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雕龙 · 奏启】

【文心雕龙 · 奏启】翻译文

从前唐尧虞舜时代的臣子，用口头言辞敷陈政事进奏意见；秦汉两朝的辅佐大臣，给天子的书称为“奏”。陈述治理国家的大事，进献礼仪制度，上告紧急事变，弹劾官员的罪过错误，这些通通都叫做“奏”。“奏”，就是进的意思，臣子在下面敷陈进奏，把下情进奏给在上的天子。秦统一天下后才开始确定称奏书，但是当时法家当政，他们缺少文采。看看丞相王绾等人的上书称秦始皇功德，文辞质朴而意义浅近；李斯的《治骊山陵上书》，叙事简略，内容是虚假的。秦代的统治残暴，不施恩泽于百姓的情况也从文章中表现出来了。自从汉代以来，向皇帝进奏事情又叫上疏。文辞典雅的奏疏，前后相接，文采突出，颇为可观。如贾谊的向汉文帝上疏陈述务农的重要的《论积贮疏》，晁错的向汉文帝上疏议论对匈奴用兵的《言兵事疏》，匡衡的向汉成帝上疏建议定郊祀之礼的《奏徙南北郊》，王吉的向汉宣帝上疏劝告实行先王的礼制的《上宣帝疏言得失》，路温舒的向汉宣帝上疏建议崇尚德政缓狱减刑的《尚德缓刑书》，谷永的向汉成帝上疏劝谏不要喜好神仙方术一类迷信的《说成帝拒绝祭祀方术》。这些奏疏，说理既肯切周到，文辞也通畅明白，可以说是懂得奏章的体制了。东汉贤臣众多，好的议论没有隐藏起来。杨秉向汉桓帝的上疏发表了对灾异现象的看法，陈蕃的上疏表现了对天子赏罚不合制度的愤懑和怨恨，奏疏敢于直谏，很有骨气。张衡向汉安帝上疏指摘了《史记》《汉书》中与经典不相符的地方，蔡邕向汉灵帝上疏论列了朝廷制度典章制度的不合；他们都学识渊博，见识正确。魏代的名臣，有文采和理论的，轮替出现。如高堂隆上疏借天象变异来劝谏魏明帝修建宫室不要过于豪华，黄观上疏奏禀有关教学的事宜，王朗上疏建议节省的问题，甄毅上疏说明选拔要实行考核制度。这些奏书说明他们在尽应尽的操守。西晋多灾多难，处于祸乱不断的时代。刘颂在免除淮南王相的职务后仍然殷勤地关心国家大事，上疏陈述自己的意见；温峤看到太子修建西池楼观劳民伤财，便深感不安而上疏劝谏。这些都是体察国事的忠心规劝啊！奏这种体裁，必须以明确可信和忠厚诚实为根本，辨别分析和通达事理为首位。意志坚强才能完成任务，见闻广博才能够把道理说得透彻，斟酌古代的经验教训来处理当今的事务，治理繁杂众多的情况而能够抓住要害，这些就是奏疏写作的基本要求。

至于检查弹劾他人罪过的奏书，是用来严明法纪、清除弊政的。从前周代的太仆官，就是专门负责纠正过失和错误的；秦代的御史大夫，主持执掌弹劾的法令和条文，汉代设置了中丞这一官职，以总管检查弹劾。他们的职责是像鹰鸷一样勇猛地打击坏人坏事，所以写作弹劾的奏书要磨砺得笔下生风，纸上结霜那样肃杀。看看孔光的奏本弹劾董贤，就用事实来证实他的奸邪；路粹的奏本弹劾孔融，就是用捏造罪名来诬陷他有罪恶。著名的学者与阴险的人本来用心就不同。至于傅成为人果敢正直，而他奏劾的言辞坚实深刻；刘隗为人恳切公正，而他弹劾的文奏却很疏梳概略。这反映了他们各有自己的用意。后来的弹劾奏书，轮替的互相斟酌取舍，在日常运用上有所革新，但是并不违背旧有的准则。

