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 · 贤媛第十九】

【世说新语 · 贤媛第十九】翻译文

陈婴是东阳县人，从小就注意加强道德品行的修养，在乡里中很有名望。秦代未年，天下大乱，东阳人想拥护陈婴做首领，陈母对陈婴说：“不行！自从我做了你家的媳妇后，从年轻时起就遇到你家贫贱，一旦暴得富贵，不吉利。不如把军队交给别人。事成了，可以稍为得些好处；失败了，灾祸自有他人承担。”

汉元帝的宫女既然很多，于是就派画工去画下她们的模样，想要召唤她们时，就翻看画像按图召见。宫女中相貌一般的人，都贿赂画工。王昭君容貌非常美丽，不愿用不正当的手段去乞求，画工就丑化了她的容貌。后来匈奴来媾和，向汉元帝求赐美女，元帝便拿昭君当做皇族女嫁去。召见以后又很舍不得她，但是名字已经告诉了匈奴，不想中途更改，于是昭君终于去了匈奴。

汉成帝很宠爱赵飞燕，飞燕诬陷班婕妤祈求鬼神加祸于她，于是拷问班婕妤。班的供词说：“我听说死生由命运来决定，富贵随天意去安排。做好事尚且不一定得福，起邪念又想得到什么呢！如果鬼神有知觉，就不会接受那种邪恶谄佞的祷告；如果鬼神没有知觉，向它祷告又有什么好处！所以我是不做这种事的。”

魏武帝曹操死后，文帝曹丕把武帝的宫女全都留下来侍奉自己。到文帝病重的时候，他母亲卞后去看他的病；卞太后一进内室，看见值班、侍奉的都是从前曹操所宠爱的人。太后就问她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们说：“正在招魂时过来的。”太后便不再往前去，叹息道：“狗鼠也不吃你吃剩的东西，确是该死呀！”一直到文帝去世，太后竟也不去哭吊。

赵母嫁女儿，女儿临出门时，她告诫女儿说：“千万不要做好事！”女儿问道：“不做好事，可以做坏事吗？”母亲说：“好事尚且不能做，何况是坏事呢！”

许允的妻子是卫尉卿阮共的女儿，阮德如的妹妹，长相特别丑。新婚行完交拜礼，许允不可能再进新房去，家里人都十分担忧。正好有位客人来看望许允，新娘便叫婢女去打听是谁，婢女回报说：“是桓郎。”桓郎就是桓范。新娘说：“不用担心，桓氏一定会劝他进来的。”桓范果然劝许允说：“阮家既然嫁个丑女给你，想必是有一定想法的，你应该体察明白。”许允便转身进入新房，见了新娘，即刻就想退出。新娘料定他这一走再也不可能进来了，就拉住他的衣襟让他留下。许允便问她说；“妇女应该有四种美德，你有其中的那几种？”新娘说：“新妇所缺少的只是容貌罢了。可是读书人应该有各种好品行，您有几种？”许允说：“样样都有。”新娘说：“各种好品行里头首要的是德，可是您爱色不爱德，怎么能说样样都有！”许允听了，脸有愧色，从此夫妇俩便互相敬重。

许允担任吏部郎的时候，大多任用他的同乡，魏明帝知道后，就派虎贲去逮捕他。许允的妻子跟出来劝诫他说：“对英明的君主只可以用道理去取胜，很难用感情去求告。”押到后，明帝审查追究他。许允回答说：“孔子说‘提拔你所了解的人’，臣的同乡，就是臣所了解的人。陛下可以审查、核实他们是称职还是不称职，如果不称职，臣愿受应得的罪。”查验以后，知道各个职位都用人得当，于是就释放了他。许允穿的衣服破旧，明帝就叫赏赐新衣服。起初，许允被逮捕时，全家都号哭，他妻子阮氏却神态自若，说：“不要担心，不久就会回来。”并且煮好小米粥等着他。一会儿，许允就回来了。

许允被晋景王杀害了，他的门生跑进来告诉他的妻子。他妻子正在织机上织布，听到消息，神色不变，说：“早就知道会这样的呀！”门生想把许允的儿子藏起来，许允妻子说：“不关孩子们的事。”后来全家迁到许允的墓地里住，景王派大将军府记室钟会去看他们，并吩咐说，如果儿子的才能流品比得上他父亲，就应该逮捕他们。许允的儿子知道这些情况，去和母亲商量，母亲说：“你们虽然都不错，可是才能不大，可以怎么想就怎么和他谈，这样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也不必哀伤过度，钟会不哭了，你们就不哭。又可以稍为问及朝廷的事。”她儿子照母亲的吩咐去做。钟会回去后，把情况回报景王，许允的儿子终于免祸。

王公渊娶诸葛诞的女儿为妻，进入新房，夫妻刚交谈，王公渊就对妻子说：“新妇神态不高贵，很不像你父亲公休。”他妻子说：“大丈夫不能像你父亲彦云，却要求妇人和英雄豪杰并驾齐驱！”

王经年少时家境贫苦，后来做官做到二千石的职位时，他母亲对他说：“你本来是贫寒人家的子弟，现在做到二千石这么大的官，这就可以止步了吧！”王经不能采纳母亲的意见。后来担任尚书，帮助魏朝，对晋司马氏不忠，被逮捕了。当时他流着泪辞别母亲说：“没有听从母亲的教导，以至有今天！”他母亲一点愁容也没有，对他说：“做儿子就能够孝顺，做臣子就能够忠君；现在你有孝有忠，有什么对不起我呢！”

山涛和嵇康、阮籍见一次面，就情意相投。山涛的妻子韩氏，发现山涛和两人的交情不一般，就问山涛。山涛说：“我从前可以看成朋友的人，只有这两位先生罢了！”他妻子说：“僖负羁的妻子也曾亲自观察过狐偃和赵衰，我心里也想偷着观察一下他们，行吗？”有一天，他们两人来了，山涛的妻子就劝山涛留他们住下来，并且准备好酒肉；到夜里，就在墙上挖个洞来察看他们，看到天亮也忘了回去。山涛进来问道：“这两个怎么样？”他妻子说：“您才能、情趣根本比不上他们，只能靠见识、气度和他们结交罢了。”山涛说：“他们也常常认为我的气度优越。”

