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 · 志 · 沟洫志

班固 - [汉]

《夏书》：禹堙洪水十三年，过家不入门。陆行载车，水行乘舟，泥行乘毳，山行则梮，以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然河灾之羡溢，害中国也尤甚。唯是为务，故道河自积石，历龙门，南到华阴，东下底柱，及盟津、雒内，至于大伾。于是禹以为河所从来者高，水湍悍，难以行平地，数为败，乃酾二渠以引其河，北载之高地，过洚水，至于大陆，播为九河。同为迎河，入于勃海。九川既疏，九泽既陂，诸夏乂安，功施乎三代。

自是之后，荥阳下引河东南为鸿沟，以通宋、郑、陈、蔡曹、卫，与济、汝、淮、泗会。于楚，西方则通渠汉川、云梦之际，东方则通沟江、淮之间。于吴，则通渠三江、五湖。于齐，则通淄、济之间。于蜀，则蜀守李冰凿离堆，避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中。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百姓飨其利。至于它，往往引其水，用溉田，沟渠甚多，然莫足数也。

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有令名。至文侯曾孙襄王时，与群臣饮酒，王为群臣祝曰：“令吾臣皆如西门豹之为人臣也！”史起进曰：“魏氏之行田也以百亩，邺独二百亩，是田恶也。漳水在其旁，西门豹不知用，是不智也。知而不兴，是不仁也。仁智豹未之尽，何足法也！”于是以史起为邺令，遂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民歌之曰：“邺有贤令兮为史公，决漳水兮灌邺旁，终古舄卤兮生稻梁”。

其后韩闻秦之好兴事，欲罢之，无令东伐。及使水工郑国间说秦，令凿泾水，自中山西邸瓠口为渠，并北山，东注洛，三百余里，欲以溉田。中作而觉，秦欲杀郑国。郑国曰：“始臣为间，然渠成亦秦之利也。臣为韩延数岁之命，而为秦建万世之功。”秦以为然，卒使就渠。渠成而用注填阏之水，溉舄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亩一钟。于是关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因名曰郑国渠。

汉兴三十有九年，孝文时河决酸枣，东溃金堤，于是东郡大兴卒塞之。

其后三十六岁，孝武元光中，河决于瓠子，东南注巨野，通于淮、泗。上使汲黯、郑当时兴人徒塞之，辄复坏。是时，武安侯田蚡为丞相，其奉邑食鄃。鄃居河北，河决而南则鄃无水灾。邑收入多。蚡言于上曰：“江、河之决皆天事，未易以人力强塞，强塞之未必应天。”而望气用数者亦以为然，是以久不复塞也。

时郑当时为大司农，言：“异时关东漕粟从渭上，度六月罢，而渭水道九百余里，时有难处。引渭穿渠起长安，旁南山下，至河三百余里，径，易漕，度可令三月罢；而渠下民田万余顷又可得以溉。此损漕省卒，而益肥关中之地，得谷。”上以为然，令齐人水工徐伯表，发卒数万人穿漕渠，三岁而通。以漕，大便利。其后漕稍多，而渠下之民颇得以溉矣。

后河东守番系言：“漕从山东西，岁百余万右，更底柱之艰，败亡甚多而烦费。穿渠引汾溉皮氏、汾阴下，引河溉汾阴、蒲坂下，度可得五千顷。故尽河堧弃地，民茭牧其中耳，今溉田之，度可得谷二百万右石以上。谷从渭上，与关中无异，而底柱之东可毋复漕。”上以为然，发卒数万人作渠田。数岁，河移徙，渠不利，田者不能偿种。久之，河东渠田废，予越人，令少府以为稍入。

其后人有上书，欲通褒斜道及漕，事下御史大夫张汤。汤问之，言：“抵蜀从故道，故道多阪，回远。今穿褒斜道，少阪，近四百里；而褒水通沔，斜水通渭，皆可以行船漕。漕从南阳上沔入褒，褒绝水至斜，间百余里，以车转，从斜下渭。如此，汉中谷可致，而山东从沔无限，便于底柱之漕。且褒斜材木竹箭之饶，似于巴、蜀。”上以为然。拜汤子卬为汉中守，发数万人作褒斜道五百余里。道果便近，而水多湍石，不可漕。

其后，严熊言：“临晋民愿穿洛以溉重泉以东万余顷故恶地。诚即得水，可令亩十石。”于是为发卒万人穿渠，自徵引洛水至商颜下。岸善崩，乃凿井，深者四十余丈。往往为井，井下相通行水。水隤以绝商颜，东至山领十余里间。井渠之生自此始。穿得龙骨，故名曰龙首渠。作之十余岁，渠颇通，犹未得其饶。

自河决瓠子后二十余岁，岁因以数不登，而梁楚之地尤甚。上既封禅，巡祭山川，其明年，干封少雨。上乃使汲仁、郭昌发卒数万人塞瓠子决河。于是上以用事万里沙，则还自临决河，湛白马玉璧，令群臣从官自将军以下皆负薪寘决河。是时，东郡烧草，以故薪柴少，而下淇园之竹以为揵。上既临河决，悼功之不成，乃作歌曰：

瓠子决兮将奈何？浩浩洋洋，虑殚为河。殚为河兮地不得宁，功无已时兮吾山平。吾山平兮巨野溢，鱼弗郁兮柏冬日。正道弛兮离常流，蛟龙骋兮放远游。归旧川兮神哉沛，不封禅兮安知外！皇谓河公兮何不仁，泛滥不止兮愁吾人！啮桑浮兮淮、泗满，久不反兮水维缓。

一曰：

河汤汤兮激潺湲，北渡回兮迅流难。搴长蒋兮湛美玉，河公许兮薪不属。薪不属兮卫人罪，烧萧条兮噫乎何以御水！隤林竹兮揵石菑，宣防塞兮万福来。

于是卒塞瓠子，筑宫其上，名曰宣防。而道河北行二渠，复禹旧迹，而梁、楚之地复宁，无水灾。

自是之后，用事者争言水利。朔方、西河、河西、酒泉皆引河及川谷以溉田。而关中灵轵、成国、湋渠引诸川，汝南、九江引淮，东海引巨定，泰山下引汶水，皆穿渠为溉田，各万余顷。它小渠及陂山通道者，不可胜言也。

自郑国渠起，至元鼎六年，百三十六岁，而儿宽为左内史，奏请穿凿六辅渠，以益溉郑国傍高卬之田。上曰：“农，天下之本也。泉流灌浸，所以育五谷也。左、右内史地，名山川原甚众，细民未知其利，故为通沟渎，畜陂泽，所以备旱也。今内史稻田租挈重，不与郡同，其议减。令吏民勉农，尽地利，平繇行水，勿使失时。”

后十六岁，太始二年，赵中大夫白公复奏穿渠。引泾水，首起谷口，尾入栎阳，注渭中，袤二百里，溉田四千五百余顷，因名曰白渠。民得其饶，歌之曰：“田于何所？池阳、谷口。郑国在前，白渠起后。举臿为云，决渠为雨。泾水一石，其泥数斗。且溉且粪，长我禾黍。衣食京师，亿万之口。”言此两渠饶也。

是时，方事匈奴，兴功利，言便宜者甚众。齐人延年上书言：“河出昆仑，经中国，注勃海。是其地势西北高而东南下也。可案图书，观地形，令水工准高下，开大河上领，出之胡中，东注之海。如此，关东长无水灾，北边不忧匈奴，可以省堤防备塞，士卒转输，胡寇侵盗，覆军杀将，暴骨原野之患。天下常备匈奴而不忧百越者，以其水绝壤断也。此功一成，万世大利。”书奏，上壮之，报曰：“延年计议甚深。然河乃大禹之所道也，圣人作事，为万世功，通于神明，恐难改更。”

自塞宣房后，河复北决于馆陶，分为屯氏河，东北经魏郡、清河、信都、勃海入海，广深与大河等，故因其自然，不堤塞也。此开通后，馆陶东北四五郡虽时小被水害，而兖州以南六郡无水忧。宣帝地节中，光禄大夫郭昌使行河。北曲三所水流之势皆邪直贝丘县。恐水盛，堤防不能禁，乃各更穿渠，直东，经东郡界中，不令北曲。渠通利，百姓安之。元帝永光五年，河决清河灵鸣犊口，而屯氏河绝。

成帝初，清河都尉冯逡奏言：“郡承河下流，与兖州东郡分水为界，城郭所居尤卑下，土壤轻脆易伤。顷所以阔无大害者，以屯氏河通，两川分流也。今屯氏河塞，灵鸣犊口又益不利，独一川兼受数河之任，虽高增堤防，终不能泄。如有霖雨，旬日不霁，必盈溢。灵鸣犊口在清河东界，所在处下，虽令通利，犹不能为魏郡、清河减损水害。禹非不爱民力，以地形有势，故穿九河，今既灭难明，屯氏河不流行七十余年，新绝未久，其处易浚。又其口所居高，于以分流杀水力，道里便宜，可复浚以助大河泄暴水，备非常。又地节时郭昌穿直渠，后三岁，河水更从枚第二曲间北可六里，复南合。今其曲势复邪直贝丘，百姓寒心，宜复穿渠东行。不豫修治，北决病四五郡，南决病十余郡，然后忧之，晚矣。”事下丞相、御史，白博士许商治。《尚书》，善为算，能度功用。遣行视，以为屯氏河盈溢所为，方用度不足，可且勿浚。

后三岁，河果决于馆陶及东郡金堤，泛滥兖、豫，入平原、千乘、济南，凡灌四郡三十二县，水居地十五万余顷，深者三丈，坏败官亭室庐且四万所。御史大夫尹忠对方略疏阔，上切责之，忠自杀。遣大司农非调调均钱谷河决所灌之郡，谒者二人发河南以东漕船五百<木叟>，徙民避水居丘陵，九万七千余口。河堤使者王延世使塞，以竹落长四丈，大九围，盛以小石，两船夹载而下之。三十六日，河堤成。上曰：“东郡河决，流漂二州，校尉廷世堤防三旬立塞。其以五年为河平元年。卒治河者为著外繇六月。惟延世长于计策，功费约省，用力日寡，朕甚嘉之。其以延世为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

