，

quē gǒng，

阙巩，

gū xǐ，

沽洗，

huái xìng jiǔ zōng，

怀姓九宗，

zhí guān wǔ zhèng。

职官五正。

mìng yǐ táng gào，

命以《唐诰》，

ér fēng yú xià xū，

而封于夏虚，

qǐ yǐ xià zhèng，

启以夏政，

jiāng yǐ róng suǒ。

疆以戎索。

sān zhě jiē shū yě，

三者皆叔也，

ér yǒu lìng dé，

而有令德，

gù zhāo zhī yǐ fēn wù。

故昭之以分物。

bù rán，

不然，

wén wǔ chéng kāng zhī bó yóu duō，

文、武、成康、之伯犹多，

ér bù huò shì fēn yě，

而不获是分也，

wéi bù shàng nián yě。

唯不尚年也。

guǎn cài qǐ shāng，

管蔡启商，

jì jiān wáng shì。

惎间王室。

wáng yú shì hū shā guǎn shū ér cài cài shū，

王于是乎杀管叔而蔡蔡叔，

yǐ chē qī chéng，

以车七乘，

tú qī shí rén。

徒七十人。

qí zi cài zhòng，

其子蔡仲，

gǎi háng shuài dé，

改行帅德，

zhōu gōng jǔ zhī，

周公举之，

yǐ wéi jǐ qīng shì。

以为己卿士。

jiàn zhū wáng ér mìng zhī yǐ cài，

见诸王而命之以蔡，

qí mìng shū yún wáng yuē hú wú ruò ěr kǎo zhī wéi wáng mìng yě。

其命书云：『王曰：胡！无若尔考之违王命也。

ruò zhī hé qí shǐ cài xiān wèi yě wǔ wáng zhī mǔ dì bā rén，

』若之何其使蔡先卫也？武王之母弟八人，

zhōu gōng wèi dà zǎi，

周公为大宰，

kāng shū wèi sī kòu，

康叔为司寇，

dān jì wèi sī kōng，

聃季为司空，

wǔ shū wú guān，

五叔无官，

qǐ shàng nián zāi cáo，

岂尚年哉！曹，

wén zhī zhāo yě jìn，

文之昭也；晋，

wǔ zhī mù yě。

武之穆也。

cáo wèi bó diān，

曹为伯甸，

fēi shàng nián yě。

非尚年也。

jīn jiāng shàng zhī，

今将尚之，

shì fǎn xiān wáng yě。

是反先王也。

jìn wén gōng wèi jiàn tǔ zhī méng，

晋文公为践土之盟，

wèi chéng gōng bù zài，

卫成公不在，

yí shū，

夷叔，

qí mǔ dì yě，

其母弟也，

yóu xiān cài。

犹先蔡。

qí zài shū yún wáng ruò yuē，

其载书云：『王若曰，

jìn zhòng lǔ shēn wèi wǔ cài jiǎ wǔ zhèng jié qí pān sòng wáng chén jǔ qī。

晋重、鲁申、卫武、蔡甲午、郑捷、齐潘、宋王臣、莒期。

cáng zài zhōu fǔ，

』藏在周府，

kě fù shì yě。

可覆视也。

wú zi yù fù wén wǔ zhī lüè，

吾子欲覆文、武之略，

ér bù zhèng qí dé，

而不正其德，

jiāng rú zhī hé cháng hóng shuō，

将如之何？」苌弘说，

gào liú zi，

告刘子，

yǔ fàn xiàn zi móu zhī，

与范献子谋之，

nǎi zhǎng wèi hóu yú méng。

乃长卫侯于盟。

fǎn zì shào líng，

反自召陵，

zhèng zi dà shū wèi zhì ér zú。

郑子大叔未至而卒。

jìn zhào jiǎn zi wèi zhī lín，

晋赵简子为之临，

shén āi，

甚哀，

yuē huáng fù zhī huì，

曰：「黄父之会，

fū zǐ yǔ wǒ jiǔ yán，

夫子语我九言，

yuē wú shǐ luàn，

曰：『无始乱，

wú hù fù，

无怙富，

wú shì chǒng，

无恃宠，

wú wéi tóng，

无违同，

wú áo lǐ，

无敖礼，

wú jiāo néng，

无骄能，

wú fù nù，

无复怒，

wú móu fēi dé，

无谋非德，

wú fàn fēi yì。

无犯非义。

shěn rén bú huì yú shào líng，

』」 沈人不会于召陵，

jìn rén shǐ cài fá zhī。

晋人使蔡伐之。

xià，

夏，

cài miè shěn。

蔡灭沈。

qiū，

秋，

chǔ wèi shěn gù，

楚为沈故，

wéi cài。

围蔡。

wǔ yuán wèi wú xíng rén yǐ móu chǔ。

伍员为吴行人以谋楚。

chǔ zhī shā xì wǎn yě，

楚之杀郤宛也，

bó shì zhī zú chū。

伯氏之族出。

bó zhōu lí zhī sūn pǐ wèi wú dà zǎi yǐ móu chǔ。

伯州犁之孙嚭为吴大宰以谋楚。

chǔ zì zhāo wáng jí wèi，

楚自昭王即位，

wú suì bù yǒu wú shī。

无岁不有吴师。

cài hóu yīn zhī，

蔡侯因之，

yǐ qí zi gān yǔ qí dài fū zhī zǐ wèi zhì yú wú。

以其子乾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

dōng，

冬，

cài hóu wú zǐ táng hóu fá chǔ。

蔡侯、吴子、唐侯伐楚。

shě zhōu yú huái ruì，

舍舟于淮汭，

zì yù zhāng yǔ chǔ jiā hàn。

自豫章与楚夹汉。

