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 · 昭公 · 昭公三年

左丘明 - [周]

【经】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秋，小邾子来朝。八月，大雩。冬，大雨雹。北燕伯款出奔齐。

【传】三年春，王正月，郑游吉如晋，送少姜之葬。梁丙与张趯见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为此来也。」子大叔曰：「将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诸侯三岁而聘，五岁而朝，有事而会，不协而盟。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足以昭礼命事谋阙而已，无加命矣。今嬖宠之丧，不敢择位，而数于守适，唯惧获戾，岂敢惮烦？少姜有宠而死，齐必继室。今兹吾又将来贺，不唯此行也。」张趯曰：「善哉！吾得闻此数也。然自今，子其无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极也，能无退乎？晋将失诸侯，诸侯求烦不获。」二大夫退。子大叔告人曰：「张趯有知，其犹在君子之后乎！」

丁未，滕子原卒。同盟，故书名。

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曰：「寡君使婴曰：『寡人愿事君，朝夕不倦，将奉质币，以无失时，则国家多难，是以不获。不腆先君之适，以备内官，焜耀寡人之望，则又无禄，早世殒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人，徼福于大公、丁公，照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犹有先君之适及遗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弃敝邑，而辱使董振择之，以备嫔嫱，寡人之望也。』」韩宣子使叔向对曰：「寡君之愿也。寡君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俪。在縗絰之中，是以未敢请。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顾敝邑，抚有晋国，赐之内主，岂唯寡君，举群臣实受其贶。其自唐叔以下，实宠嘉之。」

既成昏，晏子受礼。叔向从之宴，相与语。叔向曰：「齐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齐其为陈氏矣！公弃其民，而归于陈氏。齐旧四量，豆、区、釜、钟。四升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釜。釜十则钟。陈氏三量，皆登一焉，钟乃大矣。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于山。鱼盐蜃蛤，弗加于海。民参其力，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蠹，而三老冻馁。国之诸市，屦贱踊贵。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爱之如父母，而归之如流水，欲无获民，将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戏，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齐矣。」

叔向曰：「然。虽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无人，卒列无长。庶民罢敝，而宫室滋侈。道堇相望，而女富溢尤。民闻公命，如逃寇仇。栾、郤、胥、原、狐、续、庆、伯，降在皂隶。政在家门，民无所依，君日不悛，以乐慆忧。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谗鼎之铭》曰：『昧旦丕显，后世犹怠。』况日不悛，其能久乎？」

宴子曰：「子将若何？」叔向曰：「晋之公族尽矣。肸闻之，公室将卑，其宗族枝叶先落，则公从之。肸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肸又无子。公室无度，幸而得死，岂其获祀？」

初，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嚣尘，不可以居，请更诸爽垲者。」辞曰：「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于臣侈矣。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敢烦里旅？」公笑曰：「子近市，识贵贱乎？」对曰：「既利之，敢不识乎？」公曰：「何贵何贱？」于是景公繁于刑，有鬻踊者。故对曰：「踊贵屦贱。」既已告于君，故与叔向语而称之。景公为是省于刑。君子曰：「仁人之言，其利博哉。晏子一言而齐侯省刑。《诗》曰：『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其是之谓乎！」

及宴子如晋，公更其宅，反，则成矣。既拜，乃毁之，而为里室，皆如其旧。则使宅人反之，曰：「谚曰：『非宅是卜，唯邻是卜。』二三子先卜邻矣，违卜不祥。君子不犯非礼，小人不犯不祥，古之制也。吾敢违诸乎？」卒复其旧宅。公弗许，因陈桓子以请，乃许之。

夏四月，郑伯如晋，公孙段相，甚敬而卑，礼无违者。晋侯嘉焉，授之以策，曰：「子丰有劳于晋国，余闻而弗忘。赐女州田，以胙乃旧勋。」伯石再拜稽首，受策以出。君子曰：「礼，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汰也，一为礼于晋，犹荷其禄，况以礼终始乎？《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其是之谓乎！」

初，州县，栾豹之邑也。及栾氏亡，范宣子、赵文子、韩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温，吾县也。」二宣子曰：「自郤称以别，三传矣。晋之别县不唯州，谁获治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议而自与也。」皆舍之。及文子为政，赵获曰：「可以取州矣。」文子曰：「退！二子之言，义也。违义，祸也。余不能治余县，又焉用州？其以徼祸也？君子曰：『弗知实难。』知而弗从，祸莫大焉。有言州必死。」

丰氏故主韩氏，伯石之获州也，韩宣子为请之，为其复取之之故。

五月，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子服椒为介。及郊，遇懿伯之忌，敬子不入。惠伯曰：「公事有公利，无私忌，椒请先入。」乃先受馆。敬子从之。

晋韩起如齐逆女。公孙虿为少姜之有宠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人谓宣子：「子尾欺晋，晋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齐而远其宠，宠将来乎？」

秋七月，郑罕虎如晋，贺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征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则畏执事其谓寡君『而固有外心。』其不往，则宋之盟云。进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宣子使叔向对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修宋盟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矣。君若不有寡君，虽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实有心，何辱命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犹在晋也。」

张趯使谓大叔曰：「自子之归也，小人粪除先人之敝庐，曰子其将来。今子皮实来，小人失望。」大叔曰：「吉贱，不获来，畏大国，尊夫人也。且孟曰：『而将无事。』吉庶几焉。」

