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 · 七十列传 · 樗裏子甘茂列传】

【史记 · 七十列传 · 樗裏子甘茂列传】翻译文

樗里子，名叫疾，是秦惠王的弟弟，与惠王同父异母。他的母亲是韩国女子。樗里子待人接物能说会道，足智多谋，所以秦人都称他是个“智囊”人物。

前330年（秦惠王八年），樗里子封为右更爵位，秦王派他带兵攻打魏国的曲沃，他把那里的人全部赶走，占领了城邑，曲沃周围的土地便并入了秦国。前313年（秦惠王二十五年），秦王任命樗里子为将军攻打赵国，俘虏了赵国将军庄豹，拿下了蔺邑。第二年，又协助魏章攻打楚国，战败楚将屈丐，夺取了汉中地区。秦王赐封樗里子，封号是严君。

秦惠王死后，太子武王即位，驱逐了张仪和魏章，任命樗里子和甘茂为左右丞相。秦王派甘茂进攻韩国，一举拿下宜阳，同时派樗里子率领百辆战车进抵周朝都城。周王派士兵列队迎接他，看那意思很是恭敬。楚王得知后怒不可遏，就责骂周王，因为周王不应当这么敬重秦国的不速之客。对此，游腾替周王劝说楚王道：“先前知伯攻打仇犹时，用赠送大车的办法，趁机让军队跟在后面，结果仇犹灭亡了。为什么？就是没有防备的缘故啊。齐桓公攻打蔡国时，声称是诛罚楚国，其实是偷袭蔡国。现在秦国，是个如虎似狼的国家，派樗里子带着百辆战车进入周都，居心叵测，周王是以仇犹、蔡国的教训来看待这件事的，所以派手持长戟的兵卒位于前面，让佩带强弓的军士列在后面，表面说是护卫樗里子，实际上是把他看管起来，以防不测。再说，周王怎能不担忧周朝的天下呢？恐怕一旦亡国会给大王您带来麻烦。”楚王听后才高兴起来。

秦武王死后，昭王即位，樗里子更加受到尊重了。

前306年（昭王元年），樗里子率兵攻打蒲城。蒲城的长官十分恐惧，便请求胡衍出主意。胡衍便出面替蒲城长官对樗里子说：“您攻打蒲城，是为了秦国呢，还是为了魏国？如果是为了魏国，那当然好了；如果是为了秦国，那就不算有利了。因为卫国之所以成为一个国家，就是由于有蒲城存在。现在您攻打它迫使它投入魏国怀抱，整个卫国就会屈服并依附魏国。魏国丧失了西河之外的城邑却没有办法夺回来，原因就是兵力薄弱啊。现在攻打蒲城使卫国并入魏国，魏国必定强大起来。魏国强大之日，也就是贵国所占城邑的危险之时。况且，秦王要察看您的此次行动，若有害于秦国而让魏国得利，秦王定要加罪于您。”听了这番话，樗里子若有所思地说：“怎么办才好呢？”胡衍顺势便说：“您放弃蒲城不要进攻，我试着替您到蒲城说说这个意思，让卫国国君不忘您给予他的恩德。”樗里子说：“好吧。”胡衍进入蒲城后，就对那个长官说：“樗里子已经掌握蒲城困厄的处境了，他声言一定拿下蒲城。不过，我胡衍能让他放弃蒲城，不再进攻。”蒲城长官十分恐惧，听了胡衍的话，象是见到了救星，拜了又拜连声说：“求您施恩救助。”于是献上黄金三百斤，又表示说：“秦国军队真的撤退了，请让我一定把您的功劳报告给卫国国君，让您享受国君一样的待遇。”因此，胡衍从蒲城得到重金而使自己在卫国成了显贵。这时，樗里子已解围撤离了蒲城，回兵去攻打魏国城邑皮氏，皮氏没投降，便又撤离了。

前300年（昭王七年），樗里子死去，葬在渭水南边章台之东。他临终前曾预言说：“一百年之后，这里会有天子的宫殿夹着我的坟墓。”樗里子嬴疾的家在昭王庙西边渭水之南的阴乡樗里，因此人们俗称他为樗里子。到了汉朝兴起，所建长乐宫就在他坟墓的东边，而未央宫则在他坟墓的西边，武库正对着他的坟墓，果如所言。秦国人有句谚语说：“力气大要算任鄙，智谋多要算樗里。”

甘茂，是下蔡人。曾侍奉下蔡的史举先生，跟他学习诸子百家的学说。后来通过张仪、樗里子的引荐得到拜见秦惠王的机会。惠王接见后，很喜欢他，就派他带兵，去帮助魏章夺取汉中地区。

惠王死后，武王即位。当时张仪、魏章已离开秦国，跑到东边的魏国。不久，秦公子蜀侯辉和他的辅相陈壮谋反，武王就指派甘茂去平定蜀地。返回秦国后，武王任命甘茂为左丞相，任命樗里子为右丞相。

前308年（秦武王三年），武王对甘茂说：“本人有个心愿想乘着垂帷挂幔的车子，通过三川之地，去看一看周朝都城，即使死去也算心满意足了。”甘茂心领神会，便说：“请允许我到魏国，与魏国相约去攻打韩国，并请让向寿辅助我一同前往。”武王应许了甘茂的请求。甘茂到魏国后，就对向寿说：“您回去，把出使的情况报告给武王说‘魏国听从我的主张了，但我希望大王先不要攻打韩国’。事情成功了，全算作您的功劳。向寿回到秦国，把甘茂的话报告给武王，武王到息壤迎接甘茂。甘茂抵达息壤，武王问他先不攻打韩国是什么缘故。甘茂回答说：“宜阳，是个大县，上党、南阳财赋的积贮经时很久了。名称叫县，其实是个郡。现在大王离开自己所凭据的几处险要关隘，远行千里去攻打它们，取胜有很大困难。从前，曾参住在费邑，鲁国有个与曾参同姓同名的人杀了人，有人告诉曾参的母亲说‘曾参杀了人’，他的母亲正在织布神情泰然自若。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又来告诉他的母亲说‘曾参杀了人’，他的母亲仍然织布神情不变。不一会，又有一个人告诉他的母亲说‘曾参杀了人’，他的母亲扔下梭子，走下织布机，翻墙逃跑了。凭着曾参的贤德与他母亲对他的深信不疑，有三个人怀疑他，还使他母亲真的害怕他杀了人。现在我的贤能比不上曾参，大王对我的信任也不如曾参的母亲信任曾参，可是怀疑我的决非只是三个人，我唯恐大王也象曾母投杼一样，怀疑我啊。当初，张仪在西边兼并巴蜀的土地，在北面扩大了西河之外的疆域，在南边夺取了上庸，天下人并不因此赞扬张仪，而是认为大王贤能。魏文侯让乐羊带兵去攻打中山国，打了三年才攻下中山。乐羊回到魏国论功请赏，而魏文侯把一箱子告发信拿给他看。吓得乐羊一连两次行跪拜大礼说：‘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全靠主上的威力啊。’如今我是个寄居此地的臣僚。樗里子和公孙大奭二人会以韩国国力强为理由来同我争议攻韩的得失，大王一定会听从他们的意见，这样就会造成大王欺骗魏王而我将遭到韩相公仲侈怨恨的结果。”武王说：“我不听他们的，请让我跟您盟誓。”终于让丞相甘茂带兵攻打宜阳。打了五个月却拿不下宜阳，樗里子和公孙奭果然提出反对意见。武王召甘茂回国，打算退兵不攻了。甘茂说：“息壤就在那里，您可不要忘记……”武王说：“有过盟誓。”于是调集了全部兵力，让甘茂进攻宜阳，斩敌六万人，终于拿下了宜阳。韩襄王派公仲侈到秦国谢罪，同秦国讲和。

