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 · 昭公 · 昭公五年

左丘明 - [周]

【经】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楚杀其大夫屈申。公如晋。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秋七月，公至自晋。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秦伯卒。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

【传】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卑公室也。毁中军于施氏，成诸臧氏。初作中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以书。使杜泄告于殡，曰：「子固欲毁中军，既毁之矣，故告。」杜泄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受其书而投之，帅士而哭之。叔仲子谓季孙曰：「带受命于子叔孙曰：『葬鲜者自西门。』」季孙命杜泄。杜泄曰：「卿丧自朝，鲁礼也。吾子为国政，未改礼，而又迁之。群臣惧死，不敢自也。」既葬而行。

仲至自齐，季孙欲立之。南遗曰：「叔孙氏厚则季氏薄。彼实家乱，子勿与知，不亦可乎？」南遗使国人助竖牛以攻诸大库之庭。司宫射之，中目而死。竖牛取东鄙三十邑，以与南遗。

昭子即位，朝其家众，曰：「竖牛祸叔孙氏，使乱大从，杀适立庶，又披其邑，将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杀之。」竖牛惧，奔齐。孟、仲之子杀诸塞关之外，投其首于宁风之棘上。

仲尼曰：「叔孙昭子之不劳，不可能也。周任有言曰：『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

初，穆子之生也，庄叔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三之《谦》三，以示卜楚丘。曰：「是将行，而归为子祀。以谗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馁死。《明夷》，日也。日之数十，故有十时，亦当十位。自王已下，其二为公，其三为卿。日上其中，食日为二，旦日为三。《明夷》之《谦》，明而未融，其当旦乎，故曰：『为子祀』。日之《谦》，当鸟，故曰『明夷于飞』。明之未融，故曰『垂其翼』。象日之动，故曰『君子于行』。当三在旦，故曰『三日不食』。《离》，火也。《艮》，山也。《离》为火，火焚山，山败。于人为言，败言为谗，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谗也。纯《离》为牛，世乱谗胜，胜将适《离》，故曰『其名曰牛』。谦不足，飞不翔，垂不峻，翼不广，故曰『其为子后乎』。吾子，亚卿也，抑少不终。」

楚子以屈申为贰于吴，乃杀之。以屈生为莫敖，使与令尹子荡如晋逆女。过郑，郑伯劳子荡于汜，劳屈生於菟氏。晋侯送女于邢丘。子产相郑伯，会晋侯于邢丘。

公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晋侯谓女叔齐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鲁侯焉知礼？」公曰：「何为？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无违者，何故不知？」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利人之难，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这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远乎？君子谓：「叔侯于是乎知礼。」

晋韩宣子如楚送女，叔向为介。郑子皮、子大叔劳诸索氏。大叔谓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灾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币帛，慎吾威仪，守之以信，行之以礼，敬始而思终，终无不复，从而不失仪，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训辞，奉之以旧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国，虽汰侈，若我何？」

及楚，楚子朝其大夫，曰：「晋，吾仇敌也。苟得志焉，无恤其他。今其来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韩起为阍，以羊舌肸为司宫，足以辱晋，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对。薳启强曰：「可。苟有其备，何故不可？耻匹夫不可以无备，况耻国乎？是以圣王务行礼，不求耻人，朝聘有珪，享《兆见》有璋。小有述职，大有巡功。设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饮；宴有好货，飧有陪鼎，入有郊劳，出有赠贿，礼之至也。国家之败，失之道也，则祸乱兴。城濮之役，晋无楚备，以败于邲。邲之役，楚无晋备，以败于鄢。自鄢以来，晋不失备，而加之以礼，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报而求亲焉。既获姻亲，又欲耻之，以召寇仇，备之若何？谁其重此？若有其人，耻之可也。若其未有，君亦图之。晋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诸侯而麇至；求昏而荐女，君亲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犹欲耻之，君其亦有备矣。不然，奈何？韩起之下，赵成、中行吴、魏舒、范鞅、知盈；羊舌肸之下，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骼、辅跞、苗贲皇，皆诸侯之选也。韩襄为公族大夫，韩须受命而使矣。箕襄、邢带、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韩赋七邑，皆成县也。羊舌四族，皆强家也。晋人若丧韩起、杨肸，五卿八大夫辅韩须、杨石，因其十家九县，长毂九百，其馀四十县，遗守四千，奋其武怒，以报其大耻，伯华谋之，中行伯、魏舒帅之，其蔑不济矣。君将以亲易怨，实无礼以速寇，而未有其备，使群臣往遗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谷之过也，大夫无辱。」厚为韩子礼。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礼。

韩起反，郑伯劳诸圉。辞不敢见，礼也。

郑罕虎如齐，娶于子尾氏。晏子骤见之，陈桓子问其故，对曰：「能用善人，民之主也。」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牟夷非卿而书，尊地也。莒人愬于晋。晋侯欲止公，范献子曰：「不可。人朝而执之，诱也。讨不以师，而诱以成之，惰也。为盟主而犯此二者，无乃不可乎？请归之，间而以师讨焉。」乃归公。秋七月，公至自晋。