小邾穆公来朝。季武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实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犹惧其贰。又卑一睦，焉逆群好也？其如旧而加敬焉！《志》曰：『能敬无灾。』又曰：『敬逆来者，天所福也。』」季孙从之。

八月，大雩，旱也。

齐侯田于莒，卢蒲弊见，泣且请曰：「余发如此种种，余奚能为？」公曰：「诺，吾告二子。」归而告之。子尾欲复之，子雅不可，曰：「彼其发短而心甚长，其或寝处我矣。」九月，子雅放卢蒲弊于北燕。

燕简公多嬖宠，欲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冬，燕大夫比以杀公之外嬖。公惧，奔齐。书曰：「北燕伯款出奔齐。」罪之也。

十月，郑伯如楚，子产相。楚子享之，赋《吉日》。既享，子产乃具田备，王以田江南之梦。

齐公孙灶卒。司马灶见晏子，曰：「又丧子雅矣。」晏子曰：「惜也！子旗不免，殆哉！姜族弱矣，而妫将始昌。二惠竞爽，犹可，又弱一个焉，姜其危哉！」

左传 · 昭公 · 昭公三年翻译文

三年春季，周王朝历法的正月，郑国的游吉到晋国去，为少姜送葬，梁丙和张趯拜见他。梁丙说：“太过分了，您为这件事情而来！”游吉说：“不得已呀！从前文公、襄公称霸的时候，他们的事情不烦劳诸侯。命令诸侯三年一聘问，五年一朝觐，有事就会见，不和睦就结盟。国君死，大夫吊唁，卿参加安葬。夫人死，士去吊唁，大夫送葬。只要发扬礼仪、发布命令，商量补救缺失就足够了，不再用额外的命令加于诸侯。现在宠姬的丧事，别国不敢选择适当职位的人参加丧礼，而且礼数超过正夫人，惟恐得到罪过，岂敢怕麻烦？少姜得到宠爱而死，齐国必然继续送女子前来。现在我又一次将要来祝贺，不仅是这一趟啊。”张趯说：“好啊，我能够听到这样的礼数！然而从今以后您大约没有这样的事情了。譬如大火星，它在天空正中，寒气或者暑气就要消退。这一次就是极点，能够不衰退吗？晋国将会失去诸侯的拥护，诸侯想要麻烦还得不到呢。”两位大夫退出。游吉告诉别人说：“张趯明白事理，也许还是跟在君子的行列里吧！”

正月二十四日，滕成公原死了。由于是同盟国家，所以《春秋》记载他的名字。

齐景公派晏婴请求继续送女子到晋国，说：“寡君派遣婴的时候说：‘寡人愿意奉事君王，早晚都不倦怠，要奉献财礼而不失去定时，然而由于国家多难，因此不能前来。先君的嫡女有幸在君王的内宫充数，照亮了寡人的希望，但又没有福气，过早地死去了，寡人失去了希望。君王如果不忘记先君的友好，加恩顾念齐国，对寡人和睦，求福于太公、丁公，光辉照耀敝邑，镇定安抚我们的国家，那么还有先君的嫡女和其余姑姐妹若干人。君王如果不抛弃敝邑，而派遣使者慎重选择，作为姬妾，这就是寡人的希望。’”韩宣子派叔向回答说：“这正是寡君的愿望。寡君不能单独承担国家大事，没有正式的配偶，由于在服丧期间，因此没有敢提出请求。君王有命令，没有比这再大的恩惠了。如果加恩顾念敝邑，安抚晋国，赐给晋国内主，岂独是寡君，所有的臣下都受到他的恩赐，从唐叔以下都会尊崇赞许他。”

订婚以后，晏子接受享礼，叔向陪他饮宴，互相谈话。叔向说：“齐国怎么样？”晏子说：“到了末世了，我不能不说齐国可能属于陈氏了。国君不爱护他的百姓，让他们归附陈氏。齐国过去有四种量器，豆、区、釜、钟。四升为一豆，各自再翻四倍，以成为一釜。十釜就是一钟。陈氏的豆、区、釜三种量器都加大四分之一，钟的容量就大了。他用私家的大量器借出，而用公家的小量器收回。山上的木料运到市场，价格不高于山上。鱼盐蜃蛤，价格不高于海边。百姓力量如果分为三份，两分归于国君，只有一份维持衣食。国君的积蓄腐朽生虫，而老人们却挨冻受饥。国都的市场上，鞋子便宜而假足昂贵。百姓有痛苦疾病，陈氏就厚加赏赐。他爱护百姓如同父母，而百姓归附如同流水。想要不得到百姓的拥护，哪里能避开？箕伯、直柄、虞遂、伯戏，他们跟随着胡公、太姬，已经在齐国了。”

叔向说：“是呀。即使是我们公室，现在也是末世了。战马不驾战车，卿不率领军队，公室的战车没有御者和戎右，步兵的行列没有长官。百姓困疲，而宫室更加奢侈。道路上饿死的人坟堆一个接着一个可以互相看见，而宠姬的家里财富特别多，百姓听到国君的命令，好像躲避仇敌一样。栾、郤、胥、原、狐、续、庆、伯这八家已经降为低贱吏役，政事在于私家，百姓无依无靠。国君毫不改悔，用欢乐来排遣忧患。公室的卑微，还能有几天？谗鼎上的铭文说，‘黎明即起，声名可以显赫，子孙后代还会懈怠’，何况毫不改悔，他能够长久吗？”

