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 · 宣公 · 宣公十二年 】

【左传 · 宣公 · 宣公十二年 】翻译文

十二年春季，楚庄王包围郑国十七天。郑国人占卜以求和，不吉利；为在太庙号哭和出车于街巷去占卜，吉利。城里的人们在太庙大哭，守城的将士在城上大哭。楚庄王退兵。郑国人修筑城墙，楚国又进军，再次包围郑国，经三个月，攻克了郑国。楚军从皇门进入，到达京城的大路上。郑襄公脱去衣服，牵着羊迎接楚庄王，说：“我不能承奉天意，不能事奉君王，使君王带着怒气来到敝邑，这是我的罪过，岂敢不唯命是听？要把我俘虏到江南，放到海边，也听君王吩咐；要灭亡郑国，把郑地赐给诸侯，让郑国人作为奴隶，也听君王吩咐。如果承君王顾念从前的友好，向周厉王、宣王、郑桓公、武公求福，而不灭绝我国，让我国重新事奉君王，等同于楚国的诸县，这是君王的恩惠，我的心愿，但又不是我所敢于指望的了。谨坦露心里的话，请君王考虑。”左右随从说：“不能允许他，得到了国家没有赦免的。”楚庄王说：“他的国君能够屈居他人之下，必然能够取信和使用他的百姓，恐怕还是很有希望的吧！”楚军退兵三十里而允许郑国讲和。潘尪入郑国结盟，子良到楚国作为人质。

夏季，六月，晋国的军队去救郑国。荀林父率领中军，先縠为辅佐；士会率领上军，郤作辅佐；赵朔率领下军，栾书作为辅佐。赵括、赵婴齐担任中军大夫，巩朔、韩穿担任上军大夫，荀首、赵同担任下军大夫。韩厥担任司马。到达黄河，听到郑国已经和楚国讲和，荀林父想要回去，说：“没有赶到郑国，又劳动百姓，出兵有什么用？等楚军回去以后我军再出兵进攻郑国，还不算晚。”士会说：“好。会听说用兵之道，观察敌人的间隙而后行动，德行、刑罚、政令、事务、典则、礼仪合乎常道，就是不可抵挡的，不能进攻这样的国家。楚国的军队讨伐郑国，讨厌郑国有二心，又可怜郑国的卑下，郑国背叛就讨伐他，郑国顺服就赦免他，德行、刑罚都完成了。讨伐背叛，这是刑罚；安抚顺服，这是德行，这二者树立起来了。往年进入陈国，如今进入郑国，百姓并不感到疲劳，国君没有受到怨恨，政令就合于常道了，楚军摆成荆尸之阵而后发兵，井井有条，商贩、农民、工匠、店主都不废时失业，步兵车兵关系和睦，事务就互不相犯了。蒍敖做令尹，选择实行楚国好的法典，军队出动，右军跟随主将的车辕，左军打草作为歇息的准备，前军以旄旌开路以防意外，中军斟酌谋划，后军以精兵押阵。各级军官根据象征自己的旌旗的指示而采取行动，军事政务不必等待命令而完备，这就是能够运用典则了。他们国君选拔人材，同姓中选择亲近的支系，异姓中选择世代旧臣，提拔不遗漏有德行的人，赏赐不遣漏有功劳的人。对老人有优待，对旅客有赐予。君子和小人，各有规定的服饰。对尊贵的有一定的礼节示以尊重，对低贱的有一定的等级示以威严。这就是礼节没有不顺的了。德行树立，刑罚施行，政事成就，事务合时，典则执行，礼节顺当，怎么能抵挡楚国？看到可能就前进，遇到困难就后退，这是治军的好办法。兼并衰弱进攻昏暗，这是用兵的好规则。您姑且整顿军队、筹划武备吧！还有弱小而昏暗的国家，为什么一定要进攻楚军？仲虺说：‘占取动乱之国，欺侮可以灭亡之国。’说的就是兼并衰弱。《诗经•周倾•酌》篇说：‘天子的军队多么神气，率领他们把昏昧的国家占取。’说的就是进攻昏昧。《武》篇说：‘武王的功业无比伟大强盛。’安抚衰弱进攻昏暗，以致力于功业所在，这就可以了。”先縠说：“不行。晋国所以能称霸诸侯，是由于军队勇敢、臣下得力。现在失去了诸侯，不能说是得力；有了敌人不去追逐，不能说是勇敢。由于我们而丢掉霸主的地位，不如去死。而且晋国整顿军队不出动，听到敌人强大就退却，这不是大丈夫。任命为军队的统帅，而做出了不是大丈夫所做的事，这只有你们能办到，我是不会干的。”说完，就带领中军副帅所属军队渡过黄河。

荀首说：“先縠这些军队危险了。《周易》上有这样的卦象，从《师》卦变成《临》卦，爻辞说：‘出兵用法令治理，法令不严明，结果必凶。’执行顺当而成功就是‘臧’，反其道就是‘否’。大众离散是柔弱，流水壅塞就成为沼泽。有法制指挥三军如同指挥自己一样，所以叫做律。执行不顺当，法制治理就穷尽而无用。从充满到穷尽，阻塞而且不整齐，就是凶险的征兆了。不能流动叫做‘临’，有统帅而不服从，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临’吗？说的就是先縠的这个行为了。果真和敌人相遇，一定失败，彘子将会是主要罪魁，即使免于战死而回国，一定有大的灾祸。”韩厥对荀林父说：“彘子率领一部分军队失陷，您的罪过大了。您作为最高统帅，军队不听命令，这是谁的罪过？失去属国，丢掉军队，构成的罪过已经太重，不如干脆进军。作战如果不能得胜，失败的罪过可以共分担，与其一个人承担罪责，六个人共同承担，不还好一点吗？”于是晋国的军队就渡过了黄河。

楚庄王率军北上，军队驻扎在郔地。沈尹率领中军，子重率领左军，子反率领右军，准备在黄河饮马以后就回国。听到晋国军队已经渡过黄河，楚庄王想要回去，宠臣伍参想打仗，令尹孙叔敖不想干，说：“往年进入陈国，今年进入郑国，不是没有战争。打起来以后不能得胜，吃了伍参的肉难道就够了吗？”伍参说：“如果作战得胜，孙叔就是没有谋略。不能得胜，参的肉将会在晋军那里，哪里还能吃得上呢？”令尹回车向南，倒转旌旗。伍参对楚庄王说：“晋国参政的是新人，不能行使命令。他的副手先縠刚愎不仁，不肯听从命令。他们的三个统帅，想要专权行事而不能办到。想要听从命令而没有上级，大军听从谁的命令？这一次，晋军一定失败。而且国君逃避臣下，国君怎能蒙受这耻辱？”楚庄王听了不高兴，告诉令尹把战车改而向北，楚军驻扎在管地等待晋军。

