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 · 昭公 · 昭公二十年】

【左传 · 昭公 · 昭公二十年】翻译文

二十年春季，周王朝历法的二月初一日，冬至。梓慎观察云气，说：“今年宋国有动乱，国家几乎灭亡，三年以后才平定。蔡国有大的丧事。”叔孙昭子说：“这就是戴、桓两族了，他们奢侈、无礼到了极点，动乱会发生在他们那里。”

费无极对楚平王说：“太子建和伍奢将要领着方城山外的人背叛，自以为如同宋国、郑国一样，齐国、晋国又一起辅助他们，将会危害楚国，这事情快成功了。”楚平王相信了这些话，质问伍奢。伍奢回答说：“君王有一次过错已经很严重了，为什么还听信谗言？”楚平王逮捕了伍奢，派城父司马奋扬去杀太子。奋扬没有到达，派人通知太子逃走。三月，太子建逃亡到宋国。楚平王召回奋扬，奋扬让城父大夫逮捕自己回到郢都。楚平王说：“话从我的嘴里说出去，进到你的耳朵里，是谁告诉建的？”奋扬回答说：“是下臣告诉他的。君王命令我说：‘事奉建要像事奉我一样。’下臣不才，不能或有二心。奉了起初的命令去对待太子，就不忍心执行您后来的命令。所以要他逃走了。不久我后悔，也来不及了。”楚平王说：“你敢回来，为什么？”奋扬回答说：“被派遣而没有完成使命，召见我又不回来，这是再次违背命令，逃走也没有地方可去。”楚平王说：“回城父去吧！”奋扬还像过去一样做官。

费无极说：“伍奢的儿子有才能，如果在吴国，一定要使楚国担忧，何不用赦免他们父亲的办法召回他们。他们仁爱，一定回来。不这样，将要成为祸患。”楚平王派人召回他们，说：“回来，我赦免你们的父亲。”棠邑大夫伍尚对他的兄弟员说：“你去到吴国，我准备回去死。我的才智不如你，我能够死，你能够报仇。听到赦免父亲的命令，不能不奔走回去。亲人被杀戮，不能不报仇。奔走回去使父亲赦免，这是孝。估计功效而后行动，这是选择任务而前去，这是智。明知要死而不躲避，这是勇。父亲不能丢掉，名誉不能废弃，你还是努力吧！各人不必勉强为好。”伍尚回去。伍奢听说伍员不来，说：“楚国的国君、大夫恐怕不能准时吃饭了。”楚国人把他们都杀了。

伍员去到吴国，向州于说明进攻楚国的利益。公子光说：“是这个家族被杀戮而想要报私仇，不能听他的。”伍员说：“他将要有别的志向，我姑且为他寻求勇士，而在郊外等着他。”于是就推荐了鱄设诸，自己在边境上种地。

宋元公不讲信用、私心很多，而讨厌华氏、向氏。华定、华亥和向宁策划说：“逃亡比死强，先下手吗？”华亥假装有病，以引诱公子们。凡是公子去探病，就扣押起来。夏季，六月初九，杀死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孙援、公孙丁，把向胜、向行囚禁在谷仓里。宋元公到华亥氏那里去请求，华氏不答应，反而要乘机劫持元公。十六日，将太子栾和他的同母兄弟辰、公子地作为人质。元公也取得了华亥的儿子无慼，向宁的儿子罗、华定的儿子启，和华氏结盟，把他们作为人质。

卫国的公孟絷轻慢齐豹，剥夺了他的司寇官职和鄄地。有战事就让他回去，没事就占取过来。公孟絷讨厌北宫喜、褚师圃，想要去掉他们。公子朝和襄夫人宣姜私通，害怕，想乘机发动祸乱。所以齐豹、北宫喜、褚师圃、公子朝发动了叛乱。

当初，齐豹把宗鲁推荐给公孟絷，做了骖乘。齐豹将要发动叛乱，对宗鲁说：“公孟这个人不好，这是您所知道的，不要和他一起乘车，我将要杀死他。”宗鲁回答说：“我由于您而事奉公孟絷，您说我有好名声，所以公孟絷才亲近我。虽然他不好，我也知道，但是由于对自己有利，不能离去，这是我的过错。现在听到祸难而逃走，这是使您的话不可相信了。您办您的事吧！我将为此而死，用保密事奉您，回去死在公孟絷那里，也许是可以的。”

六月二十九日，卫灵公正在平寿，公孟絷在盖获之门外祭祀，齐子氏在门外设置帷帐，在里边埋伏甲士。派祝蛙把戈藏在车上的柴禾里挡着城门，派一辆车跟着公孟絷出来。派华齐驾御公孟的坐车，宗鲁做骖乘。到达曲门中，齐氏用戈敲击公孟，宗鲁用背部遮护他，折断了胳臂，戈击中公孟的肩膀。齐氏把他们一起杀死了。

卫灵公听到动乱的消息，坐上车子，驱车从阅门进入国都。庆比驾车，公南楚做骖乘。派华寅乘坐副车。到达灵公的宫室，鸿駵魋又坐上卫灵公的车子。灵公装载了宝物而出来，褚师子申在马路的十字路口遇到灵公，就跟上去。经过齐氏那里，让华寅光着上身，拿着车盖遮蔽空处。齐氏用箭射卫灵公，射中公南楚的脊背，卫灵公就逃出国都。华寅关闭城门，跳出城墙跟随卫侯。卫灵公去到死鸟。析朱鉏夜里从城墙的排水沟里逃出，徒步跟随卫灵公。

齐景公派公孙青到卫国聘问。已经走出国境，听说卫国发生了动乱，派人请示关于聘问的事情。齐景公说：“卫侯还在国境之内，就还是卫国的国君。”于是就奉命行事，跟着到了死鸟。公孙青请求按照命令行聘礼。卫灵公辞谢说：“逃亡的人没有才能，失守了国家，流亡在杂草丛中，没有地方可以让您执行君王的命令。”客人说：“寡君在朝廷上命令下臣说：‘卑微地亲附执事。’下臣不敢违命。”主人说：“君王如果照顾到先君的友好，光照敝邑，镇定安抚我们的国家，那么有宗庙在那里。”公孙青就停止了聘问。卫灵公坚决请求见他。公孙青不得已，只好用他的好马作为进见的礼物，这是由于没有行聘礼的缘故。卫灵公把公孙青馈送的马作为驾车的马。客人准备在夜里设置警戒，主人辞谢说：“逃亡人的忧虑，不能落到您身上，杂草丛中的人，不足以劳动您。谨敢辞谢。”客人说：“寡君的下臣，就是君王牧牛放马的人。如果得不到在外面警戒的差役，就是心目中没有寡君了。下臣害怕不能免于罪过，请求以此免死。”就亲自拿着大铃，整晚和卫国的夜巡人在一起。

