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雕龙 · 时序】

【文心雕龙 · 时序】翻译文

随着时代的交替推移，崇尚文采或者质朴各代不同，古往今来的情理发展，似乎可以谈一谈吧！从前在唐尧的时代，道德高尚，教化普及，田野的老人吐出了“尧对我们有什么贡献”的言谈，郊外的儿童口里唱着“不识不知”的歌谣。虞舜继承唐尧的事业，政治清明，百姓安闲，元首大舜唱出了《南风歌》，列位臣子相和歌唱起了《卿云歌》。这些作品为什么都极其美好？乃是因为大家心里快乐声音和畅啊！到了夏禹治理水土有了成就，有九种有益民生的事物发挥作用而被加以歌颂；成汤圣哲英明，尊敬贤德，《商颂·那》篇作出了“美啊”的颂辞。到了周文王姬昌的德政盛行，《周南》的民歌便反映了勤劳而不怨恨的精神；周的太王教化淳厚，《邠风》的民歌便充满了欢乐而不过分的情调。周幽王、周厉王昏庸无能，所以《诗经·大雅》里的《板》诗和《荡》诗便表达了愤怒的感情，周平王东迁后宗室衰微，《王风·黍离》便表现了哀怨的感情。所以我们知道歌谣的文采与情理随着时世转变，政治教化像风那样在上面吹动，歌诗就像水波在下面震荡一样。

春秋以后，七国角逐争战竞相称雄，六经被抛弃，诸子百家风起云涌像狂飙一样使人吃惊。那个时候，韩国、魏国使用武力征战，燕国、赵国任用权谋；商鞅、韩非反对儒家，把文学看做“五种蛀虫”、“六种虱子”之一的法治主张，命令严加禁止；只有在齐楚两国里，富有文化学术。齐国在四通八达的大街上开设了府第招待学者，楚国广建兰台宫，用来延纳文人学士，孟轲作为齐国的贵宾住在客馆，荀卿当了兰陵县令；所以齐国的稷门之下掀起了清新的学风，楚国的兰陵地方培养成了美好的风俗，邹衍因为能谈天说地而声名远扬，驺奭因为有“雕龙”似的文采驰骋文坛，屈原的作品可与日月争光，宋玉色彩相交的作品可与风云辉映。看看他们艳丽的文辞，就要笼罩住《诗经》中的雅颂，所以我们知道文采照耀的诡异文思，是从战国时诡异风俗中产生出来的。

到了汉代，处在秦始皇焚书之后，汉高祖刘邦崇尚武功，戏弄儒生怠慢学者。虽然礼法和律法已经开始创作，但还没有来得及去整理《诗经》《尚书》这些经典，尽管如此，但汉高祖的《大风歌》和《鸿鹄歌》，也算得上是天才的杰作了。汉高祖的尚武影响到孝惠帝，直到汉文帝、汉景帝时，经学稍稍兴起，可是文人还是不受重用，这只要看看贾谊遭到贬抑，邹阳和枚乘的地位低下不得志，也可以知道了。到了汉武帝尊崇儒家学说，要用文采来粉饰他鸿大的功业，制礼做乐，争放光辉，文辞与华藻竞相纷驰。汉武帝在柏梁台上与群臣开宴联句而成《柏梁诗》，在瓠子河堤上作了忧民的《金堤咏》，用安稳的蒲轮车去征聘枚乘，给主父偃以鼎食高官的待遇，公孙弘的对策好，就擢升为第一加以任用，赞叹倪宽拟写的奏书非同凡俗，卖柴为生的朱买臣，让他穿上了官服锦衣，开酒馆洗杯碗的司马相如，让他披上了皇家绣袍做使节，于是司马迁、吾丘寿王这些人，严安、终军、枚皋一类人，他们的回应对答确实灵活没有一定，他们写的文章也并不匮乏，风流文采遗传下来，没有比那时更兴盛的了。越过汉昭帝到了汉宣帝的时代，确实继承了汉武帝的事业，他召集群儒在石渠阁展开对经学的辩论，文士在文会上从容讨论，既聚集了创作辞赋的杰出人才，又发出贬低辞赋尊重经书的高论。在这个时候，王褒这些有文才的人，凭着文采等待皇帝的诏令得到高官厚禄。从汉元帝到汉成帝，都很重视收集整理图书典籍，赞美像珠玉般美好的言辞，为文人们扫清了通向金马门的道路，因此扬雄在上千首的赋上用尽心思，刘向父子整理校订了包括《六艺略》的群书目录《七略》，做得很到家。自从汉家王朝建立以来，到汉成帝、汉哀帝为止，虽然时代经历了一百余年，文人写作的变化很多，然而他们仍然继承了《楚辞》的传统，屈原留下的影响，在这些作品里就可以看到。