后二岁，河复决平原，流入济南、千乘，所坏败者半建始时，复遣王延世治之。杜钦说大将军王凤，以为：“前河决，丞相史杨焉言延世受焉术以塞之，蔽不肯见。今独任延世，延世见前塞之易，恐其虑害不深。又审如焉言，延世之巧，反不如焉。且水势各异，不博议利害而任一人，如使不及今冬成，来春桃华水盛，必羡溢，有填淤反壤之害。如此，数郡种不得下，民人流散，盗贼将生，虽重诛延世，无益于事。宜遣焉及将作大匠许商、谏大夫乘马延年杂作。延世与焉必相破坏，深论便宜，以相难极。商、延年皆明计算，能商功利，足以分别是非，择其善而从之，必有成功。”凤如钦言，白遣焉等作治，六月乃成。复赐延世黄金百斤，治河卒非受平贾者，为著外繇六月。

后九岁，鸿嘉四年，杨焉言：“从河上下，患底柱隘，可镌广之。”上从其言，使焉镌之。镌之裁没水中，不能去，而令水益湍怒，为害甚于故。

是岁，勃海、清河、信都河水湓溢，灌县邑三十一，败官亭民舍四万余所。河堤都尉许商与丞相史孙禁共行视，图方略。禁以为：“今河溢之害数倍于前决平原时。今可决平原金堤间，开通大河，令入故笃马河。至海五百余里，水道浚利，又干三郡水地，得美田且二十余万顷，足以偿所开伤民田庐处，又省吏卒治堤救水，岁三万人以上。”许商以为：“古说九河之名，有徒骇、胡苏、鬲津，今见在成平、东光、鬲界中。自鬲以北至徒骇间，相去二百余里，今河虽数移徙，不离此域。孙禁所欲开者，在九河南笃马河，失水之迹，处势平夷，旱则淤绝，水则为败，不可许。”公卿皆从商言。

先是，谷永以为：“河，中国之经渎，圣王兴则出图书，王道废则竭绝。今溃溢横流，漂没陵阜，异之大者也。修政以应之，灾变自除。”是时，李寻、解光亦言：“阴气盛则水为之长，故一日之间。昼减夜增，江河满溢，所谓水不润下，虽常于卑下之地，犹日月变见于朔望，明天道有因而作也。众庶见王延世蒙重赏，竞言便巧，不可用。议者常欲求索九河故迹而穿之，今因其自决，可且勿塞，以观水势。河欲居之，当稍自成川，跳出沙土，然后顺天心而图之，必有成功，而用财力寡。”于是遂止不塞。满昌、师丹等数言百姓可哀，上数遣使者处业振赡之。

哀帝初，平当使领河堤，奏言：“九河今皆寘灭，按经义治水，有决河深川，而无堤防雍塞之文。河从魏郡以东，北多溢决，水迹难以分明。四海之众不可诬，宜博求能浚川疏河者。”下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奏请部刺史、三辅、三河、弘农太守举吏民能者，莫有应书。待诏贾让奏言：

治河有上、中、下策。古首立国居民，疆理土地，必遗川泽之分，度水势所不及。大川无防，小水得入，陂障卑下，以为污泽，使秋水多，得有所休息，左右游波，宽缓而不迫。夫土之有川，犹人之有口也。治土而防其川，犹止儿蹄而塞其口，岂不遽止，然其死可立而待也。故曰：“善为川者，决之使道；善为民者，宣之使言。”盖堤防之作，近起战国，雍防百川，各以自利。齐与赵、魏，以河为竟。赵、魏濒山，齐地卑下，作堤去河二十五里。河水东抵齐堤，则西泛赵、魏，赵、魏亦为堤去河二十五里。虽非其正，水尚有所游荡。时至而去，则填淤肥美，民耕田之。或久无害，稍筑室宅，遂成聚落。大水时至漂没，则更起堤防以自救，稍去其城郭，排水泽而居之，湛溺自其宜也。今堤防陿者去水数百步，远者数里。近黎阳南故大金堤，从河西西北行，至西山南头，乃折东，与东山相属。民居金堤东，为庐舍，往十余岁更起堤，从东山南头直南与故大堤会。又内黄界中有泽，方数十里，环之有堤，往十余岁太守以赋民，民今起庐舍其中，此臣亲所见者也。东郡白马故大堤亦复数重，民皆居其间。从黎阳北尽魏界，故大堤去河远者数十里，内亦数重，此皆前世所排也。河从河内北至黎阳为石堤，激使东抵东郡平刚；又为石堤，使西北抵黎阳、观下；又为石堤；使东北抵东郡津北；又为石堤，使西北抵魏郡昭阳；又为石堤，激使东北。百余里间，河再西三东，迫厄如此，不得安息。

今行上策，徙冀州之民当水冲者，决黎阳遮害亭，放河使北入海。河西薄大山，东薄金堤，势不能远泛滥，期月自定，难者将曰：“若如此，败坏城郭田庐冢墓以万数，百姓怨恨。”昔大禹治水，山陵当路者毁之，故凿龙门，辟伊阙，析底柱，破碣石，堕断天地之性。此乃人功所造，何足言也！今濒河十郡治堤岁费且万万，及其大决，所残无数。如出数年治河之费，以业所徙之民，遵古圣之法，定山川之位，使神人各处其所，而不相奸。且以大汉方制万里，岂其与水争咫尺之地哉？此功一立，河定民安，千载无患，故谓之上策。

若乃多穿漕渠于冀州地，使民得以溉田，分杀水怒，虽非圣人法，然亦救败术也。难者将曰：“河水高于平地，岁增堤防，犹尚决溢，不可以开渠。”臣窃按视遮害亭西十八里，至淇水口，乃月金堤，高一丈。自是东，地稍下，堤稍高，至遮害亭，高四五丈。往六七岁，河水大盛，增丈七尺，坏黎阳南郭门，入至堤下。水未逾堤二尺所，从堤上北望，河高出民屋，百姓皆走上山。水留十三日，堤溃，吏民塞之。臣循堤上，行视水势，南七十余里，至淇口，水适至堤半，计出地上五尺所。今可从淇口以东为石堤，多张水门。初元中，遮害亭下河去堤足数十步，至今四十余岁，适至堤足。由是言之，其地坚矣。恐议者疑河大川难禁制，荥阳漕渠足以卜之，其水门但用木与土耳，今据坚地作石堤，势必完安。冀州渠首尽当卬此水门。治渠非穿地也，但为东方一堤，北行三百余里，入漳水中，其西因山足高地，诸渠皆往往股引取之；旱则开东方下水门溉冀州，水则开西方高门分河流。通渠有三利，不通有三害。民常罢于救水，半失作业；水行地上，凑润上彻，民则病湿气，木皆立枯，卤不生谷；决溢有败，为鱼鳖食：此三害也。若有渠溉，则盐卤下湿，填淤加肥；故种禾麦，更为粳稻，高田五倍，下田十倍；转漕舟船之便：此三利也。今濒河堤吏卒郡数千人，伐买薪石之费岁数千万，足以通渠成水门；又民利其溉灌，相率治渠，虽劳不罢。民田适治，河堤亦成，此诚富国安民，兴利除害，支数百岁，故谓之中策。

若乃缮完故堤，增卑倍薄，劳费无已，数逢其害，此最下策也。

王莽时，征能治河者以百数，其大略异者，长水校尉平陵关并言：“河决率常于平原、东郡左右，其地形下而土疏恶。闻禹治河时，本空此地，以为水猥，盛则放溢，少稍自索，虽时易处，犹不能离此。上古难识，近察秦、汉以来，河决曹、卫之域，其南北不过百八十里者，可空此地，勿以为官亭民室而已。”大司马史长安张戎言：“水性就下，行疾则自刮除成空而稍深。河水重浊，号为一石水而六斗泥。今西方诸郡，以至京师东行，民皆引河、渭山川水溉田。春夏干燥。少水时也，故使河流迟，贮淤而稍浅；雨多水暴至，则溢决。而国家数堤塞之，稍益高于平地，犹筑垣而居水也。可各顺从其性，毋复灌溉，则百川流行，水道自利，无溢决之害矣。”御史临淮韩牧以为“可略于《禹贡》九河处穿之，纵不能为九，但为四五，宜有益。”大司空掾王横言：“河入勃海，勃海地高于韩牧所欲穿处。往者天尝连雨，东北风，海水溢，西南出，浸数百里，九河之地已为海所渐矣。禹之行河水，本随西山下东北去。《周谱》云定王五，年河徙，则今所行非禹之所穿也。又秦攻魏，决河灌其都，决处遂大，不可复补。宜却徙完平处，更开空，使缘西山足乘高地而东北入海，乃无水灾。”沛郡桓谭为司空掾，典其议，为甄丰言：“凡此数者，必有一是。宜详考验，皆可豫见，计定然后举事，费不过数亿万，亦可以事诸浮食无产业民。空居与行役，同当衣食；衣食县官，而为之作，乃两便，可以上继禹功，下除民疾。”王莽时，但崇空语，无施行者。