然而和造铠甲的人总想把人保全，制造矢箭的人总想杀伤人一样，弹劾这种手段的目的在于纠正邪恶谬误，所以其势一定要深入严刻。《诗经》讽刺进谗言的人，说要把他们丢给豺狼虎豹；《礼记》对不讲礼的人很痛恨，把他们比喻成鹦鹉和猩猩；墨翟非难儒家，把他们看成羊和猪；孟轲讥讽墨家，把他们比作禽兽。《诗经》《礼记》、儒家、墨家既然都这样指责尖锐弹劾人的奏书，谁说能够避免这种攻击呢？所以近世的文人作文，都争相斥责，吹毛求疵，恨入切骨来作虐，好像只要善于谩骂就可以了，大多不能折其中而取其正，做到公平合理。如果能按礼仪为门作为标准，举正义为路来确定标准，然后对违背约法不走正路的人就折断他的手臂，对走入歧途的人就砍掉他的脚趾，何必写那些污秽的话，丑陋的辞，以辱骂别人的弊病为巧妙呢？因此，树立规范，运用标准，应该明确体制；一定要使理论有规范，文辞有法度。掌握法家不别亲疏贵贱善能裁断的长处，秉承儒家文辞的风格，不畏强霸的人，正气要流露于笔墨之中，不许纵容伪善从恶的人，使声势在文章之外震动，这样的弹劾奏书才称得上御史大夫专席的雄文和正义的壮举啊！

“启”，就是开的意思。殷高宗说：“敞开你的心扉，灌溉我的心田。”就是取的这个意义。汉景帝名叫刘启，为了避讳，所以两汉的奏都没有称启的。到三国时魏国的书信，开始称“启闻”。在奏事末尾，有的称“谨启”。自从晋代以来，启这种文体非常盛行，作用兼有表和奏。陈述政见，讲明事实，即是奏这种文体的分支；辞让封爵，感谢恩典，也是表这种文体的别支。文字必须收敛谨饬合乎规矩，使其音节短促，辩论扼要，文辞轻快，既讲究文采但又不侈丽，这些也就是写作“启”的大概要求。还有“表”、“奏”这类文体讲究准确切实，所以称为“谠言”。“谠”，就是纠正偏差。王道的“表”、“奏”有了偏向，那便违背了《尚书》里“只有不偏不倚，王道才广阔久远”的教言。说话没有偏向，所以才叫做谠言。汉成帝称赞班伯的话是“谠言”，就是因为班伯的话正直无偏。自从汉代设置了会奏音乐的八能士，探索阴阳节气变化然后秘密上奏，他们用黑色的囊袋把奏文密封起来，所以这类奏书又称“封事”。西汉的晁错被奉派到伏生那里学习《尚书》，回来后上奏了“便利适宜”。后代“便宜”一类的奏书，都加了密封，为的是谨慎的保守机密。王臣不是考虑自身的安危，一定要说正直的话，要人活着政事就办好，所以不用说空话。

总结：

弹劾的奏书执拿在司直手里，肃清风化那歪风邪气。笔锋比宝剑干将还要锐利，墨汁比浓厚的毒酒还要猛烈。虽有那深刻至骨的耿直之言，但不用谗言伤人。进献政见陈述合宜的意见，都必须靠奏和启才能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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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 · 奏启】拼音版/注音版