zuǒ sī mǎ xū wèi zi cháng yuē zi shuǐ gōng hàn ér yǔ zhī shàng xià，

左司马戌谓子常曰：「子水公汉而与之上下，

wǒ xī fāng chéng wài yǐ huǐ qí zhōu，

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

hái sāi dà suì zhí yuán míng è，

还塞大隧、直辕、冥厄，

zi jì hàn ér fá zhī，

子济汉而伐之，

wǒ zì hòu jī zhī，

我自后击之，

bì dà bài zhī。

必大败之。

jì móu ér xíng。

」既谋而行。

wǔ chéng hēi wèi zi cháng yuē wú yòng mù yě，

武城黑谓子常曰：「吴用木也，

wǒ yòng gé yě，

我用革也，

bù kě jiǔ yě。

不可久也。

bù rú sù zhàn。

不如速战。

shǐ huáng wèi zi cháng chǔ rén è ér hǎo sī mǎ，

」史皇谓子常：「楚人恶而好司马，

ruò sī mǎ huǐ wú zhōu yú huái，

若司马毁吴舟于淮，

sāi chéng kǒu ér rù，

塞城口而入，

shì dú kè wú yě。

是独克吴也。

zi bì sù zhàn，

子必速战，

bù rán bù miǎn。

不然不免。

nǎi jì hàn ér chén，

」乃济汉而陈，

zì xiǎo bié zhì yú dà bié。

自小别至于大别。

sān zhàn，

三战，

zi cháng zhī bù kě，

子常知不可，

yù bēn。

欲奔。

shǐ huáng yuē ān qiú qí shì，

史皇曰：「安求其事，

nán ér táo zhī，

难而逃之，

jiāng hé suǒ rù zǐ bì sǐ zhī，

将何所入？子必死之，

chū zuì bì jǐn shuō。

初罪必尽说。

shí yī yuè gēng wǔ，

」 十一月庚午，

èr shī chén yú bǎi jǔ。

二师陈于柏举。

hé lú zhī dì fū gài wáng，

阖庐之弟夫概王，

chén qǐng yú hé lú yuē chǔ wǎ bù rén，

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

qí chén mò yǒu sǐ zhì，

其臣莫有死志，

xiān fá zhī，

先伐之，

qí zú bì bēn。

其卒必奔。

ér hòu dà shī jì zhī，

而后大师继之，

bì kè。

必克。

fú xǔ。

」弗许。

fū gài wáng yuē suǒ wèi chén yì ér xíng，

夫概王曰：「所谓『臣义而行，

bù dài mìng zhě，

不待命』者，

qí cǐ zhī wèi yě。

其此之谓也。

jīn rì wǒ sǐ，

今日我死，

chǔ kě rù yě。

楚可入也。

yǐ qí shǔ wǔ qiān，

」以其属五千，

xiān jī zi cháng zhī zú。

先击子常之卒。

zi cháng zhī zú bēn，

子常之卒奔，

chǔ shī luàn，

楚师乱，

wú shī dà bài zhī。

吴师大败之。

zi cháng bēn zhèng。

子常奔郑。

shǐ huáng yǐ qí chéng guǎng sǐ。

史皇以其乘广死。

wú cóng chǔ shī，

吴从楚师，

jí qīng fā，

及清发，

jiāng jī zhī。

将击之。

fū wáng yuē kùn shòu yóu dòu，

夫□王曰：「困兽犹斗，

kuàng rén hū ruò zhī bù miǎn ér zhì sǐ，

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

bì bài wǒ。

必败我。

ruò shǐ xiān jì zhě zhī miǎn，

若使先济者知免，

hòu zhě mù zhī，

后者慕之，

miè yǒu dòu xīn yǐ。

蔑有斗心矣。

bàn jì ér hòu kě jī yě。

半济而后可击也。

cóng zhī。

」从之。

yòu bài zhī。

又败之。

chǔ rén wéi shí，

楚人为食，

wú rén jí zhī，

吴人及之，

bēn。

奔。

shí ér cóng zhī，

食而从之，

bài zhū yōng shì wǔ zhàn jí yǐng。

败诸雍澨五战及郢。

jǐ mǎo，

己卯，

chǔ zi qǔ qí mèi jì mǐ bì wǒ yǐ chū，

楚子取其妹季芈畀我以出，

shè suī。

涉睢。

zhēn yǐn gù yǔ wáng tóng zhōu，

针尹固与王同舟，

wáng shǐ zhí suì xiàng yǐ bēn wú shī。

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

gēng chén，

庚辰，

wú rù yǐng，

吴入郢，

yǐ bān chù gōng。

以班处宫。

zi shān chù lìng yǐn zhī gōng，

子山处令尹之宫，

fū gài wáng yù gōng zhī，

夫概王欲攻之，

jù ér qù zhī，

惧而去之，

fū wáng rù zhī。

夫□王入之。

zuǒ sī mǎ xū jí xī ér hái，

左司马戌及息而还，

bài wú shī yú yōng shì，

败吴师于雍澨，

shāng。

伤。

chū，

初，

sī mǎ chén hé lú，

司马臣阖庐，

gù chǐ wèi qín yān。

故耻为禽焉。

wèi qí chén yuē shuí néng miǎn wú shǒu wú jù bēi yuē chén jiàn kě hū sī mǎ yuē wǒ shí shī zi，