齐氏的家臣头子渠子召则北宫喜。北宫喜的家臣头子不让他知道密谋的事，策划杀死了渠子，并乘机攻打齐氏，消灭了他们。六月三十日，卫灵公进入国都，和北宫喜在彭水盟誓。秋季，七月初一，就和国内的人们盟誓。八月二十五日，公子朝、褚师圃、子玉霄、子高鲂逃亡到晋国。闰八月十二日，杀死宣姜。卫灵公赐给北宫喜的谥号叫贞子，赐给析朱鉏的谥号叫成子，而且把齐氏的墓地给了他们。

卫灵公向齐国报告国内安定，同时述说公孙青的有礼。齐景公将要喝酒，把酒普遍赏赐给大夫们，说：“这是诸位的教导。”苑何忌辞谢不喝，说：“参与了对公孙青的赏赐，必然涉及对他的责罚。在《康诰》上说，‘父子兄弟，罪过互不相干，何况在群臣之间？下臣岂敢贪受君王的赏赐来干犯先王？”

琴张听说宗鲁死了，准备去吊唁。孔子说：“齐豹所以成为坏人，孟絷所以被害，都是由于他的缘故，你为什么要去吊唁呢？君子不吃坏人的俸禄，不接受动乱，不为了利而受到邪恶的侵扰，不用邪恶对待别人，不袒护不义的事情，不做出非礼的事情。”

宋国华氏、向氏的作乱，公子城、公孙忌、乐舍、司马彊、向宜、向郑、楚建郳申逃亡到郑国。他们的党羽和华氏在鬼阎作战，子城被打败。子城去到晋国。

华亥和他的妻子，一定要盥洗干净、伺候作为人质的公子吃完饭以后才吃饭。宋元公和夫人每天一定到华氏那里，让公子吃完以后才回去，华亥担心这种情况，想要让公子回去。向宁说：“正因为元公没有信用，所以把他的儿子作为人质。如果又让他回去，死就很快来到了。”宋元公向华费遂请求，准备攻打华氏。华费遂回答说：“下臣不敢爱惜一死，恐怕是想要去掉忧虑反而滋长忧虑吧！下臣因此害怕，怎敢不听命令？”宋元公说：“孩子们死了是命中注定，我不能忍受他们受耻辱。”冬季，十月，宋元公杀了华氏、向氏的人质而攻打这两家。十三日，华氏、向氏逃亡到陈国，华登逃亡到吴国。向宁想要杀死太子。华亥说：“触犯了国君而出逃，又杀死他的儿子，还有谁接纳我们？而且放他们回去有功劳。”派少司寇牼带着公子们回去，说：“您的年岁大了，不能再事奉别人。用三个公子作为证明，一定可以免罪。”公子们进入国都，华牼将要从公门出去。宋元公急忙接见他，拉着他的手，说：“我知道你没有罪，进来，恢复你的官职。”

齐景公患了两日一发的疟疾，后来又恶化成每天发一次，一年没有痊愈。诸侯派来问候的客人，大多在齐国。梁丘据和裔款对齐景公说：“我们事奉鬼神很丰厚，比先君已经有所增加了。现在君王病得很厉害，成为诸侯的忧虑，这是祝、史的罪过。诸侯不了解，恐怕要认为我们不敬鬼神，君王何不诛戮祝固、史嚚以辞谢客人？”齐景公很高兴，告诉晏子。晏子说：“从前在宋国的盟会，屈建向赵武询问范会的德行。赵武说：‘他老人家家族中的事务井然有序，在晋国说话，竭尽自己的心意而没有个人打算。他的祝、史祭祀，向鬼神陈说实际情况不内愧。他的家族中没有可猜疑的事情，所以他的祝、史也不向鬼神祈求。’屈建把这些话告诉康王。康王说：‘神和人都没有怨恨，他老人家所以能够辅助五位国君而作为诸侯的主人就是很相宜的了。’”齐景公说：“据和款认为寡人能够事奉鬼神，所以要诛戮祝、史，您提出这些话，是什么缘故？”晏子回答说：“如果是有德行的君主，国家和宫里的事情都没有荒废，上下没有怨恨，举动没有违背礼仪的事，他的祝、史向鬼神陈述实际情况，就没有惭愧的心了。所以鬼神享用祭品，国家受到鬼神所降的福禄，祝、史也有一份。他们所以繁衍有福、健康长寿，由于是诚实的国君的使者，他们的话忠诚信实。他们如果恰好碰上放纵的国君，里外偏颇邪恶，上下怨恨嫉妒，举动邪僻背理，放纵欲望满足私心，高台深池，奏乐歌舞，砍伐民力，掠夺百姓的积蓄，以这些行为铸成过错，而不体恤后代，暴虐放纵，随意行动没有法度，无所顾忌，不考虑怨谤，不害怕鬼神。天怒人怨，在心里还不肯改悔。他的祝、史陈说实际情况，这是报告国君的罪过。他们掩盖过错、专谈好事，这是虚诈欺骗，真假都不能陈述，只好陈述不相干的空话来向鬼神讨好，所以鬼神不享用他们国家的祭品，还让它发生祸难，祝、史也有一份。他们所以夭折患病，由于是暴虐的国君的使者，他们的话对鬼神欺诈轻侮。”齐景公说：“那末怎么办？”晏子回答说：“没法办了。山林中的树木，由守山林的人看守它。洼地里的芦苇，舟鲛看守它。草野中的柴禾，虞侯看守它。大海中的盐蛤，祈望看守它。偏僻地方的人，进来管理政事。邻近国都的关卡，横征暴敛，世袭的大夫，强买货物。发布政令没有准则，征收赋税没有节制，宫室每天轮换着住，荒淫作乐不肯离开。宫内的宠妾，在市场上肆意掠夺，外边的宠臣，在边境上假传圣旨。奉养自己、追求玩好这些私欲，下边不能满足就立即治罪。百姓痛苦困乏，丈夫妻子都在诅咒。祝祷有好处，诅咒也有害处。聊地、摄地以东，姑水、尤水以西，人口多得很呢。虽然祝史善于祝祷，难道能胜过亿兆人的诅咒？君王如果要诛戮祝，史，只有修养德行然后才可以。”齐景公很高兴，让官吏放宽政令，毁掉关卡，废除禁令，减轻赋税，免除对官府所欠的债务。