武王终于通过了三川之地到了周都，最后死在那里。武王的弟弟即位，就是昭王。昭王的母亲宣太后是楚国女子。楚怀王由于怨恨从前秦国在丹阳打败楚国的时候，韩国坐视不救，于是就带兵围攻韩国雍氏。韩王派公仲侈到秦国告急求援。秦昭王刚刚即位，太后又是楚国人，所以不肯出兵救援。公仲侈就去托付甘茂，甘茂便替韩国向秦昭王进言说：“公仲侈正是因为可望得到秦国援救，所以才敢于抵抗楚国。眼下雍氏被围攻，秦军不肯下肴山救援，公仲侈将会轻蔑秦国昂着头不来朝见了。韩公叔也将会让韩国向南同楚国联合，楚国和韩国一旦联合成为一股力量，魏国就不敢不听它的摆布，这样看来，攻打秦国的形势就会形成了。您看坐等别人进攻与主动进攻别人相比，哪样有利？”秦武王说：“好。”于是就让军队下肴山去救韩国。楚国军队随即撤离。

秦王让向寿去平定宜阳，同时派樗里子和甘茂去攻打魏国皮氏。向寿，是宣太后的娘家亲戚，与昭王从少年时就很要好，所以被昭王任用。向寿先到了楚国，楚王听说秦王十分敬重向寿，便优厚地礼遇向寿。向寿替秦国驻守宜阳，准备据此攻打韩国。韩相公仲侈派苏代对向寿说：“野兽被围困急了是能撞翻猎人车子的。您攻破韩国，虽使公仲侈受辱，但公仲侈仍可收拾韩国局面再去事奉秦国，他会自认为一定可以得到秦国的封赐。现在您把解口送给楚国，又把杜阳封给下小令尹，使秦、楚交好。秦、楚联合，无非是再次攻打韩国，韩国肯定要灭亡。韩国要灭亡，公仲侈必将亲自率领他的私家徒隶去顽强抗拒秦国。希望您深思熟虑。”向寿说：“我联合秦、楚两国，并不是对付韩国的，您替我把这个意思向公仲侈申明，说秦国与韩国的关系是可以合作的。”苏代回答说：“我愿意向您进一言。人们说尊重别人所尊重的东西，才能赢得别人对自己的尊重。秦王亲近您，比不上亲近公孙奭；秦王赏识您的智慧才能，也比不上赏识甘茂。可是如今这两个人都不能直接参与秦国大事，而您却独能与秦王对秦国大事作出决策，这是什么原因呢？是他们各有自己失去信任的地方啊。公孙奭偏向韩国，而甘茂偏袒魏国，所以秦王不信任他们。现在秦国与楚国争强，可是您却偏护楚国，这是与公孙奭、甘茂走的同一条路。您靠什么来与他们相区别呢？人们都说楚国是个善于权变的国家，您一定会在与楚国结交上栽跟头，这是自惹麻烦。您不如与秦王谋划对付楚国权变的策略，与韩国友善而防备楚国，这样就没有忧患了。韩国与秦国结好必定先把国家大事交给公孙奭，听从他的处理意见，而后会把国家托付给甘茂。韩国，是您的仇敌。如今您提出与韩国友好而防备楚国，这就是外交结盟不避仇敌啊。”向寿说：“是这样，我是很想与韩国合作的。”苏代回答说：“甘茂曾答应公仲侈把武遂还给韩国，让宜阳的百姓返回宜阳，现在您一味想着收回武遂，很难办到。”向寿说：“既然如此，那该怎么办呢？武遂就终究不能得到了？”苏代回答说：“您为什么不借重秦国的声威，替韩国向楚国索回颍川呢？颍川是韩国的寄托之地，您若索取并得到它，这是您的政令在楚国得到推行而拿楚国的地盘让韩国感激您。您若索取而得不到它，这样韩国与楚国的怨仇不能化解就会交相巴结秦国。秦楚两国争强，您一点一点地责备楚国来使韩逐渐向您靠拢，这大大有利于秦国。”向寿听了后，掂量着利弊，一时下不了决心，便顺口说出：“怎么办好呢？”苏代立即答道：“这是件好事啊。甘茂想要借着魏国的力量去攻打齐国，公孙奭打算凭着韩国的势力去攻打齐国。现在您夺取了宜阳作为功劳，又取得了楚国和韩国的信任并使它们安定下来，进而再诛罚齐国、魏国的罪过，由于这样做了，公孙奭和甘茂的打算便都将化为泡影，他们在秦国的权势也就会进一步削弱。甘茂终于向秦昭王提出，把武遂归还给韩国。向寿和公孙奭竭力反对这么做，但没有成功。向寿和公孙奭因此而怨愤，常在昭王面前说甘茂的坏话。甘茂恐惧，怕有不测，便停止攻打魏国的蒲阪，乘机逃亡而去。樗里子与魏国和解，撤兵作罢。

甘茂逃出秦国跑到齐国，路上恰巧碰上苏代。当时，苏代正替齐国出使秦国。甘茂说：“我在秦国获罪，怕遭殃祸便逃了出来，现在还没有容身之地。我听说贫家女和富家女在一起搓麻线，贫家女说：‘我没有钱买蜡烛，而您的烛光幸好有剩余，请您分给我一点剩余的光亮，这无损于您的照明，却能使我同您一样享用烛光的方便。’现在我处于困窘境地，而您正出使秦国，大权在握。我的妻子儿女还在秦国，希望您拿点余光救济他们。”苏代应承下来，于是出使到达秦国。完成任务后，苏代借机劝说秦王道：“甘茂，是个不平常的士人。他在秦国居住多年，连续三代受到重用，从肴塞至鬼谷，全部地形何处险要何处平展，他都了如指掌。如果他依靠齐国与韩国、魏国约盟联合，反过来图谋秦国，对秦国可不算有利呀。”秦王说：“既然这样，那么该怎么办呢？”苏代说：“大王不如送他更加贵重的礼物，给他更加丰厚的俸禄，把他迎回来，假使他回来了，就把他安置在鬼谷，终身不准出来。”秦王说：“好。”随即赐给甘茂上卿官位，并派人带着相印到齐国迎接他。甘茂执意不回秦国。苏代对齐湣王说：“那个甘茂，可是个贤人。现在秦国已经赐给上卿官位，带着相印来迎接他了。由于甘茂感激大王的恩赐，喜欢做大王的臣下，因此推辞邀请不去秦国。现在大王您拿什么来礼遇他？”齐王说：“好。”立即安排他上卿官位，把他留在了齐国。秦国也赶快免除了甘茂全家的赋税徭役来同齐国争着收买甘茂。

齐国派甘茂出使楚国，楚怀王刚刚与秦国通婚结亲，对秦国亲热得很。秦王听说甘茂正在楚国，就派人对楚王说：“希望把甘茂送到秦国来。”楚王向范蜎询问说：“我想在秦国安排个丞相，您看谁合适？”范蜎回答说：“我的能力不够，看不准谁合适。”楚王说：“我打算让甘茂去任丞相，合适吗？”范蜎回答道：“不合适。那个史举，是下蔡的城门看守，大事不能侍奉国君，小事不能治好家庭，他以苟且活命，人格低下，节操不廉闻名世，可是甘茂事奉他却很恭顺。因此，就惠王的明智，武王的敏锐，张仪的善辩来说，甘茂能够一一奉事他们，取得十个官位而没有罪过，这是一般士人难以做到的。甘茂的确是个贤才，但不能到秦国任丞相。秦国有贤能的丞相，不是楚国的好事。况且大王先前曾把召滑推荐到越国任职，他暗地里鼓动章义发难，搞得越国大乱，因此楚国才能够开拓疆域，以厉门为边塞，把江东作郡县。我考虑大王的功绩所以能够达到如此辉煌的地步，其原因就是越国大乱，而楚国大治。现在大王只知道把这种谋略用于越国却忘记用于秦国，我认为您派甘茂到秦国任相是个重大的过失。话再说回来，您若打算在秦国安置丞相，那就不如安置向寿这样的人更为合适。向寿对于秦王来说，是亲戚关系，少年时与秦王同穿一件衣服，长大后同乘一辆车子，因此能够直接参与国政。大王一定要安置向寿到秦国任相，那就是楚国的好事了。”于是楚王派使臣去请求秦王让向寿在秦国任相。秦国终于让向寿担任了丞相。甘茂最终也没能够再到秦，后来死在魏国。