赞曰：古人有言：“微禹之功，吾其鱼乎！”中国川原以百数，莫著于四渎，而河为宗。孔子曰：“多闻而志之，知之次也。”国之利害，故备论其事。

汉书 · 志 · 沟洫志 翻译文

汉书 · 志 · 沟洫志 拼音版/注音版

hàn shū zhì gōu xù zhì。

汉书 · 志 · 沟洫志 。

bān gù。

班固。

xià shū yǔ yīn hóng shuǐ shí sān nián，

《夏书》：禹堙洪水十三年，

guò jiā bù rù mén。

过家不入门。

lù xíng zài chē，

陆行载车，

shuǐ xíng chéng zhōu，

水行乘舟，

ní xíng chéng cuì，

泥行乘毳，

shān xíng zé jū，

山行则梮，

yǐ bié jiǔ zhōu suí shān jùn chuān，

以别九州；随山浚川，

rèn tǔ zuò gòng tōng jiǔ dào，

任土作贡；通九道，

bēi jiǔ zé，

陂九泽，

dù jiǔ shān。

度九山。

rán hé zāi zhī xiàn yì，

然河灾之羡溢，

hài zhōng guó yě yóu shén。

害中国也尤甚。

wéi shì wèi wù，

唯是为务，

gù dào hé zì jī shí，

故道河自积石，

lì lóng mén，

历龙门，

nán dào huá yīn，

南到华阴，

dōng xià dǐ zhù，

东下底柱，

jí méng jīn luò nèi，

及盟津、雒内，

zhì yú dà pī。

至于大伾。

yú shì yǔ yǐ wéi hé suǒ cóng lái zhě gāo，

于是禹以为河所从来者高，

shuǐ tuān hàn，

水湍悍，

nán yǐ xíng píng dì，

难以行平地，

shù wèi bài，

数为败，

nǎi shāi èr qú yǐ yǐn qí hé，

乃酾二渠以引其河，

běi zài zhī gāo dì，

北载之高地，

guò jiàng shuǐ，

过洚水，

zhì yú dà lù，

至于大陆，

bō wèi jiǔ hé。

播为九河。

tóng wèi yíng hé，

同为迎河，

rù yú bó hǎi。

入于勃海。

jiǔ chuān jì shū，

九川既疏，

jiǔ zé jì bēi，

九泽既陂，

zhū xià yì ān，

诸夏乂安，

gōng shī hū sān dài。

功施乎三代。

zì shì zhī hòu，

自是之后，

xíng yáng xià yǐn hé dōng nán wèi hóng gōu，

荥阳下引河东南为鸿沟，

yǐ tōng sòng zhèng chén cài cáo wèi，

以通宋、郑、陈、蔡曹、卫，

yǔ jì rǔ huái sì huì。

与济、汝、淮、泗会。

yú chǔ，

于楚，

xī fāng zé tōng qú hàn chuān yún mèng zhī jì，

西方则通渠汉川、云梦之际，

dōng fāng zé tōng gōu jiāng huái zhī jiān。

东方则通沟江、淮之间。

yú wú，

于吴，

zé tōng qú sān jiāng wǔ hú。

则通渠三江、五湖。

yú qí，

于齐，

zé tōng zī jì zhī jiān。

则通淄、济之间。

yú shǔ，

于蜀，

zé shǔ shǒu lǐ bīng záo lí duī，

则蜀守李冰凿离堆，

bì mò shuǐ zhī hài，

避沫水之害，

chuān èr jiāng chéng dū zhōng。

穿二江成都中。

cǐ qú jiē kě xíng zhōu，

此渠皆可行舟，

yǒu yú zé yòng gài，

有余则用溉，

bǎi xìng xiǎng qí lì。

百姓飨其利。

zhì yú tā，

至于它，

wǎng wǎng yǐn qí shuǐ，

往往引其水，

yòng gài tián，

用溉田，

gōu qú shén duō，

沟渠甚多，

rán mò zú shù yě。

然莫足数也。

wèi wén hóu shí，

魏文侯时，

xī mén bào wèi yè lìng，

西门豹为邺令，

yǒu lìng míng。

有令名。

zhì wén hóu zēng sūn xiāng wáng shí，

至文侯曾孙襄王时，

yǔ qún chén yǐn jiǔ，

与群臣饮酒，

wáng wèi qún chén zhù yuē lìng wú chén jiē rú xī mén bào zhī wéi rén chén yě shǐ qǐ jìn yuē wèi shì zhī xíng tián yě yǐ bǎi mǔ，