十二月，齐景公在沛地打猎，用弓招唤虞人，虞人没有来。齐景公派人扣押了他，虞人辩解说：“从前我们先君打猎的时候，用红旗招唤大夫，用弓招唤士，用皮冠招唤虞人。下臣没有见到皮冠，所以不敢进见。”齐景公于是就释放了虞人。孔子说：“遵守道义，不如遵守官制。”君子认为说得对。

齐景公从打猎的地方回来，晏子在遄台侍候，梁丘据驱车来到。齐景公说：“惟有据与我和谐啊！”晏子回答说：“据也只不过相同而已，哪里说得上和谐？”齐景公说：“和谐跟相同不一样吗？”晏子回答说：“不一样。和协好像做羹汤，用水、火、醋、酱、盐、梅来烹调鱼和肉，用柴禾烧煮，厨工加以调和，使味道适中，味道太淡就增加调料，味道太浓就加水冲淡。君子喝汤，内心平静。君臣之间也是这样。国君所认为行而其中有不行的，臣下指出它的不行的而使行的部分更加完备。国君所认为不行而其中有行的，臣下指出它的行的部分而去掉它的不行，因此政事平和而不肯违背礼仪，百姓没有争夺之心。所以《诗》说：‘有着调和的羹汤，已经告诫厨工把味道调得匀净。神灵来享而无所指责，上下也都没有争竞。’先王调匀五味、谐和五声，是用来平静他的内心，完成政事的。声音也像味道一样，是由一气、二体、三类、四物、五声、六律、七音、八风、九歌互相组成的。是由清浊、大小、短长、缓急、哀乐、刚柔、快慢、高低、出入、疏密互相调节的。君子听了，内心平静。内心平静，德行就和协。所以《诗》说‘德音没有缺失’。现在据不是这样。国君认为行的，据也认为行。国君认为不行的，据也认为不行。如同用清水去调剂清水，谁能吃它呢？如同琴瑟老弹一个音调，谁去听它呢？不应该相同的道理就像这样。”

喝酒喝得很高兴。齐景公说：“从古以来如果没有死，它的欢乐会怎么样啊！”晏子回答说：“从古以来如果没有死，现在的欢乐就是古代人的欢乐了，君王能得到什么呢？从前爽鸠氏开始居住在这里，季萴沿袭下来，有逢伯陵沿袭下来，蒲姑氏因袭下来，然后太公沿袭下来。从古以来如果没有死，那是爽鸠氏的欢乐，并不是君王所希望的啊。”

郑国的子产有病，对子太叔说：“我死以后，您必定执政。只有有德行的人能够用宽大来使百姓服从，其次就莫如严厉。火势猛烈，百姓看着就害怕，所以很少有人死于火。水性懦弱，百姓轻视并玩弄它，很多人就死在水中。所以宽大不容易。”子产病了几个月就死去了。子太叔执政，不忍心严厉却奉行宽大政策。郑国盗贼很多，聚集在芦苇塘里。太叔后悔，说：“我早点听从他老人家的话，就不至于到这一步。”发动徒兵攻打藏在芦苇丛生的湖泽里的盗贼，全部杀死他们，盗贼稍稍收敛了一些。

孔子说：“好啊！政事宽大百姓就怠慢，怠慢就用严厉来纠正。严厉百姓就受到伤害，伤害就实施宽大。用宽大调节严厉，用严厉调节宽大，因此政事调和。《诗》说，‘百姓已经很辛劳，差不多可以稍稍安康。赐恩给中原各国，用以安定四方’，这是实施宽大。‘不要放纵随声附和的人，以约束不良之人。应当制止侵夺残暴的人，他们从来不怕法度’，这是用严厉来纠正。‘安抚边远，柔服近邦，用来安定我国王’，这是用和平来安定国家。又说，‘不争强不急躁，不刚猛不柔弱。施政平和宽裕，各种福禄都聚集’，这是和谐的顶点。”

等到子产死去，孔子听到这消息，流着眼泪，说：“他的仁爱，是古人流传下来的遗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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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 · 昭公 · 昭公二十年】拼音版/注音版