晋国军队驻在敖、鄗两山之间。郑国的皇戌出使到晋军中，说：“郑国跟从楚国，是为了保存国家的缘故，对晋国并没有二心。楚军屡次得胜而骄傲，他们在外面已经很久了，又不设防御。您攻击他们，郑国的军队作为后继，楚军一定失败。”先縠说：“打败楚军，降服郑国，就在此一举了，一定要答应皇戌的请求。”栾书说：“楚国自从战胜庸国以来，楚国的国君没有一天不用不列的方式治理国内的人们：教训百姓生计的不容易、祸患不知哪天就会到来、戒备警惕不能放松。在军队里，没有一天不用这样的方式管理军官士兵，告诫军队：胜利的不能永远保有、纣得到一百次胜利而终究没有好结果。用若敖、蚡冒乘柴车、穿破衣开辟山林的事迹来教训他们。告诫说：‘百姓的生计在于勤劳，勤劳就不会匮乏。’这就不能说他们骄傲。先大夫子犯说过：‘出兵作战，理直就气壮，理亏就气衰。’我们所做的事情不合于道德，又和楚国结怨，我们理曲，楚国理直，这就不能说他们气衰。他们国君的战车分为左右二广，每广有战车一卒三十辆，每卒又分左右两偏。右广先套车，计算时间等到中午，左广就接替它，一直到晚上。左右近臣按次序值夜，以防备发生意外，这就不能说没有防备。子良，是郑国的杰出人物；师叔，是楚国地位崇高的人物。师叔进入郑国结盟，子良作为人质住在楚国，楚国和郑国是亲近的。他们来劝我们作战，我们战胜就来归服，不胜就去依靠楚国，这是用我们作为占卜！郑国的话不能听从。”赵括、赵同说：“领兵而来，就是为了寻找敌人。战胜敌人，得到属国，又等待什么？一定要听从彘子的话。”荀首说：“赵同、赵括的主意，是一条自取祸乱之道。”赵庄子说：“栾伯好啊！实践他的话，一定能使晋国长久。”

楚国的少宰到晋军中去，说：“寡君年轻时就遭到忧患，不善于辞令。听到两位先君来往在这条道路上，就是打算教导和安定郑国，岂敢得罪晋国？您几位不要呆得太久了！”士会回答说：“以前周平王命令我们的先君晋文侯说：‘和郑国共同辅佐周王室，不要废弃天子的命令。’现在郑国不遵循天子的命令，寡君派遣下臣们质问郑国，岂敢劳动楚国官吏来迎送？恭敬地拜谢君王的命令。”先穀认为这是奉承楚国，派遣赵括跟上去更正说：“我们的临时代表的说法不恰当。寡君使臣下们把楚国从郑国迁出去，说：‘不要躲避敌人！’臣下们没有地方可以逃避命令。”

楚庄王又派使者向晋国求和，晋国人答应了，已约定了结盟的日期。楚国的许伯替乐伯驾御战车，摄叔作为车右，向晋军单车挑战。许伯说：“我听说单车挑战，驾车人疾驰而使旌旗斜倒，迫近敌营，然后回来。”乐伯说：“我听说单车挑战，车左用利箭射敌，代替御者执掌马缰，驾车人下车，整齐马匹，整理好马脖子上的皮带，然后回来。”摄叔说：“我听说单车挑战，车右进入敌营，杀死敌人割取左耳、抓住俘虏，然后回来。”这三个人都按照自己所听到的完成了任务，而后回来。晋国人追赶他们，左右两面夹攻。乐伯左边射马，右边射人，使晋军左右翼不能前进。箭只剩下一枝。有麋鹿出现在前面，乐伯射麋鹿正中背部。晋国的鲍癸正在后面，乐伯让摄叔拿着麋鹿献给他，说：“由于今年还不到时令，应当奉献的禽兽没有来，谨把它奉献给您的随从作为膳食。”鲍癸阻止部下，不再追赶，说：“他们的车左善于射箭，车右善于辞令，都是君子啊。”因此许伯等三人都免于被俘。

晋国的魏锜请求做公族大夫，没有达到目的，因而发怒，想要使晋军失败。请求单车挑战，没有得到允许。请求出使，允许了。于是就去到楚军中，请战以后而回国。楚国的潘党追赶他，到达荧泽，魏锜看到六只麋鹿，就射死一只，回车献给潘党，说：“您有军事在身，打猎的人恐怕不能供给新鲜的野兽吧？谨以此奉献给您的随从人员。”潘党下令不再追赶魏锜。赵旃请求做卿没有达到目的，而且对于失掉楚国单车挑战的人很生气，就请求挑战，没有得到允许。请求召请楚国人前来结盟，允许了。赵旃和魏锜都接受命令而前去。郤克说：“这两个心怀不满的人去了，不加防备，必然失败。”先縠说：“郑国人劝我们作战，不敢听从；楚国人求和，又不能实行友好。带兵没有固定的策略，多加防备做什么？”士会说：“防备他们为好。如果这两位激怒了楚国，楚国人乘机掩袭，马上可以丧失军队。不如防备他们，楚国人没有恶意，撤除戒备而结盟，哪里会损害友好？如果带着恶意而来，有了防备，不会失败。而且即使是诸侯相见，军队的守备也不加撤除，这就是警惕。”先縠不同意。

士会派遣巩朔、韩穿率领七队伏兵埋伏在敖山之前，所以上军不败。赵婴齐派遣他的部下先在黄河准备了船只，所以战败以后就渡过河去了。

潘党已经赶走了魏锜，赵旃在夜里达到楚军驻地，铺开席子坐在军门的外面，派遣他的部下先进军门。楚庄王的战车一广三十辆，共分为左右两广。右广在早晨鸡叫的时候套车，太阳到了中天才卸车；左广就接替右广，太阳落山才卸车。许偃驾御右广的指挥车，养由基作为车右；彭名驾御左广的指挥车，屈荡作为车右。六月十四日，楚庄王乘坐左广的指挥车，以追赶赵旃。赵旃丢掉车子跑进树林里，屈荡和他搏斗，获得了他的铠甲和下衣。晋国人害怕这两个人激怒楚军，让驻守的兵车前来接他们。潘党远望飞起来的尘土，派战车奔驰报告说：“晋国的军队来了。”楚国人也害怕楚庄王陷入晋军中，就出兵迎战。孙叔敖说：“前进！宁可我们迫近敌人，不要让敌人迫近我们。《诗》说：‘大兵车十辆，冲在前面开道’，这是要抢在敌人的前面。《军志》说：‘抢在敌人前面，可以夺去敌人的斗志。’这是要主动迫近敌人。”于是就很快地进军，战车奔驰、士卒奔跑，围攻晋军。荀林父不知所措，在军中击鼓宣布说：“先过河的有赏。”中军、下军互相争夺船只，争先恐后，先上船的人用刀砍断后来者攀着船舷的手指，船中砍断的指头多得可以用手捧起来。

晋军向右转移，上军没有动。工尹齐率领右方阵的士兵，以追逐晋国的下军。楚庄王派唐狡和蔡鸠居报告唐惠侯说：“我无德而贪功，而又遭遇强大的敌人，这是我的罪过。楚国如果不能得胜，这也是君王的羞耻。谨借重君王的福佑，以帮助楚军成功。”派遣潘党率领后备的战车四十辆，跟随唐侯作为左方阵，以迎战晋国的上军。驹伯说：“抵御他们吗？”士会说：“楚军的士气正旺盛，如果楚军集中兵力对付我们的上军，我们的军队必然被消灭，不如收兵离开。分担战败的指责，保全士兵的生命，不也是可以的吗？”就亲自作为上军的后殿而退兵，因此没有被打败。

楚庄王见到右广，准备乘坐。屈荡阻止说：“君王乘坐左广开始作战，也一定要乘坐它结束战争。”从此楚国的乘广改以左广为先。

晋国人有战车陷在坑里不能前进，楚国人教他们抽出车前横木，没走多远，马盘旋不能前进，楚国人又教他们拔掉大旗，扔掉车辕头上的横木，这样才逃了出去。晋军转过头来说：“我们可不像大国的人有多次逃跑的经验。”

