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 · 七十列传 · 南越列传】

【史记 · 七十列传 · 南越列传】翻译文

南越王尉佗是真定人，姓赵。秦国兼并了六国，攻取并平定了杨越，设置了桂林、南海和象郡，把犯罪而被迁徙的百姓安置到这些地方，同越人杂居了十三年。尉佗，秦朝时被任命做了南海郡的龙川县令。到秦二世时，南海郡尉任嚣得病将死，把龙川令赵佗召来，并对他说：“听说陈胜等发动了叛乱，秦朝推行暴虐无道的政策，天下百姓对此感到怨恨，项羽和刘邦、陈胜、吴广等，都在各自的州郡，同时聚集民众，组建军队，象猛虎般地争夺天下，中原地区扰攘动乱，不知何时方得安宁，豪杰们背叛秦朝，相互对立。南海郡偏僻遥远，我怕强盗的军队侵夺土地，打到这里，我想发动军队切断通往中原的新修大路，自己早作防备，等待诸侯的变化，恰巧我的病重了。再说番禺这个地方，背后有险要的山势可以依靠，南有大海作屏障，东西几千里，有些中原人辅助我们，这也能当一州之主，可以建立国家。南海郡的长官中没有谁值得我同他研究这些事，所以把你召来告诉你这些事。”任嚣当即向赵佗颁布任命文书，让他代行南海郡的职务。任嚣死后，赵佗就向横浦、阳山、湟溪关传布檄文，说：“强盗的军队将要到来，要疾速断绝道路，集合军队，保卫自己。”赵佗借此机会，逐渐用法律杀了秦朝安置的官吏，而用他的亲信做代理长官。秦朝被消灭后，赵佗就攻击并兼并了桂林和象郡，立自己为南越武王。汉高祖已经平定了天下，因为中原百姓劳顿困苦，所以汉高祖放过了赵佗，没有杀他。前196年（汉高帝十一年），派遣陆贾去南越，命令赵佗因袭他的南越王的称号，同他剖符定约，互通使者，让他协调百越，使其和睦相处，不要成为汉朝南边的祸害。南越边界与北方的长沙接壤。

高后时代，有关部门的官吏请求禁止南越在边境市场上购买铁器。赵佗说：“高帝立我为南越王，双方互通使者和物资，如今高后听信谗臣的意见，把蛮夷视为异类，断绝我们所需要的器物的来源，这一定是长沙王的主张，他想依靠中原的汉王朝，消灭南越，兼作南越王，自己建立功劳。”于是赵佗就擅加尊号，自称南越武帝，出兵攻打长沙国的边境城邑，打败了几个县才离去。高后派遣将军隆虑侯周灶前去攻打赵佗。正遇上酷暑潮湿的气侯，士卒中的多数人都得了重病，致使大军无法越过阳山岭。又过了一年多，高后死去，汉军就停止了进攻。赵佗因此凭借他的军队扬威于边境，用财物贿赂闽越、西瓯和骆越，使他们都归属南越，使他的领地从东到西长达一万余里。赵佗竟然乘坐黄屋左纛之车，以皇帝身份发号施令，同汉朝地位相等。

待到前179年（汉文帝元年），天子刚刚统治天下，便派出使者向诸侯和四方蛮夷的君长，告知他从代国来京即位的想法，让他们知道天子的圣明美德。于是为赵佗在真定的父母的坟墓，设置守墓的人家，每年按时举行祭祀，又召来他的堂兄弟，用尊贵的官职和丰厚的赏赐表示对他们的宠爱。天子命令丞相陈平等推荐可以出使南越的人，陈平说好畴人陆贾在先帝时曾多次出使南越。天子就召来陆贾，任命他为太中大夫，前往南越当使者，借机责备赵佗自立为皇帝，竟然不派一个使者向天子报告。陆贾到了南越，南越王赵特别恐惧，向天子写信道歉，说：“蛮夷大长老夫臣佗，从前高后隔离歧视南越，我私下疑心长沙王是个善进谗言的臣子，又在这遥远之地听说高后杀尽了赵佗的宗族，挖掘并烧毁祖先的坟墓，因此自暴自弃，侵犯长沙的边境地区。而且南方低湿之地，在蛮夷中间，东边的闽越只有上千民众，却称其君长为王；西面的西瓯和骆越这样的****之国也得称王。所以我狂妄地窃取皇帝的尊号，聊以自我安慰，怎敢把这事禀告天子呢！”赵佗深深叩头谢罪，表示要长久做汉朝的藩属臣子，遵守向天子纳贡的职责。于是赵佗就向全国发布命令，说：“我听说两个英雄豪杰是不能并存的，两个贤哲之人也不能共同生活在同一世界。汉朝皇帝，是贤明的天子，从今以后，我去掉帝制，不再乘坐黄屋左纛的车子。”陆贾回京报告此事，汉文帝非常高兴。沿续到汉景帝时代，赵佗向汉朝称臣，春秋两季派人到长安朝见天子。但是在南越国内，赵佗一直窃用皇帝的名号，只是他派使者朝见天子时才称王，接受天子的命令如同诸侯一样。到建元四年，赵佗死去。

赵佗的孙子赵胡当了南越王。这时闽越王郢发动战争，攻打南越边境城镇，赵胡派人向汉天子写信说：“南越和闽越都是汉朝的藩臣，不能擅自发兵相互攻击。如今闽越发兵侵犯臣，臣不敢发兵抗击，希望天子下诏书处理这事。”于是天子赞扬南越有忠义行为，遵守职责和盟约，为他们出兵，派遣两位将军前去讨伐闽越。汉军还没越过阳山岭，闽越王的弟弟馀善杀死了郢，投降了汉朝，于是停止了讨伐行动。

