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 · 卷六十九 · 列传第二十九 · 刘湛 范晔

沈约 - [南北朝]

刘湛，字弘仁，南阳涅阳人也。祖耽，父柳，并晋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

湛出继伯父淡，袭封安众县五等男。少有局力，不尚浮华。博涉史传，谙前世旧典，弱年便有宰世情，常自比管夷吾、诸葛亮，不为文章，不喜谈议。本州辟主簿，不就。除著作佐郎，又不拜。高祖以为太尉行参军，赏遇甚厚。高祖领镇西将军、荆州刺史，以湛为功曹，仍补治中别驾从事史，复为太尉参军，世子征虏西中郎主簿。父柳亡于江州，州府送故甚丰，一无所受，时论称之。服终，除秘书丞，出为相国参军。谢晦、王弘并称其有器干。

高祖入受晋命，以第四子义康为冠军将军、豫州刺史，留镇寿阳。以湛为长史、梁郡太守。义康弱年未亲政，府州军事悉委湛。府进号右将军，仍随府转。义康以本号徙为南豫州，湛改领历阳太守。为人刚严用法，奸吏犯赃百钱以上，皆杀之，自下莫不震肃。庐陵王义真出为车骑将军、南豫州刺史，湛又为长史，太守如故。义真时居高祖忧，使帐下备膳，湛禁之，义真乃使左右索鱼肉珍羞，于斋内别立厨帐。会湛入，因命臑酒炙车螯，湛正色曰“公当今不宜有此设”义真曰“旦甚寒，一碗酒亦何伤。长史事同一家，望不为异”酒既至，湛因起曰“既不能以礼自处，又不能以礼处人”

景平元年，召入，拜尚书吏部郎，迁右卫将军。出督广、交二州诸军事、建威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嫡母忧去职。服阕，为侍中。抚军将军江夏王义恭镇江陵，以湛为使持节、南蛮校尉、领抚军长史，行府州事。时王弘辅政，而王华、王昙首任事居中，湛自谓才能不后之，不愿外出。是行也，谓为弘等所斥，意甚不平，常曰“二王若非代邸之旧，无以至此，可谓遭遇风云”

湛负其志气，常慕汲黯、崔琰为人，故名长子曰黯字长孺，第二子曰琰字季圭。琰于江陵病卒，湛求自送丧还都，义恭亦为之陈请。太祖答义恭曰“吾亦得湛启事，为之酸怀，乃不欲苟违所请。但汝弱年，新涉庶务，八州殷旷，专断事重，畴谘委仗，不可不得其人，量算二三，未获便相顺许。今答湛启，权停彼葬。顷朝臣零落相系，寄怀转寡，湛实国器，吾乃欲引其令还，直以西夏任重，要且停此事耳。汝庆赏黜罚，豫关失得者，必宜悉相委寄”

义恭性甚狷隘，年又渐长，欲专政事，每为湛所裁，主佐之间，嫌隙遂构。太祖闻之，密遣使诘让义恭，并使深加谐缉。义恭具陈湛无居下之礼，又自以年长，未得行意，虽奉诏旨，颇有怨言。上友于素笃，欲加酧顺，乃诏之曰“事至于此，甚为可叹。当今乏才，委授已尔，宜尽相弥缝，取其可取，弃其可弃。汝疏云泯然无际，如此甚佳。彼多猜，不可令万一觉也。汝年已长，渐更事物，且群情瞩望，不以幼昧相期，何由故如十岁时，动止谘问。但当今所专，必是小事耳。亦恐量此轻重，未必尽得，彼之疑怨，兼或由此邪”

先是，王华既亡，昙首又卒，领军将军殷景仁以时贤零落，白太祖征湛。八年，召为太子詹事，加给事中、本州大中正，与景仁并被任遇。湛常云“今世宰相何难，此政可当我南阳郡汉世功曹耳”明年，景仁转尚书仆射、领选、护军将军，湛代为领军将军。十二年，又领詹事。湛与景仁素款，又以其建议征之，甚相感说。及俱被时遇，猜隙渐生，以景仁专管内任，谓为间己。

时彭城王义康专秉朝权，而湛昔为上佐，遂以旧情委心自结，欲因宰相之力以回主心，倾黜景仁，独当时务。义康屡构之于太祖，其事不行。义康僚属及湛诸附隶潜相约勒，无敢历殷氏门者。湛党刘敬文父成未悟其机，诣景仁求郡，敬文遽往谢湛曰“老父悖耄，遂就殷铁干禄。由敬文暗浅，上负生成，合门惭惧，无地自处”敬文之奸谄无愧如此。

义康擅势专朝，威倾内外，湛愈推崇之，无复人臣之礼，上稍不能平。湛初入朝，委任甚重，日夕引接，恩礼绸缪。善论治道，并谙前世故事，叙致铨理，听者忘疲。每入云龙门，御者便解驾，左右及羽仪随意分散，不夕不出，以此为常。及至晚节，驱煽义康，凌轹朝廷，上意虽内离，而接遇不改。上尝谓所亲曰“刘班初自西还，吾与语，常看日早晚，虑其当去。比入，吾亦看日早晚，虑其不去”湛小字班虎，故云班也。迁丹阳尹，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詹事如故。

十七年，所生母亡。时上与义康形迹既乖，衅难将结，湛亦知无复全地。及至丁艰，谓所亲曰“今年必败。常日正赖口舌争之，故得推迁耳。今既穷毒，无复此望，祸至其能久乎”十月，诏曰“刘湛阶藉门荫，少叨荣位，往佐历阳，奸诐夙著。谢晦之难，潜使密告，求心即事，久宜诛屏。朕所以弃罪略瑕，庶收后效，宠秩优忝，逾越伦匹。而凶忍忌克，刚愎靡厌，无君之心，触遇斯发。遂乃合党连群，构扇同异，附下蔽上，专弄威权，荐子树亲，互为表里，邪附者荣曜九族，乘理者推陷必至。旋观奸慝，为日已久，犹欲弘纳遵养，冀或悛革。自迩以来，凌纵滋甚，悖言怼容，罔所顾忌，险谋潜计，睥睨两宫。岂唯彰暴国都，固亦达于四海。比年七曜违度，震蚀表灾，侵阳之征，事符幽显。搢绅含愤，义夫兴叹。昔齐、鲁不纲，祸顷邦国。昭、宣电断，汉祚方延。便收付廷尉，肃明刑典”于狱伏诛，时年四十九。

子黯，大将军从事中郎。黯及二弟亮、俨并从诛。湛弟素，黄门侍郎，徙广州。湛初被收，叹曰“便是乱邪”仍又曰“不言无我应乱，杀我自是乱法耳”入狱见素，曰“乃复及汝邪。相劝为恶，恶不可为。相劝为善，正见今日。如何”湛生女辄杀之，为士流所怪。

范晔，字蔚宗，顺阳人，车骑将军泰少子也。母如厕产之，额为砖所伤，故以砖为小字。出继从伯弘之，袭封武兴县五等侯。少好学，博涉经史，善为文章，能隶书，晓音律。年十七，州辟主簿，不就。高祖相国掾，彭城王义康冠军参军，随府转右军参军，入补尚书外兵郎，出为荆州别驾从事史。寻召为秘书丞，父忧去职。服终，为征南大将军檀道济司马，领新蔡太守。道济北征，晔惮行，辞以脚疾，上不许，使由水道统载器仗部伍。军还，为司徒从事中郎。倾之，迁尚书吏部郎。

元嘉元年冬，彭城太妃薨，将葬，祖夕，僚故并集东府。晔弟广渊，时为司徒祭酒，其日在直。晔与司徒左西属王深宿广渊许，夜中酣饮，开北牖听挽歌为乐。义康大怒，左迁晔宣城太守。不得志，乃删众家《后汉书》为一家之作。在郡数年，迁长沙王义欣镇军长史，加宁朔将军。兄皓为宜都太守，嫡母随皓在官。十六年，母亡，报之以疾，晔不时奔赴。及行，又携妓妾自随，为御史中丞刘损所奏。太祖爱其才，不罪也。服阕，为始兴王浚后军长史，领南下邳太守。及浚为扬州，未亲政事，悉以委晔。寻迁左卫将军、太子詹事。

晔长不满七尺，肥黑，秃眉须。善弹琵琶，能为新声。上欲闻之，屡讽以微旨，晔伪若不晓，终不肯为上弹。上尝宴饮欢适，谓晔曰“我欲歌，卿可弹”晔乃奉旨。上歌既毕，晔亦止弦。

初，鲁国孔熙先博学有纵横才志，文史星算，无不兼善。为员外散骑侍郎，不为时所知，久不得调。初熙先父默之为广州刺史，以赃货得罪下廷尉，大将军彭城王义康保持之，故得免。及义康被黜，熙先密怀报效，欲要朝廷大臣，未知谁可动者，以晔意志不满，欲引之。而熙先素不为晔所重，无因进说。晔外甥谢综，雅为晔所知，熙先尝经相识，乃倾身事综，与之结厚。熙先藉岭南遗财，家甚富足，始与综诸弟共博，故为拙行，以物输之。综等诸年少，既屡得物，遂日夕往来，情意稍款。综乃引熙先与晔为数，晔又与戏，熙先故为不敌，前后输晔物甚多。晔既利其财宝，又爱其文艺。熙先素有词辩，尽心事之，晔遂相与异常，申莫逆之好。始以微言动晔，晔不回，熙先乃极辞譬说。晔素有闺庭论议，朝野所知，故门胄虽华，而国家不与姻娶。熙先因以此激之曰“丈人若谓朝廷相待厚者，何故不与丈人婚，为是门户不得邪。人作犬豕相遇，而丈人欲为之死，不亦惑乎”晔默然不答，其意乃定。

时晔与沈演之并为上所知待，每被见多同。晔若先至，必待演之俱入。演之先至，尝独被引，晔又以此为怨。晔累经义康府佐，见待素厚。及宣城之授，意好乖离。综为义康大将军记室参军，随镇豫章。综还，申义康意于晔，求解晚隙，复敦往好。晔既有逆谋，欲探时旨，乃言于上曰“臣历观前史二汉故事，诸蕃王政以訞诅幸灾，便正大逆之罚。况义康奸心衅迹，彰著遐迩，而至今无恙，臣窃惑焉。且大梗常存，将重阶乱，骨肉之际，人所难言。臣受恩深重，故冒犯披露”上不纳。

熙先素善天文，云“太祖必以非道晏驾，当由骨肉相残。江州应出天子”以为义康当之。综父述亦为义康所遇，综弟约又是义康女夫，故太祖使综随从南上，既为熙先所奖说，亦有酧报之心。广州人周灵甫有家兵部曲，熙先以六十万钱与之，使于广州合兵。灵甫一去不反。大将军府史仲承祖，义康旧所信念，屡衔命下都，亦潜结腹心，规有异志。闻熙先有诚，密相结纳。丹阳尹徐湛之，素为义康所爱，虽为舅甥，恩过子弟，承祖因此结事湛之，告以密计。承祖南下，申义康意于萧思话及晔，云“本欲与萧结婚，恨始意不果。与范本情不薄，中间相失，傍人为之耳”

有法略道人，先为义康所供养，粗被知待。又有王国寺法静尼亦出入义康家内，皆感激旧恩，规相拯拔，并与熙先往来。使法略罢道，本姓孙，改名景玄，以为臧质宁远参军。熙先善于治病，兼能诊脉。法静尼妹夫许耀，领队在台，宿卫殿省。尝有病，因法静尼就熙先乞治，为合汤一剂，耀疾即损。耀自往酧谢，因成周旋。熙先以耀胆干可施，深相待结，因告逆谋，耀许为内应。豫章胡遵世，藩之子也，与法略甚款，亦密相酧和。法静尼南上，熙先遣婢采藻随之，付以笺书，陈说图谶。法静还，义康饷熙先铜匕、铜镊、袍段、棋奁等物。熙先虑事泄，鸩采藻杀之。湛之又谓晔等“臧质见与异常，岁内当还，已报质，悉携门生义故，其亦当解人此旨，故应得健儿数百。质与萧思话款密，当仗要之，二人并受大将军眷遇，必无异同。思话三州义故众力，亦不减质。郡中文武，及合诸处侦逻，亦当不减千人。不忧兵力不足，但当勿失机耳”乃略相署置，湛之为抚军将军、扬州刺史，晔中军将军、南徐州刺史，熙先左卫将军，其余皆有选拟。凡素所不善及不附义康者，又有别簿，并入死目。熙先使弟休先先为檄文曰：

