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克宏传_原文_翻译-无名氏
原文
柴克宏,父再用,事吴有功,至德胜军节度使。克宏以父任为郎将,尝为宣州巡检使。初至,城堑皆湮圮不治,吏云自田頵、王茂章、李遇相继叛,无敢为守备者。克宏嘻笑曰:“岂有是哉!”大加营缮。后吴越兵至,赖以得全。积迁泗州刺史,罢归为龙武军都虞候。好施予,不事产业,故家常穷空;然性豪举,博弈纵酒,自若也。时元宗自谓唐后规取中原复旧业群臣多为大言以迎合主意克宏独未尝一语及军旅人亦不以为知兵,以故不迁。久之,出为抚州刺史。时淮南交兵,吴越伺间来寇,克宏乃请效死行阵。元宗嘉之,授右卫将军,遣与右卫将军、袁州刺史陆孟俊同救常州。精兵悉在江北,克宏所将财羸卒数千,枢密副使李征古给戈甲皆朽钝。克宏言于征古曰:“卒已非素练,得器械坚利,犹可用,奈何所给乃此等?”征古谩骂之,见者皆忿。克宏知征古狂生,不足与较是非,怡然不少动。至润州,征古终不快,白召克宏归,以神武卫统军朱匡业代之。燕王弘冀独以为克宏可任,卒遣行。克宏帅师至常州,征古犹遣使趣其归。克宏曰:“吾计日破寇,尔何为者,必奸人也!”命斩之。使者曰:“受李枢密命来。”克宏曰:“李枢密来,吾亦斩之!”遂斩使者以徇。然后勒兵进,大破吴越兵于常州,斩万级,获其将数十人。自保大来,边事大起,克敌之功,莫先克宏者。拜奉化军节度使。复上疏请援寿春,行至泰兴,发疡,数日卒,国人莫不痛惜。谥威烈。或云初克宏母自表其子可为将,征古抑之。母又言克宏有父风,苟不胜任,分甘孥戮,元宗始用焉。及征古诛死,诏暴其罪,亦以折辱克宏为言云。
解释/注释/译文
柴克宏的父亲柴再用,侍奉吴主有功劳,官至德胜军节度使。柴克宏因为父亲的庇荫担任郎将,曾经担任宣州巡检使一职。他刚到那里时,城墙倒塌,护城河淤塞,当地官吏说,自从田頵、王茂章、李遇相继叛乱,就没有敢(在这里)担任守备的人了。柴克宏嘻嘻地笑着说:“难道有这样的事情吗!”“柴克宏于是大力修缮。后来吴越敌军到来,全城依赖这得以保全。(柴克宏)多次升迁后担任泗州刺史,后辞官回乡担任龙武军都虞候。他喜好施舍,不治理产业,因此家里常常穷到一无所有;然而他本性豪放,下棋喝酒,依然如故。
当时元宗自认为是唐的后人,想要谋划攻取中原,恢复旧业,群臣大多说大话,来迎合皇上的意思,只有柴克宏一个人从不提及军队打仗的事,别人也不认为他了解军事,因此没有被贬职。一段时间后,他出京担任抚州刺史。当时淮南正陷入战乱,吴越敌军窥探时机来侵略,柴克宏于是请求效命沙场。元宗嘉奖他,授予他右卫将军一职,派遣他和右卫将军、袁州刺史陆孟俊一同解救常州。精锐的部队都在长江以北,柴克宏所率领的只有数千名疲弱的士兵,枢密副使李征古供给的兵器、铠甲都是朽坏不锋利的。柴克宏对李征古说:“士卒已经不是训练有素的了,如果得到坚固而锐利的兵器尚且可以用,为什么你所给的都是这样的东西?”李征古对他侮辱谩骂,见到的人都很愤怒。柴克宏知道李征古是狂妄之人,不值得和他争辩是非,安适自在,不为所动。柴克宏到了润州,李征古到底不高兴,上报皇上召回柴克宏,让神武卫统军朱匡业代替他。只有燕王弘冀认为柴克宏可以被任用,最终派遣他去常州。
柴克宏派遣军队到达常州,李征古仍然派遣使者催促他回去。柴克宏说:“我不久就能攻破敌军,你是在做什么,一定是奸人!”命令斩杀使者。使者说:“我是接受李枢密的命令来的。”柴克宏说:“李枢密来了,我也要杀了他!”于是斩杀了使者来示众。然后率领军队进发,在常州大败吴越军队,斩杀万人,俘获数十名将领。自保大元年以来,边界战争大兴,打败敌人的功劳没有超过柴克宏的。朝廷授予他奉化军节度使一职。他又上奏章请求援助寿春,走到泰兴时,伤口溃烂,几天后就去世了,国人没有不心痛惋惜的。谥号是“威烈”。有人说,当初柴克宏的母亲自己上表章称她的儿子可以担任大将,李征古压制柴克宏。柴克宏的母亲又说柴克宏有他父亲的风范,如果不能胜任,愿意没为奴婢或加刑戮,元宗才任用他。等到李征古被诛杀,朝廷下诏书揭露其罪行,也把他羞辱柴克宏的言论作为诈伪之言。