汉天子派庄助去向南越王讲明朝廷的意思，赵胡深深叩头说：“天子是为臣发兵讨伐闽越的，就是臣死了也无法报答天子的恩德！”赵胡就派太子婴齐到朝廷去充当宿卫。他又对庄助说：“国家刚刚遭受敌人的侵略，请使者先走吧。赵胡正在日夜准备行装，去京城朝见天子。”庄助离开后，他的大臣向赵胡进谏说：“汉朝发兵诛杀郢，也是用这个行动来警告南越。而且先王过去曾说过，事奉天子，只希望不要失礼，重要的是不可因为爱听使者的好话而去朝见天子。要是去朝见天子就不能再回来了，这是亡国的形势啊。”于是赵胡就以生病为借口，最终也没去朝见汉天子。过了十多年，赵胡真病得很严重，太子婴齐请求回国。赵胡死了，加给他文王的谥号。

婴齐代立为南越王之后，就把他祖先的武帝印玺藏了起来。婴齐到长安做宿卫时，取了邯郸樛家的女儿做妻子，生了儿子叫赵兴。待到他即位为王，便向汉天子上书，请求立妻子樛氏为王后，赵兴为太子。汉朝屡次派使者婉转劝告婴齐去朝拜天子，婴齐喜欢恣意杀人，惧怕进京朝拜天子，会被强迫比照内地诸侯，执行汉朝法令，因此以有病为托辞，竟未去朝见天子，只派遣儿子次公入京当了宿卫。婴齐死去，加给他明王的谥号。

太子赵兴代立为南越王，他母亲当了太后。太后在没嫁给婴齐做妾时，曾经同霸陵人安国少季通奸。等到婴齐死后，前113年（元鼎四年），汉朝派安国少季前去规劝南越王和王太后，让他们比照内地的诸侯，进京朝拜天子。命令辩士谏大夫终军等宣传这个意思，让勇士魏臣等辅助不足之处，卫尉路博德率兵驻守在桂阳，等待使者。南越王年轻，王太后是中原人，曾同安国少季通奸，此次安国少季来当使者，又和她通奸。南越国的人们多半知道这事，大多不依附王太后。太后害怕发生动乱，也想依靠汉朝的威势，屡次劝说南越王和群臣请求归属汉朝。于是就通过使者上书天子，请求比照内地诸侯，三年朝见天子一次，撤除边境的关塞。于是天子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把银印赐给南越丞相吕嘉，也赐给内史、中尉、大傅等官印，其余的官职由南越自己安置。废除他们从前的黥刑和劓刑，用汉朝的法律，比照内地的诸侯。使者都留下来镇抚南越。南越王及王太后整治行装和贵重财物，为进京朝见天子做准备。

南越丞相吕嘉年龄很大，辅佐过三位国王，他的宗族内当官做长吏的就有七十多人，男的都娶王女做妻子，女的都嫁给王子及其兄弟宗室之人，同苍梧郡的秦王有联姻关系。他在南越国内的地位非常显要，南越人都信任他，很多人都成了他的亲信，在得民心方面超过了南越王。南越王要上书汉天子，他屡次建议王放弃这个举动，王没听。他产生了背叛王的念头，屡次托病不去会见汉朝使者。使者都留意吕嘉的言行，因为形势的关系，没有诛杀吕嘉。南越王和王太后也怕吕嘉首先发难，就安排酒宴，想借助汉朝使者的权势，计划杀死吕嘉等人。宴席上，使者都面朝东，太后面朝南，王面朝北，丞相吕嘉和大臣都面朝西，陪坐饮酒。吕嘉的弟弟当将军，率兵守候在宫外。饮酒当中，太后对吕嘉说：“南越归属汉朝，是国家的利益，而丞相嫌这样做不利，是什么原因？”王太后想以此激怒汉朝使者。使者犹豫不决，终究没敢动手杀吕嘉。吕嘉看到周围人不是自己的亲信，随即站起身走了出去。王太后发怒了，想用矛撞击吕嘉，王阻止了太后的行为。吕嘉就出去了，并把弟弟的兵士分来一部分，安排到自己的住处周围，托病不肯去会见王和使者。吕嘉就暗中同大臣们准备发动叛乱。王一向无意杀害吕嘉，吕嘉知道这一点，因此几个月过去了，叛乱仍没发生。王太后有淫乱行为，南越国的人都不归附她，她想独自杀害吕嘉，又没有能力做成这件事。

汉天子听说吕嘉不服从南越王，王和太后力弱势孤，不能控制吕嘉，使者又胆怯而无决断的能力。又认为王和太后已经归附汉朝，独有吕嘉作乱，不值得发兵，想派庄参率两千人出使南越。庄参说：“若是为友好谈判而去，几个人就足够了；若是为动武而去，两千人不足以干出大事来。”庄参推辞不肯去，天子罢免了庄参的官。郏地壮士、原济北王的相韩千秋奋然说道：“这么一个小小的南越，又有王和太后做内应，独有丞相吕嘉从中破坏，我愿意得到二百个勇士前往南越，一定杀死吕嘉，回来向天子报告。”于是天子派遣韩千秋和王太后的弟弟樛乐，率兵二千人前往南越。他们进人南越境内，吕嘉等终于造反了，并向南越国的人下令说：“国王年轻，太后是中国人，又同汉朝使者有淫乱行为，一心想归属汉朝，把先王的珍宝重器全部拿去献给汉天子，谄媚汉天子；带走很多随从的人，走到长安，便把他们卖给汉人作僮仆。她只想得到自己逃脱一时的好处，没有顾及到赵氏的国家政权，没有为后世永久之计而谋划的意思。”于是吕嘉就同他弟弟率兵攻击并杀害了南越王。王太后和汉朝的使者。他又派人告知苍梧秦王和各郡县官员，立明王的长子与南越籍的妻子所生的儿子术阳侯赵建德当南越王。这时韩千秋的军队进入南越境内，攻破几个小城镇。以后，南越人径直让开道路，供给饮食，让韩千秋的军队顺利前进，走到离番禺四十里的地方，南越用兵攻击韩千秋等，于是把他们全部消灭。吕嘉让人把汉朝使者的符节用木匣装好，封上，放置到边塞之上说了些好听的骗人的话向汉朝谢罪，同时派兵守卫在要害的地方。于是天子说：“韩千秋虽然没有成功，但也够得上军人的先锋之冠了。”天子封韩千秋的儿子韩延年为成安侯。樛乐，他姐姐是王太后，她首先愿意归属汉朝，因此封樛乐的儿子樛广德为龙亢侯。天子就发布赦令说：“天子衰微，诸侯极力征讨，人们就讽刺大臣不知讨伐叛贼。如今吕嘉、赵建德等造反，很安然地自立为王。我命令罪人同江淮以南的水兵共十万人前去讨伐他们。”