夫休否相乘，道无恒泰，狂狡肆逆，明哲是殛。故小白有一匡之勋，重耳有翼戴之德。自景平肇始，皇室多故，大行皇帝天诞英姿，聪明睿哲，拔自藩国，嗣位统天，忧劳万机，垂心庶务，是以邦内安逸，四海同风。而比年以来，奸竖乱政，刑罚乖淫，阴阳违舛，致使衅起萧墙，危祸萃集。贼臣赵伯符积怨含毒，遂纵奸凶，肆兵犯跸，祸流储宰，崇树非类，倾坠皇基。罪百浞、犭壹，过十玄、莽，开辟以来，未闻斯比。率土叩心，华夷泣血，咸怀亡身之诚，同思糜躯之报。

湛之、晔与行中领军萧思话、行护军将军臧质、行左卫将军孔熙先、建威将军孔休先，忠贯白日，诚著幽显，义痛其心，事伤其目，投命奋戈，万殒莫顾，即日斩伯符首，及其党与。虽豺狼即戮，王道惟新，而普天无主，群萌莫系。彭城王体自高祖，圣明在躬，德格天地，勋溢区宇，世路威夷，勿用南服，龙潜凤栖，于兹六稔，苍生饥德，亿兆渴化，岂唯东征有《鸱鸮》之歌，陕西有勿剪之思哉。灵祗告征祥之应，谶记表帝者之符，上答天心，下惬民望，正位辰极，非王而谁。

今遣行护军将军臧质等，赍皇帝玺绶，星驰奉迎。百官备礼，骆驿继进，并命群帅，镇戍有常。若干挠义徒，有犯无贷。昔年使反，湛之奉赐手敕，逆诫祸乱，预睹斯萌，令宣示朝贤，共拯危溺，无断谋事，失于后机，遂使圣躬滥酷，大变奄集，哀恨崩裂，抚心摧哽，不知何地，可以厝身。辄督厉尫顿，死而后已。

熙先以既为大事，宜须义康意旨，晔乃作义康与湛之书，宣示同党曰：

吾凡人短才，生长富贵，任情用己，有过不闻，与物无恒，喜怒违实，致使小人多怨，士类不归。祸败已成，犹不觉悟，退加寻省，方知自招，刻肌刻骨，何所复补。然至于尽心奉上，诚贯幽显，拳拳谨慎，惟恐不及，乃可恃宠骄盈，实不敢故为期罔也。岂苞藏逆心，以招灰灭，所以推诚自信，不复防护异同，率意信心，不顾万物议论，遂致谗巧潜构，众恶归集。甲奸险好利，负吾事深。乙凶愚不齿，扇长无赖。丙、丁趋走小子，唯知谄进，伺求长短，共造虚说，致令祸陷骨肉，诛戮无辜。凡在过衅，竟有何征，而刑罚所加，同之元恶，伤和枉理，感彻天地。

吾虽幽逼日苦，命在漏刻，义慨之士，时有音信。每知天文人事，及外间物情，土崩瓦解，必在朝夕。是为衅起群贤，滥延国家，夙夜愤踊，心复交战。朝之君子及士庶白黑怀义秉理者，宁可不识时运之会，而坐待横流邪。除君侧之恶，非唯一代，况此等狂乱罪骫，终古所无，加之剪戮，易于摧朽邪。可以吾意宣示众贤，若能同心奋发，族裂逆党，岂非功均创业，重造宋室乎。但兵凶战危，或致侵滥，若有一豪犯顺，诛及九族。处分之要，委之群贤，皆当谨奉朝廷，动止闻启。往日嫌怨，一时豁然，然后吾当谢罪北阙，就戮有司。苟安社稷，瞑目无恨。勉之，勉之。

二十二年九月，征北将军衡阳王义季、右将军南平王铄出镇，上于武帐冈祖道，晔等期以其日为乱，而差互不得发。于十一月，徐湛之上表曰“臣与范晔，本无素旧，中忝门下，与之邻省，屡来见就，故渐成周旋。比年以来，意态转见，倾动险忌，富贵情深，自谓任遇未高，遂生怨望。非唯攻伐朝士，讥谤圣时，乃上议朝廷，下及藩辅，驱扇同异，恣口肆心，如此之事，已具上简。近员外散骑侍郎孔熙先忽令大将军府吏仲承祖腾晔及谢综等意，欲收合不逞，规有所建。以臣昔蒙义康接盼，又去岁群小为臣妄生风尘，谓必嫌惧，深见劝诱。兼云人情乐乱，机不可失，谶纬天文，并有征验。晔寻自来，复具陈此，并说臣论议转恶，全身为难。即以启闻，被敕使相酧引，究其情状。于是悉出檄书、选事、及同恶人名、手墨翰迹，谨封上呈，凶悖之甚，古今罕比。由臣暗于交士，闻此逆谋，临启震惶，荒情无措”诏曰“湛之表如此，良可骇惋。晔素无行检，少负瑕衅，但以才艺可施，故收其所长，频加荣爵，遂参清显。而险利之性，有过溪壑，不识恩遇，犹怀怨愤。每存容养，冀能悛革，不谓同恶相济，狂悖至此。便可收掩，依法穷诘”

其夜，先呼晔及朝臣集华林东阁，止于客省。先已于外收综及熙先兄弟，并皆款服。于时上在延贤堂，遣使问晔曰“以卿牜角有文翰，故相任擢，名爵期怀，于例非少。亦知卿意难厌满，正是无理怨望，驱扇朋党而已，云何乃有异谋”晔仓卒怖惧，不即首款。上重遣问曰“卿与谢综、徐湛之、孔熙先谋逆，并已答款，犹尚未死，征据见存，何不依实”晔对曰“今宗室磐石，蕃岳张趶，设使窃发侥幸，方镇便来讨伐，几何而不诛夷。且臣位任过重，一阶两级，自然必至，如何以灭族易此。古人云：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其喉，愚夫不为。臣虽泥下，朝廷许其牜角有所及，以理而察，臣不容有此”上复遣问曰“熙先近在华林门外，宁欲面辨之乎”晔辞穷，乃曰“熙先苟诬引臣，臣当如何”熙先闻晔不服，笑谓殿中将军沈邵之曰“凡诸处分，符檄书疏，皆范晔所造及治定。云何于今方作如此抵蹋邪”上示以墨迹，晔乃具陈本末，曰“久欲上闻，逆谋未著。又冀其事消弭，故推迁至今。负国罪重，分甘诛戮”

其夜，上使尚书仆射何尚之视之，问曰“卿事何得至此”晔曰“君谓是何”尚之曰“卿自应解”晔曰“外人传庾尚书见憎，计与之无恶。谋遂之事，闻孔熙先说此，轻其小儿，不以经意。今忽受责，方觉为罪。君方以道佐世，使天下无冤。弟就死之后，犹望君照此心也”明日，仗士送晔付廷尉，入狱，问徐丹阳所在，然后知为湛之所发。熙先望风吐款，辞气不挠，上奇其才，遣人慰劳之曰“以卿之才，而滞于集书省，理应有异志。此乃我负卿也”又诘责前吏部尚书何尚之曰“使孔熙先年将三十作散骑郎，那不作贼”熙先于狱中上书曰“囚小人猖狂，识无远概，徒扌旬意气之小感，不料逆顺之大方。与第二弟休先首为奸谋，干犯国宪，撝脍脯醢，无补尤戾。陛下大明含弘，量苞天海，录其一介之节，猥垂优逮之诏。恩非望始，没有遗荣，终古以来，未有斯比。夫盗马绝缨之臣，怀璧投书之士，其行至贱，其过至微，由识不世之恩，以尽躯命之报，卒能立功齐、魏，致勋秦、楚。囚虽身陷祸逆，名节俱丧，然少也慷慨，窃慕烈士之遗风。但坠崖之木，事绝升跻，覆盆之水，理乖收汲。方当身膏鈇钺，诒诫方来，若使魂而有灵，结草无远。然区区丹抱，不负夙心，贪及视息，少得申畅。自惟性爱群书，心解数术，智之所周，力之所至，莫不穷揽，究其幽微。考论既往，诚多审验。谨略陈所知，条牒如故别状，愿且勿遗弃，存之中书。若囚死之后，或可追存，庶九泉之下，少塞衅责”所陈并天文占候，谶上有骨肉相残之祸，其言深切。

晔在狱，与综及熙先异处，乃称疾求移考堂，欲近综等。见听，与综等果得隔壁。遥问综曰“始被收时，疑谁所告”综云“不知”晔曰“乃是徐童”童，徐湛之小名仙童也。在狱为诗曰“祸福本无兆，性命归有极。必至定前期，谁能延一息。在生已可知，来缘忄画无识。好丑共一丘，何足异枉直。岂论东陵上，宁辨首山侧。虽无嵇生琴，庶同夏侯色。寄言生存子，此路行复即”晔本意谓入狱便死，而上穷治其狱，遂经二旬，晔更有生望。狱吏因戏之曰“外传詹事或当长系”晔闻之惊喜，综、熙先笑之曰“詹事当前共畴昔事时，无不攘袂瞋目。及在西池射堂上，跃马顾盼，自以为一世之雄。而今扰攘纷纭，畏死乃尔。设令今时赐以性命，人臣图主，何颜可以生存”晔谓卫狱将曰“惜哉。薶如此人”将曰“不忠之人，亦何足惜”晔曰“大将言是也”

将出市，晔最在前，于狱门顾谓综曰“今日次第，当以位邪”综曰“贼帅为先”在道语笑，初无暂止。至市，问综曰“时欲至未”综曰“势不复久”晔既食，又苦劝综，综曰“此异病笃，何事强饭”晔家人悉至市，监刑职司问“须相见不”晔问综曰“家人以来，幸得相见，将不暂别”综曰“别与不别，亦何所存。来必当号泣，正足乱人意”晔曰“号泣何关人，向见道边亲故相瞻望，亦殊胜不见。吾意故欲相见”于是呼前。晔妻先下抚其子，回骂晔曰“君不为百岁阿家，不感天子恩遇，身死固不足塞罪，奈何枉杀子孙”晔干笑云罪至而已。晔所生母泣曰“主上念汝无极，汝曾不能感恩，又不念我老，今日奈何”仍以手击晔颈及颊，晔颜色不怍。妻云“罪人，阿家莫念”妹及妓妾来别，晔悲涕流涟，综曰“舅殊不同夏侯色”晔收泪而止。综母以子弟自蹈逆乱，独不出视。晔语综曰“姊今不来，胜人多也”晔转醉，子蔼亦醉，取地土及果皮以掷晔，呼晔为别驾数十声。晔问曰“汝恚我邪”蔼曰“今日何缘复恚，但父子同死，不能不悲耳”晔常谓死者神灭，欲著《无鬼论》。至是与徐湛之书，云“当相讼地下”。其谬乱如此。又语人“寄语何仆射，天下决无佛鬼。若有灵，自当相报”收晔家，乐器服玩，并皆珍丽，妓妾亦盛饰，母住止单陋，唯有一厨盛樵薪，弟子冬无被，叔父单布衣。晔及子蔼、遥、叔蒌、孔熙先及弟休先、景先、思先、熙先子桂甫、桂甫子白民、谢综及弟约、仲承祖、许耀，诸所连及，并伏诛。晔时年四十八。晔兄弟子父已亡者及谢综弟纬，徙广州。蔼子鲁连，吴兴昭公主外孙，请全生命，亦得远徙，世祖即位得还。