莒人来讨，不设备。戊辰，叔弓败诸□分泉，莒未陈也。

冬十月，楚子以诸侯及东夷伐吴，以报棘、栎、麻之役。薳射以繁扬之师，会于夏汭。越大夫常寿过帅师会楚子于琐。闻吴师出，薳启强帅师从之，遽不设备，吴人败诸鹊岸。

楚子以馹至于罗汭。吴子使其弟蹶由犒师，楚人执之，将以衅鼓。王使问焉，曰：「女卜来吉乎？」对曰：「吉。寡君闻君将治兵于敝邑，卜之以守龟，曰：『余亟使人犒师，请行以观王怒之疾徐，而为之备，尚克知之。』龟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欢焉，好逆使臣，滋邑休殆，而忘其死，亡无日矣。今君奋焉，震电冯怒，虐执使臣，将以衅鼓，则吴知所备矣。敝邑虽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师。难易有备，可谓吉矣。且吴社稷是卜，岂为一人？使臣获衅军鼓，而敝邑知备，以御不虞，其为吉孰大焉？国之守龟，其何事不卜？一臧一否，其谁能常之？城濮之兆，其报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报志？」乃弗杀。

楚师济于罗汭，沈尹赤会楚子，次于莱山。薳射帅繁扬之师，先入南怀，楚师从之。及汝清，吴不可入。楚子遂观兵于坻箕之山。是行也，吴早设备，楚无功而还，以蹶由归。楚子惧吴，使沈尹射待命于巢。薳启强待命于雩娄。礼也。

秦后子复归于秦，景公卒故也。

左传 · 昭公 · 昭公五年 翻译文

五年春季，周王朝历法的正月，废除中军，这是为了降低公室的地位。在施氏家里讨论废除，在臧氏家里达成协议。开始编定中军的时候，把公室的军队一分为三而各家掌握一军。季氏掌握的公室军队采用征兵或者征税的方式，叔孙氏让壮丁作为奴隶，老弱的作为自由民，孟氏则把一半作为奴隶，一半作为自由民。等到这次废除中军，就把公室的军队一分为四，季氏择取了四分之二，叔孙氏、孟氏各有四分之一。全都改为征兵或者征税，而向昭公交纳贡赋。季氏用策书让杜泄向叔孙的棺材报告说：“您本来要废除中军，现在已经废除了，所以向您报告。”杜泄说：“他老人家正因为不想废掉中军，所以在僖公宗庙前门口盟誓，在五父之衢诅咒。”接了策书扔在地上，率领他手下人哭泣起来。叔仲子对季孙说：“带从子叔孙那里接受命令，说，安葬不是寿终的人从西门出去。”季孙命令杜泄执行。杜泄说：“卿的丧礼从朝门出去，这是鲁国的礼仪。您主持国政，没有正式修改礼仪而现在又自己加以改变。下臣们害怕被杀戮，不敢服从。”安葬完毕就出走了。

仲壬从齐国来到，季孙想要立他为叔孙的继承人。南遗说：“叔孙氏势力强大，季氏势力削弱。他发生家乱，您不要参予，不也是可以的吗？”南遗让国内人们帮助竖牛在府库的庭院里攻打仲壬。司宫用箭射仲壬，射中眼睛死了。竖牛取得了东部边境的三十个城邑，把它送给了南遗。

昭子即位，召集他家族上下人等来朝见，说：“竖牛给叔孙氏造成祸乱，搅乱了重大的正常秩序，杀死嫡子立庶子，又分裂封邑，将要以此逃避罪责，罪过没有比这再大的了。一定要赶紧杀死他！”竖牛害怕，出奔齐国。孟丙、仲壬的儿子把他杀死在塞关之外，把脑袋扔在宁风的荆棘上。

孔子说：“叔孙昭子不酬劳竖牛，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周任有话说：‘掌握政权的人不赏赐对于私人的功劳，不惩罚个人的怨恨。’《诗》说：‘具有正直的德行，四方的国家都来归顺。’”

当初，穆子出生的时候，庄叔用《周易》来卜筮，得到《明夷》变成《谦》，把卦像给卜楚丘看。楚丘说：“这个孩子将会出奔，而又能回来为您祭祀。领着坏人回来，他名叫牛，这个孩子最终以饥饿而死。《明夷》，是日。日的数目是十，所以有十时，也和十日的位次相配。从王以下，第二位是公，第三位是卿。日从地下上升，这个时候最为尊贵，露一点头是第二，刚刚升起是第三。《明夷》变为《谦》，已经明亮然而不高，大概是正相当于刚刚升起的时候吧，所以说可以继承卿位为您祭祀。日变为《谦》，和鸟相配，所以说《明夷》飞翔。已经明亮然而不高，所以说垂下它的翅膀。像征日的运动，所以说君子在路上。位在刚刚升起的时候相当于第三，所以说三天不吃饭。《离》，是火。《艮》，是山。《离》是火，火烧山，山就毁坏。《艮》对人来说就是语言。毁坏语言就是诬罔，所以说有人离开。主人有话，这话一定是诬罔，配合《离》的是牛，世道动乱而诬罔得到胜利，胜利将会归向于《离》，所以说他名叫牛。《谦》就是不满足，所以虽然能飞而不能回旋，下垂就是不高，所以虽有翅膀而不能飞行高远。所以说大约是您的继承人吧。您，是副卿，但是继承人虽老却有点不得善终。”

楚灵王认为屈申倾向吴国，就杀了他。让屈生做莫敖，派他和令尹子荡到晋国迎接晋女。经过郑国，郑简公在汜地慰劳子荡，在菟氏慰劳屈生。晋平公送女儿到邢丘，子产辅佐郑简公在邢丘会见晋平公。