前112年（元鼎五年）秋天，卫尉路博德当了伏波将军，率兵走出桂阳，直下汇水；主爵都尉杨仆当了楼船将军，走世豫章，直下横浦；原来归降汉朝被封侯的两个南越人当了戈船将军和下厉将军，率兵走出零陵，然后一军直下离水，一军直抵苍梧；让驰义侯利用巴蜀的罪人，调动夜郎的兵卒，直下牂柯江。最后都在番禺会师。

前111年（元鼎六年）冬天，楼船将军率领精锐兵卒，首先攻下了寻陕，然后攻破石门，缴纳了南越的战船和粮食，乘机向前推进，挫败南越的先头部队，率数万大军等候伏波将军。伏波将军率领被赦的罪人，道路遥远，正巧又误了会师的日期，因此同楼船将军会师的才有一千余人，于是一同前进。楼船将军在前边，直打到番禺。赵建德和吕嘉都在城中防守。楼船将军自己选择有利的地方，驻兵在番禺的东南面；伏波将军驻军在番禺西北边。正赶上天黑了，楼船将军攻击并打败了南越人，放大火烧番禺城。南越人平时就听到过伏波将军的大名，如今天黑，不知道他有多少军队。伏波将军就安营扎寨，派使者招来那些投降的人，赐给他们印，又放他们回去招降别的人。楼船将军奋力攻击，焚烧敌人，反而驱赶乱兵跑入伏波将军的营中来投降。黎明时分，城中的敌兵都投降了伏波将军。吕嘉和赵建德已在夜里同几百个部下逃入大海，乘船西去。伏波将军又乘机询问已投降的南越贵人，才知道吕嘉的去向，派人去追捕他。原校尉现为伏波将军的司马之官的苏弘捕到赵建德，被封为常海侯；南越人郎官都稽抓到吕嘉，被封为临蔡侯。

苍梧王赵光，同南越王同姓，听说汉朝军队已到，同南越名字叫定的揭阳县令，自己决定归属汉朝；南越桂林郡监居翁，告知瓯骆归降汉朝。他们都被封了侯。戈船将军和下厉将军的军队，以及驰义侯所谓调动的夜郎军队还未到达，南越已经被平定了。于是汉朝在此设置了九个郡。伏波将军增加了封邑，楼船将军的军队攻破敌人的坚固防守，因而被封为将梁侯。

从赵佗最初称王以后，传国五世，共九十三年，南越国就灭亡了。

太史公说：“尉佗当上南越王，本是由于任嚣的提拔和劝说。正赶上汉朝初步安定，他被封为诸侯。隆虑侯领兵伐南越，碰上酷暑潮湿的气侯，士卒多染上疾病，无法进军，致使赵佗越发骄傲。由于同瓯骆互相攻击，南越国势动摇。汉朝的大军压境，南越太子婴齐只得前往长安当宿卫。后来南越亡国，征兆就在婴齐娶了樛氏女。吕嘉小小的忠诚，致使赵佗断绝了王位的继承人。楼船将军放纵欲望，变得怠惰傲慢，放荡惑乱。伏波将军大志不顺，智谋思虑越来越丰富，因祸得福。可见成败的转换，就同纠墨一样，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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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ǐ jì qī shí liè zhuàn nán yuè liè zhuàn。

