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书·颐和转_原文_翻译-房玄龄
原文
顾和,字君孝,侍中众之族子也。和二岁丧父,总角便有清操,族叔荣雅重之,王导为扬州,辟从事。月旦当朝,未入,停车门外。周顗遇之,和方择虱,夷然不动。和尝诣导,导小极,对之疲睡。和欲叩会之,因谓同坐曰:“昔每闻族叔元公道叶赞中宗,保全江表。体小不安,令人喘息。”导觉之,谓和曰:“卿珪璋特达,机警有锋,不徒东南之美,实为海内之俊。”由是遂知名。既而导遣八部从事之部,和为下传还,同时俱见,诸从事各言二千石官长得失,和独无言。导问和:“卿何所闻?”答曰:“明公作辅,宁使网漏吞舟,何缘采听风闻,以察察为政。”导咨嗟称善。初,中兴东迁,旧章多阙,而冕旒饰以翡翠珊瑚及杂珠等。和奏:“旧冕十有二旒,皆用玉珠,今用杂珠等,非礼。迁尚书仆射,以母老固辞,诏书敕喻,物听暮出朝还,其见优遇如此。顷之,母忧去职,居丧以孝闻。既练[注],卫将军褚裒上疏荐和,起为尚书令。和谓所亲曰:“古人或有释其忧服以祗王命,盖以才足干时,吾在常日犹不如人,况今中心荒乱,将何以补于万分,”帝又下诏,和表疏十余上,遂不起,服阕,然后视职。时谢尚领宣城内史收泾令陈干杀之有司以尚违法纠黜诏原之和重奏曰尚先劾奸脏罪入甲戍赦听自首减死而尚内挟小憾肆其威虐尚忝外属,宥之有典,至于下吏,宜正刑辟。”尚,皇太后舅,故寝其奏。时江夏公卫崇并为庶母制服三年,和乃奏曰:’礼所以轨物成教,故有国家者莫不崇正明本、江夏公卫崇本由疏属,复行重制,违冒礼度,肆其私情。若弗纠正,无以齐物。皆可下太常夺服。诏从之。永和七年,以疾笃辞位,其年卒,年六十四。
解释/注释/译文
顾和,宇君孝,是侍中顾众的同族兄弟之子。顾和两岁时父亲去世,童年就很有德操,同族之叔顾荣很器重他。王导主政扬州时,征用顾和为从事。有一次,月初一应当上朝,还没入宫,车停在门外。周颤過见他,顾和正在捉虱子。坦然不动。还有一次,顾和去见王导,王导正困倦,说话间就睡着了。顾和想把他弄醒,于是对同座的人说:“从前常听同族里的叔父元公说过王公协同辅位中宗,保全江南的事。王公身体有小不适,令人焦虑。”王导醒了。对顾和说:“你资质优异出众,不仅是东南之关,实在是海内俊杰。”于是顾和就出名了。不久王导派八部从事到街署去,诸从事都议论官长的得失,只有顾和不说话。王导问顾和:“你听到了什么?”顾和回答说:“明公作为辅佐皇帝的大臣,为什么要收集传言,把严苛作为处理政务的原则呢?”王导赞叹表扬了顾和。当初,晋朝中兴,国都东迁,日的典章制度有许多缺失,皇冠上的被用翁翠珊瑚以及杂珠等装饰。顾和奏道:“过去皇冠上有十二流,都用玉珠,现在用杂珠等,不合于礼制。”于是改过来了。顾和迁任尚书仆射,以母亲年老为由坚决推辞,皇帝下诏书告知他。特别允许他晚上去早上回来,他就是这样受到优厚的待過。不久,因母亲去世离职,服丧以孝闻名。练祭过后,卫将军褚裒上疏推荐顾和,起任为尚书令。顾和对亲近之人说:“古代有人脫去丧服去服从君命,大概是因为才干足以处理时务。我在平常日子里尚且不如别人,何况现在心中混乱,我用什么来对事情有万分之一的补益呢?”皇帝又下诏书,顾和十余次上表疏,于是不出任职务,服丧期满,然后才去处理职事。