晔性精微有思致，触类多善，衣裳器服，莫不增损制度，世人皆法学之。撰《和香方》，其序之曰“麝本多忌，过分必害。沈实易和，盈斤无伤。零藿虚燥，詹唐粘湿。甘松、苏合、安息、郁金、奈多、和罗之属，并被珍于外国，无取于中土。又枣膏昏钝，甲煎浅俗”，非唯无助于馨烈，乃当弥增于尤疾也”此序所言，悉以比类朝士“麝本多忌”，比庾炳之。“零藿虚燥”，比何尚之。“詹唐粘湿”，比沈演之。“枣膏昏钝”，比羊玄保。“甲煎浅俗”，比徐湛之。“甘松、苏合”，比慧琳道人。“沈实易和”，以自比也。晔狱中与诸甥侄书以自序曰：

吾狂衅覆灭，岂复可言，汝等皆当以罪人弃之。然平生行己任怀，犹应可寻。至于能不，意中所解，汝等或不悉知。吾少懒学问，晚成人，年三十许，政始有向耳。自尔以来，转为心化，推老将至者，亦当未已也。往往有微解，言乃不能自尽。为性不寻注书，心气恶，小苦思，便愦闷。口机又不调利，以此无谈功。至于所通解处，皆自得之于胸怀耳。文章转进，但才少思难，所以每于操笔，其所成篇，殆无全称者。常耻作文士。文患其事尽于形，情急于藻，义牵其旨，韵移其意。虽时有能者，大较多不免此累，政可类工巧图缋，竟无得也。常谓情志所托，故当以意为主，以文传意。以意为主，则其旨必见。以文传意，则其词不流。然后抽其芬芳，振其金石耳。此中情性旨趣，千条百品，屈曲有成理。自谓颇识其数，尝为人言，多不能赏，意或异故也。

性别宫商，识清浊，斯自然也。观古今文人，多不全了此处，纵有会此者，不必从根本中来。言之皆有实证，非为空谈。年少中，谢庄最有其分，手笔差易，文不拘韵故也。吾思乃无定方，特能济难适轻重，所禀之分，犹当未尽。但多公家之言，少于事外远致，以此为恨，亦由无意于文名故也。

本未关史书，政恒觉其不可解耳。既造《后汉》，转得统绪，详观古今著述及评论，殆少可意者。班氏最有高名，既任情无例，不可甲乙辨。后赞于理近无所得，唯志可推耳。博赡不可及之，整理未必愧也。吾杂传论，皆有精意深旨，既有裁味，故约其词句。至于《循吏》以下及《六夷》诸序论，笔势纵放，实天下之奇作。其中合者，往往不减《过秦》篇。尝共比方班氏所作，非但不愧之而已。欲遍作诸志，前汉所有者悉令备。虽事不必多，且使见文得尽。又欲因事就卷内发论，以正一代得失，意复未果。赞自是吾文之杰思，殆无一字空设，奇变不穷，同合异体，乃自不知所以称之。此书行，故应有赏音者。纪、传例为举其大略耳，诸细意甚多。自古体大而思精，未有此也。恐世人不能尽之，多贵古贱今，所以称情狂言耳。

吾于音乐，听功不及自挥，但所精非雅声，为可恨。然至于一绝处，亦复何异邪。其中体趣，言之不尽，弦外之意，虚响之音，不知所从而来。虽少许处，而旨态无极。亦尝以授人，士庶中未有一毫似者。此永不传矣。吾书虽小小有意，笔势不快，余竟不成就，每愧此名。

晔《自序》并实，故存之。蔼幼而整洁，衣服竟岁未尝有尘点。死时年二十。晔少时，兄晏常云“此儿进利，终破门户”终如晏言。

史臣曰：古之人云“利令智昏”甚矣，利害之相倾。刘湛识用才能，实苞经国之略，岂不知移弟为臣，则君臣之道用，变兄成主，则兄弟之义殊乎。而义康数怀奸计，苟相崇说，与夫推长戟而犯魏阙，亦何以异哉。

宋书 · 卷六十九 · 列传第二十九 · 刘湛 范晔翻译文

宋书 · 卷六十九 · 列传第二十九 · 刘湛 范晔拼音版/注音版

sòng shū juǎn liù shí jiǔ liè zhuàn dì èr shí jiǔ liú zhàn fàn yè。

宋书 · 卷六十九 · 列传第二十九 · 刘湛 范晔。

shěn yuē。

沈约。

liú zhàn，

刘湛，

zì hóng rén，

字弘仁，

nán yáng niè yáng rén yě。

南阳涅阳人也。

zǔ dān，

祖耽，

fù liǔ，

父柳，

bìng jìn zuǒ guāng lù dài fu kāi fǔ yí tóng sān sī。

并晋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

zhàn chū jì bó fù dàn，

湛出继伯父淡，

xí fēng ān zhòng xiàn wǔ děng nán。

袭封安众县五等男。

shǎo yǒu jú lì，

少有局力，

bù shàng fú huá。

不尚浮华。

bó shè shǐ chuán，

博涉史传，

ān qián shì jiù diǎn，

谙前世旧典，

ruò nián biàn yǒu zǎi shì qíng，

弱年便有宰世情，

cháng zì bǐ guǎn yí wú zhū gě liàng，

常自比管夷吾、诸葛亮，

bù wéi wén zhāng，

不为文章，

bù xǐ tán yì。

不喜谈议。

běn zhōu pì zhǔ bù，

本州辟主簿，

bù jiù。

不就。

chú zhù zuò zuǒ láng，

除著作佐郎，

yòu bù bài。

又不拜。

gāo zǔ yǐ wéi tài wèi xíng cān jūn，

高祖以为太尉行参军，

shǎng yù shén hòu。

赏遇甚厚。

gāo zǔ lǐng zhèn xī jiāng jūn jīng zhōu cì shǐ，

高祖领镇西将军、荆州刺史，

yǐ zhàn wèi gōng cáo，

以湛为功曹，

réng bǔ zhì zhōng bié jià cóng shì shǐ，

仍补治中别驾从事史，

fù wèi tài wèi cān jūn，

复为太尉参军，

shì zǐ zhēng lǔ xī zhōng láng zhǔ bù。

世子征虏西中郎主簿。

fù liǔ wáng yú jiāng zhōu，

父柳亡于江州，

zhōu fǔ sòng gù shén fēng，

州府送故甚丰，

yī wú suǒ shòu，

一无所受，

shí lùn chēng zhī。

时论称之。

fú zhōng，

服终，

chú mì shū chéng，

除秘书丞，

chū wèi xiàng guó cān jūn。

出为相国参军。

xiè huì wáng hóng bìng chēng qí yǒu qì gàn。

谢晦、王弘并称其有器干。

gāo zǔ rù shòu jìn mìng，

高祖入受晋命，

yǐ dì sì zǐ yì kāng wèi guàn jūn jiāng jūn yù zhōu cì shǐ，

以第四子义康为冠军将军、豫州刺史，

liú zhèn shòu yáng。

留镇寿阳。

yǐ zhàn wèi zhǎng shǐ liáng jùn tài shǒu。

以湛为长史、梁郡太守。

yì kāng ruò nián wèi qīn zhèng，

义康弱年未亲政，

fǔ zhōu jūn shì xī wěi zhàn。

府州军事悉委湛。

fǔ jìn hào yòu jiāng jūn，

府进号右将军，

réng suí fǔ zhuǎn。

仍随府转。

yì kāng yǐ běn hào xǐ wèi nán yù zhōu，

义康以本号徙为南豫州，

zhàn gǎi lǐng lì yáng tài shǒu。

湛改领历阳太守。

wéi rén gāng yán yòng fǎ，

为人刚严用法，

jiān lì fàn zāng bǎi qián yǐ shàng，

奸吏犯赃百钱以上，

jiē shā zhī，

皆杀之，

zì xià mò bù zhèn sù。

自下莫不震肃。

lú líng wáng yì zhēn chū wèi chē qí jiāng jūn nán yù zhōu cì shǐ，

庐陵王义真出为车骑将军、南豫州刺史，

zhàn yòu wèi zhǎng shǐ，

湛又为长史，

tài shǒu rú gù。

太守如故。

yì zhēn shí jū gāo zǔ yōu，

义真时居高祖忧，

shǐ zhàng xià bèi shàn，

使帐下备膳，

zhàn jìn zhī，

湛禁之，

yì zhēn nǎi shǐ zuǒ yòu suǒ yú ròu zhēn xiū，

义真乃使左右索鱼肉珍羞，

yú zhāi nèi bié lì chú zhàng。

于斋内别立厨帐。

huì zhàn rù，

会湛入，

yīn mìng nào jiǔ zhì chē áo，

因命臑酒炙车螯，

zhàn zhèng sè yuē gōng dāng jīn bù yí yǒu cǐ shè yì zhēn yuē dàn shén hán，

湛正色曰“公当今不宜有此设”义真曰“旦甚寒，

yī wǎn jiǔ yì hé shāng。

一碗酒亦何伤。

zhǎng shǐ shì tóng yī jiā，

长史事同一家，

wàng bù wéi yì jiǔ jì zhì，

望不为异”酒既至，

zhàn yīn qǐ yuē jì bù néng yǐ lǐ zì chǔ，

湛因起曰“既不能以礼自处，

yòu bù néng yǐ lǐ chù rén jǐng píng yuán nián，

又不能以礼处人” 景平元年，

zhào rù，

召入，

bài shàng shū lì bù láng，

拜尚书吏部郎，

qiān yòu wèi jiāng jūn。

迁右卫将军。

chū dū guǎng jiāo èr zhōu zhū jūn shì jiàn wēi jiāng jūn píng yuè zhōng láng jiàng guǎng zhōu cì shǐ。