谓其臣曰：「谁能免吾首？」吴句卑曰：「臣贱可乎？」司马曰：「我实失子，

kě zāi sān zhàn jiē shāng，

可哉！」三战皆伤，

yuē wú bù yòng yě yǐ。

曰：「吾不用也已。

jù bēi bù shang，

」句卑布裳，

jǐng ér guǒ zhī，

刭而裹之，

cáng qí shēn ér yǐ qí shǒu miǎn。

藏其身而以其首免。

chǔ zi shè jū，

楚子涉雎，

jì jiāng，

济江，

rù yú yún zhōng。

入于云中。

wáng qǐn，

王寝，

dào gōng zhī，

盗攻之，

yǐ gē jī wáng。

以戈击王。

wáng sūn yóu yú yǐ bèi shòu zhī。

王孙由于以背受之。

zhōng jiān。

中肩。

wáng bēn yún，

王奔郧，

zhōng jiàn fù jì mǐ yǐ cóng，

钟建负季芈以从，

yóu yú xú sū ér cóng。

由于徐苏而从。

yún gōng xīn zhī dì huái jiāng shì wáng，

郧公辛之弟怀将弑王，

yuē píng wáng shā wú fù，

曰：「平王杀吾父，

wǒ shā qí zi，

我杀其子，

bù yì kě hū xīn yuē jūn tǎo chén，

不亦可乎？」辛曰：「君讨臣，

shuí gǎn chóu zhī jūn mìng，

谁敢仇之？君命，

tiān yě，

天也，

ruò sǐ tiān mìng，

若死天命，

jiāng shuí chóu shī yuē róu yì bù rú，

将谁仇？《诗》曰：『柔亦不茹，

gāng yì bù tǔ，

刚亦不吐，

bù wǔ jīn guǎ，

不侮矜寡，

bù wèi qiáng yù。

不畏强御。

wéi rén zhě néng zhī。

』唯仁者能之。

wéi qiáng líng ruò，

违强陵弱，

fēi yǒng yě。

非勇也。

chéng rén zhī yuē，

乘人之约，

fēi rén yě。

非仁也。

miè zōng fèi sì，

灭宗废祀，

fēi xiào yě。

非孝也。

dòng wú lìng míng，

动无令名，

fēi zhī yě。

非知也。

bì fàn shì，

必犯是，

yú jiāng shā nǚ。

余将杀女。

dòu xīn yǔ qí dì cháo yǐ wáng bēn suí。

」斗辛与其弟巢以王奔随。

wú rén cóng zhī，

吴人从之，

wèi suí rén yuē zhōu zhī zǐ sūn zài hàn chuān zhě，

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

chǔ shí jǐn zhī。

楚实尽之。

tiān yòu qí zhōng，

天诱其衷，

zhì fá yú chǔ，

致罚于楚，

ér jūn yòu cuàn zhī。

而君又窜之。

zhōu shì hé zuì jūn ruò gù bào zhōu shì，

周室何罪？君若顾报周室，

shī jí guǎ rén，

施及寡人，

yǐ jiǎng tiān zhōng，

以奖天衷，

jūn zhī huì yě。

君之惠也。

hàn yáng zhī tián，

汉阳之田，

jūn shí yǒu zhī。

君实有之。

chǔ zi zài gōng gōng zhī běi，

」楚子在公宫之北，

wú rén zài qí nán。

吴人在其南。

zǐ qī shì wáng，

子期似王，

táo wáng，

逃王，

ér jǐ wèi wáng，

而己为王，

yuē yǐ wǒ yǔ zhī，

曰：「以我与之，

wáng bì miǎn。

王必免。

suí rén bo yǔ zhī，

」随人卜与之，

bù jí。

不吉。