甘茂有个孙子叫甘罗。

甘罗是甘茂的孙子。甘茂死去的时候，甘罗才十二岁，奉事秦国丞相文信侯吕不韦。

秦始皇派刚成君蔡泽到燕国，三年后燕国国君喜派太子丹到秦国作人质。秦国准备派张唐去燕国任相，打算跟燕国一起进攻赵国来扩张河间一带的领地。张唐对文信侯说：“我曾经为昭王进攻过赵国，因此赵国怨恨我，曾称言说：‘能够逮住张唐的人，就赏给他百里方圆的土地。’现在去燕国必定要经过赵国，我不能前往。”文信侯听了怏怏不乐，可是没有什么办法勉强他去。甘罗说：“君侯您为什么闷闷不乐得这么厉害？”文信侯说：“我让刚成君蔡泽奉事燕国三年，燕太子丹已经来秦国作人质了，我亲自请张卿去燕国任相，可是他不愿意去。”甘罗说：“请允许我说服他去燕国。”文信侯呵叱说：“快走开！我亲自请他去，他都不愿意，你怎么能让他去？”甘罗说：“项橐七岁就作了孔子的老师。如今，我已经满十二岁了，您还是让我试一试。何必这么急着呵叱我呢？”于是文信侯就同意了。甘罗去拜见张卿说：“您的功劳与武安君白起相比，谁的功劳大？”张卿说：“武安君在南面挫败强大的楚国，在北面施威震慑燕、赵两国，战而能胜，攻而必克，夺城取邑，不计其数，我的功劳可比不上他。”甘罗又说：“应侯范睢在秦国任丞相时与现在的文信侯相比，谁的权力大？”张卿说：“应侯不如文信侯的权力大。”甘罗进而说：“您确实明了应侯不如文信侯的权力大吗？”张卿说：“确实明了这一点。”甘罗接着说：“应侯打算攻打赵国，武安君故意让他为难，结果武安君刚离开咸阳七里地就死在杜邮。如今文信侯亲自请您去燕国任相而您执意不肯，我不知您要死在什么地方了。”张唐说：“那就依着你这个童子的意见前往燕国吧。”于是让人整治行装，准备上路。

行期已经确定，甘罗便对文信侯说：“借给我五辆马车，请允许我为张唐赴燕先到赵国打个招呼。文信侯就进宫把甘罗的请求报告给秦始皇说：“过去的甘茂有个孙子甘罗，年纪很轻，然而是著名门第的子孙，所以诸侯们都有所闻。最近，张唐想要推托有病不愿意去燕国，甘罗说服了他，使他毅然前往。现在甘罗愿意先到赵国把张唐的事通报一声，请答应派他去。”秦始皇召见了甘罗，就派他去赵国。赵襄王到郊外远迎甘罗。甘罗劝说赵王，问道：“大王听说燕太子丹到秦国作人质吗？”赵王回答说：“听说这件事了。”甘罗又问道：“听说张唐要到燕国任相吗？”赵王回答说：“听说了。”甘罗接着说：“燕太子丹到秦国来，说明燕国不欺骗秦国。张唐到燕国任相，表明秦国不欺骗燕国。燕、秦两国互不相欺，显然是要共同攻打赵国，赵国就危险了。燕、秦两国互不相欺，没有别的缘故，就是要攻打赵国来扩大自己在河间一带的领地。大王不如先送给我五座城邑来扩大秦国在河间的领地，我请求秦王送回燕太子，再帮助强大的赵国攻打弱小的燕国。”赵王立即亲自划出五座城邑来扩大秦国在河间的领地。秦国送回燕太子，赵国有恃无恐便进攻燕国，结果得到上谷三十座城邑，让秦国占有其中的十一座。

甘罗回来后把情况报告了秦王，秦王于是封赏甘罗让他做了上卿，又把原来甘茂的田地房宅赐给了甘罗。

太史公说：“樗里子因为是秦王的骨肉兄弟而受到尊重，这本来是常理，但秦国人称颂他的才智，因此较多地采录了他的事迹。甘茂出身于下蔡平民，名声显扬于诸侯，为强大的齐国、楚国所推重。甘罗年纪很轻，然而献出一条妙计，名垂后世。虽然他算不上品行忠厚的君子，但也是战国时代名副其实的谋士。须知，当着秦国强盛起来的时候，天下特别时行权变谋诈之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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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 · 七十列传 · 樗裏子甘茂列传】拼音版/注音版

