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宠传_原文_翻译-范晔
原文
刘宠,字祖荣,东莱牟平人,齐悼惠王之后也。悼惠王子孝王将闾,将闾少子封牟平侯,子孙家焉。父丕,博学,号为通儒。宠少受父业,以明经举孝廉,除东平陵令,以仁惠为吏民所爱。母疾,弃官去。百姓将送塞道,车不得进,乃轻服遁归。后四迁为豫章太守,又三年,迁拜会稽太守。山民愿朴,乃有白首不入市井者,颇为官吏所扰。宠简除烦苛,禁察非法,郡中大化。征为将作大匠。山阴县有五六老叟,龙眉皓发,自若邪山谷间出,人赍百钱以送宠。宠劳之曰:“父老何自苦?”对曰:“山谷鄙生,未尝识郡朝。他守时吏发求民间,至夜不绝,或狗吠竟夕,民不得安。自明府下车以来,狗不夜吠,民不见吏。年老遭值圣明,今闻当见弃去。故自扶奉送。”宠曰:“吾政何能及公言邪?勤苦父老!”为人选一大钱受之。转为宗正、大鸿胪。延熹四年,代黄琼为司空,以阴雾愆阳免。顷之,拜将作大匠,复为宗正。建宁元年,代王畅为司空,频迁司徒、太尉。二年,以日食策①免,归乡里。宠前后历宰二郡,累登卿相,而清约省素,家无货积。尝出京师,欲息亭舍,亭吏止之,曰:“整顿洒扫,以待刘公,不可得止。”宠无言而去。时人称其长者。以老病卒于家。
解释/注释/译文
刘宠字祖荣,是东莱郡牟平县人,齐悼惠王的后代。悼惠王儿子孝王将闾的少子封牟平侯,他的子孙就迁居牟平。刘宠的父亲刘丕,很有学问,人们称是儒学大家。
刘宠年轻时随父亲学习,因精通经学被荐举为孝廉,授东平陵县令。因为仁爱惠民被吏民爱戴。母亲患病,他弃官回家。百姓送他,连道路也堵塞了,车子不能前进,于是他穿着便服悄悄地离开。
后来,他四次迁升担任豫章太守,又三次升迁担任会稽太守。山里的老百姓朴实拘谨,有的竟然从小到老都没有进过集市城镇。他们往往被官吏欺诈。刘宠除去那些烦琐的规章制度,禁止部属扰民等不法行为,郡中秩序井然,老百姓安居乐业,他被征召任为将作大匠。山阴县有五六个老翁,眉毛头发都发白了,从若邪山谷间出来,每人拿着百钱,送给刘宠。刘宠安慰他们说:“各位长得何必这样呢?”老翁们回答说:“山谷里无知识的人,没有见过郡守。别的太守在任时,派官吏到民间搜求财物,白天黑夜不断,有时狗叫通宵,百姓不得安宁。自从您到任以来,夜里听不见狗叫声,百姓看不到官吏。我们年老(难得)逢此太平盛世,现在听说您要离开我们而去,因此我们特意来奉送。”刘宠说:“我的政绩哪里像您几位长者所说的那样好呢?你们辛苦了啊!”于是在各人的钱中挑了一枚大的接受了。
后来,刘宠调任宗正、大鸿胪。延嘉四年,代黄琼为司空,因为天气阴气超过了阳气而免官。不久,被授予将作大匠,再任宗正。建宁元年,代王畅为司空,接连任司徒、太尉。建宁二年,因测算日食有误而免官,回归乡里。
刘宠前后连任郡太守,多次任卿相要官,但清廉朴素,家里没有多少资财。他曾经自京师外出,想在亭舍休息,亭吏阻止他说:“我们整顿屋舍,打扫干净,专门等待刘大人到来,您不得在这里休息。”刘宠没有说话就走了,当时人称他为长者。刘宠因年老病死在家里。
周泽字稺都,是北海安丘人。年轻时学习《公羊严氏春秋》,隐居教授(学生),门生经常有几百人。建武末年,征召大司马府,授任议曹祭酒。才几个月,征召试博士。中元元年,升任黾池令。奉公克己,哀怜孤老羸弱的人,官吏和老百姓都爱戴他。永平五年,升任右中郎将。永平十年,授任太常。
周泽果敢直言,多次据理与朝廷争论。后来北地太守廖信因为犯贪污罪被捕入狱,没收他的财产,显宗把廖信的赃物赐给廉洁的官吏,只有周泽及光禄勋孙堪、大司农常冲三个特蒙赏赐。这时京师安定,任职的官员都互相勉励。
孙堪字子稺,是河南缑氏人。精通经学,有志向有操守,清白正直,爱惜士大夫,但是从没有在别人身上夺取过哪怕一根毫发,凭耿介气盛自居。王莽末年,战乱四起,宗族中的老弱者也(不得不)在战场上,孙堪曾经全力迎战而陷入敌阵,他全然不逃避,多处负伤,(最终)宗族依靠他(脱险),郡中人都佩服他的忠义与勇敢。
建武中,(孙堪)在郡县为官。公正廉洁,俸禄不给家用,都用来供养宾客。到了(孙堪)担任长吏,任职有好的业绩,深受官吏百姓敬重。(孙堪为官)离官与就职态度分明。(他)曾经被任命为县令,拜见太守,行步迟缓,门亭长谴责孙堪不敬上官,孙堪便解下印绶离去,不去官府。后再次为官出任左冯翊,因为对下属严酷,司隶校尉举奏免了他的官。几个月后,征召为侍御史,再次升任尚书令。永平十一年,授任光禄勋。
孙堪清廉,勇于从政,多次直言(进谏),很多(谏言)被采纳的。永平十八年因病请求退职,担任侍中骑都尉。在任上去世。孙堪的行事与周泽类似,所以京师称他们为“二稺”。
永平十二年,(朝廷)用周泽代理司徒的职务,相当于实际授官。周泽生性简朴,不注重威仪,有失宰相的人望。仅几个月,再次担任太常。(他)为政清廉,循规蹈矩,敬奉宗庙。经常带病仍坚持在寺庙中斋戒,他的妻子可怜他老病,进去问他有什么不舒服,周泽大怒,认为妻子触犯斋禁的规定,就收捕她并送至牢狱来表示请罪。那时社会上还怀疑他偏激,行事背离常规。当时的人为此事编了一句话说:“生世不谐,作太常妻,一岁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斋。”永平十八年,他被授侍中骑都尉。后来多次退居三老五更之位。建初中退休,死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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