赵旃用他的好马两匹帮助他的哥哥和叔父逃跑，而用其他的马驾车回来。碰上敌人不能逃脱，就丢弃车子跑到树林里。逢大夫和他两个儿子坐在车上，对他两个儿子说：“不要回头去望。”儿子回头去望说：“赵老头在后边。”逢大夫发怒，让他们下车，指着树木说：“在这里收你们的尸首。”逢大夫就把缰绳交给了赵旃，赵旃登上战车得以逃脱。第二天，按照标志前去收尸，在树下得到了两个叠压的尸首。

楚国的熊负羁囚禁了知罃，荀首率领他的部属回来战斗，魏锜驾御战车，下军的士兵大多跟着回来。荀首每次发射，抽箭，如果是利箭，就放在魏锜的箭袋里。魏锜发怒说：“不去寻找儿子，反而爱惜蒲柳，董泽的蒲柳，难道可以用得完吗？”荀首说：“不得到别人的儿子，我的儿子难道可以得到吗？利箭我是不能随便射出去的。”荀首射中了连尹襄老，得到他的尸首，就用战车装上；射中公子谷臣，把他囚禁起来。荀首带了这两个人回去。

到黄昏时，楚军驻扎在邲地，晋国剩余的士兵已经溃不成军，夜里渡河，喧吵了一整夜。

六月十五日，楚军的辎重到达邲地，军队就驻扎在衡雍。潘党说：“君王何不建筑起军营显示武功，收集晋国人的尸首建立一个大坟堆？下臣听说战胜了敌人一定要有纪念物给子孙看，表示不忘记武功。”楚庄王说：这不是你所知道的。说到文字，止戈二字合起来是个武字。武王战胜商朝，作《周颂》说：“收拾干戈，包藏弓箭。我追求那美德，陈于这《夏》乐之中，成就王业而保有天下。”又作《武》篇，它的最后一章说：“得以巩固你的功业。”《周颂》的第三章说：“布陈先王的美德而加以发扬，我前去征讨只是为了求得安定。”它的第六章说：“安定万邦，常有丰年。”武功，是用来禁止强暴、消灭战争、保持强大、巩固功业、安定百姓、调和大众、丰富财物的，所以要让子孙不要忘记他的大功。现在我让两国士兵暴露尸骨，这是强暴了；显耀武力以使诸侯畏惧，战争不能消灭了；强暴而不消灭战争，哪里能够保持强大？还有晋国存在，如何能够巩固功业？所违背百姓的愿望还很多，百姓如何能够安定？没有德行而勉强和诸侯相争，用什么调和大众？乘别人之危作为自己的利益，趁人之乱作为自己的安定，如何能丰富财物？武功具有七种美德，我对晋国用兵却没有一项美德，用什么来昭示子孙后代？还是为楚国的先君修建宗庙，把成功的事祭告先君罢了。用武不是我追求的功业。古代圣明的君王征伐对上不恭敬的国家，抓住它的罪魁祸首杀掉埋葬，作为一次大杀戮，这样才有了京观以惩戒罪恶。现在并不能明确指出晋国的罪恶在哪里，士卒都尽忠为执行国君的命令而死，又难道能建造京观来惩戒吗？楚庄王说完，就在黄河边上祭祀了河神，修建了先君的神庙，报告战争胜利，然后回国。

这次战役，是郑国的石制把楚国军队引进来的，企图分割郑国，并且立公子鱼臣为国君。七月二十九日，郑国人杀死了鱼臣和石制。君子说：“史佚所谓‘不要依仗动乱’，说的就是这一类人，《诗》说：‘动乱离散是那么厉害，有哪里可以归宿’？这是归罪于靠动乱来谋私利的人吧！”

郑襄公、许昭公去到楚国。

秋季，晋国军队回国，荀林父自己请求处以死罪，晋景公打算答应他。士贞子劝谏说：“不行，城濮那一次战役，晋军三天吃着楚军留下的粮食，文公还面带忧色。左右的人说：‘有了喜事而忧愁，如果有了忧事反倒喜悦吗？’文公说：‘得臣还在，忧愁还不能算完结。被困的野兽还要争斗一下，何况是一国的宰相呢？’等到楚国杀了得臣，文公便喜形于色，说：‘没有人来同我作对了。’这是晋国的再次胜利，也是楚国的再次失败，楚国由此两世都不能强盛。现在上天或者是要大大地警戒晋国，但又杀了荀林父以增加楚国的胜利，这恐怕会使晋国好久还不能强盛的吧？荀林父的事奉国君，进，想着竭尽忠诚，退，想着弥补过错，是捍卫国家的人，怎么能杀他？他的失败，如同日蚀月蚀，怎么会损害日月的光明？”晋景公就命令荀林父官复原位。

冬季，楚庄王攻打萧国。宋国华椒率领蔡军去救萧国。萧军囚禁了熊相宜僚和公子丙。楚庄王说：“不要杀，我退兵。”萧国人杀了他们。楚庄王发怒，就包围了萧国。萧国崩溃，申公巫臣说：“军队里的人大多很冷。”楚庄王巡视三军，安抚慰勉士兵们，三军的战士感到温暖，都好像披上了丝棉一样。军队就前进而逼近萧城。还无社告诉司马卯，把申叔展喊出来。申叔展说：“你有酒药吗？”还无社说：“没有。”“有川芎吗？”还无社说：“没有。”“得了风湿病怎么办？”还无社说：“注意看枯井就可以拯救我。”申叔展说：“你在井上放一条草绳子，有向井里哭的人就是我。”第二天，萧国崩溃。申叔展看到井上有草绳子在那里，就放声号哭，把还无社救出枯井。

晋国的原縠、宋国的华椒、卫国的孔达、曹国人在清丘结盟，说：“周济有困难的国家，讨伐三心二意的国家。”对这次盟会，《春秋》没有记载卿的姓名，这是由于没有实行盟约。宋国为了盟约的缘故，进攻陈国。卫军救援陈国，孔达说：“先君有约定，如果大国进攻我们，我愿意为此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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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 · 宣公 · 宣公十二年 】拼音版/注音版

zuǒ zhuàn xuān gōng xuān gōng shí èr nián。

左传 · 宣公 · 宣公十二年 。

zuǒ qiū míng。

左丘明。

jīng shí yǒu èr nián chūn，

【经】十有二年春，

zàng chén líng gōng。

葬陈灵公。

chǔ zi wéi zhèng。

楚子围郑。

xià liù yuè yǐ mǎo，

夏六月乙卯，

jìn xún lín fù shuài shī jí chǔ zi zhàn yú bì，

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

jìn shī bài jī。

晋师败绩。

qiū qī yuè。

秋七月。

dōng shí yǒu èr yuè wù yín，

冬十有二月戊寅，

chǔ zi miè xiāo。

楚子灭萧。

jìn rén sòng rén wèi rén cáo rén tóng méng yú qīng qiū。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sòng shī fá chén。