史记 · 七十列传 · 南越列传。

sī mǎ qiān。

司马迁。

nán yuè wáng wèi tuó zhě，

南越王尉佗者，

zhēn dìng rén yě，

真定人也，

xìng zhào shì。

姓赵氏。

qín shí yǐ bìng tiān xià，

秦时已并天下，

lüè dìng yáng yuè，

略定杨越，

zhì guì lín nán hǎi xiàng jùn，

置桂林、南海、象郡，

yǐ zhé xǐ mín，

以谪徙民，

yǔ yuè zá chǔ shí sān suì。

与越杂处十三岁。

tuó，

佗，

qín shí yòng wèi nán hǎi lóng chuān lìng。

秦时用为南海龙川令。

zhì èr shì shí，

至二世时，

nán hǎi wèi rèn xiāo bìng qiě sǐ，

南海尉任嚣病且死，

zhào lóng chuān lìng zhào tuó yǔ yuē wén chén shèng děng zuò luàn，

召龙川令赵佗语曰：“闻陈胜等作乱，

qín wèi wú dào，

秦为无道，

tiān xià kǔ zhī，

天下苦之，

xiàng yǔ liú jì chén shèng wú guǎng děng zhōu jùn gè gòng xìng jūn jù zhòng，

项羽、刘季、陈胜、吴广等州郡各共兴军聚众，

hǔ zhēng tiān xià，

虎争天下，

zhōng guó rǎo luàn，

中国扰乱，

wèi zhī suǒ ān，

未知所安，

háo jié pàn qín xiāng lì。

豪杰畔秦相立。

nán hǎi pì yuǎn，

南海僻远，

wú kǒng dào bīng qīn dì zhì cǐ，

吾恐盗兵侵地至此，

wú yù xīng bīng jué xīn dào，

吾欲兴兵绝新道，

zì bèi，

自备，

dài zhū hóu biàn，

待诸侯变，

huì bìng shén。

会病甚。

qiě pān yú fù shān xiǎn，

且番禺负山险，

zǔ nán hǎi，

阻南海，

dōng xī shù qiān lǐ，

东西数千里，

pō yǒu zhōng guó rén xiāng fǔ，

颇有中国人相辅，

cǐ yì yī zhōu zhī zhǔ yě，

此亦一州之主也，

kě yǐ lì guó。

可以立国。

jùn zhōng cháng lì wú zú yǔ yán zhě，

郡中长吏无足与言者，

gù zhào gōng gào zhī。

故召公告之。

jí bèi tuó shū，

”即被佗书，

xíng nán hǎi wèi shì。

行南海尉事。

xiāo sǐ，

嚣死，

tuó jí yí xí gào héng pǔ yáng shān huáng xī guān yuē dào bīng qiě zhì，

佗即移檄告横浦、阳山、湟溪关曰：“盗兵且至，

jí jué dào jù bīng zì shǒu yīn shāo yǐ fǎ zhū qín suǒ zhì zhǎng lì，

急绝道聚兵自守！”因稍以法诛秦所置长吏，

yǐ qí dǎng wèi jiǎ shǒu。

以其党为假守。

qín yǐ pò miè，

秦已破灭，

tuó jí jī bìng guì lín xiàng jùn，

佗即击并桂林、象郡，

zì lì wèi nán yuè wǔ wáng。

自立为南越武王。

gāo dì yǐ dìng tiān xià，

高帝已定天下，

wèi zhōng guó láo kǔ，

为中国劳苦，

gù shì tuó fú zhū。

故释佗弗诛。

hàn shí yī nián，

汉十一年，

qiǎn lù jiǎ yīn lì tuó wèi nán yuè wáng，

遣陆贾因立佗为南越王，

yǔ pōu fú tōng shǐ，

与剖符通使，

hé jí bǎi yuè，

和集百越，

wú wèi nán biān huàn hài，

毋为南边患害，

yǔ cháng shā jiē jìng。

与长沙接境。

gāo hòu shí，

高后时，

yǒu sī qǐng jìn nán yuè guān shì tiě qì。

有司请禁南越关市铁器。

tuó yuē gāo dì lì wǒ，

佗曰：“高帝立我，

tōng shǐ wù，

通使物，

jīn gāo hòu tīng chán chén，

今高后听谗臣，

bié yì mán yí，

别异蛮夷，

gé jué qì wù，

隔绝器物，

cǐ bì cháng shā wáng jì yě，

此必长沙王计也，

yù yǐ zhōng guó，

欲倚中国，

jī miè nán yuè ér bìng wáng zhī，

击灭南越而并王之，

zì wèi gōng yě。

自为功也。

yú shì tuó nǎi zì zūn hào wèi nán yuè wǔ dì，

”于是佗乃自尊号为南越武帝，

fā bīng gōng cháng shā biān yì，

发兵攻长沙边邑，

bài shù xiàn ér qù yān。

败数县而去焉。

gāo hòu qiǎn jiàng jūn lóng lǜ hóu zào wǎng jī zhī。

高后遣将军隆虑侯灶往击之。

huì shǔ shī，

会暑湿，

shì zú dà yì，

士卒大疫，

bīng bù néng yú lǐng。

兵不能逾岭。

suì yú，

岁余，

gāo hòu bēng，

高后崩，

jí bà bīng。

即罢兵。

tuó yīn cǐ yǐ bīng wēi biān，

佗因此以兵威边，

cái wù lù yí mǐn yuè xī ōu luò，

财物赂遗闽越、西瓯、骆，

yì shǔ yān，

役属焉，

dōng xī wàn yú lǐ。

东西万余里。

nǎi chéng huáng wū zuǒ dào，

乃乘黄屋左纛，

chēng zhì，

称制，

yǔ zhōng guó móu。

与中国侔。

jí xiào wén dì yuán nián，

及孝文帝元年，

chū zhèn fǔ tiān xià，

初镇抚天下，

shǐ gào zhū hóu sì yí cóng dài lái jí wèi yì，

使告诸侯四夷从代来即位意，

yù shèng dé yān。

喻盛德焉。

nǎi wèi tuó qīn zhǒng zài zhēn dìng，

乃为佗亲冢在真定，

zhì shǒu yì，

置守邑，

suì shí fèng sì。

岁时奉祀。

zhào qí cóng kūn dì，

召其从昆弟，

zūn guān hòu cì chǒng zhī。

尊官厚赐宠之。

zhào chéng xiàng chén píng děng jǔ kě shǐ nán yuè zhě，

诏丞相陈平等举可使南越者，

píng yán hǎo zhì lù jiǎ，

平言好畤陆贾，

xiān dì shí xí shǐ nán yuè。