出督广、交二州诸军事、建威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

dí mǔ yōu qù zhí。

嫡母忧去职。

fú què，

服阕，

wèi shì zhōng。

为侍中。

fǔ jūn jiāng jūn jiāng xià wáng yì gōng zhèn jiāng líng，

抚军将军江夏王义恭镇江陵，

yǐ zhàn wèi shǐ chí jié nán mán xiào wèi lǐng fǔ jūn zhǎng shǐ，

以湛为使持节、南蛮校尉、领抚军长史，

xíng fǔ zhōu shì。

行府州事。

shí wáng hóng fǔ zhèng，

时王弘辅政，

ér wáng huá wáng tán shǒu rèn shì jū zhōng，

而王华、王昙首任事居中，

zhàn zì wèi cái néng bù hòu zhī，

湛自谓才能不后之，

bù yuàn wài chū。

不愿外出。

shì xíng yě，

是行也，

wèi wèi hóng děng suǒ chì，

谓为弘等所斥，

yì shén bù píng，

意甚不平，

cháng yuē èr wáng ruò fēi dài dǐ zhī jiù，

常曰“二王若非代邸之旧，

wú yǐ zhì cǐ，

无以至此，

kě wèi zāo yù fēng yún zhàn fù qí zhì qì，

可谓遭遇风云” 湛负其志气，

cháng mù jí àn cuī yǎn wéi rén，

常慕汲黯、崔琰为人，

gù míng zhǎng zǐ yuē àn zì cháng rú，

故名长子曰黯字长孺，

dì èr zǐ yuē yǎn zì jì guī。

第二子曰琰字季圭。

yǎn yú jiāng líng bìng zú，

琰于江陵病卒，

zhàn qiú zì sòng sàng hái dōu，

湛求自送丧还都，

yì gōng yì wèi zhī chén qǐng。

义恭亦为之陈请。

tài zǔ dá yì gōng yuē wú yì dé zhàn qǐ shì，

太祖答义恭曰“吾亦得湛启事，

wèi zhī suān huái，

为之酸怀，

nǎi bù yù gǒu wéi suǒ qǐng。

乃不欲苟违所请。

dàn rǔ ruò nián，

但汝弱年，

xīn shè shù wù，

新涉庶务，

bā zhōu yīn kuàng，

八州殷旷，

zhuān duàn shì zhòng，

专断事重，

chóu zī wěi zhàng，

畴谘委仗，

bù kě bù dé qí rén，

不可不得其人，

liàng suàn èr sān，

量算二三，

wèi huò biàn xiāng shùn xǔ。

未获便相顺许。

jīn dá zhàn qǐ，

今答湛启，

quán tíng bǐ zàng。

权停彼葬。

qǐng cháo chén líng luò xiāng xì，

顷朝臣零落相系，

jì huái zhuǎn guǎ，

寄怀转寡，

zhàn shí guó qì，

湛实国器，

wú nǎi yù yǐn qí lìng hái，

吾乃欲引其令还，

zhí yǐ xī xià rèn zhòng，

直以西夏任重，

yào qiě tíng cǐ shì ěr。

要且停此事耳。

rǔ qìng shǎng chù fá，

汝庆赏黜罚，

yù guān shī dé zhě，

豫关失得者，

bì yí xī xiāng wěi jì yì gōng xìng shén juàn ài，

必宜悉相委寄” 义恭性甚狷隘，

nián yòu jiàn zhǎng，

年又渐长，

yù zhuān zhèng shì，

欲专政事，

měi wèi zhàn suǒ cái，

每为湛所裁，

zhǔ zuǒ zhī jiān，

主佐之间，

xián xì suì gòu。

嫌隙遂构。

tài zǔ wén zhī，

太祖闻之，

mì qiǎn shǐ jí ràng yì gōng，

密遣使诘让义恭，

bìng shǐ shēn jiā xié jī。

并使深加谐缉。

yì gōng jù chén zhàn wú jū xià zhī lǐ，

义恭具陈湛无居下之礼，

yòu zì yǐ nián zhǎng，

又自以年长，

wèi de xíng yì，

未得行意，

suī fèng zhào zhǐ，

虽奉诏旨，

pō yǒu yuàn yán。

颇有怨言。

shàng yǒu yú sù dǔ，

上友于素笃，

yù jiā chóu shùn，

欲加酧顺，

nǎi zhào zhī yuē shì zhì yú cǐ，

乃诏之曰“事至于此，

shèn wéi kě tàn。

甚为可叹。

dāng jīn fá cái，

当今乏才，

wěi shòu yǐ ěr，

委授已尔，

yí jǐn xiāng mí féng，

宜尽相弥缝，

qǔ qí kě qǔ，

取其可取，

qì qí kě qì。

弃其可弃。

rǔ shū yún mǐn rán wú jì，

汝疏云泯然无际，

rú cǐ shèn jiā。

如此甚佳。

bǐ duō cāi，

彼多猜，

bù kě lìng wàn yī jiào yě。

不可令万一觉也。

rǔ nián yǐ zhǎng，

汝年已长，

jiàn gèng shì wù，

渐更事物，

qiě qún qíng zhǔ wàng，

且群情瞩望，

bù yǐ yòu mèi xiāng qī，

不以幼昧相期，

hé yóu gù rú shí suì shí，

何由故如十岁时，

dòng zhǐ zī wèn。

动止谘问。

dàn dāng jīn suǒ zhuān，

但当今所专，

bì shì xiǎo shì ěr。

必是小事耳。

yì kǒng liàng cǐ qīng zhòng，

亦恐量此轻重，

wèi bì jǐn dé，

未必尽得，

bǐ zhī yí yuàn，

彼之疑怨，

jiān huò yóu cǐ xié xiān shì，

兼或由此邪” 先是，

wáng huá jì wáng，

王华既亡，

tán shǒu yòu zú，

昙首又卒，

lǐng jūn jiāng jūn yīn jǐng rén yǐ shí xián líng luò，

领军将军殷景仁以时贤零落，

bái tài zǔ zhēng zhàn。

白太祖征湛。

bā nián，

八年，

zhào wèi tài zǐ zhān shì，

召为太子詹事，

jiā jǐ shì zhōng běn zhōu dà zhōng zhèng，

加给事中、本州大中正，

yǔ jǐng rén bìng bèi rèn yù。

与景仁并被任遇。

zhàn cháng yún jīn shì zǎi xiàng hé nán，

湛常云“今世宰相何难，

cǐ zhèng kě dāng wǒ nán yáng jùn hàn shì gōng cáo ěr míng nián，

此政可当我南阳郡汉世功曹耳”明年，

jǐng rén zhuǎn shàng shū pú yè lǐng xuǎn hù jūn jiāng jūn，

景仁转尚书仆射、领选、护军将军，

zhàn dài wéi lǐng jūn jiāng jūn。

湛代为领军将军。

shí èr nián，

十二年，

yòu lǐng zhān shì。

又领詹事。

zhàn yǔ jǐng rén sù kuǎn，

湛与景仁素款，

yòu yǐ qí jiàn yì zhēng zhī，

又以其建议征之，

shén xiāng gǎn shuō。

甚相感说。

jí jù bèi shí yù，

及俱被时遇，

cāi xì jiàn shēng，

猜隙渐生，

yǐ jǐng rén zhuān guǎn nèi rèn，

以景仁专管内任，

wèi wèi jiān jǐ。

谓为间己。

shí péng chéng wáng yì kāng zhuān bǐng cháo quán，

时彭城王义康专秉朝权，

ér zhàn xī wèi shàng zuǒ，

而湛昔为上佐，

suì yǐ jiù qíng wěi xīn zì jié，

遂以旧情委心自结，

yù yīn zǎi xiàng zhī lì yǐ huí zhǔ xīn，

欲因宰相之力以回主心，

qīng chù jǐng rén，

倾黜景仁，

dú dāng shí wù。

独当时务。

yì kāng lǚ gòu zhī yú tài zǔ，

义康屡构之于太祖，

qí shì bù xíng。

其事不行。

yì kāng liáo shǔ jí zhàn zhū fù lì qián xiāng yuē lēi，

义康僚属及湛诸附隶潜相约勒，

wú gǎn lì yīn shì mén zhě。

无敢历殷氏门者。

zhàn dǎng liú jìng wén fù chéng wèi wù qí jī，

湛党刘敬文父成未悟其机，

yì jǐng rén qiú jùn，

诣景仁求郡，

jìng wén jù wǎng xiè zhàn yuē lǎo fù bèi mào，

敬文遽往谢湛曰“老父悖耄，

suì jiù yīn tiě gàn lù。

遂就殷铁干禄。

yóu jìng wén àn qiǎn，

由敬文暗浅，

shàng fù shēng chéng，

上负生成，

hé mén cán jù，

合门惭惧，

wú dì zì chǔ jìng wén zhī jiān chǎn wú kuì rú cǐ。

无地自处”敬文之奸谄无愧如此。

yì kāng shàn shì zhuān cháo，

义康擅势专朝，

wēi qīng nèi wài，

威倾内外，

zhàn yù tuī chóng zhī，

湛愈推崇之，

wú fù rén chén zhī lǐ，

无复人臣之礼，

shàng shāo bù néng píng。

上稍不能平。

zhàn chū rù cháo，

湛初入朝，

wěi rèn shén zhòng，

委任甚重，

rì xī yǐn jiē，

日夕引接，

ēn lǐ chóu móu。

恩礼绸缪。

shàn lùn zhì dào，

善论治道，

bìng ān qián shì gù shì，

并谙前世故事，

xù zhì quán lǐ，

叙致铨理，

tīng zhě wàng pí。

听者忘疲。

měi rù yún lóng mén，

每入云龙门，

yù zhě biàn jiě jià，

御者便解驾，

zuǒ yòu jí yǔ yí suí yì fēn sǎn，

左右及羽仪随意分散，

bù xī bù chū，

不夕不出，

yǐ cǐ wéi cháng。

以此为常。

jí zhì wǎn jié，

及至晚节，

qū shān yì kāng，

驱煽义康，

líng lì cháo tíng，

凌轹朝廷，

shàng yì suī nèi lí，

上意虽内离，

ér jiē yù bù gǎi。

而接遇不改。

shàng cháng wèi suǒ qīn yuē liú bān chū zì xī hái，

上尝谓所亲曰“刘班初自西还，

wú yǔ yǔ，

吾与语，

cháng kàn rì zǎo wǎn，

常看日早晚，

lǜ qí dāng qù。

虑其当去。

bǐ rù，

比入，

wú yì kàn rì zǎo wǎn，

吾亦看日早晚，

lǜ qí bù qù zhàn xiǎo zì bān hǔ，

虑其不去”湛小字班虎，

gù yún bān yě。

故云班也。

qiān dān yáng yǐn，

迁丹阳尹，

jīn zǐ guāng lù dài fu，

金紫光禄大夫，

jiā sàn qí cháng shì，

加散骑常侍，

zhān shì rú gù。

詹事如故。

shí qī nián，

十七年，

suǒ shēng mǔ wáng。

所生母亡。

shí shàng yǔ yì kāng xíng jī jì guāi，

时上与义康形迹既乖，

xìn nán jiāng jié，

衅难将结，

zhàn yì zhī wú fù quán dì。

湛亦知无复全地。

jí zhì dīng jiān，

及至丁艰，

wèi suǒ qīn yuē jīn nián bì bài。

谓所亲曰“今年必败。

cháng rì zhèng lài kǒu shé zhēng zhī，

常日正赖口舌争之，

gù dé tuī qiān ěr。

故得推迁耳。

jīn jì qióng dú，

今既穷毒，

wú fù cǐ wàng，

无复此望，

huò zhì qí néng jiǔ hū shí yuè，

祸至其能久乎”十月，

zhào yuē liú zhàn jiē jí mén yīn，

诏曰“刘湛阶藉门荫，

shǎo dāo róng wèi，

少叨荣位，

wǎng zuǒ lì yáng，

往佐历阳，

jiān bì sù zhe。

奸诐夙著。

xiè huì zhī nán，

谢晦之难，

qián shǐ mì gào，

潜使密告，

qiú xīn jí shì，

求心即事，