鲁昭公去到晋国，从郊外慰劳一直到赠送财货，从没有失礼。晋平公对女叔齐说：“鲁侯不也是很懂礼吗？”女叔齐回答说：“鲁侯哪里懂得礼！”晋平公说：“为什么？从郊外慰劳一直到赠送财货，没有违背礼节，为什么不懂得？”女叔齐回答说：“这是仪式，不能说是礼。礼，是用来保有国家、推行政令，不失去百姓的。现在政令在于私家，不能拿回来。有子家羁，不能任用。触犯大国的盟约，欺侮虐待小国。利用别人的危难，却不知道自己也有危难。公室的军队一分为四，百姓靠三家大夫生活。民心不在国君，国君不考虑后果。做为一个国君，危难将要到他身上，却不去忧虑他的地位。礼的根本和枝节在于此，他却琐琐屑屑地急于学习仪式。说他懂得礼，不也是距离太远了吗？”君子认为：“女叔齐在这里是懂得礼的。”

晋国的韩宣子去到楚国护送晋女，叔向做副手。郑国的子皮、子太叔在索氏慰劳他们。太叔对叔向说：“楚王骄纵太过分，您还是警惕一点。”叔向说：“骄纵太过分是自身的灾殃，哪能波及到别人？只要奉献我们的财礼，谨慎地保持我们的威仪，守信用，行礼仪，开始恭敬而考虑结果，以后就可以照样办。顺从而不过度，恭敬而有节制，以古圣先贤的言语作为引导，对传统的法度加以奉行，考核先王的事情，把两国的利害得失加以衡量，楚王虽然骄纵，能把我怎么样？”

到了楚国，楚灵王让大夫们上朝，说：“晋国，是我们的仇敌。如果我们能够满足愿望，就不用顾虑其他。现在他们来的人，是上卿、上大夫。假使我们让韩起做守门人，让叔向做内宫司宫，这足以羞辱晋国，我们也满足了愿望。行吗？”大夫没有一个人回答。薳启彊说：“行。如果有防备，为什么不行？羞辱一个普通人还不能不作防备，何况羞辱一个国家呢？因此圣王致力于推行礼仪，不想羞辱别人。朝觐聘问有圭，宴享进见有璋，小国有述职的规定，大国有巡狩的制度。设置了几而不依靠，爵中酒满而不饮用，宴会时有友好的礼品，吃饭时有很多的菜肴。入境有郊外的慰劳，离开有赠送的财货，这都是礼仪的最高形式。国家的败亡，由于失去了这种常道，祸乱就会发生。城濮那次战役，晋国得胜而没有防备楚国，因此在邲地打了败仗。邲地那次战役，楚国得胜而没有防备晋国，因此在鄢地打了败仗。自从鄢地战役以来，晋国没有丧失防备，而且对楚国礼仪有加，以和睦为重，因此楚国不能报复，而只能请求亲善了。既然得到了婚姻的亲戚关系，又想要羞辱他们，以自寻敌人，又怎么防备它？谁来承担责任？如果有能承担责任的人，羞辱他们是可以的。如果没有，君王还是考虑一下。晋国的事奉君王，下臣认为很可以了。要求得到诸侯就大家都来了，求婚就进奉女子。国君亲自送她，上卿和上大夫送到我国。如果还要羞辱他们，君王恐怕也要有所防备。不这样，怎么办？韩起的下面，有赵成、中行吴、魏舒、范鞅、知盈；叔向的下面，有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骼、辅跞、苗贲皇，都是诸侯所选拔的能人。韩襄做公族大夫，韩须接受命令而出使了。箕襄、邢带、叔禽、叔椒、子羽，都是大家族。韩氏征收赋税的七个城邑，都是大县。羊舌氏四族，都是强盛的家族。晋国人如果丧失韩起、叔向，五卿、八大夫辅助韩须、杨石，靠了他们的十家九县，战车九百辆，其余四十具，留守的战车有四千辆，发扬他们的勇武，发泄他们的愤怒，以报复他们的奇耻大辱。伯华为他们出谋划策，中行伯、魏舒率领他们，就没有不成功的了。君王将要把亲善换成怨恨，确实违背礼仪以招致敌人，而又没有应有的防备，让下臣们去当俘虏以满足君王的心意，有什么不可以呢？”楚灵王说：“这是我的过错，大夫不用再说了。”对韩起厚加礼遇，楚灵王想要用叔向不知道的事物来为难他，没有做到，于是也对他厚加优礼。

韩起回国，郑简公在圉地慰劳他。他辞谢不敢进见，这是合于礼的。

郑国的罕虎到齐国去，在子尾氏那里娶亲。晏子屡次进见。陈桓子问什么缘故，晏子回答说：“他能够任用好人，是百姓的主人。”

夏季，莒国的牟夷带了牟娄和防地、兹地逃亡前来。牟夷不是卿，但《春秋》加以记载，这是由于重视这些地方。莒人向晋国起诉，晋平公想要扣留昭公。范献子说：“不行。别人来朝见而囚禁人家，这就如同引诱。讨伐他不想用武力，而用引诱来取得成功，这是怠惰。做盟主而犯了这两条，恐怕不行吧！请让他回去，等有机会时再用武力去讨伐他们。”于是就让昭公回国了。秋季，七月，昭公从晋国回到鲁国。