zuǒ zhuàn zhāo gōng zhāo gōng èr shí nián。

左传 · 昭公 · 昭公二十年。

zuǒ qiū míng。

左丘明。

jīng èr shí nián chūn wáng zhēng yuè。

【经】二十年春王正月。

xià，

夏，

cáo gōng sūn huì zì méng chū bēn sòng。

曹公孙会自鄸出奔宋。

qiū，

秋，

dào shā wèi hóu zhī xiōng zhí。

盗杀卫侯之兄絷。

dōng shí yuè，

冬十月，

sòng huá hài xiàng níng huá dìng chū bēn chén。

宋华亥、向宁、华定出奔陈。

shí yǒu yī yuè xīn mǎo，

十有一月辛卯，

cài hóu lú zú。

蔡侯卢卒。

chuán èr shí nián chūn，

【传】二十年春，

wáng èr yuè jǐ chǒu，

王二月己丑，

rì nán zhì。

日南至。

zǐ shèn wàng fēn yuē jīn zī sòng yǒu luàn，

梓慎望氛曰：「今兹宋有乱，

guó jǐ wáng，

国几亡，

sān nián ér hòu mǐ。

三年而后弭。

cài yǒu dà sàng。

蔡有大丧。

shū sūn zhāo zǐ yuē rán zé dài huán yě dà chǐ wú lǐ yǐ shèn，

」叔孙昭子曰：「然则戴、桓也！汏侈无礼已甚，

luàn suǒ zài yě。

乱所在也。

fèi wú jí yán yú chǔ zǐ yuē jiàn yǔ wǔ shē jiāng yǐ fāng chéng zhī wài pàn。

」 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

zì yǐ wéi yóu sòng zhèng yě，

自以为犹宋、郑也，

qí jìn yòu jiāo fǔ zhī，

齐、晋又交辅之，

jiāng yǐ hài chǔ。

将以害楚。

qí shì jí yǐ。

其事集矣。

wáng xìn zhī，

」王信之，

wèn wǔ shē。

问伍奢。

wǔ shē duì yuē jūn yī guò duō yǐ，

伍奢对曰：「君一过多矣，

hé yán yú chán wáng zhí wǔ shē。

何言于谗？」王执伍奢。

shǐ chéng fù sī mǎ fèn yáng shā dà zi，

使城父司马奋扬杀大子，

wèi zhì，

未至，

ér shǐ qiǎn zhī。

而使遣之。

sān yuè，

三月，

dà zi jiàn bēn sòng。

大子建奔宋。

wáng zhào fèn yáng，

王召奋扬，

fèn yáng shǐ chéng fù rén zhí jǐ yǐ zhì。

奋扬使城父人执己以至。

wáng yuē yán chū yú yú kǒu，

王曰：「言出于余口，

rù yú ěr ěr，

入于尔耳，

shuí gào jiàn yě duì yuē chén gào zhī。

谁告建也？」对曰：「臣告之。

jūn wáng mìng chén yuē shì jiàn rú shì yú。

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

chén bù nìng，

』臣不佞，

bù néng gǒu èr。

不能苟贰。

fèng chū yǐ huán，

奉初以还，

bù rěn hòu mìng，

不忍后命，

gù qiǎn zhī。

故遣之。

jì ér huǐ zhī，

既而悔之，

yì wú jí yǐ。

亦无及已。

wáng yuē ér gǎn lái，

」王曰：「而敢来，

hé yě duì yuē shǐ ér shī mìng，

何也？」对曰：「使而失命，

zhào ér bù lái，

召而不来，

shì zài jiān yě。

是再奸也。

táo wú suǒ rù。

逃无所入。

wáng yuē guī。

」王曰：「归。

cóng zhèng rú tā rì。

」从政如他日。

wú jí yuē shē zhī zǐ cái，

无极曰：「奢之子材，

ruò zài wú，

若在吴，

bì yōu chǔ guó，

必忧楚国，

hé yǐ miǎn qí fù zhào zhī。

盍以免其父召之。

bǐ rén，

彼仁，

bì lái。

必来。

bù rán，

不然，

jiāng wéi huàn。

将为患。

wáng shǐ zhào zhī，

」王使召之，

yuē lái，

曰：「来，

wú miǎn ér fù。

吾免而父。

táng jūn shàng wèi qí dì yuán yuē ěr shì wú，

」棠君尚谓其弟员曰：「尔适吴，

wǒ jiāng guī sǐ。

我将归死。

wú zhī bù dǎi，

吾知不逮，

wǒ néng sǐ，

我能死，

ěr néng bào。

尔能报。

wén miǎn fù zhī mìng，

闻免父之命，

bù kě yǐ mò zhī bēn yě qīn qī wèi lù，

不可以莫之奔也；亲戚为戮，

bù kě yǐ mò zhī bào yě。

不可以莫之报也。

bēn sǐ miǎn fù，

奔死免父，

xiào yě dù gōng ér xíng，

孝也；度功而行，

rén yě zé rèn ér wǎng，

仁也；择任而往，

zhī yě zhī sǐ bù pì，

知也；知死不辟，

yǒng yě。

勇也。

fù bù kě qì，

父不可弃，

míng bù kě fèi，

名不可废，

ěr qí miǎn zhī，

尔其勉之，

xiāng cóng wèi yù。

相从为愈。

wǔ shàng guī。

」伍尚归。

shē wén yuán bù lái，

奢闻员不来，

yuē chǔ jūn dài fū qí gàn shí hū chǔ rén jiē shā zhī。

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杀之。

yuán rú wú，

员如吴，

yán fá chǔ zhī lì yú zhōu yú。

言伐楚之利于州于。

gōng zǐ guāng yuē shì zōng wèi lù ér yù fǎn qí chóu，

公子光曰：「是宗为戮而欲反其仇，

bù kě cóng yě。

不可从也。

yuán yuē bǐ jiāng yǒu tā zhì。

」员曰：「彼将有他志。

yú gū wèi zhī qiú shì，

余姑为之求士，

ér bǐ yǐ dài zhī。

而鄙以待之。

nǎi jiàn zhuān shè zhū yān，

」乃见鱄设诸焉，

ér gēng yú bǐ。

而耕于鄙。

sòng yuán gōng wú xìn duō sī，

宋元公无信多私，

ér è huá xiàng。

而恶华、向。

huá dìng huá hài yǔ xiàng níng móu yuē wáng yù yú sǐ，

华定、华亥与向宁谋曰：「亡愈于死，

xiān zhū huá hài wěi yǒu jí，

先诸？」华亥伪有疾，

yǐ yòu qún gōng zǐ。

以诱群公子。

gōng zǐ wèn zhī，

公子问之，

zé zhí zhī。

则执之。

xià liù yuè bǐng shēn，

夏六月丙申，

shā gōng zǐ yín gōng zǐ yù róng gōng zǐ zhū gōng zǐ gù gōng sūn yuán gōng sūn dīng jū xiàng shèng xiàng xíng yú qí lǐn。