jiǔ yí zhū píng。

久宜诛屏。

zhèn suǒ yǐ qì zuì lüè xiá，

朕所以弃罪略瑕，

shù shōu hòu xiào，

庶收后效，

chǒng zhì yōu tiǎn，

宠秩优忝，

yú yuè lún pǐ。

逾越伦匹。

ér xiōng rěn jì kè，

而凶忍忌克，

gāng bì mí yàn，

刚愎靡厌，

wú jūn zhī xīn，

无君之心，

chù yù sī fā。

触遇斯发。

suì nǎi hé dǎng lián qún，

遂乃合党连群，

gòu shàn tóng yì，

构扇同异，

fù xià bì shàng，

附下蔽上，

zhuān nòng wēi quán，

专弄威权，

jiàn zi shù qīn，

荐子树亲，

hù wéi biǎo lǐ，

互为表里，

xié fù zhě róng yào jiǔ zú，

邪附者荣曜九族，

chéng lǐ zhě tuī xiàn bì zhì。

乘理者推陷必至。

xuán guān jiān tè，

旋观奸慝，

wèi rì yǐ jiǔ，

为日已久，

yóu yù hóng nà zūn yǎng，

犹欲弘纳遵养，

jì huò quān gé。

冀或悛革。

zì ěr yǐ lái，

自迩以来，

líng zòng zī shén，

凌纵滋甚，

bèi yán duì róng，

悖言怼容，

wǎng suǒ gù jì，

罔所顾忌，

xiǎn móu qián jì，

险谋潜计，

pì nì liǎng gōng。

睥睨两宫。

qǐ wéi zhāng bào guó dū，

岂唯彰暴国都，

gù yì dá yú sì hǎi。

固亦达于四海。

bǐ nián qī yào wéi dù，

比年七曜违度，

zhèn shí biǎo zāi，

震蚀表灾，

qīn yáng zhī zhēng，

侵阳之征，

shì fú yōu xiǎn。

事符幽显。

jìn shēn hán fèn，

搢绅含愤，

yì fū xīng tàn。

义夫兴叹。

xī qí lǔ bù gāng，

昔齐、鲁不纲，

huò qǐng bāng guó。

祸顷邦国。

zhāo xuān diàn duàn，

昭、宣电断，

hàn zuò fāng yán。

汉祚方延。

biàn shōu fù tíng wèi，

便收付廷尉，

sù míng xíng diǎn yú yù fú zhū，

肃明刑典”于狱伏诛，

shí nián sì shí jiǔ。

时年四十九。

zi àn，

子黯，

dà jiàng jūn cóng shì zhōng láng。

大将军从事中郎。

àn jí èr dì liàng yǎn bìng cóng zhū。

黯及二弟亮、俨并从诛。

zhàn dì sù，

湛弟素，

huáng mén shì láng，

黄门侍郎，

xǐ guǎng zhōu。

徙广州。

zhàn chū bèi shōu，

湛初被收，

tàn yuē biàn shì luàn xié réng yòu yuē bù yán wú wǒ yīng luàn，

叹曰“便是乱邪”仍又曰“不言无我应乱，

shā wǒ zì shì luàn fǎ ěr rù yù jiàn sù，

杀我自是乱法耳”入狱见素，

yuē nǎi fù jí rǔ xié。

曰“乃复及汝邪。

xiāng quàn wèi è，

相劝为恶，

è bù kě wèi。

恶不可为。

xiāng quàn wéi shàn，

相劝为善，

zhèng jiàn jīn rì。

正见今日。

rú hé zhàn shēng nǚ zhé shā zhī，

如何”湛生女辄杀之，

wèi shì liú suǒ guài。

为士流所怪。

fàn yè，

范晔，

zì wèi zōng，

字蔚宗，

shùn yáng rén，

顺阳人，

chē qí jiāng jūn tài shǎo zǐ yě。

车骑将军泰少子也。

mǔ rú cè chǎn zhī，

母如厕产之，

é wèi zhuān suǒ shāng，

额为砖所伤，

gù yǐ zhuān wèi xiǎo zì。

故以砖为小字。

chū jì cóng bó hóng zhī，

出继从伯弘之，

xí fēng wǔ xīng xiàn wǔ děng hóu。

袭封武兴县五等侯。

shǎo hào xué，

少好学，

bó shè jīng shǐ，

博涉经史，

shàn wéi wén zhāng，

善为文章，

néng lì shū，

能隶书，

xiǎo yīn lǜ。

晓音律。

nián shí qī，

年十七，

zhōu pì zhǔ bù，

州辟主簿，

bù jiù。

不就。

gāo zǔ xiàng guó yuàn，

高祖相国掾，

péng chéng wáng yì kāng guàn jūn cān jūn，

彭城王义康冠军参军，

suí fǔ zhuǎn yòu jūn cān jūn，

随府转右军参军，

rù bǔ shàng shū wài bīng láng，

入补尚书外兵郎，

chū wèi jīng zhōu bié jià cóng shì shǐ。

出为荆州别驾从事史。

xún zhào wèi mì shū chéng，

寻召为秘书丞，

fù yōu qù zhí。

父忧去职。

fú zhōng，

服终，

wèi zhēng nán dà jiàng jūn tán dào jì sī mǎ，

为征南大将军檀道济司马，

lǐng xīn cài tài shǒu。

领新蔡太守。

dào jì běi zhēng，

道济北征，

yè dàn xíng，

晔惮行，

cí yǐ jiǎo jí，

辞以脚疾，

shàng bù xǔ，

上不许，

shǐ yóu shuǐ dào tǒng zài qì zhàng bù wǔ。

使由水道统载器仗部伍。

jūn hái，

军还，

wèi sī tú cóng shì zhōng láng。

为司徒从事中郎。

qīng zhī，

倾之，

qiān shàng shū lì bù láng。

迁尚书吏部郎。

yuán jiā yuán nián dōng，

元嘉元年冬，

péng chéng tài fēi hōng，

彭城太妃薨，

jiāng zàng，

将葬，

zǔ xī，

祖夕，

liáo gù bìng jí dōng fǔ。

僚故并集东府。

yè dì guǎng yuān，

晔弟广渊，

shí wéi sī tú jì jiǔ，

时为司徒祭酒，

qí rì zài zhí。

其日在直。

yè yǔ sī tú zuǒ xī shǔ wáng shēn sù guǎng yuān xǔ，

晔与司徒左西属王深宿广渊许，

yè zhōng hān yǐn，

夜中酣饮，

kāi běi yǒu tīng wǎn gē wéi lè。

开北牖听挽歌为乐。

yì kāng dà nù，

义康大怒，

zuǒ qiān yè xuān chéng tài shǒu。

左迁晔宣城太守。

bù dé zhì，

不得志，

nǎi shān zhòng jiā hòu hàn shū wèi yī jiā zhī zuò。

乃删众家《后汉书》为一家之作。

zài jùn shù nián，

在郡数年，

qiān cháng shā wáng yì xīn zhèn jūn zhǎng shǐ，

迁长沙王义欣镇军长史，

jiā níng shuò jiāng jūn。

加宁朔将军。

xiōng hào wèi yí dū tài shǒu，

兄皓为宜都太守，

dí mǔ suí hào zài guān。

嫡母随皓在官。

shí liù nián，

十六年，

mǔ wáng，

母亡，

bào zhī yǐ jí，

报之以疾，

yè bù shí bēn fù。

晔不时奔赴。

jí xíng，

及行，

yòu xié jì qiè zì suí，

又携妓妾自随，

wèi yù shǐ zhōng chéng liú sǔn suǒ zòu。

为御史中丞刘损所奏。

tài zǔ ài qí cái，

太祖爱其才，

bù zuì yě。

不罪也。

fú què，

服阕，

wèi shǐ xīng wáng jùn hòu jūn zhǎng shǐ，

为始兴王浚后军长史，

lǐng nán xià pī tài shǒu。

领南下邳太守。

jí jùn wèi yáng zhōu，

及浚为扬州，

wèi qīn zhèng shì，

未亲政事，

xī yǐ wěi yè。

悉以委晔。

xún qiān zuǒ wèi jiāng jūn tài zǐ zhān shì。

寻迁左卫将军、太子詹事。

yè zhǎng bù mǎn qī chǐ，

晔长不满七尺，

féi hēi，

肥黑，

tū méi xū。

秃眉须。

shàn dàn pí pá，

善弹琵琶，

néng wéi xīn shēng。

能为新声。

shàng yù wén zhī，

上欲闻之，

lǚ fěng yǐ wēi zhǐ，

屡讽以微旨，

yè wěi ruò bù xiǎo，

晔伪若不晓，

zhōng bù kěn wèi shàng dàn。

终不肯为上弹。

shàng cháng yàn yǐn huān shì，

上尝宴饮欢适，

wèi yè yuē wǒ yù gē，

谓晔曰“我欲歌，

qīng kě dàn yè nǎi fèng zhǐ。

卿可弹”晔乃奉旨。

shàng gē jì bì，

上歌既毕，

yè yì zhǐ xián。

晔亦止弦。

chū，

初，

lǔ guó kǒng xī xiān bó xué yǒu zòng héng cái zhì，

鲁国孔熙先博学有纵横才志，

wén shǐ xīng suàn，

文史星算，

wú bù jiān shàn。

无不兼善。

wèi yuán wài sàn qí shì láng，

为员外散骑侍郎，

bù wéi shí suǒ zhī，

不为时所知，

jiǔ bù dé diào。

久不得调。

chū xī xiān fù mò zhī wèi guǎng zhōu cì shǐ，

初熙先父默之为广州刺史，

yǐ zāng huò dé zuì xià tíng wèi，

以赃货得罪下廷尉，

dà jiàng jūn péng chéng wáng yì kāng bǎo chí zhī，

大将军彭城王义康保持之，

gù dé miǎn。

故得免。

jí yì kāng bèi chù，

及义康被黜，

xī xiān mì huái bào xiào，

熙先密怀报效，

yù yào cháo tíng dà chén，

欲要朝廷大臣，

wèi zhī shuí kě dòng zhě，

未知谁可动者，

yǐ yè yì zhì bù mǎn，

以晔意志不满，

yù yǐn zhī。

欲引之。

ér xī xiān sù bù wéi yè suǒ zhòng，

而熙先素不为晔所重，

wú yīn jìn shuō。

无因进说。

yè wài shēng xiè zōng，

晔外甥谢综，

yǎ wèi yè suǒ zhī，

雅为晔所知，

xī xiān cháng jīng xiāng shí，

熙先尝经相识，

nǎi qīng shēn shì zōng，

乃倾身事综，

yǔ zhī jié hòu。

与之结厚。

xī xiān jí lǐng nán yí cái，

熙先藉岭南遗财，

jiā shén fù zú，

家甚富足，

shǐ yǔ zōng zhū dì gòng bó，

始与综诸弟共博，

gù wèi zhuō xíng，

故为拙行，

yǐ wù shū zhī。

以物输之。

zōng děng zhū nián shào，

综等诸年少，

jì lǚ dé wù，

既屡得物，

suì rì xī wǎng lái，

遂日夕往来，

qíng yì shāo kuǎn。

情意稍款。

zōng nǎi yǐn xī xiān yǔ yè wéi shù，

综乃引熙先与晔为数，

yè yòu yǔ xì，

晔又与戏，

xī xiān gù wèi bù dí，

熙先故为不敌，

qián hòu shū yè wù shén duō。

前后输晔物甚多。

yè jì lì qí cái bǎo，

晔既利其财宝，

yòu ài qí wén yì。

又爱其文艺。

xī xiān sù yǒu cí biàn，

熙先素有词辩，

jìn xīn shì zhī，

尽心事之，

yè suì xiāng yǔ yì cháng，

晔遂相与异常，

shēn mò nì zhī hǎo。

申莫逆之好。

shǐ yǐ wēi yán dòng yè，

始以微言动晔，

yè bù huí，

晔不回，

xī xiān nǎi jí cí pì shuō。

熙先乃极辞譬说。

yè sù yǒu guī tíng lùn yì，

晔素有闺庭论议，

cháo yě suǒ zhī，

朝野所知，

gù mén zhòu suī huá，

故门胄虽华，

ér guó jiā bù yǔ yīn qǔ。

而国家不与姻娶。