宋师伐陈。

wèi rén jiù chén。

卫人救陈。

chuán shí èr nián chūn，

【传】十二年春，

chǔ zi wéi zhèng。

楚子围郑。

xún yǒu qī rì，

旬有七日，

zhèng rén bo xíng chéng，

郑人卜行成，

bù jí。

不吉。

bo lín yú dà gōng，

卜临于大宫，

qiě xiàng chū chē，

且巷出车，

jí。

吉。

guó rén dà lín，

国人大临，

shǒu pí zhě jiē kū。

守陴者皆哭。

chǔ zi tuì shī，

楚子退师，

zhèng rén xiū chéng，

郑人修城，

jìn fù wéi zhī，

进复围之，

sān yuè kè zhī。

三月克之。

rù zì huáng mén，

入自皇门，

zhì yú kuí lù。

至于逵路。

zhèng bó ròu tǎn qiān yáng yǐ nì，

郑伯肉袒牵羊以逆，

yuē gū bù tiān，

曰：「孤不天，

bù néng shì jūn，

不能事君，

shǐ jūn huái nù yǐ jí bì yì，

使君怀怒以及敝邑，

gū zhī zuì yě。

孤之罪也。

gǎn bù wéi mìng shì tīng。

敢不唯命是听。

qí fú zhū jiāng nán yǐ shí hǎi bīn，

其俘诸江南以实海滨，

yì wéi mìng。

亦唯命。

qí jiǎn yǐ cì zhū hóu，

其剪以赐诸侯，

shǐ chén qiè zhī，

使臣妾之，

yì wéi mìng。

亦唯命。

ruò huì gù qián hǎo，

若惠顾前好，

jiǎo fú yú lì xuān huán wǔ，

徼福于厉、宣、桓、武，

bù mǐn qí shè jì，

不泯其社稷，

shǐ gǎi shì jūn，

使改事君，

yí yú jiǔ xiàn，

夷于九县，

jūn zhī huì yě，

君之惠也，

gū zhī yuàn zhī，

孤之愿之，

fēi suǒ gǎn wàng yě。

非所敢望也。

gǎn bù fù xīn，

敢布腹心，

jūn shí tú zhī。

君实图之。

zuǒ yòu yuē bù kě xǔ yě，

」左右曰：「不可许也，

dé guó wú shè。

得国无赦。

wáng yuē qí jūn néng xià rén，

」王曰：「其君能下人，

bì néng xìn yòng qí mín yǐ，

必能信用其民矣，

yōng kě jī hū tuì sān shí lǐ ér xǔ zhī píng。

庸可几乎？」退三十里而许之平。

pān rù méng，

潘□入盟，

zi liáng chū zhì。

子良出质。

xià liù yuè，

夏六月，

jìn shī jiù zhèng。

晋师救郑。

xún lín fù jiāng zhōng jūn，

荀林父将中军，

xiān hú zuǒ zhī。

先縠佐之。

shì huì jiāng shàng jūn，

士会将上军，

xì kè zuǒ zhī。

郤克佐之。

zhào shuò jiāng xià jūn，

赵朔将下军，

luán shū zuǒ zhī。

栾书佐之。

zhào kuò zhào yīng qí wèi zhōng jūn dài fū。

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

gǒng shuò hán chuān wèi shàng jūn dài fū。

巩朔、韩穿为上军大夫。

xún shǒu zhào tóng wéi xià jūn dài fū。

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

hán jué wèi sī mǎ。

韩厥为司马。

jí hé，

及河，

wén zhèng jì jí chǔ píng，

闻郑既及楚平，

huán zi yù hái，

桓子欲还，

yuē wú jí yú zhèng ér jiǎo mín，

曰：「无及于郑而剿民，

yān yòng zhī chǔ guī ér dòng，

焉用之？楚归而动，

bù hòu。

不后。

suí wǔ zǐ yuē shàn。

」随武子曰：「善。

huì wén yòng shī，

会闻用师，

guān xìn ér dòng。

观衅而动。

dé xíng zhèng shì diǎn lǐ bù yì，

德刑政事典礼不易，

bù kě dí yě，

不可敌也，

bù wéi shì zhēng。

不为是征。

chǔ jūn tǎo zhèng，

楚军讨郑，

nù qí èr ér āi qí bēi，

怒其贰而哀其卑，

pàn ér fá zhī，

叛而伐之，

fú ér shě zhī，

服而舍之，

dé xíng chéng yǐ。

德刑成矣。

fá pàn，

伐叛，

xíng yě róu fú，

刑也；柔服，

dé yě。

德也。

èr zhě lì yǐ。

二者立矣。

xī suì rù chén，

昔岁入陈，

jīn zī rù zhèng，

今兹入郑，

mín bù bà láo，

民不罢劳，

jūn wú yuàn dú，

君无怨讟，

zhèng yǒu jīng yǐ。

政有经矣。

jīng shī ér jǔ，

荆尸而举，

shāng nóng gōng jiǎ bù bài qí yè，

商农工贾不败其业，

ér zú chéng jí mù，

而卒乘辑睦，

shì bù jiān yǐ。

事不奸矣。

wěi áo wèi zǎi，

蒍敖为宰，

zé chǔ guó zhī lìng diǎn，

择楚国之令典，

jūn xíng，

军行，

yòu yuán，

右辕，

zuǒ zhuī rù，

左追蓐，

qián máo lǜ wú，

前茅虑无，

zhōng quán，

中权，

hòu jìn，

后劲，

bǎi guān xiàng wù ér dòng，

百官象物而动，

jūn zhèng bù jiè ér bèi，

军政不戒而备，

néng yòng diǎn yǐ。

能用典矣。

qí jūn zhī jǔ yě，

其君之举也，

nèi wá xuǎn yú qīn，

内娃选于亲，

wài xìng xuǎn yú jiù jǔ bù shī dé，

外姓选于旧；举不失德，

shǎng bù shī láo lǎo yǒu jiā huì，

赏不失劳；老有加惠，

lǚ yǒu shī shě jūn zǐ xiǎo rén，

旅有施舍；君子小人，

wù yǒu fú zhāng，

物有服章，

guì yǒu cháng zūn，

贵有常尊，

jiàn yǒu děng wēi lǐ bù nì yǐ。

贱有等威；礼不逆矣。

dé lì，

德立，

xíng xíng，

刑行，

zhèng chéng，

政成，

shì shí，

事时，

diǎn cóng，

典从，

lǐ shùn，

礼顺，

ruò zhī hé dí zhī jiàn kě ér jìn，

若之何敌之？见可而进，

zhī nán ér tuì，

知难而退，

jūn zhī shàn zhèng yě。

军之善政也。

jiān ruò gōng mèi，

兼弱攻昧，

wǔ zhī shàn jīng yě。

武之善经也。

zi gū zhěng jūn ér jīng wǔ hū，

子姑整军而经武乎，

yóu yǒu ruò ér mèi zhě，

犹有弱而昧者，

hé bì chǔ zhòng huī yǒu yán yuē qǔ luàn wǔ wáng。

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乱侮亡。

jiān ruò yě。

』兼弱也。

zhuó yuē yú shuò wáng shī，

《汋》曰：『于铄王师，

zūn yǎng shí huì。

遵养时晦。

qí mèi yě。

』耆昧也。

wǔ yuē wú jìng wéi liè。

《武》曰：『无竞惟烈。

fǔ ruò qí mèi yǐ wù liè suǒ，

』抚弱耆昧以务烈所，

kě yě。

可也。

zhì zǐ yuē bù kě。

」彘子曰：「不可。

jìn suǒ yǐ bà，

晋所以霸，

shī wǔ chén lì yě。

师武臣力也。

jīn shī zhū hóu，

今失诸侯，

bù kě wèi lì。

不可谓力。

yǒu dí ér bù cóng，

有敌而不从，

bù kě wèi wǔ。

不可谓武。

yóu wǒ shī bà，

由我失霸，

bù rú sǐ。

不如死。

qiě chéng shī yǐ chū，

且成师以出，

wén dí qiáng ér tuì，

闻敌强而退，

fēi fū yě。

非夫也。

mìng wèi jūn shī，

命为军师，

ér zú yǐ fēi fū，

而卒以非夫，

wéi qún zǐ néng，

唯群子能，

wǒ fú wèi yě。

我弗为也。

yǐ zhōng jūn zuǒ jì。

」以中军佐济。

zhī zhuāng zǐ yuē cǐ shī dài zāi。

知庄子曰：「此师殆哉。

zhōu yì yǒu zhī，

《周易》有之，

zài shī sān zhī lín sān，

在《师》三之《临》三，

yuē shī chū yǐ lǜ，

曰：『师出以律，

fǒu zāng xiōng。