shǐ jì qī shí liè zhuàn chū lǐ zǐ gān mào liè zhuàn。

史记 · 七十列传 · 樗里子甘茂列传。

sī mǎ qiān。

司马迁。

chū lǐ zǐ zhě，

樗里子者，

míng jí，

名疾，

qín huì wáng zhī dì yě，

秦惠王之弟也，

yǔ huì wáng yì mǔ。

与惠王异母。

mǔ，

母，

hán nǚ yě。

韩女也。

chū lǐ zǐ huá jī duō zhì，

樗里子滑稽多智，

qín rén hào yuē zhì náng。

秦人号曰“智囊”。

qín huì wáng bā nián，

秦惠王八年，

jué chū lǐ zǐ yòu gèng，

爵樗里子右更，

shǐ jiāng ér fá qǔ wò，

使将而伐曲沃，

jǐn chū qí rén，

尽出其人，

qǔ qí chéng，

取其城，

dì rù qín。

地入秦。

qín huì wáng èr shí wǔ nián，

秦惠王二十五年，

shǐ chū lǐ zǐ wèi jiāng fá zhào，

使樗里子为将伐赵，

lǔ zhào jiāng jūn zhuāng bào，

虏赵将军庄豹，

bá lìn。

拔蔺。

míng nián，

明年，

zhù wèi zhāng gōng chǔ，

助魏章攻楚，

bài chǔ jiāng qū gài，

败楚将屈丐，

qǔ hàn zhōng dì。

取汉中地。

qín fēng chū lǐ zǐ，

秦封樗里子，

hào wèi yán jūn。

号为严君。

qín huì wáng zú，

秦惠王卒，

tài zǐ wǔ wáng lì，

太子武王立，

zhú zhāng yí wèi zhāng，

逐张仪、魏章，

ér yǐ chū lǐ zǐ gān mào wèi zuǒ yòu chéng xiàng。

而以樗里子、甘茂为左右丞相。

qín shǐ gān mào gōng hán，

秦使甘茂攻韩，

bá yí yáng。

拔宜阳。

shǐ chū lǐ zǐ yǐ chē bǎi chéng rù zhōu。

使樗里子以车百乘入周。

zhōu yǐ zú yíng zhī，

周以卒迎之，

yì shén jìng。

意甚敬。

chǔ wáng nù，

楚王怒，

ràng zhōu，

让周，

yǐ qí zhòng qín kè。

以其重秦客。

yóu téng wèi zhōu shuō chǔ wáng yuē zhī bó zhī fá chóu yóu，

游腾为周说楚王曰：“知伯之伐仇犹，

yí zhī guǎng chē，

遗之广车，

yīn suí zhī yǐ bīng，

因随之以兵，

chóu yóu suì wáng。

仇犹遂亡。

hé zé wú bèi gù yě。

何则？无备故也。

qí huán gōng fá cài，

齐桓公伐蔡，

hào yuē zhū chǔ，

号曰诛楚，

qí shí xí cài。

其实袭蔡。

jīn qín，

今秦，

hǔ láng zhī guó，

虎狼之国，

shǐ chū lǐ zǐ yǐ chē bǎi chéng rù zhōu，

使樗里子以车百乘入周，

zhōu yǐ chóu yóu cài guān yān，

周以仇犹、蔡观焉，

gù shǐ cháng jǐ jū qián，

故使长戟居前，

jiàng nǔ zài hòu，

彊弩在后，

míng yuē wèi jí，

名曰卫疾，

ér shí qiú zhī。

而实囚之。

qiě fú zhōu qǐ néng wú yōu qí shè jì zāi kǒng yī dàn wáng guó yǐ yōu dài wáng。

且夫周岂能无忧其社稷哉？恐一旦亡国以忧大王。

chǔ wáng nǎi yuè。

”楚王乃悦。

qín wǔ wáng zú，

秦武王卒，

zhāo wáng lì，

昭王立，

chū lǐ zǐ yòu yì zūn zhòng。

樗里子又益尊重。

zhāo wáng yuán nián，

昭王元年，

chū lǐ zǐ jiāng fá pú。

樗里子将伐蒲。

pú shǒu kǒng，

蒲守恐，

qǐng hú yǎn。

请胡衍。

hú yǎn wèi pú wèi chū lǐ zǐ yuē gōng zhī gōng pú，

胡衍为蒲谓樗里子曰：“公之攻蒲，

wèi qín hū wèi wèi hū wèi wèi zé shàn yǐ，

为秦乎？为魏乎？为魏则善矣，

wèi qín zé bù wéi lài yǐ。

为秦则不为赖矣。

fū wèi zhī suǒ yǐ wéi wèi zhě，

夫卫之所以为卫者，

yǐ pú yě。

以蒲也。

jīn fá pú rù yú wèi，

今伐蒲入于魏，

wèi bì zhé ér cóng zhī。

卫必折而从之。

wèi wáng xī hé zhī wài ér wú yǐ qǔ zhě，

魏亡西河之外而无以取者，

bīng ruò yě。

兵弱也。

jīn bìng wèi yú wèi，

今并卫于魏，

wèi bì jiàng。

魏必彊。

wèi jiàng zhī rì，

魏彊之日，

xī hé zhī wài bì wēi yǐ。

西河之外必危矣。

qiě qín wáng jiāng guān gōng zhī shì，

且秦王将观公之事，

hài qín ér lì wèi，

害秦而利魏，

wáng bì zuì gōng。

王必罪公。

chū lǐ zǐ yuē nài hé hú yǎn yuē gōng shì pú wù gōng，

”樗里子曰：“柰何？”胡衍曰：“公释蒲勿攻，

chén shì wèi gōng rù yán zhī，

臣试为公入言之，

yǐ dé wèi jūn。

以德卫君。

chū lǐ zǐ yuē shàn。

”樗里子曰：“善。

hú yǎn rù pú，

”胡衍入蒲，

wèi qí shǒu yuē chū lǐ zǐ zhī pú zhī bìng yǐ，

谓其守曰：“樗里子知蒲之病矣，

qí yán yuē bì bá pú。

其言曰必拔蒲。

yǎn néng lìng shì pú wù gōng。

衍能令释蒲勿攻。

pú shǒu kǒng，

”蒲守恐，

yīn zài bài yuē yuán yǐ qǐng。

因再拜曰：“原以请。

yīn xiào jīn sān bǎi jīn，

”因效金三百斤，

yuē qín bīng gǒu tuì，

曰：“秦兵苟退，

qǐng bì yán zi yú wèi jūn，

请必言子于卫君，

shǐ zi wèi nán miàn。

使子为南面。

gù hú yǎn shòu jīn yú pú yǐ zì guì yú wèi。

”故胡衍受金于蒲以自贵于卫。

yú shì suì jiě pú ér qù。

于是遂解蒲而去。

huán jī pí shì，

还击皮氏，

pí shì wèi jiàng，

皮氏未降，

yòu qù。

又去。

zhāo wáng qī nián，

昭王七年，

chū lǐ zǐ zú，

樗里子卒，

zàng yú wèi nán zhāng tái zhī dōng。

葬于渭南章台之东。

yuē hòu bǎi suì，

曰：“后百岁，

shì dāng yǒu tiān zǐ zhī gōng jiā wǒ mù。

是当有天子之宫夹我墓。

chū lǐ zǐ jí shì zài yú zhāo wáng miào xī wèi nán yīn xiāng chū lǐ，