晏子说：“您打算怎么办？”叔向说：“晋国的公族完结了。肸听说，公室将要卑微，它的宗族像树叶一样先落，公室就跟着凋零了。肸的一宗十一族，只有羊舌氏还在。肸又没有好儿子，公室又没有法度，得到善终就是侥幸，难道还会受到祭祀？”

当初，齐景公要为晏子更换住宅，说：“您的住房靠近市区，低湿狭小，喧闹多尘，不能居住，请您换到高爽明亮的房子里去。”晏子辞谢说：“君王的先臣住在这里，下臣不足以继承祖业，住在里边已经过分了。而且小人靠近市场，早晚能得到所需要的东西，这是小人的利益，岂敢麻烦邻里大众为我造新房子？”齐景公笑着说：“您靠近市场，知道物价的贵贱吗？”晏子回答说：“既然以它为利，哪能不知道呢？”景公说：“什么贵？什么贱？”当时，齐景公滥用刑罚，有出卖假腿的，所以晏子回答说：“假腿贵，鞋子贱。”晏子已经告诉国君，所以跟叔向说话的时候也谈到这个。齐景公为此就减省了刑罚。君子说：“仁人的话，它的利益多么广大啊！晏子一句话，齐侯就减省刑罚。《诗》说，‘君子如果喜悦，祸乱庶几乎很快停歇’，说的就是这个吧！”

等到晏子去晋国，齐景公更换他的住宅，回来，新屋就已经完工。晏子拜谢以后，就拆毁了新房而建造邻居的房屋，恢复如原来的一样，让原来的住户回来，说：“俗话说：‘不是住宅需要占卜，惟有邻居需要占卜。’这几位已经先占卜邻居了，违背占卜不祥。君子不去做不合礼的事情，小人不去做不祥的事情，这是古代的制度，我敢违背它吗？”终于恢复了旧居。齐景公开始不允许，晏子托除桓子代为请求，齐景公才允许了。

夏季，四月，郑简公到晋国，公孙段作为相礼者，很恭敬而卑躬屈节，礼仪没有违背的。晋平公赞许，把策书授给公孙段，说：“子丰在晋国有过功劳，我听说了以后不会忘记。赐给你州县的土田，以报答你们过去的勋劳。”公孙段再拜叩头，接受了策书而去，君子说：“礼仪，大约是人所急迫需要的吧！公孙段这样骄傲，一旦在晋国有了礼仪，尚且承受了它的福禄，何况始终都有礼仪呢？《诗》说，‘人没有礼仪，为什么不快点死’，说的就是这个吧！”

当初，州县是栾豹的采邑。等到栾氏灭亡，范宣子、赵文子、韩宣子都想要这块地方。赵文子说：“温县，是我的县。”两个宣子说：“从郤称划分州县以来，已经传了三家了。晋国把一县划分为二的不仅只州县，谁能够按划分前的情况去治理它？”赵文子感到惭愧，就放弃了州县。两个宣子说：“我们不能口头上公正，而把好处给自己。”就都放弃了。等到赵文子执政，赵获说：“可以把州县拿过来了。”赵文子说：“出去！这两位的话，是合于道义的。违背道义，就是祸患。我不能治理我的封邑，又哪里用得着州县，而去自找祸患？君子说：‘不知道祸患是很难的。’知道了不照着做，没有比这再大的祸患了。再有人提到州县的一定处死！”

丰氏原来住在韩氏家里，公孙段得到州县，是韩宣子为公孙段请求的，这是为了他可以再次取得州县的缘故。

五月，叔弓到滕国去，参加滕成公的葬礼，子服椒作为副手。到达郊外，碰上懿伯的忌日，叔弓便不进入滕国。子服椒说：“公家的事情只能考虑公家的利益，没有私家的忌避。椒请求先进入。”于是就先住进宾馆。叔弓听从了他的意见。

晋国的韩起到齐国迎接齐女。公孙虿因为少姜受到宠爱，把他的女儿更换了齐景公的女儿，而把齐景公的女儿嫁给别人。别人对韩宣子说：“子尾欺骗晋国，晋国为什么接受？”韩宣子说：“我们想要得到齐国，却反而疏远他的宠臣，宠臣能够来吗？”

秋季，七月，郑国的罕虎到晋国去，祝贺夫人，并且报告说：“楚国人每天来问敝邑不去朝贺他们新立国君的原因。如果敝邑派人前去，就害怕执事会说寡君本来就有心向外。如果不去，那么在宋国的盟约又规定了是要去朝见的。进退都是罪过。寡君派虎前来陈述。”宣子派叔向回答说：“君王如果心向着寡君，在楚国有什么害处？这是为了重修在宋国盟会的友好。君王如果想到盟约，寡君就知道可以免于罪过了。君王如果心中没有寡君，虽然早晚光临敝邑，寡君也会猜疑的。君王果真实心向寡君，何必来告诉寡君。君王还是前去吧！如果心向寡君，在楚国在晋国都是一样的。”