自从西汉的哀帝、平帝时汉朝趋向没落衰微，到光武帝中兴，他非常推崇图箓谶纬之学，而对文辞却颇为忽略。然而杜笃因献《大司马吴汉诔》而让光武帝免去了他的刑罚；班彪为西河大将军窦融写的奏章写得好，也被增补为徐县的县令。虽然不是广泛的搜求人才，然而也可以看到汉光武帝对文人也并不远远的抛弃。到了汉明帝和汉章帝时期，在文章写作方面可算得是东汉叠璧双耀的时代，他们都崇尚经学，明帝在大学里学习了礼仪，章帝在白虎观里讲论经书。班固帽侧插上笔杆，撰写出汉代的国史；贾逵接到纸札，写作了瑞祥的颂文；东平王刘苍发挥专长，写下了许多美好的礼文；沛献王刘辅振扬笔杆，写出了阐述“五经”的《沛王通论》。皇帝立下准则，藩王做出规范，像光辉般互相辉映。自和帝、安帝以下，到顺帝、桓帝为止，在文坛上便有班固、傅毅和崔骃、崔瑗、崔寔、王延寿、马融、张衡和蔡邕，众多的大学者时时产生，并不缺乏，对他们的文章作品的选录，我们暂且不谈。然而自从光武帝中兴之后，历代众多的文人在文章写作上渐渐改变了从前的道路，在文采和内容的结合中，酌量采用经典中的辞藻，这大概是因为几代以来都聚集学者儒生讲经，所以便逐渐受了儒家风气影响的缘故。下传到了汉灵帝，当时的风尚爱好是写作辞赋，他也亲自写作了《皇羲篇》五十章，开放鸿都门来接待写作辞赋的文人。后来乐松之徒，招集了些浅俗鄙陋的文人，也在那里写辞作赋，所以杨赐把他们称为害人的驩兜，蔡邕把他们比为小丑。他们余留下来的习气和文字，是不值得讲的。

自从汉献帝流离迁移，文士也像蓬草一样随风飘荡辗转四方，到了建安末年，北方地区方才安定。魏武帝曹操以丞相和魏王的崇高地位，一向爱好诗歌辞章；魏文帝曹丕以太子的重要地位，善于写作精妙的文辞诗赋；陈思王曹植以大家公子的豪华，文采像珠玉般美好。他们都殷勤地接待杰出的文士，所以一时文采极盛。王粲从汉水之南来归顺，陈琳从黄河之北来归附，徐幹从青州来做官，刘桢从海边来投奔，应 综合他辞采华美斐然的文思，阮瑀施展了他风度翩翩的书记才能。还有路粹、繁钦这类文人，邯郸淳、杨修这些文友，他们都常在酒杯前吟咏诗篇，在座席上从容谈艺，挥洒毫笔便写成了酣畅的歌，调和墨汁便可借以言谈欢笑。观察那时的文章，一向都喜欢慷慨激昂，实在因为当时长期战乱，风气败坏，人们仇怨，这些作者都感慨深沉，下笔沉重，所以他们的作品便慷慨激昂而又富有气势！到了魏明帝继承祖业，制作诗辞，谱度乐曲；召集会做文章的人士，设置崇文观作为讲学作文的地方，于是何晏、刘劭这一群有才华的文人，文采互相照耀。以后年少的君主相继即位，其中唯有高贵乡公曹髦，有才华学问，他顾盼之间就形成文章，一发言就成为议论。在这个时期，受到正始余风的影响，文体轻浮淡泊，只是嵇康、阮籍、应璩、缪袭这些作家显得不同，都在文学的大路上奔跑前进了。

到了晋宣帝司马懿开始打下开国的基础，晋景帝司马师、晋文帝司马昭继承父业；他们在行动上忽略儒学和风雅，致力于钻研篡夺皇位的阴谋权术。至晋武帝司马炎建立新王朝，在太平时代称帝，但是学校和辞章，还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下传到晋怀帝和晋愍帝，皇帝只成了装饰品罢了，哪里谈得上提倡文章事业！然而，晋代的皇帝虽然不重视文学事业，但有才华的文人实际上很多；张华摇动笔杆像会落下珍珠，左思挥洒墨汁创作作品就像展开锦绣，潘岳、夏侯湛的文章像双璧般光彩照耀，陆机、陆云显示出两位才人的文采，应贞、傅玄、张载、张协、张亢之徒，孙楚、挚虞、成公绥之辈，文章辞藻清新英俊，有风韵而华艳细密。以前史学家认为时代进入末世，这些人都没有发挥才华，确实是这样啊，这个话很正确，这些人的遭遇真可以使人们叹息！