wén xīn diāo lóng zòu qǐ。

文心雕龙 · 奏启。

liú xié。

刘勰。

xī táng yú zhī chén，

昔唐虞之臣，

fū zòu yǐ yán qín hàn zhī fǔ，

敷奏以言；秦汉之辅，

shàng shū chēng zòu。

上书称奏。

chén zhèng shì，

陈政事，

xiàn diǎn yí，

献典仪，

shàng jí biàn，

上急变，

hé qiān miù，

劾愆谬，

zǒng wèi zhī zòu。

总谓之奏。

zòu zhě，

奏者，

jìn yě。

进也。

yán fū yú xià，

言敷于下，

qíng jìn yú shàng yě。

情进于上也。

qín shǐ lì zòu，

秦始立奏，

ér fǎ jiā shǎo wén。

而法家少文。

guān wáng wǎn zhī zòu xūn dé，

观王绾之奏勋德，

cí zhì ér yì jìn lǐ sī zhī zòu lí shān，

辞质而义近；李斯之奏骊山，

shì lüè ér yì wū zhèng wú gāo rùn，

事略而意诬：政无膏润，

xíng yú piān zhāng yǐ。

形于篇章矣。

zì hàn yǐ lái，

自汉以来，

zòu shì huò chēng shàng shū，

奏事或称“上疏”，

rú yǎ jì zhǒng，

儒雅继踵，

shū cǎi kě guān。

殊采可观。

ruò fú jiǎ yì zhī wù nóng，

若夫贾谊之务农，

cháo cuò zhī bīng shì，

晁错之兵事，

kuāng héng zhī dìng jiāo，

匡衡之定郊，

wáng jí zhī quàn lǐ，

王吉之劝礼，

wēn shū zhī huǎn yù，

温舒之缓狱，

gǔ yǒng zhī jiàn xiān，

谷永之谏仙，

lǐ jì qiē zhì，

理既切至，

cí yì tōng biàn，

辞亦通辨，

kě wèi shí dà tǐ yǐ。

可谓识大体矣。

hòu hàn qún xián，

后汉群贤，

jiā yán wǎng fú，

嘉言罔伏，

yáng bǐng gěng jiè yú zāi yì，

杨秉耿介于灾异，

chén fān fèn mèn yú chǐ yī，

陈蕃愤懑于尺一，

gǔ gěng dé yān。

骨鲠得焉。

zhāng héng zhǐ zhāi yú shǐ zhí，

张衡指摘于史职，

cài yōng quán liè yú cháo yí，

蔡邕铨列于朝仪，

bó yǎ míng yān。

博雅明焉。

wèi dài míng chén，

魏代名臣，

wén lǐ dié xìng。

文理迭兴。

ruò gāo táng tiān wén，

若高堂天文，

huáng guān jiào xué，

黄观教学，

wáng lǎng jié shěng，

王朗节省，

zhēn yì kǎo kè，

甄毅考课，

yì jǐn jié ér zhī zhì yǐ。

亦尽节而知治矣。

jìn shì duō nàn，

晋氏多难，

zāi tún liú yí。

灾屯流移。

liú sòng yīn quàn yú shí wù，

刘颂殷劝于时务，

wēn jiào kěn cè yú fèi yì，

温峤恳恻于费役，

bìng tǐ guó zhī zhōng guī yǐ。

并体国之忠规矣。

fū zòu zhī wèi bǐ，

夫奏之为笔，

gù yǐ míng yǔn dǔ chéng wèi běn，

固以明允笃诚为本，

biàn xī shū tōng wéi shǒu。

辨析疏通为首。

qiáng zhì zú yǐ chéng wù，

强志足以成务，

bó jiàn zú yǐ qióng lǐ，

博见足以穷理，

zhuó gǔ yù jīn，

酌古御今，

zhì fán zǒng yào，

治繁总要，

cǐ qí tǐ yě。

此其体也。

ruò nǎi àn hé zhī zòu，

若乃按劾之奏，

suǒ yǐ míng xiàn qīng guó。

所以明宪清国。

xī zhōu zhī tài pú，

昔周之太仆，

shéng qiān jiū miù qín yǒu yù shǐ，

绳愆纠谬；秦有御史，

zhí zhǔ wén fǎ hàn zhì zhōng chéng，

职主文法；汉置中丞，

zǒng sī àn hé gù wèi zài zhì jī，

总司按劾；故位在鸷击，

dǐ lì qí qì，

砥砺其气，

bì shǐ bǐ duān zhèn fēng，

必使笔端振风，

jiǎn shàng níng shuāng zhě yě。

简上凝霜者也。

guān kǒng guāng zhī zòu dǒng xián，

观孔光之奏董贤，

zé shí qí jiān huí lù cuì zhī zòu kǒng róng，

则实其奸回；路粹之奏孔融，

zé wū qí xìn è。

则诬其衅恶。

míng rú zhī yǔ xiǎn shì，

名儒之与险士，

gù shū xīn yān。

固殊心焉。

ruò fú fù xián jìng zhí，

若夫傅咸劲直，

ér àn cí jiān shēn liú kuí qiè zhèng，

而按辞坚深；刘隗切正，

ér hé wén kuò lüè gè qí zhì yě。