张趯派人对太叔说：“自从您回去以后，小人扫除先人的破旧房子，说，‘您可能会来的。’现在子皮来了，小人失去了希望。”太叔说：“吉的地位低下，不能前来，这是由于害怕大国、尊敬夫人的缘故。而且孟说‘你将要没事了’，吉大概没事了。”

小邾穆公前来朝见，季武子不想用诸侯的礼仪接待他。穆叔说：“不行。曹国、滕国和两个邾国确实没有忘记和我国的友好，恭恭敬敬的迎接他，还害怕他有二心，反而又降低一个友好国家的地位，怎么能迎接许多友好国家呢？还是像过去一样更加恭敬些。《志》说：‘能够恭敬没有灾祸。’又说：‘恭敬地迎接前来的人，这就是上天降福的原因。’”季孙听从了他的话。

八月，举行大雩祭，这是由于旱灾的缘故。

齐景公在莒地打猎，卢蒲嫳进见，哭泣，而且请求说：“我的头发这么短，我还能做什么？”齐景公说：“好。我告诉那两位。”回去以后就告诉了子尾和子雅。子尾想要让他官复原位，子雅不同意，说：“他的头发短，心计长，他也许要睡在我的皮上了。”九月，子雅把卢蒲嫳放逐到北燕。

燕简公有很多宠爱的人，想要去掉大夫们而立宠臣为大夫。冬季，燕国的大夫们勾结起来杀死了简公的宠臣。简公害怕，逃亡到齐国。《春秋》记载说“北燕伯款出奔齐”，这是说他有罪。

十月，郑简公去到楚国，子产作为相礼者。楚灵王设享礼招待郑简公，赋《吉日》这首诗。享礼结束，子产就准备了打猎用具，楚灵王和郑简公在江南的云梦打猎。

齐国的公孙灶死了。司马灶进见晏子，说：“又失去了子雅了。”晏子说：“可惜啊！子旗不能免于祸患，危险啊！姜族削弱了，而妫氏将要开始昌盛。惠公的两个子孙刚强明白，还可以维持姜氏，又丧失了一个，姜氏恐怕危险呀！”