唐代歌曲的词大多是宫体,又都极力来写。自从苏东坡一出现,“情性之外不知有文字”,真有“片刻间九天龙马就在绢上显现,一下比得万代凡马皆成了平庸”的气象。虽然有时会写宫体乐府,难道就可以用宫体来概括它吗?有人说乐府本来不难写,(但)自从苏东坡纵笔而写之后就很难创作了,这大概是根据优劣来评论,不算是了解苏东坡的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诗三百》所记载的,地位低微的男女忧伤又没寄托的言语,偶尔突然被外物感动触发,充满内心而抒发出来,随口形成而已。当初真想配合管弦、金石之类的乐器,经过圣人的手,来和《六经》一同流传吗?地位低微的男女尚且这样,更何况苏东坡笔墨绰有余力而不经意为之,却要求和前人比高下,这是错的!
从当今来看,苏东坡的过人之处在于,不是故意追求文字的精巧,而是不得不这样就成为精巧了。苏东坡以来,黄山谷、晁无咎、陈去非、辛幼安等人,都凭借着擅写歌词而获得声望,(他们)歌咏性情,沉醉于美景,风格清新豪健,声调顿挫抑扬,能引发人的精妙构思。也有语意拙朴率直,不加修饰,却顺应缺点变成美好的一面,都是从苏东坡这里产生的。近年来新轩张胜予也是苏东坡激发的吗?
当时南迁已经很久了,国运日薄西山,民风国家运势有很多为之叹息而流泪的,因此(新轩的诗词中)有很多抒发愤激之情的言辞。我和新轩脾气相同,而且彼此投合,相互都很快乐。有时候相别太久又相距很远,拿他的歌词来读,不由得笑出来,感慨而叹,深思又远望,喜悦得边走边唱,就认为像玉川子品尝孟谏议的贡余新茶,到了第四碗发出轻微的汗时,有生以来愤慨的事全部从毛孔发散出去,真是有这样的道理啊。韩退之《听颖师弹琴》中说:“仿佛小儿女耳鬓厮磨,窃窃私语。琴声忽然变得昂扬激越起来,就像勇猛的战士挥戈跃马冲入敌阵。”我恐怕“颖师”(给韩愈的感受)也不能与它相比。
我已经用这个来评论新轩,于是说给屋梁子听。屋梁子不高兴地说:“《麟角》《兰畹》《尊前》《花间》等集子,在里巷中传扬散播,儿子与媳妇母女彼此交谈传授,艳美淫秽的言语,深入内心,牢固而不可去除,时间久了就和它融合在一起了。佛家说道写诗文规劝淫秽之事,应当被打入割舌地狱。自身知道这是取巧,不知道是恶业。陈后山追悔年少时的作品,以至用《语业》来拟题,你不知道吗?《离骚》中的《悲回风》《惜往日》(篇目),评论的人尚且用‘露才扬己,怨怼沉江’来轻视它。像《孤愤》《四愁》《七哀》《九悼》这样的绝命文辞,《穷愁志》《自怜赋》,让安于处境而无忧虑的人见到,又会把它放在什么地方呢?安定与动乱是时势;得不得志,是命运(决定的)。(居于)简陋的房屋的下面,自然有现成的快乐,然而放声高歌的哀痛比尽情的哭泣更过分。怎么知道愤慨然后抒发出来的人,不是呼喊上天叫屈呢?世上正用这个来批评你,你又用这个来推及新轩,那用什么自我辩解?”
我对屋梁子说:“你还记得谢东山对王右军说过关于哀乐的话语吗?‘人到晚年,正要依赖音乐来怡悦情性,消愁解闷。只是怕儿辈发觉,减损了这等欢乐的趣味而已。’谢东山似乎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如果真让儿辈发觉,难道父亲的乐趣就会减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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