否臧凶。

zhí shì shùn chéng wéi zāng，

』执事顺成为臧，

nì wèi fǒu，

逆为否，

zhòng sàn wèi ruò，

众散为弱，

chuān yōng wèi zé，

川壅为泽，

yǒu lǜ yǐ rú jǐ yě，

有律以如己也，

gù yuē lǜ。

故曰律。

fǒu zāng，

否臧，

qiě lǜ jié yě。

且律竭也。

yíng ér yǐ jié，

盈而以竭，

yāo qiě bù zhěng，

夭且不整，

suǒ yǐ xiōng yě。

所以凶也。

bù xíng wèi zhī lín，

不行谓之《临》，

yǒu shuài ér bù cóng，

有帅而不从，

lín shú shén yān cǐ zhī wèi yǐ。

临孰甚焉！此之谓矣。

guǒ yù，

果遇，

bì bài，

必败，

zhì zi shī zhī。

彘子尸之。

suī miǎn ér guī，

虽免而归，

bì yǒu dà jiù。

必有大咎。

hán xiàn zi wèi huán zǐ yuē zhì zi yǐ piān shī xiàn，

」韩献子谓桓子曰：「彘子以偏师陷，

zi zuì dà yǐ。

子罪大矣。

zi wèi yuán shī，

子为元师，

shī bù yòng mìng，

师不用命，

shuí zhī zuì yě shī shǔ wáng shī，

谁之罪也？失属亡师，

wèi zuì yǐ zhòng，

为罪已重，

bù rú jìn yě。

不如进也。

shì zhī bù jié，

事之不捷，

è yǒu suǒ fēn，

恶有所分，

yǔ qí zhuān zuì，

与其专罪，

liù rén tóng zhī，

六人同之，

bù yóu yù hū shī suì jì。

不犹愈乎？」师遂济。

chǔ zi běi shī cì yú yán，

楚子北师次于郔，

shěn yǐn jiāng zhōng jūn，

沈尹将中军，

zi zhòng jiāng zuǒ，

子重将左，

zi fǎn jiāng yòu，

子反将右，

jiāng yìn mǎ yú hé ér guī。

将饮马于河而归。

wén jìn shī jì jì，

闻晋师既济，

wáng yù hái，

王欲还，

bì rén wǔ cān yù zhàn。

嬖人伍参欲战。

lìng yǐn sūn shū áo fú yù，

令尹孙叔敖弗欲，

yuē xī suì rù chén，

曰：「昔岁入陈，

jīn zī rù zhèng，

今兹入郑，

bù wú shì yǐ。

不无事矣。

zhàn ér bù jié，

战而不捷，

cān zhī ròu qí zú shí hū cān yuē ruò shì zhī jié，

参之肉其足食乎？」参曰：「若事之捷，

sūn shū wèi wú móu yǐ。

孙叔为无谋矣。

bù jié，

不捷，

cān zhī ròu jiāng zài jìn jūn，

参之肉将在晋军，

kě dé shí hū lìng yǐn nán yuán fǎn pèi，

可得食乎？」令尹南辕反旆，

wǔ cān yán yú wáng yuē jìn zhī cóng zhèng zhě xīn，

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

wèi néng xíng lìng。

未能行令。

qí zuǒ xiān hú gāng bì bù rén，

其佐先縠刚愎不仁，

wèi kěn yòng mìng。

未肯用命。

qí sān shuài zhě zhuān xíng bù huò，

其三帅者专行不获，

tīng ér wú shàng，

听而无上，

zhòng shuí shì cóng cǐ xíng yě，

众谁适从？此行也，

jìn shī bì bài。

晋师必败。

qiě jūn ér táo chén，

且君而逃臣，

ruò shè jì hé wáng bìng zhī，

若社稷何？」王病之，

gào lìng yǐn，

告令尹，

gǎi chéng yuán ér běi zhī，

改乘辕而北之，

cì yú guǎn yǐ dài zhī。

次于管以待之。

jìn shī zài áo hào zhī jiān。

晋师在敖、鄗之间。

zhèng huáng xū shǐ rú jìn shī，

郑皇戌使如晋师，

yuē zhèng zhī cóng chǔ，

曰：「郑之从楚，

shè jì zhī gù yě，

社稷之故也，

wèi yǒu èr xīn。

未有贰心。

chǔ shī zhòu shèng ér jiāo，

楚师骤胜而骄，

qí shī lǎo yǐ，

其师老矣，

ér bù shè bèi，

而不设备，

zi jī zhī，

子击之，

zhèng shī wèi chéng，

郑师为承，

chǔ shī bì bài。

楚师必败。

zhì zǐ yuē bài chǔ fú zhèng，

」彘子曰：「败楚服郑，

yú cǐ zài yǐ，

于此在矣，

bì xǔ zhī。

必许之。

luán wǔ zǐ yuē chǔ zì kè yōng yǐ lái，

」栾武子曰：「楚自克庸以来，

qí jūn wú rì bù tǎo guó rén ér xùn zhī yú mín shēng zhī bù yì，

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

huò zhì zhī wú rì，

祸至之无日，

jiè jù zhī bù kě yǐ dài。

戒惧之不可以怠。

zài jūn，

在军，

wú rì bù tǎo jūn shí ér shēn jǐng zhī yú shèng zhī bù kě bǎo，

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

zhòu zhī bǎi kè，

纣之百克，

ér zú wú hòu。

而卒无后。

xùn yǐ ruò áo fén mào，

训以若敖、蚡冒，

bì lù lán lǚ，

筚路蓝缕，

yǐ qǐ shān lín。

以启山林。

zhēn zhī yuē mín shēng zài qín，

箴之曰：『民生在勤，

qín zé bù kuì。

勤则不匮。

bù kě wèi jiāo。

』不可谓骄。

xiān dài fū zi fàn yǒu yán yuē shī zhí wéi zhuàng，

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师直为壮，

qū wèi lǎo。

曲为老。

wǒ zé bù dé，

』我则不德，

ér jiǎo yuàn yú chǔ，

而徼怨于楚，

wǒ qū chǔ zhí，

我曲楚直，

bù kě wèi lǎo。

不可谓老。

qí jūn zhī róng，

其君之戎，

fēn wéi èr guǎng，

分为二广，

guǎng yǒu yī zú，

广有一卒，

zú piān zhī liǎng。

卒偏之两。

yòu guǎng chū jià，

右广初驾，

shù jí rì zhōng zuǒ zé shòu zhī，

数及日中；左则受之，

yǐ zhì yú hūn。

以至于昏。

nèi guān xù dāng qí yè，

内官序当其夜，

yǐ dài bù yú，

以待不虞，

bù kě wèi wú bèi。

不可谓无备。

zi liáng，

子良，

zhèng zhī liáng yě。

郑之良也。

shī shū，

师叔，

chǔ zhī chóng yě。

楚之崇也。

shī shū rù méng，

师叔入盟，

zi liáng zài chǔ，

子良在楚，

chǔ zhèng qīn yǐ。

楚、郑亲矣。

lái quàn wǒ zhàn，

来劝我战，

wǒ kè zé lái，

我克则来，

bù kè suì wǎng，

不克遂往，

yǐ wǒ bo yě，

以我卜也，

zhèng bù kě cóng。

郑不可从。

zhào kuò zhào tóng yuē lǜ shī yǐ lái，

」赵括、赵同曰：「率师以来，

wéi dí shì qiú。

唯敌是求。

kè dí dé shǔ，

克敌得属，

yòu hé yǐ bì cóng zhì zi。

又何矣？必从彘子。

zhī jì yuē yuán píng，

」知季曰：「原、屏，

jiù zhī tú yě。

咎之徒也。

zhào zhuāng zǐ yuē luán bó shàn zāi，

」赵庄子曰：「栾伯善哉，

shí qí yán，

实其言，

bì zhǎng jìn guó。

必长晋国。

chǔ shǎo zǎi rú jìn shī，

」 楚少宰如晋师，

yuē guǎ jūn shǎo zāo mǐn xiōng，

曰：「寡君少遭闵凶，

bù néng wén。

不能文。

wén èr xiān jūn zhī chū rù cǐ xíng yě，

闻二先君之出入此行也，

jiāng zhèng shì xùn dìng，

将郑是训定，

qǐ gǎn qiú zuì yú jìn。

岂敢求罪于晋。

èr sān zi wú yān jiǔ。

二三子无淹久。

suí jì duì yuē xī píng wáng mìng wǒ xiān jūn wén hóu yuē yǔ zhèng jiā fǔ zhōu shì，