晋元帝中兴建立了东晋王朝，提倡文章写作的事业，兴建了经学考试的制度。文人刘隗、刁协由于是精通礼法的官吏而受到皇帝的尊敬；郭璞因为文思敏捷而被皇帝从优提拔。到了晋明帝的时候，天资聪明，向来爱好文人学士的会聚，他从立为太子到继承皇位，都孜孜不懈地讲求六经，在写作诰书、策书上注意研讨，在辞赋上发挥文采，庾亮因为有写作的才华越发得到亲近，温峤因文思敏捷而越发受厚待。晋明帝这样对待文才，确实算得上那个时代的汉武帝了。到了孝成帝康帝寿命短促，穆帝哀帝的在位时间也不长。简文帝时文学事业勃然兴起，气度深沉，风格清俊，微妙的语言，精深的道理，常常充满了玄学清淡的讲席；道家的思想，浓厚的文采，时时流布到文学园地上来。到了孝武帝的时候，政权逐步被刘裕篡夺，没有人继承，到安帝和恭帝，东晋就完结了。这段时期文学家兼史学家的有袁宏、殷仲文诸人，孙盛、干宝等辈，他们的才智虽然有浅有深，但也像宝贵的玉器一样，足够朝廷使用了。自从晋朝看重文学清谈，到东晋偏安长江以南便更为流行了，这种清谈玄学的风气影响到了文学，便形成了一种新的文风。所以世道虽然极度的艰难，而文辞却写得平静宽缓，诗歌一定以老子庄子的思想作为宗旨和归宿，辞赋只能是老子庄子著作义理的解释。所以知道文章的变化受到时代情况的感染，不同文体的兴衰和时代的兴衰有关，探究它的开始，总归它的终结，即使是百世的文学流变也是可以推知的。

自从南朝的宋武帝爱好文学，宋文帝也儒雅彬彬倡导文学，宋武帝具有宋文帝的德才，多才多艺，辞采丰富。从宋明帝以下，文辞儒学便衰废了。在刘宋时代的士大夫中，文士像云霞般众多，狂风般突起。王姓、袁姓宗族中接连地出现文才；颜姓、谢姓世家也有好几代以文采著名；还有何逊、范云、张邵、沈约等，多得都不可全部列举。这里只就在当时著名的，约略说一下大概的情况。

到大齐建国，国运昌盛：齐太祖以他圣明的武功膺受天命而继位，齐世祖以他的深通文学继承了父亲的大业，齐文帝以他的明智使文章得以孕育，齐高宗以他上等的智慧使国运因之兴盛。他们的文雅明智都是天生的，光照皇位。现在国运正在昌隆，文教遍及各地，四海五岳都降下了神明，人才突出，像驾驭飞龙在天上飞，驾驰骏马跑万里路。现在的经书、典籍、礼乐、文章，可说是跨过了周朝，压倒了汉代，唐尧虞舜时代的文风，是正在兴盛了吧！当今宏伟的文风，美好而丰富的辞采，拙劣之笔岂敢陈述，扬言评赞当代文章的这个任务，请寄托给明智的人来完成吧！

总结：

十个朝代文学蔚然有采，文章的发展历来多变。时代就像门枢为中心，文学环绕它变化不断演变。文风的质朴和华丽沿时代发展，文学的兴盛衰亡和时代紧连。往古的时代虽然相去久远，通过文章却清楚得如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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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én xīn diāo lóng shí xù。