nǎi cí wú yuē yǐ suí zhī pì xiǎo ér mì ěr yú chǔ，

乃辞吴曰：「以随之辟小而密迩于楚，

chǔ shí cún zhī，

楚实存之，

shì yǒu méng shì，

世有盟誓，

zhì yú jīn wèi gǎi。

至于今未改。

ruò nán ér qì zhī，

若难而弃之，

hé yǐ shì jūn zhí shì zhī huàn，

何以事君？执事之患，

bù wéi yī rén。

不唯一人。

ruò jiū chǔ jìng，

若鸠楚竟，

gǎn bù tīng mìng。

敢不听命。

wú rén nǎi tuì。

」吴人乃退。

lǜ jīn chū guān yú zǐ qī shì，

鑢金初官于子期氏，

shí yǔ suí rén yào yán。

实与随人要言。

wáng shǐ jiàn，

王使见，

cí，

辞，

yuē bù gǎn yǐ yuē wèi lì。

曰：「不敢以约为利。

wáng gē zǐ qī zhī xīn，

」王割子期之心，

yǐ yǔ suí rén méng。

以与随人盟。

chū，

初，

wǔ yuán yǔ shēn bāo xū yǒu。

伍员与申包胥友。

qí wáng yě，

其亡也，

wèi shēn bāo xū yuē wǒ bì fù chǔ guó。

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

shēn bāo xū yuē miǎn zhī zǐ néng fù zhī，

」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

wǒ bì néng xìng zhī。

我必能兴之。

jí zhāo wáng zài suí，

」及昭王在随，

shēn bāo xū rú qín qǐ shī，

申包胥如秦乞师，

yuē wú wèi fēng shǐ cháng shé，

曰：「吴为封豕、长蛇，

yǐ jiàn shí shàng guó，

以荐食上国，

nüè shǐ yú chǔ。

虐始于楚。

guǎ jūn shī shǒu shè jì，

寡君失守社稷，

yuè zài cǎo mǎng。

越在草莽。

shǐ xià chén gào jí，

使下臣告急，

yuē yí dé wú yàn，

曰：『夷德无厌，

ruò lín yú jūn，

若邻于君，

jiāng yì zhī huàn yě。

疆埸之患也。

dǎi wú zhī wèi dìng，

逮吴之未定，

jūn qí qǔ fēn yān。

君其取分焉。

ruò chǔ zhī suì wáng，

若楚之遂亡，

jūn zhī tǔ yě。

君之土也。

ruò yǐ jūn líng fǔ zhī，

若以君灵抚之，

shì yǐ shì jūn。

世以事君。

qín bó shǐ cí yān，

』」秦伯使辞焉，

yuē guǎ rén wén mìng yǐ。

曰：「寡人闻命矣。

zi gū jiù guǎn，

子姑就馆，

jiāng tú ér gào。

将图而告。

duì yuē guǎ jūn yuè zài cǎo mǎng，

」对曰：「寡君越在草莽，

wèi huò suǒ fú。

未获所伏。

xià chén hé gǎn jí ān lì，

下臣何敢即安？」立，

yī yú tíng qiáng ér kū，

依于庭墙而哭，

rì yè bù jué shēng，

日夜不绝声，

sháo yǐn bù rù kǒu qī rì。

勺饮不入口七日。

qín āi gōng wèi zhī fù wú yī，

秦哀公为之赋《无衣》，

jiǔ dùn shǒu ér zuò，

九顿首而坐，

qín shī nǎi chū。

秦师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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