莒国人前来攻打鲁国，但他们自己却不设防。十四日，叔弓在蚡泉击败了他们，这是由于莒国人没有摆开阵势的缘故。

冬季，十月，楚灵王带领诸侯和东夷的军队进攻吴国，以报复棘地、栎地、麻地的那次战役。薳射带领繁扬的军队在夏汭会师，越国的大夫常寿过领兵和楚王在琐地会合。听说吴军出动，薳启彊领兵迎战，匆忙中没有设防，吴国人在鹊岸击败了他。楚灵王乘坐驿车到达罗汭。

吴王派他的兄弟蹶由到楚营犒劳军队，楚国人把他抓起来，准备杀了他用血祭鼓。楚灵王派人询问，说：“你占卜过，来这里吉利吗？”蹶由回答说：“吉利。寡君听说君王将要向敝邑出兵，就用守龟占卜，致告龟甲说：‘我赶快派人去犒劳军队，请前去以观察楚王生气的大小而加以戒备，也许神能使我预先知道吉凶。’占卜的卦像告诉我们说吉利，说：‘得胜是可以预知的。’君王如果高高兴兴地迎接使臣，增加敝邑的懈怠而忘记危险，我们被灭亡就没有几天了。现在君王勃然大怒，虐待和逮捕使臣，将要用使臣的血来祭鼓，那么吴国就知道该怎么戒备了。敝邑虽然疲弱，如果早日修城郭备器用，也许可以阻止贵军的进攻。无论对患难还是平安都有准备，这可以说是吉利了。而且吴国为国家而占卜，难道是为了使臣一个人？使臣得以用血祭祀军鼓，而敝邑就知道防备，以抵御意外，难道说还有比这更大的吉利吗？国家的守护神龟，有什么事情不能占卜？一吉一凶，谁能够肯定落在哪件事情上？城濮的卦像，在邲城应验。现在这一趟出使，占卜的卦像也许会有应验的。”楚灵王于是就没有杀蹶由。

楚国的军队在罗汭渡河，沈尹赤和楚灵王会合，驻扎在莱山，薳射率领繁扬的军队先进入南怀，楚军跟上去。到达汝清，不能进入吴国。楚灵王就在坻箕之山检阅军队。这一次行动，吴国早已设防，楚国没有建功就回去了，带着蹶由回国。楚灵王惧怕吴国，派沈尹射在巢地待命，薳启彊在雩娄待命，这是合于礼的。

秦国的后子再次回到秦国，这是由于秦景公去世的缘故。

左传 · 昭公 · 昭公五年 拼音版/注音版

zuǒ zhuàn zhāo gōng zhāo gōng wǔ nián。

左传 · 昭公 · 昭公五年 。

zuǒ qiū míng。

左丘明。

jīng wǔ nián chūn wáng zhēng yuè，

【经】五年春王正月，

shě zhōng jūn。

舍中军。

chǔ shā qí dài fū qū shēn。

楚杀其大夫屈申。

gōng rú jìn。

公如晋。

xià，

夏，

jǔ móu yí yǐ móu lóu jí fáng zī lái bēn。

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qiū qī yuè，

秋七月，

gōng zhì zì jìn。

公至自晋。

wù chén，

戊辰，

shū gōng shuài shī bài jǔ shī yú fén quán。

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

qín bó zú。

秦伯卒。

dōng，

冬，

chǔ zi cài hóu chén hóu xǔ nán dùn zi shěn zi xú rén yuè rén fá wú。

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

chuán wǔ nián chūn，

【传】五年春，

wáng zhēng yuè，

王正月，

shě zhōng jūn，

舍中军，

bēi gōng shì yě。

卑公室也。

huǐ zhōng jūn yú shī shì，

毁中军于施氏，

chéng zhū zāng shì。

成诸臧氏。

chū zuò zhōng jūn，

初作中军，

sān fēn gōng shì ér gè yǒu qí yī。

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

jì shì jǐn zhēng zhī，

季氏尽征之，

shū sūn shì chén qí zǐ dì，

叔孙氏臣其子弟，

mèng shì qǔ qí bàn yān。

孟氏取其半焉。

jí qí shě zhī yě，

及其舍之也，

sì fēn gōng shì，

四分公室，

jì shì zé èr，

季氏择二，

èr zi gè yī。

二子各一。

jiē jǐn zhēng zhī，

皆尽征之，

ér gòng yú gōng。

而贡于公。

yǐ shū。

以书。

shǐ dù xiè gào yú bìn，

使杜泄告于殡，

yuē zi gù yù huǐ zhōng jūn，

曰：「子固欲毁中军，

jì huǐ zhī yǐ，

既毁之矣，

gù gào。

故告。

dù xiè yuē fū zǐ wéi bù yù huǐ yě，

」杜泄曰：「夫子唯不欲毁也，

gù méng zhū xī hóng，

故盟诸僖闳，

zǔ zhū wǔ fù zhī qú。

诅诸五父之衢。

shòu qí shū ér tóu zhī，

」受其书而投之，

shuài shì ér kū zhī。

帅士而哭之。

shū zhòng zi wèi jì sūn yuē dài shòu mìng yú zi shū sūn yuē zàng xiān zhě zì xī mén。