杀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孙援、公孙丁、拘向胜、向行于其廪。

gōng rú huá shì qǐng yān，

公如华氏请焉，

fú xǔ，

弗许，

suì jié zhī。

遂劫之。

guǐ mǎo，

癸卯，

qǔ dà zi luán yǔ mǔ dì chén gōng zǐ dì yǐ wéi zhì。

取大子栾与母弟辰、公子地以为质。

gōng yì qǔ huá hài zhī zǐ wú qī xiàng níng zhī zǐ luó huá dìng zhī zǐ qǐ，

公亦取华亥之子无戚、向宁之子罗、华定之子启，

yǔ huá shì méng，

与华氏盟，

yǐ wéi zhì。

以为质。

wèi gōng mèng zhí xiá qí bào，

卫公孟絷狎齐豹，

duó zhī sī kòu yǔ juàn，

夺之司寇与鄄，

yǒu yì zé fǎn zhī，

有役则反之，

wú zé qǔ zhī。

无则取之。

gōng mèng è běi gōng xǐ chǔ shī pǔ，

公孟恶北宫喜、褚师圃，

yù qù zhī。

欲去之。

gōng zǐ cháo tōng yú xiāng fū rén xuān jiāng，

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

jù，

惧，

ér yù yǐ zuò luàn。

而欲以作乱。

gù qí bào běi gōng xǐ chǔ shī pǔ gōng zǐ cháo zuò luàn。

故齐豹、北宫喜、褚师圃、公子朝作乱。

chū，

初，

qí bào jiàn zōng lǔ yú gōng mèng，

齐豹见宗鲁于公孟，

wèi cān chéng yān。

为骖乘焉。

jiāng zuò luàn，

将作乱，

ér wèi zhī yuē gōng mèng zhī bù shàn，

而谓之曰：「公孟之不善，

zi suǒ zhī yě。

子所知也。

wù yǔ chéng，

勿与乘，

wú jiāng shā zhī。

吾将杀之。

duì yuē wú yóu zi shì gōng mèng，

」对曰：「吾由子事公孟，

zi jiǎ wú míng yān，

子假吾名焉，

gù bù wú yuǎn yě。

故不吾远也。

suī qí bù shàn，

虽其不善，

wú yì zhī zhī。

吾亦知之。

yì yǐ lì gù，

抑以利故，

bù néng qù，

不能去，

shì wú guò yě。

是吾过也。

jīn wén nán ér táo，

今闻难而逃，

shì jiàn zi yě。

是僭子也。

zi xíng shì hū，

子行事乎，

wú jiāng sǐ zhī，

吾将死之，

yǐ zhōu shì zi，

以周事子，

ér guī sǐ yú gōng mèng，

而归死于公孟，

qí kě yě。

其可也。

bǐng chén，

」 丙辰，

wèi hóu zài píng shòu，

卫侯在平寿，

gōng mèng yǒu shì yú gài huò zhī mén wài，

公孟有事于盖获之门外，

qí zi shì wéi yú mén wài ér fú jiǎ yān。

齐子氏帷于门外而伏甲焉。

shǐ zhù wā zhì gē yú chē xīn yǐ dāng mén，

使祝蛙置戈于车薪以当门，

shǐ yī chéng cóng gōng mèng yǐ chū。

使一乘从公孟以出。

shǐ huá qí yù gōng mèng，

使华齐御公孟，

zōng lǔ cān chéng。

宗鲁骖乘。

jí hóng zhōng，

及闳中，

qí shì yòng gē jī gōng mèng，

齐氏用戈击公孟，

zōng lǔ yǐ bèi bì zhī，

宗鲁以背蔽之，

duàn gōng，

断肱，

yǐ zhōng gōng mèng zhī jiān，

以中公孟之肩，

jiē shā zhī。

皆杀之。

gōng wén luàn，

公闻乱，

chéng，

乘，

qū zì yuè mén rù，

驱自阅门入，

qìng bǐ yù gōng，

庆比御公，

gōng nán chǔ cān chéng，

公南楚骖乘，

shǐ huá yín chéng èr chē。

使华寅乘贰车。

jí gōng gōng，

及公宫，

hóng tuí sì chéng yú gōng，

鸿 魋驷乘于公，

gōng zài bǎo yǐ chū。

公载宝以出。

chǔ shī zi shēn yù gōng yú mǎ lù zhī qú，

褚师子申遇公于马路之衢，

suì cóng。

遂从。

guò qí shì，

过齐氏，

shǐ huá yín ròu tǎn，

使华寅肉袒，

zhí gài yǐ dāng qí quē。

执盖以当其阙。

qí shì shè gōng，

齐氏射公，

zhōng nán chǔ zhī bèi，

中南楚之背，

gōng suì chū。

公遂出。

yín bì guō mén，

寅闭郭门，

yú ér cóng gōng。

逾而从公。

gōng rú sǐ niǎo，

公如死鸟，

xī zhū chú xiāo cóng dòu chū，

析朱锄宵从窦出，

tú xíng cóng gōng。

徒行从公。

qí hóu shǐ gōng sūn qīng pìn yú wèi。

齐侯使公孙青聘于卫。

jì chū，

既出，

wén wèi luàn，

闻卫乱，

shǐ qǐng suǒ pìn。

使请所聘。

gōng yuē yóu zài jìng nèi，

公曰：「犹在竟内，

zé wèi jūn yě。

则卫君也。

nǎi jiāng shì yān。

」乃将事焉。

suì cóng zhū sǐ niǎo，

遂从诸死鸟，

qǐng jiāng shì。

请将事。

cí yuē wáng rén bù nìng，

辞曰：「亡人不佞，

shī shǒu shè jì，

失守社稷，

yuè zài cǎo mǎng，

越在草莽，

wú zi wú suǒ rǔ jūn mìng。

吾子无所辱君命。

bīn yuē guǎ jūn mìng xià chén yú cháo，

」宾曰：「寡君命下臣于朝，

yuē ā xià zhí shì。

曰：『阿下执事。

chén bù gǎn èr。

』臣不敢贰。

zhǔ rén yuē jūn ruò huì gù xiān jūn zhī hǎo，

」主人曰：「君若惠顾先君之好，

zhāo lín bì yì，

昭临敝邑，

zhèn fǔ qí shè jì，

镇抚其社稷，

zé yǒu zōng tiāo zài。

则有宗祧在。

nǎi zhǐ。

」乃止。

wèi hóu gù qǐng jiàn zhī，

卫侯固请见之，

bù huò mìng，

不获命，

yǐ qí liáng mǎ jiàn，

以其良马见，

wèi wèi zhì shǐ gù yě。

为未致使故也。

wèi hóu yǐ wéi chéng mǎ。

卫侯以为乘马。

bīn jiāng zhōu，

宾将掫，

zhǔ rén cí yuē wáng rén zhī yōu，

主人辞曰：「亡人之忧，

bù kě yǐ jí wú zi。

不可以及吾子。

cǎo mǎng zhī zhōng，

草莽之中，

bù zú yǐ rǔ cóng zhě。

不足以辱从者。

gǎn cí。

敢辞。

bīn yuē guǎ jūn zhī xià chén，

」宾曰：「寡君之下臣，

jūn zhī mù yǔ yě。

君之牧圉也。

ruò bù huò gǎn wài yì，

若不获扞外役，

shì bù yǒu guǎ jūn yě。

是不有寡君也。

chén jù bù miǎn yú lì，

臣惧不免于戾，

qǐng yǐ chú sǐ。

请以除死。

qīn zhí duó，

」亲执铎，

zhōng xī yǔ yú liáo。

终夕与于燎。

qí shì zhī zǎi qú zi zhào běi gōng zi。

齐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

běi gōng shì zhī zǎi bù yù wén móu，

北宫氏之宰不与闻谋，

shā qú zi，

杀渠子，

suì fá qí shì，

遂伐齐氏，

miè zhī。

灭之。

dīng sì huì，

丁巳晦，

gōng rù，

公入，

yǔ běi gōng xǐ méng yú péng shuǐ zhī shàng。

与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

qiū qī yuè wù wǔ shuò，

秋七月戊午朔，

suì méng guó rén。

遂盟国人。

bā yuè xīn hài，

八月辛亥，

gōng zǐ cháo chǔ shī pǔ zi yù xiāo zi gāo fáng chū bēn jìn。

公子朝、褚师圃、子玉霄、子高鲂出奔晋。

rùn yuè wù chén，

闰月戊辰，

shā xuān jiāng。

杀宣姜。

wèi hóu cì běi gōng xǐ shì yuē zhēn zǐ，

卫侯赐北宫喜谥曰贞子，

cì xī zhū chú shì yuē chéng zi，

赐析朱锄谥曰成子，

ér yǐ qí shì zhī mù yǔ zhī。

而以齐氏之墓予之。

wèi hóu gào níng yú qí，

卫侯告宁于齐，

qiě yán zi shí。

且言子石。

qí hóu jiāng yǐn jiǔ，

齐侯将饮酒，

biàn cì dài fū yuē èr sān zi zhī jiào yě。

遍赐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

yuàn hé jì cí，

」苑何忌辞，

yuē yǔ yú qīng zhī shǎng，

曰：「与于青之赏，

bì jí yú qí fá。

必及于其罚。

zài kāng gào yuē fù zǐ xiōng dì，

在《康诰》曰：『父子兄弟，

zuì bù xiāng jí。

罪不相及。

kuàng zài qún chén chén gǎn tān jūn cì yǐ gàn xiān wáng qín zhāng wén zōng lǔ sǐ，