先帝时习使南越。

nǎi zhào jiǎ yǐ wéi tài zhōng dài fū，

乃召贾以为太中大夫，

wǎng shǐ。

往使。

yīn ràng tuó zì lì wèi dì，

因让佗自立为帝，

céng wú yī jiè zhī shǐ bào zhě。

曾无一介之使报者。

lù jiǎ zhì nán yuè，

陆贾至南越，

wáng shén kǒng，

王甚恐，

wèi shū xiè，

为书谢，

chēng yuē mán yí dà zhǎng lǎo fū chén tuó，

称曰：“蛮夷大长老夫臣佗，

qián rì gāo hòu gé yì nán yuè，

前日高后隔异南越，

qiè yí cháng shā wáng chán chén，

窃疑长沙王谗臣，

yòu yáo wén gāo hòu jǐn zhū tuó zōng zú，

又遥闻高后尽诛佗宗族，

jué shāo xiān rén zhǒng，

掘烧先人冢，

yǐ gù zì qì，

以故自弃，

fàn cháng shā biān jìng。

犯长沙边境。

qiě nán fāng bēi shī，

且南方卑湿，

mán yí zhōng jiān，

蛮夷中间，

qí dōng mǐn yuè qiān rén zhòng hào chēng wáng，

其东闽越千人众号称王，

qí xī ōu luò luǒ guó yì chēng wáng。

其西瓯骆裸国亦称王。

lǎo chén wàng qiè dì hào，

老臣妄窃帝号，

liáo yǐ zì yú，

聊以自娱，

qǐ gǎn yǐ wén tiān wáng zāi nǎi dùn shǒu xiè，

岂敢以闻天王哉！”乃顿首谢，

yuán zhǎng wèi fān chén，

原长为籓臣，

fèng gòng zhí。

奉贡职。

yú shì nǎi xià lìng guó zhōng yuē wú wén liǎng xióng bù jù lì，

于是乃下令国中曰：“吾闻两雄不俱立，

liǎng xián bù bìng shì。

两贤不并世。

huáng dì，

皇帝，

xián tiān zǐ yě。

贤天子也。

zì jīn yǐ hòu，

自今以后，

qù dì zhì huáng wū zuǒ dào。

去帝制黄屋左纛。

lù jiǎ hái bào，

”陆贾还报，

xiào wén dì dà yuè。

孝文帝大说。

suì zhì xiào jǐng shí，

遂至孝景时，

chēng chén，

称臣，

shǐ rén cháo qǐng。

使人朝请。

rán nán yuè qí jū guó qiè rú gù hào míng，

然南越其居国窃如故号名，

qí shǐ tiān zǐ，

其使天子，

chēng wáng cháo mìng rú zhū hóu。

称王朝命如诸侯。

zhì jiàn yuán sì nián zú。

至建元四年卒。

tuó sūn hú wéi nán yuè wáng。

佗孙胡为南越王。

cǐ shí mǐn yuè wáng yǐng xīng bīng jī nán yuè biān yì，

此时闽越王郢兴兵击南越边邑，

hú shǐ rén shàng shū yuē liǎng yuè jù wèi fān chén，

胡使人上书曰：“两越俱为籓臣，

wú dé shàn xīng bīng xiāng gōng jī。

毋得擅兴兵相攻击。

jīn mǐn yuè xīng bīng qīn chén，

今闽越兴兵侵臣，

chén bù gǎn xīng bīng，

臣不敢兴兵，

wéi tiān zǐ zhào zhī。

唯天子诏之。

yú shì tiān zǐ duō nán yuè yì，

”于是天子多南越义，

shǒu zhí yuē，

守职约，

wèi xīng shī，

为兴师，

qiǎn liǎng jiāng jūn wǎng tǎo mǐn yuè。

遣两将军往讨闽越。

bīng wèi yú lǐng，

兵未逾岭，

mǐn yuè wáng dì yú shàn shā yǐng yǐ jiàng，

闽越王弟余善杀郢以降，

yú shì bà bīng。

于是罢兵。

tiān zǐ shǐ zhuāng zhù wǎng yù yì nán yuè wáng，

天子使庄助往谕意南越王，

hú dùn shǒu yuē tiān zǐ nǎi wèi chén xīng bīng tǎo mǐn yuè，

胡顿首曰：“天子乃为臣兴兵讨闽越，

sǐ wú yǐ bào dé qiǎn tài zǐ yīng qí rù sù wèi。

死无以报德！”遣太子婴齐入宿卫。

wèi zhù yuē guó xīn bèi kòu，

谓助曰：“国新被寇，

shǐ zhě xíng yǐ。

使者行矣。

hú fāng rì yè zhuāng rù jiàn tiān zǐ。

胡方日夜装入见天子。

zhù qù hòu，

”助去后，

qí dà chén jiàn hú yuē hàn xīng bīng zhū yǐng，

其大臣谏胡曰：“汉兴兵诛郢，

yì xíng yǐ jīng dòng nán yuè。

亦行以惊动南越。

qiě xiān wáng xī yán，

且先王昔言，

shì tiān zǐ qī wú shī lǐ，

事天子期无失礼，

yào zhī bù kě yǐ shuō hǎo yǔ rù jiàn。

要之不可以说好语入见。

rù jiàn zé bù dé fù guī，

入见则不得复归，

wáng guó zhī shì yě。

亡国之势也。

yú shì hú chēng bìng，

”于是胡称病，

jìng bù rù jiàn。

竟不入见。

hòu shí yú suì，

后十余岁，

hú shí bìng shén，

胡实病甚，

tài zǐ yīng qí qǐng guī。

太子婴齐请归。

hú hōng，

胡薨，

shì wéi wén wáng。

谥为文王。

yīng qí dài lì，

婴齐代立，

jí cáng qí xiān wǔ dì xǐ。

即藏其先武帝玺。

yīng qí qí rù sù wèi zài cháng ān shí，

婴齐其入宿卫在长安时，

qǔ hán dān jiū shì nǚ，

取邯郸樛氏女，

shēng zǐ xìng。

生子兴。

jí jí wèi，

及即位，

shàng shū qǐng lì jiū shì nǚ wèi hòu，

上书请立樛氏女为后，

xìng wèi sì。

兴为嗣。

hàn shù shǐ shǐ zhě fēng yù yīng qí，

汉数使使者风谕婴齐，

yīng qí shàng lè shàn shā shēng zì zì，

婴齐尚乐擅杀生自恣，

jù rù jiàn yào yòng hàn fǎ，

惧入见要用汉法，

bǐ nèi zhū hóu，

比内诸侯，

gù chēng bìng，

固称病，