叔仲子谓季孙曰：「带受命于子叔孙曰：『葬鲜者自西门。

jì sūn mìng dù xiè。

』」季孙命杜泄。

dù xiè yuē qīng sàng zì cháo，

杜泄曰：「卿丧自朝，

lǔ lǐ yě。

鲁礼也。

wú zi wèi guó zhèng，

吾子为国政，

wèi gǎi lǐ，

未改礼，

ér yòu qiān zhī。

而又迁之。

qún chén jù sǐ，

群臣惧死，

bù gǎn zì yě。

不敢自也。

jì zàng ér xíng。

」既葬而行。

zhòng zhì zì qí，

仲至自齐，

jì sūn yù lì zhī。

季孙欲立之。

nán yí yuē shū sūn shì hòu zé jì shì báo。

南遗曰：「叔孙氏厚则季氏薄。

bǐ shí jiā luàn，

彼实家乱，

zi wù yǔ zhī，

子勿与知，

bù yì kě hū nán yí shǐ guó rén zhù shù niú yǐ gōng zhū dà kù zhī tíng。

不亦可乎？」南遗使国人助竖牛以攻诸大库之庭。

sī gōng shè zhī，

司宫射之，

zhōng mù ér sǐ。

中目而死。

shù niú qǔ dōng bǐ sān shí yì，

竖牛取东鄙三十邑，

yǐ yǔ nán yí。

以与南遗。

zhāo zi jí wèi，

昭子即位，

cháo qí jiā zhòng，

朝其家众，

yuē shù niú huò shū sūn shì，

曰：「竖牛祸叔孙氏，

shǐ luàn dà cóng，

使乱大从，

shā shì lì shù，

杀适立庶，

yòu pī qí yì，

又披其邑，

jiāng yǐ shè zuì，

将以赦罪，

zuì mò dà yān。

罪莫大焉。

bì sù shā zhī。

必速杀之。

shù niú jù，

」竖牛惧，

bēn qí。

奔齐。

mèng zhòng zhī zǐ shā zhū sāi guān zhī wài，

孟、仲之子杀诸塞关之外，

tóu qí shǒu yú níng fēng zhī jí shàng。

投其首于宁风之棘上。

zhòng ní yuē shū sūn zhāo zi zhī bù láo，

仲尼曰：「叔孙昭子之不劳，

bù kě néng yě。

不可能也。

zhōu rèn yǒu yán yuē wéi zhèng zhě bù shǎng sī láo，

周任有言曰：『为政者不赏私劳，

bù fá sī yuàn。

不罚私怨。

shī yún yǒu jué dé xíng，

』《诗》云：『有觉德行，

sì guó shùn zhī。

四国顺之。

chū，

』」 初，

mù zi zhī shēng yě，

穆子之生也，

zhuāng shū yǐ zhōu yì shì zhī，

庄叔以《周易》筮之，

yù míng yí sān zhī qiān sān，

遇《明夷》三之《谦》三，

yǐ shì bo chǔ qiū。

以示卜楚丘。

yuē shì jiāng xíng，

曰：「是将行，

ér guī wèi zi sì。

而归为子祀。

yǐ chán rén rù，

以谗人入，

qí míng yuē niú，

其名曰牛，

zú yǐ něi sǐ。

卒以馁死。

míng yí，

《明夷》，

rì yě。

日也。

rì zhī shù shí，

日之数十，

gù yǒu shí shí，

故有十时，

yì dāng shí wèi。

亦当十位。

zì wáng yǐ xià，

自王已下，

qí èr wèi gōng，

其二为公，

qí sān wèi qīng。

其三为卿。

rì shàng qí zhōng，

日上其中，

shí rì wèi èr，

食日为二，

dàn rì wèi sān。

旦日为三。

míng yí zhī qiān，

《明夷》之《谦》，

míng ér wèi róng，

明而未融，

qí dāng dàn hū，

其当旦乎，

gù yuē wèi zi sì。

故曰：『为子祀』。

rì zhī qiān，

日之《谦》，

dāng niǎo，

当鸟，

gù yuē míng yí yú fēi。

故曰『明夷于飞』。

míng zhī wèi róng，

明之未融，

gù yuē chuí qí yì。

故曰『垂其翼』。

xiàng rì zhī dòng，

象日之动，

gù yuē jūn zǐ yú xíng。

故曰『君子于行』。

dāng sān zài dàn，

当三在旦，

gù yuē sān rì bù shí。

故曰『三日不食』。

lí，

《离》，

huǒ yě。

火也。

gěn，

《艮》，

shān yě。

山也。

lí wèi huǒ，

《离》为火，

huǒ fén shān，

火焚山，

shān bài。

山败。

yú rén wéi yán，

于人为言，

bài yán wèi chán，

败言为谗，

gù yuē yǒu yōu wǎng，

故曰『有攸往，

zhǔ rén yǒu yán，

主人有言』，

yán bì chán yě。

言必谗也。

chún lí wèi niú，

纯《离》为牛，

shì luàn chán shèng，

世乱谗胜，

shèng jiāng shì lí，

胜将适《离》，

gù yuē qí míng yuē niú。

故曰『其名曰牛』。

qiān bù zú，

谦不足，

fēi bù xiáng，

飞不翔，

chuí bù jùn，

垂不峻，

yì bù guǎng，

翼不广，

gù yuē qí wèi zi hòu hū。

故曰『其为子后乎』。

wú zi，

吾子，

yà qīng yě，

亚卿也，

yì shǎo bù zhōng。

抑少不终。

chǔ zi yǐ qū shēn wèi èr yú wú，

」 楚子以屈申为贰于吴，

nǎi shā zhī。

乃杀之。

yǐ qū shēng wèi mò áo，

以屈生为莫敖，

shǐ yǔ lìng yǐn zi dàng rú jìn nì nǚ。

使与令尹子荡如晋逆女。

guò zhèng，

过郑，

zhèng bó láo zi dàng yú sì，

郑伯劳子荡于汜，

láo qū shēng wū tú shì。

劳屈生於菟氏。

jìn hóu sòng nǚ yú xíng qiū。

晋侯送女于邢丘。

zǐ chǎn xiāng zhèng bó，

子产相郑伯，

huì jìn hóu yú xíng qiū。

会晋侯于邢丘。

gōng rú jìn，

公如晋，

zì jiāo láo zhì yú zèng huì，

自郊劳至于赠贿，

wú shī lǐ。

无失礼。

jìn hóu wèi nǚ shū qí yuē lǔ hóu bù yì shàn yú lǐ hū duì yuē lǔ hóu yān zhī lǐ gōng yuē hé wéi zì jiāo láo zhì yú zèng huì，