』况在群臣？臣敢贪君赐以干先王？」 琴张闻宗鲁死，

jiāng wǎng diào zhī。

将往吊之。

zhòng ní yuē qí bào zhī dào，

仲尼曰：「齐豹之盗，

ér mèng zhí zhī zéi，

而孟絷之贼，

nǚ hé diào yān jūn zǐ bù shí jiān，

女何吊焉？君子不食奸，

bù shòu luàn，

不受乱，

bù wéi lì jiù yú huí，

不为利疚于回，

bù yǐ huí dài rén，

不以回待人，

bù gài bú yì，

不盖不义，

bù fàn fēi lǐ。

不犯非礼。

sòng huá xiàng zhī luàn，

」 宋华、向之乱，

gōng zǐ chéng gōng sūn jì lè shě sī mǎ qiáng xiàng yí xiàng zhèng chǔ jiàn ní jiǎ chū bēn zhèng。

公子城、公孙忌、乐舍、司马强、向宜、向郑、楚建、郳甲出奔郑。

qí tú yǔ huá shì zhàn yú guǐ yán，

其徒与华氏战于鬼阎，

bài zǐ chéng。

败子城。

zǐ chéng shì jìn。

子城适晋。

huá hài yǔ qí qī bì guàn ér shí suǒ zhì gōng zǐ zhě ér hòu shí。

华亥与其妻必盥而食所质公子者而后食。

gōng yǔ fū rén měi rì bì shì huá shì，

公与夫人每日必适华氏，

shí gōng zǐ ér hòu guī。

食公子而后归。

huá hài huàn zhī，

华亥患之，

yù guī gōng zǐ。

欲归公子。

xiàng níng yuē wéi bù xìn，

向宁曰：「唯不信，

gù zhì qí zi。

故质其子。

ruò yòu guī zhī，

若又归之，

sǐ wú rì yǐ。

死无日矣。

gōng qǐng yú huá fèi suì，

」公请于华费遂，

jiāng gōng huá shì。

将攻华氏。

duì yuē chén bù gǎn ài sǐ，

对曰：「臣不敢爱死，

wú nǎi qiú qù yōu ér zī zhǎng hū chén shì yǐ jù，

无乃求去忧而滋长乎！臣是以惧，

gǎn bù tīng mìng gōng yuē zi sǐ wáng yǒu mìng，

敢不听命？」公曰：「子死亡有命，

yú bù rěn qí xǔ。

余不忍其呴。

dōng shí yuè，

」冬十月，

gōng shā huá xiàng zhī zhì ér gōng zhī。

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

wù chén，

戊辰，

huá xiàng bēn chén，

华、向奔陈，

huá dēng bēn wú。

华登奔吴。

xiàng níng yù shā dà zi，

向宁欲杀大子，

huá hài yuē gàn jūn ér chū，

华亥曰：「干君而出，

yòu shā qí zi，

又杀其子，

qí shuí nà wǒ qiě guī zhī yǒu yōng。

其谁纳我？且归之有庸。

shǐ shǎo sī kòu kēng yǐ guī，

」使少司寇牼以归，

yuē zi zhī chǐ zhǎng yǐ，

曰：「子之齿长矣，

bù néng shì rén，

不能事人，

yǐ sān gōng zǐ wèi zhì，

以三公子为质，

bì miǎn。

必免。

gōng zǐ jì rù，

」公子既入，

huá kēng jiāng zì mén xíng。

华牼将自门行。

gōng jù jiàn zhī，

公遽见之，

zhí qí shǒu yuē yú zhī ér wú zuì yě，

执其手曰：「余知而无罪也，

rù，

入，

fù ér suǒ。

复而所。

qí hóu jiè，

」 齐侯疥，

suì shān，

遂痁，

qī ér bù chōu，

期而不瘳，

zhū hóu zhī bīn wèn jí zhě duō zài。

诸侯之宾问疾者多在。

liáng qiū jù yǔ yì kuǎn yán yú gōng yuē wú shì guǐ shén fēng，

梁丘据与裔款言于公曰：「吾事鬼神丰，

yú xiān jūn yǒu jiā yǐ。

于先君有加矣。

jīn jūn jí bìng，

今君疾病，

wèi zhū hóu yōu，

为诸侯忧，

shì zhù shǐ zhī zuì yě。

是祝史之罪也。

zhū hóu bù zhī，

诸侯不知，

qí wèi wǒ bù jìng。

其谓我不敬。

jūn hé zhū yú zhù gù shǐ xiāo yǐ cí bīn gōng shuō，

君盍诛于祝固、史嚣以辞宾？」公说，

gào yàn zǐ。

告晏子。

yàn zǐ yuē rì sòng zhī méng，

晏子曰：「日宋之盟，

qū jiàn wèn fàn huì zhī dé yú zhào wǔ。

屈建问范会之德于赵武。

zhào wǔ yuē fū zǐ zhī jiā shì zhì，

赵武曰：『夫子之家事治，

yán yú jìn guó，

言于晋国，

jié qíng wú sī。

竭情无私。

qí zhù shǐ jì sì，

其祝史祭祀，

chén xìn bù kuì。

陈信不愧。

qí jiā shì wú cāi，

其家事无猜，

qí zhù shǐ bù qí。

其祝史不祈。

jiàn yǐ yǔ kāng wáng，

』建以语康王，

kāng wáng yuē shén rén wú yuàn，

康王曰：『神人无怨，

yí fū zǐ zhī guāng fǔ wǔ jūn，

宜夫子之光辅五君，

yǐ wéi zhū hóu zhǔ yě。

以为诸侯主也。

gōng yuē jù yǔ kuǎn wèi guǎ rén néng shì guǐ shén，

』」公曰：「据与款谓寡人能事鬼神，

gù yù zhū yú zhù shǐ。

故欲诛于祝史。

zi chēng shì yǔ，

子称是语，

hé gù duì yuē ruò yǒu dé zhī jūn，

何故？」对曰：「若有德之君，

wài nèi bù fèi，

外内不废，

shàng xià wú yuàn，

上下无怨，

dòng wú wéi shì，

动无违事，

qí zhù shǐ jiàn xìn，

其祝史荐信，

wú kuì xīn yǐ。

无愧心矣。

shì yǐ guǐ shén yòng xiǎng，

是以鬼神用飨，

guó shòu qí fú，

国受其福，

zhù shǐ yǔ yān。

祝史与焉。