王浑的妻子钟氏生了个容貌美丽、品德善良的女儿，王武子想给妹妹挑选一个好配偶，还没有找到。有个军人的儿子，才能出众，武子想把妹妹嫁给他，就向母亲说明。他母亲说：“如果确实是有才能，对他的门第可以不计较，可是要让我看一看。”武子便叫那个军人的儿子和平民百姓混在一起，让母亲在帷幕里观察他。事后他母亲对武子说：“穿着这么样的衣服、长着这么样的相貌的，就是你所考虑的那个人吗？”武子说：“是的。”他母亲说：“这个人，才能足以拔尖儿，可是门第寒微，如果没有高寿，就不能发挥他的才能。可是看他的形貌气质，一定不能长寿，不能和他结亲。”武子依从了母亲的意见。几年后，那个军人的儿子果然死了。

贾充的前妻是李丰的女儿，在李丰被杀后，离了婚流放到边远地区。后来遇到大赦得以回来，可是贾充早先已经娶了郭配的女儿。晋武帝特别准许他两个妻子都留下，分别为左夫人和右夫人。李氏另外住在外面，不肯回到贾充的住宅。郭氏告诉贾充说，想去探望李氏，贾充说：“她性格刚强正直，很有才华，你去不如不去。”郭氏于是带了一个规模盛大的仪仗队伍和随从，还带了很多侍婢去。到了李氏家，进入内室，李氏站起迎接，郭氏不觉腿脚自然弯屈，便跪下行再拜礼。回家后，告诉了贾充，贾充说：“我告诉你什么来着！”

贾充的妻子李氏写了《女训》一书，流传当代。李氏的女儿是齐献王王妃；郭氏的女儿是晋惠帝的皇后。贾充死后，李氏、郭氏的女儿各自都想让自己的母亲和贾充合葬，连年也解决不了。后来贾后被废，李氏才能合葬，葬事终于确定下来。

汝南内史王湛年轻时没人提亲，便自己提出向郝普的女儿求亲。他父亲王昶因为他痴呆，一定无处求婚，便随他的心意，答应了他。婚后，郝氏果真美貌贤淑。后来生了王承，终于成了王家母亲们的典范。有人问王湛怎么了解她的，王湛说：“我曾经看见她上水井打水，举止仪容不失常态，也没有不顺眼的地方，因此了解了她。”

司徒王浑的妻子是钟家的女儿，太傅钟繇的曾孙女，也有超群的文才、女性的美德。钟氏和郝氏是妯娌，两人非常亲密又互相敬重。钟氏并不因为自己门第高贵而欺负郝氏，郝氏也不因为自己门第卑微而屈从钟氏。在王承一家里，都恪守郝夫人的规矩，在王浑一家里，都遵从钟夫人的礼法。

平阳太守李重是秦州刺史李景的儿子，是中原名士，在当时，人们把他和名望很高的王夷甫并称。起初孙秀想树立自己的威望和权力，到处说：“乐令众望所归，不可杀，不如李重的人又不值得杀。”于是就逼李重自杀。事先，李重在家，有人从门外跑进来，从发髻里拿出一封信给李重看；李重看了就脸上变色，拿到内室给他女儿看，他女儿只是喊叫说：“完了”，李重明白她的意思，出来就自杀了。李重这个女儿见解非常高明，李重遇事经常跟她商量。

周浚任安东将军时，外出打猎，正碰上下暴雨，就去探望汝南李氏。李氏家境富有，只是男人不在家。这家有个女儿，名叫络秀，听说外面来了贵人，就和一个婢女在后院杀猪宰羊，准备几十人的饮食，事事都做得很精到，却没听见有人声。周浚觉得奇怪，就去偷看一下，只看见一个女子，相貌不同一般；过后，周浚就请求娶她为妾，女方的父兄不答应。络秀说：“我们家门第衰微，为什么舍不得一个女儿！如果和贵族连姻，将来也许好处很大。”父兄就顺从了她。后来生了周伯仁几兄弟。络秀对伯仁兄弟说：“我降低身分给你家做妾的原因，只是为我家门第作想罢了。你们如果不肯和我家做亲戚，我也不会吝惜晚年！”伯仁兄弟全都听从母亲的吩咐，因此，李氏在生前，得到公正的礼遇。

陶侃年少时就有大志，家境却非常贫寒，和母亲湛氏住在一起。同郡人范逵一向很有名望，被举荐为孝廉，有一次到陶侃家找••地方住宿。当时，冰雪满地已经多日了，陶侃家一无所有。可是范逵车马仆从很多。陶侃的母亲湛氏对陶侃说：“你只管到外面留下客人，我自己来想办法。”湛氏头发很长，拖到地上，她剪下来做成两条假发，换到几担米。又把每根柱子都削下一半来做柴烧，把草垫子都剁了做草料喂马。到傍晚，便摆上了精美的饮食，随从的人也都不欠缺。范逵既赞赏陶侃的才智和口才，又对他的盛情款待深感愧谢。第二夭早晨，范逵告辞，陶侃送了一程又一程，快要送到百里左右。范逵说：“路已经走得很远了，您该回去了。”陶侃还是不肯回去。范逵说：“你该口去了。我到了京都洛阳，一定给你美言一番。”陶侃这才回去。范逵到了洛阳，就在羊晫、顾荣等人面前称赞陶佩，使他广泛地得到了好名声。

陶侃年轻时做监管鱼梁的小吏，曾经送去一罐腌鱼给母亲。他母亲把腌鱼封好交给来人带回去，并且回封信责备陶侃说：“你做官吏，拿公家的东西送给我，这不只没有好处，反而增加了我的忧虑。”