晋侯谓女叔齐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鲁侯焉知礼？」公曰：「何为？自郊劳至于赠贿，

lǐ wú wéi zhě，

礼无违者，

hé gù bù zhī duì yuē shì yí yě，

何故不知？」对曰：「是仪也，

bù kě wèi lǐ。

不可谓礼。

lǐ suǒ yǐ shǒu qí guó，

礼所以守其国，

xíng qí zhèng lìng，

行其政令，

wú shī qí mín zhě yě。

无失其民者也。

jīn zhèng lìng zài jiā，

今政令在家，

bù néng qǔ yě。

不能取也。

yǒu zi jiā jī，

有子家羁，

fú néng yòng yě。

弗能用也。

jiān dà guó zhī méng，

奸大国之盟，

líng nüè xiǎo guó。

陵虐小国。

lì rén zhī nán，

利人之难，

bù zhī qí sī。

不知其私。

gōng shì sì fēn，

公室四分，

mín shí yú tā。

民食于他。

sī mò zài gōng，

思莫在公，

bù tú qí zhōng。

不图其终。

wèi guó jūn，

为国君，

nán jiāng jí shēn，

难将及身，

bù xù qí suǒ。

不恤其所。

lǐ zhè běn mò，

礼这本末，

jiāng yú cǐ hū zài，

将于此乎在，

ér xiè xiè yān xí yí yǐ jí。

而屑屑焉习仪以亟。

yán shàn yú lǐ，

言善于礼，

bù yì yuǎn hū jūn zǐ wèi shū hóu yú shì hū zhī lǐ。

不亦远乎？君子谓：「叔侯于是乎知礼。

jìn hán xuān zi rú chǔ sòng nǚ，

」 晋韩宣子如楚送女，

shū xiàng wèi jiè。

叔向为介。

zhèng zi pí zi dà shū láo zhū suǒ shì。

郑子皮、子大叔劳诸索氏。

dà shū wèi shū xiàng yuē chǔ wáng tài chǐ yǐ shèn，

大叔谓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

zi qí jiè zhī。

子其戒之。

shū xiàng yuē tài chǐ yǐ shèn，

」叔向曰：「汰侈已甚，

shēn zhī zāi yě，

身之灾也，

yān néng jí rén ruò fèng wú bì bó，

焉能及人？若奉吾币帛，

shèn wú wēi yí，

慎吾威仪，

shǒu zhī yǐ xìn，

守之以信，

xíng zhī yǐ lǐ，

行之以礼，

jìng shǐ ér sī zhōng，

敬始而思终，

zhōng wú bù fù，

终无不复，

cóng ér bù shī yí，

从而不失仪，

jìng ér bù shī wēi，

敬而不失威，

dào zhī yǐ xùn cí，

道之以训辞，

fèng zhī yǐ jiù fǎ，

奉之以旧法，

kǎo zhī yǐ xiān wáng，

考之以先王，

dù zhī yǐ èr guó，

度之以二国，

suī tài chǐ，

虽汰侈，

ruò wǒ hé jí chǔ，

若我何？」 及楚，

chǔ zi cháo qí dài fū，

楚子朝其大夫，

yuē jìn，

曰：「晋，

wú chóu dí yě。

吾仇敌也。

gǒu dé zhì yān，

苟得志焉，

wú xù qí tā。

无恤其他。

jīn qí lái zhě，

今其来者，

shàng qīng shàng dài fū yě。

上卿、上大夫也。

ruò wú yǐ hán qǐ wèi hūn，

若吾以韩起为阍，

yǐ yáng shé xī wèi sī gōng，

以羊舌肸为司宫，

zú yǐ rǔ jìn，

足以辱晋，

wú yì dé zhì yǐ。

吾亦得志矣。

kě hū dài fū mò duì。

可乎？」大夫莫对。

wěi qǐ qiáng yuē kě。

薳启强曰：「可。

gǒu yǒu qí bèi，

苟有其备，

hé gù bù kě chǐ pǐ fū bù kě yǐ wú bèi，

何故不可？耻匹夫不可以无备，

kuàng chǐ guó hū shì yǐ shèng wáng wù xíng lǐ，

况耻国乎？是以圣王务行礼，

bù qiú chǐ rén，

不求耻人，

cháo pìn yǒu guī，

朝聘有珪，

xiǎng zhào jiàn yǒu zhāng。

享《兆见》有璋。

xiǎo yǒu shù zhí，

小有述职，

dà yǒu xún gōng。

大有巡功。

shè jī ér bù yǐ，

设机而不倚，

jué yíng ér bù yǐn yàn yǒu hǎo huò，

爵盈而不饮；宴有好货，

sūn yǒu péi dǐng，

飧有陪鼎，

rù yǒu jiāo láo，

入有郊劳，

chū yǒu zèng huì，

出有赠贿，

lǐ zhī zhì yě。

礼之至也。

guó jiā zhī bài，

国家之败，

shī zhī dào yě，

失之道也，

zé huò luàn xìng。

则祸乱兴。

chéng pú zhī yì，

城濮之役，

jìn wú chǔ bèi，

晋无楚备，

yǐ bài yú bì。

以败于邲。

bì zhī yì，

邲之役，

chǔ wú jìn bèi，

楚无晋备，

yǐ bài yú yān。