qí suǒ yǐ fān zhǐ lǎo shòu zhě，

其所以蕃祉老寿者，

wèi xìn jūn shǐ yě，

为信君使也，

qí yán zhōng xìn yú guǐ shén。

其言忠信于鬼神。

qí shì yù yín jūn，

其适遇淫君，

wài nèi pō xié，

外内颇邪，

shàng xià yuàn jí，

上下怨疾，

dòng zuò pì wéi，

动作辟违，

cóng yù yàn sī。

从欲厌私。

gāo tái shēn chí，

高台深池，

zhuàng zhōng wǔ nǚ，

撞钟舞女，

zhǎn yì mín lì，

斩刈民力，

shū lüè qí jù，

输掠其聚，

yǐ chéng qí wéi，

以成其违，

bù xù hòu rén。

不恤后人。

bào nüè yín cóng，

暴虐淫从，

sì xíng fēi dù，

肆行非度，

wú suǒ hái jì，

无所还忌，

bù sī bàng dú bù dàn guǐ shén，

不思谤讟不惮鬼神，

shén nù mín tòng，

神怒民痛，

wú quān yú xīn。

无悛于心。

qí zhù shǐ jiàn xìn，

其祝史荐信，

shì yán zuì yě。

是言罪也。

qí gài shī shù měi，

其盖失数美，

shì jiǎo wū yě。

是矫诬也。

jìn tuì wú cí，

进退无辞，

zé xū yǐ qiú mèi。

则虚以求媚。

shì yǐ guǐ shén bù xiǎng qí guó yǐ huò zhī，

是以鬼神不飨其国以祸之，

zhù shǐ yǔ yān。

祝史与焉。

suǒ yǐ yāo hūn gū jí zhě，

所以夭昏孤疾者，

wèi bào jūn shǐ yě。

为暴君使也。

sōu zài yuán jià guǐ shén。

溲再辕稼鬼神。

gōng yuē rán zé ruò zhī hé duì yuē bù kě wèi yě shān lín zhī mù，

」公曰：「然则若之何？」对曰：「不可为也：山林之木，

héng lù shǒu zhī zé zhī huán pú，

衡鹿守之；泽之萑蒲，

zhōu jiāo shǒu zhī sǒu zhī xīn zhēng，

舟鲛守之；薮之薪蒸，

yú hòu shǒu zhī。

虞候守之。

hǎi zhī yán shèn，

海之盐蜃，

qí wàng shǒu zhī。

祈望守之。

xiàn bǐ zhī rén，

县鄙之人，

rù cóng qí zhèng。

入从其政。

bī jiè zhī guān，

逼介之关，

bào zhēng qí sī。

暴征其私。

chéng sì dài fū，

承嗣大夫，

qiáng yì qí huì。

强易其贿。

bù cháng wú yì，

布常无艺，

zhēng liǎn wú dù gōng shì rì gèng，

征敛无度；宫室日更，

yín lè bù wéi。

淫乐不违。

nèi chǒng zhī qiè，

内宠之妾，

sì duó yú shì wài chǒng zhī chén，

肆夺于市；外宠之臣，

jiàn lìng yú bǐ。

僭令于鄙。

sī yù yǎng qiú，

私欲养求，

bù gěi zé yīng。

不给则应。

mín rén kǔ bìng，

民人苦病，

fū fù jiē zǔ。

夫妇皆诅。

zhù yǒu yì yě，

祝有益也，

zǔ yì yǒu sǔn。

诅亦有损。

liáo shè yǐ dōng，

聊、摄以东，

gū yóu yǐ xī，

姑、尤以西，

qí wéi rén yě duō yǐ。

其为人也多矣。

suī qí shàn zhù，

虽其善祝，

qǐ néng shèng yì zhào rén zhī zǔ jūn ruò yù zhū yú zhù shǐ，

岂能胜亿兆人之诅？君若欲诛于祝史，

xiū dé ér hòu kě。

修德而后可。

gōng shuō，

」公说，

shǐ yǒu sī kuān zhèng，

使有司宽政，

huǐ guān，

毁关，

qù jìn，

去禁，

báo liǎn，

薄敛，

yǐ zé。

已责。

shí èr yuè，

十二月，

qí hóu tián yú pèi，

齐侯田于沛，

zhāo yú rén yǐ gōng，

招虞人以弓，

bù jìn。

不进。

gōng shǐ zhí zhī，

公使执之，

cí yuē xī wǒ xiān jūn zhī tián yě，

辞曰：「昔我先君之田也，

zhān yǐ zhāo dài fū，

旃以招大夫，

gōng yǐ zhāo shì，

弓以招士，

pí guàn yǐ zhāo yú rén。

皮冠以招虞人。

chén bú jiàn pí guān，

臣不见皮冠，

gù bù gǎn jìn。

故不敢进。

nǎi shě zhī。

」乃舍之。

zhòng ní yuē shǒu dào bù rú shǒu guān，

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

jūn zǐ wěi zhī。

君子韪之。

qí hóu zhì zì tián，

」 齐侯至自田，

yàn zǐ shì yú chuán tái，

晏子侍于遄台，

zi yóu chí ér zào yān。

子犹驰而造焉。

gōng yuē wéi jù yǔ wǒ hé fū yàn zǐ duì yuē jù yì tóng yě，

公曰：「唯据与我和夫！」晏子对曰：「据亦同也，

yān dé wèi hé gōng yuē hé yǔ tóng yì hū duì yuē yì。

焉得为和？」公曰：「和与同异乎？」对曰：「异。

hé rú gēng yān，

和如羹焉，

shuǐ huǒ xī hǎi yán méi yǐ pēng yú ròu，

水火醯醢盐梅以烹鱼肉，

chǎn zhī yǐ xīn。

燀之以薪。

zǎi fū hé zhī，

宰夫和之，

qí zhī yǐ wèi，

齐之以味，

jì qí bù jí，

济其不及，

yǐ xiè qí guò。

以泄其过。

jūn zǐ shí zhī，

君子食之，

yǐ píng qí xīn。

以平其心。

jūn chén yì rán。

君臣亦然。

jūn suǒ wèi kě ér yǒu fǒu yān，

君所谓可而有否焉，

chén xiàn qí fǒu yǐ chéng qí kě。

臣献其否以成其可。

jūn suǒ wèi fǒu ér yǒu kě yān，

君所谓否而有可焉，

chén xiàn qí kě yǐ qù qí fǒu。