桓温平定了蜀地，娶李势的妹妹做妾，很宠爱她，总是把她安置在书斋后住。公主起初不知道，后来听说了，就带着几十个婢女提着刀趁她不备去杀她。到了那里，正遇见李氏在梳头，头发垂下来铺到地上，肤色像白玉一样光采照人，并没有因为公主到来而表情有变。她从容不迫他说道：“我国破家亡，并不情愿到这里来；今天如果能被杀而死，这倒是我的心愿。”公主很惭愧，就退出去了

庾玉台是庾希的弟弟；庾希被杀以后，将要杀玉台。玉台的儿媳妇，是桓温弟弟桓豁的女儿，她心急得光着脚去求见桓温，掌门官挡着不让进去。她大声斥责说：“这是哪个奴才！我伯父的家。竟敢不让我进去！”说着便冲了进去，哭喊着请求说：“庚玉台的一只脚短了三寸，常常要扶着人才能走路，这还会谋反吗？”桓温笑着说：“侄婿自然会着急。”终于赦免了庾玉台这一家。

谢安的妻子刘夫人挂起帷幕围着众婢女，叫她们在自己面前表演歌舞，也让谢安看了一会，便放下了帷幕。谢安要求再打开帷幕，夫人说：“恐怕会损害你的美德。”

车骑将军桓冲不喜欢穿新衣服。有一次洗完澡，他妻子故意叫仆人送去新衣服给他，桓冲大怒，催仆人把衣服拿走。他妻子又叫人再拿回来，并且传话说：“衣服不经过新的，怎么能变成旧的呢？”桓冲听了大笑，就穿上了新衣。

右军将军王羲之妻子郗夫人对两个弟弟说：“王家见谢家兄弟来，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翻出来款待人家；见你们来，不过平平常常罢了。你们可以不必再去了。”

王凝之妻子谢夫人到王家后，非常轻视凝之；回到谢家后，心里非常不高兴。太傅谢安安慰、开导她说：“王郎是逸少的儿子，人品和才学也不错，你为什么竟不满意到这个地步？”谢夫人回答说：“同一家的叔父里头，就有阿大、中郎这样的人物；本家兄弟，就有封、胡、遏、未这样的人物。没想到天地之间，竟有王郎这种人！”

韩康伯母亲平日靠着的那张旧小桌子坏了，卞鞠看见小桌破旧了，就想换掉它。韩母回答说：“我如果不倚着这个，你又怎么能见到古物！”

江州刺史王凝之夫人问谢遏道：“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再长进？是一心注意世俗杂务，还是天资有限？”

郗嘉宾死了，他妻子的兄弟想把妹妹接回去，她却始终不肯返回娘家。说：“活着虽然不能和郗郎同居一室，死了岂可不和他同葬一穴！”

谢遏非常推重自己的姐姐谢道韫，张玄常常称赞自己的妹妹，想使她和谢遏姐姐并列。有个尼姑叫济尼，和张、谢两家都有交往，别人问她这两个人的高下。她回答说：“王夫人神态风度潇洒爽朗，确实有隐士的风采和气度；顾家媳妇心地清纯，洁白光润，自然是妇女中的优秀者。”

尚书王惠曾经去看望过右军将军王羲之的夫人，问她说：“眼睛、耳朵还没有觉得不好吧？”她回答说：”头发白了，牙掉了，这是属于身体的衰老；至于视力和听力，关系到精神，哪能就阻碍和别人交往呢！”

韩廉伯的母亲殷氏，随着孙子韩绘之到衡阳去，途中在阖庐洲上遇见南郡公桓玄。桓玄的长史卞鞠是殷氏的外孙，当时也来问安。殷氏对卞鞠说：“我不死，就看到了这小子两代人做乱臣贼子！”在衡阳住了几年，绘之在桓景真的叛乱中被害，殷氏抚尸痛哭道：“你父亲以前免去豫章太守时，征调他的文书早晨到了，他傍晚就上路；你免官已经几年了，却为着别人不能动身，终于遭难，这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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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 · 贤媛第十九】拼音版/注音版