而劾文阔略：各其志也。

hòu zhī dàn shì，

后之弹事，

dié xiāng zhēn zhuó，

迭相斟酌，

wéi xīn rì yòng，

惟新日用，

ér jiù zhǔn fú chà。

而旧准弗差。

rán hán rén yù quán，

然函人欲全，

shǐ rén yù shāng，

矢人欲伤，

shù zài jiū è，

术在纠恶，

shì bì shēn qiào。

势必深峭。

shī cì chán rén，

《诗》刺谗人，

tóu bì chái hǔ lǐ jí wú lǐ，

投畀豺虎；《礼》疾无礼，

fāng zhī yīng xīng。

方之鹦猩。

mò dí fēi rú，

墨翟非儒，

mù yǐ yáng zhì mèng kē jī mò，

目以羊彘；孟轲讥墨，

bǐ zhū qín shòu。

比诸禽兽。

shī lǐ rú mò，

《诗》、《礼》、儒墨，

jì qí rú zī，

既其如兹，

zòu hé yán wén，

奏劾严文，

shú yún néng miǎn。

孰云能免。

shì yǐ shì rén wéi wén，

是以世人为文，

jìng yú dǐ hē，

竞于诋诃，

chuī máo qǔ xiá，

吹毛取瑕，

cì gǔ wèi lì，

次骨为戾，

fù shì shàn mà，

复似善骂，

duō shī shé zhōng。

多失折衷。

ruò néng pì lǐ mén yǐ xuán guī，

若能辟礼门以悬规，

biāo yì lù yǐ zhí jǔ，

标义路以植矩，

rán hòu yú yuán zhě zhé gōng，

然后逾垣者折肱，

jié jìng zhě miè zhǐ，

捷径者灭趾，

hé bì zào yán chǒu jù，

何必躁言丑句，

gòu bìng wèi qiè zāi shì yǐ lì fàn yùn héng，

诟病为切哉！是以立范运衡，

yí míng tǐ yào。

宜明体要。

bì shǐ lǐ yǒu diǎn xíng，

必使理有典刑，

cí yǒu fēng guǐ，

辞有风轨，

zǒng fǎ jiā zhī cái，

总法家之裁，

bǐng rú jiā zhī wén，

秉儒家之文，

bù wèi qiáng yù，

不畏强御，

qì liú mò zhōng，

气流墨中，

wú zòng guǐ suí，

无纵诡随，

shēng dòng jiǎn wài，

声动简外，

nǎi chēng jué xí zhī xióng，

乃称绝席之雄，

zhí fāng zhī jǔ ěr。

直方之举耳。

qǐ zhě，

启者，

kāi yě。

开也。

gāo zōng yún qǐ nǎi xīn，

高宗云“启乃心，

wò zhèn xīn，

沃朕心”，

qǔ qí yì yě。

取其义也。

xiào jǐng huì qǐ，

孝景讳启，

gù liǎng hàn wú chēng。

故两汉无称。

zhì wèi guó jiān jì，

至魏国笺记，

shǐ yún qǐ wén。

始云启闻。

zòu shì zhī mò，

奏事之末，

huò yún jǐn qǐ。

或云“谨启”。

zì jìn lái shèng qǐ，

自晋来盛启，

yòng jiān biǎo zòu。

用兼表奏。

chén zhèng yán shì，

陈政言事，

jì zòu zhī yì tiáo ràng jué xiè ēn，

既奏之异条；让爵谢恩，

yì biǎo zhī bié gàn。

亦表之别干。

bì liǎn chì rù guī，

必敛饬入规，

cù qí yīn jié，

促其音节，

biàn yào qīng qīng，

辨要轻清，

wén ér bù chǐ，

文而不侈，

yì qǐ zhī dà lüè yě。

亦启之大略也。

yòu biǎo zòu què qiè，

又表奏确切，

hào wèi dǎng yán。

号为谠言。

dǎng zhě，

谠者，

zhèng piān yě。

正偏也。

wáng dào yǒu piān，

王道有偏，

guāi hū dàng dàng，

乖乎荡荡，

jiǎo zhèng qí piān，

矫正其偏，

gù yuē dǎng yán yě。

故曰谠言也。

xiào chéng chēng bān bó zhī dǎng yán，

孝成称班伯之谠言，

yán guì zhí yě。

言贵直也。

zì hàn zhì bā néng，

自汉置八能，

mì zòu yīn yáng，

密奏阴阳，

zào náng fēng bǎn，

皂囊封板，

gù yuē fēng shì。

故曰封事。

cháo cuò shòu shū，

晁错受书，

hái shàng pián yí。

还上便宜。

hòu dài pián yí，

后代便宜，

duō fù fēng shì，

多附封事，

shèn jī mì yě。

慎机密也。

fū wáng chén fěi gōng，

夫王臣匪躬，

bì tǔ jiǎn è，

必吐謇谔，

shì jǔ rén cún，

事举人存，

gù wú dài fàn shuō yě。

故无待泛说也。

zàn yuē zào shì sī zhí，

赞曰∶ 皂饰司直，

sù qīng fēng jìn。

肃清风禁。