王为群臣祝曰：“令吾臣皆如西门豹之为人臣也！”史起进曰：“魏氏之行田也以百亩，

yè dú èr bǎi mǔ，

邺独二百亩，

shì tián è yě。

是田恶也。

zhāng shuǐ zài qí páng，

漳水在其旁，

xī mén bào bù zhī yòng，

西门豹不知用，

shì bù zhì yě。

是不智也。

zhī ér bù xīng，

知而不兴，

shì bù rén yě。

是不仁也。

rén zhì bào wèi zhī jǐn，

仁智豹未之尽，

hé zú fǎ yě yú shì yǐ shǐ qǐ wèi yè lìng，

何足法也！”于是以史起为邺令，

suì yǐn zhāng shuǐ gài yè，

遂引漳水溉邺，

yǐ fù wèi zhī hé nèi。

以富魏之河内。

mín gē zhī yuē yè yǒu xián lìng xī wèi shǐ gōng，

民歌之曰：“邺有贤令兮为史公，

jué zhāng shuǐ xī guàn yè páng，

决漳水兮灌邺旁，

zhōng gǔ xì lǔ xī shēng dào liáng。

终古舄卤兮生稻梁”。

qí hòu hán wén qín zhī hǎo xìng shì，

其后韩闻秦之好兴事，

yù bà zhī，

欲罢之，

wú lìng dōng fá。

无令东伐。

jí shǐ shuǐ gōng zhèng guó jiān shuō qín，

及使水工郑国间说秦，

lìng záo jīng shuǐ，

令凿泾水，

zì zhōng shān xī dǐ hù kǒu wèi qú，

自中山西邸瓠口为渠，

bìng běi shān，

并北山，

dōng zhù luò，

东注洛，

sān bǎi yú lǐ，

三百余里，

yù yǐ gài tián。

欲以溉田。

zhōng zuò ér jué，

中作而觉，

qín yù shā zhèng guó。

秦欲杀郑国。

zhèng guó yuē shǐ chén wèi jiān，

郑国曰：“始臣为间，

rán qú chéng yì qín zhī lì yě。

然渠成亦秦之利也。

chén wèi hán yán shù suì zhī mìng，

臣为韩延数岁之命，

ér wèi qín jiàn wàn shì zhī gōng。

而为秦建万世之功。

qín yǐ wéi rán，

”秦以为然，

zú shǐ jiù qú。

卒使就渠。

qú chéng ér yòng zhù tián è zhī shuǐ，

渠成而用注填阏之水，

gài xì lǔ zhī dì sì wàn yú qǐng，

溉舄卤之地四万余顷，

shōu jiē mǔ yī zhōng。

收皆亩一钟。

yú shì guān zhōng wèi wò yě，

于是关中为沃野，

wú xiōng nián，

无凶年，

qín yǐ fù qiáng，

秦以富强，

zú bìng zhū hóu，

卒并诸侯，

yīn míng yuē zhèng guó qú。

因名曰郑国渠。

hàn xìng sān shí yǒu jiǔ nián，

汉兴三十有九年，

xiào wén shí hé jué suān zǎo，

孝文时河决酸枣，

dōng kuì jīn dī，

东溃金堤，

yú shì dōng jùn dà xīng zú sāi zhī。

于是东郡大兴卒塞之。

qí hòu sān shí liù suì，

其后三十六岁，

xiào wǔ yuán guāng zhōng，

孝武元光中，

hé jué yú hù zǐ，

河决于瓠子，

dōng nán zhù jù yě，

东南注巨野，

tōng yú huái sì。

通于淮、泗。

shàng shǐ jí àn zhèng dāng shí xīng rén tú sāi zhī，

上使汲黯、郑当时兴人徒塞之，

zhé fù huài。

辄复坏。

shì shí，

是时，

wǔ ān hóu tián fén wèi chéng xiàng，

武安侯田蚡为丞相，

qí fèng yì shí shū。

其奉邑食鄃。

shū jū hé běi，

鄃居河北，

hé jué ér nán zé shū wú shuǐ zāi。

河决而南则鄃无水灾。

yì shōu rù duō。

邑收入多。

fén yán yú shàng yuē jiāng hé zhī jué jiē tiān shì，

蚡言于上曰：“江、河之决皆天事，

wèi yì yǐ rén lì qiáng sāi，

未易以人力强塞，

qiáng sāi zhī wèi bì yìng tiān。

强塞之未必应天。

ér wàng qì yòng shù zhě yì yǐ wéi rán，

”而望气用数者亦以为然，

shì yǐ jiǔ bù fù sāi yě。

是以久不复塞也。

shí zhèng dāng shí wéi dà sī nóng，

时郑当时为大司农，

yán yì shí guān dōng cáo sù cóng wèi shàng，

言：“异时关东漕粟从渭上，

dù liù yuè bà，

度六月罢，

ér wèi shuǐ dào jiǔ bǎi yú lǐ，

而渭水道九百余里，

shí yǒu nán chǔ。

时有难处。

yǐn wèi chuān qú qǐ cháng ān，

引渭穿渠起长安，

páng nán shān xià，

旁南山下，

zhì hé sān bǎi yú lǐ，

至河三百余里，

jìng，

径，

yì cáo，

易漕，

dù kě lìng sān yuè bà ér qú xià mín tián wàn yú qǐng yòu kě dé yǐ gài。

度可令三月罢；而渠下民田万余顷又可得以溉。

cǐ sǔn cáo shěng zú，

此损漕省卒，

ér yì féi guān zhōng zhī dì，

而益肥关中之地，

dé gǔ。

得谷。

shàng yǐ wéi rán，

”上以为然，

lìng qí rén shuǐ gōng xú bó biǎo，

令齐人水工徐伯表，

fā zú shù wàn rén chuān cáo qú，

发卒数万人穿漕渠，

sān suì ér tōng。

三岁而通。

yǐ cáo，

以漕，

dà biàn lì。

大便利。

qí hòu cáo shāo duō，

其后漕稍多，

ér qú xià zhī mín pō dé yǐ gài yǐ。

而渠下之民颇得以溉矣。

hòu hé dōng shǒu fān xì yán cáo cóng shān dōng xī，

后河东守番系言：“漕从山东西，

suì bǎi yú wàn yòu，

岁百余万右，

gèng dǐ zhù zhī jiān，

更底柱之艰，

bài wáng shén duō ér fán fèi。

败亡甚多而烦费。

chuān qú yǐn fén gài pí shì fén yīn xià，

穿渠引汾溉皮氏、汾阴下，

yǐn hé gài fén yīn pú bǎn xià，

引河溉汾阴、蒲坂下，

dù kě dé wǔ qiān qǐng。

度可得五千顷。

gù jǐn hé ruán qì dì，

故尽河堧弃地，

mín jiāo mù qí zhōng ěr，

民茭牧其中耳，

jīn gài tián zhī，

今溉田之，

dù kě dé gǔ èr bǎi wàn yòu shí yǐ shàng。

度可得谷二百万右石以上。

gǔ cóng wèi shàng，

谷从渭上，

yǔ guān zhōng wú yì，

与关中无异，

ér dǐ zhù zhī dōng kě wú fù cáo。

而底柱之东可毋复漕。

shàng yǐ wéi rán，

”上以为然，

fā zú shù wàn rén zuò qú tián。

发卒数万人作渠田。

shù suì，

数岁，

hé yí xǐ，

河移徙，

qú bù lì，

渠不利，

tián zhě bù néng cháng zhǒng。

田者不能偿种。

jiǔ zhī，

久之，

hé dōng qú tián fèi，

河东渠田废，

yǔ yuè rén，

予越人，

lìng shào fǔ yǐ wéi shāo rù。

令少府以为稍入。

qí hòu rén yǒu shàng shū，

其后人有上书，

yù tōng bāo xié dào jí cáo，

欲通褒斜道及漕，

shì xià yù shǐ dài fū zhāng tāng。

事下御史大夫张汤。

tāng wèn zhī，

汤问之，

yán dǐ shǔ cóng gù dào，

言：“抵蜀从故道，

gù dào duō bǎn，

故道多阪，

huí yuǎn。

回远。

jīn chuān bāo xié dào，

今穿褒斜道，

shǎo bǎn，

少阪，

jìn sì bǎi lǐ ér bāo shuǐ tōng miǎn，

近四百里；而褒水通沔，

xié shuǐ tōng wèi，

斜水通渭，

jiē kě yǐ xíng chuán cáo。

皆可以行船漕。

cáo cóng nán yáng shàng miǎn rù bāo，

漕从南阳上沔入褒，

bāo jué shuǐ zhì xié，

褒绝水至斜，

jiān bǎi yú lǐ，

间百余里，

yǐ chē zhuǎn，

以车转，

cóng xié xià wèi。

从斜下渭。

rú cǐ，

如此，

hàn zhōng gǔ kě zhì，

汉中谷可致，

ér shān dōng cóng miǎn wú xiàn，

而山东从沔无限，

biàn yú dǐ zhù zhī cáo。

便于底柱之漕。

qiě bāo xié cái mù zhú jiàn zhī ráo，

且褒斜材木竹箭之饶，

shì yú bā shǔ。

似于巴、蜀。

shàng yǐ wéi rán。

”上以为然。

bài tāng zi áng wèi hàn zhōng shǒu，

拜汤子卬为汉中守，

fā shù wàn rén zuò bāo xié dào wǔ bǎi yú lǐ。

发数万人作褒斜道五百余里。

dào guǒ biàn jìn，

道果便近，

ér shuǐ duō tuān shí，

而水多湍石，

bù kě cáo。

不可漕。

qí hòu，

其后，

yán xióng yán lín jìn mín yuàn chuān luò yǐ gài zhòng quán yǐ dōng wàn yú qǐng gù è dì。