shì shuō xīn yǔ xián yuàn dì shí jiǔ。

世说新语 · 贤媛第十九。

liú yì qìng。

刘义庆。

chén yīng zhě，

陈婴者，

dōng yáng rén。

东阳人。

shǎo xiū dé xíng，

少修德行，

zhù chēng xiāng dǎng。

箸称乡党。

qín mò dà luàn，

秦末大乱，

dōng yáng rén yù fèng yīng wéi zhǔ，

东阳人欲奉婴为主，

mǔ yuē bù kě zì wǒ wèi rǔ jiā fù，

母曰：“不可！自我为汝家妇，

shǎo jiàn pín jiàn，

少见贫贱，

yī dàn fù guì，

一旦富贵，

bù xiáng bù rú yǐ bīng shǔ rén shì chéng，

不祥！不如以兵属人：事成，

shǎo shòu qí lì bù chéng，

少受其利；不成，

huò yǒu suǒ guī。

祸有所归。

hàn yuán dì gōng rén jì duō，

” 汉元帝宫人既多，

nǎi lìng huà gōng tú zhī，

乃令画工图之，

yù yǒu hū zhě，

欲有呼者，

zhé pī tú zhào zhī。

辄披图召之。

qí zhōng cháng zhě，

其中常者，

jiē háng huò lù。

皆行货赂。

wáng míng jūn zī róng shén lì，

王明君姿容甚丽，

zhì bù gǒu qiú，

志不苟求，

gōng suì huǐ wèi qí zhuàng。

工遂毁为其状。

hòu xiōng nú lái hé，

后匈奴来和，

qiú měi nǚ yú hàn dì，

求美女于汉帝，

dì yǐ míng jūn chōng xíng。

帝以明君充行。

jì zhào jiàn ér xī zhī。

既召见而惜之。

dàn míng zì yǐ qù，

但名字已去，

bù yù zhōng gǎi，

不欲中改，

yú shì suì xíng。

于是遂行。

hàn chéng dì xìng zhào fēi yàn，

汉成帝幸赵飞燕，

fēi yàn chán bān jié yú zhù zǔ，

飞燕谗班婕妤祝诅，

yú shì kǎo wèn。

于是考问。

cí yuē qiè wén sǐ shēng yǒu mìng，

辞曰：“妾闻死生有命，

fù guì zài tiān。

富贵在天。

xiū shàn shàng bù méng fú，

修善尚不蒙福，

wèi xié yù yǐ hé wàng ruò guǐ shén yǒu zhī，

为邪欲以何望？若鬼神有知，

bù shòu xié nìng zhī sù ruò qí wú zhī，

不受邪佞之诉；若其无知，

sù zhī hé yì gù bù wéi yě。

诉之何益？故不为也。

wèi wǔ dì bēng，

” 魏武帝崩，

wén dì xī qǔ wǔ dì gōng rén zì shì。

文帝悉取武帝宫人自侍。

jí dì bìng kùn，

及帝病困，

biàn hòu chū kàn jí。

卞后出看疾。

tài hòu rù hù，

太后入户，

jiàn zhí shì bìng shì xī rì suǒ ài xìng zhě。

见直侍并是昔日所爱幸者。

tài hòu wèn hé shí lái xié yún zhèng fú pò shí guò。

太后问：“何时来邪？”云：“正伏魄时过。

yīn bù fù qián ér tàn yuē gǒu shǔ bù shí rǔ yú，

”因不复前而叹曰：“狗鼠不食汝余，

sǐ gù yīng ěr zhì shān líng，

死故应尔！”至山陵，

yì jìng bù lín。

亦竟不临。

zhào mǔ jià nǚ，

赵母嫁女，

nǚ lín qù，

女临去，

chì zhī yuē shèn wù wèi hǎo nǚ yuē bù wéi hǎo，

敕之曰：“慎勿为好！”女曰：“不为好，

kě wèi è xié mǔ yuē hào shàng bù kě wèi，

可为恶邪？”母曰：“好尚不可为，

qí kuàng è hū xǔ yǔn fù shì ruǎn wèi wèi nǚ，

其况恶乎？” 许允妇是阮卫尉女，

dé rú mèi，

德如妹，

qí chǒu。

奇丑。

jiāo lǐ jìng，

交礼竟，

yǔn wú fù rù lǐ，

允无复入理，

jiā rén shēn yǐ wéi yōu。

家人深以为忧。

huì yǔn yǒu kè zhì，

会允有客至，

fù lìng bì shì zhī，

妇令婢视之，

hái dá yuē shì huán láng。

还答曰：“是桓郎。

huán láng zhě，

”桓郎者，

huán fàn yě。

桓范也。

fù yún wú yōu，

妇云：“无忧，

huán bì quàn rù。

桓必劝入。

huán guǒ yǔ xǔ yún ruǎn jiā jì jià chǒu nǚ yǔ qīng，

”桓果语许云：“阮家既嫁丑女与卿，

gù dāng yǒu yì，

故当有意，

qīng yí chá zhī。

卿宜察之。

xǔ biàn huí rù nèi。

”许便回入内。

jì jiàn fù，

既见妇，

jí yù chū。

即欲出。

fù liào qí cǐ chū，

妇料其此出，

wú fù rù lǐ，

无复入理，

biàn zhuō jū tíng zhī。

便捉裾停之。

xǔ yīn wèi yuē fù yǒu sì dé，

”许因谓曰：“妇有四德，

qīng yǒu qí jǐ fù yuē xīn fù suǒ fá wéi róng ěr。

卿有其几？”妇曰：“新妇所乏唯容尔。

rán shì yǒu bǎi xíng，

然士有百行，

jūn yǒu jǐ xǔ yún jiē bèi。

君有几？”许云：“皆备。

fù yuē fū bǎi xíng yǐ dé wéi shǒu，

”妇曰：“夫百行以德为首，

jūn hào sè bù hǎo dé，

君好色不好德，

hé wèi jiē bèi yǔn yǒu cán sè，

何谓皆备？”允有惭色，

suì xiāng jìng zhòng。

遂相敬重。

xǔ yǔn wèi lì bù láng，

许允为吏部郎，

duō yòng qí xiāng lǐ，

多用其乡里，

wèi míng dì qiǎn hǔ bēn shōu zhī。

魏明帝遣虎贲收之。

qí fù chū jiè yǔn yuē míng zhǔ kě yǐ lǐ duó，

其妇出诫允曰：“明主可以理夺，

nán yǐ qíng qiú。

难以情求。

jì zhì，

”既至，

dì hé wèn zhī。

帝核问之。

yǔn duì yuē jǔ ěr suǒ zhī。