左传 · 昭公 · 昭公三年拼音版/注音版

zuǒ zhuàn zhāo gōng zhāo gōng sān nián。

左传 · 昭公 · 昭公三年。

zuǒ qiū míng。

左丘明。

jīng sān nián chūn wáng zhēng yuè dīng wèi，

【经】三年春王正月丁未，

téng zi yuán zú。

滕子原卒。

xià，

夏，

shū gōng rú téng。

叔弓如滕。

wǔ yuè，

五月，

zàng téng chéng gōng。

葬滕成公。

qiū，

秋，

xiǎo zhū zi lái zhāo。

小邾子来朝。

bā yuè，

八月，

dà yú。

大雩。

dōng，

冬，

dà yǔ báo。

大雨雹。

běi yàn bó kuǎn chū bēn qí。

北燕伯款出奔齐。

chuán sān nián chūn，

【传】三年春，

wáng zhēng yuè，

王正月，

zhèng yóu jí rú jìn，

郑游吉如晋，

sòng shǎo jiāng zhī zàng。

送少姜之葬。

liáng bǐng yǔ zhāng tì jiàn zhī。

梁丙与张趯见之。

liáng bǐng yuē shén yǐ zāi zi zhī wèi cǐ lái yě。

梁丙曰：「甚矣哉！子之为此来也。

zi dà shū yuē jiāng dé yǐ hū xī wén xiāng zhī bà yě，

」子大叔曰：「将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

qí wù bù fán zhū hóu。

其务不烦诸侯。

lìng zhū hóu sān suì ér pìn，

令诸侯三岁而聘，

wǔ suì ér cháo，

五岁而朝，

yǒu shì ér huì，

有事而会，

bù xié ér méng。

不协而盟。

jūn hōng，

君薨，

dài fū diào，

大夫吊，

qīng gòng zàng shì。

卿共葬事。

fū rén，

夫人，

shì diào，

士吊，

dài fū sòng zàng。

大夫送葬。

zú yǐ zhāo lǐ mìng shì móu quē ér yǐ，

足以昭礼命事谋阙而已，

wú jiā mìng yǐ。

无加命矣。

jīn bì chǒng zhī sàng，

今嬖宠之丧，

bù gǎn zé wèi，

不敢择位，

ér shù yú shǒu shì，

而数于守适，

wéi jù huò lì，

唯惧获戾，

qǐ gǎn dàn fán shǎo jiāng yǒu chǒng ér sǐ，

岂敢惮烦？少姜有宠而死，

qí bì jì shì。

齐必继室。

jīn zī wú yòu jiāng lái hè，

今兹吾又将来贺，

bù wéi cǐ xíng yě。

不唯此行也。

zhāng tì yuē shàn zāi wú dé wén cǐ shù yě。

」张趯曰：「善哉！吾得闻此数也。

rán zì jīn，

然自今，

zi qí wú shì yǐ。

子其无事矣。

pì rú huǒ yān，

譬如火焉，

huǒ zhōng，

火中，

hán shǔ nǎi tuì。

寒暑乃退。

cǐ qí jí yě，

此其极也，

néng wú tuì hū jìn jiāng shī zhū hóu，

能无退乎？晋将失诸侯，

zhū hóu qiú fán bù huò。

诸侯求烦不获。

èr dài fū tuì。

」二大夫退。

zi dà shū gào rén yuē zhāng tì yǒu zhī，

子大叔告人曰：「张趯有知，

qí yóu zài jūn zǐ zhī hòu hū dīng wèi，

其犹在君子之后乎！」 丁未，

téng zi yuán zú。

滕子原卒。

tóng méng，

同盟，

gù shū míng。

故书名。

qí hóu shǐ yàn yīng qǐng jì shì yú jìn，

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

yuē guǎ jūn shǐ yīng yuē guǎ rén yuàn shì jūn，

曰：「寡君使婴曰：『寡人愿事君，

zhāo xī bù juàn，

朝夕不倦，

jiāng fèng zhì bì，

将奉质币，

yǐ wú shī shí，

以无失时，

zé guó jiā duō nàn，

则国家多难，

shì yǐ bù huò。

是以不获。

bù tiǎn xiān jūn zhī shì，

不腆先君之适，

yǐ bèi nèi guān，

以备内官，

kūn yào guǎ rén zhī wàng，

焜耀寡人之望，

zé yòu wú lù，

则又无禄，

zǎo shì yǔn mìng，

早世殒命，

guǎ rén shī wàng。

寡人失望。

jūn ruò bù wàng xiān jūn zhī hǎo，

君若不忘先君之好，

huì gù qí guó，

惠顾齐国，

rǔ shōu guǎ rén，

辱收寡人，

jiǎo fú yú dà gōng dīng gōng，

徼福于大公、丁公，

zhào lín bì yì，

照临敝邑，

zhèn fǔ qí shè jì，

镇抚其社稷，

zé yóu yǒu xiān jūn zhī shì jí yí gū zǐ mèi ruò ér rén。

则犹有先君之适及遗姑姊妹若而人。

jūn ruò bù qì bì yì，

君若不弃敝邑，

ér rǔ shǐ dǒng zhèn zé zhī，

而辱使董振择之，

yǐ bèi pín qiáng，

以备嫔嫱，

guǎ rén zhī wàng yě。

寡人之望也。

hán xuān zi shǐ shū xiàng duì yuē guǎ jūn zhī yuàn yě。

』」韩宣子使叔向对曰：「寡君之愿也。

guǎ jūn bù néng dú rèn qí shè jì zhī shì，

寡君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

wèi yǒu kàng lì。

未有伉俪。

zài cuī dié zhī zhōng，

在縗絰之中，

shì yǐ wèi gǎn qǐng。

是以未敢请。

jūn yǒu rǔ mìng，

君有辱命，

huì mò dà yān。

惠莫大焉。

ruò huì gù bì yì，

若惠顾敝邑，

fǔ yǒu jìn guó，

抚有晋国，

cì zhī nèi zhǔ，