”樗里子疾室在于昭王庙西渭南阴乡樗里，

gù sú wèi zhī chū lǐ zǐ。

故俗谓之樗里子。

zhì hàn xìng，

至汉兴，

cháng lè gōng zài qí dōng，

长乐宫在其东，

wèi yāng gōng zài qí xī，

未央宫在其西，

wǔ kù zhèng zhí qí mù。

武库正直其墓。

qín rén yàn yuē lì zé rèn bǐ，

秦人谚曰：“力则任鄙，

zhì zé chū lǐ。

智则樗里。

gān mào zhě，

” 甘茂者，

xià cài rén yě。

下蔡人也。

shì xià cài shǐ jǔ xiān shēng，

事下蔡史举先生，

xué bǎi jiā zhī shù。

学百家之术。

yīn zhāng yí chū lǐ zǐ ér qiú jiàn qín huì wáng。

因张仪、樗里子而求见秦惠王。

wáng jiàn ér shuō zhī，

王见而说之，

shǐ jiāng，

使将，

ér zuǒ wèi zhāng lüè dìng hàn zhōng dì。

而佐魏章略定汉中地。

huì wáng zú，

惠王卒，

wǔ wáng lì。

武王立。

zhāng yí wèi zhāng qù，

张仪、魏章去，

dōng zhī wèi。

东之魏。

shǔ hóu huī xiāng zhuàng fǎn，

蜀侯辉、相壮反，

qín shǐ gān mào dìng shǔ。

秦使甘茂定蜀。

hái，

还，

ér yǐ gān mào wèi zuǒ chéng xiàng，

而以甘茂为左丞相，

yǐ chū lǐ zǐ wèi yòu chéng xiàng。

以樗里子为右丞相。

qín wǔ wáng sān nián，

秦武王三年，

wèi gān mào yuē guǎ rén yù róng chē tōng sān chuān，

谓甘茂曰：“寡人欲容车通三川，

yǐ kuī zhōu shì，

以窥周室，

ér guǎ rén sǐ bù xiǔ yǐ。

而寡人死不朽矣。

gān mào yuē qǐng zhī wèi，

”甘茂曰：“请之魏，

yuē yǐ fá hán，

约以伐韩，

ér lìng xiàng shòu fǔ xíng。

而令向寿辅行。

gān mào zhì，

”甘茂至，

wèi xiàng shòu yuē zi guī，

谓向寿曰：“子归，

yán zhī yú wáng yuē wèi tīng chén yǐ，

言之于王曰‘魏听臣矣，

rán yuán wáng wù fá。

然原王勿伐’。

shì chéng，

事成，

jǐn yǐ wéi zi gōng。

尽以为子功。

xiàng shòu guī，

”向寿归，

yǐ gào wáng，

以告王，

wáng yíng gān mào yú xī rǎng。

王迎甘茂于息壤。

gān mào zhì，

甘茂至，

wáng wèn qí gù。

王问其故。

duì yuē yí yáng，

对曰：“宜阳，

dà xiàn yě，

大县也，

shàng dǎng nán yáng jī zhī jiǔ yǐ。

上党、南阳积之久矣。

míng yuē xiàn，

名曰县，

qí shí jùn yě。

其实郡也。

jīn wáng bèi shù xiǎn，

今王倍数险，

xíng qiān lǐ gōng zhī，

行千里攻之，

nán。

难。

xī zēng shēn zhī chù fèi，

昔曾参之处费，

lǔ rén yǒu yǔ zēng shēn tóng xìng míng zhě shā rén，

鲁人有与曾参同姓名者杀人，

rén gào qí mǔ yuē zēng shēn shā rén，

人告其母曰‘曾参杀人’，

qí mǔ zhī zì ruò yě。

其母织自若也。

qǐng zhī，

顷之，

yī rén yòu gào zhī yuē zēng shēn shā rén，

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

qí mǔ shàng zhī zì ruò yě。

其母尚织自若也。

qǐng yòu yī rén gào zhī yuē zēng shēn shā rén，

顷又一人告之曰‘曾参杀人’，

qí mǔ tóu zhù xià jī，

其母投杼下机，

yú qiáng ér zǒu。

逾墙而走。

fū yǐ zēng shēn zhī xián yǔ qí mǔ xìn zhī yě，

夫以曾参之贤与其母信之也，

sān rén yí zhī，

三人疑之，

qí mǔ jù yān。

其母惧焉。

jīn chén zhī xián bù ruò zēng shēn，

今臣之贤不若曾参，

wáng zhī xìn chén yòu bù rú zēng shēn zhī mǔ xìn zhe cān yě，

王之信臣又不如曾参之母信著参也，

yí chén zhě fēi tè sān rén，

疑臣者非特三人，

chén kǒng dài wáng zhī tóu zhù yě。

臣恐大王之投杼也。

shǐ zhāng yí xī bìng bā shǔ zhī dì，

始张仪西并巴蜀之地，

běi kāi xī hé zhī wài，

北开西河之外，

nán qǔ shàng yōng，

南取上庸，

tiān xià bù yǐ duō zhāng zi ér yǐ xián xiān wáng。

天下不以多张子而以贤先王。

wèi wén hóu lìng lè yáng jiāng ér gōng zhōng shān，

魏文侯令乐羊将而攻中山，

sān nián ér bá zhī。

三年而拔之。

lè yáng fǎn ér lùn gōng，

乐羊返而论功，

wén hóu shì zhī bàng shū yī qiè。

文侯示之谤书一箧。

lè yáng zài bài qǐ shǒu yuē cǐ fēi chén zhī gōng yě，

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也，

zhǔ jūn zhī lì yě。

主君之力也。

jīn chén，

’今臣，

jī lǚ zhī chén yě。

羁旅之臣也。

chū lǐ zǐ gōng sūn shì èr rén zhě xié hán ér yì zhī，

樗里子、公孙奭二人者挟韩而议之，

wáng bì tīng zhī，

王必听之，

shì wáng qī wèi wáng ér chén shòu gōng zhòng chǐ zhī yuàn yě。

是王欺魏王而臣受公仲侈之怨也。

wáng yuē guǎ rén bù tīng yě，

”王曰：“寡人不听也，

qǐng yǔ zi méng。

请与子盟。

zú shǐ chéng xiàng gān mào jiāng bīng fá yí yáng。

”卒使丞相甘茂将兵伐宜阳。

wǔ yuè ér bù bá，

五月而不拔，

chū lǐ zǐ gōng sūn shì guǒ zhēng zhī。

樗里子、公孙奭果争之。

wǔ wáng zhào gān mào，

武王召甘茂，

yù bà bīng。

欲罢兵。

gān mào yuē xī rǎng zài bǐ。

甘茂曰：“息壤在彼。

wáng yuē yǒu zhī。

”王曰：“有之。