允对曰：“‘举尔所知。

chén zhī xiāng rén，

’臣之乡人，

chén suǒ zhī yě。

臣所知也。

bì xià jiǎn jiào wèi chèn zhí yǔ bù ruò bù chèn zhí，

陛下检校为称职与不？若不称职，

chén shòu qí zuì。

臣受其罪。

jì jiǎn jiào，

”既检校，

jiē guān dé qí rén，

皆官得其人，

yú shì nǎi shì。

于是乃释。

yǔn yī fú bài huài，

允衣服败坏，

zhào cì xīn yī。

诏赐新衣。

chū，

初，

yǔn bèi shōu，

允被收，

jǔ jiā hào kū。

举家号哭。

ruǎn xīn fù zì ruò yún wù yōu，

阮新妇自若云：“勿忧，

xún hái。

寻还。

zuò sù zhōu dài，

”作粟粥待，

qǐng zhī yǔn zhì。

顷之允至。

xǔ yǔn wèi jìn jǐng wáng suǒ zhū，

许允为晋景王所诛，

mén shēng zǒu rù gào qí fù。

门生走入告其妇。

fù zhèng zài jī zhōng，

妇正在机中，

shén sè bù biàn，

神色不变，

yuē zǎo zhī ěr ěr mén rén yù cáng qí ér，

曰：“蚤知尔耳！”门人欲藏其儿，

fù yuē wú yù zhū ér shì。

妇曰：“无豫诸儿事。

hòu xǐ jū mù suǒ，

”后徙居墓所，

jǐng wáng qiǎn zhōng huì kàn zhī，

景王遣钟会看之，

ruò cái liú jí fù，

若才流及父，

dāng shōu。

当收。

ér yǐ zī mǔ。

儿以咨母。

mǔ yuē rǔ děng suī jiā，

母曰：“汝等虽佳，

cái jù bù duō，

才具不多，

lǜ xiōng huái yǔ yǔ，

率胸怀与语，

biàn wú suǒ yōu。

便无所忧。

bù xū jí āi，

不须极哀，

huì zhǐ biàn zhǐ。

会止便止。

yòu kě shǎo wèn cháo shì。

又可少问朝事。

ér cóng zhī。

”儿从之。

huì fǎn yǐ zhuàng duì，

会反以状对，

zú miǎn。

卒免。

wáng gōng yuān qǔ zhū gě dàn nǚ。

王公渊娶诸葛诞女。

rù shì，

入室，

yán yǔ shǐ jiāo，

言语始交，

wáng wèi fù yuē xīn fù shén sè bēi xià，

王谓妇曰：“新妇神色卑下，

shū bù shì gōng xiū fù yuē dà zhàng fū bù néng fǎng fú yàn yún，

殊不似公休！”妇曰：“大丈夫不能仿佛彦云，

ér lìng fù rén bǐ zōng yīng jié wáng jīng shǎo pín kǔ，

而令妇人比踪英杰！” 王经少贫苦，

shì zhì èr qiān dàn，

仕至二千石，

mǔ yǔ zhī yuē rǔ běn hán jiā zǐ，

母语之曰：“汝本寒家子，

shì zhì èr qiān dàn，

仕至二千石，

cǐ kě yǐ zhǐ hū jīng bù néng yòng。

此可以止乎！”经不能用。

wèi shàng shū，

为尚书，

zhù wèi，

助魏，

bù zhōng yú jìn，

不忠于晋，

bèi shōu。

被收。

tì qì cí mǔ yuē bù cóng mǔ chì，

涕泣辞母曰：“不从母敕，

yǐ zhì jīn rì mǔ dōu wú qī róng，

以至今日！”母都无戚容，

yǔ zhī yuē wèi zi zé xiào，

语之曰：“为子则孝，

wèi chén zé zhōng。

为臣则忠。

yǒu xiào yǒu zhōng，

有孝有忠，

hé fù wú xié shān gōng yǔ jī ruǎn yī miàn，

何负吾邪？” 山公与嵇、阮一面，

qì ruò jīn lán。

契若金兰。

shān qī hán shì，

山妻韩氏，

jué gōng yǔ èr rén yì yú cháng jiāo，

觉公与二人异于常交，

wèn gōng。

问公。

gōng yuē wǒ dāng nián kě yǐ wéi yǒu zhě，

公曰：“我当年可以为友者，

wéi cǐ èr shēng ěr qī yuē fù jī zhī qī yì qīn guān hú zhào，

唯此二生耳！”妻曰：“负羁之妻亦亲观狐、赵，

yì yù kuī zhī，

意欲窥之，

kě hū tā rì，

可乎？”他日，

èr rén lái，

二人来，

qī quàn gōng zhǐ zhī sù，

妻劝公止之宿，

jù jiǔ ròu。

具酒肉。

yè chuān yōng yǐ shì zhī，

夜穿墉以视之，

dá dàn wàng fǎn。

达旦忘反。

gōng rù yuē èr rén hé rú qī yuē jūn cái zhì shū bù rú，

公入曰：“二人何如？”妻曰：“君才致殊不如，

zhèng dāng yǐ shí dù xiāng yǒu ěr。

正当以识度相友耳。

gōng yuē yī bèi yì cháng yǐ wǒ dù wèi shèng。

”公曰：“伊辈亦常以我度为胜。

wáng hún qī zhōng shì shēng nǚ lìng shū，

” 王浑妻钟氏生女令淑，

wǔ zi wèi mèi qiú jiǎn měi duì ér wèi dé。

武子为妹求简美对而未得。

yǒu bīng jiā zǐ，

有兵家子，

yǒu jùn cái，

有俊才，

yù yǐ mèi qī zhī，

欲以妹妻之，

nǎi bái mǔ，

乃白母，

yuē chéng shì cái zhě，

曰：“诚是才者，

qí dì kě yí，

其地可遗，

rán yào lìng wǒ jiàn。

然要令我见。

wǔ zi nǎi lìng bīng ér yǔ qún xiǎo zá chǔ，

”武子乃令兵儿与群小杂处，

shǐ mǔ wéi zhōng chá zhī。

使母帷中察之。

jì ér，

既而，

mǔ wèi wǔ zǐ yuē rú cǐ yī xíng zhě，

母谓武子曰：“如此衣形者，

shì rǔ suǒ nǐ zhě fēi xié wǔ zǐ yuē shì yě。

是汝所拟者非邪？”武子曰：“是也。

mǔ yuē cǐ cái zú yǐ bá cuì，

”母曰：“此才足以拔萃，

rán dì hán，

然地寒，

bù yǒu cháng nián，

不有长年，

bù dé shēn qí cái yòng。

不得申其才用。

guān qí xíng gǔ，