」随季对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与郑夹辅周室，

wú fèi wáng mìng。

毋废王命。

jīn zhèng bù lǜ，

』今郑不率，

guǎ jūn shǐ qún chén wèn zhū zhèng，

寡君使群臣问诸郑，

qǐ gǎn rǔ hòu rén gǎn bài jūn mìng zhī rǔ。

岂敢辱候人？敢拜君命之辱。

zhì zi yǐ wéi chǎn，

」彘子以为谄，

shǐ zhào kuò cóng ér gèng zhī，

使赵括从而更之，

yuē xíng rén shī cí。

曰：「行人失辞。

guǎ jūn shǐ qún chén qiān dà guó zhī jī yú zhèng，

寡君使群臣迁大国之迹于郑，

yuē wú pì dí。

曰：『无辟敌。

qún chén wú suǒ táo mìng。

』群臣无所逃命。

chǔ zi yòu shǐ qiú chéng yú jìn，

」 楚子又使求成于晋，

jìn rén xǔ zhī，

晋人许之，

méng yǒu rì yǐ。

盟有日矣。

chǔ xǔ bó yù lè bó，

楚许伯御乐伯，

shè shū wèi yòu，

摄叔为右，

yǐ zhì jìn shī，

以致晋师，

xǔ bó yuē wú wén zhì shī zhě，

许伯曰：「吾闻致师者，

yù mí jīng mó lěi ér hái。

御靡旌摩垒而还。

lè bó yuē wú wén zhì shī zhě，

」乐伯曰：「吾闻致师者，

zuǒ shè yǐ zōu，

左射以菆，

dài yù zhí pèi，

代御执辔，

yù xià liǎng mǎ，

御下两马，

diào yāng ér hái。

掉鞅而还。

shè shū yuē wú wén zhì shī zhě，

」摄叔曰：「吾闻致师者，

yòu rù lěi，

右入垒，

zhé guó，

折馘，

zhí fú ér hái。

执俘而还。

jiē xíng qí suǒ wén ér fù。

」皆行其所闻而复。

jìn rén zhú zhī，

晋人逐之，

zuǒ yòu jiǎo zhī。

左右角之。

lè bó zuǒ shè mǎ ér yòu shè rén，

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

jiǎo bù néng jìn，

角不能进，

shǐ yī ér yǐ。

矢一而已。

mí xìng yú qián，

麋兴于前，

shè mí lì guī。

射麋丽龟。

jìn bào guǐ dāng qí hòu，

晋鲍癸当其后，

shǐ shè shū fèng mí xiàn yān，

使摄叔奉麋献焉，

yuē yǐ suì zhī fēi shí，

曰：「以岁之非时，

xiàn qín zhī wèi zhì，

献禽之未至，

gǎn shàn zhū cóng zhě。

敢膳诸从者。

bào guǐ zhǐ zhī，

」鲍癸止之，

yuē qí zuǒ shàn shè，

曰：「其左善射，

qí yòu yǒu cí，

其右有辞，

jūn zǐ yě。

君子也。

jì miǎn。

」既免。

jìn wèi qí qiú gōng zú wèi dé，

晋魏錡求公族未得，

ér nù，

而怒，

yù bài jìn shī。

欲败晋师。

qǐng zhì shī，

请致师，

fú xǔ。

弗许。

qǐng shǐ，

请使，

xǔ zhī。

许之。

suì wǎng，

遂往，

qǐng zhàn ér hái。

请战而还。

chǔ pān dǎng zhú zhī，

楚潘党逐之，

jí yíng zé，

及荧泽，

jiàn liù mí，

见六麋，

shè yī mí yǐ gù xiàn yuē zi yǒu jūn shì，

射一麋以顾献曰：「子有军事，

shòu rén wú nǎi bù gěi yú xiān，

兽人无乃不给于鲜，

gǎn xiàn yú cóng zhě。

敢献于从者。

shū dǎng mìng qù zhī。

」叔党命去之。

zhào zhān qiú qīng wèi dé，

赵旃求卿未得，

qiě nù yú shī chǔ zhī zhì shī zhě。

且怒于失楚之致师者。

qǐng tiǎo zhàn，

请挑战，

fú xǔ。

弗许。

qǐng zhào méng。

请召盟。

xǔ zhī。

许之。

yǔ wèi qí jiē mìng ér wǎng。

与魏錡皆命而往。

xì xiàn zǐ yuē èr hàn wǎng yǐ，

郤献子曰：「二憾往矣，

fú bèi bì bài。

弗备必败。

zhì zǐ yuē zhèng rén quàn zhàn，

」彘子曰：「郑人劝战，

fú gǎn cóng yě。

弗敢从也。

chǔ rén qiú chéng，

楚人求成，

fú néng hǎo yě。

弗能好也。

shī wú chéng mìng，

师无成命，

duō bèi hé wéi。

多备何为。

shì jì yuē bèi zhī shàn。

」士季曰：「备之善。

ruò èr zi nù chǔ，

若二子怒楚，

chǔ rén chéng wǒ，

楚人乘我，

sàng shī wú rì yǐ。

丧师无日矣。

bù rú bèi zhī。

不如备之。

chǔ zhī wú è，

楚之无恶，

chú bèi ér méng，

除备而盟，

hé sǔn yú hǎo ruò yǐ è lái，

何损于好？若以恶来，

yǒu bèi bù bài。

有备不败。

qiě suī zhū hóu xiāng jiàn，

且虽诸侯相见，

jūn wèi bù chè，

军卫不彻，

jǐng yě。

警也。

zhì zi bù kě。

」彘子不可。

shì jì shǐ gǒng shuò hán chuān shuài qī fù yú áo qián，

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于敖前，

gù shàng jūn bù bài。

故上军不败。

zhào yīng qí shǐ qí tú xiān jù zhōu yú hé，

赵婴齐使其徒先具舟于河，

gù bài ér xiān jì。

故败而先济。

pān dǎng jì zhú wèi qí，

潘党既逐魏錡，

zhào zhān yè zhì yú chǔ jūn，

赵旃夜至于楚军，

xí yú jūn mén zhī wài，

席于军门之外，

shǐ qí tú rù zhī。

使其徒入之。

chǔ zi wèi chéng guǎng sān shí chéng，

楚子为乘广三十乘，

fēn wéi zuǒ yòu。

分为左右。

yòu guǎng jī míng ér jià，

右广鸡鸣而驾，

rì zhōng ér shuō。

日中而说。

zuǒ zé shòu zhī，

左则受之，

rì rù ér shuō。

日入而说。

xǔ yǎn yù yòu guǎng，

许偃御右广，

yǎng yóu jī wèi yòu。

养由基为右。

péng míng yù zuǒ guǎng，

彭名御左广，

qū dàng wèi yòu。

屈荡为右。

yǐ mǎo，

乙卯，

wáng chéng zuǒ guǎng yǐ zhú zhào zhān。

王乘左广以逐赵旃。

zhào zhān qì chē ér zǒu lín，

赵旃弃车而走林，

qū dàng bó zhī，

屈荡搏之，

dé qí jiǎ shang。

得其甲裳。

jìn rén jù èr zi zhī nù chǔ shī yě，

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

shǐ tún chē nì zhī。

使軘车逆之。

pān dǎng wàng qí chén，

潘党望其尘，

shǐ pìn ér gào yuē jìn shī zhì yǐ。

使聘而告曰：「晋师至矣。

chǔ rén yì jù wáng zhī rù jìn jūn yě，

