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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洵
苏洵,字明允,自号老泉,汉族,眉州眉山(今属四川眉山)人。北宋文学家,与其子苏轼、苏辙并以文学著称于世,世称“三苏”,均被列入“唐宋八大家”。苏洵擅长于散文,尤其擅长政论,议论明畅,笔势雄健,著有《嘉祐集》二十卷,及《谥法》三卷,均与《宋史本传》并传于世。

以下是苏洵作品集:

[诗]-[] - 苏洵

丈夫正多念,老大自不安。

居家不能乐,忽忽思中原。

慨然弃乡庐,劫劫道路间。

穷山多虎狼,行路非不难。

昔者倦奔走,闭门事耕田。

蚕谷聊自给,如此已十年。

缅怀当今人,草草无复闲。

坚卧固不起,芒刺实在肩。

布衣与食肉,幸可交口言。

默默不以告,未可遽罪愆。

驱车入京洛,藩镇皆达官。

长安逢傅侯,愿得说肺肝。

贫贱吾老矣,不复苦自叹。

富贵不足爱,浮云过长天。

中怀邈有念,惝恍难自论。

世俗不见信,排斥仅得存。

昨者东入秦,大麦黄满田。

秦民可无饥,为君喜不眠。

禁军几千万,仰此填其咽。

西蕃久不反,老贼非常然。

士饱可以战,吾宁为之先。

傅侯君在西,天子忧东藩。

烽火尚未灭,何策安西边。

傅侯君谓何,明日将东辕。

[诗]-[] - 苏洵

少年喜奇迹,落拓鞍马间。纵目视天下,爱此宇宙宽。

山川看不厌,浩然遂忘还。岷峨最先见,晴光厌西川。

远望未及上,但爱青若鬟。大雪冬没胫,夏秋多蛇蚖。

乘春乃敢去,匍匐攀孱颜。有路不容足,左右号鹿猿。

阴崖雪如石,迫暖成高澜。经日到绝顶,目眩手足颠。

自恐不得下,抚膺忽长叹。坐定聊四顾,风色非人寰。

仰面嗫云霞,垂手抚百山。临风弄襟袖,飘若风中仙。

朅来游荆渚,谈笑登峡船。峡山无平冈,峡水多悍湍。

长风送轻帆,瞥过难详观。其间最可爱,巫庙十数巅。

耸耸青玉干,折首不见端。其馀亦诡怪,土老崖石顽。

长江浑浑流,触啮不可拦。苟非峡山壮,浩浩无隅边。

恐是造物意,特使险且坚。江山两相值,后世无水患。

水行月馀日,泊舟事征鞍。烂熳走尘土,耳嚣目眵昏。

中路逢汉水,乱流爱清渊。道逢尘土客,洗濯无瑕痕。

振鞭入京师,累岁不得官。悠悠故乡念,中夜成惨然。

《五噫》不复留,驰车走轘辕。自是识嵩岳,荡荡容貌尊。

不入众山列,体如镇中原。几日至华下,秀色碧照天。

上下数十里,映睫青巑巑。迤逦见终南,魁岸蟠长安。

一月看三岳,怀抱斗以骞。渐渐大道尽,倚山栈夤缘。

下瞰不测溪,石齿交戈鋋。虚阁怖马足,险崖摩吾肩。

左山右绝涧,中如一绳悭。傲睨驻鞍辔,不妨驱以鞭。

累累斩绝峰,兀不相属联。背出或逾峻,远骛如争先。

或时度冈岭,下马步险艰。怪事看愈好,勤劬变清欢。

行行上剑阁,勉强踵不前。矫首望故国,漫漫但青烟。

及下鹿头坂,始见平沙田。归来顾妻子,壮抱难留连。

遂使十馀载,此路常周旋。又闻吴越山,中明水澄鲜。

百金买骏马,往意不自存。投身入庐岳,首挹瀑布源。

飞下二千丈,强烈不可干。馀润散为雨,遍作山中寒。

次入二林寺,遂获高僧言。问以绝胜境,导我同跻攀。

逾月不倦厌,岩谷行欲殚。下山复南迈,不知已南虔。

五岭望可见,欲往苦不难。便拟去登玩,因得窥群蛮。

此意竟不偿,归抱愁煎煎。到家不再出,一顿俄十年。