观其形骨，

bì bù shòu，

必不寿，

bù kě yǔ hūn。

不可与婚。

wǔ zi cóng zhī。

”武子从之。

bīng ér shù nián guǒ wáng。

兵儿数年果亡。

jiǎ chōng qián fù，

贾充前妇，

shì lǐ fēng nǚ。

是李丰女。

fēng bèi zhū，

丰被诛，

lí hūn xǐ biān。

离婚徙边。

hòu yù shè dé hái，

后遇赦得还，

chōng xiān yǐ qǔ guō pèi nǚ。

充先已取郭配女。

wǔ dì tè tīng zhì zuǒ yòu fū rén。

武帝特听置左右夫人。

lǐ shì bié zhù wài，

李氏别住外，

bù kěn hái chōng shě。

不肯还充舍。

guō shì yǔ chōng yù jiù shěng lǐ。

郭氏语充：“欲就省李。

chōng yuē bǐ gāng jiè yǒu cái qì，

”充曰：“彼刚介有才气，

qīng wǎng bù rú bù qù。

卿往不如不去。

guō shì yú shì shèng wēi yí，

”郭氏于是盛威仪，

duō jiāng shì bì。

多将侍婢。

jì zhì，

既至，

rù hù，

入户，

lǐ shì qǐ yíng，

李氏起迎，

guō bù jué jiǎo zì qū，

郭不觉脚自屈，

yīn guì zài bài。

因跪再拜。

jì fǎn，

既反，

yǔ chōng，

语充，

chōng yuē yǔ qīng dào hé wù jiǎ chōng qī lǐ shì zuò nǚ xùn，

充曰：“语卿道何物？” 贾充妻李氏作女训，

xíng yú shì。

行于世。

lǐ shì nǚ，

李氏女，

qí xiàn wáng fēi，

齐献王妃，

guō shì nǚ，

郭氏女，

huì dì hòu。

惠帝后。

chōng zú，

充卒，

lǐ guō nǚ gè yù lìng qí mǔ hé zàng，

李、郭女各欲令其母合葬，

jīng nián bù jué。

经年不决。

jiǎ hòu fèi，

贾后废，

lǐ shì nǎi fù，

李氏乃祔，

zàng suì dìng。

葬遂定。

wáng rǔ nán shǎo wú hūn，

王汝南少无婚，

zì qiú hǎo pǔ nǚ。

自求郝普女。

sī kōng yǐ qí chī，

司空以其痴，

huì wú hūn chù，

会无婚处，

rèn qí yì，

任其意，

biàn xǔ zhī。

便许之。

jì hūn，

既婚，

guǒ yǒu lìng zī shū dé。

果有令姿淑德。

shēng dōng hǎi，

生东海，

suì wèi wáng shì mǔ yí。

遂为王氏母仪。

huò wèn rǔ nán hé yǐ zhī zhī yuē cháng jiàn jǐng shàng qǔ shuǐ，

或问汝南何以知之？曰：“尝见井上取水，

jǔ dòng róng zhǐ bù shī cháng，

举动容止不失常，

wèi cháng wǔ guān。

未尝忤观。

yǐ cǐ zhī zhī。

以此知之。

wáng sī tú fù，

” 王司徒妇，

zhōng shì nǚ，

钟氏女，

tài fù zēng sūn，

太傅曾孙，

yì yǒu jùn cái nǚ dé。

亦有俊才女德。

zhōng hǎo wèi dì sì，

钟、郝为娣姒，

yǎ xiàng qīn zhòng。

雅相亲重。

zhōng bù yǐ guì líng hǎo，

钟不以贵陵郝，

hǎo yì bù yǐ jiàn xià zhōng。

郝亦不以贱下钟。

dōng hǎi jiā nèi，

东海家内，

zé hǎo fū rén zhī fǎ。

则郝夫人之法。

jīng líng jiā nèi，

京陵家内，

fàn zhōng fū rén zhī lǐ。

范钟夫人之礼。

lǐ píng yáng，

李平阳，

qín zhōu zi，

秦州子，

zhōng xià míng shì。

中夏名士。

yú shí yǐ bǐ wáng yí fǔ。

于时以比王夷甫。

sūn xiù chū yù lì wēi quán，

孙秀初欲立威权，

xián yún lè lìng mín wàng bù kě shā，

咸云：“乐令民望不可杀，

jiǎn lǐ zhòng zhě yòu bù zú shā。

减李重者又不足杀。

suì bī zhòng zì cái。

”遂逼重自裁。

chū，

初，

zhòng zài jiā，

重在家，

yǒu rén zǒu cóng mén rù，

有人走从门入，

chū jì zhōng shū shì zhòng。

出髻中疏示重。

zhòng kàn zhī sè dòng，

重看之色动，

rù nèi shì qí nǚ，

入内示其女，

nǚ zhí jiào jué。

女直叫“绝”。

le qí yì，

了其意，

chū zé zì cái。

出则自裁。

cǐ nǚ shén gāo míng，

此女甚高明，

zhòng měi zī yān。

重每咨焉。

zhōu jùn zuò ān dōng shí，

周浚作安东时，

xíng liè，

行猎，

zhí bào yǔ，

值暴雨，

guò rǔ nán lǐ shì。

过汝南李氏。

lǐ shì fù zú，

李氏富足，

ér nán zǐ bù zài。

而男子不在。

yǒu nǚ míng luò xiù，

有女名络秀，

wén wài yǒu guì rén，

闻外有贵人，

yǔ yī bì yú nèi zǎi zhū yáng，

与一婢于内宰猪羊，

zuò shù shí rén yǐn shí，

作数十人饮食，

shì shì jīng bàn，

事事精办，

bù wén yǒu rén shēng。

不闻有人声。

mì chān zhī，

密觇之，

dú jiàn yī nǚ zǐ，

独见一女子，

zhuàng mào fēi cháng，

状貌非常，

jùn yīn qiú wèi qiè。

浚因求为妾。

fù xiōng bù xǔ。

父兄不许。

luò xiù yuē mén hù tiǎn cuì，

络秀曰：“门户殄瘁，

hé xī yī nǚ ruò lián yīn guì zú，

何惜一女？若连姻贵族，

jiāng lái huò dà yì。

将来或大益。

fù xiōng cóng zhī。

”父兄从之。

suì shēng bó rén xiōng dì。

遂生伯仁兄弟。

luò xiù yǔ bó rén děng wǒ suǒ yǐ qū jié wèi rǔ jiā zuò qiè，

络秀语伯仁等：“我所以屈节为汝家作妾，