xī xiān yīn yǐ cǐ jī zhī yuē zhàng rén ruò wèi cháo tíng xiāng dài hòu zhě，

熙先因以此激之曰“丈人若谓朝廷相待厚者，

hé gù bù yǔ zhàng rén hūn，

何故不与丈人婚，

wéi shì mén hù bù dé xié。

为是门户不得邪。

rén zuò quǎn shǐ xiāng yù，

人作犬豕相遇，

ér zhàng rén yù wèi zhī sǐ，

而丈人欲为之死，

bù yì huò hū yè mò rán bù dá，

不亦惑乎”晔默然不答，

qí yì nǎi dìng。

其意乃定。

shí yè yǔ shěn yǎn zhī bìng wèi shàng suǒ zhī dài，

时晔与沈演之并为上所知待，

měi bèi jiàn duō tóng。

每被见多同。

yè ruò xiān zhì，

晔若先至，

bì dài yǎn zhī jù rù。

必待演之俱入。

yǎn zhī xiān zhì，

演之先至，

cháng dú bèi yǐn，

尝独被引，

yè yòu yǐ cǐ wéi yuàn。

晔又以此为怨。

yè lèi jīng yì kāng fǔ zuǒ，

晔累经义康府佐，

jiàn dài sù hòu。

见待素厚。

jí xuān chéng zhī shòu，

及宣城之授，

yì hǎo guāi lí。

意好乖离。

zōng wèi yì kāng dà jiàng jūn jì shì cān jūn，

综为义康大将军记室参军，

suí zhèn yù zhāng。

随镇豫章。

zōng hái，

综还，

shēn yì kāng yì yú yè，

申义康意于晔，

qiú jiě wǎn xì，

求解晚隙，

fù dūn wǎng hǎo。

复敦往好。

yè jì yǒu nì móu，

晔既有逆谋，

yù tàn shí zhǐ，

欲探时旨，

nǎi yán yú shàng yuē chén lì guān qián shǐ èr hàn gù shì，

乃言于上曰“臣历观前史二汉故事，

zhū fān wáng zhèng yǐ yāo zǔ xìng zāi，

诸蕃王政以訞诅幸灾，

biàn zhèng dà nì zhī fá。

便正大逆之罚。

kuàng yì kāng jiān xīn xìn jī，

况义康奸心衅迹，

zhāng zhe xiá ěr，

彰著遐迩，

ér zhì jīn wú yàng，

而至今无恙，

chén qiè huò yān。

臣窃惑焉。

qiě dà gěng cháng cún，

且大梗常存，

jiāng zhòng jiē luàn，

将重阶乱，

gǔ ròu zhī jì，

骨肉之际，

rén suǒ nán yán。

人所难言。

chén shòu ēn shēn zhòng，

臣受恩深重，

gù mào fàn pī lù shàng bù nà。

故冒犯披露”上不纳。

xī xiān sù shàn tiān wén，

熙先素善天文，

yún tài zǔ bì yǐ fēi dào yàn jià，

云“太祖必以非道晏驾，

dāng yóu gǔ ròu xiāng cán。

当由骨肉相残。

jiāng zhōu yīng chū tiān zǐ yǐ wéi yì kāng dāng zhī。

江州应出天子”以为义康当之。

zōng fù shù yì wèi yì kāng suǒ yù，

综父述亦为义康所遇，

zōng dì yuē yòu shì yì kāng nǚ fū，

综弟约又是义康女夫，

gù tài zǔ shǐ zōng suí cóng nán shàng，

故太祖使综随从南上，

jì wèi xī xiān suǒ jiǎng shuō，

既为熙先所奖说，

yì yǒu chóu bào zhī xīn。

亦有酧报之心。

guǎng zhōu rén zhōu líng fǔ yǒu jiā bīng bù qǔ，

广州人周灵甫有家兵部曲，

xī xiān yǐ liù shí wàn qián yǔ zhī，

熙先以六十万钱与之，

shǐ yú guǎng zhōu hé bīng。

使于广州合兵。

líng fǔ yī qù bù fǎn。

灵甫一去不反。

dà jiàng jūn fǔ shǐ zhòng chéng zǔ，

大将军府史仲承祖，

yì kāng jiù suǒ xìn niàn，

义康旧所信念，

lǚ xián mìng xià dū，

屡衔命下都，

yì qián jié fù xīn，

亦潜结腹心，

guī yǒu yì zhì。

规有异志。

wén xī xiān yǒu chéng，

闻熙先有诚，

mì xiāng jié nà。

密相结纳。

dān yáng yǐn xú zhàn zhī，

丹阳尹徐湛之，

sù wèi yì kāng suǒ ài，

素为义康所爱，

suī wèi jiù shēng，

虽为舅甥，

ēn guò zǐ dì，

恩过子弟，

chéng zǔ yīn cǐ jié shì zhàn zhī，

承祖因此结事湛之，

gào yǐ mì jì。

告以密计。

chéng zǔ nán xià，

承祖南下，

shēn yì kāng yì yú xiāo sī huà jí yè，

申义康意于萧思话及晔，

yún běn yù yǔ xiāo jié hūn，

云“本欲与萧结婚，

hèn shǐ yì bù guǒ。

恨始意不果。

yǔ fàn běn qíng bù báo，

与范本情不薄，

zhōng jiān xiāng shī，

中间相失，

bàng rén wéi zhī ěr yǒu fǎ lüè dào rén，

傍人为之耳” 有法略道人，

xiān wèi yì kāng suǒ gōng yǎng，

先为义康所供养，

cū bèi zhī dài。

粗被知待。

yòu yǒu wáng guó sì fǎ jìng ní yì chū rù yì kāng jiā nèi，

又有王国寺法静尼亦出入义康家内，

jiē gǎn jī jiù ēn，

皆感激旧恩，

guī xiāng zhěng bá，

规相拯拔，

bìng yǔ xī xiān wǎng lái。

并与熙先往来。

shǐ fǎ lüè bà dào，

使法略罢道，

běn xìng sūn，

本姓孙，

gǎi míng jǐng xuán，

改名景玄，

yǐ wéi zāng zhì níng yuǎn cān jūn。

以为臧质宁远参军。

xī xiān shàn yú zhì bìng，

熙先善于治病，

jiān néng zhěn mài。

兼能诊脉。

fǎ jìng ní mèi fū xǔ yào，

法静尼妹夫许耀，

lǐng duì zài tái，

领队在台，

sù wèi diàn shěng。

宿卫殿省。

cháng yǒu bìng，

尝有病，

yīn fǎ jìng ní jiù xī xiān qǐ zhì，

因法静尼就熙先乞治，

wèi hé tāng yī jì，

为合汤一剂，

yào jí jí sǔn。

耀疾即损。

yào zì wǎng chóu xiè，

耀自往酧谢，

yīn chéng zhōu xuán。

因成周旋。

xī xiān yǐ yào dǎn gàn kě shī，

熙先以耀胆干可施，

shēn xiāng dài jié，

深相待结，

yīn gào nì móu，

因告逆谋，

yào xǔ wèi nèi yìng。

耀许为内应。

yù zhāng hú zūn shì，

豫章胡遵世，

fān zhī zǐ yě，

藩之子也，

yǔ fǎ lüè shén kuǎn，

与法略甚款，

yì mì xiāng chóu hé。

亦密相酧和。

fǎ jìng ní nán shàng，

法静尼南上，

xī xiān qiǎn bì cǎi zǎo suí zhī，

熙先遣婢采藻随之，

fù yǐ jiān shū，

付以笺书，

chén shuō tú chèn。

陈说图谶。

fǎ jìng hái，

法静还，

yì kāng xiǎng xī xiān tóng bǐ tóng niè páo duàn qí lián děng wù。

义康饷熙先铜匕、铜镊、袍段、棋奁等物。

xī xiān lǜ shì xiè，

熙先虑事泄，

zhèn cǎi zǎo shā zhī。

鸩采藻杀之。

zhàn zhī yòu wèi yè děng zāng zhì jiàn yǔ yì cháng，

湛之又谓晔等“臧质见与异常，

suì nèi dāng hái，

岁内当还，

yǐ bào zhì，

已报质，

xī xié mén shēng yì gù，

悉携门生义故，

qí yì dāng jiě rén cǐ zhǐ，

其亦当解人此旨，

gù yīng de jiàn ér shù bǎi。

故应得健儿数百。

zhì yǔ xiāo sī huà kuǎn mì，

质与萧思话款密，

dāng zhàng yào zhī，

当仗要之，

èr rén bìng shòu dà jiàng jūn juàn yù，

二人并受大将军眷遇，

bì wú yì tóng。

必无异同。

sī huà sān zhōu yì gù zhòng lì，

思话三州义故众力，

yì bù jiǎn zhì。

亦不减质。

jùn zhōng wén wǔ，

郡中文武，

jí hé zhū chù zhēn luó，

及合诸处侦逻，

yì dāng bù jiǎn qiān rén。

亦当不减千人。

bù yōu bīng lì bù zú，

不忧兵力不足，

dàn dāng wù shī jī ěr nǎi lüè xiāng shǔ zhì，

但当勿失机耳”乃略相署置，

zhàn zhī wèi fǔ jūn jiāng jūn yáng zhōu cì shǐ，

湛之为抚军将军、扬州刺史，

yè zhōng jūn jiāng jūn nán xú zhōu cì shǐ，

晔中军将军、南徐州刺史，

xī xiān zuǒ wèi jiāng jūn，

熙先左卫将军，

qí yú jiē yǒu xuǎn nǐ。

其余皆有选拟。

fán sù suǒ bù shàn jí bù fù yì kāng zhě，

凡素所不善及不附义康者，

yòu yǒu bié bù，

又有别簿，

bìng rù sǐ mù。

并入死目。

xī xiān shǐ dì xiū xiān xiān wèi xí wén yuē fū xiū fǒu xiāng chéng，

熙先使弟休先先为檄文曰： 夫休否相乘，

dào wú héng tài，

道无恒泰，

kuáng jiǎo sì nì，

狂狡肆逆，

míng zhé shì jí。

明哲是殛。

gù xiǎo bái yǒu yī kuāng zhī xūn，

故小白有一匡之勋，

zhòng ěr yǒu yì dài zhī dé。

重耳有翼戴之德。

zì jǐng píng zhào shǐ，

自景平肇始，

huáng shì duō gù，

皇室多故，

dà xíng huáng dì tiān dàn yīng zī，

大行皇帝天诞英姿，

cōng míng ruì zhé，

聪明睿哲，

bá zì fān guó，

拔自藩国，

sì wèi tǒng tiān，

嗣位统天，

yōu láo wàn jī，

忧劳万机，

chuí xīn shù wù，

垂心庶务，

shì yǐ bāng nèi ān yì，

是以邦内安逸，

sì hǎi tóng fēng。

四海同风。

ér bǐ nián yǐ lái，

而比年以来，

jiān shù luàn zhèng，

奸竖乱政，

xíng fá guāi yín，

刑罚乖淫，

yīn yáng wéi chuǎn，

阴阳违舛，

zhì shǐ xìn qǐ xiāo qiáng，

致使衅起萧墙，

wēi huò cuì jí。

危祸萃集。

zéi chén zhào bó fú jī yuàn hán dú，

贼臣赵伯符积怨含毒，

suì zòng jiān xiōng，

遂纵奸凶，

sì bīng fàn bì，

肆兵犯跸，

huò liú chǔ zǎi，

祸流储宰，

chóng shù fēi lèi，

崇树非类，

qīng zhuì huáng jī。

倾坠皇基。

zuì bǎi zhuó quǎn yī，

罪百浞、犭壹，

guò shí xuán mǎng，

过十玄、莽，

kāi pì yǐ lái，

开辟以来，

wèi wén sī bǐ。

未闻斯比。

lǜ tǔ kòu xīn，

率土叩心，

huá yí qì xuè，

华夷泣血，

xián huái wáng shēn zhī chéng，

咸怀亡身之诚，

tóng sī mí qū zhī bào。

同思糜躯之报。

zhàn zhī yè yǔ xíng zhōng lǐng jūn xiāo sī huà xíng hù jūn jiāng jūn zāng zhì xíng zuǒ wèi jiāng jūn kǒng xī xiān jiàn wēi jiāng jūn kǒng xiū xiān，