suì bù rù jiàn。

遂不入见。

qiǎn zi cì gōng rù sù wèi。

遣子次公入宿卫。

yīng qí hōng，

婴齐薨，

shì wèi míng wáng。

谥为明王。

tài zǐ xìng dài lì，

太子兴代立，

qí mǔ wèi tài hòu。

其母为太后。

tài hòu zì wèi wèi yīng qí jī shí，

太后自未为婴齐姬时，

cháng yǔ bà líng rén ān guó shǎo jì tōng。

尝与霸陵人安国少季通。

jí yīng qí hōng hòu，

及婴齐薨后，

yuán dǐng sì nián，

元鼎四年，

hàn shǐ ān guó shǎo jì wǎng yù wáng wáng tài hòu yǐ rù cháo，

汉使安国少季往谕王、王太后以入朝，

bǐ nèi zhū hóu lìng biàn shì jiàn dài fū zhōng jūn děng xuān qí cí，

比内诸侯；令辩士谏大夫终军等宣其辞，

yǒng shì wèi chén děng fǔ qí quē，

勇士魏臣等辅其缺，

wèi wèi lù bó dé jiāng bīng tún guì yáng，

卫尉路博德将兵屯桂阳，

dài shǐ zhě。

待使者。

wáng nián shào，

王年少，

tài hòu zhōng guó rén yě，

太后中国人也，

cháng yǔ ān guó shǎo jì tōng，

尝与安国少季通，

qí shǐ fù sī yān。

其使复私焉。

guó rén pō zhī zhī，

国人颇知之，

duō bù fù tài hòu。

多不附太后。

tài hòu kǒng luàn qǐ，

太后恐乱起，

yì yù yǐ hàn wēi，

亦欲倚汉威，

shù quàn wáng jí qún chén qiú nèi shǔ。

数劝王及群臣求内属。

jí yīn shǐ zhě shàng shū，

即因使者上书，

qǐng bǐ nèi zhū hóu，

请比内诸侯，

sān suì yī zhāo，

三岁一朝，

chú biān guān。

除边关。

yú shì tiān zǐ xǔ zhī，

于是天子许之，

cì qí chéng xiàng lǚ jiā yín yìn，

赐其丞相吕嘉银印，

jí nèi shǐ zhōng wèi tài fù yìn，

及内史、中尉、太傅印，

yú dé zì zhì。

余得自置。

chú qí gù qíng yì xíng，

除其故黥劓刑，

yòng hàn fǎ，

用汉法，

bǐ nèi zhū hóu。

比内诸侯。

shǐ zhě jiē liú tián fǔ zhī。

使者皆留填抚之。

wáng wáng tài hòu chì zhì xíng zhuāng zhòng jī，

王、王太后饬治行装重赍，

wèi rù cháo jù。

为入朝具。

qí xiāng lǚ jiā nián zhǎng yǐ，

其相吕嘉年长矣，

xiāng sān wáng，

相三王，

zōng zú guān shì wèi zhǎng lì zhě qī shí yú rén，

宗族官仕为长吏者七十余人，

nán jǐn shàng wáng nǚ，

男尽尚王女，

nǚ jǐn jià wáng zǐ xiōng dì zōng shì，

女尽嫁王子兄弟宗室，

jí cāng wú qín wáng yǒu lián。

及苍梧秦王有连。

qí jū guó zhōng shén zhòng，

其居国中甚重，

yuè rén xìn zhī，

越人信之，

duō wèi ěr mù zhě，

多为耳目者，

dé zhòng xīn yù yú wáng。

得众心愈于王。

wáng zhī shàng shū，

王之上书，

shù jiàn zhǐ wáng，

数谏止王，

wáng fú tīng。

王弗听。

yǒu pàn xīn，

有畔心，

shù chēng bìng bú jiàn hàn shǐ zhě。

数称病不见汉使者。

shǐ zhě jiē zhù yì jiā，

使者皆注意嘉，

shì wèi néng zhū。

势未能诛。

wáng wáng tài hòu yì kǒng jiā děng xiān shì fā，

王、王太后亦恐嘉等先事发，

nǎi zhì jiǔ，

乃置酒，

jiè hàn shǐ zhě quán，

介汉使者权，

móu zhū jiā děng。

谋诛嘉等。

shǐ zhě jiē dōng xiāng，

使者皆东乡，

tài hòu nán xiāng，

太后南乡，

wáng běi xiāng，

王北乡，

xiāng jiā dà chén jiē xī xiāng，

相嘉、大臣皆西乡，

shì zuò yǐn。

侍坐饮。

jiā dì wèi jiāng，

嘉弟为将，

jiāng zú jū gōng wài。

将卒居宫外。

jiǔ xíng，

酒行，

tài hòu wèi jiā yuē nán yuè nèi shǔ，

太后谓嘉曰：“南越内属，

guó zhī lì yě，

国之利也，

ér xiāng jūn kǔ bù biàn zhě，

而相君苦不便者，

hé yě yǐ jī nù shǐ zhě。

何也？”以激怒使者。

shǐ zhě hú yí xiāng zhàng，

使者狐疑相杖，

suì mò gǎn fā。

遂莫敢发。

jiā jiàn ěr mù fēi shì，

嘉见耳目非是，

jí qǐ ér chū。

即起而出。

tài hòu nù，

太后怒，

yù cōng jiā yǐ máo，

欲鏦嘉以矛，

wáng zhǐ tài hòu。

王止太后。

jiā suì chū，

嘉遂出，

fēn qí dì bīng jiù shě，

分其弟兵就舍，

chēng bìng，

称病，

bù kěn jiàn wáng jí shǐ zhě。

不肯见王及使者。

nǎi yīn yǔ dà chén zuò luàn。

乃阴与大臣作乱。

wáng sù wú yì zhū jiā，

王素无意诛嘉，

jiā zhī zhī，

嘉知之，

yǐ gù shù yuè bù fā。

以故数月不发。

tài hòu yǒu yín xíng，

太后有淫行，

guó rén bù fù，

国人不附，

yù dú zhū jiā děng，

欲独诛嘉等，

lì yòu bù néng。

力又不能。

tiān zǐ wén jiā bù tīng wáng，

天子闻嘉不听王，

wáng wáng tài hòu ruò gū bù néng zhì，

王、王太后弱孤不能制，

shǐ zhě qiè wú jué。

使者怯无决。

yòu yǐ wéi wáng wáng tài hòu yǐ fù hàn，

又以为王、王太后已附汉，

dú lǚ jiā wèi luàn，

独吕嘉为乱，

bù zú yǐ xīng bīng，

不足以兴兵，