文心雕龙 · 时序。

liú xié。

刘勰。

shí yùn jiāo yí，

时运交移，

zhì wén dài biàn，

质文代变，

gǔ jīn qíng lǐ，

古今情理，

rú kě yán hū xī zài táo táng，

如可言乎？昔在陶唐，

dé shèng huà jūn，

德盛化钧，

yě lǎo tǔ hé lì zhī tán，

野老吐“何力”之谈，

jiāo tóng hán bù shí zhī gē。

郊童含“不识”之歌。

yǒu yú jì zuò，

有虞继作，

zhèng fù mín xiá，

政阜民暇，

xūn fēng yǒng yú yuán hòu，

薰风咏于元后，

làn yún gē yú liè chén。

“烂云”歌于列臣。

jǐn qí měi zhě hé nǎi xīn lè ér shēng tài yě。

尽其美者何？乃心乐而声泰也。

zhì dà yǔ fū tǔ，

至大禹敷土，

jiǔ xù yǒng gōng，

九序咏功，

chéng tāng shèng jìng，

成汤圣敬，

yī yú zuò sòng。

“猗欤”作颂。

dǎi jī wén zhī dé shèng，

逮姬文之德盛，

zhōu nán qín ér bù yuàn dài wáng zhī huà chún，

《周南》勤而不怨；大王之化淳，

bīn fēng lè ér bù yín。

《邠风》乐而不淫。

yōu lì hūn ér bǎn dàng nù，

幽厉昏而《板》、《荡》怒，

píng wáng wēi ér shǔ lí āi。

平王微而《黍离》哀。

gù zhī gē yáo wén lǐ，

故知歌谣文理，

yǔ shì tuī yí，

与世推移，

fēng dòng yú shàng，

风动于上，

ér bō zhèn yú xià zhě yě。

而波震于下者也。

chūn qiū yǐ hòu，

春秋以后，

jiǎo zhàn yīng xióng，

角战英雄，

liù jīng ní pán，

六经泥蟠，

bǎi jiā biāo hài。

百家飙骇。

fāng shì shí yě，

方是时也，

hán wèi lì zhèng，

韩魏力政，

yān zhào rèn quán wǔ dù liù shī，

燕赵任权；五蠹六虱，

yán yú qín lìng wéi qí chǔ liǎng guó，

严于秦令；唯齐、楚两国，

pō yǒu wén xué。

颇有文学。

qí kāi zhuāng qú zhī dì，

齐开庄衢之第，

chǔ guǎng lán tái zhī gōng，

楚广兰台之宫，

mèng kē bīn guǎn，

孟轲宾馆，

xún qīng zǎi yì，

荀卿宰邑，

gù jì xià shàn qí qīng fēng，

故稷下扇其清风，

lán líng yù qí mào sú，

兰陵郁其茂俗，

zōu zi yǐ tán tiān fēi yù，

邹子以谈天飞誉，

zōu shì yǐ diāo lóng chí xiǎng，

驺奭以雕龙驰响，

qū píng lián zǎo yú rì yuè，

屈平联藻于日月，

sòng yù jiāo cǎi yú fēng yún。

宋玉交彩于风云。

guān qí yàn shuō，

观其艳说，

zé lǒng zhào yǎ sòng，

则笼罩《雅》、《颂》，

gù zhī yè zhī qí yì，

故知烨之奇意，

chū hū zòng héng zhī guǐ sú yě。

出乎纵横之诡俗也。

yuán zhì yǒu hàn，

爰至有汉，

yùn jiē fán shū，

运接燔书，

gāo zǔ shàng wǔ，

高祖尚武，

xì rú jiǎn xué。

戏儒简学。

suī lǐ lǜ cǎo chuàng，

虽礼律草创，

shī shū wèi huáng，

《诗》、《书》未遑，

rán dà fēng hóng hú zhī gē，

然《大风》、《鸿鹄》之歌，

yì tiān zòng zhī yīng zuò yě。

亦天纵之英作也。

shī jí xiào huì，

施及孝惠，

qì yú wén jǐng，

迄于文景，

jīng shù pō xìng，

经术颇兴，

ér cí rén wù yòng，

而辞人勿用，

jiǎ yì yì ér zōu méi chén，

贾谊抑而邹枚沉，

yì kě zhī yǐ。

亦可知已。

dǎi xiào wǔ chóng rú，

逮孝武崇儒，

rùn sè hóng yè，

润色鸿业，

lǐ yuè zhēng huī，

礼乐争辉，

cí zǎo jìng wù bǎi liáng zhǎn cháo yàn zhī shī，

辞藻竞骛∶柏梁展朝宴之诗，

jīn dī zhì xù mín zhī yǒng，

金堤制恤民之咏，

zhēng méi chéng yǐ pú lún，

征枚乘以蒲轮，

shēn zhǔ fù yǐ dǐng shí，

申主父以鼎食，

zhuó gōng sūn zhī duì cè，

擢公孙之对策，

tàn ní kuān zhī nǐ zòu，

叹倪宽之拟奏，

mǎi chén fù xīn ér yī jǐn，

买臣负薪而衣锦，

xiàng rú dí qì ér bèi xiù。

相如涤器而被绣。

yú shì shǐ qiān shòu wáng zhī tú，

于是史迁寿王之徒，

yán zhōng méi gāo zhī shǔ，

严终枚皋之属，