mén hù jì ěr rǔ ruò bù yǔ wú jiā zuò qīn qīn zhě，

门户计耳！汝若不与吾家作亲亲者，

wú yì bù xī yú nián。

吾亦不惜余年。

bó rén děng xī cóng mìng。

”伯仁等悉从命。

yóu cǐ lǐ shì zài shì，

由此李氏在世，

dé fāng fú chǐ yù。

得方幅齿遇。

táo gōng shǎo yǒu dà zhì，

陶公少有大志，

jiā kù pín，

家酷贫，

yǔ mǔ zhàn shì tóng jū。

与母湛氏同居。

tóng jùn fàn kuí sù zhī míng，

同郡范逵素知名，

jǔ xiào lián，

举孝廉，

tóu kǎn sù。

投侃宿。

yú shí bīng xuě jī rì，

于时冰雪积日，

kǎn shì rú xuán qìng，

侃室如悬磬，

ér kuí mǎ pū shén duō。

而逵马仆甚多。

kǎn mǔ zhàn shì yǔ kǎn yuē rǔ dàn chū wài liú kè，

侃母湛氏语侃曰：“汝但出外留客，

wú zì wèi jì。

吾自为计。

zhàn tóu fà wěi dì，

”湛头发委地，

xià wèi èr bì，

下为二髲，

mài de shù hú mǐ，

卖得数斛米，

zhuó zhū wū zhù，

斫诸屋柱，

xī gē bàn wèi xīn，

悉割半为薪，

cuò zhū jiàn yǐ wéi mǎ cǎo。

锉诸荐以为马草。

rì xī，

日夕，

suì shè jīng shí，

遂设精食，

cóng zhě jiē wú suǒ fá。

从者皆无所乏。

kuí jì tàn qí cái biàn，

逵既叹其才辩，

yòu shēn kuì qí hòu yì。

又深愧其厚意。

míng dàn qù，

明旦去，

kǎn zhuī sòng bù yǐ，

侃追送不已，

qiě bǎi lǐ xǔ。

且百里许。

kuí yuē lù yǐ yuǎn，

逵曰：“路已远，

jūn yí hái。

君宜还。

kǎn yóu bù fǎn，

”侃犹不返，

kuí yuē qīng kě qù yǐ zhì luò yáng，

逵曰：“卿可去矣！至洛阳，

dāng xiāng wèi měi tán。

当相为美谈。

kǎn nǎi fǎn。

”侃乃返。

kuí jí luò，

逵及洛，

suì chēng zhī yú yáng zhuó gù róng zhū rén，

遂称之于羊啅、顾荣诸人，

dà huò měi yù。

大获美誉。

táo gōng shǎo shí，

陶公少时，

zuò yú liáng lì，

作鱼梁吏，

cháng yǐ gān yú chà xiǎng mǔ。

尝以坩（鱼差）饷母。

mǔ fēng yú chà fù shǐ，

母封（鱼差）付使，

fǎn shū zé kǎn yuē rǔ wèi lì，

反书责侃曰：“汝为吏，

yǐ guān wù jiàn xiǎng，

以官物见饷，

fēi wéi bù yì，

非唯不益，

nǎi zēng wú yōu yě。

乃增吾忧也。

huán xuān wǔ píng shǔ，

” 桓宣武平蜀，

yǐ lǐ shì mèi wèi qiè，

以李势妹为妾，

shén yǒu chǒng，

甚有宠，

cháng zhe zhāi hòu。

常著斋后。

zhǔ shǐ bù zhī，

主始不知，

jì wén，

既闻，

yǔ shù shí bì bá bái rèn xí zhī。

与数十婢拔白刃袭之。

zhèng zhí lǐ shū tóu，

正值李梳头，

fā wěi jí dì，

发委藉地，

fū sè yù yào，

肤色玉曜，

bù wéi dòng róng。

不为动容。

xú yuē guó pò jiā wáng，

徐曰：“国破家亡，

wú xīn zhì cǐ。

无心至此。

jīn rì ruò néng jiàn shā，

今日若能见杀，

nǎi shì běn huái。

乃是本怀。

zhǔ cán ér tuì。

”主惭而退。

yǔ yù tái，

庾玉台，

xī zhī dì yě。

希之弟也。

xī zhū，

希诛，

jiāng lù yù tái。

将戮玉台。

yù tái zi fù，

玉台子妇，

xuān wǔ dì huán huō nǚ yě。

宣武弟桓豁女也。

tú xiǎn qiú jìn，

徒跣求进，

hūn jìn bù nèi。

阍禁不内。

nǚ lì shēng yuē shì hé xiǎo rén wǒ bó fù mén，

女厉声曰：“是何小人？我伯父门，

bù tīng wǒ qián yīn tū rù，

不听我前！”因突入，

hào qì qǐng yuē yǔ yù tái cháng yīn rén jiǎo duǎn sān cùn，

号泣请曰：“庾玉台常因人脚短三寸，

dāng fù néng zuò zéi bù xuān wǔ xiào yuē xù gù zì jí。

当复能作贼不？”宣武笑曰：“婿故自急。

suì yuán yù tái yī mén。

”遂原玉台一门。

xiè gōng fū rén wéi zhū bì，

谢公夫人帏诸婢，

shǐ zài qián zuò jì，

使在前作伎，

shǐ tài fù zàn jiàn，

使太傅暂见，

biàn xià wéi。

便下帏。

tài fù suǒ gèng kāi，

太傅索更开，

fū rén yún kǒng shāng shèng dé。

夫人云：“恐伤盛德。

huán chē qí bù hǎo zhù xīn yī。

” 桓车骑不好箸新衣。

yù hòu，

浴后，

fù gù sòng xīn yī yǔ。

妇故送新衣与。

chē qí dà nù，

车骑大怒，

cuī shǐ chí qù。

催使持去。

fù gèng chí hái，

妇更持还，

chuán yǔ yún yī bù jīng xīn，

传语云：“衣不经新，

hé yóu ér gù huán gōng dà xiào，

何由而故？”桓公大笑，

zhù zhī。

箸之。

wáng yòu jūn xī fū rén wèi èr dì sī kōng zhōng láng yuē wáng jiā jiàn èr xiè，

王右军郗夫人谓二弟司空、中郎曰：“王家见二谢，

qīng kuāng dào guǐ jiàn rǔ bèi lái，

倾筐倒庋；见汝辈来，

píng píng ěr。

平平尔。

rǔ kě wú fán fù wǎng。

汝可无烦复往。

wáng níng zhī xiè fū rén jì wǎng wáng shì，

” 王凝之谢夫人既往王氏，

dà báo níng zhī。

大薄凝之。

jì hái xiè jiā，

既还谢家，

yì dà bù shuō。