以败于鄢。

zì yān yǐ lái，

自鄢以来，

jìn bù shī bèi，

晋不失备，

ér jiā zhī yǐ lǐ，

而加之以礼，

zhòng zhī yǐ mù，

重之以睦，

shì yǐ chǔ fú néng bào ér qiú qīn yān。

是以楚弗能报而求亲焉。

jì huò yīn qīn，

既获姻亲，

yòu yù chǐ zhī，

又欲耻之，

yǐ zhào kòu chóu，

以召寇仇，

bèi zhī ruò hé shuí qí zhòng cǐ ruò yǒu qí rén，

备之若何？谁其重此？若有其人，

chǐ zhī kě yě。

耻之可也。

ruò qí wèi yǒu，

若其未有，

jūn yì tú zhī。

君亦图之。

jìn zhī shì jūn，

晋之事君，

chén yuē kě yǐ qiú zhū hóu ér jūn zhì qiú hūn ér jiàn nǚ，

臣曰可矣：求诸侯而麇至；求昏而荐女，

jūn qīn sòng zhī，

君亲送之，

shàng qīng jí shàng dài fū zhì zhī。

上卿及上大夫致之。

yóu yù chǐ zhī，

犹欲耻之，

jūn qí yì yǒu bèi yǐ。

君其亦有备矣。

bù rán，

不然，

nài hé hán qǐ zhī xià，

奈何？韩起之下，

zhào chéng zhōng xíng wú wèi shū fàn yāng zhī yíng yáng shé xī zhī xià，

赵成、中行吴、魏舒、范鞅、知盈；羊舌肸之下，

qí wǔ zhāng tì jí tán nǚ qí liáng bǐng zhāng gé fǔ lì miáo bēn huáng，

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骼、辅跞、苗贲皇，

jiē zhū hóu zhī xuǎn yě。

皆诸侯之选也。

hán xiāng wèi gōng zú dài fū，

韩襄为公族大夫，

hán xū shòu mìng ér shǐ yǐ。

韩须受命而使矣。

jī xiāng xíng dài shū qín shū jiāo zǐ yǔ，

箕襄、邢带、叔禽、叔椒、子羽，

jiē dà jiā yě。

皆大家也。

hán fù qī yì，

韩赋七邑，

jiē chéng xiàn yě。

皆成县也。

yáng shé sì zú，

羊舌四族，

jiē qiáng jiā yě。

皆强家也。

jìn rén ruò sàng hán qǐ yáng xī，

晋人若丧韩起、杨肸，

wǔ qīng bā dài fū fǔ hán xū yáng shí，

五卿八大夫辅韩须、杨石，

yīn qí shí jiā jiǔ xiàn，

因其十家九县，

zhǎng gǔ jiǔ bǎi，

长毂九百，

qí yú sì shí xiàn，

其馀四十县，

yí shǒu sì qiān，

遗守四千，

fèn qí wǔ nù，

奋其武怒，

yǐ bào qí dà chǐ，

以报其大耻，

bó huá móu zhī，

伯华谋之，

zhōng xíng bó wèi shū shuài zhī，

中行伯、魏舒帅之，

qí miè bù jì yǐ。

其蔑不济矣。

jūn jiāng yǐ qīn yì yuàn，

君将以亲易怨，

shí wú lǐ yǐ sù kòu，

实无礼以速寇，

ér wèi yǒu qí bèi，

而未有其备，

shǐ qún chén wǎng yí zhī qín，

使群臣往遗之禽，

yǐ chěng jūn xīn，

以逞君心，

hé bù kě zhī yǒu wáng yuē bù gǔ zhī guò yě，

何不可之有？」王曰：「不谷之过也，

dài fū wú rǔ。

大夫无辱。

hòu wèi hán zi lǐ。

」厚为韩子礼。

wáng yù áo shū xiàng yǐ qí suǒ bù zhī，

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

ér bù néng，

而不能，

yì hòu qí lǐ。

亦厚其礼。

hán qǐ fǎn，

韩起反，

zhèng bó láo zhū yǔ。

郑伯劳诸圉。

cí bù gǎn jiàn，

辞不敢见，

lǐ yě。

礼也。

zhèng hǎn hǔ rú qí，

郑罕虎如齐，

qǔ yú zi wěi shì。

娶于子尾氏。

yàn zǐ zhòu jiàn zhī，

晏子骤见之，

chén huán zi wèn qí gù，

陈桓子问其故，

duì yuē néng yòng shàn rén，

对曰：「能用善人，

mín zhī zhǔ yě。

民之主也。

xià，

」 夏，

jǔ móu yí yǐ móu lóu jí fáng zī lái bēn。

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móu yí fēi qīng ér shū，

牟夷非卿而书，

zūn dì yě。

尊地也。

jǔ rén sù yú jìn。

莒人愬于晋。

jìn hóu yù zhǐ gōng，

晋侯欲止公，

fàn xiàn zǐ yuē bù kě。

范献子曰：「不可。

rén cháo ér zhí zhī，

人朝而执之，

yòu yě。

诱也。

tǎo bù yǐ shī，

讨不以师，

ér yòu yǐ chéng zhī，

而诱以成之，

duò yě。

惰也。