严熊言：“临晋民愿穿洛以溉重泉以东万余顷故恶地。

chéng jí dé shuǐ，

诚即得水，

kě lìng mǔ shí shí。

可令亩十石。

yú shì wèi fā zú wàn rén chuān qú，

”于是为发卒万人穿渠，

zì zhēng yǐn luò shuǐ zhì shāng yán xià。

自徵引洛水至商颜下。

àn shàn bēng，

岸善崩，

nǎi záo jǐng，

乃凿井，

shēn zhě sì shí yú zhàng。

深者四十余丈。

wǎng wǎng wèi jǐng，

往往为井，

jǐng xià xiāng tōng xíng shuǐ。

井下相通行水。

shuǐ tuí yǐ jué shāng yán，

水隤以绝商颜，

dōng zhì shān lǐng shí yú lǐ jiān。

东至山领十余里间。

jǐng qú zhī shēng zì cǐ shǐ。

井渠之生自此始。

chuān dé lóng gǔ，

穿得龙骨，

gù míng yuē lóng shǒu qú。

故名曰龙首渠。

zuò zhī shí yú suì，

作之十余岁，

qú pō tōng，

渠颇通，

yóu wèi dé qí ráo。

犹未得其饶。

zì hé jué hù zǐ hòu èr shí yú suì，

自河决瓠子后二十余岁，

suì yīn yǐ shù bù dēng，

岁因以数不登，

ér liáng chǔ zhī dì yóu shén。

而梁楚之地尤甚。

shàng jì fēng shàn，

上既封禅，

xún jì shān chuān，

巡祭山川，

qí míng nián，

其明年，

gàn fēng shǎo yǔ。

干封少雨。

shàng nǎi shǐ jí rén guō chāng fā zú shù wàn rén sāi hù zǐ jué hé。

上乃使汲仁、郭昌发卒数万人塞瓠子决河。

yú shì shàng yǐ yòng shì wàn lǐ shā，

于是上以用事万里沙，

zé hái zì lín jué hé，

则还自临决河，

zhàn bái mǎ yù bì，

湛白马玉璧，

lìng qún chén cóng guān zì jiāng jūn yǐ xià jiē fù xīn zhì jué hé。

令群臣从官自将军以下皆负薪寘决河。

shì shí，

是时，

dōng jùn shāo cǎo，

东郡烧草，

yǐ gù xīn chái shǎo，

以故薪柴少，

ér xià qí yuán zhī zhú yǐ wéi qián。

而下淇园之竹以为揵。

shàng jì lín hé jué，

上既临河决，

dào gōng zhī bù chéng，

悼功之不成，

nǎi zuò gē yuē hù zǐ jué xī jiāng nài hé hào hào yáng yáng，

乃作歌曰： 瓠子决兮将奈何？浩浩洋洋，

lǜ dān wèi hé。

虑殚为河。

dān wèi hé xī dì bù dé níng，

殚为河兮地不得宁，

gōng wú yǐ shí xī wú shān píng。

功无已时兮吾山平。

wú shān píng xī jù yě yì，

吾山平兮巨野溢，

yú fú yù xī bǎi dōng rì。

鱼弗郁兮柏冬日。

zhèng dào chí xī lí cháng liú，

正道弛兮离常流，

jiāo lóng chěng xī fàng yuǎn yóu。

蛟龙骋兮放远游。

guī jiù chuān xī shén zāi pèi，

归旧川兮神哉沛，

bù fēng shàn xī ān zhī wài huáng wèi hé gōng xī hé bù rén，

不封禅兮安知外！皇谓河公兮何不仁，

fàn làn bù zhǐ xī chóu wú rén niè sāng fú xī huái sì mǎn，

泛滥不止兮愁吾人！啮桑浮兮淮、泗满，

jiǔ bù fǎn xī shuǐ wéi huǎn。

久不反兮水维缓。

yī yuē hé shāng shāng xī jī chán yuán，

一曰： 河汤汤兮激潺湲，

běi dù huí xī xùn liú nán。

北渡回兮迅流难。

qiān zhǎng jiǎng xī zhàn měi yù，

搴长蒋兮湛美玉，

hé gōng xǔ xī xīn bù shǔ。

河公许兮薪不属。

xīn bù shǔ xī wèi rén zuì，

薪不属兮卫人罪，

shāo xiāo tiáo xī yī hū hé yǐ yù shuǐ tuí lín zhú xī qián shí zāi，

烧萧条兮噫乎何以御水！隤林竹兮揵石菑，

xuān fáng sāi xī wàn fú lái。

宣防塞兮万福来。

yú shì zú sāi hù zǐ，

于是卒塞瓠子，

zhù gōng qí shàng，

筑宫其上，

míng yuē xuān fáng。

名曰宣防。

ér dào hé běi xíng èr qú，

而道河北行二渠，

fù yǔ jiù jī，

复禹旧迹，

ér liáng chǔ zhī dì fù níng，

而梁、楚之地复宁，

wú shuǐ zāi。

无水灾。

zì shì zhī hòu，

自是之后，

yòng shì zhě zhēng yán shuǐ lì。

用事者争言水利。

shuò fāng xī hé hé xī jiǔ quán jiē yǐn hé jí chuān gǔ yǐ gài tián。

朔方、西河、河西、酒泉皆引河及川谷以溉田。

ér guān zhōng líng zhǐ chéng guó wéi qú yǐn zhū chuān，

而关中灵轵、成国、湋渠引诸川，

rǔ nán jiǔ jiāng yǐn huái，

汝南、九江引淮，

dōng hǎi yǐn jù dìng，

东海引巨定，

tài shān xià yǐn wèn shuǐ，

泰山下引汶水，

jiē chuān qú wèi gài tián，

皆穿渠为溉田，

gè wàn yú qǐng。

各万余顷。

tā xiǎo qú jí bēi shān tōng dào zhě，

它小渠及陂山通道者，

bù kě shèng yán yě。

不可胜言也。

zì zhèng guó qú qǐ，

自郑国渠起，

zhì yuán dǐng liù nián，

至元鼎六年，

bǎi sān shí liù suì，

百三十六岁，

ér ér kuān wèi zuǒ nèi shǐ，

而儿宽为左内史，

zòu qǐng chuān záo liù fǔ qú，

奏请穿凿六辅渠，

yǐ yì gài zhèng guó bàng gāo áng zhī tián。

以益溉郑国傍高卬之田。

shàng yuē nóng，

上曰：“农，

tiān xià zhī běn yě。

天下之本也。

quán liú guàn jìn，

泉流灌浸，

suǒ yǐ yù wǔ gǔ yě。

所以育五谷也。

zuǒ yòu nèi shǐ dì，

左、右内史地，

míng shān chuān yuán shén zhòng，

名山川原甚众，

xì mín wèi zhī qí lì，

细民未知其利，

gù wèi tōng gōu dú，

故为通沟渎，

chù bēi zé，

畜陂泽，

suǒ yǐ bèi hàn yě。

所以备旱也。

jīn nèi shǐ dào tián zū qiè zhòng，

今内史稻田租挈重，

bù yǔ jùn tóng，

不与郡同，

qí yì jiǎn。

其议减。

lìng lì mín miǎn nóng，

令吏民勉农，

jǐn dì lì，

尽地利，

píng yáo xíng shuǐ，

平繇行水，

wù shǐ shī shí。

勿使失时。

hòu shí liù suì，

” 后十六岁，

tài shǐ èr nián，

太始二年，

zhào zhōng dài fū bái gōng fù zòu chuān qú。

赵中大夫白公复奏穿渠。

yǐn jīng shuǐ，

引泾水，

shǒu qǐ gǔ kǒu，

首起谷口，

wěi rù lì yáng，

尾入栎阳，

zhù wèi zhōng，

注渭中，

mào èr bǎi lǐ，

袤二百里，

gài tián sì qiān wǔ bǎi yú qǐng，

溉田四千五百余顷，

yīn míng yuē bái qú。

因名曰白渠。

mín dé qí ráo，

民得其饶，

gē zhī yuē tián yú hé suǒ chí yáng gǔ kǒu。

歌之曰：“田于何所？池阳、谷口。

zhèng guó zài qián，

郑国在前，

bái qú qǐ hòu。

白渠起后。

jǔ chā wèi yún，

举臿为云，

jué qú wèi yǔ。

决渠为雨。

jīng shuǐ yī shí，

泾水一石，

qí ní shù dòu。

其泥数斗。

qiě gài qiě fèn，

且溉且粪，

zhǎng wǒ hé shǔ。

长我禾黍。

yī shí jīng shī，

衣食京师，

yì wàn zhī kǒu。

亿万之口。

yán cǐ liǎng qú ráo yě。

”言此两渠饶也。

shì shí，

是时，

fāng shì xiōng nú，

方事匈奴，

xìng gōng lì，

兴功利，

yán pián yí zhě shén zhòng。

言便宜者甚众。

qí rén yán nián shàng shū yán hé chū kūn lún，

齐人延年上书言：“河出昆仑，

jīng zhōng guó，

经中国，

zhù bó hǎi。

注勃海。

shì qí dì shì xī běi gāo ér dōng nán xià yě。

是其地势西北高而东南下也。

kě àn tú shū，

可案图书，

guān dì xíng，

观地形，

lìng shuǐ gōng zhǔn gāo xià，

令水工准高下，

kāi dà hé shàng lǐng，

开大河上领，

chū zhī hú zhōng，

出之胡中，

dōng zhù zhī hǎi。

东注之海。

rú cǐ，

如此，

guān dōng zhǎng wú shuǐ zāi，

关东长无水灾，

běi biān bù yōu xiōng nú，

北边不忧匈奴，

kě yǐ shěng dī fáng bèi sāi，

可以省堤防备塞，

shì zú zhuǎn shū，

士卒转输，

hú kòu qīn dào，

胡寇侵盗，

fù jūn shā jiāng，

覆军杀将，

bào gǔ yuán yě zhī huàn。

暴骨原野之患。

tiān xià cháng bèi xiōng nú ér bù yōu bǎi yuè zhě，

天下常备匈奴而不忧百越者，

yǐ qí shuǐ jué rǎng duàn yě。

以其水绝壤断也。

cǐ gōng yī chéng，

此功一成，

wàn shì dà lì。

万世大利。

shū zòu，

”书奏，

shàng zhuàng zhī，

上壮之，

bào yuē yán nián jì yì shén shēn。

报曰：“延年计议甚深。

rán hé nǎi dà yǔ zhī suǒ dào yě，

然河乃大禹之所道也，

shèng rén zuò shì，

圣人作事，

wèi wàn shì gōng，

为万世功，

tōng yú shén míng，

通于神明，

kǒng nán gǎi gèng。

恐难改更。

zì sāi xuān fáng hòu，

” 自塞宣房后，

hé fù běi jué yú guǎn táo，

河复北决于馆陶，

fēn wéi tún shì hé，

分为屯氏河，

dōng běi jīng wèi jùn qīng hé xìn dōu bó hǎi rù hǎi，

东北经魏郡、清河、信都、勃海入海，

guǎng shēn yǔ dà hé děng，

广深与大河等，

gù yīn qí zì rán，

故因其自然，

bù dī sāi yě。

不堤塞也。