这时谢尚兼任宣城内史。拘捕泾县县令陈干并杀了他,主管官员认为谢尚违反制度要处罚黜免他,诏令却宽恕他。顾和再次上奏说:“谢尚先是被判了不法受贿罪,被准许自首免死。而谢尚心中有一点不满意,就肆意呈威施處。谢尚身为外威,按规定可以宽恕,手下的官员,应当依法处置。”谢尚,是皇太后的舅舅,所以奏疏被搁置下来了。当时江夏公卫崇为庶母服丧三年,顾和就上奏道:“礼是用来规范事体促成教化的,所有当君王的无不崇尚正礼昭明根本。江夏公卫崇最近丧母,又在守孝时行重礼,违反礼度。放纵私情。如不纠正,就无法治理事物。可令太常让他们都除去丧服。”诏书同意。永和七年,因病重辞职,当年去世,享年六十四岁。
王彪之,字叔武。二十岁时,胡须鬓角都白了。堂伯王导对他说:“选官要任命你为尚书郎,你有幸可以担任诸王公的辅官朝官了!”王彪之说:“职位的高低本来就不值得计较,只要是在合宜的时世任职。至于超格提拔,这并不是我的愿望。”于是为郎。多次升迁后任尚书左丞、廷尉。当时永嘉太守谢毅,在皇帝大赦后杀郡人周矫,周矫的堂兄周球到州郡中诉冤情。扬州刺史殷浩派从事上奏皇帝后拘捕谢毅,交付给廷尉审理。王彪之认为周球是讼案的当事人,他身无王爵,不归廷尉审理,不肯受理此案。穆帝下诏令王彪之受理此案。王彪之又上疏据理力争。这是恰逢皇帝要在南郊祭天,简文帝当时任抚军,向王彪之询问是否应该大赦。王彪之回答说:“郊祀按惯例有大赦,我认为不合宜。老百姓不明白郊祀时大赦天下的意义,还会认为每逢郊祀必有大赦,到这个时候,凶恶愚蠢之辈又要产生侥幸心理了。”就听从了王彪之的意见。王彪之转任吏部尚书。简文帝下令用秣陵令曲安远补任句容令,殿中侍御史奚朗补任湘东郡守。王彪之坚持个人意见不听从,说:“殿下当初任用曲安远,议论的人已经议论纷纷。句容靠近京城,怎么能用没有才能的卜术之人呢!湘东郡虽然偏远狭小,以前所任用的也没有奚朗这样的人,议论者认为他是全靠卜术才得以进用。殿下如果破格任用寒微之人,应当让有才得的人得到选拔。奚朗等人是平庸之人,确实不足以充任这样的职务。”不久长安人雷弱儿等诈称杀苻健,请晋朝派兵接应。当时殷浩镇守寿阳,就进军占据洛阳。正赶上王彪之因病回家,上书简文帝,陈述雷弱儿等可能有诈,殷浩不应轻举冒进。不久雷弱儿果然有诈,殷浩大败。简文帝笑着对王彪之说:“果然如您所言。您的谋划没有无误,就是张良、陈平又怎么能超过您、”后来任王彪之为会稽内史。在郡八年,豪门大族行为有所收敛,逃亡又返回的有三万多人。桓温镇守姑孰,威势使天子畏忌,四方官员表示敬意,都派遣上佐、主簿前去(拜访)。王彪之却说:“大司马的确富贵,朝廷既然有宰相,举动是否得宜应当向宰相询问禀报。表示敬意如果派遣主簿,那么向天子进贡又用什么呢?”最终也没有派主簿(前往)。桓温以会稽郡山阴县的折布米没有按时办好,郡中不弹劾纠正为名,上表请求免去王彪之的职务。王彪之离郡,郡里被贬谪的罪人未送州台的,全部赦免遣散。正好碰上大赦,降为尚书。因年老,上疏请求退休,下诏不同意。太元二年去世,享年七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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