wèi méng zhǔ ér fàn cǐ èr zhě，

为盟主而犯此二者，

wú nǎi bù kě hū qǐng guī zhī，

无乃不可乎？请归之，

jiān ér yǐ shī tǎo yān。

间而以师讨焉。

nǎi guī gōng。

」乃归公。

qiū qī yuè，

秋七月，

gōng zhì zì jìn。

公至自晋。

jǔ rén lái tǎo，

莒人来讨，

bù shè bèi。

不设备。

wù chén，

戊辰，

shū gōng bài zhū fēn quán，

叔弓败诸□分泉，

jǔ wèi chén yě。

莒未陈也。

dōng shí yuè，

冬十月，

chǔ zi yǐ zhū hóu jí dōng yí fá wú，

楚子以诸侯及东夷伐吴，

yǐ bào jí lì má zhī yì。

以报棘、栎、麻之役。

wěi shè yǐ fán yáng zhī shī，

薳射以繁扬之师，

huì yú xià ruì。

会于夏汭。

yuè dài fū cháng shòu guò shuài shī huì chǔ zi yú suǒ。

越大夫常寿过帅师会楚子于琐。

wén wú shī chū，

闻吴师出，

wěi qǐ qiáng shuài shī cóng zhī，

薳启强帅师从之，

jù bù shè bèi，

遽不设备，

wú rén bài zhū què àn。

吴人败诸鹊岸。

chǔ zi yǐ rì zhì yú luó ruì。

楚子以馹至于罗汭。

wú zǐ shǐ qí dì jué yóu kào shī，

吴子使其弟蹶由犒师，

chǔ rén zhí zhī，

楚人执之，

jiāng yǐ xìn gǔ。

将以衅鼓。

wáng shǐ wèn yān，

王使问焉，

yuē nǚ bo lái jí hū duì yuē jí。

曰：「女卜来吉乎？」对曰：「吉。

guǎ jūn wén jūn jiāng zhì bīng yú bì yì，

寡君闻君将治兵于敝邑，

bo zhī yǐ shǒu guī，

卜之以守龟，

yuē yú jí shǐ rén kào shī，

曰：『余亟使人犒师，

qǐng xíng yǐ guān wáng nù zhī jí xú，

请行以观王怒之疾徐，

ér wèi zhī bèi，

而为之备，

shàng kè zhī zhī。

尚克知之。

guī zhào gào jí，

』龟兆告吉，

yuē kè kě zhī yě。

曰：『克可知也。

jūn ruò huān yān，

』君若欢焉，

hǎo nì shǐ chén，

好逆使臣，

zī yì xiū dài，

滋邑休殆，

ér wàng qí sǐ，

而忘其死，

wáng wú rì yǐ。

亡无日矣。

jīn jūn fèn yān，

今君奋焉，

zhèn diàn féng nù，

震电冯怒，

nüè zhí shǐ chén，

虐执使臣，

jiāng yǐ xìn gǔ，

将以衅鼓，

zé wú zhī suǒ bèi yǐ。

则吴知所备矣。

bì yì suī léi，

敝邑虽羸，

ruò zǎo xiū wán，

若早修完，

qí kě yǐ xī shī。

其可以息师。

nán yì yǒu bèi，

难易有备，

kě wèi jí yǐ。

可谓吉矣。

qiě wú shè jì shì bo，

且吴社稷是卜，

qǐ wèi yī rén shǐ chén huò xìn jūn gǔ，

岂为一人？使臣获衅军鼓，

ér bì yì zhī bèi，

而敝邑知备，

yǐ yù bù yú，

以御不虞，

qí wèi jí shú dà yān guó zhī shǒu guī，

其为吉孰大焉？国之守龟，

qí hé shì bù bo yī zāng yī fǒu，

其何事不卜？一臧一否，

qí shuí néng cháng zhī chéng pú zhī zhào，

其谁能常之？城濮之兆，

qí bào zài bì。

其报在邲。

jīn cǐ xíng yě，

今此行也，

qí yōng yǒu bào zhì nǎi fú shā。

其庸有报志？」乃弗杀。

chǔ shī jì yú luó ruì，

楚师济于罗汭，

shěn yǐn chì huì chǔ zi，

沈尹赤会楚子，

cì yú lái shān。

次于莱山。

wěi shè shuài fán yáng zhī shī，

薳射帅繁扬之师，

xiān rù nán huái，

先入南怀，

chǔ shī cóng zhī。

楚师从之。

jí rǔ qīng，

及汝清，

wú bù kě rù。

吴不可入。

chǔ zi suì guān bīng yú chí jī zhī shān。

楚子遂观兵于坻箕之山。

shì xíng yě，

是行也，

wú zǎo shè bèi，

吴早设备，

chǔ wú gōng ér hái，

楚无功而还，

yǐ jué yóu guī。

以蹶由归。

chǔ zi jù wú，

楚子惧吴，

shǐ shěn yǐn shè dài mìng yú cháo。

使沈尹射待命于巢。

wěi qǐ qiáng dài mìng yú yú lóu。

薳启强待命于雩娄。

lǐ yě。

礼也。

qín hòu zi fù guī yú qín，

秦后子复归于秦，

jǐng gōng zú gù yě。

景公卒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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