yù shǐ zhuāng cān yǐ èr qiān rén wǎng shǐ。

欲使庄参以二千人往使。

cān yuē yǐ hǎo wǎng，

参曰：“以好往，

shù rén zú yǐ yǐ wǔ wǎng，

数人足矣；以武往，

èr qiān rén wú zú yǐ wéi yě。

二千人无足以为也。

cí bù kě，

”辞不可，

tiān zǐ bà cān yě。

天子罢参也。

jiá zhuàng shì gù jì běi xiāng hán qiān qiū fèn yuē yǐ qū qū zhī yuè，

郏壮士故济北相韩千秋奋曰：“以区区之越，

yòu yǒu wáng tài hòu yīng，

又有王、太后应，

dú xiāng lǚ jiā wéi hài，

独相吕嘉为害，

yuán dé yǒng shì èr bǎi rén，

原得勇士二百人，

bì zhǎn jiā yǐ bào。

必斩嘉以报。

yú shì tiān zǐ qiǎn qiān qiū yǔ wáng tài hòu dì jiū lè jiāng èr qiān rén wǎng，

”于是天子遣千秋与王太后弟樛乐将二千人往，

rù yuè jìng。

入越境。

lǚ jiā děng nǎi suì fǎn，

吕嘉等乃遂反，

xià lìng guó zhōng yuē wáng nián shào。

下令国中曰：“王年少。

tài hòu，

太后，

zhōng guó rén yě，

中国人也，

yòu yǔ shǐ zhě luàn，

又与使者乱，

zhuān yù nèi shǔ，

专欲内属，

jǐn chí xiān wáng bǎo qì rù xiàn tiān zǐ yǐ zì mèi，

尽持先王宝器入献天子以自媚，

duō cóng rén，

多从人，

xíng zhì cháng ān，

行至长安，

lǔ mài yǐ wéi tóng pú。

虏卖以为僮仆。

qǔ zì tuō yī shí zhī lì，

取自脱一时之利，

wú gù zhào shì shè jì，

无顾赵氏社稷，

wèi wàn shì lǜ jì zhī yì。

为万世虑计之意。

nǎi yǔ qí dì jiāng zú gōng shā wáng tài hòu jí hàn shǐ zhě。

”乃与其弟将卒攻杀王、太后及汉使者。

qiǎn rén gào cāng wú qín wáng jí qí zhū jùn xiàn，

遣人告苍梧秦王及其诸郡县，

lì míng wáng cháng nán yuè qī zǐ shù yáng hóu jiàn dé wèi wáng。

立明王长男越妻子术阳侯建德为王。

ér hán qiān qiū bīng rù，

而韩千秋兵入，

pò shù xiǎo yì。

破数小邑。

qí hòu yuè zhí kāi dào gěi shí，

其后越直开道给食，

wèi zhì pān yú sì shí lǐ，

未至番禺四十里，

yuè yǐ bīng jī qiān qiū děng，

越以兵击千秋等，

suì miè zhī。

遂灭之。

shǐ rén hán fēng hàn shǐ zhě jié zhì sāi shàng，

使人函封汉使者节置塞上，

hǎo wèi mán cí xiè zuì，

好为谩辞谢罪，

fā bīng shǒu yào hài chù。

发兵守要害处。

yú shì tiān zǐ yuē hán qiān qiū suī wú chéng gōng，

于是天子曰：“韩千秋虽无成功，

yì jūn fēng zhī guān。

亦军锋之冠。

fēng qí zi yán nián wèi chéng ān hóu。

”封其子延年为成安侯。

jiū lè，

樛乐，

qí zǐ wèi wáng tài hòu，

其姊为王太后，

shǒu yuán shǔ hàn，

首原属汉，

fēng qí zi guǎng dé wèi lóng kàng hóu。

封其子广德为龙亢侯。

nǎi xià shè yuē tiān zǐ wēi，

乃下赦曰：“天子微，

zhū hóu lì zhèng，

诸侯力政，

jī chén bù tǎo zéi。

讥臣不讨贼。

jīn lǚ jiā jiàn dé děng fǎn，

今吕嘉、建德等反，

zì lì yàn rú，

自立晏如，

lìng zuì rén jí jiāng huái yǐ nán lóu chuán shí wàn shī wǎng tǎo zhī。

令罪人及江淮以南楼船十万师往讨之。

yuán dǐng wǔ nián qiū，

” 元鼎五年秋，

wèi wèi lù bó dé wèi fú bō jiāng jūn，

卫尉路博德为伏波将军，

chū guì yáng，

出桂阳，

xià huì shuǐ zhǔ jué dū wèi yáng pū wèi lóu chuán jiāng jūn，

下汇水；主爵都尉杨仆为楼船将军，

chū yù zhāng，

出豫章，

xià héng pǔ gù guī yì yuè hóu èr rén wéi gē chuán xià lì jiāng jūn，

下横浦；故归义越侯二人为戈船、下厉将军，

chū líng líng，

出零陵，

huò xià lí shuǐ，

或下离水，

huò dǐ cāng wú shǐ chí yì hóu yīn bā shǔ zuì rén，

或柢苍梧；使驰义侯因巴蜀罪人，

fā yè láng bīng，

发夜郎兵，

xià zāng kē jiāng xián huì pān yú。

下牂柯江：咸会番禺。

yuán dǐng liù nián dōng，

元鼎六年冬，

lóu chuán jiāng jūn jiāng jīng zú xiān xiàn xún shǎn，

楼船将军将精卒先陷寻陕，

pò shí mén，

破石门，

dé yuè chuán sù，

得越船粟，

yīn tuī ér qián，

因推而前，

cuò yuè fēng，

挫越锋，

yǐ shù wàn rén dài fú bō。

以数万人待伏波。

fú bō jiāng jūn jiāng zuì rén，

伏波将军将罪人，

dào yuǎn，

道远，

huì qī hòu，

会期后，

yǔ lóu chuán huì nǎi yǒu qiān yú rén，

与楼船会乃有千余人，

suì jù jìn。

遂俱进。

lóu chuán jū qián，

楼船居前，

zhì pān yú。

至番禺。

jiàn dé jiā jiē chéng shǒu。

建德、嘉皆城守。

lóu chuán zì zé biàn chù，

楼船自择便处，

jū dōng nán miàn fú bō jū xī běi miàn。

居东南面；伏波居西北面。

huì mù，

会暮，

lóu chuán gōng bài yuè rén，

楼船攻败越人，

zòng huǒ shāo chéng。

纵火烧城。

yuè sù wén fú bō míng，