赐之内主，

qǐ wéi guǎ jūn，

岂唯寡君，

jǔ qún chén shí shòu qí kuàng。

举群臣实受其贶。

qí zì táng shū yǐ xià，

其自唐叔以下，

shí chǒng jiā zhī。

实宠嘉之。

jì chéng hūn，

」 既成昏，

yàn zǐ shòu lǐ。

晏子受礼。

shū xiàng cóng zhī yàn，

叔向从之宴，

xiāng yǔ yǔ。

相与语。

shū xiàng yuē qí qí hé rú yàn zǐ yuē cǐ jì shì yě，

叔向曰：「齐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

wú fú zhī。

吾弗知。

qí qí wèi chén shì yǐ gōng qì qí mín，

齐其为陈氏矣！公弃其民，

ér guī yú chén shì。

而归于陈氏。

qí jiù sì liàng，

齐旧四量，

dòu qū fǔ zhōng。

豆、区、釜、钟。

sì shēng wèi dòu，

四升为豆，

gè zì qí sì，

各自其四，

yǐ dēng yú fǔ。

以登于釜。

fǔ shí zé zhōng。

釜十则钟。

chén shì sān liàng，

陈氏三量，

jiē dēng yī yān，

皆登一焉，

zhōng nǎi dà yǐ。

钟乃大矣。

yǐ jiā liàng dài，

以家量贷，

ér yǐ gōng liàng shōu zhī。

而以公量收之。

shān mù rú shì，

山木如市，

fú jiā yú shān。

弗加于山。

yú yán shèn há，

鱼盐蜃蛤，

fú jiā yú hǎi。

弗加于海。

mín cān qí lì，

民参其力，

èr rù yú gōng，

二入于公，

ér yī shí qí yī。

而衣食其一。

gōng jù xiǔ dù，

公聚朽蠹，

ér sān lǎo dòng něi。

而三老冻馁。

guó zhī zhū shì，

国之诸市，

jù jiàn yǒng guì。

屦贱踊贵。

mín rén tòng jí，

民人痛疾，

ér huò yù xiū zhī，

而或燠休之，

qí ài zhī rú fù mǔ，

其爱之如父母，

ér guī zhī rú liú shuǐ，

而归之如流水，

yù wú huò mín，

欲无获民，

jiāng yān pì zhī jī bó zhí bǐng yú suì bó xì，

将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戏，

qí xiāng hú gōng dà jī，

其相胡公、大姬，

yǐ zài qí yǐ。

已在齐矣。

shū xiàng yuē rán。

」 叔向曰：「然。

suī wú gōng shì，

虽吾公室，

jīn yì jì shì yě。

今亦季世也。

róng mǎ bù jià，

戎马不驾，

qīng wú jūn xíng，

卿无军行，

gōng chéng wú rén，

公乘无人，

zú liè wú zhǎng。

卒列无长。

shù mín bà bì，

庶民罢敝，

ér gōng shì zī chǐ。

而宫室滋侈。

dào jǐn xiāng wàng，

道堇相望，

ér nǚ fù yì yóu。

而女富溢尤。

mín wén gōng mìng，

民闻公命，

rú táo kòu chóu。

如逃寇仇。

luán xì xū yuán hú xù qìng bó，

栾、郤、胥、原、狐、续、庆、伯，

jiàng zài zào lì。

降在皂隶。

zhèng zài jiā mén，

政在家门，

mín wú suǒ yī，

民无所依，

jūn rì bù quān，

君日不悛，

yǐ lè tāo yōu。

以乐慆忧。

gōng shì zhī bēi，

公室之卑，

qí hé rì zhī yǒu chán dǐng zhī míng yuē mèi dàn pī xiǎn，

其何日之有？《谗鼎之铭》曰：『昧旦丕显，

hòu shì yóu dài。

后世犹怠。

kuàng rì bù quān，

』况日不悛，

qí néng jiǔ hū yàn zǐ yuē zǐ jiāng ruò hé shū xiàng yuē jìn zhī gōng zú jǐn yǐ。

其能久乎？」 宴子曰：「子将若何？」叔向曰：「晋之公族尽矣。

xī wén zhī，

肸闻之，

gōng shì jiāng bēi，

公室将卑，

qí zōng zú zhī yè xiān luò，

其宗族枝叶先落，

zé gōng cóng zhī。

则公从之。

xī zhī zōng shí yī zú，

肸之宗十一族，

wéi yáng shé shì zài ér yǐ。

唯羊舌氏在而已。

xī yòu wú zi。

肸又无子。

gōng shì wú dù，

公室无度，

xìng ér de sǐ，

幸而得死，

qǐ qí huò sì chū，

岂其获祀？」 初，

jǐng gōng yù gèng yàn zǐ zhī zhái，

景公欲更晏子之宅，

yuē zi zhī zhái jìn shì，

曰：「子之宅近市，

jiǎo ài xiāo chén，

湫隘嚣尘，

bù kě yǐ jū，

不可以居，

qǐng gèng zhū shuǎng kǎi zhě。

请更诸爽垲者。

cí yuē jūn zhī xiān chén róng yān，

」辞曰：「君之先臣容焉，

chén bù zú yǐ sì zhī，

臣不足以嗣之，

yú chén chǐ yǐ。

于臣侈矣。

qiě xiǎo rén jìn shì，

且小人近市，

zhāo xī dé suǒ qiú，

朝夕得所求，

xiǎo rén zhī lì yě。

小人之利也。

gǎn fán lǐ lǚ gōng xiào yuē zi jìn shì，

敢烦里旅？」公笑曰：「子近市，

shí guì jiàn hū duì yuē jì lì zhī，

识贵贱乎？」对曰：「既利之，

gǎn bù shí hū gōng yuē hé guì hé jiàn yú shì jǐng gōng fán yú xíng，

敢不识乎？」公曰：「何贵何贱？」于是景公繁于刑，

yǒu yù yǒng zhě。

有鬻踊者。

gù duì yuē yǒng guì jù jiàn。

故对曰：「踊贵屦贱。

jì yǐ gào yú jūn，

」既已告于君，