yīn dà xī qǐ bīng，

”因大悉起兵，

shǐ gān mào jī zhī。

使甘茂击之。

zhǎn shǒu liù wàn，

斩首六万，

suì bá yí yáng。

遂拔宜阳。

hán xiāng wáng shǐ gōng zhòng chǐ rù xiè，

韩襄王使公仲侈入谢，

yǔ qín píng。

与秦平。

wǔ wáng jìng zhì zhōu，

武王竟至周，

ér zú yú zhōu。

而卒于周。

qí dì lì，

其弟立，

wèi zhāo wáng。

为昭王。

wáng mǔ xuān tài hòu，

王母宣太后，

chǔ nǚ yě。

楚女也。

chǔ huái wáng yuàn qián qín bài chǔ yú dān yáng ér hán bù jiù，

楚怀王怨前秦败楚于丹阳而韩不救，

nǎi yǐ bīng wéi hán yōng shì。

乃以兵围韩雍氏。

hán shǐ gōng zhòng chǐ gào jí yú qín。

韩使公仲侈告急于秦。

qín zhāo wáng xīn lì，

秦昭王新立，

tài hòu chǔ rén，

太后楚人，

bù kěn jiù。

不肯救。

gōng zhòng yīn gān mào，

公仲因甘茂，

mào wèi hán yán yú qín zhāo wáng yuē gōng zhòng fāng yǒu de qín jiù，

茂为韩言于秦昭王曰：“公仲方有得秦救，

gù gǎn gǎn chǔ yě。

故敢扞楚也。

jīn yōng shì wéi，

今雍氏围，

qín shī bù xià yáo，

秦师不下肴，

gōng zhòng qiě yǎng shǒu ér bù cháo，

公仲且仰首而不朝，

gōng shū qiě yǐ guó nán hé yú chǔ。

公叔且以国南合于楚。

chǔ hán wèi yī，

楚、韩为一，

wèi shì bù gǎn bù tīng，

魏氏不敢不听，

rán zé fá qín zhī xíng chéng yǐ。

然则伐秦之形成矣。

bù shí zuò ér dài fá shú yǔ fá rén zhī lì qín wáng yuē shàn。

不识坐而待伐孰与伐人之利？”秦王曰：“善。

nǎi xià shī yú yáo yǐ jiù hán。

”乃下师于肴以救韩。

chǔ bīng qù。

楚兵去。

qín shǐ xiàng shòu píng yí yáng，

秦使向寿平宜阳，

ér shǐ chū lǐ zǐ gān mào fá wèi pí shì。

而使樗里子、甘茂伐魏皮氏。

xiàng shòu zhě，

向寿者，

xuān tài hòu wài zú yě，

宣太后外族也，

ér yǔ zhāo wáng shào xiāng zhǎng，

而与昭王少相长，

gù rèn yòng。

故任用。

xiàng shòu rú chǔ，

向寿如楚，

chǔ wén qín zhī guì xiàng shòu，

楚闻秦之贵向寿，

ér hòu shì xiàng shòu。

而厚事向寿。

xiàng shòu wèi qín shǒu yí yáng，

向寿为秦守宜阳，

jiāng yǐ fá hán。

将以伐韩。

hán gōng zhòng shǐ sū dài wèi xiàng shòu yuē qín kùn fù chē。

韩公仲使苏代谓向寿曰：“禽困覆车。

gōng pò hán，

公破韩，

rǔ gōng zhòng，

辱公仲，

gōng zhòng shōu guó fù shì qín，

公仲收国复事秦，

zì yǐ wéi bì kě yǐ fēng。

自以为必可以封。

jīn gōng yǔ chǔ jiě kǒu dì，

今公与楚解口地，

fēng xiǎo lìng yǐn yǐ dù yáng。

封小令尹以杜阳。

qín chǔ hé，

秦楚合，

fù gōng hán，

复攻韩，

hán bì wáng。

韩必亡。

hán wáng，

韩亡，

gōng zhòng qiě gōng lǜ qí sī tú yǐ è yú qín。

公仲且躬率其私徒以阏于秦。

yuán gōng shú lǜ zhī yě。

原公孰虑之也。

xiàng shòu yuē wú hé qín chǔ fēi yǐ dāng hán yě，

”向寿曰：“吾合秦楚非以当韩也，

zi wèi shòu yè zhī gōng zhòng，

子为寿谒之公仲，

yuē qín hán zhī jiāo kě hé yě。

曰秦韩之交可合也。

sū dài duì yuē yuán yǒu yè yú gōng。

”苏代对曰：“原有谒于公。

rén yuē guì qí suǒ yǐ guì zhě guì。

人曰贵其所以贵者贵。

wáng zhī ài xí gōng yě，

王之爱习公也，

bù rú gōng sūn shì qí zhì néng gōng yě，

不如公孙奭；其智能公也，

bù rú gān mào。

不如甘茂。

jīn èr rén zhě jiē bù dé qīn yú qín shì，

今二人者皆不得亲于秦事，

ér gōng dú yǔ wáng zhǔ duàn yú guó zhě hé bǐ yǒu yǐ shī zhī yě。

而公独与王主断于国者何？彼有以失之也。

gōng sūn shì dǎng yú hán，

公孙奭党于韩，

ér gān mào dǎng yú wèi，

而甘茂党于魏，

gù wáng bù xìn yě。

故王不信也。

jīn qín chǔ zhēng jiàng ér gōng dǎng yú chǔ，

今秦楚争彊而公党于楚，

shì yǔ gōng sūn shì gān mào tóng dào yě，

是与公孙奭、甘茂同道也，

gōng hé yǐ yì zhī rén jiē yán chǔ zhī shàn biàn yě，

公何以异之？人皆言楚之善变也，

ér gōng bì wáng zhī，

而公必亡之，

shì zì wèi zé yě。

是自为责也。

gōng bù rú yǔ wáng móu qí biàn yě，

公不如与王谋其变也，

shàn hán yǐ bèi chǔ，

善韩以备楚，

rú cǐ zé wú huàn yǐ。

如此则无患矣。

hán shì bì xiān yǐ guó cóng gōng sūn shì ér hòu wěi guó yú gān mào。

韩氏必先以国从公孙奭而后委国于甘茂。

hán，

韩，

gōng zhī chóu yě。

公之雠也。

jīn gōng yán shàn hán yǐ bèi chǔ，

今公言善韩以备楚，

shì wài jǔ bù pì chóu yě。

是外举不僻雠也。

xiàng shòu yuē rán，

”向寿曰：“然，

wú shén yù hán hé。

吾甚欲韩合。

duì yuē gān mào xǔ gōng zhòng yǐ wǔ suì，

”对曰：“甘茂许公仲以武遂，

fǎn yí yáng zhī mín，

反宜阳之民，

jīn gōng tú shōu zhī，

今公徒收之，

shén nán。

甚难。

xiàng shòu yuē rán zé nài hé wǔ suì zhōng bù kě de yě duì yuē gōng xī bù yǐ qín wèi hán qiú yǐng chuān yú chǔ cǐ hán zhī jì dì yě。