越素闻伏波名，

rì mù，

日暮，

bù zhī qí bīng duō shǎo。

不知其兵多少。

fú bō nǎi wèi yíng，

伏波乃为营，

qiǎn shǐ zhě zhāo xiáng zhě，

遣使者招降者，

cì yìn，

赐印，

fù zòng lìng xiāng zhāo。

复纵令相招。

lóu chuán lì gōng shāo dí，

楼船力攻烧敌，

fǎn qū ér rù fú bō yíng zhōng。

反驱而入伏波营中。

lí dàn，

犁旦，

chéng zhōng jiē xiáng fú bō。

城中皆降伏波。

lǚ jiā jiàn dé yǐ yè yǔ qí shǔ shù bǎi rén wáng rù hǎi，

吕嘉、建德已夜与其属数百人亡入海，

yǐ chuán xī qù。

以船西去。

fú bō yòu yīn wèn suǒ de jiàng zhě guì rén，

伏波又因问所得降者贵人，

yǐ zhī lǚ jiā suǒ zhī，

以知吕嘉所之，

qiǎn rén zhuī zhī。

遣人追之。

yǐ qí gù xiào wèi sī mǎ sū hóng dé jiàn dé，

以其故校尉司马苏弘得建德，

fēng wèi cháng hǎi hóu yuè láng dōu jī dé jiā，

封为常海侯；越郎都稽得嘉，

fēng wèi lín cài hóu。

封为临蔡侯。

cāng wú wáng zhào guāng zhě，

苍梧王赵光者，

yuè wáng tóng xìng，

越王同姓，

wén hàn bīng zhì，

闻汉兵至，

jí yuè jiē yáng lìng dìng zì dìng shǔ hàn yuè guì lín jiān jū wēng yù ōu luò shǔ hàn jiē dé wèi hóu。

及越揭阳令定自定属汉；越桂林监居翁谕瓯骆属汉：皆得为侯。

gē chuán xià lì jiāng jūn bīng jí chí yì hóu suǒ fā yè láng bīng wèi xià，

戈船、下厉将军兵及驰义侯所发夜郎兵未下，

nán yuè yǐ píng yǐ。

南越已平矣。

suì wèi jiǔ jùn。

遂为九郡。

fú bō jiāng jūn yì fēng。

伏波将军益封。

lóu chuán jiāng jūn bīng yǐ xiàn jiān wèi jiāng liáng hóu。

楼船将军兵以陷坚为将梁侯。

zì wèi tuó chū wáng hòu，

自尉佗初王后，

wǔ shì jiǔ shí sān suì ér guó wáng yān。

五世九十三岁而国亡焉。

tài shǐ gōng yuē wèi tuó zhī wáng，

太史公曰：尉佗之王，

běn yóu rèn xiāo。

本由任嚣。

zāo hàn chū dìng，

遭汉初定，

liè wéi zhū hóu。

列为诸侯。

lóng lǜ lí shī yì，

隆虑离湿疫，

tuó dé yǐ yì jiāo。

佗得以益骄。

ōu luò xiāng gōng，

瓯骆相攻，

nán yuè dòng yáo。

南越动摇。

hàn bīng lín jìng，

汉兵临境，

yīng qí rù cháo。

婴齐入朝。

qí hòu wáng guó，

其后亡国，

zhēng zì jiū nǚ lǚ jiā xiǎo zhōng，

徵自樛女；吕嘉小忠，

lìng tuó wú hòu。

令佗无后。

lóu chuán cóng yù，

楼船从欲，

dài ào shī huò fú bō kùn qióng，

怠傲失惑；伏波困穷，

zhì lǜ yù zhí，

智虑愈殖，

yīn huò wéi fú。

因祸为福。

chéng bài zhī zhuǎn，

成败之转，

pì ruò jiū mò。

譬若纠墨。

zhōng yuán lù zǒu，

中原鹿走，

qún xióng mò zhì。

群雄莫制。

hàn shì xī qū，

汉事西驱，

yuè quán nán yì。

越权南裔。

lù jiǎ chěng shuō，

陆贾骋说，

wèi tā qù dì。

尉他去帝。

lào hòu nèi cháo，

嫪后内朝，

lǚ jiā láng lì。

吕嘉狼戾。

jūn chén bù xié，

君臣不协，

zú cóng jiǎo qì。

卒从剿弃。

【史记 · 七十列传 · 南越列传】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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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 · 七十列传 · 南越列传】评析

《南越列传》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创作的一篇文言文，收录于《史记》中。该传记述了南越王赵佗建国的史实及其四位继承者同汉王朝的关系，描述了汉武帝出师攻灭南越，将南越置于汉王朝直接统治下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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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 · 七十列传 · 南越列传】赏析

该传记述了南越王赵佗建国的史实及其四位继承者同汉王朝的关系，描述了汉武帝出师攻灭南越，将南越置于汉王朝直接统治下的过程。行文中表现了司马迁尊重史实和民族一统的思想。他没有把边疆的少数民族视为“种别域特”（班固《汉书·叙传》）的野蛮低贱民族，而肯定“佗能集杨越以保南藩”（卷一百三十《太史公自序》）的功劳，把南越视为汉王朝的一部分，视其民为汉王朝的同等臣民，把南越统一和南越归汉，视为各民族走向统一的必然趋势，有一定进步意义。

该文记事“简括”（李景星《史记评议》），重点突出：于赵佗建国、武帝兴师则详写，余者略述，“条理井井”（吴见思《史记论文》）。该文善于描摹军威气势，如写伏波将军和楼船将军率师南征，四路大军，浩浩荡荡，水陆并进，所向披靡，“声势赫奕”，“极其神妙，可云神化之笔”（吴见思《史记论文》）。该传太史公赞语用四字句韵语，不但形式整齐，而且声韵和谐，显示了作者赞语风格的多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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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 · 七十列传 · 南越列传】辑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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