cǐ kāi tōng hòu，

此开通后，

guǎn táo dōng běi sì wǔ jùn suī shí xiǎo bèi shuǐ hài，

馆陶东北四五郡虽时小被水害，

ér yǎn zhōu yǐ nán liù jùn wú shuǐ yōu。

而兖州以南六郡无水忧。

xuān dì dì jié zhōng，

宣帝地节中，

guāng lù dài fu guō chāng shǐ xíng hé。

光禄大夫郭昌使行河。

běi qǔ sān suǒ shuǐ liú zhī shì jiē xié zhí bèi qiū xiàn。

北曲三所水流之势皆邪直贝丘县。

kǒng shuǐ shèng，

恐水盛，

dī fáng bù néng jìn，

堤防不能禁，

nǎi gè gèng chuān qú，

乃各更穿渠，

zhí dōng，

直东，

jīng dōng jùn jiè zhōng，

经东郡界中，

bù lìng běi qǔ。

不令北曲。

qú tōng lì，

渠通利，

bǎi xìng ān zhī。

百姓安之。

yuán dì yǒng guāng wǔ nián，

元帝永光五年，

hé jué qīng hé líng míng dú kǒu，

河决清河灵鸣犊口，

ér tún shì hé jué。

而屯氏河绝。

chéng dì chū，

成帝初，

qīng hé dū wèi féng qūn zòu yán jùn chéng hé xià liú，

清河都尉冯逡奏言：“郡承河下流，

yǔ yǎn zhōu dōng jùn fēn shuǐ wèi jiè，

与兖州东郡分水为界，

chéng guō suǒ jū yóu bēi xià，

城郭所居尤卑下，

tǔ rǎng qīng cuì yì shāng。

土壤轻脆易伤。

qǐng suǒ yǐ kuò wú dà hài zhě，

顷所以阔无大害者，

yǐ tún shì hé tōng，

以屯氏河通，

liǎng chuān fēn liú yě。

两川分流也。

jīn tún shì hé sāi，

今屯氏河塞，

líng míng dú kǒu yòu yì bù lì，

灵鸣犊口又益不利，

dú yī chuān jiān shòu shù hé zhī rèn，

独一川兼受数河之任，

suī gāo zēng dī fáng，

虽高增堤防，

zhōng bù néng xiè。

终不能泄。

rú yǒu lín yǔ，

如有霖雨，

xún rì bù jì，

旬日不霁，

bì yíng yì。

必盈溢。

líng míng dú kǒu zài qīng hé dōng jiè，

灵鸣犊口在清河东界，

suǒ zài chù xià，

所在处下，

suī lìng tōng lì，

虽令通利，

yóu bù néng wéi wèi jùn qīng hé jiǎn sǔn shuǐ hài。

犹不能为魏郡、清河减损水害。

yǔ fēi bù ài mín lì，

禹非不爱民力，

yǐ dì xíng yǒu shì，

以地形有势，

gù chuān jiǔ hé，

故穿九河，

jīn jì miè nán míng，

今既灭难明，

tún shì hé bù liú xíng qī shí yú nián，

屯氏河不流行七十余年，

xīn jué wèi jiǔ，

新绝未久，

qí chù yì jùn。

其处易浚。

yòu qí kǒu suǒ jū gāo，

又其口所居高，

yú yǐ fēn liú shā shuǐ lì，

于以分流杀水力，

dào lǐ pián yí，

道里便宜，

kě fù jùn yǐ zhù dà hé xiè bào shuǐ，

可复浚以助大河泄暴水，

bèi fēi cháng。

备非常。

yòu dì jié shí guō chāng chuān zhí qú，

又地节时郭昌穿直渠，

hòu sān suì，

后三岁，

hé shuǐ gèng cóng méi dì èr qǔ jiān běi kě liù lǐ，

河水更从枚第二曲间北可六里，

fù nán hé。

复南合。

jīn qí qū shì fù xié zhí bèi qiū，

今其曲势复邪直贝丘，

bǎi xìng hán xīn，

百姓寒心，

yí fù chuān qú dōng xíng。

宜复穿渠东行。

bù yù xiū zhì，

不豫修治，

běi jué bìng sì wǔ jùn，

北决病四五郡，

nán jué bìng shí yú jùn，

南决病十余郡，

rán hòu yōu zhī，

然后忧之，

wǎn yǐ。

晚矣。

shì xià chéng xiàng yù shǐ，

”事下丞相、御史，

bái bó shì xǔ shāng zhì。

白博士许商治。

shàng shū，

《尚书》，

shàn wèi suàn，

善为算，

néng dù gōng yòng。

能度功用。

qiǎn xíng shì，

遣行视，

yǐ wéi tún shì hé yíng yì suǒ wéi，

以为屯氏河盈溢所为，

fāng yòng dù bù zú，

方用度不足，

kě qiě wù jùn。

可且勿浚。

hòu sān suì，

后三岁，

hé guǒ jué yú guǎn táo jí dōng jùn jīn dī，

河果决于馆陶及东郡金堤，

fàn làn yǎn yù，

泛滥兖、豫，

rù píng yuán qiān shèng jǐ nán，

入平原、千乘、济南，

fán guàn sì jùn sān shí èr xiàn，

凡灌四郡三十二县，

shuǐ jū dì shí wǔ wàn yú qǐng，

水居地十五万余顷，

shēn zhě sān zhàng，

深者三丈，

huài bài guān tíng shì lú qiě sì wàn suǒ。

坏败官亭室庐且四万所。

yù shǐ dài fū yǐn zhōng duì fāng lüè shū kuò，

御史大夫尹忠对方略疏阔，

shàng qiē zé zhī，

上切责之，

zhōng zì shā。

忠自杀。

qiǎn dà sī nóng fēi tiáo diào jūn qián gǔ hé jué suǒ guàn zhī jùn，

遣大司农非调调均钱谷河决所灌之郡，

yè zhě èr rén fā hé nán yǐ dōng cáo chuán wǔ bǎi mù sǒu，

谒者二人发河南以东漕船五百<木叟>，

xǐ mín bì shuǐ jū qiū líng，

徙民避水居丘陵，

jiǔ wàn qī qiān yú kǒu。

九万七千余口。

hé dī shǐ zhě wáng yán shì shǐ sāi，

河堤使者王延世使塞，

yǐ zhú luò zhǎng sì zhàng，

以竹落长四丈，

dà jiǔ wéi，

大九围，

shèng yǐ xiǎo shí，

盛以小石，

liǎng chuán jiā zài ér xià zhī。

两船夹载而下之。

sān shí liù rì，

三十六日，

hé dī chéng。

河堤成。

shàng yuē dōng jùn hé jué，

上曰：“东郡河决，

liú piào èr zhōu，

流漂二州，

xiào wèi tíng shì dī fáng sān xún lì sāi。

校尉廷世堤防三旬立塞。

qí yǐ wǔ nián wèi hé píng yuán nián。

其以五年为河平元年。

zú zhì hé zhě wèi zhe wài yáo liù yuè。

卒治河者为著外繇六月。

wéi yán shì cháng yú jì cè，

惟延世长于计策，

gōng fèi yuē shěng，

功费约省，

yòng lì rì guǎ，

用力日寡，

zhèn shén jiā zhī。

朕甚嘉之。

qí yǐ yán shì wèi guāng lù dài fu，

其以延世为光禄大夫，

zhì zhōng èr qiān dàn，

秩中二千石，

cì jué guān nèi hóu，

赐爵关内侯，

huáng jīn bǎi jīn。

黄金百斤。

hòu èr suì，

” 后二岁，

hé fù jué píng yuán，

河复决平原，

liú rù jǐ nán qiān shèng，

流入济南、千乘，

suǒ huài bài zhě bàn jiàn shǐ shí，

所坏败者半建始时，

fù qiǎn wáng yán shì zhì zhī。

复遣王延世治之。

dù qīn shuō dà jiàng jūn wáng fèng，

杜钦说大将军王凤，

yǐ wéi qián hé jué，

以为：“前河决，

chéng xiàng shǐ yáng yān yán yán shì shòu yān shù yǐ sāi zhī，

丞相史杨焉言延世受焉术以塞之，

bì bù kěn jiàn。

蔽不肯见。

jīn dú rèn yán shì，

今独任延世，

yán shì jiàn qián sāi zhī yì，

延世见前塞之易，

kǒng qí lǜ hài bù shēn。

恐其虑害不深。

yòu shěn rú yān yán，

又审如焉言，

yán shì zhī qiǎo，

延世之巧，

fǎn bù rú yān。

反不如焉。

qiě shuǐ shì gè yì，

且水势各异，

bù bó yì lì hài ér rèn yī rén，

不博议利害而任一人，

rú shǐ bù jí jīn dōng chéng，

如使不及今冬成，

lái chūn táo huá shuǐ shèng，

来春桃华水盛，

bì xiàn yì，

必羡溢，

yǒu tián yū fǎn rǎng zhī hài。

有填淤反壤之害。

rú cǐ，

如此，

shù jùn zhǒng bù dé xià，

数郡种不得下，

mín rén liú sàn，

民人流散，

dào zéi jiāng shēng，

盗贼将生，

suī zhòng zhū yán shì，

虽重诛延世，

wú yì yú shì。

无益于事。

yí qiǎn yān jí jiāng zuò dà jiàng xǔ shāng jiàn dài fū chéng mǎ yán nián zá zuò。

宜遣焉及将作大匠许商、谏大夫乘马延年杂作。

yán shì yǔ yān bì xiāng pò huài，

延世与焉必相破坏，

shēn lùn pián yí，

深论便宜，

yǐ xiāng nán jí。

以相难极。

shāng yán nián jiē míng jì suàn，

商、延年皆明计算，

néng shāng gōng lì，

能商功利，

zú yǐ fēn bié shì fēi，

足以分别是非，

zé qí shàn ér cóng zhī，

择其善而从之，

bì yǒu chéng gōng。

必有成功。

fèng rú qīn yán，

”凤如钦言，

bái qiǎn yān děng zuò zhì，

白遣焉等作治，

liù yuè nǎi chéng。

六月乃成。

fù cì yán shì huáng jīn bǎi jīn，

复赐延世黄金百斤，

zhì hé zú fēi shòu píng jiǎ zhě，

治河卒非受平贾者，

wèi zhe wài yáo liù yuè。

为著外繇六月。

hòu jiǔ suì，

后九岁，

hóng jiā sì nián，

鸿嘉四年，

yáng yān yán cóng hé shàng xià，

杨焉言：“从河上下，

huàn dǐ zhù ài，

患底柱隘，

kě juān guǎng zhī。

可镌广之。

shàng cóng qí yán，

”上从其言，

shǐ yān juān zhī。

使焉镌之。

juān zhī cái méi shuǐ zhōng，

镌之裁没水中，

bù néng qù，

不能去，

ér lìng shuǐ yì tuān nù，

而令水益湍怒，

wéi hài shèn yú gù。

为害甚于故。

shì suì，

是岁，