gù yǔ shū xiàng yǔ ér chēng zhī。

故与叔向语而称之。

jǐng gōng wéi shì shěng yú xíng。

景公为是省于刑。

jūn zǐ yuē rén rén zhī yán，

君子曰：「仁人之言，

qí lì bó zāi。

其利博哉。

yàn zǐ yī yán ér qí hóu shěng xíng。

晏子一言而齐侯省刑。

shī yuē jūn zǐ rú zhǐ，

《诗》曰：『君子如祉，

luàn shù chuán yǐ。

乱庶遄已。

qí shì zhī wèi hū jí yàn zi rú jìn，

』其是之谓乎！」 及宴子如晋，

gōng gèng qí zhái，

公更其宅，

fǎn，

反，

zé chéng yǐ。

则成矣。

jì bài，

既拜，

nǎi huǐ zhī，

乃毁之，

ér wèi lǐ shì，

而为里室，

jiē rú qí jiù。

皆如其旧。

zé shǐ zhái rén fǎn zhī，

则使宅人反之，

yuē yàn yuē fēi zhái shì bo，

曰：「谚曰：『非宅是卜，

wéi lín shì bǔ。

唯邻是卜。

èr sān zi xiān bo lín yǐ，

』二三子先卜邻矣，

wéi bo bù xiáng。

违卜不祥。

jūn zǐ bù fàn fēi lǐ，

君子不犯非礼，

xiǎo rén bù fàn bù xiáng，

小人不犯不祥，

gǔ zhī zhì yě。

古之制也。

wú gǎn wéi zhū hū zú fù qí jiù zhái。

吾敢违诸乎？」卒复其旧宅。

gōng fú xǔ，

公弗许，

yīn chén huán zi yǐ qǐng，

因陈桓子以请，

nǎi xǔ zhī。

乃许之。

xià sì yuè，

夏四月，

zhèng bó rú jìn，

郑伯如晋，

gōng sūn duàn xiāng，

公孙段相，

shén jìng ér bēi，

甚敬而卑，

lǐ wú wéi zhě。

礼无违者。

jìn hóu jiā yān，

晋侯嘉焉，

shòu zhī yǐ cè，

授之以策，

yuē zi fēng yǒu láo yú jìn guó，

曰：「子丰有劳于晋国，

yú wén ér fú wàng。

余闻而弗忘。

cì nǚ zhōu tián，

赐女州田，

yǐ zuò nǎi jiù xūn。

以胙乃旧勋。

bó shí zài bài qǐ shǒu，

」伯石再拜稽首，

shòu cè yǐ chū。

受策以出。

jūn zǐ yuē lǐ，

君子曰：「礼，

qí rén zhī jí yě hū bó shí zhī tài yě，

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汰也，

yī wèi lǐ yú jìn，

一为礼于晋，

yóu hé qí lù，

犹荷其禄，

kuàng yǐ lǐ zhōng shǐ hū shī yuē rén ér wú lǐ，

况以礼终始乎？《诗》曰：『人而无礼，

hú bù chuán sǐ qí shì zhī wèi hū chū，

胡不遄死？』其是之谓乎！」 初，

zhōu xiàn，

州县，

luán bào zhī yì yě。

栾豹之邑也。

jí luán shì wáng，

及栾氏亡，

fàn xuān zi zhào wén zi hán xuān zi jiē yù zhī。

范宣子、赵文子、韩宣子皆欲之。

wén zǐ yuē wēn，

文子曰：「温，

wú xiàn yě。

吾县也。

èr xuān zǐ yuē zì xì chēng yǐ bié，

」二宣子曰：「自郤称以别，

sān chuán yǐ。

三传矣。

jìn zhī bié xiàn bù wéi zhōu，

晋之别县不唯州，

shuí huò zhì zhī wén zi bìng zhī，

谁获治之？」文子病之，

nǎi shě zhī。

乃舍之。

èr zǐ yuē wú bù kě yǐ zhèng yì ér zì yǔ yě。

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议而自与也。

jiē shě zhī。

」皆舍之。

jí wén zi wéi zhèng，

及文子为政，

zhào huò yuē kě yǐ qǔ zhōu yǐ。

赵获曰：「可以取州矣。

wén zǐ yuē tuì èr zi zhī yán，

」文子曰：「退！二子之言，

yì yě。

义也。

wéi yì，

违义，

huò yě。

祸也。

yú bù néng zhì yú xiàn，

余不能治余县，

yòu yān yòng zhōu qí yǐ jiǎo huò yě jūn zǐ yuē fú zhī shí nán。

又焉用州？其以徼祸也？君子曰：『弗知实难。

zhī ér fú cóng，

』知而弗从，

huò mò dà yān。

祸莫大焉。

yǒu yán zhōu bì sǐ。

有言州必死。

fēng shì gù zhǔ hán shì，

」 丰氏故主韩氏，

bó shí zhī huò zhōu yě，

伯石之获州也，

hán xuān zi wèi qǐng zhī，

韩宣子为请之，

wèi qí fù qǔ zhī zhī gù。

为其复取之之故。

wǔ yuè，

五月，

shū gōng rú téng，

叔弓如滕，

zàng téng chéng gōng，

葬滕成公，

zi fú jiāo wèi jiè。

子服椒为介。

jí jiāo，

及郊，

yù yì bó zhī jì，

遇懿伯之忌，

jìng zi bù rù。

敬子不入。

huì bó yuē gōng shì yǒu gōng lì，

惠伯曰：「公事有公利，

wú sī jì，

无私忌，

jiāo qǐng xiān rù。

椒请先入。

nǎi xiān shòu guǎn。

」乃先受馆。

jìng zi cóng zhī。

敬子从之。

jìn hán qǐ rú qí nì nǚ。

晋韩起如齐逆女。

gōng sūn chài wèi shǎo jiāng zhī yǒu chǒng yě，

公孙虿为少姜之有宠也，

yǐ qí zi gèng gōng nǚ ér jià gōng zǐ。

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

rén wèi xuān zi zi wěi qī jìn，

人谓宣子：「子尾欺晋，