昨闻庐山郡,太守雷君贤。往求与识面,复见山郁蟠。

绝壁横三方,有类大破镮。包裹五六州,倚之为长垣。

大抵蜀山峭,巉刻气不温。不类嵩华背,气象多浓繁。

吴君颍川秀,六载为蜀官。簿书苦为累,天鹤囚笼樊。

岷山青城县,峨眉亦南犍。黎雅又可到,不见宜悒然。

有如烹脂牛,过眼不得餐。始谓泛峡去,此约今又愆。

只有东北山,依然送归轩。他山已不见,此可着意看。

[诗]-[] - 苏洵

岷山之阳土如腴,江水清滑多鲤鱼。

古人居之富者众,我独厌倦思移居。

平川如手山水蹙,恐我后世鄙且愚。

经行天下爱嵩岳,遂欲买地居妻孥。

晴原漫漫望不尽,山色照野光如濡。

民生舒缓无夭扎,衣冠堂堂伟丈夫。

吾今隐居未有所,更后十载不可无。

闻君厌蜀乐上蔡,占地百顷无边隅。

草深野阔足狐兔,水种陆取身不劬。

谁知李斯顾秦宠,不获牵犬追黄狐。

今君南去已足老,行看嵩少当吾庐。

[诗]-[] - 苏洵

鲁人贱夫子,呼丘指东家。

当时虽未遇,弟子已如麻。

奈何乡闾人,曾不为叹嗟。

区区吴越间,问骨不惮遐。

习见反不怪,海人等龙虾。

嗟我何足道,穷居出无车。

昨者入京洛,文章彼人夸。

故旧未肯信,闻之笑呀呀。

独有两任子,知我有足嘉。

远游苦相念,长篇寄芬葩。

我道亦未尔,子得无增加。

贫穷已衰老,短发垂髿髿。

重禄无意取,思治山中畬。

往岁栽苦竹,细密如蒹葭。

庭前三小山,本为水中楂。

当前凿方池,寒泉照谽谺。

玩此可竟日,胡为踏朝衙。

何当子来会,酒食相邀遮。

愿为久相敬,终始无疵瑕。

闲居各无事,数来饮流霞。

[诗]-[] - 苏洵

飞鹰搏平原,禽兽乱衰草。

苍茫就擒执,颠倒莫能保。

白兔不忍杀,叹息爱其老。

独生遂长拘,野性始惊矫。

贵人织筠笼,驯扰渐可抱。

谁知山林宽,穴处颇自好。

高飙动槁叶,群窜迹如扫。

异质不自藏,照野明皓皓。

猎夫指之笑,自匿苦不早。

何当骑蟾蜍,灵杵手自捣。

[诗]-[] - 苏洵

任君北方来,手出《邠州碑》。为是鲁公写,遗我我不辞。

鲁公实豪杰,慷慨忠义姿。忆在天宝末,变起渔阳师。

猛士不敢当,儒生横义旗。感激数十郡,连衡斗羌夷。

新造势尚弱,胡为力未衰。用兵竟不胜,叹息真数奇。

杲兄死常山,烈士泪满颐。鲁公不死敌,天下皆熙熙。

奈何不爱死,再使踏鲸鳍。公固不畏死,吾实悲当时。

缅邈念高谊,惜哉我生迟。近日见异说,不知作者谁。

云公本不死,此事亦已奇。大抵天下心,人人属公思。

加以不死状,慰此苦叹悲。我欲哭公墓,莽莽不可知。

爱其平生迹,往往或孑遗。此字出公手,一见减叹咨。

使公不善书,笔墨纷讹痴。思其平生事,岂忍弃路歧。

况此字颇怪,堂堂伟形仪。骏极有深稳,骨老成支离。

点画乃应和,关连不相违。有如一人身,鼻口耳目眉。

彼此异状貌,各自相结维。离离天上星,分如不相持。

左右自缀会,或作斗与箕。骨严体端重,安置无攲危。

篆鼎兀大腹,高屋无弱楣。古器合尺度,法相应矩规。

想其始下笔,庄重不自卑。虞柳岂不好,结束烦絷羁。

笔法未离俗,庸手尚敢窥。自我见此字,得纸无所施。

一车会百木,后斤斧易为。团团彼明月,欲画形终非。

谁知忠义心,馀力尚及斯。因此数幅纸,使我重叹嘻。

[诗]-[] - 苏洵

系舟长堤下,日夕事南征。

往意纷何速,空岩幽自明。

使君怜远客,高会有馀情。