湛之、晔与行中领军萧思话、行护军将军臧质、行左卫将军孔熙先、建威将军孔休先，

zhōng guàn bái rì，

忠贯白日，

chéng zhe yōu xiǎn，

诚著幽显，

yì tòng qí xīn，

义痛其心，

shì shāng qí mù，

事伤其目，

tóu mìng fèn gē，

投命奋戈，

wàn yǔn mò gù，

万殒莫顾，

jí rì zhǎn bó fú shǒu，

即日斩伯符首，

jí qí dǎng yǔ。

及其党与。

suī chái láng jí lù，

虽豺狼即戮，

wáng dào wéi xīn，

王道惟新，

ér pǔ tiān wú zhǔ，

而普天无主，

qún méng mò xì。

群萌莫系。

péng chéng wáng tǐ zì gāo zǔ，

彭城王体自高祖，

shèng míng zài gōng，

圣明在躬，

dé gé tiān dì，

德格天地，

xūn yì qū yǔ，

勋溢区宇，

shì lù wēi yí，

世路威夷，

wù yòng nán fú，

勿用南服，

lóng qián fèng qī，

龙潜凤栖，

yú zī liù rěn，

于兹六稔，

cāng shēng jī dé，

苍生饥德，

yì zhào kě huà，

亿兆渴化，

qǐ wéi dōng zhēng yǒu chī xiāo zhī gē，

岂唯东征有《鸱鸮》之歌，

shǎn xī yǒu wù jiǎn zhī sī zāi。

陕西有勿剪之思哉。

líng zhī gào zhēng xiáng zhī yīng，

灵祗告征祥之应，

chèn jì biǎo dì zhě zhī fú，

谶记表帝者之符，

shàng dá tiān xīn，

上答天心，

xià qiè mín wàng，

下惬民望，

zhèng wèi chén jí，

正位辰极，

fēi wáng ér shuí。

非王而谁。

jīn qiǎn xíng hù jūn jiāng jūn zāng zhì děng，

今遣行护军将军臧质等，

jī huáng dì xǐ shòu，

赍皇帝玺绶，

xīng chí fèng yíng。

星驰奉迎。

bǎi guān bèi lǐ，

百官备礼，

luò yì jì jìn，

骆驿继进，

bìng mìng qún shuài，

并命群帅，

zhèn shù yǒu cháng。

镇戍有常。

ruò gān náo yì tú，

若干挠义徒，

yǒu fàn wú dài。

有犯无贷。

xī nián shǐ fǎn，

昔年使反，

zhàn zhī fèng cì shǒu chì，

湛之奉赐手敕，

nì jiè huò luàn，

逆诫祸乱，

yù dǔ sī méng，

预睹斯萌，

lìng xuān shì cháo xián，

令宣示朝贤，

gòng zhěng wēi nì，

共拯危溺，

wú duàn móu shì，

无断谋事，

shī yú hòu jī，

失于后机，

suì shǐ shèng gōng làn kù，

遂使圣躬滥酷，

dà biàn yǎn jí，

大变奄集，

āi hèn bēng liè，

哀恨崩裂，

fǔ xīn cuī gěng，

抚心摧哽，

bù zhī hé dì，

不知何地，

kě yǐ cuò shēn。

可以厝身。

zhé dū lì wāng dùn，

辄督厉尫顿，

sǐ ér hòu yǐ。

死而后已。

xī xiān yǐ jì wèi dà shì，

熙先以既为大事，

yí xū yì kāng yì zhǐ，

宜须义康意旨，

yè nǎi zuò yì kāng yǔ zhàn zhī shū，

晔乃作义康与湛之书，

xuān shì tóng dǎng yuē wú fán rén duǎn cái，

宣示同党曰： 吾凡人短才，

shēng zhǎng fù guì，

生长富贵，

rèn qíng yòng jǐ，

任情用己，

yǒu guò bù wén，

有过不闻，

yǔ wù wú héng，

与物无恒，

xǐ nù wéi shí，

喜怒违实，

zhì shǐ xiǎo rén duō yuàn，

致使小人多怨，

shì lèi bù guī。

士类不归。

huò bài yǐ chéng，

祸败已成，

yóu bù jué wù，

犹不觉悟，

tuì jiā xún shěng，

退加寻省，

fāng zhī zì zhāo，

方知自招，

kè jī kè gǔ，

刻肌刻骨，

hé suǒ fù bǔ。

何所复补。

rán zhì yú jìn xīn fèng shàng，

然至于尽心奉上，

chéng guàn yōu xiǎn，

诚贯幽显，

quán quán jǐn shèn，

拳拳谨慎，

wéi kǒng bù jí，

惟恐不及，

nǎi kě shì chǒng jiāo yíng，

乃可恃宠骄盈，

shí bù gǎn gù wéi qī wǎng yě。

实不敢故为期罔也。

qǐ bāo cáng nì xīn，

岂苞藏逆心，

yǐ zhāo huī miè，

以招灰灭，

suǒ yǐ tuī chéng zì xìn，

所以推诚自信，

bù fù fáng hù yì tóng，

不复防护异同，

shuài yì xìn xīn，

率意信心，

bù gù wàn wù yì lùn，

不顾万物议论，

suì zhì chán qiǎo qián gòu，

遂致谗巧潜构，

zhòng è guī jí。

众恶归集。

jiǎ jiān xiǎn hǎo lì，

甲奸险好利，

fù wú shì shēn。

负吾事深。

yǐ xiōng yú bù chǐ，

乙凶愚不齿，

shàn zhǎng wú lài。

扇长无赖。

bǐng dīng qū zǒu xiǎo zi，

丙、丁趋走小子，

wéi zhī chǎn jìn，

唯知谄进，

cì qiú cháng duǎn，

伺求长短，

gòng zào xū shuō，

共造虚说，

zhì lìng huò xiàn gǔ ròu，

致令祸陷骨肉，

zhū lù wú gū。

诛戮无辜。

fán zài guò xìn，

凡在过衅，

jìng yǒu hé zhēng，

竟有何征，

ér xíng fá suǒ jiā，

而刑罚所加，

tóng zhī yuán è，

同之元恶，

shāng hé wǎng lǐ，

伤和枉理，

gǎn chè tiān dì。

感彻天地。

wú suī yōu bī rì kǔ，

吾虽幽逼日苦，

mìng zài lòu kè，

命在漏刻，

yì kǎi zhī shì，

义慨之士，

shí yǒu yīn xìn。

时有音信。

měi zhī tiān wén rén shì，

每知天文人事，

jí wài jiān wù qíng，

及外间物情，

tǔ bēng wǎ jiě，

土崩瓦解，

bì zài zhāo xī。

必在朝夕。

shì wèi xìn qǐ qún xián，

是为衅起群贤，

làn yán guó jiā，

滥延国家，

sù yè fèn yǒng，

夙夜愤踊，

xīn fù jiāo zhàn。

心复交战。

cháo zhī jūn zǐ jí shì shù bái hēi huái yì bǐng lǐ zhě，

朝之君子及士庶白黑怀义秉理者，

nìng kě bù shí shí yùn zhī huì，

宁可不识时运之会，

ér zuò dài héng liú xié。

而坐待横流邪。

chú jūn cè zhī è，

除君侧之恶，

fēi wéi yī dài，

非唯一代，

kuàng cǐ děng kuáng luàn zuì wěi，

况此等狂乱罪骫，

zhōng gǔ suǒ wú，

终古所无，

jiā zhī jiǎn lù，

加之剪戮，

yì yú cuī xiǔ xié。

易于摧朽邪。

kě yǐ wú yì xuān shì zhòng xián，

可以吾意宣示众贤，

ruò néng tóng xīn fèn fā，

若能同心奋发，

zú liè nì dǎng，

族裂逆党，

qǐ fēi gōng jūn chuàng yè，

岂非功均创业，

chóng zào sòng shì hū。

重造宋室乎。

dàn bīng xiōng zhàn wēi，

但兵凶战危，

huò zhì qīn làn，

或致侵滥，

ruò yǒu yī háo fàn shùn，

若有一豪犯顺，

zhū jí jiǔ zú。

诛及九族。

chǔ fèn zhī yào，

处分之要，

wěi zhī qún xián，

委之群贤，

jiē dāng jǐn fèng cháo tíng，

皆当谨奉朝廷，

dòng zhǐ wén qǐ。

动止闻启。

wǎng rì xián yuàn，

往日嫌怨，

yī shí huò rán，

一时豁然，

rán hòu wú dāng xiè zuì běi quē，

然后吾当谢罪北阙，

jiù lù yǒu sī。

就戮有司。

gǒu ān shè jì，

苟安社稷，

míng mù wú hèn。

瞑目无恨。

miǎn zhī，

勉之，

miǎn zhī。

勉之。

èr shí èr nián jiǔ yuè，

二十二年九月，

zhēng běi jiāng jūn héng yáng wáng yì jì yòu jiāng jūn nán píng wáng shuò chū zhèn，

征北将军衡阳王义季、右将军南平王铄出镇，

shàng yú wǔ zhàng gāng zǔ dào，

上于武帐冈祖道，

yè děng qī yǐ qí rì wèi luàn，

晔等期以其日为乱，

ér chà hù bù dé fā。

而差互不得发。

yú shí yī yuè，

于十一月，

xú zhàn zhī shàng biǎo yuē chén yǔ fàn yè，

徐湛之上表曰“臣与范晔，

běn wú sù jiù，

本无素旧，

zhōng tiǎn mén xià，

中忝门下，

yǔ zhī lín shěng，

与之邻省，

lǚ lái jiàn jiù，

屡来见就，

gù jiàn chéng zhōu xuán。

故渐成周旋。

bǐ nián yǐ lái，

比年以来，

yì tài zhuǎn jiàn，

意态转见，

qīng dòng xiǎn jì，

倾动险忌，

fù guì qíng shēn，

富贵情深，

zì wèi rèn yù wèi gāo，

自谓任遇未高，

suì shēng yuàn wàng。

遂生怨望。

fēi wéi gōng fá cháo shì，

非唯攻伐朝士，

jī bàng shèng shí，

讥谤圣时，

nǎi shàng yì cháo tíng，

乃上议朝廷，

xià jí fān fǔ，

下及藩辅，

qū shàn tóng yì，

驱扇同异，

zì kǒu sì xīn，

恣口肆心，

rú cǐ zhī shì，

如此之事，

yǐ jù shàng jiǎn。

已具上简。

jìn yuán wài sàn qí shì láng kǒng xī xiān hū lìng dà jiàng jūn fǔ lì zhòng chéng zǔ téng yè jí xiè zōng děng yì，