bó hǎi qīng hé xìn dōu hé shuǐ pén yì，

勃海、清河、信都河水湓溢，

guàn xiàn yì sān shí yī，

灌县邑三十一，

bài guān tíng mín shě sì wàn yú suǒ。

败官亭民舍四万余所。

hé dī dū wèi xǔ shāng yǔ chéng xiàng shǐ sūn jìn gòng xíng shì，

河堤都尉许商与丞相史孙禁共行视，

tú fāng lüè。

图方略。

jìn yǐ wéi jīn hé yì zhī hài shù bèi yú qián jué píng yuán shí。

禁以为：“今河溢之害数倍于前决平原时。

jīn kě jué píng yuán jīn dī jiān，

今可决平原金堤间，

kāi tōng dà hé，

开通大河，

lìng rù gù dǔ mǎ hé。

令入故笃马河。

zhì hǎi wǔ bǎi yú lǐ，

至海五百余里，

shuǐ dào jùn lì，

水道浚利，

yòu gàn sān jùn shuǐ dì，

又干三郡水地，

dé měi tián qiě èr shí yú wàn qǐng，

得美田且二十余万顷，

zú yǐ cháng suǒ kāi shāng mín tián lú chù，

足以偿所开伤民田庐处，

yòu shěng lì zú zhì dī jiù shuǐ，

又省吏卒治堤救水，

suì sān wàn rén yǐ shàng。

岁三万人以上。

xǔ shāng yǐ wéi gǔ shuō jiǔ hé zhī míng，

”许商以为：“古说九河之名，

yǒu tú hài hú sū gé jīn，

有徒骇、胡苏、鬲津，

jīn jiàn zài chéng píng dōng guāng gé jiè zhōng。

今见在成平、东光、鬲界中。

zì gé yǐ běi zhì tú hài jiān，

自鬲以北至徒骇间，

xiāng qù èr bǎi yú lǐ，

相去二百余里，

jīn hé suī shù yí xǐ，

今河虽数移徙，

bù lí cǐ yù。

不离此域。

sūn jìn suǒ yù kāi zhě，

孙禁所欲开者，

zài jiǔ hé nán dǔ mǎ hé，

在九河南笃马河，

shī shuǐ zhī jī，

失水之迹，

chù shì píng yí，

处势平夷，

hàn zé yū jué，

旱则淤绝，

shuǐ zé wèi bài，

水则为败，

bù kě xǔ。

不可许。

gōng qīng jiē cóng shāng yán。

”公卿皆从商言。

xiān shì，

先是，

gǔ yǒng yǐ wéi hé，

谷永以为：“河，

zhōng guó zhī jīng dú，

中国之经渎，

shèng wáng xìng zé chū tú shū，

圣王兴则出图书，

wáng dào fèi zé jié jué。

王道废则竭绝。

jīn kuì yì héng liú，

今溃溢横流，

piào méi líng fù，

漂没陵阜，

yì zhī dà zhě yě。

异之大者也。

xiū zhèng yǐ yīng zhī，

修政以应之，

zāi biàn zì chú。

灾变自除。

shì shí，

”是时，

lǐ xún jiě guāng yì yán yīn qì shèng zé shuǐ wèi zhī zhǎng，

李寻、解光亦言：“阴气盛则水为之长，

gù yī rì zhī jiān。

故一日之间。

zhòu jiǎn yè zēng，

昼减夜增，

jiāng hé mǎn yì，

江河满溢，

suǒ wèi shuǐ bù rùn xià，

所谓水不润下，

suī cháng yú bēi xià zhī dì，

虽常于卑下之地，

yóu rì yuè biàn jiàn yú shuò wàng，

犹日月变见于朔望，

míng tiān dào yǒu yīn ér zuò yě。

明天道有因而作也。

zhòng shù jiàn wáng yán shì méng zhòng shǎng，

众庶见王延世蒙重赏，

jìng yán biàn qiǎo，

竞言便巧，

bù kě yòng。

不可用。

yì zhě cháng yù qiú suǒ jiǔ hé gù jī ér chuān zhī，

议者常欲求索九河故迹而穿之，

jīn yīn qí zì jué，

今因其自决，

kě qiě wù sāi，

可且勿塞，

yǐ guān shuǐ shì。

以观水势。

hé yù jū zhī，

河欲居之，

dāng shāo zì chéng chuān，

当稍自成川，

tiào chū shā tǔ，

跳出沙土，

rán hòu shùn tiān xīn ér tú zhī，

然后顺天心而图之，

bì yǒu chéng gōng，

必有成功，

ér yòng cái lì guǎ。

而用财力寡。

yú shì suì zhǐ bù sāi。

”于是遂止不塞。

mǎn chāng shī dān děng shù yán bǎi xìng kě āi，

满昌、师丹等数言百姓可哀，

shàng shù qiǎn shǐ zhě chù yè zhèn shàn zhī。

上数遣使者处业振赡之。

āi dì chū，

哀帝初，

píng dāng shǐ lǐng hé dī，

平当使领河堤，

zòu yán jiǔ hé jīn jiē zhì miè，

奏言：“九河今皆寘灭，

àn jīng yì zhì shuǐ，

按经义治水，

yǒu jué hé shēn chuān，

有决河深川，

ér wú dī fáng yōng sāi zhī wén。

而无堤防雍塞之文。

hé cóng wèi jùn yǐ dōng，

河从魏郡以东，

běi duō yì jué，

北多溢决，

shuǐ jī nán yǐ fēn míng。

水迹难以分明。

sì hǎi zhī zhòng bù kě wū，

四海之众不可诬，

yí bó qiú néng jùn chuān shū hé zhě。

宜博求能浚川疏河者。

xià chéng xiàng kǒng guāng dà sī kōng hé wǔ，

”下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

zòu qǐng bù cì shǐ sān fǔ sān hé hóng nóng tài shǒu jǔ lì mín néng zhě，

奏请部刺史、三辅、三河、弘农太守举吏民能者，

mò yǒu yīng shū。

莫有应书。

dài zhào jiǎ ràng zòu yán zhì hé yǒu shàng zhōng xià cè。

待诏贾让奏言： 治河有上、中、下策。

gǔ shǒu lì guó jū mín，

古首立国居民，

jiāng lǐ tǔ dì，

疆理土地，

bì yí chuān zé zhī fēn，

必遗川泽之分，

dù shuǐ shì suǒ bù jí。

度水势所不及。

dà chuān wú fáng，

大川无防，

xiǎo shuǐ dé rù，

小水得入，

bēi zhàng bēi xià，

陂障卑下，

yǐ wéi wū zé，

以为污泽，

shǐ qiū shuǐ duō，

使秋水多，

dé yǒu suǒ xiū xī，

得有所休息，

zuǒ yòu yóu bō，

左右游波，

kuān huǎn ér bù pò。

宽缓而不迫。

fū tǔ zhī yǒu chuān，

夫土之有川，

yóu rén zhī yǒu kǒu yě。

犹人之有口也。

zhì tǔ ér fáng qí chuān，

治土而防其川，

yóu zhǐ ér tí ér sāi qí kǒu，

犹止儿蹄而塞其口，

qǐ bù jù zhǐ，

岂不遽止，

rán qí sǐ kě lì ér dài yě。

然其死可立而待也。

gù yuē shàn wèi chuān zhě，

故曰：“善为川者，

jué zhī shǐ dào shàn wèi mín zhě，

决之使道；善为民者，

xuān zhī shǐ yán。

宣之使言。

gài dī fáng zhī zuò，

”盖堤防之作，

jìn qǐ zhàn guó，

近起战国，

yōng fáng bǎi chuān，

雍防百川，

gè yǐ zì lì。

各以自利。

qí yǔ zhào wèi，

齐与赵、魏，

yǐ hé wèi jìng。

以河为竟。

zhào wèi bīn shān，

赵、魏濒山，

qí dì bēi xià，

齐地卑下，

zuò dī qù hé èr shí wǔ lǐ。

作堤去河二十五里。

hé shuǐ dōng dǐ qí dī，

河水东抵齐堤，

zé xī fàn zhào wèi，

则西泛赵、魏，

zhào wèi yì wèi dī qù hé èr shí wǔ lǐ。

赵、魏亦为堤去河二十五里。

suī fēi qí zhèng，

虽非其正，

shuǐ shàng yǒu suǒ yóu dàng。

水尚有所游荡。

shí zhì ér qù，

时至而去，

zé tián yū féi měi，

则填淤肥美，

mín gēng tián zhī。

民耕田之。

huò jiǔ wú hài，

或久无害，

shāo zhù shì zhái，

稍筑室宅，

suì chéng jù luò。

遂成聚落。

dà shuǐ shí zhì piào méi，

大水时至漂没，

zé gèng qǐ dī fáng yǐ zì jiù，

则更起堤防以自救，

shāo qù qí chéng guō，

稍去其城郭，

pái shuǐ zé ér jū zhī，

排水泽而居之，

zhàn nì zì qí yí yě。

湛溺自其宜也。

jīn dī fáng xiá zhě qù shuǐ shù bǎi bù，

今堤防陿者去水数百步，

yuǎn zhě shù lǐ。

远者数里。

jìn lí yáng nán gù dà jīn dī，

近黎阳南故大金堤，

cóng hé xī xī běi xíng，

从河西西北行，

zhì xī shān nán tóu，

至西山南头，

nǎi zhé dōng，

乃折东，

yǔ dōng shān xiāng shǔ。

与东山相属。

mín jū jīn dī dōng，

民居金堤东，

wèi lú shè，

为庐舍，

wǎng shí yú suì gèng qǐ dī，

往十余岁更起堤，

cóng dōng shān nán tóu zhí nán yǔ gù dà dī huì。

从东山南头直南与故大堤会。

yòu nèi huáng jiè zhōng yǒu zé，

又内黄界中有泽，

fāng shù shí lǐ，

方数十里，

huán zhī yǒu dī，

环之有堤，

wǎng shí yú suì tài shǒu yǐ fù mín，

往十余岁太守以赋民，

mín jīn qǐ lú shè qí zhōng，

民今起庐舍其中，

cǐ chén qīn suǒ jiàn zhě yě。

此臣亲所见者也。

dōng jùn bái mǎ gù dà dī yì fù shù zhòng，

东郡白马故大堤亦复数重，

mín jiē jū qí jiān。

民皆居其间。

cóng lí yáng běi jǐn wèi jiè，

从黎阳北尽魏界，

gù dà dī qù hé yuǎn zhě shù shí lǐ，

故大堤去河远者数十里，

nèi yì shù zhòng，

内亦数重，

cǐ jiē qián shì suǒ pái yě。

此皆前世所排也。

hé cóng hé nèi běi zhì lí yáng wèi shí dī，

河从河内北至黎阳为石堤，

jī shǐ dōng dǐ dōng jùn píng gāng yòu wèi shí dī，

激使东抵东郡平刚；又为石堤，

shǐ xī běi dǐ lí yáng guān xià yòu wèi shí dī shǐ dōng běi dǐ dōng jùn jīn běi yòu wèi shí dī，