bǐ ruì gàn jiàng，

笔锐干将，

mò hán chún zhèn。

墨含淳酖。

suī yǒu cì gǔ，

虽有次骨，

wú huò fū jìn。

无或肤浸。

xiàn zhèng chén yí，

献政陈宜，

shì bì shèng rèn。

事必胜任。

【文心雕龙 · 奏启】注释

典仪：典章仪则。

李斯：秦丞相。奏骊山：指李斯向秦王报告骊山陵建设情况的奏疏《治骊山陵上书》。骊山，在陕西，秦代皇陵所在地。

疏：条列言事。

晁错：西汉政治家、政论家。兵事：指晁错的《上书言兵事》，即《言兵事疏》。汉文帝时期，匈奴常常侵犯边疆，晁错于是就军事问题向文帝献策讲解军事。

温舒：路温舒，西汉文学家。缓狱：指路温舒写给汉宣帝希望其尊崇德政，减轻酷刑的《尚德缓刑书》。

陈蕃：东汉人。桓帝时封赏不合制度，内宠胡作非为，陈蕃上书对此提出了批评。懑：怨恨。尺一：古代书写文章的竹简或木板条长一尺一寸，指诏书。

蔡邕铨列于朝仪：指蔡邕的《上封事陈政要七事》，列举朝廷制度有不合礼仪的。铨，评论、衡量。列，列举。朝仪，指朝廷仪法纲纪。

王朗：三国时期魏文学家。节省：指王朗的《节省奏文》，劝魏明帝节约。

刘颂：西晋人。时务：时事政务，指国家大事。刘颂关心时务，在做淮南相时，上书谈政事。

太仆：周代的官名，职责是纠正王的过失。

文法：法令，条文。

司：主管。

砥砺（ｄǐ ｌì）：磨刀声，指磨炼。砥，细磨刀石；砺，粗磨刀石。

“笔端振风”二句：西汉崔篆《御史箴》：“简上霜凝，笔端风起。”这二句比喻弹劾奏文严厉有力。振风，指压倒的声势。简，竹简、木板条，指纸。

孔光：西汉哀帝、平帝的丞相，以名儒称相，不敢弹劾董贤，王莽专政后，攻董贤，让孔光弹劾董贤。董贤：西汉哀帝的幸臣。

路粹：东汉末作家。曹操因孔融反对他，要杀孔融，便让路粹作奏章编织罪名诬陷他，把他杀死。

名儒：指孔光，他是孔子的十四世孙。险士：指路粹。

殊：异，不同。

按辞：指按劾的奏文。

阔略：疏略。

峭：峻峭，严厉。

“礼疾”二句：《礼记·曲礼上》：“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乎？”

“孟轲讥墨”二句：《孟子·滕文公下》说：“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杨氏，杨朱学派，主张一切为自己。墨氏，墨家学派，主张兼爱非攻。

吹毛取瑕：吹毛求疵。瑕，疵，小缺点。

次骨：切入骨里。为戾：行为暴虐。

折衷：折中，得当，不过头。

植：竖立。

捷径：近路，指和正道相违背。趾：足趾。

躁：骚扰。

风轨：法度、风范。

强御：强横。御，侮。

简：简册，指劾奏。

绝席：独占一席，御史大夫坐专席。

“启乃心，沃朕心”：为高宗的话，见于《尚书·说命上》。乃，你。沃，灌溉滋养。朕，我，秦始皇以后才为帝王专用的自称。

笺（ｊｉān）：小幅的纸，便笺。

敛：聚集，收拢。饬：整治。敛饬（ｃｈì）：收敛谨饬，指启是短篇说的。

辨要：辨析要点。轻清：简明。

谠（ｄǎnｇ）言：直言。

“王道有偏”二句：《尚书·洪范》说：“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党，朋，为私利结合者。荡荡，广阔无际的样子。

孝成：汉成帝刘骜。班伯：西汉文人，班彪的伯父，班固的伯祖，汉成帝时作中常侍官。汉成帝问班伯，屏风上画纣王醉后拥抱妲己的意义，班伯说，戒yín乱的原因在喝醉。成帝赞美他说了直言。

阴阳：指各种自然、社会现象变化的情况。

皂囊：黑色的皮囊。

謇（ｊｉǎn）：正直，直言。谔：说话正直的样子。

风禁：风化政教之所禁。风：风化。

淳酖（ｄān）：浓厚的毒酒。酖：同“鸩”。用鸩鸟头上的羽毛泡的毒酒。指奸恶之人诬告人的奏书。

肤浸：切肤之痛和浸润的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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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 · 奏启】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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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 · 奏启】赏析

《奏启》的“奏”和“启”都是文体的名称，都是上行公文，本篇主要论“奏”，次论“启”。

“奏”是向皇帝“上书言事”的文章，“启”和“表”、“奏”三种文体的作用相近，晋以后才逐渐开始盛行起来。

全篇分三部分：一、讲“奏”的起源和含义、意义及秦汉魏晋各代的作品及其写作基本要求。二、专讲“按劾之奏”的三方面的内容及其写作的基本要求。三、讲“启”的含义及其写作的基本要求。

“奏”和“启”都是臣下对帝王的政治性文件，和文学的关系不大，但是对于了解刘勰的思想还是很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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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 · 奏启】辑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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