yìng duì gù wú fāng，

应对固无方，

piān zhāng yì bù kuì，

篇章亦不匮，

yí fēng yú cǎi，

遗风馀采，

mò yǔ bǐ shèng。

莫与比盛。

yuè zhāo jí xuān，

越昭及宣，

shí jì wǔ jī，

实继武绩，

chí chěng shí qú，

驰骋石渠，

xiá yù wén huì，

暇豫文会，

jí diāo zhuàn zhī yì cái，

集雕篆之轶材，

fā qǐ hú zhī gāo yù，

发绮縠之高喻，

yú shì wáng bāo zhī lún，

于是王褒之伦，

dǐ lù dài zhào。

底禄待诏。

zì yuán jì chéng，

自元暨成，

jiàng yì tú jí，

降意图籍，

měi yù xiè zhī tán，

美玉屑之谈，

qīng jīn mǎ zhī lù。

清金马之路。

zi yún ruì sī yú qiān shǒu，

子云锐思于千首，

zi zhèng chóu xiào yú liù yì，

子政雠校于六艺，

yì yǐ měi yǐ。

亦已美矣。

yuán zì hàn shì，

爰自汉室，

qì zhì chéng āi，

迄至成哀，

suī shì jiàn bǎi líng，

虽世渐百龄，

cí rén jiǔ biàn，

辞人九变，

ér dà dǐ suǒ guī，

而大抵所归，

zǔ shù chǔ cí，

祖述《楚辞》，

líng jūn yú yǐng，

灵均馀影，

yú shì hū zài。

于是乎在。

zì āi píng líng tì，

自哀、平陵替，

guāng wǔ zhōng xīng，

光武中兴，

shēn huái tú chèn，

深怀图谶，

pō lüè wén huá，

颇略文华，

rán dù dǔ xiàn lěi yǐ miǎn xíng，

然杜笃献诔以免刑，

bān biāo cān zòu yǐ bǔ lìng，

班彪参奏以补令，

suī fēi páng qiú，

虽非旁求，

yì bù xiá qì。

亦不遐弃。

jí míng zhāng dié yào，

及明章叠耀，

chóng ài rú shù，

崇爱儒术，

yì lǐ bì táng，

肄礼璧堂，

jiǎng wén hǔ guān，

讲文虎观，

mèng jiān ěr bǐ yú guó shǐ，

孟坚珥笔于国史，

jiǎ kuí gěi zhá yú ruì sòng dōng píng shàn qí yì wén，

贾逵给札于瑞颂；东平擅其懿文，

pèi wáng zhèn qí tōng lùn dì zé fān yí，

沛王振其通论；帝则藩仪，

huī guāng xiāng zhào yǐ。

辉光相照矣。

zì hé ān yǐ xià，

自和安以下，

qì zhì shùn huán，

迄至顺桓，

zé yǒu bān fù sān cuī，

则有班傅三崔，

wáng mǎ zhāng cài，

王马张蔡，

lěi luò hóng rú，

磊落鸿儒，

cái bù shí fá，

才不时乏，

ér wén zhāng zhī xuǎn，

而文章之选，

cún ér bù lùn。

存而不论。

rán zhōng xīng zhī hòu，

然中兴之后，

qún cái shāo gǎi qián zhé，

群才稍改前辙，

huá shí suǒ fù，

华实所附，

zhēn zhuó jīng cí，

斟酌经辞，

gài lì zhèng jiǎng jù，

盖历政讲聚，

gù jiàn mí rú fēng zhě yě。

故渐靡儒风者也。

jiàng jí líng dì，

降及灵帝，

shí hǎo cí zhì，

时好辞制，

zào huáng xī zhī shū，

造皇羲之书，

kāi hóng dōu zhī fù，

开鸿都之赋，

ér lè sōng zhī tú，

而乐松之徒，

zhāo jí qiǎn lòu，

招集浅陋，

gù yáng cì hào wèi huān dōu，

故杨赐号为驩兜，

cài yōng bǐ zhī pái yōu，

蔡邕比之俳优，

qí yú fēng yí wén，

其馀风遗文，

gài miè rú yě。

盖蔑如也。

zì xiàn dì bō qiān，

自献帝播迁，

wén xué péng zhuǎn，

文学蓬转，

jiàn ān zhī mò，

建安之末，

qū yǔ fāng jí。

区宇方辑。

wèi wǔ yǐ xiāng wáng zhī zūn，

魏武以相王之尊，

yǎ ài shī zhāng wén dì yǐ fù jūn zhī zhòng，

雅爱诗章；文帝以副君之重，

miào shàn cí fù chén sī yǐ gōng zǐ zhī háo，

妙善辞赋；陈思以公子之豪，

xià bǐ lín láng bìng tǐ mào yīng yì，

下笔琳琅；并体貌英逸，

gù jùn cái yún zhēng。

故俊才云蒸。

zhòng xuān wěi zhì yú hàn nán，

仲宣委质于汉南，

kǒng zhāng guī mìng yú hé běi，

孔璋归命于河北，

wěi zhǎng cóng huàn yú qīng tǔ，

伟长从宦于青土，

gōng gàn xùn zhì yú hǎi yú dé liǎn zōng qí fěi rán zhī sī yuán yú zhǎn qí piān piān zhī lè。

