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来于祭天
作为北京的象征,天坛屹立在北京正阳门外,永定门内大街路东。天坛是明、清两代帝王祭天和祈谷的地方。出于农业社会对自然力的敬畏,人们对“天”的敬仰得诚恐诚惶,天能兴邦亡国,天能予人祸福,天命可畏,天命不可违,天就是主宰万物的神圣。历代统治者利用人们的这种敬畏心理,自诩“天子”,借着天的名义狐假虎威,顺理成章地稳操主宰人间一切的权柄,于是敬天成了维系封建统治的重要支柱,“福寿恒昌”而“江山万年”。“天子者,与天地参,故德配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明,明照四海而不遗微小”,“君权神授”,皇帝对天称臣,祭天只能是皇帝的“专利”,成为国家政治伦理中不可或缺的大典,或者说,祭天成了封建王朝政权合法的标志,天坛也正式成为政权与神权相结合的象征。“国之大者在祀,祀之大者在郊”,在中国,任何一个帝王登基,第一纸诏书就是頒年号,定正朔,第一件大事就是登坛祭天,取得“天”的认可,用“天命攸归”,“天下所望”的鬼话蒙蔽天下、稳定政局。这一程式,不仅历代汉族帝王津津乐道,就是少数民族进入中原建立政权也都照抄不误。金人原有重五、中元、重九“拜天射柳”的习俗,而一旦入主中原,立即改弦易辙,建坛拜天。明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夺了侄儿建文帝的皇位,唯恐人家议论“来路不正”,迁都北京后也急着建坛祭天,伪借天意,标榜自己才是“真命天子”。“敬天法祖”启始于周朝,祭天大典的仪制始出周公之手,那一套颇为复杂的仪式神秘莫测,到西汉末年才最终确定下来。出于凸显皇帝“天之骄子”的正统地位,祭天大典确立了天(皇天上帝)的至高无上的权威,而那些在历史上受人尊崇、但不是皇帝“本家”的五帝(苍帝、赤帝、黄帝、白帝、黑帝)则变成了皇天上帝的属神,比皇帝又逊了一等。设坛祭天始于西汉,汉成帝(公元前32~前7年)时,在长安南郊正式设立圜丘祭天。后来的历代统治者沿袭此制,都在京城的南郊建立圜丘祭天直至清末。祭天的种类也很多,一种是季节性常祀,分为孟春祈谷,孟夏大雩,季秋大享明堂;二是皇帝于冬至在圜丘举行的南郊大礼;最为隆重的是在泰山举行的封禅大典。封禅大典始于汉高祖刘邦,但因兴师动众、破用糜费,后世因循者为数不多。最正统、最常规的祭天则是郊祀。明清时的郊祀每年三次都由皇帝在天坛亲自主持。天坛祭祀并非仅仅限于祭天,它兼有祈谷和祈雨的功能。每年正月上辛日要在祈年殿举行祈谷礼,祷告上天保佑五谷丰登;四月吉日在圜丘坛举行雩礼,为百谷祈求膏雨;而每年冬至日则在圜丘坛举行告祀礼,禀告上天五谷业已丰登,主祭皇天上帝,配祭皇帝列祖列宗及日、月、星辰、云、雨、风、雷,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河晏海清,国祚永盛,江山万代”。祭天祈福自然只是封建帝王家天下的一厢情愿。尽管明朝有13位皇帝、清朝有9位皇帝都在这里虔诚祭祀过,但最终也逃脱不了崇祯皇帝自缢煤山、宣统皇帝宣诏逊位的历史嘲弄。“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欺世盗名的雕虫小技只能蒙蔽一时,螳臂焉能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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