酌酒何能饮,去乡怀独惊。

山川随望阔,气候带霜清。

佳境日已去,何时休远行。

[诗]-[] - 苏洵

客来未到何从见,昨夜数声高出云。

应是仙君老僮仆,当时掌客意犹勤。

[诗]-[] - 苏洵

洞门苍石流成乳,山下长溪冷欲冰。

天寒二子苦求去,我欲居之尔不能。

[诗]-[] - 苏洵

家托舟航千里速,心期京国十年还。

乌牛山下水如箭,忽失峨眉枕席间。

[诗]-[] - 苏洵

幽居少尘事,潇洒似江村。

苔藓深三径,衣冠盛一门。

岭云时聚散,湖水自清浑。

世德书芳史,传家有令孙。

[诗]-[] - 苏洵

闻道精阳令,当时此学仙。

鍊形初似鹤,蜕质竟如蝉。

藓上支棺石,云生昼影莚。

舟中望山上,唯见柏森然。

[诗]-[] - 苏洵

有触者犊,再棰不却。

为子已触,安所置角。

天实畀我,子欲已我。

恶我所为,盍夺我有。

子欲不触,盍索之笠。

[文]-[] - 苏洵

圣俞足下:暌间忽复岁晚,昨九月中尝发书,计已达左右。洵闲居经岁,益知无事之乐,旧病渐复散去,独恨沦废山林,不得圣俞、永叔相与谈笑,深以嗟惋。自离京师,行已二年,不意朝廷尚未见遗,以其不肖之文犹有可采者,前月承本州发遣赴阙就试。圣俞自思,仆岂欲试者。惟其平生不能区区附合有司之尺度,是以至此穷困。今乃以五十衰病之身,奔走万里以就试,不亦为山林之士所轻笑哉。自思少年尝举茂才,中夜起坐,裹饭携饼,待晓东华门外,逐队而入,屈膝就席,俯首据案。其后每思至此,即为寒心。今齿日益老,尚安能使达官贵人复弄其文墨,以穷其所不知邪?且以永叔之言与夫三书之所云,皆世之所见。今千里召仆而试之,盖其心尚有所未信,此尤不可苟进以求其荣利也。昨适有病,遂以此辞。然恐无以答朝廷之恩,因为《上皇帝书》一通以进,盖以自解其不至之罪而已。不知圣俞当见之否?冬寒,千万加爱。

[文]-[] - 苏洵

昌言举进士时,吾始数岁,未学也。忆与群儿戏先府君侧,昌言从旁取枣栗啖我;家居相近,又以亲戚故,甚狎。昌言举进士,日有名。吾后渐长,亦稍知读书,学句读、属对、声律,未成而废。昌言闻吾废学,虽不言,察其意,甚恨。后十余年,昌言及第第四人,守官四方,不相闻。吾日益壮大,乃能感悔,摧折复学。又数年,游京师,见昌言长安,相与劳问,如平生欢。出文十数首,昌言甚喜称善。吾晚学无师,虽日当文,中甚自惭;及闻昌言说,乃颇自喜。今十余年,又来京师,而昌言官两制,乃为天子出使万里外强悍不屈之虏庭,建大旆,从骑数百,送车千乘,出都门,意气慨然。自思为儿时,见昌言先府君旁,安知其至此?富贵不足怪,吾于昌言独有感也!大丈夫生不为将,得为使,折冲口舌之间足矣。

往年彭任从富公使还,为我言曰:“既出境,宿驿亭。闻介马数万骑驰过,剑槊相摩,终夜有声,从者怛然失色。及明,视道上马迹,尚心掉不自禁。”凡虏所以夸耀中国者,多此类。中国之人不测也,故或至于震惧而失辞,以为夷狄笑。呜呼!何其不思之甚也!昔者奉春君使冒顿,壮士健马皆匿不见,是以有平城之役。今之匈奴,吾知其无能为也。孟子曰:“说大人则藐之。”况与夷狄!请以为赠。

[文]-[] - 苏洵

轮、辐、盖、轸,皆有职乎车,而轼独若无所为者。虽然,去轼则吾未见其为完车也。轼乎,吾惧汝之不外饰也。天下之车,莫不由辙,而言车之功者,辙不与焉。虽然,车仆马毙,而患亦不及辙,是辙者,善处乎祸福之间也。辙乎,吾知免矣。

[文]-[] - 苏洵

内翰执事:

洵布衣穷居,尝窃有叹,以为天下之人,不能皆贤,不能皆不肖。故贤人君子之处于世,合必离,离必合。往者天子方有意于治,而范公在相府,富公为枢密副使,执事与余公、蔡公为谏官,尹公驰骋上下,用力于兵革之地。方是之时,天下之人,毛发丝粟之才,纷纷然而起,合而为一。而洵也自度其愚鲁无用之身,不足以自奋于其间,退而养其心,幸其道之将成,而可以复见于当世之贤人君子。不幸道未成,而范公西,富公北,执事与余公、蔡公分散四出,而尹公亦失势,奔走于小官。洵时在京师,亲见其事,忽忽仰天叹息,以为斯人之去,而道虽成,不复足以为荣也。既复自思,念往者众君子之进于朝,其始也,必有善人焉推之;今也,亦必有小人焉间之。今之世无复有善人也,则已矣!如其不然也,吾何忧焉?姑养其心,使其道大有成而待之,何伤?退而处十年,虽未敢自谓其道有成矣,然浩浩乎其胸中若与曩者异。而余公适亦有成功于南方,执事与蔡公复相继登于朝,富公复自外人为宰相,其势将复合为一。喜且自贺,以为道既已粗成,而果将有以发之也。既又反而思,其向之所慕望爱悦之而不得见之者,盖有六人焉,今将往见之矣。而六人者,已有范公、尹公二人亡焉,则又为之潸然出涕以悲。呜呼!二人者不可复见矣,而所恃以慰此心者,犹有四人也,则又以自解。思其止于四人也,则又汲汲欲一识其面,以发其心之所欲言。而富公又为天子之宰相,远方寒士,未可遽以言通于其前;余公、蔡公,远者又在万里外,独执事在朝廷间,而其位差不甚贵,可以叫呼扳援而闻之以言。而饥寒衰老之病,又痼而留之,使不克自至于执事之庭。夫以慕望爱悦其人之心,十年而不得见,而其人已死,如范公、尹公二人者;则四人之中,非其势不可遽以言通者,何可以不能自往而遽已也!

执事之文章,天下之人莫不知之;然窃自以为洵之知之特深,愈于天下之人。何者?孟子之文,语约而意尽,不为巉刻斩绝之言,而其锋不可犯。韩子之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鱼鼋蛟龙,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见其渊然之光,苍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视。执事之文,纡馀委备,往复百折,而条达疏畅,无所间断,气尽语极,急言极论,而容与闲易,无艰难劳苦之态。此三者,皆断然自为一家之文也。惟李翱之文,其味黯然而长,其光油然而幽,俯仰揖让,有执事之态。陆贽之文,遣言措意,切近得当,有执事之实;而执事之才,又自有过人者。盖执事之文,非孟子、韩子之文,而欧阳子之文也。夫乐道人之善而不为谄者,以其人诚足以当之也;彼不知者,则以为誉人以求其悦己也。夫誉人以求其悦己,洵亦不为也;而其所以道执事光明盛大之德,而不自知止者,亦欲执事之知其知我也。

虽然,执事之名,满于天下,虽不见其文,而固已知有欧阳子矣。而洵也不幸,堕在草野泥涂之中。而其知道之心,又近而粗成。而欲徒手奉咫尺之书,自托于执事,将使执事何从而知之、何从而信之哉?洵少年不学,生二十七岁,始知读书,从士君子游。年既已晚,而又不遂刻意厉行,以古人自期,而视与己同列者,皆不胜己,则遂以为可矣。其后困益甚,然后取古人之文而读之,始觉其出言用意,与己大异。时复内顾,自思其才,则又似夫不遂止于是而已者。由是尽烧曩时所为文数百篇,取《论语》、《孟子》、韩子及其他圣人、贤人之文,而兀然端坐,终日以读之者,七八年矣。方其始也,人其中而惶然,博观于其外而骇然以惊。及其久也,读之益精,而其胸中豁然以明,若人之言固当然者。然犹未敢自出其言也。时既久,胸中之言日益多,不能自制,试出而书之。已而再三读之,浑浑乎觉其来之易矣,然犹未敢以为是也。近所为《洪范论》、《史论》凡七篇,执事观其如何?噫!区区而自言,不知者又将以为自誉,以求人之知己也。惟执事思其十年之心如是之不偶然也而察之。