公干徇质于海隅；德琏综其斐然之思；元瑜展其翩翩之乐。

wén wèi xiū bó zhī chóu，

文蔚、休伯之俦，

yú shū dé zǔ zhī lǚ，

于叔、德祖之侣，

ào yǎ shāng dòu zhī qián，

傲雅觞豆之前，

yōng róng rèn xí zhī shàng，

雍容衽席之上，

sǎ bǐ yǐ chéng hān gē，

洒笔以成酣歌，

hé mò yǐ jí tán xiào。

和墨以藉谈笑。

guān qí shí wén，

观其时文，

yǎ hǎo kāng kǎi，

雅好慷慨，

liáng yóu shì jī luàn lí，

良由世积乱离，

fēng shuāi sú yuàn，

风衰俗怨，

bìng zhì shēn ér bǐ zhǎng，

并志深而笔长，

gù gěng gài ér duō qì yě。

故梗概而多气也。

zhì míng dì zuǎn róng，

至明帝纂戎，

zhì shī dù qǔ，

制诗度曲，

zhēng piān zhāng zhī shì，

征篇章之士，

zhì chóng wén zhī guān，

置崇文之观，

hé liú qún cái，

何刘群才，

dié xiāng zhào yào。

迭相照耀。

shǎo zhǔ xiāng réng，

少主相仍，

wéi gāo guì yīng yǎ，

唯高贵英雅，

gù pàn hán zhāng，

顾盼含章，

dòng yán chéng lùn。

动言成论。

yú shí zhèng shǐ yú fēng，

于时正始馀风，

piān tǐ qīng dàn，

篇体轻澹，

ér jī ruǎn yīng móu，

而嵇阮应缪，

bìng chí wén lù yǐ。

并驰文路矣。

dǎi jìn xuān shǐ jī，

逮晋宣始基，

jǐng wén kè gòu，

景文克构，

bìng jī chén rú yǎ，

并迹沉儒雅，

ér wù shēn fāng shù。

而务深方术。

zhì wǔ dì wéi xīn，

至武帝惟新，

chéng píng shòu mìng，

承平受命，

ér jiāo xù piān zhāng，

而胶序篇章，

fú jiǎn huáng lǜ。

弗简皇虑。

jiàng jí huái mǐn，

降及怀愍，

zhuì liú ér yǐ。

缀旒而已。

rán jìn suī bù wén，

然晋虽不文，

rén cái shí shèng mào xiān yáo bǐ ér sàn zhū，

人才实盛∶茂先摇笔而散珠，

tài chòng dòng mò ér héng jǐn，

太冲动墨而横锦，

yuè zhàn yào lián bì zhī huá，

岳湛曜联璧之华，

jī yún biāo èr jùn zhī cǎi。

机云标二俊之采。

yīng fù sān zhāng zhī tú，

应傅三张之徒，

sūn zhì chéng gōng zhī shǔ，

孙挚成公之属，

bìng jié zǎo qīng yīng，

并结藻清英，

liú yùn qǐ mí。

流韵绮靡。

qián shǐ yǐ wéi yùn shè jì shì，

前史以为运涉季世，

rén wèi jǐn cái，

人未尽才，

chéng zāi sī tán，

诚哉斯谈，

kě wèi tàn xī。

可为叹息。

yuán huáng zhōng xīng，

元皇中兴，

pī wén jiàn xué，

披文建学，

liú diāo lǐ lì ér chǒng róng，

刘刁礼吏而宠荣，

jǐng chún wén mǐn ér yōu zhuó。

景纯文敏而优擢。

dǎi míng dì bǐng zhé，

逮明帝秉哲，

yǎ hǎo wén huì，

雅好文会，

shēng chǔ yù jí，

升储御极，

zī zī jiǎng yì，

孳孳讲艺，

liàn qíng yú gào cè，

练情于诰策，

zhèn cǎi yú cí fù，

振采于辞赋，

yǔ yǐ bǐ cái yù qīn，

庾以笔才愈亲，

wēn yǐ wén sī yì hòu，

温以文思益厚，

yú yáng fēng liú，

揄扬风流，

yì bǐ shí zhī hàn wǔ yě。

亦彼时之汉武也。

jí chéng kāng cù líng，

及成康促龄，

mù āi duǎn zuò，

穆哀短祚，

jiǎn wén bó xīng，

简文勃兴，

yuān hū qīng jùn，

渊乎清峻，

wēi yán jīng lǐ，

微言精理，

hán mǎn xuán xí dàn sī nóng cǎi，

函满玄席；澹思浓采，

shí sǎ wén yòu。

时洒文囿。

zhì xiào wǔ bù sì，

至孝武不嗣，

ān gōng yǐ yǐ。

安恭已矣。

qí wén shǐ zé yǒu yuán yīn zhī cáo，

其文史则有袁殷之曹，

sūn gàn zhī bèi，

孙干之辈，

suī cái huò qiǎn shēn，

虽才或浅深，

guī zhāng zú yòng。

珪璋足用。

zì zhōng cháo guì xuán，

自中朝贵玄，

jiāng zuǒ chēng shèng，

江左称盛，

yīn tán yú qì，

因谈馀气，