”向寿曰：“然则奈何？武遂终不可得也？”对曰：“公奚不以秦为韩求颍川于楚？此韩之寄地也。

gōng qiú ér dé zhī，

公求而得之，

shì lìng xíng yú chǔ ér yǐ qí dì dé hán yě。

是令行于楚而以其地德韩也。

gōng qiú ér bù dé，

公求而不得，

shì hán chǔ zhī yuàn bù jiě ér jiāo zǒu qín yě。

是韩楚之怨不解而交走秦也。

qín chǔ zhēng jiàng，

秦楚争彊，

ér gōng xú guò chǔ yǐ shōu hán，

而公徐过楚以收韩，

cǐ lì yú qín。

此利于秦。

xiàng shòu yuē nài hé duì yuē cǐ shàn shì yě。

”向寿曰：“柰何？”对曰：“此善事也。

gān mào yù yǐ wèi qǔ qí，

甘茂欲以魏取齐，

gōng sūn shì yù yǐ hán qǔ qí。

公孙奭欲以韩取齐。

jīn gōng qǔ yí yáng yǐ wéi gōng，

今公取宜阳以为功，

shōu chǔ hán yǐ ān zhī，

收楚韩以安之，

ér zhū qí wèi zhī zuì，

而诛齐魏之罪，

shì yǐ gōng sūn shì gān mào wú shì yě。

是以公孙奭、甘茂无事也。

gān mào jìng yán qín zhāo wáng，

” 甘茂竟言秦昭王，

yǐ wǔ suì fù guī zhī hán。

以武遂复归之韩。

xiàng shòu gōng sūn shì zhēng zhī，

向寿、公孙奭争之，

bù néng dé。

不能得。

xiàng shòu gōng sūn shì yóu cǐ yuàn，

向寿、公孙奭由此怨，

chán gān mào。

谗甘茂。

mào jù，

茂惧，

chuò fá wèi pú bǎn，

辍伐魏蒲阪，

wáng qù。

亡去。

chū lǐ zǐ yǔ wèi jiǎng，

樗里子与魏讲，

bà bīng。

罢兵。

gān mào zhī wáng qín bēn qí，

甘茂之亡秦奔齐，

féng sū dài。

逢苏代。

dài wéi qí shǐ yú qín。

代为齐使于秦。

gān mào yuē chén dé zuì yú qín，

甘茂曰：“臣得罪于秦，

jù ér dùn táo，

惧而遯逃，

wú suǒ róng jī。

无所容迹。

chén wén pín rén nǚ yǔ fù rén nǚ huì jī，

臣闻贫人女与富人女会绩，

pín rén nǚ yuē wǒ wú yǐ mǎi zhú，

贫人女曰：‘我无以买烛，

ér zi zhī zhú guāng xìng yǒu yú，

而子之烛光幸有馀，

zi kě fēn wǒ yú guāng，

子可分我馀光，

wú sǔn zǐ míng ér dé yī sī biàn yān。

无损子明而得一斯便焉。

jīn chén kùn ér jūn fāng shǐ qín ér dāng lù yǐ。

’今臣困而君方使秦而当路矣。

mào zhī qī zǐ zài yān，

茂之妻子在焉，

yuán jūn yǐ yú guāng zhèn zhī。

原君以馀光振之。

sū dài xǔ nuò。

”苏代许诺。

suì zhì shǐ yú qín。

遂致使于秦。

yǐ，

已，

yīn shuō qín wáng yuē gān mào，

因说秦王曰：“甘茂，

fēi cháng shì yě。

非常士也。

qí jū yú qín，

其居于秦，

lěi shì zhòng yǐ。

累世重矣。

zì yáo sāi jí zhì guǐ gǔ，

自肴塞及至鬼谷，

qí dì xíng xiǎn yì jiē míng zhī zhī。

其地形险易皆明知之。

bǐ yǐ qí yuē hán wèi fǎn yǐ tú qín，

彼以齐约韩魏反以图秦，

fēi qín zhī lì yě。

非秦之利也。

qín wáng yuē rán zé nài hé sū dài yuē wáng bù ruò zhòng qí zhì，

”秦王曰：“然则柰何？”苏代曰：“王不若重其贽，

hòu qí lù yǐ yíng zhī，

厚其禄以迎之，

shǐ bǐ lái zé zhì zhī guǐ gǔ，

使彼来则置之鬼谷，

zhōng shēn wù chū。

终身勿出。

qín wáng yuē shàn。

”秦王曰：“善。

jí cì zhī shàng qīng，

”即赐之上卿，

yǐ xiāng yìn yíng zhī yú qí。

以相印迎之于齐。

gān mào bù wǎng。

甘茂不往。

sū dài wèi qí mǐn wáng yuē fū gān mào，

苏代谓齐湣王曰：“夫甘茂，

xián rén yě。

贤人也。

jīn qín cì zhī shàng qīng，

今秦赐之上卿，

yǐ xiāng yìn yíng zhī。

以相印迎之。

gān mào dé wáng zhī cì，

甘茂德王之赐，

hǎo wèi wáng chén，

好为王臣，

gù cí ér bù wǎng。

故辞而不往。

jīn wáng hé yǐ lǐ zhī qí wáng yuē shàn。

今王何以礼之？”齐王曰：“善。

jí wèi zhī shàng qīng ér chù zhī。

”即位之上卿而处之。

qín yīn fù gān mào zhī jiā yǐ shì yú qí。

秦因复甘茂之家以市于齐。

qí shǐ gān mào yú chǔ，

齐使甘茂于楚，

chǔ huái wáng xīn yǔ qín hé hūn ér huān。

楚怀王新与秦合婚而驩。

ér qín wén gān mào zài chǔ，

而秦闻甘茂在楚，

shǐ rén wèi chǔ wáng yuē yuán sòng gān mào yú qín。

使人谓楚王曰：“原送甘茂于秦。

chǔ wáng wèn yú fàn yuān yuē guǎ rén yù zhì xiāng yú qín，

”楚王问于范蜎曰：“寡人欲置相于秦，

shú kě duì yuē chén bù zú yǐ shí zhī。

孰可？”对曰：“臣不足以识之。

chǔ wáng yuē guǎ rén yù xiāng gān mào，

”楚王曰：“寡人欲相甘茂，

kě hū duì yuē bù kě。

可乎？”对曰：“不可。

fū shǐ jǔ，

夫史举，

xià cài zhī jiān mén yě，

下蔡之监门也，

dà bù wéi shì jūn，

大不为事君，

xiǎo bù wéi jiā shì，

小不为家室，

yǐ gǒu jiàn bù lián wén yú shì，

以苟贱不廉闻于世，

gān mào shì zhī shùn yān。

甘茂事之顺焉。

gù huì wáng zhī míng，

故惠王之明，

wǔ wáng zhī chá，

武王之察，

zhāng yí zhī biàn，

张仪之辩，

ér gān mào shì zhī，

而甘茂事之，

qǔ shí guān ér wú zuì。

取十官而无罪。

mào chéng xián zhě yě，

茂诚贤者也，

rán bù kě xiāng yú qín。

然不可相于秦。

fū qín zhī yǒu xián xiàng，

夫秦之有贤相，

fēi chǔ guó zhī lì yě。

非楚国之利也。

qiě wáng qián cháng yòng zhào huá yú yuè，

且王前尝用召滑于越，

ér nèi háng zhāng yì zhī nán，

而内行章义之难，

yuè guó luàn，

越国乱，

gù chǔ nán sāi lì mén ér jùn jiāng dōng。

故楚南塞厉门而郡江东。

jì wáng zhī gōng suǒ yǐ néng rú cǐ zhě，

计王之功所以能如此者，

yuè guó luàn ér chǔ zhì yě。

越国乱而楚治也。

jīn wáng zhī yòng zhū yuè ér wàng yòng zhū qín，

今王知用诸越而忘用诸秦，

chén yǐ wáng wèi jù guò yǐ。

臣以王为钜过矣。

rán zé wáng ruò yù zhì xiāng yú qín，

然则王若欲置相于秦，

zé mò ruò xiàng shòu zhě kě。

则莫若向寿者可。

fū xiàng shòu zhī yú qín wáng，

夫向寿之于秦王，

qīn yě，

亲也，

shǎo yǔ zhī tóng yī，

少与之同衣，

zhǎng yǔ zhī tóng chē，

长与之同车，

yǐ tīng shì。

以听事。

wáng bì xiāng xiàng shòu yú qín，

王必相向寿于秦，

zé chǔ guó zhī lì yě。

则楚国之利也。

yú shì shǐ shǐ qǐng qín xiāng xiàng shòu yú qín。

”于是使使请秦相向寿于秦。

qín zú xiāng xiàng shòu。

秦卒相向寿。

ér gān mào jìng bù dé fù rù qín，

而甘茂竟不得复入秦，

zú yú wèi。

卒于魏。

gān mào yǒu sūn yuē gān luó。

甘茂有孙曰甘罗。

gān luó zhě，

甘罗者，

gān mào sūn yě。

甘茂孙也。

mào jì sǐ hòu，

茂既死后，

gān luó nián shí èr，

甘罗年十二，

shì qín xiāng wén xìn hóu lǚ bù wéi。

事秦相文信侯吕不韦。

qín shǐ huáng dì shǐ gāng chéng jūn cài zé yú yàn，

秦始皇帝使刚成君蔡泽于燕，

sān nián ér yàn wáng xǐ shǐ tài zǐ dān rù zhì yú qín。

三年而燕王喜使太子丹入质于秦。

qín shǐ zhāng táng wǎng xiāng yàn，

秦使张唐往相燕，

yù yǔ yàn gòng fá zhào yǐ guǎng hé jiān zhī dì。

欲与燕共伐赵以广河间之地。

zhāng táng wèi wén xìn hóu yuē chén cháng wèi qín zhāo wáng fá zhào，

张唐谓文信侯曰：“臣尝为秦昭王伐赵，

zhào yuàn chén，

赵怨臣，

yuē dé táng zhě yǔ bǎi lǐ zhī dì。

曰：‘得唐者与百里之地。

jīn zhī yàn bì jīng zhào，

’今之燕必经赵，

chén bù kě yǐ xíng。

臣不可以行。

wén xìn hóu bù kuài，

”文信侯不快，

wèi yǒu yǐ jiàng yě。

未有以彊也。

gān luó yuē jūn hóu hé bù kuài zhī shén yě wén xìn hóu yuē wú lìng gāng chéng jūn cài zé shì yàn sān nián，

甘罗曰：“君侯何不快之甚也？”文信侯曰：“吾令刚成君蔡泽事燕三年，

yān tài zǐ dān yǐ rù zhì yǐ，

燕太子丹已入质矣，

wú zì qǐng zhāng qīng xiàng yàn ér bù kěn xíng。

吾自请张卿相燕而不肯行。

gān luó yuē chén qǐng xíng zhī。

”甘罗曰：“臣请行之。

wén xìn hóu chì yuē qù wǒ shēn zì qǐng zhī ér bù kěn，

”文信侯叱曰：“去！我身自请之而不肯，

nǚ yān néng xíng zhī gān luó yuē dà xiàng tuó shēng qī suì wèi kǒng zǐ shī。

女焉能行之？”甘罗曰：“大项橐生七岁为孔子师。

jīn chén shēng shí èr suì yú zī yǐ，

今臣生十二岁于兹矣，

jūn qí shì chén，

君其试臣，

hé jù chì hū yú shì gān luó jiàn zhāng qīng yuē qīng zhī gōng shú yǔ wǔ ān jūn qīng yuē wǔ ān jūn nán cuò jiàng chǔ，