」楚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

suì chū chén。

遂出陈。

sūn shū yuē jìn zhī。

孙叔曰：「进之。

níng wǒ báo rén，

宁我薄人，

wú rén báo wǒ。

无人薄我。

shī yún yuán róng shí chéng，

《诗》云：『元戎十乘，

yǐ xiān qǐ xíng。

以先启行。

xiān rén yě。

』先人也。

jūn zhì yuē xiān rén yǒu duó rén zhī xīn。

《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

báo zhī yě。

薄之也。

suì jí jìn shī，

」遂疾进师，

chē chí zú bēn，

车驰卒奔，

chéng jìn jūn。

乘晋军。

huán zi bù zhī suǒ wéi，

桓子不知所为，

gǔ yú jūn zhōng yuē xiān jì zhě yǒu shǎng。

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

zhōng jūn xià jūn zhēng zhōu，

」中军、下军争舟，

zhōu zhōng zhī zhǐ kě jū yě。

舟中之指可掬也。

jìn shī yòu yí，

晋师右移，

shàng jūn wèi dòng。

上军未动。

gōng yǐn qí jiāng yòu jù zú yǐ zhú xià jūn。

工尹齐将右拒卒以逐下军。

chǔ zi shǐ táng jiǎo yǔ cài jiū jū gào táng huì hóu yuē bù gǔ bù dé ér tān，

楚子使唐狡与蔡鸠居告唐惠侯曰：「不谷不德而贪，

yǐ yù dà dí，

以遇大敌，

bù gǔ zhī zuì yě。

不谷之罪也。

rán chǔ bù kè，

然楚不克，

jūn zhī xiū yě，

君之羞也，

gǎn jí jūn líng yǐ jì chǔ shī。

敢藉君灵以济楚师。

shǐ pān dǎng lǜ yóu quē sì shí chéng，

」使潘党率游阙四十乘，

cóng táng hóu yǐ wéi zuǒ jù，

从唐侯以为左拒，

yǐ cóng shàng jūn。

以从上军。

jū bó yuē dài zhū hū suí jì yuē chǔ shī fāng zhuàng，

驹伯曰：「待诸乎？」随季曰：「楚师方壮，

ruò cuì yú wǒ，

若萃于我，

wú shī bì jǐn，

吾师必尽，

bù rú shōu ér qù zhī。

不如收而去之。

fēn bàng shēng mín，

分谤生民，

bù yì kě hū diàn qí zú ér tuì，

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

bù bài。

不败。

wáng jiàn yòu guǎng，

王见右广，

jiāng cóng zhī chéng。

将从之乘。

qū dàng shī zhī，

屈荡尸之，

yuē jūn yǐ cǐ shǐ，

曰：「君以此始，

yì bì yǐ zhōng。

亦必以终。

zì shì chǔ zhī chéng guǎng xiān zuǒ。

」自是楚之乘广先左。

jìn rén huò yǐ guǎng duì bù néng jìn，

晋人或以广队不能进，

chǔ rén jì zhī tuō jiōng，

楚人惎之脱扃，

shǎo jìn，

少进，

mǎ hái，

马还，

yòu jì zhī bá pèi tóu héng，

又惎之拔旆投衡，

nǎi chū。

乃出。

gù yuē wú bù rú dà guó zhī shù bēn yě。

顾曰：「吾不如大国之数奔也。

zhào zhān yǐ qí liáng mǎ èr，

」 赵旃以其良马二，

jì qí xiōng yǔ shū fù，

济其兄与叔父，

yǐ tā mǎ fǎn，

以他马反，

yù dí bù néng qù，

遇敌不能去，

qì chē ér zǒu lín。

弃车而走林。

féng dài fū yǔ qí èr zi chéng，

逢大夫与其二子乘，

wèi qí èr zi wú gù。

谓其二子无顾。

gù yuē zhào sǒu zài hòu。

顾曰：「赵叟在后。

nù zhī，

」怒之，

shǐ xià，

使下，

zhǐ mù yuē shī nǚ yú shì。

指木曰：「尸女于是。

shòu zhào zhān suí，

」授赵旃绥，

yǐ miǎn。

以免。

míng rì yǐ biǎo shī zhī，

明日以表尸之，

jiē chóng huò zài mù xià。

皆重获在木下。

chǔ xióng fù jī qiú zhī luò。

楚熊负羁囚知荦。

zhī zhuāng zi yǐ qí zú fǎn zhī，

知庄子以其族反之，

chú wǔ zi yù，

厨武子御，

xià jūn zhī shì duō cóng zhī。

下军之士多从之。

měi shè，

每射，

chōu shǐ，

抽矢，

zōu，

菆，

nà zhū chú zǐ zhī fáng。

纳诸厨子之房。

chú zǐ nù yuē fēi zi zhī qiú ér pú zhī ài，

厨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爱，

dǒng zé zhī pú，

董泽之蒲，

kě shèng jì hū zhī jì yuē bù yǐ rén zǐ，

可胜既乎？」知季曰：「不以人子，

wú zi qí kě dé hū wú bù kě yǐ gǒu shè gù yě。

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苟射故也。

shè lián yǐn xiāng lǎo，

」射连尹襄老，

huò zhī，

获之，

suì zài qí shī。

遂载其尸。

shè gōng zǐ gǔ chén，

射公子谷臣，

qiú zhī。

囚之。

yǐ èr zhě hái。

以二者还。

jí hūn，

及昏，

chǔ shī jūn yú bì，

楚师军于邲，

jìn zhī yú shī bù néng jūn，

晋之馀师不能军，

xiāo jì，

宵济，

yì zhōng yè yǒu shēng。

亦终夜有声。

bǐng chén，

丙辰，

chǔ zhòng zhì yú bì，

楚重至于邲，

suì cì yú héng yōng。

遂次于衡雍。

pān dǎng yuē jūn hé zhù wǔ jūn，

潘党曰：「君盍筑武军，

ér shōu jìn shī yǐ wéi jīng guān。

而收晋尸以为京观。

chén wén kè dí bì shì zǐ sūn，

臣闻克敌必示子孙，

yǐ wú wàng wǔ gōng。

以无忘武功。

chǔ zǐ yuē fēi ěr suǒ zhī yě。

」楚子曰：「非尔所知也。

fū wén，

夫文，

zhǐ gē wéi wǔ。

止戈为武。

wǔ wáng kè shāng。

武王克商。

zuò sòng yuē zài jí gān gē，

作《颂》曰：『载戢干戈，

zài gāo gōng shǐ。

载櫜弓矢。

wǒ qiú yì dé，

我求懿德，

sì yú shí xià，

肆于时夏，

yǔn wáng bǎo zhī。

允王保之。

yòu zuò wǔ，

』又作《武》，

qí zú zhāng yuē qí dìng ěr gōng。

其卒章曰『耆定尔功』。

qí sān yuē pù shí yì sī，

其三曰：『铺时绎思，

wǒ cú qiú dìng。

我徂求定。

qí liù yuē suí wàn bāng，

』其六曰：『绥万邦，

lǚ fēng nián。

屡丰年。

fū wǔ，

』夫武，

jìn bào jí bīng bǎo dà dìng gōng ān mín hé zhòng fēng cái zhě yě。