liú chéng wén tǐ。

流成文体。

shì yǐ shì jí zhūn zhān，

是以世极迍邅，

ér cí yì yí tài，

而辞意夷泰，

shī bì zhù xià zhī zhǐ guī，

诗必柱下之旨归，

fù nǎi qī yuán zhī yì shū。

赋乃漆园之义疏。

gù zhī wén biàn rǎn hū shì qíng，

故知文变染乎世情，

xīng fèi xì hū shí xù，

兴废系乎时序，

yuán shǐ yǐ yào zhōng，

原始以要终，

suī bǎi shì kě zhī yě。

虽百世可知也。

zì sòng wǔ ài wén，

自宋武爱文，

wén dì bīn yǎ，

文帝彬雅，

bǐng wén zhī dé，

秉文之德，

xiào wǔ duō cái，

孝武多才，

yīng cǎi yún gòu。

英采云构。

zì míng dì yǐ xià，

自明帝以下，

wén lǐ tì yǐ。

文理替矣。

ěr qí jìn shēn zhī lín，

尔其缙绅之林，

xiá wèi ér biāo qǐ。

霞蔚而飙起。

wáng yuán lián zōng yǐ lóng zhāng，

王袁联宗以龙章，

yán xiè zhòng yè yǐ fèng cǎi，

颜谢重叶以凤采，

hé fàn zhāng shěn zhī tú，

何范张沈之徒，

yì bù kě shèng shǔ yě。

亦不可胜数也。

gài wén zhī yú shì，

盖闻之于世，

gù lüè jǔ dà jiào。

故略举大较。

jì huáng qí yù bǎo，

暨皇齐驭宝，

yùn jí xiū míng tài zǔ yǐ shèng wǔ yīng lù，

运集休明∶太祖以圣武膺箓，

shì zǔ yǐ ruì wén zuǎn yè，

世祖以睿文纂业，

wén dì yǐ èr lí hán zhāng，

文帝以贰离含章，

gāo zōng yǐ shàng zhé xīng yùn，

高宗以上哲兴运，

bìng wén míng zì tiān，

并文明自天，

jī xī jǐng zuò。

缉熙景祚。

jīn shèng lì fāng xìng，

今圣历方兴，

wén sī guāng bèi，

文思光被，

hǎi yuè jiàng shén，

海岳降神，

cái yīng xiù fā，

才英秀发，

yù fēi lóng yú tiān qú，

驭飞龙于天衢，

jià qí jì yú wàn lǐ。

驾骐骥于万里。

jīng diǎn lǐ zhāng，

经典礼章，

kuà zhōu lì hàn，

跨周轹汉，

táng yú zhī wén，

唐、虞之文，

qí dǐng shèng hū hóng fēng yì cǎi，

其鼎盛乎！鸿风懿采，

duǎn bǐ gǎn chén yáng yán zàn shí，

短笔敢陈；扬言赞时，

qǐng jì míng zhé zàn yuē wèi yìng shí dài，

请寄明哲！ 赞曰∶ 蔚映十代，

cí cǎi jiǔ biàn。

辞采九变。

shū zhōng suǒ dòng，

枢中所动，

huán liú wú juàn。

环流无倦。

zhì wén yán shí，

质文沿时，

chóng tì zài xuǎn。

崇替在选。

zhōng gǔ suī yuǎn，

终古虽远，

ài yān rú miàn。

僾焉如面。

【文心雕龙 · 时序】注释

质文：质朴和文华，朴实和文采。代：替代。

钧：同“均”，普及。

“郊童”句：《列子·仲尼篇》载，尧化装在大路上游访，听到儿童唱童谣道：“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含，衔，指经常在口里唱。

阜：盛。暇：安闲安乐。

烂云：指《尚书大传》记舜和臣子们唱和的《卿云歌》。舜首唱的歌辞为“卿云烂兮，糺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列臣相和的歌辞为，“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弘于一人。”

大禹：夏禹。敷土：划分土地，即分为九州。敷，分布。

成汤：殷代第一个帝王，名汤，谥号成。圣敬：《诗经·商颂·长发》：“汤降不迟，圣敬日跻。”跻，进、升。

姬文：周文王姬昌，周代第一个帝王周武王姬发的父亲，他为周武王灭纣奠定了基础。

大王：太王，周文王的祖父公刘。

角：较量胜负。

六经：儒家经典《诗经》、《尚书》、《易经》、《礼记》、《乐记》、《春秋》。泥蟠：屈伏在泥里，指埋没。

五蠹六虱：见《诸子》，喻蠹国害民的官吏。

庄衢之第：齐王重视文化学术，为各家学者“开第康庄之衢，高门大屋，尊宠之”。见于《史记·孟子荀卿列传》。庄衢，四通八达的大道。第，府第，高房大屋。

邹子：指邹衍，战国时期齐国学者，阴阳家。他说的话极为夸大，喜欢推究天地没有形成以前的情况，当时人叫他“谈天衍”。

驺奭（ｓｈì）：战国时期齐国人。他说话很讲究文采，像雕刻龙纹一样，当时人称“雕龙奭”。

笼罩：超过，罩盖。雅颂：指《诗经》。

爰：发语词。有：语助词。

天纵：即天使他这样。

骛：驰。

叹倪宽：倪宽原是张汤门下管牛羊畜牧的，后受汉武帝重用当了御史大夫。最高司法官廷尉张汤有疑难案件上奏，两次都被汉武帝退回，主管文书的不知怎么办。后来倪宽代写奏书便得到汉武帝的认可。