近员外散骑侍郎孔熙先忽令大将军府吏仲承祖腾晔及谢综等意，

yù shōu hé bù chěng，

欲收合不逞，

guī yǒu suǒ jiàn。

规有所建。

yǐ chén xī méng yì kāng jiē pàn，

以臣昔蒙义康接盼，

yòu qù suì qún xiǎo wèi chén wàng shēng fēng chén，

又去岁群小为臣妄生风尘，

wèi bì xián jù，

谓必嫌惧，

shēn jiàn quàn yòu。

深见劝诱。

jiān yún rén qíng lè luàn，

兼云人情乐乱，

jī bù kě shī，

机不可失，

chèn wěi tiān wén，

谶纬天文，

bìng yǒu zhēng yàn。

并有征验。

yè xún zì lái，

晔寻自来，

fù jù chén cǐ，

复具陈此，

bìng shuō chén lùn yì zhuǎn è，

并说臣论议转恶，

quán shēn wéi nán。

全身为难。

jí yǐ qǐ wén，

即以启闻，

bèi chì shǐ xiāng chóu yǐn，

被敕使相酧引，

jiū qí qíng zhuàng。

究其情状。

yú shì xī chū xí shū xuǎn shì jí tóng è rén míng shǒu mò hàn jī，

于是悉出檄书、选事、及同恶人名、手墨翰迹，

jǐn fēng shàng chéng，

谨封上呈，

xiōng bèi zhī shén，

凶悖之甚，

gǔ jīn hǎn bǐ。

古今罕比。

yóu chén àn yú jiāo shì，

由臣暗于交士，

wén cǐ nì móu，

闻此逆谋，

lín qǐ zhèn huáng，

临启震惶，

huāng qíng wú cuò zhào yuē zhàn zhī biǎo rú cǐ，

荒情无措”诏曰“湛之表如此，

liáng kě hài wǎn。

良可骇惋。

yè sù wú xíng jiǎn，

晔素无行检，

shǎo fù xiá xìn，

少负瑕衅，

dàn yǐ cái yì kě shī，

但以才艺可施，

gù shōu qí suǒ zhǎng，

故收其所长，

pín jiā róng jué，

频加荣爵，

suì cān qīng xiǎn。

遂参清显。

ér xiǎn lì zhī xìng，

而险利之性，

yǒu guò xī hè，

有过溪壑，

bù shí ēn yù，

不识恩遇，

yóu huái yuàn fèn。

犹怀怨愤。

měi cún róng yǎng，

每存容养，

jì néng quān gé，

冀能悛革，

bù wèi tóng è xiàng jì，

不谓同恶相济，

kuáng bèi zhì cǐ。

狂悖至此。

biàn kě shōu yǎn，

便可收掩，

yī fǎ qióng jí qí yè，

依法穷诘” 其夜，

xiān hū yè jí cháo chén jí huá lín dōng gé，

先呼晔及朝臣集华林东阁，

zhǐ yú kè shěng。

止于客省。

xiān yǐ yú wài shōu zōng jí xī xiān xiōng dì，

先已于外收综及熙先兄弟，

bìng jiē kuǎn fú。

并皆款服。

yú shí shàng zài yán xián táng，

于时上在延贤堂，

qiǎn shǐ wèn yè yuē yǐ qīng niu jiǎo yǒu wén hàn，

遣使问晔曰“以卿牜角有文翰，

gù xiāng rèn zhuó，

故相任擢，

míng jué qī huái，

名爵期怀，

yú lì fēi shǎo。

于例非少。

yì zhī qīng yì nán yàn mǎn，

亦知卿意难厌满，

zhèng shì wú lǐ yuàn wàng，

正是无理怨望，

qū shàn péng dǎng ér yǐ，

驱扇朋党而已，

yún hé nǎi yǒu yì móu yè cāng cù bù jù，

云何乃有异谋”晔仓卒怖惧，

bù jí shǒu kuǎn。

不即首款。

shàng zhòng qiǎn wèn yuē qīng yǔ xiè zōng xú zhàn zhī kǒng xī xiān móu nì，

上重遣问曰“卿与谢综、徐湛之、孔熙先谋逆，

bìng yǐ dá kuǎn，

并已答款，

yóu shàng wèi sǐ，

犹尚未死，

zhēng jù jiàn cún，

征据见存，

hé bù yī shí yè duì yuē jīn zōng shì pán shí，

何不依实”晔对曰“今宗室磐石，

fān yuè zhāng kù，

蕃岳张趶，

shè shǐ qiè fā jiǎo xìng，

设使窃发侥幸，

fāng zhèn biàn lái tǎo fá，

方镇便来讨伐，

jǐ hé ér bù zhū yí。

几何而不诛夷。

qiě chén wèi rèn guò zhòng，

且臣位任过重，

yī jiē liǎng jí，

一阶两级，

zì rán bì zhì，

自然必至，

rú hé yǐ miè zú yì cǐ。

如何以灭族易此。

gǔ rén yún zuǒ shǒu jù tiān xià zhī tú，

古人云：左手据天下之图，

yòu shǒu wěn qí hóu，

右手刎其喉，

yú fū bù wéi。

愚夫不为。

chén suī ní xià，

臣虽泥下，

cháo tíng xǔ qí niu jiǎo yǒu suǒ jí，

朝廷许其牜角有所及，

yǐ lǐ ér chá，

以理而察，

chén bù róng yǒu cǐ shàng fù qiǎn wèn yuē xī xiān jìn zài huá lín mén wài，

臣不容有此”上复遣问曰“熙先近在华林门外，

níng yù miàn biàn zhī hū yè cí qióng，

宁欲面辨之乎”晔辞穷，

nǎi yuē xī xiān gǒu wū yǐn chén，

乃曰“熙先苟诬引臣，

chén dāng rú hé xī xiān wén yè bù fú，

臣当如何”熙先闻晔不服，

xiào wèi diàn zhōng jiàng jūn shěn shào zhī yuē fán zhū chǔ fèn，

笑谓殿中将军沈邵之曰“凡诸处分，

fú xí shū shū，

符檄书疏，

jiē fàn yè suǒ zào jí zhì dìng。

皆范晔所造及治定。

yún hé yú jīn fāng zuò rú cǐ dǐ tà xié shàng shì yǐ mò jī，

云何于今方作如此抵蹋邪”上示以墨迹，

yè nǎi jù chén běn mò，

晔乃具陈本末，

yuē jiǔ yù shàng wén，

曰“久欲上闻，

nì móu wèi zhe。

逆谋未著。

yòu jì qí shì xiāo mǐ，

又冀其事消弭，

gù tuī qiān zhì jīn。

故推迁至今。

fù guó zuì zhòng，

负国罪重，

fēn gān zhū lù qí yè，

分甘诛戮” 其夜，

shàng shǐ shàng shū pú yè hé shàng zhī shì zhī，

上使尚书仆射何尚之视之，

wèn yuē qīng shì hé dé zhì cǐ yè yuē jūn wèi shì hé shàng zhī yuē qīng zì yīng jiě yè yuē wài rén chuán yǔ shàng shū jiàn zēng，

问曰“卿事何得至此”晔曰“君谓是何”尚之曰“卿自应解”晔曰“外人传庾尚书见憎，

jì yǔ zhī wú è。

计与之无恶。

móu suì zhī shì，

谋遂之事，

wén kǒng xī xiān shuō cǐ，

闻孔熙先说此，

qīng qí xiǎo ér，

轻其小儿，

bù yǐ jīng yì。

不以经意。

jīn hū shòu zé，

今忽受责，

fāng jué wèi zuì。

方觉为罪。

jūn fāng yǐ dào zuǒ shì，

君方以道佐世，

shǐ tiān xià wú yuān。

使天下无冤。

dì jiù sǐ zhī hòu，

弟就死之后，

yóu wàng jūn zhào cǐ xīn yě míng rì，

犹望君照此心也”明日，

zhàng shì sòng yè fù tíng wèi，

仗士送晔付廷尉，

rù yù，

入狱，

wèn xú dān yáng suǒ zài，

问徐丹阳所在，

rán hòu zhī wèi zhàn zhī suǒ fā。

然后知为湛之所发。

xī xiān wàng fēng tǔ kuǎn，

熙先望风吐款，

cí qì bù náo，

辞气不挠，

shàng qí qí cái，

上奇其才，

qiǎn rén wèi láo zhī yuē yǐ qīng zhī cái，

遣人慰劳之曰“以卿之才，

ér zhì yú jí shū shěng，

而滞于集书省，

lǐ yīng yǒu yì zhì。

理应有异志。

cǐ nǎi wǒ fù qīng yě yòu jié zé qián lì bù shàng shū hé shàng zhī yuē shǐ kǒng xī xiān nián jiāng sān shí zuò sàn qí láng，

此乃我负卿也”又诘责前吏部尚书何尚之曰“使孔熙先年将三十作散骑郎，

nà bù zuò zéi xī xiān yú yù zhōng shàng shū yuē qiú xiǎo rén chāng kuáng，

那不作贼”熙先于狱中上书曰“囚小人猖狂，

shí wú yuǎn gài，

识无远概，

tú shou xún yì qì zhī xiǎo gǎn，

徒扌旬意气之小感，

bù liào nì shùn zhī dà fāng。

不料逆顺之大方。

yǔ dì èr dì xiū xiān shǒu wèi jiān móu，

与第二弟休先首为奸谋，

gān fàn guó xiàn，

干犯国宪，

huī kuài pú hǎi，

撝脍脯醢，

wú bǔ yóu lì。

无补尤戾。

bì xià dà míng hán hóng，

陛下大明含弘，

liàng bāo tiān hǎi，

量苞天海，

lù qí yī jiè zhī jié，

录其一介之节，

wěi chuí yōu dǎi zhī zhào。

猥垂优逮之诏。

ēn fēi wàng shǐ，

恩非望始，

méi yǒu yí róng，

没有遗荣，

zhōng gǔ yǐ lái，

终古以来，

wèi yǒu sī bǐ。

未有斯比。

fū dào mǎ jué yīng zhī chén，

夫盗马绝缨之臣，

huái bì tóu shū zhī shì，

怀璧投书之士，

qí xíng zhì jiàn，

其行至贱，

qí guò zhì wēi，

其过至微，

yóu shí bù shì zhī ēn，

由识不世之恩，

yǐ jǐn qū mìng zhī bào，

以尽躯命之报，

zú néng lì gōng qí wèi，

卒能立功齐、魏，

zhì xūn qín chǔ。

致勋秦、楚。

qiú suī shēn xiàn huò nì，

囚虽身陷祸逆，

míng jié jù sàng，

名节俱丧，

rán shǎo yě kāng kǎi，

然少也慷慨，

qiè mù liè shì zhī yí fēng。

窃慕烈士之遗风。

dàn zhuì yá zhī mù，

但坠崖之木，

shì jué shēng jī，

事绝升跻，

fù pén zhī shuǐ，

覆盆之水，

lǐ guāi shōu jí。

理乖收汲。

fāng dāng shēn gāo fū yuè，

方当身膏鈇钺，

yí jiè fāng lái，

诒诫方来，

ruò shǐ hún ér yǒu líng，

若使魂而有灵，

jié cǎo wú yuǎn。

结草无远。

rán qū qū dān bào，

然区区丹抱，

bù fù sù xīn，

不负夙心，

tān jí shì xī，

贪及视息，

shǎo dé shēn chàng。

少得申畅。

zì wéi xìng ài qún shū，

自惟性爱群书，

xīn xiè shù shù，

心解数术，

zhì zhī suǒ zhōu，

智之所周，

lì zhī suǒ zhì，

力之所至，

mò bù qióng lǎn，

莫不穷揽，

jiū qí yōu wēi。

究其幽微。

kǎo lùn jì wǎng，

考论既往，

chéng duō shěn yàn。

诚多审验。

jǐn lüè chén suǒ zhī，

谨略陈所知，

tiáo dié rú gù bié zhuàng，

条牒如故别状，

yuàn qiě wù yí qì，

愿且勿遗弃，

cún zhī zhōng shū。

存之中书。

ruò qiú sǐ zhī hòu，

若囚死之后，

huò kě zhuī cún，

或可追存，

shù jiǔ quán zhī xià，

庶九泉之下，

shǎo sāi xìn zé suǒ chén bìng tiān wén zhàn hòu，

少塞衅责”所陈并天文占候，

chèn shàng yǒu gǔ ròu xiāng cán zhī huò，

谶上有骨肉相残之祸，

qí yán shēn qiè。

其言深切。

yè zài yù，

晔在狱，

yǔ zōng jí xī xiān yì chù，

与综及熙先异处，

nǎi chēng jí qiú yí kǎo táng，

乃称疾求移考堂，

yù jìn zōng děng。

欲近综等。

jiàn tīng，

见听，

yǔ zōng děng guǒ dé gé bì。

与综等果得隔壁。

yáo wèn zōng yuē shǐ bèi shōu shí，

遥问综曰“始被收时，

yí shuí suǒ gào zōng yún bù zhī yè yuē nǎi shì xú tóng tóng，

疑谁所告”综云“不知”晔曰“乃是徐童”童，

xú zhàn zhī xiǎo míng xiān tóng yě。

徐湛之小名仙童也。

zài yù wèi shī yuē huò fú běn wú zhào，

在狱为诗曰“祸福本无兆，

xìng mìng guī yǒu jí。

性命归有极。

bì zhì dìng qián qī，

必至定前期，

shuí néng yán yī xī。

谁能延一息。

zài shēng yǐ kě zhī，

在生已可知，

lái yuán xin huà wú shí。

来缘忄画无识。

hǎo chǒu gòng yī qiū，

好丑共一丘，

hé zú yì wǎng zhí。

何足异枉直。

qǐ lùn dōng líng shàng，

岂论东陵上，

níng biàn shǒu shān cè。

宁辨首山侧。

suī wú jī shēng qín，

虽无嵇生琴，

shù tóng xià hóu sè。

庶同夏侯色。

jì yán shēng cún zi，

寄言生存子，

cǐ lù xíng fù jí yè běn yì wèi rù yù biàn sǐ，

此路行复即”晔本意谓入狱便死，

ér shàng qióng zhì qí yù，

而上穷治其狱，

suì jīng èr xún，

遂经二旬，

yè gèng yǒu shēng wàng。

晔更有生望。

yù lì yīn xì zhī yuē wài zhuàn zhān shì huò dāng zhǎng xì yè wén zhī jīng xǐ，

狱吏因戏之曰“外传詹事或当长系”晔闻之惊喜，

zōng xī xiān xiào zhī yuē zhān shì dāng qián gòng chóu xī shì shí，

综、熙先笑之曰“詹事当前共畴昔事时，

wú bù rǎng mèi chēn mù。

无不攘袂瞋目。

jí zài xī chí shè táng shàng，

及在西池射堂上，

yuè mǎ gù pàn，

跃马顾盼，

zì yǐ wéi yī shì zhī xióng。

自以为一世之雄。

ér jīn rǎo rǎng fēn yún，

而今扰攘纷纭，

wèi sǐ nǎi ěr。

畏死乃尔。

shè lìng jīn shí cì yǐ xìng mìng，

设令今时赐以性命，

rén chén tú zhǔ，

人臣图主，

hé yán kě yǐ shēng cún yè wèi wèi yù jiāng yuē xī zāi。

何颜可以生存”晔谓卫狱将曰“惜哉。

mái rú cǐ rén jiāng yuē bù zhōng zhī rén，

薶如此人”将曰“不忠之人，

yì hé zú xī yè yuē dà jiàng yán shì yě jiāng chū shì，

亦何足惜”晔曰“大将言是也” 将出市，

yè zuì zài qián，

晔最在前，

yú yù mén gù wèi zōng yuē jīn rì cì dì，

于狱门顾谓综曰“今日次第，

dāng yǐ wèi xié zōng yuē z

宋书 · 卷六十九 · 列传第二十九 · 刘湛 范晔注释

宋书 · 卷六十九 · 列传第二十九 · 刘湛 范晔评析

宋书 · 卷六十九 · 列传第二十九 · 刘湛 范晔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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