意大不说。

tài fù wèi shì zhī yuē wáng láng，

太傅慰释之曰：“王郎，

yì shǎo zhī zǐ，

逸少之子，

rén cái yì bù è，

人材亦不恶，

rǔ hé yǐ hèn nǎi ěr dá yuē yī mén shū fù，

汝何以恨乃尔？”答曰：“一门叔父，

zé yǒu ā dà zhōng láng。

则有阿大、中郎。

qún cóng xiōng dì，

群从兄弟，

zé yǒu fēng hú è mò。

则有封、胡、遏、末。

bù yì tiān rǎng zhī zhōng，

不意天壤之中，

nǎi yǒu wáng láng hán kāng bó mǔ，

乃有王郎！” 韩康伯母，

yǐn gǔ jǐ huǐ huài，

隐古几毁坏，

biàn jū jiàn jǐ è，

卞鞠见几恶，

yù yì zhī。

欲易之。

dá yuē wǒ ruò bù yǐn cǐ，

答曰：“我若不隐此，

rǔ hé yǐ dé jiàn gǔ wù wáng jiāng zhōu fū rén yǔ xiè è yuē rǔ hé yǐ dōu bù fù jìn，

汝何以得见古物？” 王江州夫人语谢遏曰：“汝何以都不复进，

wéi shì chén wù jīng xīn，

为是尘务经心，

tiān fèn yǒu xiàn。

天分有限。

xī jiā bīn sàng，

” 郗嘉宾丧，

fù xiōng dì yù yíng mèi hái，

妇兄弟欲迎妹还，

zhōng bù kěn guī。

终不肯归。

yuē shēng zòng bù dé yǔ xī láng tóng shì，

曰：“生纵不得与郗郎同室，

sǐ níng bù tóng xué xiè è jué zhòng qí zǐ，

死宁不同穴！” 谢遏绝重其姊，

zhāng xuán cháng chēng qí mèi，

张玄常称其妹，

yù yǐ dí zhī。

欲以敌之。

yǒu jì ní zhě，

有济尼者，

bìng yóu zhāng xiè èr jiā。

并游张、谢二家。

rén wèn qí yōu liè dá yuē wáng fū rén shén qíng sàn lǎng，

人问其优劣？答曰：“王夫人神情散朗，

gù yǒu lín xià fēng qì。

故有林下风气。

gù jiā fù qīng xīn yù yìng，

顾家妇清心玉映，

zì shì guī fáng zhī xiù。

自是闺房之秀。

wáng shàng shū huì cháng kàn wáng yòu jūn fū rén，

” 王尚书惠尝看王右军夫人，

wèn yǎn ěr wèi jué è bù dá yuē fā bái chǐ luò，

问：“眼耳未觉恶不？”答曰：“发白齿落，

shǔ hū xíng hái zhì yú yǎn ěr，

属乎形骸；至于眼耳，

guān yú shén míng，

关于神明，

nà kě biàn yú rén gé hán kāng bó mǔ yīn，

那可便与人隔？” 韩康伯母殷，

suí sūn huì zhī zhī héng yáng，

随孙绘之之衡阳，

yú hé lú zhōu zhōng féng huán nán jùn。

于阖庐洲中逢桓南郡。

biàn jū shì qí wài sūn，

卞鞠是其外孙，

shí lái wèn xùn。

时来问讯。

wèi jū yuē wǒ bù sǐ，

谓鞠曰：“我不死，

jiàn cǐ shù èr shì zuò zéi zài héng yáng shù nián，

见此竖二世作贼！”在衡阳数年，

huì zhī yù huán jǐng zhēn zhī nán yě，

绘之遇桓景真之难也，

yīn fǔ shī kū yuē rǔ fù xī bà yù zhāng，

殷抚尸哭曰：“汝父昔罢豫章，

zhēng shū cháo zhì xī fā。

徵书朝至夕发。

rǔ qù jùn yì shù nián，

汝去郡邑数年，

wèi wù bù dé dòng，

为物不得动，

suì jí yú nán，

遂及于难，

fū fù hé yán。

夫复何言？”。

【世说新语 · 贤媛第十九】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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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 · 贤媛第十九】评析

贤媛，指有德行有才智有美貌的女子。本篇所记述的妇女，或有德，或有才，或有貌，而以前两种为主。目的是要依士族阶层的伦理道德观点褒扬那些贤妻良母型的妇女，以之为妇女楷模。

有一些妇女，德行可嘉，能从伦理道德方面考虑并处理问题，例如第10则记王经之母深明大义，第23 则记谢公夫人顾虑到，恐伤盛德”。或者识大体，刚强正直，不搞歪门斜道，例如第20 则记陶侃母斥责儿子贪公家便宜，第3 则记班捷好不做诅咒之事。还有第30 则所记的“清心玉映”，都是对品行的描写。至于第26 则记述谢夫人鄙薄丈夫，那也是从恨铁不成钢的角度来说的。

有一些妇女，才智过人，她们有的目光敏锐，观察入微，善于识别、品评人物，如第11、12 则所述山涛妻、王浑妻事。有的见识卓越，善于辨析、判断，深明事理，例如第6、7、8 则所写的许允妇对时势、对丈夫、对儿子的正确认识等事。有的机智，应变能力强，例如第9 则记诸葛诞女对丈夫的反驳，第22 则记庾玉台子妇一语救全家。

至于美貌，似乎并没有看成贤媛的一个独立的标准，所以在记叙貌美的同时，总涉及德行或才智。例如第2 则记“王明君姿容甚”丽”的同时，点出她“志不苟求”。

士族阶层所维护的封建门阀观念，也必然会反映到妇女身上。例如第18则记庶族出身的络秀为“门户计”，自愿去贵族家做妾，还恳求儿子要跟娘家认亲戚。又如第29 则记都嘉宾妻坚持从一而终，都不过是要维护门阀等级制度，保持士族门第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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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 · 贤媛第十九】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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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 · 贤媛第十九】辑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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