jìn hú shòu zhī xuān zǐ yuē wǒ yù de qí ér yuǎn qí chǒng，

晋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齐而远其宠，

chǒng jiāng lái hū qiū qī yuè，

宠将来乎？」 秋七月，

zhèng hǎn hǔ rú jìn，

郑罕虎如晋，

hè fū rén，

贺夫人，

qiě gào yuē chǔ rén rì zhēng bì yì，

且告曰：「楚人日征敝邑，

yǐ bù cháo lì wáng zhī gù。

以不朝立王之故。

bì yì zhī wǎng，

敝邑之往，

zé wèi zhí shì qí wèi guǎ jūn ér gù yǒu wài xīn。

则畏执事其谓寡君『而固有外心。

qí bù wǎng，

』其不往，

zé sòng zhī méng yún。

则宋之盟云。

jìn tuì zuì yě。

进退罪也。

guǎ jūn shǐ hǔ bù zhī。

寡君使虎布之。

xuān zi shǐ shū xiàng duì yuē jūn ruò rǔ yǒu guǎ jūn，

」宣子使叔向对曰：「君若辱有寡君，

zài chǔ hé hài xiū sòng méng yě。

在楚何害？修宋盟也。

jūn gǒu sī méng，

君苟思盟，

guǎ jūn nǎi zhī miǎn yú lì yǐ。

寡君乃知免于戾矣。

jūn ruò bù yǒu guǎ jūn，

君若不有寡君，

suī zhāo xī rǔ yú bì yì，

虽朝夕辱于敝邑，

guǎ jūn cāi yān。

寡君猜焉。

jūn shí yǒu xīn，

君实有心，

hé rǔ mìng yān jūn qí wǎng yě gǒu yǒu guǎ jūn，

何辱命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

zài chǔ yóu zài jìn yě。

在楚犹在晋也。

zhāng tì shǐ wèi dà shū yuē zì zi zhī guī yě，

」 张趯使谓大叔曰：「自子之归也，

xiǎo rén fèn chú xiān rén zhī bì lú，

小人粪除先人之敝庐，

yuē zi qí jiāng lái。

曰子其将来。

jīn zi pí shí lái，

今子皮实来，

xiǎo rén shī wàng。

小人失望。

dà shū yuē jí jiàn，

」大叔曰：「吉贱，

bù huò lái，

不获来，

wèi dà guó，

畏大国，

zūn fū rén yě。

尊夫人也。

qiě mèng yuē ér jiāng wú shì。

且孟曰：『而将无事。

jí shù jī yān。

』吉庶几焉。

xiǎo zhū mù gōng lái zhāo。

」 小邾穆公来朝。

jì wǔ zi yù bēi zhī，

季武子欲卑之，

mù shū yuē bù kě。

穆叔曰：「不可。

cáo téng èr zhū，

曹、滕、二邾，

shí bù wàng wǒ hǎo，

实不忘我好，

jìng yǐ nì zhī，

敬以逆之，

yóu jù qí èr。

犹惧其贰。

yòu bēi yī mù，

又卑一睦，

yān nì qún hǎo yě qí rú jiù ér jiā jìng yān zhì yuē néng jìng wú zāi。

焉逆群好也？其如旧而加敬焉！《志》曰：『能敬无灾。

yòu yuē jìng nì lái zhě，

』又曰：『敬逆来者，

tiān suǒ fú yě。

天所福也。

jì sūn cóng zhī。

』」季孙从之。

bā yuè，

八月，

dà yú，

大雩，

hàn yě。

旱也。

qí hóu tián yú jǔ，

齐侯田于莒，

lú pú bì jiàn，

卢蒲弊见，

qì qiě qǐng yuē yú fā rú cǐ zhǒng zhǒng，

泣且请曰：「余发如此种种，

yú xī néng wéi gōng yuē nuò，

余奚能为？」公曰：「诺，

wú gào èr zi。

吾告二子。

guī ér gào zhī。

」归而告之。

zi wěi yù fù zhī，

子尾欲复之，

zi yǎ bù kě，

子雅不可，

yuē bǐ qí fā duǎn ér xīn shén zhǎng，

曰：「彼其发短而心甚长，

qí huò qǐn chù wǒ yǐ。

其或寝处我矣。

jiǔ yuè，

」九月，

zi yǎ fàng lú pú bì yú běi yàn。

子雅放卢蒲弊于北燕。

yàn jiǎn gōng duō bì chǒng，

燕简公多嬖宠，

yù qù zhū dài fū ér lì qí chǒng rén。

欲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

dōng，

冬，

yàn dài fū bǐ yǐ shā gōng zhī wài bì。

燕大夫比以杀公之外嬖。

gōng jù，

公惧，

bēn qí。

奔齐。

shū yuē běi yàn bó kuǎn chū bēn qí。

书曰：「北燕伯款出奔齐。

zuì zhī yě。

」罪之也。

shí yuè，

十月，

zhèng bó rú chǔ，

郑伯如楚，

zǐ chǎn xiāng。

子产相。

chǔ zi xiǎng zhī，

楚子享之，

fù jí rì。

赋《吉日》。

jì xiǎng，

既享，

zǐ chǎn nǎi jù tián bèi，

子产乃具田备，

wáng yǐ tián jiāng nán zhī mèng。

王以田江南之梦。

qí gōng sūn zào zú。

齐公孙灶卒。

sī mǎ zào jiàn yàn zǐ，

司马灶见晏子，

yuē yòu sàng zi yǎ yǐ。

曰：「又丧子雅矣。

yàn zǐ yuē xī yě zi qí bù miǎn，

」晏子曰：「惜也！子旗不免，

dài zāi jiāng zú ruò yǐ，

殆哉！姜族弱矣，

ér guī jiāng shǐ chāng。

而妫将始昌。

èr huì jìng shuǎng，

二惠竞爽，

yóu kě，

犹可，

yòu ruò yí gè yān，

又弱一个焉，

jiāng qí wēi zāi。

姜其危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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