何遽叱乎？”于是甘罗见张卿曰：“卿之功孰与武安君？”卿曰：“武安君南挫彊楚，

běi wēi yān zhào，

北威燕、赵，

zhàn shèng gōng qǔ，

战胜攻取，

pò chéng duò yì，

破城堕邑，

bù zhī qí shù，

不知其数，

chén zhī gōng bù rú yě。

臣之功不如也。

gān luó yuē yīng hóu zhī yòng yú qín yě，

”甘罗曰：“应侯之用于秦也，

shú yǔ wén xìn hóu zhuān zhāng qīng yuē yīng hóu bù rú wén xìn hóu zhuān。

孰与文信侯专？”张卿曰：“应侯不如文信侯专。

gān luó yuē qīng míng zhī qí bù rú wén xìn hóu zhuān yǔ yuē zhī zhī。

”甘罗曰：“卿明知其不如文信侯专与？”曰：“知之。

gān luó yuē yīng hóu yù gōng zhào，

”甘罗曰：“应侯欲攻赵，

wǔ ān jūn nán zhī，

武安君难之，

qù xián yáng qī lǐ ér lì sǐ yú dù yóu。

去咸阳七里而立死于杜邮。

jīn wén xìn hóu zì qǐng qīng xiàng yàn ér bù kěn xíng，

今文信侯自请卿相燕而不肯行，

chén bù zhī qīng suǒ sǐ chù yǐ。

臣不知卿所死处矣。

zhāng táng yuē qǐng yīn rú zǐ xíng。

”张唐曰：“请因孺子行。

lìng zhuāng zhì xíng。

”令装治行。

xíng yǒu rì，

行有日，

gān luó wèi wén xìn hóu yuē jiè chén chē wǔ chéng，

甘罗谓文信侯曰：“借臣车五乘，

qǐng wèi zhāng táng xiān bào zhào。

请为张唐先报赵。

wén xìn hóu nǎi rù yán zhī yú shǐ huáng yuē xī gān mào zhī sūn gān luó，

”文信侯乃入言之于始皇曰：“昔甘茂之孙甘罗，

nián shào ěr，

年少耳，

rán míng jiā zhī zǐ sūn，

然名家之子孙，

zhū hóu jiē wén zhī。

诸侯皆闻之。

jīn zhě zhāng táng yù chēng jí bù kěn xíng，

今者张唐欲称疾不肯行，

gān luó shuō ér xíng zhī。

甘罗说而行之。

jīn yuán xiān bào zhào，

今原先报赵，

qǐng xǔ qiǎn zhī。

请许遣之。

shǐ huáng zhào jiàn，

”始皇召见，

shǐ gān luó yú zhào。

使甘罗于赵。

zhào xiāng wáng jiāo yíng gān luó。

赵襄王郊迎甘罗。

gān luó shuō zhào wáng yuē wáng wén yān tài zǐ dān rù zhì qín yú yuē wén zhī。

甘罗说赵王曰：“王闻燕太子丹入质秦欤？”曰：“闻之。

yuē wén zhāng táng xiāng yàn yú yuē wén zhī。

”曰：“闻张唐相燕欤？”曰：“闻之。

yān tài zǐ dān rù qín zhě，

”“燕太子丹入秦者，

yàn bù qī qín yě。

燕不欺秦也。

zhāng táng xiāng yàn zhě，

张唐相燕者，

qín bù qī yàn yě。

秦不欺燕也。

yàn qín bù xiāng qī zhě，

燕、秦不相欺者，

fá zhào，

伐赵，

wēi yǐ。

危矣。

yàn qín bù xiāng qī wú yì gù，

燕、秦不相欺无异故，

yù gōng zhào ér guǎng hé jiān。

欲攻赵而广河间。

wáng bù rú jī chén wǔ chéng yǐ guǎng hé jiān，

王不如赍臣五城以广河间，

qǐng guī yàn tài zǐ，

请归燕太子，

yǔ jiàng zhào gōng ruò yàn。

与彊赵攻弱燕。

zhào wáng lì zì gē wǔ chéng yǐ guǎng hé jiān。

”赵王立自割五城以广河间。

qín guī yàn tài zǐ。

秦归燕太子。

zhào gōng yàn，

赵攻燕，

dé shàng gǔ sān shí chéng，

得上谷三十城，

lìng qín yǒu shí yī。

令秦有十一。

gān luó hái bào qín，

甘罗还报秦，

nǎi fēng gān luó yǐ wéi shàng qīng，

乃封甘罗以为上卿，

fù yǐ shǐ gān mào tián zhái cì zhī。

复以始甘茂田宅赐之。

tài shǐ gōng yuē chū lǐ zǐ yǐ gǔ ròu zhòng，

太史公曰：樗里子以骨肉重，

gù qí lǐ，

固其理，

ér qín rén chēng qí zhì，

而秦人称其智，

gù pō cǎi yān。

故颇采焉。

gān mào qǐ xià cài lǘ yán，

甘茂起下蔡闾阎，

xiǎn míng zhū hóu，

显名诸侯，

zhòng jiàng qí chǔ。

重彊齐楚。

gān luó nián shào，

甘罗年少，

rán chū yī qí jì，

然出一奇计，

shēng chēng hòu shì。

声称后世。

suī fēi dǔ xíng zhī jūn zǐ，

虽非笃行之君子，

rán yì zhàn guó zhī cè shì yě。

然亦战国之策士也。

fāng qín zhī jiàng shí，

方秦之彊时，

tiān xià yóu qū móu zhà zāi yán jūn míng jí，

天下尤趋谋诈哉 严君名疾，

jué hào zhì náng。

厥号“智囊”。

jì qīn qiě zhòng，

既亲且重，

chēng bīng wài rǎng。

称兵外攘。

gān mào bìng xiāng，

甘茂并相，

chū zuǒ wèi zhāng。

初佐魏章。

shǐ tuī xiàng shòu，

始推向寿，

nǎi gōng yí yáng。

乃攻宜阳。

gān luó miào suì，

甘罗妙岁，

zú qǐ zhāng táng。

卒起张唐。

【史记 · 七十列传 · 樗裏子甘茂列传】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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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 · 七十列传 · 樗裏子甘茂列传】评析

《樗里子甘茂列传》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创作的一篇文言文，收录于《史记》中。即是樗里子和甘茂的合传，并附甘茂之孙甘罗传。战国时期秦国武王时樗里子任右丞相，甘茂任左丞相，该篇则讲述了两位丞相的波澜壮阔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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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 · 七十列传 · 樗裏子甘茂列传】赏析

战国时期秦国武王时樗里子任右丞相，甘茂任左丞相。本篇即是樗里子和甘茂的合传，并附甘茂之孙甘罗传。

樗里子和甘茂在对韩、赵、魏、楚等东方各国用兵方面颇有功绩，所以《太史公自序》说：“秦所以东攘雄诸侯，樗里、甘茂之策。作《樗里甘茂列传第十一》。”樗里子、甘茂并显于秦而境遇大不相同。樗里子是惠王兄弟“以骨肉重”，故秦王信而不疑。他在惠王时受封，历任武王、昭王两代秦相，秦人称他为“智囊”。对此，明凌稚隆指出：“夫秦素猜忌而残忍之国也，非智囊何以周旋其间而结数主之心耶？此太史公意也。”（《史记评林》）所言当是。甘茂则是由楚入秦的“羁旅之臣”，尽管他是个“非常之士”，任为左丞相后，却得不到秦王的真正信任，因而他事事小心、提防，最后乃遭谗逃往齐国。传文中反映了这种不合理的社会现象。同时还对当时秦国于其他诸侯国、秦国统治集团内部错综复杂的矛盾作了详细记载。

这篇传记之所以久传不衰，主要是它生动地记写了一位少年政治家甘罗的事迹。甘罗年仅十二，却能洞察时局，利用国与国、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解决了丞相吕不韦所解决不了的问题，使秦国不费一兵一卒便得到了赵国五个城池。甘罗少年有为，十二岁成为秦国上卿，主要不是靠他的天才，除了他平时注意培养自己的能力外，也与当时的客观环境有关。诚如赞论所说：“方秦之强时，天下尤趋谋诈哉。”司马迁在当时即注意到这个问题，可谓难能可贵。

人物众多且各具性格特征，是这篇传记在写作上的一个显著特点。文中除传主外涉及历史人物近二十个，其中富有鲜明个性特征的即有十余人，国君、卿相、文臣、武将、策士、说客无所不有，如同一幅政治舞台上的人物画廊。由于作者善于选择、提炼在特定语言环境中人物的个性化语言，所以无论是较长的对话，还是三言两语，都能把人物的个性揭示出来。如甘茂攻打宜阳向武王的表白，既反映了他作为“羁旅之臣”的后顾之忧，又表现了他攻打宜阳胸有成竹的智谋和才干；甘罗对丞相吕不韦的反驳则表现出一位少年政治家年少气盛，敢想敢说敢做的鲜明性格。此外，如樗里子的预见性，武王的贪婪，胡衍的狡狯以及苏代的纵横捭阖等，都从他们富有个性的语言中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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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 · 七十列传 · 樗裏子甘茂列传】辑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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