臣献其可以去其否。

shì yǐ zhèng píng ér bù gàn，

是以政平而不干，

mín wú zhēng xīn。

民无争心。

gù shī yuē yì yǒu hé gēng，

故《诗》曰：『亦有和羹，

jì jiè jì píng。

既戒既平。

zōng gǔ wú yán，

鬷嘏无言，

shí mí yǒu zhēng。

时靡有争。

xiān wáng zhī jì wǔ wèi，

』先王之济五味，

hé wǔ shēng yě，

和五声也，

yǐ píng qí xīn，

以平其心，

chéng qí zhèng yě。

成其政也。

shēng yì rú wèi，

声亦如味，

yī qì，

一气，

èr tǐ，

二体，

sān lèi，

三类，

sì wù，

四物，

wǔ shēng，

五声，

liù lǜ，

六律，

qī yīn，

七音，

bā fēng，

八风，

jiǔ gē，

九歌，

yǐ xiāng chéng yě。

以相成也。

qīng zhuó，

清浊，

xiǎo dà，

小大，

duǎn cháng，

短长，

jí xú，

疾徐，

āi yuè，

哀乐，

gāng róu，

刚柔，

chí sù，

迟速，

gāo xià，

高下，

chū rù，

出入，

zhōu shū，

周疏，

yǐ xiāng jì yě。

以相济也。

jūn zǐ tīng zhī，

君子听之，

yǐ píng qí xīn。

以平其心。

xīn píng，

心平，

dé hé。

德和。

gù shī yuē dé yīn bù xiá。

故《诗》曰：『德音不瑕。

jīn jù bù rán。

』今据不然。

jūn suǒ wèi kě，

君所谓可，

jù yì yuē kě jūn suǒ wèi fǒu，

据亦曰可；君所谓否，

jù yì yuē fǒu。

据亦曰否。

ruò yǐ shuǐ jǐ shuǐ，

若以水济水，

shuí néng shí zhī ruò qín sè zhī zhuān yī，

谁能食之？若琴瑟之专一，

shuí néng tīng zhī tóng zhī bù kě yě rú shì。

谁能听之？同之不可也如是。

yǐn jiǔ lè。

」 饮酒乐。

gōng yuē gǔ ér wú sǐ，

公曰：「古而无死，

qí lè ruò hé yàn zǐ duì yuē gǔ ér wú sǐ，

其乐若何？」晏子对曰：「古而无死，

zé gǔ zhī lè yě，

则古之乐也，

jūn hé dé yān xī shuǎng jiū shì shǐ jū cǐ dì，

君何得焉？昔爽鸠氏始居此地，

jì cè yīn zhī，

季萴因之，

yǒu féng bó líng yīn zhī，

有逢伯陵因之，

pú gū shì yīn zhī，

蒲姑氏因之，

ér hòu dà gōng yīn zhī。

而后大公因之。

gǔ zhě wú sǐ，

古者无死，

shuǎng jiū shì zhī lè，

爽鸠氏之乐，

fēi jūn suǒ yuàn yě。

非君所愿也。

zhèng zǐ chǎn yǒu jí，

」 郑子产有疾，

wèi zi dà shū yuē wǒ sǐ，

谓子大叔曰：「我死，

zi bì wéi zhèng。

子必为政。

wéi yǒu dé zhě néng yǐ kuān fú mín，

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

qí cì mò rú měng。

其次莫如猛。

fū huǒ liè，

夫火烈，

mín wàng ér wèi zhī，

民望而畏之，

gù xiān sǐ yān。

故鲜死焉。

shuǐ nuò ruò，

水懦弱，

mín xiá ér wán zhī，

民狎而玩之，

zé duō sǐ yān。

则多死焉。

gù kuān nán。

故宽难。

jí shù yuè ér zú。

」疾数月而卒。

dà shū wéi zhèng，

大叔为政，

bù rěn měng ér kuān。

不忍猛而宽。

zhèng guó duō dào，

郑国多盗，

qǔ rén yú huán fú zhī zé。

取人于萑苻之泽。

dà shū huǐ zhī，

大叔悔之，

yuē wú zǎo cóng fū zǐ，

曰：「吾早从夫子，

bù jí cǐ。

不及此。

xìng tú bīng yǐ gōng huán fú zhī dào，

」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

jǐn shā zhī，

尽杀之，

dào shǎo zhǐ。

盗少止。

zhòng ní yuē shàn zāi zhèng kuān zé mín màn，

仲尼曰：「善哉！政宽则民慢，

màn zé jiū zhī yǐ měng。

慢则纠之以猛。

měng zé mín cán，

猛则民残，

cán zé shī zhī yǐ kuān。

残则施之以宽。

kuān yǐ jì měng，

宽以济猛，

měng yǐ jì kuān，

猛以济宽，

zhèng shì yǐ hé。

政是以和。

shī yuē mín yì láo zhǐ，

《诗》曰：『民亦劳止，

qì kě xiǎo kāng。

汔可小康。

huì cǐ zhōng guó，

惠此中国，

yǐ suí sì fāng。

以绥四方。

shī zhī yǐ kuān yě。

』施之以宽也。

wú cóng guǐ suí，

『毋从诡随，

yǐ jǐn wú liáng。

以谨无良。

shì è kòu nüè，

式遏寇虐，

cǎn bù wèi míng。

惨不畏明。

jiū zhī yǐ měng yě。

』纠之以猛也。

róu yuǎn néng ěr，

『柔远能迩，

yǐ dìng wǒ wáng。

以定我王。

píng zhī yǐ hé yě。

』平之以和也。

yòu yuē bù jìng bù qiú，

又曰：『不竞不絿，

bù gāng bù róu。

不刚不柔。

bù zhèng yōu yōu，

布政优优，

bǎi lù shì qiú。

百禄是遒。

hé zhī zhì yě。

』和之至也。

jí zǐ chǎn zú，

」 及子产卒，

zhòng ní wén zhī，

仲尼闻之，

chū tì yuē gǔ zhī yí ài yě。

出涕曰：「古之遗爱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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