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

gù shǐ zǐ sūn wú wàng qí zhāng。

故使子孙无忘其章。

jīn wǒ shǐ èr guó bào gǔ，

今我使二国暴骨，

bào yǐ guān bīng yǐ wēi zhū hóu，

暴矣；观兵以威诸侯，

bīng bù jí yǐ。

兵不戢矣。

bào ér bù jí，

暴而不戢，

ān néng bǎo dà yóu yǒu jìn zài，

安能保大？犹有晋在，

yān dé dìng gōng suǒ wéi mín yù yóu duō，

焉得定功？所违民欲犹多，

mín hé ān yān wú dé ér qiáng zhēng zhū hóu，

民何安焉？无德而强争诸侯，

hé yǐ hé zhòng lì rén zhī jǐ，

何以和众？利人之几，

ér ān rén zhī luàn，

而安人之乱，

yǐ wéi jǐ róng，

以为己荣，

hé yǐ fēng cái wǔ yǒu qī dé，

何以丰财？武有七德，

wǒ wú yī yān，

我无一焉，

hé yǐ shì zǐ sūn qí wèi xiān jūn gōng，

何以示子孙？其为先君宫，

gào chéng shì ér yǐ。

告成事而已。

wǔ fēi wú gōng yě。

武非吾功也。

gǔ zhě míng wáng fá bù jìng，

古者明王伐不敬，

qǔ qí jīng ní ér fēng zhī，

取其鲸鲵而封之，

yǐ wéi dà lù，

以为大戮，

yú shì hū yǒu jīng guān，

于是乎有京观，

yǐ chéng yín tè。

以惩淫慝。

jīn zuì wú suǒ，

今罪无所，

ér mín jiē jìn zhōng yǐ sǐ jūn mìng，

而民皆尽忠以死君命，

yòu kě yǐ wéi jīng guān hū sì yú hé，

又可以为京观乎？」祀于河，

zuò xiān jūn gōng，

作先君宫，

gào chéng shì ér hái。

告成事而还。

shì yì yě，

是役也，

zhèng shí zhì shí rù chǔ shī，

郑石制实入楚师，

jiāng yǐ fēn zhèng ér lì gōng zǐ yú chén。

将以分郑而立公子鱼臣。

xīn wèi，

辛未，

zhèng shā pū shū zǐ fú。

郑杀仆叔子服。

jūn zǐ yuē shǐ yì suǒ wèi wú hù luàn zhě，

君子曰：「史佚所谓毋怙乱者，

wèi shì lèi yě。

谓是类也。

shī yuē luàn lí mò yǐ，

《诗》曰：『乱离瘼矣，

yuán qí shì guī guī yú hù luàn zhě yě fū。

爰其适归？』归于怙乱者也夫。

zhèng bó xǔ nán rú chǔ。

」 郑伯、许男如楚。

qiū，

秋，

jìn shī guī，

晋师归，

huán zi qǐng sǐ，

桓子请死，

jìn hóu yù xǔ zhī。

晋侯欲许之。

shì zhēn zǐ jiàn yuē bù kě。

士贞子谏曰：「不可。

chéng pú zhī yì，

城濮之役，

jìn shī sān rì gǔ，

晋师三日谷，

wén gōng yóu yǒu yōu sè。

文公犹有忧色。

zuǒ yòu yuē yǒu xǐ ér yōu，

左右曰：『有喜而忧，

rú yǒu yōu ér xǐ hū gōng yuē dé chén yóu zài，

如有忧而喜乎？』公曰：『得臣犹在，

yōu wèi xiē yě。

忧未歇也。

kùn shòu yóu dòu，

困兽犹斗，

kuàng guó xiāng hū jí chǔ shā zi yù，

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

gōng xǐ ér hòu kě zhī yě，

公喜而后可知也，

yuē mò yú dú yě yǐ。

曰：『莫馀毒也已。

shì jìn zài kè ér chǔ zài bài yě。

』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

chǔ shì yǐ zài shì bù jìng。

楚是以再世不竞。

jīn tiān huò zhě dà jǐng jìn yě，

今天或者大警晋也，

ér yòu shā lín fù yǐ zhòng chǔ shèng，

而又杀林父以重楚胜，

qí wú nǎi jiǔ bù jìng hū lín fù zhī shì jūn yě，

其无乃久不竞乎？林父之事君也，

jìn sī jìn zhōng，

进思尽忠，

tuì sī bǔ guò，

退思补过，

shè jì zhī wèi yě，

社稷之卫也，

ruò zhī hé shā zhī fū qí bài yě，

若之何杀之？夫其败也，

rú rì yuè zhī shí yān，

如日月之食焉，

hé sǔn yú míng jìn hóu shǐ fù qí wèi。

何损于明？」晋侯使复其位。

dōng，

冬，

chǔ zi fá xiāo，

楚子伐萧，

sòng huá jiāo yǐ cài rén jiù xiāo。

宋华椒以蔡人救萧。

xiāo rén qiú xióng xiāng yí liáo jí gōng zǐ bǐng。

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

wáng yuē wù shā，

王曰：「勿杀，

wú tuì。

吾退。

xiāo rén shā zhī。

」萧人杀之。

wáng nù，

王怒，

suì wéi xiāo。

遂围萧。

xiāo kuì。

萧溃。

shēn gōng wū chén yuē shī rén duō hán。

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

wáng xún sān jūn，

」王巡三军，

fǔ ér miǎn zhī。

拊而勉之。

sān jūn zhī shì，

三军之士，

jiē rú xié kuàng。

皆如挟纩。

suì fù yú xiāo。

遂傅于萧。

hái wú shè yǔ sī mǎ mǎo yán，

还无社与司马卯言，

hào shēn shū zhǎn。

号申叔展。

shū zhǎn yuē yǒu mài qū hū yuē wú。

叔展曰：「有麦曲乎？」曰：「无」。

yǒu shān jū qióng hū yuē wú。

「有山鞠穷乎？」曰：「无」。

hé yú fù jí nài hé yuē mù yú yuān jǐng ér zhěng zhī。

「河鱼腹疾奈何？」曰：「目于眢井而拯之。

ruò wéi máo dié，

」「若为茅絰，

kū jǐng zé jǐ。

哭井则己。

míng rì xiāo kuì，

」明日萧溃，

shēn shū shì qí jǐng，

申叔视其井，

zé máo dié cún yān，

则茅絰存焉，

hào ér chū zhī。

号而出之。

jìn yuán hú sòng huá jiāo wèi kǒng dá cáo rén tóng méng yú qīng qiū。

晋原縠、宋华椒、卫孔达、曹人同盟于清丘。

yuē xù bìng tǎo èr。

曰：「恤病讨贰。

yú shì qīng bù shū，

」于是卿不书，

bù shí qí yán yě。

不实其言也。

sòng wèi méng gù，

宋为盟故，

fá chén。

伐陈。

wèi rén jiù zhī。

卫人救之。

kǒng dá yuē xiān jūn yǒu yuē yán yān，

孔达曰：「先君有约言焉，

ruò dà guó tǎo，

若大国讨，

wǒ zé sǐ zhī。

我则死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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