严：严安，西汉作家。终：终军，西汉作家。枚皋：西汉辞赋家。

暇豫：闲逸。

元：汉元帝刘奭，宣帝子。成：汉成帝刘骜，元帝子。

子政：刘向的字。雠校：校对各种版本。刘向奉汉成帝之命编订校对古籍图书目录，未完死去，其子刘歆继父业，编成《七略》，其中有《六艺略》。

九变：多种变化。

平：汉平帝刘衎，哀帝弟。陵替：像丘陵倒塌，指衰败。

遐弃：远远抛弃。

肄（ｙì）：学习。璧堂：指皇宫中的明堂、灵台、辟雍三处宫殿，是汉明帝讲习礼仪的地方。

和：汉和帝刘肇。安：汉安帝刘祜。

文章之选：指上述作家中优秀作品的选录。

靡：披靡，倒下，指受到影响。

鸿都：鸿都门，东汉藏书和讲学的地方。

俳（ｐáｉ）优：弄臣。古代士大夫认为俳优是供人玩弄的。

蔑如：指不足称道。蔑，无。

献帝：汉献帝刘协，灵帝子。播迁：流离迁徙。董卓逼迫汉献帝迁都长安，后来曹操诛董卓，又把他迁到许昌。

文帝：魏文帝曹丕，曹操长子。副君：指太子。

仲宣：王粲的字。他本在荆州刘表处避难，曹操下荆州时归附曹操。委质：托身，古代做官时向君献进礼物，表示托身。质，形体，身体。汉南：荆州在汉水之南。

德琏：应玚的字。曹丕《与吴质书》中说：“德琏裴然有述作意，其才学足以著书。”裴然，有文采貌。

傲雅：啸傲风雅，傲有不受拘束意，指吟诗。觞：酒杯。豆：笾豆，祭祀时盛果品的竹器，指食器。

梗概：即慷慨。

迭相：交相。迭，轮替。

体：风格。

受命：受天命，指称帝。

弗简皇虑：皇帝没有心思考虑。简，考查，关注。

茂先：张华的字，西晋初期作家。

太冲：左思的字。

结藻：写作有文采。

靡：细密。

刘：刘隗，东晋文人，受到元帝器重，任命为丞相司直，主管刑法。刁：刁协，东晋文人。

庾：庾亮，东晋作家。他是明帝穆皇后之兄，明帝即位后委任他为中书监，他上书辞让。逾：愈、益。

简文：晋简文帝司马昱，元帝子，清虚寡欲，善玄言。

孝武：晋孝武帝司马曜，简文帝子。不嗣：孝武帝开始东晋皇权就落入刘裕手中，帝王成了傀儡，所以说“不嗣”。嗣，继承。

璋：玉器，比喻人的才德。

迍邅（ｚｈāｎ）：艰难。

文：指文章、文学。

缙绅：士大夫束腰的赤色带，指士大夫。缙，赤色；绅，束腰带。

大较：大概。

世祖：齐武帝萧赜。睿：明智、聪敏。

今：指当今皇帝，即写作《文心雕龙》一书或《时序》时在位的皇帝。

骐骥（ｊì）：千里马。

短笔：作者的自谦之词。敢：岂敢。

枢：中心关键。

终古：古昔，远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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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 · 时序】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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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 · 时序】赏析

《时序》的“时”是时代，“序”是顺序。“时序”即时代发展。本篇就从历代文学创作的发展变化情况，来探讨文学与社会现实的密切关系。

全篇分五部分：一、讲先秦时期的文学情况。二、讲两汉时期的文学情况。三、讲建安、正始文学情况。四、讲晋代文学情况。五、讲南朝宋、齐文学情况。

本篇是一篇文学简史或文学简史论，集中讨论了各代文学的发展变化和原因。刘勰提出“十代九变”，可以看出他是用发展的观点来看待文学的；更重要的是在探讨各代文学发展变化的原因时提出了精到的见解。首先，他认为文学创作和社会现实之间有复杂的关系，作出了“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的科学论断。其次，从各代文学的继承发展中看到了文学一经产生，即有其相对的独立性，文学自身发展规律对于文学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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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 · 时序】辑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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