使西北抵黎阳、观下；又为石堤；使东北抵东郡津北；又为石堤，

shǐ xī běi dǐ wèi jùn zhāo yáng yòu wèi shí dī，

使西北抵魏郡昭阳；又为石堤，

jī shǐ dōng běi。

激使东北。

bǎi yú lǐ jiān，

百余里间，

hé zài xī sān dōng，

河再西三东，

pò è rú cǐ，

迫厄如此，

bù dé ān xī。

不得安息。

jīn xíng shàng cè，

今行上策，

xǐ jì zhōu zhī mín dāng shuǐ chōng zhě，

徙冀州之民当水冲者，

jué lí yáng zhē hài tíng，

决黎阳遮害亭，

fàng hé shǐ běi rù hǎi。

放河使北入海。

hé xī báo dà shān，

河西薄大山，

dōng báo jīn dī，

东薄金堤，

shì bù néng yuǎn fàn làn，

势不能远泛滥，

qī yuè zì dìng，

期月自定，

nán zhě jiāng yuē ruò rú cǐ，

难者将曰：“若如此，

bài huài chéng guō tián lú zhǒng mù yǐ wàn shù，

败坏城郭田庐冢墓以万数，

bǎi xìng yuàn hèn。

百姓怨恨。

xī dà yǔ zhì shuǐ，

”昔大禹治水，

shān líng dāng lù zhě huǐ zhī，

山陵当路者毁之，

gù záo lóng mén，

故凿龙门，

pì yī quē，

辟伊阙，

xī dǐ zhù，

析底柱，

pò jié shí，

破碣石，

duò duàn tiān dì zhī xìng。

堕断天地之性。

cǐ nǎi rén gōng suǒ zào，

此乃人功所造，

hé zú yán yě jīn bīn hé shí jùn zhì dī suì fèi qiě wàn wàn，

何足言也！今濒河十郡治堤岁费且万万，

jí qí dà jué，

及其大决，

suǒ cán wú shù。

所残无数。

rú chū shù nián zhì hé zhī fèi，

如出数年治河之费，

yǐ yè suǒ xǐ zhī mín，

以业所徙之民，

zūn gǔ shèng zhī fǎ，

遵古圣之法，

dìng shān chuān zhī wèi，

定山川之位，

shǐ shén rén gè chù qí suǒ，

使神人各处其所，

ér bù xiāng jiān。

而不相奸。

qiě yǐ dà hàn fāng zhì wàn lǐ，

且以大汉方制万里，

qǐ qí yǔ shuǐ zhēng zhǐ chǐ zhī dì zāi cǐ gōng yī lì，

岂其与水争咫尺之地哉？此功一立，

hé dìng mín ān，

河定民安，

qiān zǎi wú huàn，

千载无患，

gù wèi zhī shàng cè。

故谓之上策。

ruò nǎi duō chuān cáo qú yú jì zhōu dì，

若乃多穿漕渠于冀州地，

shǐ mín dé yǐ gài tián，

使民得以溉田，

fēn shā shuǐ nù，

分杀水怒，

suī fēi shèng rén fǎ，

虽非圣人法，

rán yì jiù bài shù yě。

然亦救败术也。

nán zhě jiāng yuē hé shuǐ gāo yú píng dì，

难者将曰：“河水高于平地，

suì zēng dī fáng，

岁增堤防，

yóu shàng jué yì，

犹尚决溢，

bù kě yǐ kāi qú。

不可以开渠。

chén qiè àn shì zhē hài tíng xī shí bā lǐ，

”臣窃按视遮害亭西十八里，

zhì qí shuǐ kǒu，

至淇水口，

nǎi yuè jīn dī，

乃月金堤，

gāo yī zhàng。

高一丈。

zì shì dōng，

自是东，

dì shāo xià，

地稍下，

dī shāo gāo，

堤稍高，

zhì zhē hài tíng，

至遮害亭，

gāo sì wǔ zhàng。

高四五丈。

wǎng liù qī suì，

往六七岁，

hé shuǐ dà shèng，

河水大盛，

zēng zhàng qī chǐ，

增丈七尺，

huài lí yáng nán guō mén，

坏黎阳南郭门，

rù zhì dī xià。

入至堤下。

shuǐ wèi yú dī èr chǐ suǒ，

水未逾堤二尺所，

cóng dī shàng běi wàng，

从堤上北望，

hé gāo chū mín wū，

河高出民屋，

bǎi xìng jiē zǒu shàng shān。

百姓皆走上山。

shuǐ liú shí sān rì，

水留十三日，

dī kuì，

堤溃，

lì mín sāi zhī。

吏民塞之。

chén xún dī shàng，

臣循堤上，

xíng shì shuǐ shì，

行视水势，

nán qī shí yú lǐ，

南七十余里，

zhì qí kǒu，

至淇口，

shuǐ shì zhì dī bàn，

水适至堤半，

jì chū dì shàng wǔ chǐ suǒ。

计出地上五尺所。

jīn kě cóng qí kǒu yǐ dōng wèi shí dī，

今可从淇口以东为石堤，

duō zhāng shuǐ mén。

多张水门。

chū yuán zhōng，

初元中，

zhē hài tíng xià hé qù dī zú shù shí bù，

遮害亭下河去堤足数十步，

zhì jīn sì shí yú suì，

至今四十余岁，

shì zhì dī zú。

适至堤足。

yóu shì yán zhī，

由是言之，

qí dì jiān yǐ。

其地坚矣。

kǒng yì zhě yí hé dà chuān nán jìn zhì，

恐议者疑河大川难禁制，

xíng yáng cáo qú zú yǐ bo zhī，

荥阳漕渠足以卜之，

qí shuǐ mén dàn yòng mù yǔ tǔ ěr，

其水门但用木与土耳，

jīn jù jiān dì zuò shí dī，

今据坚地作石堤，

shì bì wán ān。

势必完安。

jì zhōu qú shǒu jǐn dāng áng cǐ shuǐ mén。

冀州渠首尽当卬此水门。

zhì qú fēi chuān dì yě，

治渠非穿地也，

dàn wèi dōng fāng yī dī，

但为东方一堤，

běi xíng sān bǎi yú lǐ，

北行三百余里，

rù zhāng shuǐ zhōng，

入漳水中，

qí xī yīn shān zú gāo dì，

其西因山足高地，

zhū qú jiē wǎng wǎng gǔ yǐn qǔ zhī hàn zé kāi dōng fāng xià shuǐ mén gài jì zhōu，

诸渠皆往往股引取之；旱则开东方下水门溉冀州，

shuǐ zé kāi xī fāng gāo mén fēn hé liú。

水则开西方高门分河流。

tōng qú yǒu sān lì，

通渠有三利，

bù tōng yǒu sān hài。

不通有三害。

mín cháng bà yú jiù shuǐ，

民常罢于救水，

bàn shī zuò yè shuǐ xíng dì shàng，

半失作业；水行地上，

còu rùn shàng chè，

凑润上彻，

mín zé bìng shī qì，

民则病湿气，

mù jiē lì kū，

木皆立枯，

lǔ bù shēng gǔ jué yì yǒu bài，

卤不生谷；决溢有败，

wèi yú biē shí cǐ sān hài yě。

为鱼鳖食：此三害也。

ruò yǒu qú gài，

若有渠溉，

zé yán lǔ xià shī，

则盐卤下湿，

tián yū jiā féi gù zhǒng hé mài，

填淤加肥；故种禾麦，

gèng wéi jīng dào，

更为粳稻，

gāo tián wǔ bèi，

高田五倍，

xià tián shí bèi zhuǎn cáo zhōu chuán zhī biàn cǐ sān lì yě。

下田十倍；转漕舟船之便：此三利也。

jīn bīn hé dī lì zú jùn shù qiān rén，

今濒河堤吏卒郡数千人，

fá mǎi xīn shí zhī fèi suì shù qiān wàn，

伐买薪石之费岁数千万，

zú yǐ tōng qú chéng shuǐ mén yòu mín lì qí gài guàn，

足以通渠成水门；又民利其溉灌，

xiāng shuài zhì qú，

相率治渠，

suī láo bù bà。

虽劳不罢。

mín tián shì zhì，

民田适治，

hé dī yì chéng，

河堤亦成，

cǐ chéng fù guó ān mín，

此诚富国安民，

xīng lì chú hài，

兴利除害，

zhī shù bǎi suì，

支数百岁，

gù wèi zhī zhōng cè。

故谓之中策。

ruò nǎi shàn wán gù dī，

若乃缮完故堤，

zēng bēi bèi báo，

增卑倍薄，

láo fèi wú yǐ，

劳费无已，

shù féng qí hài，

数逢其害，

cǐ zuì xià cè yě。

此最下策也。

wáng mǎng shí，

王莽时，

zhēng néng zhì hé zhě yǐ bǎi shù，

征能治河者以百数，

qí dà lüè yì zhě，

其大略异者，

zhǎng shuǐ xiào wèi píng líng guān bìng yán hé jué lǜ cháng yú píng yuán dōng jùn zuǒ yòu，

长水校尉平陵关并言：“河决率常于平原、东郡左右，

qí dì xíng xià ér tǔ shū è。

其地形下而土疏恶。

wén yǔ zhì hé shí，

闻禹治河时，

běn kōng cǐ dì，

本空此地，

yǐ wéi shuǐ wěi，

以为水猥，

shèng zé fàng yì，

盛则放溢，

shǎo shāo zì suǒ，

少稍自索，

suī shí yì chù，

虽时易处，

yóu bù néng lí cǐ。

犹不能离此。

shàng gǔ nán shí，

上古难识，

jìn chá qín hàn yǐ lái，

近察秦、汉以来，

hé jué cáo wèi zhī yù，

河决曹、卫之域，

qí nán běi bù guò bǎi bā shí lǐ zhě，

其南北不过百八十里者，

kě kōng cǐ dì，

可空此地，

wù yǐ wéi guān tíng mín shì ér yǐ。

勿以为官亭民室而已。

dà sī mǎ shǐ cháng ān zhāng róng yán shuǐ xìng jiù xià，

”大司马史长安张戎言：“水性就下，

xíng jí zé zì guā chú chéng kōng ér shāo shēn。

行疾则自刮除成空而稍深。

hé shuǐ zhòng zhuó，

河水重浊，

hào wèi yī shí shuǐ ér liù dòu ní。

号为一石水而六斗泥。

jīn xī fāng zhū jùn，

今西方诸郡，

yǐ zhì jīng shī dōng xíng，

以至京师东行，

mín jiē yǐn hé wèi shān chuān shuǐ gài tián。

民皆引河、渭山川水溉田。

chūn xià gān zào。

春夏干燥。

shǎo shuǐ shí yě，

少水时也，

gù shǐ hé liú chí，

故使河流迟，

zhù yū ér shāo qiǎn yǔ duō shuǐ bào zhì，

贮淤而稍浅；雨多水暴至，

zé yì jué。

则溢决。

ér guó jiā shù dī sāi zhī，

而国家数堤塞之，

shāo yì gāo yú píng dì，

稍益高于平地，

yóu zhù yuán ér jū shuǐ yě。

犹筑垣而居水也。

kě gè shùn cóng qí xìng，

可各顺从其性，

wú fù guàn gài，

毋复灌溉，

zé bǎi chuān liú xíng，

则百川流行，

shuǐ dào zì lì，

水道自利，

wú yì jué zhī hài yǐ。

无溢决之害矣。

yù shǐ lín huái hán mù yǐ wéi kě lüè yú yǔ gòng jiǔ hé chù chuān zhī，

”御史临淮韩牧以为“可略于《禹贡》九河处穿之，

zòng bù néng wéi jiǔ，

纵不能为九，

dàn wèi sì wǔ，

但为四五，

yí yǒu yì。

宜有益。

dà sī kōng yuàn wáng héng yán hé rù bó hǎi，

”大司空掾王横言：“河入勃海，

bó hǎi dì gāo yú hán mù suǒ yù chuān chù。

勃海地高于韩牧所欲穿处。

wǎng zhě tiān cháng lián yǔ，

往者天尝连雨，

dōng běi fēng，

东北风，

hǎi shuǐ yì，

海水溢，

xī nán chū，

西南出，

jìn shù bǎi lǐ，

浸数百里，

jiǔ hé zhī dì yǐ wèi hǎi suǒ jiàn yǐ。

九河之地已为海所渐矣。

yǔ zhī xíng hé shuǐ，

禹之行河水，

běn suí xī shān xià dōng běi qù。

本随西山下东北去。

zhōu pǔ yún dìng wáng wǔ，

《周谱》云定王五，

nián hé xǐ，

年河徙，

zé jīn suǒ xíng fēi yǔ zhī suǒ chuān yě。

则今所行非禹之所穿也。

yòu qín gōng wèi，

又秦攻魏，

jué hé guàn qí dōu，

决河灌其都，

jué chù suì dà，

决处遂大，

bù kě fù bǔ。

不可复补。

yí què xǐ wán píng chù，

宜却徙完平处，

gèng kāi kōng，

更开空，

shǐ yuán xī shān zú chéng gāo dì ér dōng běi rù hǎi，

使缘西山足乘高地而东北入海，

nǎi wú shuǐ zāi。

乃无水灾。

pèi jùn huán tán wèi sī kōng yuàn，

”沛郡桓谭为司空掾，

diǎn qí yì，

典其议，

wèi zhēn fēng yán fán cǐ shù zhě，

为甄丰言：“凡此数者，

bì yǒu yī shì。

必有一是。

yí xiáng kǎo yàn，

宜详考验，

jiē kě yù jiàn，

皆可豫见，

jì dìng rán hòu jǔ shì，

计定然后举事，

fèi bù guò shù yì wàn，

费不过数亿万，

yì kě yǐ shì zhū fú shí wú chǎn yè mín。

亦可以事诸浮食无产业民。

kōng jū yǔ xíng yì，

空居与行役，

tóng dāng yī shí yī shí xiàn guān，

同当衣食；衣食县官，

ér wèi zhī zuò，

而为之作，

nǎi liǎng biàn，

乃两便，

kě yǐ shàng jì yǔ gōng，

可以上继禹功，

xià chú mín jí。

下除民疾。

wáng mǎng shí，

”王莽时，

dàn chóng kōng yǔ，

但崇空语，

wú shī xíng zhě。

无施行者。

zàn yuē gǔ rén yǒu yán wēi yǔ zhī gōng，

赞曰：古人有言：“微禹之功，

wú qí yú hū zhōng guó chuān yuán yǐ bǎi shù，

吾其鱼乎！”中国川原以百数，

mò zhe yú sì dú，

莫著于四渎，

ér hé wèi zōng。

而河为宗。

kǒng zǐ yuē duō wén ér zhì zhī，

孔子曰：“多闻而志之，

zhī zhī cì yě。

知之次也。

guó zhī lì hài，

”国之利害，

gù bèi lùn qí shì。

故备论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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