[文]-[] - 苏洵

至和元年秋,蜀人传言有寇至,边军夜呼,野无居人,谣言流闻,京师震惊。方命择帅,天子曰:“毋养乱,毋助变。众言朋兴,朕志自定。外乱不作,变且中起,不可以文令,又不可以武竞,惟朕一二大吏。孰为能处兹文武之间,其命往抚朕师?”乃推曰:张公方平其人。天子曰:“然。”公以亲辞,不可,遂行。

冬十一月至蜀,至之日,归屯军,撤守备,使谓郡县:“寇来在吾,无尔劳苦。”明年正月朔旦,蜀人相庆如他日,遂以无事。又明年正月,相告留公像于净众寺,公不能禁。

眉阳苏洵言于众曰:“未乱,易治也;既乱,易治也;有乱之萌,无乱之形,是谓将乱,将乱难治,不可以有乱急,亦不可以无乱弛。惟是元年之秋,如器之欹,未坠于地。惟尔张公,安坐于其旁,颜色不变,徐起而正之。既正,油然而退,无矜容。为天子牧小民不倦,惟尔张公。尔繄以生,惟尔父母。且公尝为我言‘民无常性,惟上所待。人皆曰蜀人多变,于是待之以待盗贼之意,而绳之以绳盗贼之法。重足屏息之民,而以斧令。于是民始忍以其父母妻子之所仰赖之身,而弃之于盗贼,故每每大乱。夫约之以礼,驱之以法,惟蜀人为易。至于急之而生变,虽齐、鲁亦然。吾以齐、鲁待蜀人,而蜀人亦自以齐、鲁之人待其身。若夫肆意于法律之外,以威劫齐民,吾不忍为也。’呜呼!爱蜀人之深,待蜀人之厚,自公而前,吾未始见也。”皆再拜稽首曰:“然。”

苏洵又曰:“公之恩在尔心,尔死在尔子孙,其功业在史官,无以像为也。且公意不欲,如何?”皆曰:“公则何事于斯?虽然,于我心有不释焉。今夫平居闻一善,必问其人之姓名与其乡里之所在,以至于其长短大小美恶之状,甚者或诘其平生所嗜好,以想见其为人。而史官亦书之于其传,意使天下之人,思之于心,则存之于目;存之于目,故其思之于心也固。由此观之,像亦不为无助。”苏洵无以诘,遂为之记。

公,南京人,为人慷慨有大节,以度量雄天下。天下有大事,公可属。系之以诗曰:天子在祚,岁在甲午。西人传言,有寇在垣。庭有武臣,谋夫如云。天子曰嘻,命我张公。公来自东,旗纛舒舒。西人聚观,于巷于涂。谓公暨暨,公来于于。公谓西人“安尔室家,无敢或讹。讹言不祥,往即尔常。春而条桑,秋尔涤场。”西人稽首,公我父兄。公在西囿,草木骈骈。公宴其僚,伐鼓渊渊。西人来观,祝公万年。有女娟娟,闺闼闲闲。有童哇哇,亦既能言。昔公未来,期汝弃捐。禾麻芃芃,仓庾崇崇。嗟我妇子,乐此岁丰。公在朝廷,天子股肱。天子曰归,公敢不承?作堂严严,有庑有庭。公像在中,朝服冠缨。西人相告,无敢逸荒。公归京师,公像在堂。

[文]-[] - 苏洵

木之生,或蘖而殇,或拱而夭;幸而至于任为栋梁,则伐;不幸而为风之所拔,水之所漂,或破折或腐;幸而得不破折不腐,则为人之所材,而有斧斤之患。其最幸者,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不知其几百年,而其激射啮食之馀,或仿佛于山者,则为好事者取去,强之以为山,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而荒江之濆,如此者几何,不为好事者所见,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何可胜数?则其最幸者之中,又有不幸者焉。

予家有三峰。予每思之,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且其孽而不殇,拱而夭,任为栋梁而不伐;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以及于斧斤之,出于湍沙之间,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而后得至乎此,则其理似不偶然也。

然予之爱之,则非徒爱其似山,而又有所感焉;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予见中峰,魁岸踞肆,意气端重,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二峰者,庄栗刻削,凛乎不可犯,虽其势服于中峰,而岌然决无阿附意。吁!其可敬也夫!其可以有所感也夫!

[诗]-[] - 苏洵

谁开三峡才容练,长使群雄苦力争。

熊氏凋零馀旧族,成家寂寞闭空城。

永安就死悲玄德,八阵劳神叹孔明。

白帝有灵应自笑,诸公皆败岂由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